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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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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跳楼的女生!两个『不明物体』就这样面对面了。
『哗啦』一声,一只手穿透了玻璃,抓住了那团白色雾气。向下猛地一扯,那白雾瞬时凝成一个人形,从窗口跌了出去。同时,跳楼女生爬呀爬的从窗口中爬了进来,找到包大同下方的床,森森的笑着,一下子扑在上面。人形瞬间消失,只剩下那件带血的短袖睡衣!
「丹朱口神,除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熙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燎液,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包大同突然念起神咒来。
他出声的太突然,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又出现了什麽,『霍』地坐起。只见包大同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方向,趴在床边上,一手拿了一张符咒指着下床,「循环已毕,去吧!」
「我冤啊!」一个尖利的女声从下床上传出,接着那件睡衣『腾』的一下窜了出来,飘在半空之中,『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它在房间中飘来飘去,似乎是寻找着出路,有几次都蹭到了我的鼻尖上。让我浑身发麻,但无论如何它都没有冲出房间。
「唉,不必执着,恶有恶报啊!」包大同叹息了声,一直指向睡衣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画了个小符。登时,一股无形的漩涡形成了,把那睡衣向床的方向吸着,睡衣不肯就范,痛苦的呻吟着挣扎,包大同只好又加上另一只手来施法。这下,它坚持不了了,整件衣服缩成一缕破布样的东西,『唰』地落回床上,看似『痛苦』的扭动了起来!
包大同摇了摇头,彷佛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把手中符咒施到了下床上,那睡衣立即着起火来,发出痛苦的喊叫声,虽然声音很小,但却感觉像指甲画过玻璃一样刺耳。
「我不想烧你,可是你执意不去,我只好送你一程!」他说着,跳下床来,眼看着那睡衣迅速成为灰烬!
「下来吧,等我抱你吗?」他头也不回的对我说。
「你这是什麽路数?」我也跳下床来,看着那堆灰烬说,「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自然是她该去的地方。」包大同还是不回头,「她死得冤枉,所以才会一直不去,刚才我是让她重演被害的过程,了却她一桩心愿。可是她还不肯走,非要看到恶人正法,我只能强行送她走了。」
「你还是没说她去了哪里。」
「等你死了就知道要去哪里了,不过以你这种智商,可能很难理解!」包大同突然转过身来对我做鬼脸,眼睛翻着白,一口小白牙全部露在嘴唇外面。
我这一晚经历太多非常理的事了,他突然摆一张扭曲的脸在我面前,着实吓了我一跳,而他好像很得意在我身上造成的效果,「总算报了你打我的一拳之仇!」他笑咪咪地说。
我气结,想和他理论,可是门外那『踢踢哒哒』的脚步声又来了!
「怎麽只解决了一个?」等那脚步声从房门前经过后,我低声说。
「这一只是水里的,我要到她丧生之处才能施法!再说我不是解决她们,都是可怜的人,我只是送走她们,不让她们做错事而已。」
「那她为什麽来这里?」
「这里是她最怀念最想来的地方啊,或者,她是从这里被勾走的,笨蛋!」包大同还在逮机会报复我。
「难道是小玲?」我不理包大同的挑衅,满心惊讶着这个答案,「看来这个湖还是有问题。」
「我早和你说那湖里有怨气。」
「我们去烧了那树林。」我狠了狠心说。
「好啊好啊!」包大同看来有些兴奋,不像是为了驱魔,好像是觉得烧树林很好玩,「但是烧了树林只能让阳气旺盛,但现在湖里已经有了怨气,那是要化解的,只是烧没有用。」
「那你还提这种建设!」我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包大同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指了指门外。此时小玲又绕了回来,等她经过房门后,我接着低声说,「没有用的话,你以后少说。还修道呢,这麽不慈悲,难道树木不是生灵吗?」
「也是。」包大同搔搔头,「让我来想个办法,我拿不准水下有什麽,贸然行动会坏事的!」
「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
「好办法!但是我们还是从窗子走吧,不要和外面的那位撞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今晚发出了那麽多奇怪声响,明天早上会有人发现破碎的窗子和床上的一团灰烬,马上就会盛传女生宿舍闹鬼呢!」
我想他说的也对,就先从窗子爬出去。这一次我加了小心,见绳子那端确实是包大同才行动。包大同随后也下来了,我正发愁绳子要怎麽办时,就见他边收边抖,那绳子就乖乖回到他手里了,好像是他修练的法宝那样听话。
我们俩想讨论一下这件事,因此没有回宿舍,鬼鬼祟祟地跑到校外去。走的时候,我们特意远离那个树林和小湖,生怕时辰对我们不利的时候,遇到奇怪的东西。
校外是一座立交桥,我和包大同坐在桥底下。他说这里四通八达,不易聚灵,可以防止被人偷听。
「先告诉我,你为什麽不守时?打过信号后半天没有出现,害我差点摔死!」我秋后算帐。
「没有啊,我从打了信号后就一直等着啊。」
「你胡说,那我怎麽会遇到那种事?!」
「那个--我们中了障眼法,互相看不到。不过--最后不是化险为夷了吗?」
「化我的险,为你的夷!」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没有法术,你有啊,怎麽会轻易上当?我看你根本法术不精!」
没想到包大同点点头,老实的承认了,但马上又转过话题道,「不过我架式还是不错的,很潇洒。可惜不能给女生看。」
他这样说,我完全没信心了。在那次可怕的山林旅行中,我见过包大同像模像样地比画过几下,没想过他其实也是很年轻,不可能有那麽强的功力的。对付一般的灵体他可能绰绰有余,可是如果湖里潜藏着一个恶灵呢?
