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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情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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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逐客了,我皱眉。
杨素微笑道,“不敢烦劳王爷了。”说着他站起身,从丫头手里拿过黑色斗篷,挂在胳膊上,“王爷,臣走了。”
杨广跟着出去,我伴随在他们两个身边。
“我送杨大人出去吧。”说完我自己也吓一跳,杨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但是借着微弱的天光,我也看得出来他眼中的不悦。我装作不知,笑着道,“杨大人,请了。”
“多谢王妃。”
顺着路,我们慢慢的往外走,只是沉默着。
“王妃,可是有话想同臣说?”杨素道。
我笑着看他道,“杨大人我在想到底有什么能瞒过你的吗?”
杨素微微一笑,道,“因为王妃从来不擅隐藏,直来直去,坦率的很。”
“我还真不知道呢,”我故意道,“最初认识你,你总说我试探你。”
“臣知罪,知罪,”杨素笑道,“王妃是否是想同臣说晋王的事?”
我点头,叹口气道,“您刚才都看见了,想必您就肯定知道,晋王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好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动动太子的,他不可能舍得放弃。您既然认为这样不可以,为什么不继续力劝?”
杨素道,“王妃,您说得不错,依您同我两个人对晋王的了解都知道这一点——可依您对晋王的了解,又是否知道即便我们再劝,晋王也是不听的呢?”
我一怔,承认他说得确实有理。叹口气,道,“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杨素一笑,“有些话臣愿意跟王妃说……晋王也该有这么次。”
“哦?”我笑道,“可是如书中所说,掐指一算,有这么一劫难?”
说罢,我们二人一起笑出声。
“王妃,”杨素道,“晋王乃是当局者迷,我们并不便说什么。以晋王之能必可以当机立断,不会迷失太久。再者很多事情,晋王需要自己想清楚,臣说得再多,也是枉然。若臣子一说,上面就允了,还哪会有那么多苦谏,良荐,善谏可言?”
我仔细想着杨素的话,半晌道,“杨大人一番苦心,晋王必然可以明白。”
“会的,”杨素微笑,“有王妃您相伴,晋王之福也。”
说着说着就到了门口,杨素上了马车,我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远,慢慢和夜色结合为一处,听不到车轱辘的声音,转身回府。

第三卷 平陈 第三十八章 过年(下)

回到自己个儿的屋子,没出意料的,杨广果然在房内等着我,我笑着走过去,刚要说话,他一掌过来,顿时我眼前一黑,全是金星,听不到任何声响,直通通跌倒在地。半张脸火辣辣的,伸手摸上去,又烫又肿,我怔怔的坐在地上,心理一片茫然,没有任何想法。
“起来!”杨广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
我瑟缩了一下,然后扶着桌腿儿慢慢站起身,刚立正了,就一阵眩晕,差点又跌倒在地。
“我警告过你,”他冷冰冰的道,“不许背叛我,不许惹我,你为什么还会犯错?”
“我怎么了?”我虚弱的问,头很疼,比不得他掴我一掌的痛。
他冷笑,“我告诉你多少次,第一,不许和别的男人往来;第二,你明知道我同他意见不同,却还执意送他,不给我留一点面子,萧玉儿,你是故意的吗?”
我渐渐回过神来,望着面前这个我最熟悉的男人,此刻却说不出话。他真的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吗?我真的爱他吗?不讲理、霸道、甚至那几句话让我觉得几近无耻。我干咽了一下,轻轻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显然我的语气更加的激怒了他,他一下站起身,贴近我的身体,我忍不住想躲开,他却一双手铁钳一样箍住我,我不由疼得一窒。
“你还敢顶撞我?”他声音沙哑。
“我没有!”我毫不退缩的看着他,“是你自己突然莫名其妙——杨大人对你如何你不会不知,我对你如何你不会不知,我们心心念念为你,你竟然说得出这样无耻的话,你的心到底有多龌龊?”
他眯着眼睛看我,呼吸越来越重,我渐渐不安,却不想躲,我没说错,也没做错。
“有多龌龊……你想挖出来看看吗?不错我这个人卑鄙下流无耻阴险龌龊,你是今天才认识我吗?是谁想和想我这个败类白头到老,一生一世?”
