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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党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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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范仲淹己经有他的势力了。那就是他的力量之源――道德人心。在北宋,范仲淹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引领了一个潮流。但更准确地说,他是让一些问题尖锐化、表面化的导火索。那就是宋朝文官们的平静中的分流。
  宋朝的文官太幸福,从宋太宗开始就泡在蜜水里长大,而且水里的甜份还不断地增加,幸福啊,过了度就产生了副作用。文官们、士子们中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追求更大的甜份,皇帝说怎样就怎样,宰相说怎样就怎样,一点出格过分的事和话都不说不做,一切只为了得到更大的好处;可另一派就反其道而行之,他们向往着精神方面的崇高伟大,一切的言行思维,都向远古时代的无比清高的绝种人类靠拢,即“君子”们。
  严格地说来,这些君子的向往者、跟随者们也要钱,至少是不拒绝钱,但他们把一些东西看得更高。比如国家的兴旺要比个人的幸福优先,民众的思想教育要比个人的声色娱乐优先,甚至皇帝的品德操守、工作态度,要比自己的性命、全家全族的性命优先!也就是为国为民,不惜牺牲任何代价。
  而在当时站在范仲淹那边的人的大多很年青,职务大部分都在馆、阁之间,比如天章阁待制李绒、集贤院校理王质、秘书丞、集贤院校理余靖、馆阁校勘尹洙,以及宣德郎、馆阁校勘欧阳修。这都是些文学闲职的年青人,共同的特点是学问好、才学高,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之所以聚到了一起,除了举国科考制让他们在同一个考场追求分数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诗词文章。比如欧阳修,他进开封城没多久,就迅速地打入了这个小圈子,与他在文艺复兴之都――大宋西京洛阳钱氏沙龙里的显赫声名有关。
  于是乎,这些了不起的年青人们就都聚在了一起,每日里行风雅之文,忧天下万众之事,日子过得既轻松又神圣,直到他们的带头大哥范仲淹与黑恶势力交上了火。他们也再坐不住了,之后才有吕大宰相的12字回批中的“荐引朋党。”朋党,这些风华正茂的年青人啊,你们知不知道就是这两个字,往远里说,把大宋的江山社稷给毁了。往近里说,你们把范仲淹直接废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孔、孟诸贤的圣人语录里并没有“祖宗家法”等内容,他们不该懂的什么都懂,而该懂的,却都不屑一顾。
  范仲淹和他的朋友们,就一直郁闷的生存、抗争、理想、破灭、继续抗争……直到沧桑到死。就像他们这时刚开始,就莫名其妙的遭受了第一次打击。无论范仲淹怎样答辩、追问,吕夷简的12字真言威力无穷,皇帝的处罚颁布――剥夺范仲淹京城一切官职,罢免其天章阁待制、权知开封府,在当年的五月九日,被贬到饶州去做地方官。
  没能扳倒吕夷简,范仲淹开始反省,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干系也很大,可以说此人是当时宋朝唯一能对抗吕夷简的人,无论是资历、威信、名位还是在皇帝眼中的份量,都只在吕夷简之上,如果他能及时动手相助,吕夷简早就卷铺盖回家了。但让人愤怒的是,这人从始至终袖手旁观,根本无动于衷。这个人就是王曾。以他当年对抗丁谓,制约刘太后的声望,以及曾任7年首相的资历,无论从哪一点来说,吕夷简都无法望其颈背,如果他适时出手,吕夷简绝对没法举重若轻地胜出。至少王曾说话,他得一条条地回答,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9)
本着这个原则,范仲淹决定直接拜见王曾。而王曾只给他讲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手握国家权柄的人,如果只想让大家说他的好,不让大家说他的坏,是可能的吗?