「我也没想过,水里的东西那麽强,从外表根本看不透里面的情况。」包大同好像明白我所想的,「从他能让我中了障眼法就知道他极不好对付。也正因为他是至邪,所以他害死的人也特别凶,刚才我差点压制不住。你看你,你是万中无一的体质,阳气极盛,按理说,不该有东西能近你的身,可是跳楼女生竟然能靠近你,可见我的判断是没错的。」
「那怎麽办?阿瞻也不在,他回家祭祖的时候根本联络不到他!」我有点发愁,「不容他那麽害人了,况且他可能要了我和娜娜的小命,不然,叫包大叔来帮忙行吗?」
「他去云游了,我好几天前就在找他了。」包大同叹了口气,「可是找不到。」
「他老人家出门都不给你个连络方式吗?」
「说起这个都是眼泪!」包大同愤慨地说了一句,「你看他的样子很慈祥,可是他平时对我根本是放羊的态度,而且他这羊官极不称职,基本上把我扔到一个有草地的山坡就要走了,根本不管我草够不够吃,附近有没有大灰狼什麽的。这次,要不是他一去几个月,我怎麽能跑到你们这里来!」
包大同一气之下说了实话,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说他是奉父命前来参观学习云云都是假的。
「心灵感应有没有?」我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想修道之人总会有这些异能,哪想到包大同还是摇头。
我得到这样的回答,心里一凉。
假设他没有判断错误,确实有个针对我们的厉害的恶灵,那麽他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为,他觉得自己无法对付那恶灵,所以宁愿失去在我们这玩乐的机会,也试图去找包大叔。可惜,他找不到。
我们俩一时无语。
「看来要靠我们自己。」我想了一会后,下定了决心,「好在再过三天阿瞻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三人联手,应该有胜算了吧?」
包大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虽然强,可是既然能被我看出一点端倪,也没有强大到无法战胜,只要再有一个有法力的人来帮忙就完全可以了。从你和娜娜脸上的黑气看,你们确实走衰运,有凶气临身,这也就是我死赖着不走的原因--呃--之一。」
听到他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都差点笑出来,因为他竟然愿意承认自己死赖着不走,也承认除了帮忙外,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但众人皆知的原因。
「可问题是--我不确定他的目标是不是你和娜娜,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动手。」他补充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小心再小心,不让他有机可乘!」
「怎麽办?逃走?」我说,「假如我们走了,他恼羞成怒而伤害别人又怎麽办?他去伤害娜娜的家人又怎麽办?」
「你说的对,逃走无异於把自己的衰运转到别人身上,会伤及无辜,也太损德了。」包大同赞同道,「告诉你,那样办的话,早晚阴差阳错,还是要报到自己身上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三个形影不离,不给他一点机会。就算有疏漏,至少我们还可以集中力量。平常的时候该怎麽着就怎麽着,不能让他看出我们戒备,也不能让娜娜紧张。」
我点点头,少见的和他意见一致,但是他提起娜娜,我又想起娜娜昨晚的古怪行为,认为还是要问一下才好。我和包大同一说,包大同也觉得从娜娜口中,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针对我们。
「你也要告诉我,今晚你遇到的事啊。」我们研究了一会儿后,他问我。
我把整件事和他说了一遍。
「和我从上面看到了差不多,可是我只是看到结果,没想到过程这麽惊险,你没吓死还真是不赖!」
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夸我,但我没心情考虑这些,突然想起那只癞蛤蟆,感觉心里又恶心又诡异,连忙对他详细描述了一下。