我心里发颤,他居然如此嘲弄的口气说着那些情浓时我鼓足勇气才说出的誓约,那些个我心里甜蜜的回忆,以及支持着我在这个年代的动力。
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杨广,你现在气糊涂了,我不同你计较。”
“哈,”他轻蔑的一笑,“萧玉儿你未免太高抬你自己了,我气糊涂了?什么样的委屈我没忍过,什么样的羞辱我没面对过?你以为你是谁,能够气到我?荒谬!我告诉你,我生气的只是你居然敢跟杨素沆瀣一气的给我难堪。至于你自己,”他不屑的看着我,“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我告诉过你,我就是想要你生的儿子而已。”
我看着他似乎在说话,只是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想闭上眼睛,可使眼睛却似乎干涩的都不能闭上,好像我必须眼睁睁的看着他羞辱我,凌迟着我最在意的尊严。我听见杨素说,王妃,有您相伴,晋王之福也。我听见萧怡坚定而轻柔的告诉我,别给我任何机会。
“杨广,”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你现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最好走出去,自己冷静冷静,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我为什么要走?”他扳着我的头,让我逼近着看着他的脸,他的气息到了我的脸上,“这是我的晋王府,你是我的女人,我走了,你想让谁来?”
我终于能闭上眼睛,他大脑到底是怎么长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杨素到底哪根神经部对,居然认为这个人堪当大任?
“刺啦”一声,我一冷,浑身一抖,发现他竟然直接扯开了我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我双手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何必惺惺作态,”他还是那样嘲弄的看着我,“不是你夜夜求我的时候了?那时候你承欢在我身下,怎么不见你问我为什么?”他边说着,手却不停,一只冰冷的手毫不容情的抓着我手,另一只则继续扯着我的衣服。
我浑身不停的战栗,头脑混乱,怎么都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尖叫,可声音却哽在喉头出不来,终于所有的力气都殆尽,我最后一丝的印象就是眼前全部归于黑暗,寂静无声,我直直倒在地上,他的手,这次没有抓住我。
这冬天的地面,好像并不冰冷。
“王妃,王妃?”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可难以分辨。浑身火烧火燎,虚弱无力,即便有心回应,也张不开口。
梦境中,杨广依然俊美如昔,只是脸青青的,不知道鬼是不是这个样子。他不理睬我,我开始恨他,而后竟然因为他的漠视而恐慌,我对他喊你恨我啊,你打我,但是……你千万不要装作不认得我。没想到他竟然转身走开,我急匆匆冲上前去抓着他袖口,他反手就把我甩到地上。
“不要……”我呻吟出声,喉咙好像被刀划过一样的疼,眼泪不由自己的就掉了出来。
“王妃,王妃你醒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连环双眼红肿的在我床边跪着。
“起来……”我声音干的没有一点水份。
连环用手抹着眼泪,抽噎不止,可是嘴角带着笑,“您总算醒了,这都两天两夜了,吓死我们了。”
“我没事,”我心里感动,到底有人这么挂念着我,关怀着我。伸出手,连环明白我的意思,双手紧紧攥住我手,泪中带笑的道,“王妃,太医说您只是压力太大,加上突然的急火攻心,才会昏厥,开了点儿温补的方子,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我看您呀,也休息得够了,两天两夜了呢。”说到后来,她咯咯的笑起来。
我支撑着想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
“别起来别起来,”连环把我又按下去,“这么长时间滴米未进,您哪有精神起来,”她转头低声喊,“唐姐姐,萱姨,王妃醒了!”说罢她又看着我,笑道,“我们三个人轮翻看着您,好了,她们过来了,我却给您准备药和一点儿吃的。”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萱姨挽着连环跟着往下走,“给你打个下手,这里有一个人就够了,”萱姨看着我笑笑,“王妃,好好歇着,有我们照应着你,没问题,明天就好起来。”
我心头暖暖的,她们俩出去带上了门,唐谦坐到我边儿上,掖了掖被子,轻轻道,“过会儿我去跟王爷说,您醒了。”像是知道我怎么想的,她继续说道,“王爷这两天有功夫儿就来看您。”
我嘴角禁不住的一抽,不想提,偏偏又说起。
唐谦叹口气,“王妃您又何必变了脸色,我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您一昏过去,王爷连夜得让人上宫里面抓来了一群太医,您也知道王爷平时都是笑脸儿迎人,脾气好得很,可是那天夜里,脸色阴沉,那群太医给吓的都不敢言语。直到太医说了您没大碍,王爷脸色才好点儿。”
他真的在乎我吗?还是在乎的是这大过年的自己不能出问题?难得太子出错更得显得他处处好?我生性本不是多疑之人,只是他……我苦笑,这个人真磨人。
“王妃,”唐谦低声道,“别这样,所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您和王爷这一段时间都那么好,大家都不提就过去了。”
“唐谦,”我声音虚弱,“别说了。”
“王妃,”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叹口气道,“您不让我说我也就算了,只是,除了上朝议政的时候,王爷真的都在陪着您。”
我轻点下头,以国事为重总是应该的。
“玉儿!”门一下被推开。
唐谦站起身,道,“王爷,王妃醒了。”
杨广来到我床前,“我听说了,”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先下去吧。”
唐谦在他身后看着我,眨眨眼。然后转身离开。
她关上门,杨广坐到了我床边上,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王爷……”我沙哑道。
“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他低低问道。
“我可以吗?”我望着他,嘴角忍不住一丝自嘲的笑,“好吧都随你,你认为怎么好就怎么样。”
“干吗那么看着我,”杨广难得没有动怒的低沉道,“我那么让你厌恶?”
