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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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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那我就要派人把你拖来,让你看着我英俊潇洒踌躇满志,看着新娘子娇美如花,回去更加的后悔,嫉妒,日日以泪洗面。”
我扬着下巴道,“你敢,那样我就大闹你的喜筵,不让你拜堂成亲。”
“那我就不成亲。”他道。
我语塞。
他望着我,脸上带着一些不可明辨的忧伤,道,“玉儿,只有在你身边我会心安,你那双眼睛清清亮亮的,似乎从来没有污垢,你怎么可以那么坦诚,怎么可以那么坚定,你让我觉得踏踏实实的,仿佛我所做的事情都有了意义。我……一辈子等你反悔,好不好?就算你老得就像个核桃,就算你老得说不出话跟我斗嘴,就算……等到你爱的人死去,等你倒觉得有一点寂寞想让一个人陪。”
“为什么?”我低声道,“我根本没有你说的好。”
“有,”沈南新笃定,道,“至少我知道,你永远都说的是真话,你让我陪的时候,一定也是真的。”
“沈大哥,”我深呼吸口气,道,“智觊大师同你说什么了?”
他一怔,看了我一眼,道,“他没说什么。”
我喟叹道,“我想了半天智觊大师会跟你说什么,没想到他却什么都不说。”
“玉儿,”沈南新道,“为什么一直不问我子矜?”
我忍住心里的疼,道,“我相信你,何许多问。”
“直到你苏醒过来,直到你已经无碍,我才从寺外走,回到家,有人告诉我,唐谦抱着子矜在找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愧疚吗?你在彷徨的时候,把最珍视的孩子送到我那儿,我却险些杀了你。”沈南新道,“我向你保证,子矜不会有一点问题,我在他就在,宁可我亡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我匆忙用手掩住他口,急道,“不许胡说,谁都不会有事。”然后苦苦哀求道,“沈大哥,答应我,无论多么坏的情况,你一定要记得,有人非常非常希望你过得特别好,拿自己的命去换都情愿的。”
话至此,实在没有什么更多可说的了。
我们相对无言,只觉得越来越苍凉,明明秋天还没来,就已经一片肃杀之气。
“我会全力以赴的协助晋王,让南北融合,天下太平,不要战乱。”我重复道,不晓得在对他肯定着什么。
“我会等你,等你失望,等你失败,等你选择我。”他也重复道。
“我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死也爱一个人,不会有第二个选择,若不爱他,就再也不爱任何一个人。”我道。
“我跟你一样,我一辈子也只会爱一个人,死也爱一个人,不会有第二个选择,若不爱她,就再也不爱任何一个人。”他道。
“一辈子很长,”我叹息道,“你不要这么轻易的判断。”
“同样,我也对你说这句话。”他道。
“沈南新,”我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固执没有意义,我不喜欢你这么浪费光阴。”
“人活着不过是各自不同的浪费一辈子,我愿意这样浪费,我不在乎。”
我哑口无言,我将如何跟他说,历史不像他假设的那样,他……注定只能失败。
沈南新站起身,淡淡道,“算了不同你争了,玉儿,我先走了,一会晋王就要回来了,我暂时没什么可同他说的。”
我点点头,道,“好。”
他推开门,忽然又回头问我道,“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信不信在你,”我微笑道,“他从来没有过问过我的心意。”
沈南新笑笑走了。
我百无聊赖的翻腾着被子,右肩的伤日益见好,现在已经可以轻轻的动了,过一两天,就下山吧。回家,我眯着眼睛,想着我那一院的花,想必已经开始残败,这一个夏天,竟都没有什么人去欣赏它们。沈南新说收拾过我的家,那就不会留下任何有关孩子的痕迹,我心里忽然有点惘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欺骗杨广到底对不对,那孩子到底也是他的孩子,我没有权力禁止他们的见面。

第四卷 江南 第六十一章 南心(下)

“在想什么?”
