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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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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野恍然回神,“不好意思,好,换一首。”他重又闭眼弹起,却是当日秦彦所弹的曲子,悠悠扬扬,一颗心几乎都要融化在琴音里,清冷的月光也多了份暖意,明明如月,不知谁开的头,“呃,相家了。”这月亮还能望几回?众人抬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图腾愣愣的看着山野,“小哥哥,你可真厉害!”图巴却抢过胡琴,“我胡家男儿,个个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生挽强弓射劲弩,死当马革裹尸还!”随之,阵阵自由奔放的调子流淌开来,众人也是哈哈大笑,唱起歌来,是那首军中广为流传的国殇,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苍凉的歌声配上奔放的琴声,听的人热泪盈眶。山野想起什么,眼神越来越坚定。

  夜,边城。

  “皇上同意了?”“嗯,父皇的意思是那跑的五千人跑了就跑了,这剩下的决不能让他们活着进草原,他还提到当日小先生问你,若你是白起,对赵国四十万降卒的态度。”子成无奈一笑,果然如此,“叔父前几日离去,想必就是跟父皇商议吧。使者随后就到,我俩便宜行事。”子齐毫无表情收起密旨,“我们照办吧。”

  “那山野呢?”子成焦急,“皇上难道不知道山野还在胡人手中?”子齐仍是面无表情,“父皇更知道依小先生的本事,他想出来胡人也拦不住,况且,”他冷冷一笑,“我们当日救他时,他什么反应大家都有目共睹!”他转向子成,“当日你的态度是杀,你也说过战争总要死人,哪怕是你,哪怕是我,哪怕是小先生,都不例外!”

  子成呆呆的看着毫无表情的子齐,发狠道,“你怎么这么无情,你说我们是三个人,精诚合作,止戈为武,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子齐狠狠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无礼,子成小将!”

  “是,”子成闻言,退后一步,冷冷道,“属下多有冒犯,请齐皇子处罚。”

  “你太不镇静了,”子齐一样的面无表情,“忤逆皇上,以下犯上,从今天起,你就处理一下协议的事,荡平那五千人,就由我来负责吧!”

  “是!”子成应诺,“齐皇子,若山野有什么闪失,对我而言,你就永远是齐皇子。”言罢行礼转身离去。

  子齐自嘲一笑,又陷入深思。

37 笑谈
夜,谷中。

  “胡主已派使者来,让我等见机行事,以家国为重,并自重身躯。”面上的平静掩不住他语中的苦涩,“这个时候我都身躯还重什么重,只要这将近五千的将士能活着回草原,图某已甚感欣慰了!齐皇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山野皱着眉头,“原来图将军早已知道,可为什么还听从在下的建议……”“呵呵,”图巴淡淡一笑,“如你所说,纵然是一颗棋子,也要发挥最大的作用,况且我们若那时出谷,这会早已成一堆枯骨,我是在等着那万一的希望!这些老兵,跟随我多年,我不能……”他说不下去,硬生生截住,“事已至此,齐皇子也是别无良策吧?那日你琴音悲凉难耐,也罢,你走吧!”

  “我不走,”山野微微一笑,“我还欠兄弟们几车好酒,总得还了吧!”

  “小哥哥,你走吧,”图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眼中噙泪,“你是好人,好人不该死的,你,你走吧。”

  “谁说我们就一定要死呢?”山野眼中坚定满满,“不到最后,谁都不能放弃!”

  晨,朝阳冉冉升起,映红了两队人的脸。偶尔几声鸟叫,更显得谷口一派肃杀。

  冷冷的箭已上弦,狠狠的瞄准了疲弱的人们。

  “齐皇子,”若还当我是兄弟,子齐定会亲身前来,山野默想,对不住了,随即运足内力,冲对面大喊,“我许了他们几车酒,你就当谢师礼,派几个人给我送过来吧!” “原来你真的不是齐皇子。”图巴并无太大惊奇,倒像是得到验证一样,“皇家又怎会有你这样的人?”胡人尽皆大笑,“好兄弟!”

  早有人报于子齐,他豁然站起,“备酒!小将我要亲自送去!”“不可,齐皇子……”

  “若有异动,即可放箭!”他丢下一句话,转而高叫,“小先生,酒来了,子齐这就送过去!”他带了随从驾车过去,或许这个时候小先生会想通,会顾念我们兄弟之情,跟着杀回来,再不然,还有我带的这十六名亲随,总能活着回来,再不然,他摇头苦笑,大不了就放了那五千胡兵,反正子成已被我支开,而我,好歹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再处罚也罚不了命!