我望着他,感觉身体慢慢在恢复力气,不知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不是厌恶,”我摇着头,悲哀的道,“是我捉摸不透你,什么时候假意,什么时候真情。”
“那你打算怎样?”他抚着我脸颊,泰然自若。
他没有任何的担心,就像他说的一样,我是他的人,没有什么别的可说,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是他的人。
“我……”我咬着下唇,道,“我不打算如何,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总之……我是真的,你要杀要剐都随你,我跟着你爱着你,下地狱……也认了。”说到后来,觉得脸上凉凉的,原来不知觉的,眼泪流下来,我爱他,竟然比我想象的多,原来以为爱一个人就会把喜怒哀乐生杀都交在对方手里,太不自由太危险,因此觉得绝对不能爱一个人;现在忽然发现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是最有勇气的事情,因为什么都不在乎了——生也随他,死也随他。
“玉儿……”杨广似乎有些动容,他叹息一声,用手指试去我脸上的泪,“对不起。”
第一次,他真心真意的对我认错。
我抓住他手,不言语。
“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他望着我低声道,眼睛黝黑黝黑的闪亮,“我都是气话,你说的对,我是气糊涂了。玉儿,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一切我都要去同别人争,于是我要忍要退,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只是你是我的,我要你永远是我的,只是从认识你,你就表现得那么特殊,你并不想成为我私人的,你甚至想远远的躲开我,刻意的。”
“我怕……”我低声道,“你……从来不看好我,总认为我是个虚伪的坏女人。”
他轻轻吻着我的唇,“我说了我错了,我的玉儿是最好最好的。所以我甚至不想让别人接触你……杨素是聪明人,是一直帮助我,可是即便他,我也不希望你接触。”
我忍不住微笑,“你莫名其妙。”
“更何况,”他眼睛里面浓浓的黑,“你是否记得你同柳言去上香那次,在庙里遇见沈南新?”
我点点头,诧异于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
他脸上表情莫测,“回来之后我和柳言谈了很久,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沈南新详细资料,柳言问我,有没有想过,吸纳沈南新为自己所用。”
我一震,不知他们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
“我没有考虑就拒绝了。”
“这样做确实很冒险,”我低声道,如今知道沈南新一点线索更觉如此。
“不因为这样,”杨广凝视着我,“傻玉儿,我怎么可能吸纳沈南新?一是我当时就觉得沈南新不可靠,不想沾染,二是我想如果继续追查可能还会太子更多的致命伤,比我自己用更好,三……则是因为沈南新碰了你。他永远都是我的敌人,总有一天我亲手解决他。”
“然后呢?”我忽然想起他不是为了跟我谈沈南新。
“然后……”杨广眼睛不眨地望着我道,“柳言问我第三个理由占多大的分量。”
我不解。
杨广叹口气,忽然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玉儿,别人不许关心你,不许照顾你,不许,我都不许,即便我最亲近的人们,也都不行。”
我被他紧紧搂得喘不过来气,只能用手推他,却丝毫不动。
“所以,那天晚上我格外的生气,为什么我最心腹的两个人都居然胆敢关心你,而你也跟他们那么亲密。”
“咳,咳咳……”我闷的咳嗽,他才松开手臂,我笑道,“你……你太神经了。难道说只允许你欺负我,不允许别人关心我?”