  这是在说,吕夷简一定是坏人吗?他做的都是坏事吗?当家人就是泔水缸,做得越多,就越招人嫉恨,只有什么都不做的人,才没人讨厌!一语惊醒梦中人,范仲淹猛然自省,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吗?一些最基本的,平时绝不怀疑的原则观念在他的心里升出了问号。这句话是范吕之争中至关重要的一个契机,王曾的回答就是范仲淹超越欧阳修、韩琦等同辈,甚至远远超过王安石、司马光等人,成为宋朝三百余年间第一人的根源所在。
  是做圣人,还是做事?是想建设,还是在破坏?回想这些年,他在地方上的确又治水、又救灾,做了很多的实事、善事,可是只要一进入京城,就立即投入了破坏之中。比如说,他按着这样非黑即白的观念继续做下去,扳倒了吕夷简之后还要再做什么?再去扳倒谁?一生就只是在打压、攻击、漫骂中过日子吗?
  谁做事,就在边儿上铆足了劲等着挑错,这样的人,就是君子吗?观念的改变,带来思维上的飞越。范仲淹再不用王曾解释什么,就应该想到了王曾不出手的更深一层的含意。
  比如说王曾出手了,那就是大宋朝的首、次两相之间的对抗,以前有太多的例子证明,只要出现这样的局面,无论对错,都是同时下台的结果。那样是解恨了,可国家谁去管?民生谁去管?大宋朝堂从上到下,打成一锅粥,就是你范仲淹的盼望?
  宰执之臣,雍容大度,必须从全方位考虑事情,黑、白之外,还有千万种色彩,要走那条对国家、对朝局最有利的那条路。
  所以王曾选择了沉默,至于说什么君子、小人、奸邪,见鬼去吧,没有这些珍稀动物,不分得这样清,赵匡胤也把宋朝的天下打下来了,赵光义也活得很快活。
  当天范仲淹心神恍惚地离开了王曾,他似乎看到了另一条道路,可不知该怎么去走。但走,是一定的了,他必须离开京城去饶州。这个时候范仲淹己经46岁了!
  范仲淹走了,在他身后的京城里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由他引起的第一次朋党干政风波还没有收尾。不光是欧阳修等人宁死不屈,发贬到远边地区去当官都一点不在乎,就连京城之外也出了问题。西京洛阳方面的推官蔡襄写了一首诗,题名《四贤一不肖》,四贤就是范仲淹、余靖、尹洙、欧阳修四位大君子,那位不肖就是知谏院的右司谏高若讷。蔡襄此人文才极高,这首诗迅速从西京波及到东京,又向东京辐射全国,最后竟然连百年好合的友邦辽国也被惊动了。
  那是因为正好有辽国的使者进京,这位仁兄花重金请人抄写了这首诗,回到幽州之后,就帖到了城门上,让所有胡汉居民观看――大宋朝里好热闹,文化太昌盛,连骂架都可以写成诗!
  而大宰相吕夷简的愤怒也终于表露了出来,他授意自己的亲信,御史台里的侍御史韩渎出面,奏请皇帝在朝堂之上树立一张榜,那就是有名的“朋党榜”;范仲淹的成分变复杂,一边是伟大的君子,一边是结党的小人,以他为典型,从此严禁结党营私,组建非法小集团。尤其是强调一点,绝不允许百官越职言事。
  至此总结一下,范仲淹和他的朋友的奋斗应该说也有了些成果,最重要的就是让范仲淹的心灵得到了升华,他的成熟,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宋朝之幸,更是宋朝子民之幸。但这样轰轰烈烈的君子整风运动,如果站得稍微高一些,目光飘过宋朝的边境,就会发现它们分文不值,异族人己经野心膨胀,磨刀霍霍,快到生死存亡的兴衰关头了。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0)
