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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诡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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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民拽着叶卫军的衣服下摆,闷声问:“卫军哥,你说那些钱真是葛云寄给她爸的吗?那些信也是她亲笔写的吗?她真的还记得她有一个爸?”
叶卫军揉着她的头发说:“你认为是那就是,别想太多。”
李安民点点头,老葛朴实真诚的笑脸浮现在眼前,想起他萎缩的双腿和谈论女儿时的自豪神情,李安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她快淡忘这件事的时候,周坤打来电话,告诉她葛云死了,死因是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所引发的败血症,死前内脏、眼底和颅内均有出血症状,起病急,进展迅速,没撑过半个月就因救治无效死在病床上。
!!!
有天傍晚,李安民经过花阿妈摆摊的街角,看到一个小女孩抱膝坐在路灯下,她仰高头,伸直脖子,用期颐的眼神来回扫视过往的路人,可是男男女女总是漠然地从她面前走过,从不低头看一眼。
再过一段日子,小女孩身边多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用他黝黑干枯的手握住女孩的小手,可是那个小女孩依旧把眼光放在来往路人的身上。
终于有一天街角空了,没有小女孩也没有干瘦萎缩的老人,只有一大一小两只飞蛾在光束中追逐嬉戏,大飞蛾追在小飞蛾身后,而小飞蛾扑扇着翅膀,朝炙热的灯泡飞去……作者有话要说:明日休息一天补脑子,下一章节就是最终章,感谢大家支持到现在,让我有动力能一口气把这篇文写完。
末章:尸王谷游记01
暑期将至,李安民又回到白伏镇,仍然住在泰兴街的职工公寓里,阁楼没变,天窗外风景依旧,叶卫军在她回来之前就先把楼上楼下的卫生全都打扫过了,比她当房客的时候还干净。
月头,黄半仙亲自下山跑了一趟,来送推荐信和地图,让叶卫军去湘西找一名穆姓巫师,那巫师精于制作封魂锁七窍的丹砂,会给他们指条明路。黄半仙这人向来不做无偿的好事,给点便利总归要收回点便利,他新接的一桩生意也在湘西,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叶卫军的差事。
那两处还都不是旅游景区,窝在莽林深谷里,交通极为不便,叶卫军规划好详细路线后,决定坐火车先到张家界。
傍晚六点,汽笛震响,开往湘西的直达列车准点出发,没订到二人间的高级软卧,李安民他们住的是七号包厢,包厢里有四张铺子,李安民和叶卫军的票是上下铺,对面住着一对爷儿俩。
年长的看起来有六十多岁,身材高大、面貌丑得惊人,凸眼牛鼻子,脸型上下等宽,乍一看就像古代大户人家门上的兽面铺首,他穿着深蓝色金钱纹的小立领唐装套装,打扮得倒是光鲜齐整,年轻的那个长得眉清目秀,穿长袖长裤,单看面貌像个弱不禁风的文秀少年,身材倒是遗传了他老子,宽肩大手,像个跑山的粗娃子。
包厢里冷气很足,弥散着一股清淡的香气,似檀香,还带着丝丝甜味。上铺的小哥沉默寡言,一直靠在上铺玩手机,他把衬衫扣到领口,又裹了床被子,看来是个冻骨头。叶卫军和老先生随意聊了几句,得知他姓田,叫田茂生,是湘西土家族人。
李安民正在翻介绍湘西文化的民俗志,正好看到当地的巫族谱,其中有一门姓田的巫师家族,五代为巫,在怀化一带相当有名,田家第五代当家人的名字就是田茂生。
李安民来兴趣了,把书反过来指着“田茂生”三个字说:“大叔,你就是这田茂生?”
田茂生凑近了一看,哈哈笑道:“这年头不兴祝由科那套了,就是在解放前,老田家也不给人看病耍乐,谁写的?嘿嘿……悬乎。”
叶卫军问道:“田师傅走过脚?”
田茂生牛眼一跳,反问:“何以见得?”