“自然!”他理所当然的回答,“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玉儿我警告你,他们对你好一点,我就多欺负你一点。”他冷哼着说道。
“吱呀”的门开了,我一下要逃,却被杨广搂得不能动弹。
连环端着饭菜和药进来,看了看我们,把东西放下笑道,“奴婢下去了,王爷王妃慢用。”

第三卷 平陈 第三十九章 错事

我脸通红,道,“都是你,她们下去一定会笑话我。”
“谁敢。”杨广道,“吃药来,玉儿,看你这两天憔悴的。”
我乖乖凑过去,有一天幸福,我就享受一天,想那么多,何必呢?我抬眼看着他的侧面,心里喟叹,你这家伙,把一心旁观的我,变成了这种无原则无社会责任感及时享乐主义颓废派的人,唉。
“对了,”我一边靠在他身上喝药,一边问道,“到底你有没有对父皇说起沈南新的事情?”
他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我有点怕,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把勺子送到我嘴边,声音不悦,道,“喝你的药!”
他一直照顾着我,直到晚上,两个人睡下,屋子里弥漫着药香,我有心事,因此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翻来覆去,怕把他吵醒,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出神。他的愤怒……是否也是因为……有一点在乎我呢?
我有一万个不好,不出色,只是,他就喜欢着我?
越想越快乐,嘴角带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沉沉睡去。
过了两天,我才算好了大半,威胁杨广不许再那么变态的管制我。他非常不情不愿的嗯嗯啊啊了两声,当作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拍拍他漂亮的小脸儿,哄了两句,他脸色才好转。有时候,对着我一个人,他真的小孩得不能再小孩,也许是因为这个人从小就成熟得太早,没有过童年,没有过肆无忌惮的轻狂岁月,才会在最亲近的人身边表现的孩子一般,也算作是一种释放。我希望是这样,一个人只要能释放,就不会太压抑太扭曲,能够恢复正常。
我找机会见到杨素,才知道杨广没同我说的情况是什么,他果然还没有克制住诱惑,给杨坚上了个本子,弹劾太子。只是出于天生的政治敏感,使得他并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的说了太子千牛备身刘居士好作獠舞,刻意结交一群勋贵之后的泼皮无赖子弟,带他们到了一处地方之后,再把事先准备好的车轮子套在他们脖子上,用棍棒乱打一通,差不多快打死了还不肯求饶的,就称之为壮士,成为东宫的党羽。其中那些灵活敏捷的,编为“饿鹘队”,有武艺的编为“蓬转队”,经常带着老鹰,牵着狼狗,在长安街道上骑马横冲直撞,殴打路人,侵夺商贩。街上的百姓不分贵贱,但凡是看见“恶鹘队”或者“蓬转队”来了,就罢市逃窜,甚至公卿妃主也不敢招惹,因为是东宫皇太子的人。杨广的用意是以此为引子,慢慢再交待出沈南新。
没想到杨坚看了他的奏折之后,居然把他、太子、高颎、杨素以及秦王杨俊、蜀王杨秀都找过去了。
杨坚和颜悦色的,把那份奏章交给了身边的高颎,道,“都看看晋王的这份折子,看了之后告诉我什么想法。”
那几个人纷纷回头,看着杨广的目光各有不同,有诧异,有不屑,有若无其事,杨广看起来神色如常,但是手攥的紧紧的。
“看完了吗?”半晌杨坚问道。
“是。”几个人回答。
“说说吧,你们怎么看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先说。太子一脸尴尬,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狠狠的瞪着杨广。
“父皇,”最先说的是杨俊,“二哥的折子上言之凿凿,但是是否确有其事,我们也不得而知。”他上来就含糊了那道折子,“二哥肯定也是一番好意,希望太子大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三哥说的是,”杨秀接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大哥一向宽厚仁慈,那些个想攀附他的人又多,有时候不是东宫的人,他们也一口咬定是东宫的,想借大哥的威势,未见得真的就是太子大哥的人了。再者说,就算真的是东宫的人,那东宫那么大,就算太子大哥也难免有失察的时候,回去整治整治那群兔崽子就是了,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二哥嘛,是有些大惊小怪了。”话说到后来,他带着点儿轻蔑的口气。
“秦王、蜀王此言差矣。”高颎站出来,跪倒在地,沉痛道,“皇上,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晋王所奏之事,臣认定必然是确有其事的——臣如今也要奏一本。”
杨坚笑道,“折子呢?”