「我根本没看到。」包大同分外吃惊,「我只看到那个跳楼女生和你顺着一根绳子往上爬,实际上那也不是普通的绳子,不知道他是用什麽东西幻化的。」
「幻化的?就是我手里什麽也没抓,直接爬上了墙?」我有点吃惊。
「你当自己是超人啊!」包大同嘲笑道,「虽然是幻化的,但也有真实的物质在其中,只是我不明白那是什麽罢了。你也太有想像力了!不过,你确定有一只癞蛤蟆吗?」
我想了想,觉得虽然我有可能中幻术,但是那只癞蛤蟆的眼神太真实了,我不相信那是假的。
「长了人的癞蛤蟆的话,而且眼神还那麽特殊,说不定今晚是他化了身亲自来的哦!」包大同根据我的说法猜测着,「你还说他的眼神中对你充满了恨意--这样的话,就可以肯定他是冲你来的。说不定娜娜是为保护你--不对不对,等等!」
第七部 阴童 第二十六章 暗恋者
包大同打断我要说的话,好像怕打断他的思绪,他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一个庸俗但是合理的可能哦!」
「别卖关子,快说。」我此刻头脑混乱,平时的快速反应一分也没剩下。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您这位心理学系的高材生想必听说过这句话。」他向我挑了挑眉毛。
我恍然大悟。
可是又一想,那癞蛤蟆只是一个形体,不一定会有隐喻的意思,再说谁会把自己变成癞蛤蟆啊!
「你想,他恨你,是无缘无故的;他纠缠娜娜,也是无缘无故的;他残害女生,更是无缘无故的,可是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也会有深层的原因。」包大同说,「所以我们假设他暗恋娜娜,这很合理,因为娜娜那麽漂亮又可爱,可是娜娜是你的女朋友,他当然就想置你於死地!而如果他想接近娜娜,很可能利用她身边的女生呀!」
「还有一个问题。」我说,「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外来户似的。我在这学校四年了,可是最近这个湖才开始频频出事!」
「对,我也觉得他身上的水气不很陈旧似的。那麽你说,按照我们的猜测,他爱上娜娜是在什麽时候呢?是他无意间在湖里安家,无意中看到娜娜而一见钟情,还是在其他地方遇到过娜娜而后追了来呢?」
我摇摇头,真的回忆不出什麽。和娜娜相爱以来,我们去过很多地方游玩,怎麽能想得到这东西是躲在什麽地方呢。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假如他是从其他地方迁到那个湖里的,那个可怜的小孩是他第一个猎物,小玲是第二个,然后他可能利用了小玲来接近了娜娜,进而威胁了她。娜娜胆怯地逃了,只可怜了那个跳楼的女生成了牺牲品,还被恶灵当成了近一步威胁娜娜的筹码!第二天,我在学校以东租了个短期的房子,租期为一周。之所以在那个方向,是因为包大同说最近紫气东来,非常有利。之所以离学校不远,也是因为他说,离得多远对方也能到达,反而他们走在路上比较危险,不如尽早躲到他做了布防的家里。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那东西追到校外来的机会不大,在校园里,我们是最危险的。白天还好,一但天黑起来,我们就要时时堤防。
战战兢兢的一天就那麽过去了,晚饭后我们三个人回到了租屋里。包大同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磨蹭到心事重重的娜娜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娜娜哆嗦了一下,彷佛知道我要问什麽似的,连我的脸也不看,把手抽了回去。
「我--我去外面抽根烟。」包大同支吾了一句,跑到阳台上去。其实他根本不吸烟,这个离开的藉口说得分外滑稽,可是大家心里都有事,没有人注意到。
我再次小心地靠近娜娜,试探着把她抱在怀里。一瞬间,我感觉她整个人都崩溃了,身体无力的挂在我的身上,压抑的抽泣起来。
「这并不怪你。」我柔声安慰,知道她必是因为跳楼女生的问题而自责,毕竟是因为她的逃跑而使那个无辜女生受到了牵连,假如当时她勇敢面对,现在那女生就不会死!