同年十二月二日,河东方向大地震。而且这还只是开始,地震的余波直到第二年仍在继续。地震的危害,古今相同。但是在宋朝,立即就有人把它跟政治上的贪婪*联系在了一起,言官、大臣集体上书,要求改变目前的局面,宋祁、韩琦、苏舜钦、叶清臣、张方平、张观等人就是这些士大夫的典型代表,他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抨击时政,要求朝廷改弦更张。当时一些士大夫为范仲淹等人鸣不平,屡屡上书皇帝。兴起了朋党之论。宝元元年十月,宋仁宗下诏禁止这种现象,宋仁宗的诏书说范仲淹等人被贬并非诋毁宰相吕夷简,而是涉及拥立太子之事,从今以后,朝廷内外官僚凡上书论及范仲淹被贬一事者一律按朋党论处。从此以后,朋党之论才渐渐平息。
  自从原来臣服宋朝的西夏国主李元昊称帝,公开与宋朝对抗以来,与夏邻界的陕西形势就非常吃紧。韩琦从四川刚回到京城,就向朝廷详细剖析了陕西边备形势,随即被任命为陕西安抚使。到了陕西,他看到苛捐杂税很重,百姓非常穷苦,便一律予以免除。康定元年正月,元昊大举围攻延州,守将刘平、石元孙在三川口兵败被俘,镇守延州的范雍降职他调,韩琦大胆推荐被诬为“荐引朋党”而被贬的范仲淹。五月,韩琦与范仲淹一同被任命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充当安抚使夏竦的副手。韩琦主持泾原路,范仲淹主持鄜延路。
  第三节   疯狂的舌头
  北宋王朝自建立到宋仁宗庆历年,已经统治了80余年,其间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日趋尖锐,财政危机日益加深。宋初以来,大官僚大地主阶级竟相兼并土地,造成“势官富姓,占田无限”的严重局面。土地集中的过程,就是农民们倾家破产、流离失所的过程。同时,宋初一些强化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政策和措施,逐渐转化成为它的对立面,“冗官”、“冗兵”和“冗费”与日俱增,使宋封建国家陷于积贫积弱的局势中。
  宋太祖开宝年间,作为正规军的禁军约有38万人,宋仁宗时为对西夏用兵和加强对内*,各路广募兵士,仅禁军就激增至80万人说,但认为观念只是作为倾向或禀赋“潜在”于人心中,必因而,从太宗统治后期的王小波、李顺起义到宋仁宗庆历年前的40多年中,农民和士兵的反抗斗争“一年多如一年,一伙,强如一火伙”。
  北宋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日益严重,统治集团面临危机四伏的局面,士大夫感到必须采取措施,摆脱困境。因而有些人对当时死气沉沉的官僚政治提出批评,提出了改革弊政的主张。如宝元二年(1038年)同判礼院宋祁上疏,以为国用不足在于“三冗三费”。“三冗”是全国有定官而无限员,各级官员比前增加5倍;几十万厢军坐耗衣食;僧尼道士人数日增而没有限额。“三费”是道场斋醮、百司供费无数;京师多建寺观、多设徒卒,增添官府衣粮;大臣罢黜仍带节度使衔,靡费公用钱。他主张裁减官员,节省经费。长期担任宰相的吕夷简则指责这些不满统治现状的官员是“朋党”;对他们加以打击排斥。在对时政不满,要求有所改革的官员中,核心人物是范仲淹。
  庆历三年初,宋廷对夏战争惨败后,农民起义犹如山雨欲来,而宰相吕夷简对此束手无策。宋仁宗在改革呼声的推动下“遂欲更天下弊事”;遂于这年三月罢去吕夷简的宰相兼枢密使职事,任命欧阳修、余靖、蔡襄等人为谏官,欧阳修他们性格耿直,说话无所避讳,使朝中小人时刻感到不安。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1)
这个时候西夏的李元昊已向仁宗请和,这时李元昊已经很强大了,可宋朝还完全无视李元昊己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倒是急着要面子拿出一套方案来。