高颎摇头道,“臣没写,只是临时想到,就在此说给陛下听了。”
“说吧。”
“陛下,臣也是参太子。”
除了杨素,几个人都是诧异的看着高颎,他不急不缓的道,“一是晋王所奏,确有其事,太子不好好约束其手下人,为祸长安是小,以后为祸天下是大。蜀王所谓东宫大了,太子管不过来,此言大谬,大,有大的过天下的吗?难道说以后太子管不过来,就说天下太大了?二……是铠甲之事,臣一直没有面陈过,那件事同样是太子授意,而手下人所为,姑且不说太子那么做对不对,他又是没有约束好手下之人,导致了这样的局面。太子之错的原因有二,其一过于过于宽厚,不严待,不忍心。其二性情过于率直,恣意妄为,不加掩饰。”
“那你说怎么办?”杨坚淡淡道。
“臣认为,”高颎跪地道,“太子之所以如此,同在长安太平盛世过久了有关,不知天下之难,不知军事之苦,臣奏请,让太子为大元帅,领兵伐陈。必将大有裨益。”
“高大人所言极是,”杨俊杨秀一同跪下,杨秀接着道,“父皇您就下旨吧,儿臣们也都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太子大哥打头阵,儿臣们从旁辅助,定能凯旋而归,让我大隋天下一统。”
“杨广,杨素,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认为呢?”
杨广一掀袍子,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头道,“儿臣没有意见,儿臣所奏,就是希望太子大哥能够注意一下,谨防悠悠之口,不晓得会有什么难听的出来,防患于未然。”
“是吗?”杨坚一晒,“没想到你替太子想得还这么周到长远——杨素,你看呢?”
杨素躬身道,“臣——认为几位王爷和高大人所说都有道理,只不过,”他抬头望着杨坚,沉稳道,“平陈,是我大隋目前最重大的军机大事,主帅的人选,该取决于战事的需要。”
“你们听听!”杨坚忽然一下提高嗓门,雷霆震怒,“高颎啊高颎,你也是老成持国之人,居然拿平陈当儿戏,让他去历练,让他去领兵?”他用手指着太子,吼道,“他带着他的‘恶鹘队’去啊,还是带着他的‘蓬转队’?你以为陈的人都是纸捏的,一吹就跑?”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请您别再责怪高大人了,高大人都是为儿臣,为大隋才这么说的。”太子扑通跪下低声道。
“你给我闭嘴,”杨坚怒道,“你这些烂事真的以为朕都不知道吗?还有你们!”他看着地上的几个儿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的如意算盘——你们都是一母同胞,朕对你们向来是一视同仁,没有丝毫的好恶偏见,怎么你们自己就不消停?我大隋现在还没有统一天下,等统一了你们再闹也还来得及,啊?眼睛里头都是别人的错儿,自己呢,自己就都没有错儿?”
杨广跪地不语。
杨坚走过去,低着头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阿摩,你母亲最疼你说你贴心、懂事,你的事都懂哪去了?你的折子好啊,文采飞扬,难怪朕身边不少人都说,晋王的才情普天之下堪有匹敌,朕看也是,可是你有功夫能不能想想怎么冲锋陷阵,写写那些,声情并茂的,激励士气!哼,朕看你也是个废物,太子所做,你所写,真是半斤八两,不相伯仲,让人齿冷!”
“你们!”杨坚指着跪倒在地所有的人道,“都下去吧,自己回去都好好想想,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杨素同我讲完之后,我也是叹口气,其实一切杨素早就跟杨广说过了,偏偏他不听,也或者是克制不住自己,结果就是碰了一鼻子灰,倒是幸亏没有什么损失。还不肯跟我说,死要面子。
不过想来,他这次算是踏下心,明白了杨素的意思,不必主动出击,好比说后发制人,先出手的总是给对方观察自己的机会,反而让对方有机可趁。这个年前后的,我长吐一口浊气,沟沟坎坎的,颇为不顺。

第三卷 平陈 第四十章 东宫

开皇七年,公元587年这一年即将在漫天的大雪以及鞭炮声中过去了。
我因为身体欠佳没有同杨广一起入宫朝拜,卧病在床,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只是杨广觉得严重得不得了,地都不允我下。他同我说,一定会早早回来,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我们一起渡过。我劝他不必着急,这样的场合不能失了礼数。当然,我心里还是因为他那句归心似箭而甜蜜的。
连环、唐谦,萱姨三个陪我在屋子里面聊天,我则催她们出去玩玩,没必要陪着我,他们不依,我只得说自己身子累了,想要睡觉,她们才起身走了。等她们走远,我蹑手蹑脚的起来,翻开箱子,找到我的那件大红嫁衣,凤冠霞佩,自己穿戴整齐,凝望着镜子里面的人,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熠熠发亮,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是的,我开始对自己没有新婚之夜而不甘,这一晚,我要从来一次。
许久许久,蜡烛燃尽,我靠着床边越来越困,昏昏沉沉居然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双手一摸,发现那些个嫁衣凤冠的,都被除了,我咬着嘴唇,把杨广碰醒了。
“怎么了?”他低头问我。
我双手抱住他腰,懊恼的道,“你帮我脱的?”