昨天包大同已经借助小玲让事件重演,是那个恶灵在窗外制造出声响,当从睡梦中惊醒的女生好奇地打开窗帘时,就看见一张可怕的血脸。惊恐之中,她还没有尖叫出声,就被窗外的鬼手一把掐到脖子上甩到楼外,当场毙命!
「你没有错,你是为了保护我!」我接着说,「你不要自责,有什麽事我们一起扛!」
「这与你无关,你别问了!」她突然推开我,显得很激动。这让我又是恼火又是心疼,一方面她自私地选择了逃避的方式,即使她知道那还会伤害别人;另一方面,她是为了我,她一向是善良的,但为了我却宁愿背负这麽大的心灵重担!
一咬牙,我说出昨晚我的遭遇,明白地告诉娜娜,那个恶灵是在骗她,他根本不会放过我,他就是要我死,然后得到她。
娜娜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脸孔雪白,让我感觉这沉重的心理压力压得她连呼吸也无法顺畅了。这让我很心疼,坐到她身边拥着她说,「告诉我全部事情,我们是想要相守一辈子的,假如连这个难关也不能一起面对,那麽这麽长的人生要我们怎麽渡过?」
娜娜不说话,但我感觉她在犹豫。她应该明白我说的对,只是由於她太恐惧了,因而一时拿不定主意。我也不催她,只是轻抚她的肩膀,从肢体上传送她安定和信任的气息。
终於,她动了一下,艰难地说,「他说了--假如我说出去,就要你的命!」她的眼泪涌了上来,「我不能让你死,失去你,我活不下去!」
她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皱起来,抱着她不知说什麽,而她则好像打开了情绪的闸门,继续喃喃地说下去,「小玲死后,他就来找我了!每一夜都进入我的梦里,每一夜都不放过我。他说他爱我,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也不准我离开学校,否则你就会倒霉,我的家人就要倒霉,同学们也要倒霉!我相信他做得到!我不敢!我不敢!开始时,他只是说很多可怕又肉麻的话给我听,后来他就动手动脚--摸我、亲我,让我觉得有一堆冰凉的蛇在身上爬,可是最后他竟然要对我--我实在受不了,才跑出学校的,没想到燕燕会出事!我很后悔!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嘘--嘘--没事--没事了!」我安抚着她渐渐激动的情绪。虽然我听到那恶灵这样对娜娜,羞愤得我想立即杀了他,可我必须让娜娜平静下来,让她明白我是可以保护她的,「冷静一点,我们慢慢说。现在包大同在这儿,过几天阿瞻也会回来。到时候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消灭他。只是躲没有用的,他会害更多的人,你能心安吗?而且他这麽丧心病狂,你说他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在山林旅行的时候,那麽凶恶的妖灵都战胜了,这个也一定会被我们打回到他姥姥家去!别怕,恐惧是最要不得的情绪。」
娜娜含泪点了点头,我见状把包大同叫了进来。
「他确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他一定是水里的东西,也一定是刚来的,对不对?可是,他是什麽来路呢?为什麽不去他那个世界找,而爱上人世间的女孩?」
「他--」娜娜乾涩着嗓子说,「他是水里的,也是刚来的,只是他--早在四年前就爱上了我!而且,你们都认识他!」
「我们认识?」我大为讶异,「我们什麽时候认识了个水鬼?我怎麽不知道!」
「你提起那次山林旅行--」娜娜幽幽地说,「你想想,上次是谁淹死在那里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包大同猛地一拍大腿,我也瞬间惊呆了!
是赵江!
那个腼腆瘦弱得如同女孩子、沉默寡言得让人忽视的赵江;那个一直暗恋着娜娜却从来没说出过的赵江;那个在山林旅行中,当娜娜被水潭淹没时,不顾一切跳进去救人的赵江;那个淹死后被妖婴控制、把同学们带入歧途的赵江!
原来竟然是他!
当时消灭了段锦的孩子后,因为他和那个小侍女也是受害者,包大叔并没有收了他们,而是送他们去了转回之地,可他为什麽没有离开,而且带着强烈的执念回到校园里?为什麽他会变得如此厉害?