  第一,削夺李元昊在宋朝的一切官职,但姓还给他保留着。宋史中一直称他为“赵元昊”;牢牢地把他钉在了家臣的身份上;
  第二,立即关闭陕西、河东方面与西夏的榷场贸易,再不和他们作买卖;
  第三,下令搜捕李元昊派来进入宋朝境内的探子,并且出到了抓到一人,赏钱十万贯的赏格;
  第四,加强边境上的军事力量,派夏竦知永兴军(今西安)、范雍知延州(今延安),各兼任本部都部署,随时进入战争状态;
  第五,派人追上返程的西夏使者,把李元昊带来的礼物同样退还……于是仁宗下诏召夏竦为枢密使。
  夏竦出身将门,他的父亲夏承皓早年曾侍奉内廷,一个冬日的清早,夏承皓在上班的路上,捡到一个男婴,夏承皓没有孩子,便带回家抚养了,这个男婴就是夏竦。
  夏竦后来长大了,靠诗文起家,又靠献词得宠于真宗皇帝,是不折不扣以诗文得宠的桂冠词人。
  《宋史》上说:“竦材术过人,急于进取,喜交结,任数术,倾侧反覆,世以为奸邪”也就是说夏竦心眼子贼多,说起话来官冕堂皇,蒙骗了许多人。
  夏竦的豪奢放纵是北宋一景。他出门时,要把两辆车马联起来,中间用所费数千两的锦帐相联,组成一辆超豪华房车,远胜劳斯莱斯。夏竦就躺在这温柔乡里招摇过世,显摆装阔。人们常说夏竦是个异人,睡觉时遍体寒冷,犹如死人,醒来时,必须要叫人把身体弄热才行,这其实都是夏竦的一个贵族生活习惯所造成的。每天清晨,夏竦都要喝上两碗石钟乳粥,这石钟乳粥是有毒的,大概是与魏晋人服药差不多的。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说的清楚,服药之人,身体多是忽热忽冷,要“行散”才能解决痛苦。中国文人服药始于三国何晏,服的叫做“五石散”;主要由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调和而成。夏竦服的“石钟乳粥“可能和“五石散”差不太多,只不过一个算是鸦片,另一个可能就是海洛因了。
  夏竦名声不佳,待人刻薄,一次他问门人,为何寇准豪奢似我,世人多称许,而独对我颇有微词?门人说,人家寇相爷当年在效外饮宴,见一卸任县令路过,尚能招来同饮,您老人家把出京入京的士大夫都得罪挖苦遍了,哪个能说你的好呀?夏竦默然,但是放纵仍如从前。
  可惜呀,夏竦空谈凉州曲,却无经世大才。西夏崛起,边陲吃紧,夏竦“拜奉宁军节度使、知永兴军,听便宜行事。徙忠武军节度使、知泾州。还,判永兴军兼陕西经略安抚招讨,进宣徽南院使”又是军区司令员,又是地方大员,此刻夏竦这个只会空言的奸邪之徒便漏了馅了。夏竦初到边关,雄心万丈,发了榜文,声明“有得元昊头者,赏钱五百万贯,爵西平王”乖乖!五百万贯呀,那《水游传》里的生辰纲好像也不过就十万贯吧,还能封王!夏子乔想以这小伎俩来羞辱元昊。那李元昊何许人也?轻描淡写,化解来招。无昊命人入城,故意遗箔于市,路人多有拾得,展开一看,上书:有得夏竦头者,赏钱二贯文!一传十,十传百,四方皆知,成为笑谈。夏竦这才看清楚了现实,李元昊不仅能打仗,更会开玩笑,是个全面型的对抗人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2)
就是这么个活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做起来就不行了。欧阳修他们就给仁宗上书,“疏上说夏竦在陕西时候非常怯懦,不肯为朝廷尽心尽力,而且喜欢用阴谋算计别人,为人奸邪。”中丞王拱辰也说:“夏竦经略西师,无功而返,现在这样的人也能进二府(宋代为了加强对内控制,以掌管军事的枢密院(西府)和掌管政务的中书门下(政事堂、东府)共同行使行政领导权,并称为‘二府’,为当时最高国务机关。),今后拿什么来激励世人呢!”仁宗无奈,只好罢免了夏竦枢密使一职,改由杜衍担任。