我吓的一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广已经站在我身边,一脸深思,拧着眉头。
“你同智觊大师谈完了?”我道,并不答他。
他淡淡笑了笑,道,“是。”
“你们说什么了?”我好奇道。
杨广道,“智觊大师同我一样,愿这天下南北能够统一,所以他会下山协助我。”
我瞥他一眼,道,“智觊大师协助你什么?消灭南方的那些个叛军吗?”
杨广摆摆手道,“那些叛军何足道,只要人心定下来,杀了些匪首,乌合之众也就散了,我要做的是安定人心。”
“你怎么做?”我随口问道。
杨广道,“其实江南文化胜于北方,那些个南方文人只要愿意,在我的府内都可以分一杯羹,去编我派潘徽主持的一套《江都集注》;原本的门阀贵族,我统统恢复他们的旧有势力,那些个人能有什么大的抱负,给了这些个好处就会乖乖的听我的;我还要开设四个道场,两个释家的,即慧日、法云,两个道家的,即玉清、金洞,智觊大师我合计好了,就是我道场总的主持。”
“你信佛?”我道。
杨广冷笑道,“不信,但是既然别人愿意信,我就把儒法释道混在一起,更有利于我的管制。但是那些个占卜之术我早晚全给废了,也学一次始皇帝焚书,长生不老,冶炼仙丹,荒谬可笑,有那些个时间,还不如多做点有用的实事。”
很久没有见过杨广侃侃而谈这些,我觉得有趣,道,“还有呢?”
他一愣,慢慢道,“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可是,”我半真半假道,“父皇会允许吗?将来太子大哥当了皇帝又会允许吗?”
杨广笑道,“这有何难?玉儿我收拢南方民心至此,难道你还不明白?如若将来大隋是我的,我自然大张旗鼓的做事,如果大隋不是我来继承,我就要跟太子隔江而治,这南方,稳稳的是我一个人的,他们让我总管这扬州若干年,想这是把我从长安赶出来,却更给了我机会。”
“隔江而治……”我喃喃道,“你不愿天下一统吗?”
杨广傲然道,“我自然会打回北方去,我能从北打平了南方,就一样能从南边北伐。”
“你不怕江南地区人心思定,愿天下一统,而不肯跟着你反叛隋,无法隔江而治吗?”我问道。
杨广摇头道,“秦汉以来,这么多年南北不曾真正统一,其实就算汉代,南北之间的差异也相当大。你看我所说的那些种种方式,也不过是暂时安定了江南民心,真说长久之计,这样是万万不可行的。南北之间经济、文化、地理一切都不能在有效的时间内沟通,互相没有绝对的联系,仅仅凭一点历史上的渊源,再分裂也是一种必然。”
这话却和沈南新观点完全一样了,我不由得惊诧,道,“那你到底要怎么统一?”