我转过头看包大同。包大同连忙举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老爹绝对把他送去了该去之地,按理说他是不能回头的啊,出了什麽错了?」
「我哪里知道!」我说,「可见除恶务尽是对的,但是现在埋怨也没有用,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才行!」
「他是怎麽找你的?」包大同问娜娜,「只是通过梦?」
「一开始是噩梦,后来,我分不清是梦境还幻觉,或者他真的来到我身边。」说起这些娜娜就发抖,「他说他很饿,可是吃了那个小孩和民工的魂魄后就不饿了,小玲是他抓去的,他要利用小玲来见我!他变得很厉害,就算比不上当年的妖婴,可是也足以伤害我所爱的人了,这点我能感觉得到,所以特别怕他。他还威胁我不许告诉你和阿瞻,否则就先让你死,假如我乖乖的,他会考虑放过你和我的家人!记得那天我们去校外吃饭,你差点被一辆失控的车撞到吗?」
我点点头,想起那天的事。那几天娜娜似乎情绪不好,现在看来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威胁性的噩梦,可当时我并不知道,还以为她因为我不常陪她而不开心,所以特地抽时间带她出去渡过一个浪漫夜。
走在街上时,我们在人行道上顺行,可有一辆行驶得好好的车突然失控,向我们猛冲了过来。紧急之下,我把娜娜推到一边去,眼见着自己就要被撞飞了,那车子突然向旁边一拐,狠狠地撞到一家店舖的围墙上,司机当场重伤。
我当时急着帮忙救人,等那司机被救护车带走时,我才发现娜娜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处。我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千哄万哄地安慰她,然后就忘了这件事。
「那场没发生的车祸与赵江有关吗?」我问。
娜娜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似乎回忆起那天的事,「我看到他蹲在树上对我笑,就蹲在树叶的中间,树干上一直滴着水!他手里拿着一根红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栓在汽车上!人们都看不见他和这奇怪的绳子,可是我看得到!这是真的,不是幻觉。他是在告诉我,他可以随时让你死,而且既然他能从那麽远的地方过来,他就可以到任何地方,校园困不住他!我怕他杀了你,不知道怎麽办才好,只能这麽一天天拖下去!」
我怀疑地看了一眼包大同,把包大同吓了一跳,「你别看我,他不是利用我跑来的!你想想那几起事故,可是在我来之前发生的。」
我一想也是。虽然阿瞻说过,灵体不能单独离开自己死去的地方很远,要离开也必须依附在一个什麽东西上才行,可是我也听说过很多人类为了某种利益而帮助灵体的事。赵江可能利用任何一件东西回到校园里,而且从时间上看,他经过了漫长的等待。
「另外我不认为他强大到可以控制外人来伤害你。」包大同继续说,「你想,他那麽恨你,怎麽会饶过你?假如他真的可以,有一百场车祸可以让你死!」
「那麽娜娜说的要怎麽解释?」我问。
「你是个阳气极旺的人,这样的人不仅普通邪祟无法上身,而且见了你还要避开,免得伤了自身,当然有法力的邪灵另当别论!」包大同解释,「另一方面,这样的人还有一个优势,就是特别不容易被改变运势,如果不是法力极高的灵体,是不能夺走你的生命的,了不起是重伤。」
「你说的轻松,重伤的不是你!」
「我还没说完。」包大同摊开了手,「他要控制外物伤害你,不仅要压你的运,还要控制另外的物与人,物也许可以,但同时控制你和对方两个人--我可不认为他有那麽大的道行。我说了,他如果能的话,你早死了一百次了,所以这只是他利用娜娜对你的关切吓唬她而已。你以为阳间是猛鬼横行的地方吗?他们也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特别是考虑到他的道行只比我高一点点,还没强大到那个地步。」
「明白了,他是想对娜娜说:怎麽样,你男朋友的命在我手上。其实他只能控制那个车子突然失控,但无法控制司机采取制动措施,更加压不下我的运道是吗?」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包大同说,「从娜娜的说法来看,我也可以推测出他为什麽会从他该去的地方逃回来,并且变得有法术了。记得吗?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段锦的小侍女。她和段锦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身也带有了一些法力,但她天生善良胆怯,所以一直没有危害。赵江和她是一起走的,我想赵江一定是用了什麽方法把她的法力过到自己的身上,说不定还害了她而增加自己的力量。赵江对娜娜有强烈的执念,这不是那个单纯的侍女所能提防的,现在他竟然能吃魂,可见一定是吸取了不属於自己的力量,不然从时间上来看,他不可能修炼到如此地步!」
包大同的话听得我浑身冷汗,不是对鬼怪的恐惧,而是对人性的恐惧。他只是暗恋娜娜罢了,为什麽可以为了这感情而做出那麽多邪恶的事?爱,原来可以让人变得如此肮脏吗?可是爱,原本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啊!