  在范、韩等人苦心经营下,边境局势大为改观。这时,西夏国内出现了各种危机,西夏军将领中间,也矛盾重重。至庆历二年以后,边界自西夏向宋朝投诚的人,已陆续不断。宋夏两国的百姓,都希望尽快停止军事行动。双方议和的使节,也开始秘密往返于兴庆府(今银川市)与汴梁之间。庆历四年(1044年)双方正式达成和议。宋夏重新恢复了和平,西北局势得以转危为安。
  同年,仁宗下诏命韩琦、范仲淹回京,加封为枢密副使,不久,又让范仲淹参知政事,任命富弼为枢密副使,这一班朝臣中,当时名士居多,士大夫交口称赞,以为可以有所作为了。国子监直讲石介高兴地说:“这这是一大盛事啊。”于是创作了一首《庆历圣德诗》,诗中说:“众贤之进。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脱。”大奸指的就是夏竦。石介的老师国子监直讲孙复说:“石介因为这首诗一定会惹来祸端的。”范仲淹听到后也对韩琦说:“都是这样的鬼怪之辈要坏我们的大事了。”
  范仲淹就职后,宋仁宗在召对中,对范仲淹、富弼等特别礼遇,并曾多次催促,要求他们立即拿出一个使天下太平的方案来。于是在一片改革呼声中,范仲淹、富弼等人综合多年来的改革意见,并加以补充发挥,于庆历三年九月将《答手诏条陈十事》奏折呈给宋仁宗,作为改革的基本方案。向仁宗上十事疏,与富弼共同提出了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十项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改革主张,裁汰内外官吏中老朽、病患、贪污、无能之人。史称庆历新政,宋朝第一次改革。
  因为他的这些主张侵犯了朝廷中一些小人的利益,因此导致了这些小人的强烈不满。仁宗听取了范仲淹和富弼的建议后,锐意求治,多次召集辅政大臣逐条对答天子的垂询。范仲淹文武全才,有宏大的气节,经常说:“读书人应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于是与富弼日夜谋划,打算改革朝廷的弊端。选台省中有作为的大臣为诸路转运使,罢黜监司中无能之人。新法规定官员必须按时考核政绩,以其政绩好坏分别升降。更改荫补法,规定除长子外,其余子孙须年满15岁、弟侄年满20岁才得恩荫,而恩荫出身必须经过一定的考试,才能补官。又规定地方官职田亩的数量。四年三月,更定科举法。另外,还颁布减徭役、废并县、减役人等诏令。由于新政触犯了贵族官僚的利益,因而遭到他们的阻挠。夏竦怨恨石介排斥自己,又要倒向富弼,便让自己的女奴暗中模仿石介的笔迹。将“伊周”改成“伊霍”,并且伪作石介为富弼撰写的废立诏书的草稿,然后将此事告知仁宗。仁宗虽然不相信,但是富弼和范仲淹心中都是恐惧不安。此时正好赶上契丹攻打西夏,于是富弼和范仲淹均上书朝廷请求去戍边。次年(庆历四年)六月,朝廷任命范仲淹为陕西河东宣抚使。八月,任命富弼为河北宣抚使。富弼和范仲淹外调以后,石介心中也非常不安,于是也请求外调,仁宗任命他为濮州通判。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3)
同年九月,杜衍被任命为同平章事。杜衍务裁侥幸。每有内降。率寝格不行。积诏旨至十数。辄纳帝前。帝尝语欧阳修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耶。凡有求于朕。每以不可告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范仲淹、富弼外任宣抚以后,攻击和打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只有杜衍能为他们说话,因此朝廷的那些小人又纷纷嫉恨杜衍。