杨广呆呆的,没有回答我话。
外面雨渐渐小了,有光从云层透下来,映得屋子里面有一抹淡淡的红,仿佛微醺的少女面庞。屋檐上的雨水,零星的滴滴答答的漏下来。
半晌之后,杨广才道,“日后,我要做两样最庞大的工程,一条陆路,一条水路,气势磅礴,贯穿南北,那个时候,南北之间的交流会迅速,快捷,再无耽搁,逐渐的融为一体。陆路上,马不停蹄,水路上,船不停运,整个天下将迎来最繁华的景象。对,我还要在洛阳建一个东都,统辖南北,控扼山东,置仓储粮,进行调度,让钱粮、军事、行政在那儿做一个完美的中转。那往后,一个泱泱大国就形成了,永远不会再像秦汉之后的几百年一般,南北对立,征战不止,就算有短暂的分离,也会迅速的合拢。”
我窒息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雨后的光芒让他的脸似乎分成了上下两半,鼻子以下是明亮的,而上边是阴暗的,阴暗的部分,只一双眼睛熠熠闪光,充满了一种指点江山的傲气。
“玉儿,”他转头望着我笑道,“那时候,我还要征战四方,扩大我大隋的版图,出塞北巡突厥,南面加兵林邑,西出玉门踏遍当年张骞的足迹,我还要破吐谷浑,出使波斯、南洋、东洋。同时大筑长城,抵御外来的侵略,让我境内的人民,安居乐业。再罢免了这些个尸位素餐的官员们,我要建立新的制度,通过科考选举文官,同时调整对官员任职、秩爵、考课等成套的制度。我还要制定一部法典,让天下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他是那么踌躇满志,我望着他,不得不承认,至少在这瞬间,我是为他折服,深深的崇拜着他的。这个男人一直收敛着自己的翅膀,隐忍的低下头颅仰望苍天,因为要飞的太高太远,所以什么都能克制,在他宏伟的理想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他是鸿鹄,我就是燕雀,单薄的翅膀在风里面左右摇摆。
我轻轻问道,“你是不相信那些个长生不老的,那么就算你以后能够成为九五之尊,又能有多少时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可预知。这么多的工程,短短的时间内做完,劳民伤财,完全不与民休息,会让天下百姓多少人恨你入骨。”
杨广眼睛更亮了,坚定的道,“若我不做这贯通南北的三件事,这天下便不可能真正的统一,因此能做我做,不能做我一样要做。难道,”他转头望着我,挑眉道,“你认为南北连年的征战,死的人便少了?我的时间诚然不多,那就更要马不停蹄的去做,没当上帝王的时间我去做筹划,当上了帝王,我去实施,所有的工程,能同时开就同时开,而我,我要足迹踏遍大隋的每一处地方,还要让我踏过的地方,东西南北,都成为我大隋的国土。”
我语塞。一时间奇怪的悲喜交集,有些目驰神迷,不由自主的低声问道,“这么多事情,你若只做一件两件,就是秦皇汉武般的人物,可你都做了,就会超过天下苍生能承受的极限。你在史册之上,就会罄竹难书,天怒人怨。所有的史官没有一个会赞美你,他们会侮辱你、谩骂你,甚至会篡改历史的仇视你,难道你不介意吗?在以后千年的岁月中,你就是个独夫民贼,罪恶滔天,残暴昏庸,千古的骂名啊——顺应民意,只做一件,然后安享自己的岁月以及后世的称颂,不好吗?”
“我不知道,”杨广竟然淡淡的道,“我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或者有些事情急了,但是拖延着或者会更糟糕——没人知道以后不是吗?或者以后我去做的时候还会狼烟四起,会有无数的人反叛于我,可那又怎么样?他们都是需要我的,他们将坐在我开启的盛世上大摆筵席,我为之努力的,是缔造一个可以传承的帝国,而不是为了后世那些只会动动笔的人,也没时间去考虑那些个东西。玉儿,我不是不在乎那些个史册的形容,是根本看不起,瞧不上,你懂吗?”