叶卫军说:“不看病不表演的祝由科,那便是走脚的了。”
祝由科是古时治病十三科之一,专治“鬼神病”,属于巫医的一种,祝由治病不用药,而是要用医师的意念和符咒产生的场来治病,其实就是气功,大多祝由医师都得练气功,单靠画符能治病的少之又少,除非是像观花婆那种代职阴差,其余的大多是骗人把戏。
还有种传闻,说祝由是人名,居住在湘西辰州,辰州术和辰州符就是由此人发明,祝由精于送尸术,湘西地区的赶尸匠多说自己承祝由科,专为赶尸人设置的“死尸客栈”也多挑着祝由科的黄旗。叶卫军说的走脚就是赶尸,用“走脚”两字是避这行的忌讳,一般内行人请师傅去赶尸都会说“麻烦走一回脚”。
几句话一咂摸,田茂生就知道叶卫军是个懂行的,无需顾忌太多,便把心放开了,侃侃而谈起来,“以前还湘多是因为交通不便利,大清洗运动之后,干这走脚的多转行了,我老田也金盆洗手多年,这遭回乡是给老当家祝寿,顺道探亲,小伙子,你们要走哪里?”
叶卫军回道:“咱们打算把张家界、凤凰和香炉寨顺着走一趟。”
田茂生笑着颔首,又敛起笑,正色道:“看咱有缘,给你们提个醒,湘西有“三不去”,年轻女子不去麻斗坡山群,容易了滚巴——落魂,年轻男人不去黎村连山寨,长得越乖越去不得,十个去,九个回不来,孝家不走连桥山,夜间绝不能过人,那一带被称作尸王谷,太阳一下山就会闹尸害。”
李安民心说你这一下就敲准两个点啊,黄半仙委托的生意就在麻斗坡一带,他那位穆姓好友住在连桥山斜斗坪里,三不去有两个都必须得去了。叶卫军只是客气道谢,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李安民知道他心里都有数。
就在聊天时,田茂生的儿子在上铺哼唧了起来,呼吸急促,歪着头“唉唉”地叫唤:“快来,爸,漏出来了……又漏出来了。”
田茂生立马从行李架上拽出一个布包,爬到上铺,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纸,撕碎了,揉成一小团一小团的,又拈出扁盒子,由于他是站在梯子上,背朝外,李安民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就听王茂生问:“好点儿了没?”
小田的气缓了下来,连声回答:“好了,好了……堵上了。”
田茂生让儿子躺下休息,替他把被子盖好才下来,回头对李安民两人笑道:“不好意思,我儿小时候溺过水,老觉得耳眼子里的水没出干净,叫我给他用纸团堵上,时间一长又觉得纸团湿透了,给他换上就成,是个心病。”
列车开了有四十五分钟,天色已经全黑了,田茂生自己带了鸡蛋和干饼,就着水吃一口喝一口,叶卫军领着李安民去餐车吃炒菜,西红柿炒鸡蛋——25块钱,就没有一道菜是低于20的。一顿饭吃下来上百块,李安民的心在滴血。
“卫军哥……中转休息时,我们出去买面包吧,这么贵,连盒饭都要35,会吃穷的。”李安民从小不缺钱用,勤俭节约的习惯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现在想想,应该是过惯苦日子留下来的好习惯。
叶卫军摸摸她的头,问:“好吃吗?”
李安民老实点头:“好吃。”
“觉得好吃就值了,你就当作是付个体验价吧。”叶卫军不心疼钱,只怕有钱没人花。
两人手牵手回包厢,叶卫军让李安民睡在上铺,十点多熄灯,田家父子都睡了,田茂生鼾声大作,像打雷似的。李安民面朝里闭目养神,被打呼声吵得心烦意乱,恨不得拿两团棉花球把耳孔给塞住。
捱了很久,田茂生的呼噜声稍弱,李安民翻了个身,却看见田家儿子正望过来,随着车身的摇动,眼瞳里一闪一闪的。李安民心里咯噔一跳,就这么定住了。田家儿子并没有因为别人看过来就移开视线,他平躺在铺子上,两手两腿都绷得直直的,只有头歪在一边,双眼圆睁,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安民。
与其说是盯,不如说是对着正前方,李安民这才发现原来他是睁着眼睛在睡觉,那眼珠子就像鱼眼一样,目光呆滞,眼白上的光斑看起来黏黏的,泛着死灰色。
被人这么“盯”着,李安民哪还能睡得安稳,她趴在床边往下看,下铺的阅读灯还开着,叶卫军半靠在床头,抱着膀子打盹,听到动静半睁开眼,抬头看上去,问道:“怎么?睡不着?”