  这个时候,杜衍的女婿苏舜钦在进奏院工作,进奏院是一个文书中转机构,日常工作就是转抄、拆封文件,每天都有一大堆封纸报废。由此,卖废纸便成了进奏院预算外收入的主渠道。
  宋仁宗庆历四年秋,恰逢赛神会,苏舜钦与同僚刘巽动用卖废纸的钱,筹划一个大型酒会,宴请宾客。苏舜钦不仅邀请了京城里的一些名士,还请了两名女伎助兴。为示公私分明,苏舜钦还自掏腰包,拿出十两银子,作为喝酒钱,对于被邀请的客人,也要求他们拿出数量不等的喝酒钱。王益柔在这个宴会上作《傲歌》,诗中有“醉卧北极谴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两句。让人抓住了话柄。
  御史中丞王拱辰认为,苏舜钦举办的这次酒会是典型的公款吃喝、招伎玩乐的*行为,并上书弹劾苏舜钦监主自盗。苏入狱受审,后以监守自盗罪削职为民,闲居苏州。其他赴宴者十余人也悉数被贬官,被逐出开封城。就连当时助兴的两位“小姐”也被官府枷起来审问。苏舜钦的岳父杜衍也遭受牵连,被迫下台。王拱辰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往范仲淹身上泼脏水,他指控苏舜钦等人诽谤周、孔,犯大不敬之罪,要求诛杀王益柔。幸得韩琦及时进言,仁宗从轻发落,将苏舜钦从官府中除名,王益柔等人贬官了事。王拱辰等成功打击了改革派官员,甚为得意,声称“一举网尽”。
  庆历五年正月,杜衍被贬到兖州,范仲淹被贬到邠州,富弼被贬到郓州。韩琦上书请求朝廷不要让杜衍等外任,未予通报。琦乃请外。同年三月,韩琦贬到扬州。河东转运使欧阳修上书,称杜衍等都是有才能的人,不应该罢免或外放,结果欧阳修也被贬到滁州。至此范仲淹所制定的磨勘、荫子及科举新法被全部停止。
  改革的广度和深度,往往和它遭到的反对成正比。大批守旧派的官僚们,开始窃窃私议。御史台的官员中,已有人抨击某些按察使——说什么“江东三虎”、“山东四伥”。范仲淹在边防线上的几员部将,也遭到秘密的调查,并遇到许多麻烦。欧阳修等“四谏”,企图撵走这些保守派的爪牙,另换几名台官。但他们很快发现,台官背后,掩藏着更有权势的人物。欧阳修本人,反被明升暗撤,离京出使河东。范仲淹预感到,事情绝不象石介颂扬的那么简单:改革路上,隐患重重;新政前程,也岌岌可危。
  庆历四年仲夏时节,台官们忽然声称破获了一起谋逆大案。该案直接涉及的,是石介和富弼。仁宗不信会有这等事情。石、富二位,更觉莫名其妙。但是,台官却有石介给富弼的亲笔信件作证;而信中又隐然有废黜仁宗之意。石介对此,矢口否认。富弼未及辩诬,先已惶恐不迭。其实,此事纯为夏竦一手制造。从他被撤去枢密使职、并被石介斥为“奸魅”时起,便秘密买通婢女临摹石介的手迹。该婢临写之功,已非一日。
  此案一兴,蜚语四起;后来,甚至牵连到范仲淹改革的诚意,乃至扩大相权的居心之类。宋仁宗虽然对这件事未必全信,但看到反对革新的势力这么强大,他开始动摇了,这时,宋夏之间已正式议和:政治危机,也大略消弭。仁宗对于改革的兴致,已渐冷漠和淡释。富弼为了避嫌,请求出使边地。范仲淹也自知无趣,带职去视察河东与陕西。 。 想看书来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4)
宰相章得象和副相贾昌朝,当初曾附和过范仲淹的新政。但在实际执行中,他们却阳奉阴违。待到新政受挫,革新派遭诬,他们便立即转向。范、富离京之后,他们索性与保守势力联合,对范仲淹等人落井下石;并通过台官,制造新的冤案,将在京的革新人物一网打尽。
  范仲淹的改革,虽然主要是为了巩固北宋王朝的统治,但对官僚机构的整顿,却不能不触犯那些在因循*的官僚制度中获得利益的势官权贵的利益。正因为如此,主持“新政”的范仲淹等人遭到各种无端的诽谤,攻击范仲淹、富弼是“朋党”的论调更是甚嚣尘上。