我不能赞同他,因为悠悠苍生被他的暴虐残害致惨,所有跟他同时代的百姓们,如临人间地狱;可我也不能反对他,因为如同他自己所说,那些个后世高高在上的指责他,羞辱他,蔑视他的人,无不安享着他所做的一切,大运河、官道、隋长城、东都、科举、大业律、以及整治各种行政体制——就好像用刀叉大口啖着一个人的尸体,同时说自己从来不吃人一样。
只说李唐,单单让魏征篡改了些历史这点,就连我也看不上!黄巢切断运河,大唐王朝几乎瞬间的土崩瓦解,那一条南北的清波,悠悠的蜿蜒千年。
他说,我一切都是为了以后,那些个评论,我根本瞧不上。他说,我不肯等——同样因为历史不能假设。
自此,我们便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靠着,听见彼此呼吸声,听见暮鼓声,看着最后一丝的光芒隐去,看着月亮初上,看着映进来的满地银辉。
慢慢的我困了,那些个金戈铁马一般的话语渐渐的模糊了,恍惚的,有人把我放倒在床上,掖好了被子,我伸出手,紧紧的攥住了一只温暖暖的大手,莫名的伤感,仿佛是子矜的手,仿佛有人要伤害一个孩子一样,不舍得松手。
翌日醒来,我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坐在椅子上。杨广去找智觊大师,等他回来,我们便走。
我喝口茶,满口清香,精神一振。
接下来,自然是回我家了,想说不去江都,必然是不可能的,试想伤好了些,就要跟随着杨广回去了,这对我来说也是应该的,毕竟想要帮助他稳定江南。至于要做的,我也想好了。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有史可查的最早的雕版印刷品乃是大唐时一卷《金刚经》,那么说来,唐之前,雕版印刷就已经有了,而现在天下却没有,我浅笑,若是得罪了历史上被淹没的某位发明家着实对不起了,可实在是形势所需,我不得不盗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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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颇为欣赏杨广的,或者说迷恋,若要具体地说,可以单开个文来洋洋洒洒谈了——既然下面不够地方,所以这里仅仅是简单交待一句,因为这种很女人的迷恋,即便克制之下,或者仍会偏激,就请各位看官不要过多地苛责啦。
那个男人,被各种野史误的太多,最可恨的是《资治通鉴》,居然也舍本逐末的依靠小说而不依靠正史。可是正史又怎么说呢?魏征的唐史写了秦王蜀王成亲的日子,杨广成亲的日子都没有任何记录——就知道“用了多少心思”。
那个男人,好像是著名的好色:我们数数看——在位十五年,不到一年的时间在长安,不到四年的时间在洛阳,其余的时间都在征讨南巡为南北统一而努力,一个五十岁死去的男人一辈子只有三个儿子:两个是萧皇后所生(萧皇后还育有一女),另一个是跟貌似萧皇后有血缘关系的萧嫔所生——跟圣明的李渊、李世民那18个,22个儿子(还不算女儿)比,不能算好色吧?何况李世民死了死了,还让孟美人陪葬?人殉——实在不算高明。
那个男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草菅人命,视所有人为其工具而已——所以我承认我的欣赏是叶公好龙的,这样的人,可以远观,可以历史的辩证的分析,但是,最好不要跟他一个时代。
我有一些怀疑,最后大隋的灭亡,是否真的是老百姓承受不了了,因为所有的工程都竣工了,怎么杨广死后才大乱?再想象一下当杨广死的时候,种种情景,不由得认为,会不会是一场南北方集团的利益之争呢?代表着关陇集团的杨广沉醉在南方的文化中,亲近南方人,使得关陇集团内部矛盾激化,最终被同样关陇集团代表人的表亲李渊取代了。
又想,若没有那条悠悠的流淌千年的大运河,没有那条历史上车辚辚马啸啸的官道,在信息流通不畅的年代,缺乏必要的沟通手段,还能缔造出一个如此巨大面积的帝国吗?还能有我们这样一个从来不曾间断的文明古国吗?哈尼斯在帝国与传播里面写道,时间与空间,不同的媒介缔造不同,而杨广的功绩,至少有一点,他使得纸媒传播迅速,从而促生帝国。
李唐给杨广定号为“炀”,是个顶顶不好的词,李商隐讽刺道,杨广你给陈叔宝定为“炀”,如今自己也被人定义是这个字,九泉之下见了陈叔宝,你能不掩面羞愧而走?我想杨广是不会羞愧的,他九泉之下也一样看不起陈叔宝,李唐给的这个“炀”,根本就是太过于小气。在我心里,杨广是大隋所定的隋明帝。
历史是最有意思的东西,你似乎总能从里面做各种各样的推理,且没有人能说出答案,在各种典籍资料之间任由自己天马行空,其乐无穷。
只是今天这章,忽然多了点儿话,随手拈来,不成规矩,缺少逻辑,贻笑大方。而且!很女人的!花痴!嘿嘿,抱歉了:)

第四卷 江南 第六十二章 调查 (上)

从天台山返回家,推开门发现,窗明几净,连花木都被修剪整整齐齐。杨广扶着我进屋,没想到多日无人住,却没有一点湿湿的霉味,微微的是院子中传过来的草木之气,让人心情愉悦。
“这么小,”杨广皱下眉道,“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我道,“自然不能跟你的晋王府比,可是两个人住也够了。”我提醒自己,在没有想好是否让他们父子见面,以及可以控制这次见面之前,千万不能透露出子矜的一点点信息,否则依着杨广的性子,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查个一清二楚。
“两个人?”杨广突然抓住我的左手,揪到自己面前,阴冷的道,“你跟谁?”