  山野见子齐亲自送来,微微一笑,“这才是我们海朝如假包换的齐皇子!”胡人彪悍,却也最服真汉子,见齐皇子只带几名亲随驾车而来,俱是一阵赞叹,“也是少年英雄,死在这样的好汉手里,不辱没咱胡人!”

  “喝酒!”子齐命随从将碗一字排开,亲自抱了大酒坛咕咕倒酒。

  “山野不会喝酒,就拔琴助兴吧!”他当下接过一把胡琴,端坐在地,信手弹起。琴音高亢,激昂,直上九天,响遏行云,有鹰在上空久久盘旋。胡人早已喝开,趁着酒兴,同声高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慷慨悲壮,随之,海朝军士也加入,歌声从上万个汉子口中吼出,久久回荡在山谷中,难以散去。

  酒坛空了。胡人将士均小心翼翼将瓷碗放回大车,列好阵势。“齐皇子请回,这位山野公子也请回吧!刚刚领略了皇子的酒量,现在让我们也看看你的冲杀!”图巴纵声长笑,“说不定,来世我们还能痛痛快快打一仗!”

  子齐一怔,他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简单就能回去,再看看众胡人,疲弱却又坚定的站着。他心中一动,冲山野打了一个手势,“小先生,剩下就看你的了!”

  山野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你准备好了吗?你确定?”子齐重重点头,“我早把子成支开,他是战阵之才,我不是。”

  “放心,子齐,我必不负你!”

  那个手势的意思是——放。

38 壮志
山野运足内力,长声道:“久闻胡人兄弟勇武慷慨,今日得一见,果然大快人心!众弟兄可愿余生纵酒放马驰骋于草原之上,不再持刀横戈于战阵之间?”他见众人一时安静,又长声道:“众位将士离乡背井转战他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安宁!妻儿平安,父老康宁!而今胡主与我海朝陛下签协议,定边贸,两位英主大才,自然懂得以和为贵,这仗,怕是十年二十年也打不起来了!大家信不信我们的主上?”

  胡人与他相处多日,对这个灰衣少年俱是信服,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俱是一声长吼:

  “相信!”不但胡人,连海朝军队也有呼应。

  “众位弟兄,若你们在此立誓,二十年不持干戈,不犯我朝,尽可解甲归田,纵酒放马!相信胡家汉子俱是重然诺之人,必不相欺!”

  图巴顿时明白,“山野公子好意,我们心领,只是胡家男儿宁可战死,也绝不含辱偷生!”

  “含辱?”山野语气一凛,随即讥诮道,“我一向认为胡人汉子轻名轻利,乃不受羁绊的草原雄鹰,想不到也是拘泥于世俗之见!你们的死活对于自己不算什么,对于我们也不过是勾勾手指,转眼成空!可对你们的父母妻儿来说,就是丧了他们的天,失了他们的地!死简单的很,可没想到堂堂草原雄鹰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胡人听此一番话,尽皆动容。“图巴将军,您不是一向顾念跟随您的部下吗?”山野俯身一躬,“拜托!”

  日头渐渐上升,大地一片光明。图巴心内五味杂陈,再看两个少年,罢了,他们是海朝人,竟如此有心,功名,也不过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而日子,却是大家的。

  “我图巴在此立誓,二十年内不持干戈,不扰海朝,有违此誓,天人共诛!有违此誓,我胡人尽不得在草原上自由奔驰!”

  声若洪钟,掷地有声。

  “我……在此立誓,二十年内不持干戈,不扰海朝,有违此誓,天人共诛!有违此誓,我胡人尽不得在草原上自由奔驰!”

  如水奔腾一泻千里,尽显凄凉豪壮,却又充满希望。

  山野长嘘一口气,对图巴一躬到底,“山野敬重您的大仁大义!”图巴忙上前扶住,“山野公子和齐皇子的恩德,图巴感激不尽!”他亦是深深一躬,“图巴代草原上的亲人感谢两位了!”

  子齐也长出一口气,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过,小先生在,我怕什么?他转身而回,“胡人兄弟们,二十年后再见了!”