  “朋党”是宋朝统治者极为敏感的一个问题。为维护皇帝的专制统治,宋初以来设立了许多防微杜渐的政策,其中之一就是严禁臣僚们结成朋党,他们以唐代牛李党争为鉴,明令禁止科举考试中考官与考生之间结成座主与门生的关系。
  范仲淹与吕夷简矛盾发生后,宋仁宗于宝元元年诏诫百官朋党,对范仲淹早就存有戒心。只是由于国内外局势险恶,不得不起用范仲淹,并赋以改革重任。当着朝廷上下、宫廷内外反对改革的叫嚣连成一片之际,宋仁宗那迫切更革弊事的心情很快就消失了。特别是当着最敏感的朋党问题响彻朝廷,欧阳修的《朋党论》、范仲淹的奏言又直言不讳地承认君子也分朋分党之时,宋仁宗对范仲淹和富弼便不再信任,让范仲淹出任陕西、河东宣抚使,罢去参知政事的职务。到庆历五年初,范仲淹、富弼又被以更张纲纪,纷扰国经等罪名贬黜。朝中支持新政的官员也都被贬官到地方任职,已经颁行的磨勘(考绩)、荫子等新法也被宣布作废,“庆历新政”推行仅仅一年左右就昙花一现地夭折了。
  庆历新政失败了,但社会矛盾并未缓和,财政危机更加严重,在这种情况下,士大夫要求改革的呼声此起彼伏,一场更大规模、更为深刻的改革运动已在酝酿之中。而保守势力和改革势力之间的界线也逐渐明晰。
  第四节  关于爹的问题
  仁宗没有儿子,英宗幼年被仁宗接入皇宫抚养,赐名赵曙。嘉祐八年。仁宗崩,赵曙即位。史称宋英宗。尊皇后曹氏为皇太后,大臣都加官进爵,宗师诸王也都加以分封。
  英宗亲政仅半个月,宰相韩琦等人就向英宗提议请求有关部门讨论英宗生父的名分问题。当时仁宗逝世已有14个月,英宗批示,等过了仁宗大祥再议,也就是待到满24个月再说,这显然是英宗为了减少追封的阻力而做出的姿态。治平二年四月九日,韩琦等再次提出这一议题,于是,英宗出诏将议案送至太常礼院,交两制以上官员讨论。由此引发了一场持续18个月的论战,这就是北宋史上有名的“濮议”。
  结果,以王珪为首的两制认为,濮王于仁宗为兄,英宗应称其为皇伯,而以韩琦、英宗像欧阳修为首的宰执们则认为,英宗应称其为皇考,他们还请求英宗将两种方案,都提交百官讨论。英宗和宰执们原以为,大臣中一定会有人迎合他们的意图,谁知情况恰恰相反,百官对此反应极其强烈,大多赞同两制官员的提案。一时间,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太后闻讯,亲自起草了诏书,严厉指责韩琦等人,认为不当称濮王为皇考。英宗预感到形势的发展于己不利,不得不决定暂缓讨论此事,等太后回心转意再说。

《中国历代党争》第五章(15)
这样,经过长时间的争论,英宗和韩琦等人逐渐意识到,要想取得这场论战的胜利,曹太后的态度是关键,只有争取太后改变态度,釜底抽薪,才能给两制和百官以致命一击。治平三年,中书大臣共同议事于垂拱殿,当时韩琦正在家中祭祀,英宗特意将其召来商议,当时即议定濮王称皇考,由欧阳修亲笔写了两份诏书,交给了皇上一份。到中午时分,太后派了一名宦官,将一份封好的文书送至中书,韩琦、欧阳修等人打开文书,相视而笑。这份文书正是欧阳修起草的诏书,不过是多了太后的签押。曹太后一直与养子英宗不和,这一次竟不顾朝廷礼仪和群臣的反对,尊英宗的生父为皇考,确实令人费解。于是,便有了诸多传言。有人说,这一关键性的诏书乃是曹太后前日酒后误签,次日,太后酒醒,方知诏书内容,但后悔已经晚了。另一传说则称,太后手诏的出台,是大臣韩琦、欧阳修等人交结太后身边的宦官,最终说服了太后。但无论如何,白纸黑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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