我情知挣不脱,也不多用力,叹口气道,“我和唐谦,你以为呢?”
他缓缓放下我手,所答非所问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到了这里,跟谁在一起,我会带你走。”
我斜着看他一眼,没言语。
“怎么?”他问道。
“没。”我道,缓步过去,打开柜子,找到茶具,光亮可鉴。到了院里一看,水缸满满的,不由得微笑,左手拿着水瓢正要舀水,忽然的就被杨广从背后夺走,他道,“下人在外面——”
我打断他,淡淡道,“我说过了,我这里不允许外人进来,你若嫌这里小门小户,大可回去。”
杨广猛的把水瓢往缸里一扔,清水渐的老高,水瓢从缸下方又晃晃的浮上来。
我望着他,不发一言。
僵持了半晌,我探过身,拿起水瓢,却又一下被杨广夺走——他仅仅是做壶水,叮叮当当的,动静搞的天大,青石板的地面上更是湿漉漉的一片片。
“你会生火?”我惊讶道。
他冷冷的瞥我一眼,不作声。
这一日,就在杨广同我莫名其妙的冷战中过去了。他终于是没让一个下人来,但门口留着了一群“便衣”的守兵,这点我也不反对,毕竟只有我们两个还是危险,欲除之而后快的南方人可不止沈南新一人。
夜里,我借口肩伤隐隐作痛,无法两个人同榻而眠,他便又打了地铺在我床边。我不忍心,道夜里越来越凉,何况有间客房,让他去客房住就好了。不想他冷冷的看着我道,他不是客人。说完就自顾自的整理两个月来睡惯了的“地榻”。横疏月影,透过窗户棂子斜方的打在地上,竟然能清晰的看见他,胸口轻而均匀的起伏,两个枕头摞在一起,他用才刚好,也不怕颈椎病。胡思乱想的,意识渐渐模糊,只想该让唐谦回来了,否则两个人有太多不便。
蓦的一个念头让我瞬间惊醒,冷汗涔涔,若果这些邻居们谁说起子矜如何是好?或者赵大娘明天会来看我,她当然会问其子矜在哪里。想到此处后悔不迭,还不如在外面找个客栈住个客房算了,为何偏偏要回自己处?一转念,却又觉得这么做也没有错,依着杨广的性格,就算没跟我回家,也必然会让人调查我这两年的生活,他不是能够允许自己的人对他有秘密的,霸道的需要洞悉一切才成,现在同我回来,若能把他应付的好好的,没准他不再调查我,更是桩幸事。
至此,睡意全消,思来想去,又不敢辗转反复,怕把杨广惊醒,我交代不过去。轻轻侧过头,望着杨广紧闭的眼睛,恍惚重叠上了子矜漆黑漆黑的眸子,这段时间极力克制的思念排山倒海而来。越想心里越酸,泪水恣意涌出,顺着脸庞滑落,不敢出声,头向墙方向转过去,枕巾上湿湿的。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升起来了,头还是有点晕沉沉的,不知道昨天到底是哭到什么时候睡着的。坐起身,发现杨广的地铺已经收拾好了,但人不在,我有些慌乱,现在格外不想他离开我的视线,怕他知道一些我所不愿的情况。
“吱呀”的门被推开,杨广提着水壶进来,看我坐着,道,“正好水刚开。”
我道,“你做的?”