他“嗯”了一声。
“可恶,怎么睡着了,”我叹息着,“我还想跟你弥补一下空缺的新婚之夜的……”
“那有什么重要的?”他抱紧我。
“不一样……”我喃喃,“虽然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但是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贪心。”
我捶他小腹,“不懂不要瞎说。”
渐渐的,我有睡着了,开皇八年,正式的在睡梦中来临了。
我身体略有好转之后,就开始跟着到处拜,拜完这个拜那个,年过的热热闹闹的。那些个王爷们,不管低下有任何动作,见了面也全是亲亲热热,打死不离亲兄弟的样子。我不管他们那些手心手背真的假的,自顾自的开心着。
“玉儿,”独孤后拉住我手,笑道,“阿摩跟我说你生病了,让我担心坏了,赶紧派太医去你们府上,那群太医怎么说,身子好多了吗?”
“回禀母后,”我笑道,“身子完全好啦,玉儿壮得很,才不会有事呢。”
“你看你,”独孤后笑着指着我,我低头看,那天我穿着嫁衣再来一次洞房花烛的念头被杨广破灭后,他勒令禁止我在搞那一套,我凶不过他,所以发誓这个正月我天天穿红色的,让他看得烦死。“一件小红棉袄,玉儿看起来跟个小姑娘似的,哪儿像个晋王妃哟!”
我偎在独孤后身边,笑道,“玉儿这样才喜庆嘛,母后您今天有什么安排?”
独孤后想了想道,“你父皇一会儿要过来,我们一家人商量商量再说。”
“是。”
结果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杨坚才过来,一脸疲倦,独孤后问道,他也只是摇头不答,我们边儿上的这些个女眷,全都察言观色,个个行个礼之后就离开了。
直到晚上,我才从柳言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是太子。只是这次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起来无伤大雅,细想来又会让人动容。
“前几日,朝廷百官多往东宫朝见皇太子,太子又不加回避,大肆铺张的接收朝贺,歌舞之声一直传到宫外。今天上午皇上无意中听到,就问当时身边的近臣道,这正月里,内外百官都相约着往东宫朝贺,是何道理?太常少卿辛大人回答说,与东宫只能称之为‘贺’,不能称‘朝’,‘朝’是只有皇帝才用。皇上当时便脸色不善,回去之后就专门下诏:‘礼有等差,君臣不杂,爰自近代,圣教渐亏,俯仰逐情,因循成俗。皇太子虽居上嗣,义兼臣子,而诸方岳牧,正冬朝贺,任土做贡,别上东宫。事非典则,宜悉停断,’紧接着,皇上就下令禁止一切不合理制的朝贺。太子受贺只准‘西面而作,唯宫臣庆,台官不复总集’。”柳言娓娓道来,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今天上午没有看见杨坚,到了下午他脸色又那么难看。
“那……”我低低问道,“皇上可是疑心……?”
柳言微微一笑,道,“王妃心理自有判断。”
我叹口气,“柳言你别这么说我,我不过是个笨人。”
“王妃,”他笑,“你这个性子一直没变。”
“哦?”我斜着眼睛看他,“是笨呢还是傻?”
“都不是,”他轻轻道,“您从容宽厚。”
我怔怔的没说话,此刻的自己个儿,倒让我想起了《红楼梦》里面的王夫人跟宝钗,金钏儿跳水死了之后那些个你来我往的一句句话。都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又都好像真的不明所以。人……太真性情了不好,伤筋动骨,损脾害胃,像林妹妹,那真的是仙子,那样的性子,让人高山仰止,从头都透着悲剧情节,除了质本洁来还洁去,没办法有别的结果。
是,我就是这么个人,我重重叹口气,你说最后宝钗不幸福,可又有幸福的人吗?活着可能不过是悲剧,大家都在苦中作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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