第七部 阴童 第二十七章 照片
转几天来是校园剧社最后的彩排日,等这次彩排结束,就是后天的演出了。
因为赵江迟迟没有动手,让我们三个人分外紧张,要知道可怕的不是灾祸临头,而是那种明知道灾祸离自己不远,可它却还没有到来的等待过程。
彩排之前,我和包大同满学校乱转。在其他同学看来,是包大同就要回家了,离开学校前找几处景点拍照留念,而实际上,我们是检查一下赵江有没有在校园里布下什麽陷阱,特别是湖边。
  「这里的怨气越来愈重了。」包大同摆了个POSE,然后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顺手塞了一个画了符咒的石子在湖边松软的土里。
今天一大早,他去外面捡了很多小石头回来,然后在上面画上不太显眼的符咒。他一直后悔这次出来没有多带他老爹的符咒,他自己因为法力有限,符咒的力量也有限。
「他要动手了吗?」我低声问。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在做准备了。」他倚在湖畔的柳树上又照了一张,「你能尽快把照片洗出来吗?气场是流动的,我看不太清,假如有图片证据就不一样了。」
我低头看看手中的相机。
相机是正常的,不过镜头上被包大同用血调和朱砂画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所有人都看到我给他拍照,不知道我看到的其实一团横七竖八的墨迹笼罩下的产物,好像镜头所及的范围被一个笼子困住了。
血是我和他的血混合而成,因为他说是我在拍照而他在施术,二者缺一不可,但我其实很怀疑他的『灵能照相机』是否有用,虽然他说过,那是依据他老爹的『定灵符』所制,他以为既然能『定灵』,自然也能定住『灵像』。
「到底能不能洗出照片来?」他见我不语,又问了一句。
我表示完全可以。我和学校摄影社的社长是哥儿们,这点小事还办得到。
「你要自己亲手做哦,如果有什麽,会吓坏别人的。」他嘱咐了一句,「过来照一下湖水!」
我对他的指手画脚烦透了,可还是忍气照做。对着水面一通狂拍,然后就被他打发去洗照片,他自己则留在湖边继续『欣赏美景』。
而奇怪的是,镜头上虽然画了很多符咒,可是照出来的照片却很清晰,他在操场、他在宿舍楼前、他在图书馆、他在食堂、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除了在湖边的!
他在湖边一共照了三张照片,一张是蹲在湖边围栏上,一张是倚着柳树,还有一张是站在较为空阔的地方,背景是小礼堂的尖端和远处的小石桥。
这三张照片都有不同程度的污渍。初看的时候,会觉得照片的光线不太好并且弄脏了,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包大同的身边一直有其他的东西。
第一张,有一条模糊的黑线从水中伸出来,缠在包大同的脚上,似乎是要把他拖下水去;第二张,柳树中间伸出来一只雪白的手,朝向包大同的心脏;第三张,包大同的身边倒没什麽,只是在石桥和礼堂的上方笼罩着一团乌云!
我呆呆地看着这些照片,心理明白为什麽暗中有那麽多东西袭击包大同而他却没有事的原因。这从照片上就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外侧有一层白光,似乎是阳光在他身上造成的光晕。可是今天的阳光并不充足,还有些阴天,所以那绝不是自然光线折射而成的,而是他自身形成的保护层。虽然微弱到不意发觉,但却足以保护他不受伤害,并且在这个『灵能相机』上显现了出来!
当时我也在湖边,假如包大同给我照像的话,是不是我身边也有其他的怪现象呢?而我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什麽不舒服,也就是说我也有看不见的东西保护我,那麽有什麽保护娜娜吗?
如果没有什麽保护她的话,就由我来保护她!
我坚定地想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见和包大同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连忙把最后几张照片放入显影液中,小心的用镊子夹住相纸轻轻移动着。慢慢的,相机捕捉到的画面显示了出来!
四张照片,四张人脸!
小孩子、小玲、民工、还有赵江!
这四张脸都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被水浸泡得浮肿异常,五官都扭曲了,隔着一层淡绿的水色对着我!不知是不是由於显影液晃动的关系,我恍然有了现在就在湖边的感觉,觉得他们就在水下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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