杨广往脸盆里面倒水,也不回答我,道,“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抓起来了。”
我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不小心扯动右肩,闷哼一声,还是被杨广听到了,他立刻放下水壶,到我边上,斥责道,“你自己不许动!需要做什么我来。”
我道,“你在忙,我又不是残废了,慢点就好了,我自己可以做。”
他道,“还不是你不允许人来伺候你。”
我不想纠缠这个话题,等他给我系好带子,道,“我先洗脸。”
他不由分说把我按到椅子上,像在寺里的时候一般的,用毛巾给我擦试,我心里一暖,笑道,“你伺候人的功夫到真的是细腻。”
杨广冷哼一声,毛巾狠狠的在我脸上抹了一把,我“呜呜”几声,想躲开他,可他毛巾就是故意死死盖在我脸上,结果椅子一晃,身体重心不稳,我直直的就往后倒,左手一挥想抓住东西,只觉得似乎一烫,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耳朵里一片叮叮咚咚,身体却没倒在冰凉坚硬的地上,我左手把毛巾一掀,看见杨广头发衣服湿淋淋的躺在地上,而我倒在他腹部。
他急道,“伤到没有?”
我晃晃头,道,“没有,都好。”
他松口气,转脸就怒道,“你躲什么躲。”
我正想说是他故意用毛巾按的我喘不过来气才导致的,发现他原本干净整洁的灰色锦袍一片水渍污渍,又想那个瞬间他得多快才一下子能垫到我身下,心中一软,轻轻道,“我错了。”
他哼了一声,却因为一身狼狈实在没有一点气势,头发上还滴滴嗒嗒的往下掉水。
我低头忍住笑。
“真没事?”他低声问道。
我抬头,望着他同样湿漉漉的眼睛,道,“真没事。”
这一地狼藉,又是水,又是毛巾,还有两个茶杯摔得粉碎的碎瓷茬子,唯一好处是热气腾腾的,早晨刚起来的一点凉意,一下子被驱的一干二净。我要收拾,他却把我推到床边,说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自己找个了笤帚,开始扫地。
许久不在家住,我思忖着该是没有任何吃的,趁杨广收拾,蹑手蹑脚到了厨房,一开柜门,却发现满满的全是各种各样的食品,惊喜交加,仔细一看,还都是新鲜的,想来是我回来前,才被收好储备的。
突然,一只大手越过我,拿起食物,我吓一跳,转身发现是杨广跟着我进的厨房,笑道,“还以为会饿着你,看来有的吃了。”
杨广把东西一摔,冷冷道,“我还不至于吃不起饭,你也是,晋王妃不用别人照顾。”
我弯下腰想拣,却被杨广抓住腰,动弹不得,转头怒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懂不懂?你就算有再大的意见,也不应该糟蹋粮食。”
杨广不怒反笑,只是一点笑意没有,道,“我就是挥霍又怎么了?这天下都会是我的。玉儿你也不用转移话题。”
我心里的念头被他戳穿,说不出话。
“这些都是沈南新准备的是不是?”他指着柜子里面的食物,冷冷道,“他是个什么东西。”随即喊道,“来人!”