  山野等海朝将士撤毕,对图巴耳语几句,图巴闻听脸色大变,他长叹一声,“时也,命也!山野公子,你走吧,你做的够多了。这不是你能选择的,前路多崎岖,珍重!”山野拱手,郑重道:“图巴将军,我师傅教我,生存乃第一要务,珍重!”言毕掠上马背,打马而去。

  “小先生!”

  山野一路怔怔出神,闻听不禁一惊,“齐皇子,你怎么在这?怎么,怕我跑了啊?”子齐嘻嘻一笑,“跑?能往哪跑?还不是磨蹭点,晚回去,谁知道回去怎么样呢!”山野呵呵一笑,扫尽阴霾,“没想到齐皇子也如此侠气冲天!只是,”他似笑非笑,“你老爹那边,怎么交代?你可是放了一大块肥肉!”子齐满不在乎,“是我们才对,小先生还不是和我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先生都不怕,我怕什么?不过,”他认真看向山野,“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去,你会怎么做救那些胡人?”

  山野挑眉,“你真的很想知道?”见子齐郑重点头,他哈哈大笑道,“那阵法,我已经找到另外的出口,而且海朝军中无皇子,我真不信,想挑战一下看看!明白?”

  子齐摸摸大鼻子,嘿嘿一笑,“小先生想必很失望了?后面怎么办,咱们先商量好,也好配合。”山野皱皱眉,“要不,咱跑路吧?”看子齐一脸吃惊,复又哈哈大笑道,“还当真了啊?我哪会做了不承担?”子齐心里一松,跟着哈哈大笑。

  边城。

  子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看着两个笑嘻嘻的兄弟。

  “别看了,”山野整一个气定神闲,行若无事,竟还有些颇不耐烦:“拜托你看到我的棺材再摆出这样的哭丧脸,再哭哭好不好?现在不还没事吗?”

  “你会哭吗?”子成看他始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提心吊胆,不由开口,“你也会记得我们是兄弟?”

  “逼急了我真哭啊,”山野气焰小下去,小声嘟囔,“看你们嫌不嫌烦!”,又理直气壮,“兄弟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哭什么哭?要哭,也得等风平浪静了再正儿八经的哭!我要去睡觉,这一个多月神经一直绷着,都别拦我,什么事我明天再想!”说着扬长而去。

  子齐挠头,“嗨,还真没见小先生哭过,他还真打定主意风平浪静后正儿八经的哭哭啊。”

  “怎么可能?他说的话你要是全信,黑也是白,白也是黑,”子成无奈一笑,“他不还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吗?他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若真伤心,怕也得哭个天昏地暗。皇上的暴怒还真不会让他伤心,我倒想知道什么事会令他伤心,算了,回到海城再说吧。”

  两人只当他是笑言,三人重归于好。

  不,应该是还没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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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平静
海城。海波殿。

  海天正面色阴沉,冷冷的盯着呈上来的折子,逆子,竟敢违命,还有那个山野,太猖狂了,“齐儿山野他们回来后在干什么?”“回皇上,齐皇子回来后常往芜园跑,山野公子也一直呆着没出来过,据探子说,芜园常有欢声笑语传来。”陆公公战战兢兢回答。“在做什么会欢声笑语?”海天正不耐,“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皇上恕罪!”陆公公扑通跪地,“山野公子的小豹子太厉害了,等闲高手都进不得芜园。”海天正冷哼一声,豹子,就拿你的豹子开刀,看你识不识趣,看你还敢嚣张!

  芜园。山野凝眉,执笔工整写着东西。“太安静了,按父皇的脾气,不应该这样啊?”子齐懒懒坐着,随手把玩茶盏。“齐皇子何必着急?”山野放下笔,“皇上既已得仁义之名,而且协议已经签订,两国暂时不会有大的纷争,他一定不会再拿我们私放图巴五千人来治罪,”他幽幽看向远处,“就怕他拿别的事说事。”

  “小先生也不需要担忧,父皇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我又是他的儿子,你又是他儿子的先生。”山野摇摇头,又拿起笔继续写。

  “先生,不好了!”子景跑的气喘吁吁,“父皇突然得了怪病,御医说要拿豹胆做药引!”