瞬间,屋外就站住了几个人,一动不动的等着杨广号令。
我知他意思,也急道,“你敢!”转身站到柜子前,仰着头对着杨广道,“你若扔这些东西,就把我也一起扔出去。”
他笑道,“你见我何时受过人威胁?”说完,一边把我抗在肩上转身离开了厨房,一边道,“把这些统统给我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我心下气苦,沈南新一片细腻的心意,居然这样被作践,不由心中对杨广刚刚那点感动全部化为泡影,可又无可奈何,怔忡的,默不作声。杨广看我一眼,缓缓道,“玉儿,我曾经你说过,我不想跟你提沈南新这个人,不过,”他停顿下,声音骤然阴冷,道,“今儿我要告诉你,他这已经是明摆着的跟我挑衅——这两年,你受过他恩惠,我暂且饶他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罢,他不再出声。
我不说话,只觉得五内俱焚,义愤填膺,便冷冷道,“你认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蕃王而已,一切仰仗父辈的祖荫,自己成过什么事?可有一两银子是你赚来的?天下是你的,笑话,成王败寇,你输了的话还不知何处埋那几两骨头。沈南新是智觊大师最钟爱的弟子,清白高洁,境界高远,不是你这样的俗物可比。”
杨广眯着眼睛,道,“你以为我就要靠智觊老和尚不可?”
我心里沉静,冷笑道,“我料我还没有重要到让你拿大师去换的地步,那你自己最好就别动沈南新。不然就算你磕破了头,智觊大师也不会理你。”我知道南方对于杨广此人的重要性,他必定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耽误大事,而沈南新也一定料的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杨广的反映。沈南新潇洒豁达处,又岂是杨广所能明白。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甘心沈南新被此人如此恣意蔑视。
正当我们两个怒目相对、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我转过头,问道,“谁?”
“是我。”唐谦沉静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我一下忘了所有不快,喜出望外的跑到院子中,拉开大门,可不就是我近两月不见的唐谦。我一下子抱住她,她也抱住我,低声在我耳边快速道,“子矜一切安好,沈大哥让我今日回来,说是你会需要我帮忙,另外邻人沈大哥早早已安顿好了,不会有丝毫子矜的消息传处,让你尽管放心。”
“唐谦!”我笑中带泪道,“告诉我你好吗?”
唐谦眼睛亮亮的,重重点下头,微笑道,“我很好。”说完,她松开了我,行礼道,“草民见过王爷。”
转过头,我看见杨广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淡淡的笑道,“进来吧,我有话想问你。”

第四卷 江南 第六十二章 调查(下)

说完,杨广转身进了屋,我和唐谦对望一眼,彼此心知不能违背,她对我点点头跟了进去。我跟着她正也要进去,杨广在屋里道,“你不许进。”
我愣了一下,转身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难得一个这样好天气,一碧如洗,落叶满江南,偶有一小阵风吹过,地上那些干燥的叶子蜷曲着抖动,好像煮熟了的螃蟹壳,簌簌作响。沈南新做事,如秋天的微风,不愠不火,恰到好处的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两个谈了足足一个时辰,我略有担忧,琢磨不出杨广到底会说什么,我同他比还是简单太多,于是索性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由自己半闭上双目,安闲片刻。
“王妃。”唐谦道。
我睁开眼睛,惊喜道,“你出来了,”察言观色,又低声道,“他同你说什么了?”
“你进来问我不就知道了。”杨广在屋里冷冷插嘴道。
我没奈何,只得站起身进去。
杨广面无表情道,“玉儿,你们这两年过的很自在啊。”
我笑道,“怎么,想两头审问回来对比套听虚实?”
杨广盯着我,缓缓道,“不,我可以对你做到既往不咎,只对你。”
我知他暗示,思忖片刻,正色道,“杨广,我对沈大哥情同手足,你所有的猜疑跟嫉妒都是没来由的,但若你对沈南新有丝毫的伤害,我们这辈子便彻底不可能了。”
杨广狞笑道,“我说过了,我从不受人威胁。”
我摇摇头,道,“不是威胁,只是告诉你,倘你把别人对你的告知都当作是一种威胁,只能让自己越来越心胸狭窄,惊惧多疑,谁都不信任,事必躬亲,难成大事。我觉得那不是一种好的品质跟习性。”
杨广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坦然面对他,不知道是否下一刻他会想要掐死我。只是这些话如同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放心,”半晌,杨广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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