  啪,笔一下子掉在纸上,立刻便有一大团的墨迹,山野语无伦次,“你,你说什么?豹胆?”“小先生别担心,豹胆虽稀有,但对我们来说,也不难得,不一定跟小豹子有关的。”子齐忙安慰道,“而且父皇也知道景弟十分喜欢小豹子,一定不会难为他的。”

  山野扭头看着池塘边懒洋洋的小豹子,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泼下,连心里都湿淋淋的滴着水。他强自稳住心神,“你们这两天先不要过来,我要好好想想。”

  “齐哥哥,父皇不会真的想要小豹子的命吧?”子景担忧的问道,“我们可以去求父皇!”子齐无奈摇头,“景弟,你太天真,我也太天真,真后悔当时没有让小先生跑路!”跑路?他猛拍脑袋,“你把小豹子带到外面去躲一阵子!景弟,小豹子跟你也熟,你不是常常带他出去狩猎吗?你就去请求父皇,说你要带小豹子去狩猎,看能不能猎头豹子回来孝敬,父皇肯定允准,你到了外面就把小豹子给放了!”

  子景不解眨眨眼,“豹子在深山,我常去的地方没有啊?父皇能信吗?”

  “所以啊,要突出你的一番孝心,快去,说不定这会已经有人打小豹子主意了。到时候我们求都难开口!”

  “那我们要告诉先生吗?”子景又问道。

  子齐犹豫一会,“还是别告诉了,他一定不愿意我们再插手。小先生回来一直在写东西,你悄悄的,别惊动他!”

  海波殿。

  海天正心内冷笑,你去猎豹子,放豹子还差不多!山野,你当真不识趣!面上却欣喜道:“景儿终于长大,知道孝敬父皇了。好吧,那你就快去吧。”待子景欢喜的跑出去,他沉下脸,“连朕的儿子都被他蛊惑的合起伙来蒙骗朕,陆公公,他不是要猎豹子吗,吩咐下去,差人好好保护景皇子,日落之前,若带不回那头豹子,都不用回来了!”

  芜园。

  山野一直写着,不时停笔凝眉思索,全然没留意外面,他丝毫没注意到,小豹子已经被子景带了出去。

  “小先生,”子齐一直看到子景把小豹子带出去才欢喜跑进,“不用担心小豹子了!”山野放下笔,抬头,“怎么?找到豹胆了?”

  “那倒没有,”子齐不减得意,述说一边。

  “不好!”山野闻听大惊,“你这不是把小豹子拱手让人吗?皇上是在试探我,他等着我开口,现在你放出去,小豹子能逃到哪去?快去叫子景回来!”子齐也想通,焦急道:“子景已经出去了,怪我,那怎么办?”

  “我立刻出宫,”山野下定决心,“子齐你不要管了,你自己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可是……”

  “皇上有旨!”陆公公昂然进入,“奴才参见齐皇子!”他躬身行礼,“皇上吩咐,传齐皇子子成公子和山野公子过午到海波殿,皇上还说,山野公子一路劳顿,需要好好休息,芜园又没有奴才,一应饭食,就随齐皇子一起在宫中用膳,皇上还说,山野公子一直在芜园闭门不出,可能对宫中位置不熟,就由齐皇子带着,老奴还要去请子成公子。老奴告退。”

  山野苦笑,来得好快,不声不响就把我退路封住,我若溜走,不就是害子齐吗?他深吸一口气,拉住要发作的子齐,“有劳公公,烦劳公公代言,说山野拜谢皇上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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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孰是
海波殿。诺大的殿中,海天勇一干人各自静默坐着。

  子齐子成山野恭敬垂首站立。海天正意味深长的盯着他们,不发一语。

  “父皇,”子齐呐呐开口,“不知父皇召我们三人来,所为何事?”

  “你们说呢?”海天正轻轻巧巧反问一句,似笑非笑。

  “小将不知。”子成恭敬拜倒,“还请皇上明示。”“哦?”海天正忽呵呵敦厚一笑,“山野小先生聪明绝顶,一定可以猜到朕请你们来所为何事。诸位臣工,你们以为呢?”

  山野慌忙惶恐拜伏在地,“山野愚钝,不敢妄测圣意。”“不敢?”海天正扯扯嘴角,“不用跪,你进宫的时候不是商定好了不行跪拜之礼吗?那会胆子不小啊,最近更是孤身在胡营,谈笑自若,战阵上更是把一群野狼训的服服帖帖,你胆子哪去了?朕看不如就赏你一颗豹胆,也找回一些胆子!”

  子齐身子一震,欲言又止。只听山野微微一笑,仍是十分恭敬,“些许胡人,哪能与皇上天威相提并论?”

  “天威?”海天正嘲讽一笑,“朕的天威,还不知道被你怎么耍了!山野领罪!你挑唆皇子子齐,宗师子成,勾结胡将图巴,私放胡贼五千,”他故意停顿一下,子齐子成紧张的绷紧身子,该来的,终于来了。“这些,朕都可以不追究。”殿中诸人微不可察长出一口气,可很快他们的心又被吊起来。

  “但你说胡人粮草已失,困守谷中,怎么今日朕得到密报,说胡人在谷中又找到了你所谓的尽失的粮草!还好他们识时务,退回国中!你这样蓄意谎报军情,意欲陷我大军于危难当中,该当何罪?”

  “父皇,不是的!”子齐急急辩白,“当日是我们三个一同入谷,小先生还为了我……”

  “住嘴!”海天正冷冷打断,“当时在谷中,你只是在外替他们警戒,是也不是?朕不治你的失察之罪已是格外开恩了!”子齐呆住,一时无话。

  “当日山野主动冒充皇子,看上去是为了所谓兄弟义气,实际上不过是他能堂而皇之留在胡营的最佳理由!子成,朕问你,”他目光灼灼,“以你在军中的阅历,当日是否应该放火烧了粮草,这么简单的法子,又省事,又可制造混乱,他们是抓你们三个不明身份的闯入者重要,还是救自己的粮草重要?你们大可趁乱从容脱身!”

  子成不敢正视,深深跪伏在地,“子成愚钝,当时未曾想到。”

  “哼,到现在你还维护你所谓的兄弟!”海天正愤愤转回目光,冷冷看向山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东西!医术,阵法,暗器,功夫,无一不是顶尖好手。还有一头凶猛的豹子与其称兄道弟!这样的孩子,会是一个简单的孩子吗?你刻意接近子景,景儿年幼,自然好骗,进得宫又处处惹人侧目,蛊惑安儿齐儿和子成,他们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你联络胡人的棋子!你要的芜园,也是你们互通消息的地方吧?”

  “不是的,”子齐急忙插口,“小先生来海城后根本不认识什么人啊?他能跟谁互通消息?”

  “他曾经替一个人医治眼睛,而这个人,就是秋水阁的二公子叶秋寒!”海天正目光阴婺,“芜园有你的豹子,常人断难靠近,你又不要人服侍,你以为这样,朕就不知道你们的秘密吗?别忘了,朕是这一国之主!你假扮女子进流音阁,不就是跟人通消息吗?否则,以你的聪明,那么长时间竟然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弹不下来,你根本心思都不在琴上,老琴师说你再练也成不了个中高手,原因就在此吧?你说的所谓荷叶生长败残,也是你们的暗语吧?”

  子齐心内大惊,这些事是他当笑话讲给父皇的,怎么会?他抬眼,想得到一些解释,却只看到山野面无表情,听他波澜不惊说道:“说下去。”

  子成面色凝重,再看那跪的笔直的灰袍少年,倔犟,毫不低头,心内莫名一紧。

  海天正竟微微一笑,“今日朕就拆穿你的真面目,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些阵法,朕曾细细问过一人,他说倘若不熟悉其中变化,即便懂得布阵,也断难进去,斥候营一月都发现不了,你一去,不到十天就可以找出来,若不是与胡人有勾结,你怎么会解的进去!图巴一向谨慎,没有十分的把握,他怎敢置万人大军于一山谷中?一旦被围,他只有死路一条!可一向谨慎的他做了,是,”他嘲弄笑道,“你大可用你有一个高人师傅搪塞,可今天朕收到消息,说图巴自杀,他带兵安然而回,必不是畏罪,若不是有更大的图谋,为何行此苦肉计?你以为这样拙劣的苦肉计瞒得过朕吗!”

  “图巴将军自杀?”山野一直静静跪着,闻此喃喃自语,“不能啊,他们已经发过誓了,我跟他说生存才是第一要务,他怎么这么傻……”

  他声音中的悲哀,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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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孰非
殿中很静,呼吸可闻。

  “说!”海天正见山野似乎不记得自己在哪,猛拍龙案,砚台震了几震,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墨汁四溅。“朕给你一个机会!”

  山野回过神来,伏身,“山野无话可说。”

  子齐子成正欲开口,海天正目光如刀,“你们两个,闭嘴!”他转开目光,悠悠道来,“山野之人,来自山野,你大概忘了自己是谁了吧?”海天正语气一凛,变得毫不留情,“朕来提醒你,你原名江清越,是当时冠绝天下的一对夫妇,有独步天下之称,秦国当朝太傅江重的儿子江靖风,和秦国大将军冷石的女儿冷云的义子!”

  众人但见山野面上一阵痛苦,却又听海天正丝毫不放松的说下去。

  “传说江清越一滴泪害死他的父母,回秦京后在秦帝的中秋宴上大出风头,最后落得双目失明,众叛亲离,最后被三个形容怪异的人带走,七年内不知所终。”

  众人听此大悟,原来山野竟是那样一对人教养,不由唏嘘一片。

  山野面上越发痛苦,指甲掐进肉里,死死抵住不发一语。他浑然忘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月中堂,尽是怀疑,窥测,恐慌,抵触,连妹妹,他不由看向子齐子成,两人明显还没消化过来,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连并肩战斗的兄弟都不相信我,对啊,我又有什么值得他们相信的吗?不,我不是七年前那个可怜的江清越,他压住体内翻腾不已的真气,“不错,我正是当日那江清越。”

  声音毫无滞涩,如泉水涓涓始流。

  “好,识时务!”海天正看来比较满意他的答复,拊掌轻笑,“不愧是王不留行的人!”

  此言一出,殿内大哗。王不留行,其力量之大,令各国咂舌,困海朝十万大军,阻其攻蓝月,自十四年前江靖风于刑场坦诚自己属于王不留行后,再无消息。本已渐成传闻,但现下却有一少年有如此本事,众人群情振奋,若能为我所用,那……,却也带了几份担忧,那少年,只怕不是易于之辈。

  山野像是明白什么,似笑非笑,“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在下?”

  “若你发誓效忠海朝,你所犯一切前罪,均可赦免!”海天正傲然道。

  “哦?”山野不屑一笑,“难道皇上还敢用王不留行?他们可是困过你们十万大军!”

  “当然!”海天正斩钉截铁,“山野先生如此大才,若不施展,岂不空负胸中韬略?切2山野先生一力促进海朝与胡人边贸,不过是减少纷争,救民于水火,先生慧眼,自不难看出当下三国当中,海朝实力最为强劲,若先生能助我海朝一统天下,岂不少了生灵涂炭之苦?”

  他说的言辞恳切,众人不禁期待看向那殿中灰衣少年。

  山野慢慢站起,直直面对海天正,“若我说不呢?”

  殿内气氛随之一紧,子成急道:“山野,不要任性!”

  “小先生,我们是兄弟,难道你不愿我们再并肩战斗吗?我们说好要精诚合作的!”

  海天正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山野愧疚一笑,“让兄弟们失望了。”他环视一下殿中诸人,众人只觉他的眼睛里似有悲伤,有无奈,有痛苦,有决绝,有疏淡,却又什么都没有,散在一片纯粹里。

  “山野本性疏懒,管不得这许多事。且山野以为若没有秦与蓝月虎视在旁,海朝能有如此励精图治吗?同样对于秦国和蓝月,亦是如此。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权利导致*,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现下三国各都一片祥和清明,何来皇上所说的生灵涂炭之苦?”

  众人只觉这议论太新鲜,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现在重要的是,皇上会如何?

  “既然这样,那山野又意欲何往?”海天正并未发怒,相反却有一丝笑意。

  “天地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吧?”山野淡淡一笑,“不劳皇上挂怀。”

  “那这样山野何不呆在我们海朝,你可以继续做子景的先生,我们也能聚在一起。”子成热切道,“留下吧!”子齐也眼巴巴的看着他,心内却疑惑小先生在海朝过得风生水起,他还能往哪里去?

  “一只乌龟,他是愿意死了龟甲被供奉起来还是愿意拖着尾巴在泥水里自由自在游来游去?”山野微微一笑,“山野之人,终将归于山野。”

  “恐怕是归于秦国吧?”海天正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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