李安民点头如捣蒜,眼睛朝对铺斜过去,那一抹幽光还在昏暗中闪动,小田的头几乎歪成九十度,好像颈子里没连骨头似的,他的眼睛本来就大,睡着了以后更是达到瞠目欲裂的程度,瞳仁还一跳一跳的,做着无意识的抖动。
叶卫军朝上伸出手,对她拍了拍,“过来。”
李安民蹑手蹑脚地爬下来,一头扑进他怀里,轻声说:“那娃睁着眼睡觉,两眼瞪得像牛眼,怪渗人的。”
“我跟你换。”叶卫军作势要起身。
李安民按住他,偏头看向王茂生,他四仰八叉地躺在铺上,肚子上搭条毯子,嘴巴大张,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只人身狮子脸的神兽。
“田大叔那张脸太鬼神辟易了,我……顶不住。”李安民以八爪章鱼的姿势趴在叶卫军身上,心想能摊上这一对骨骼清奇的父子也算是奇遇了,就算在湘西本土,赶尸匠也不常见,听说做这行的有个重要的先天条件,那就是要丑,而且还不能是一般的丑,要丑得辟邪,李安民老不明白啥算辟邪的丑法,这回总算是见识到了。
结束了两天一夜的漫长车程,列车在下午四点四十准时抵达张家界,出站后,叶卫军和李安民与田家父子分道扬镳,在市区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搭乘班车前往麻斗坡,入山之后选择寂静的林荫小径徒步行走,这儿远离大道,还没开发成景区,越往里深入越是路断人稀。
不停歇地走了大约有两个小时,转出一个弯道,前面是片平地,靠山的那边隐约露出一排矮墙,叶卫军爬上坡道,转头拉了李安民一把,打开黄半仙给的地图仔细对照。
“前面应该有座寺庙,我们去那儿休息,还走得动吗?”叶卫军掏出手帕给李安民擦汗,摊开冰凉的手掌熨帖在她发烫的脸颊上。
“走得动,过去看看吧。”李安民喘口气,脚往下一蹭,顺着坡道哧溜了下去,鞋底碰上石子,颠来颠去,好几次都把她掀得朝前直栽,滑到坡底后,李安民刹不住脚,又往前冲了十来步才一屁股跌坐下来,幸好有旅行包底缓冲了落地的速度,否则这一撞,没准会把尾巴骨给撞裂了。
叶卫军没想到李安民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赶紧跑下去。
“你在干啥?”叶卫军抱她起身,托着后腰扶稳。
“有人说用滑雪的姿势下山省事,我就试试。”李安民揉了揉屁股,果然是看别人做容易,自己做难,平衡不好掌握。
叶卫军好气又好笑,在她脑壳上轻敲一记,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翻过山坡,前面有座岩洞,洞外围着一圈土砖墙,零零落落的,破碎坍塌不堪。木板门虚掩着,一推就倒,洞口前散着一堆堆灰烬,岩壁根下还有些稻草。虽然外面是大太阳当头盛夏天,站在洞口却感受不到一丝暑气,从洞里吹出来的风凉爽湿润,比空调里的干冷风要舒服多了,还带着股窖子里特有的土味。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进入最后段了……
尸王谷游记02
叶卫军把稻草拢到洞口的阴凉处,把探头探脑的李安民拉坐下来,递上水。
“这洞外好像有人烧过香。”李安民拿脚拨了拨碎裂的香炉碗,从里面洒出些灰色米粒,还有几根香头。
叶卫军说:“这是座洞神庙。”
“只听过山神庙,土地庙,还从来没听说过洞神庙,有什么讲究吗?”李安民问着,回头看去,洞口呈不规则的长椭圆形,内部狭长,外窄内宽,这么看来就是很普通的自然岩洞。
“湘西山险洞多,凡遇到年轻女子精神失常的,就把根源推在洞神身上,按民间的讲法就是,姑娘路过某处山洞,被洞神看上了,把她的魂勾去相亲相爱,家人着急,便到那山洞前设坛上香,祈求洞神开恩还魂,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祭祀洞神的习俗。”叶卫军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又说:“破四旧以后大多洞神庙都废了,麻斗坡这里还算留下些残迹。”
“田师傅说的了滚巴就是指这个吗?怪不得说年轻女人不宜来,这传说是真的假的?”李安民不时回头往洞里看。
“没亲眼见过,不过快了,据说这趟生意就跟落洞有关,黄半仙没具体讲,说是去了再看。”叶卫军把水瓶插进侧袋里,展开地图摊腿上研究,定位器接收不到讯号,只能靠着指北针来确定方向。
李安民坐不住,体力恢复以后就爬起来要到洞里探索,叶卫军紧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入。洞口一段路窄而长,穿过仅容一人通行的小洞之后就到达宽敞的洞窖里,洞底平坦,地面上散落着几张稻草扎成的垫子,已经浸水腐烂,还有少量的粪便,看形状体积,应该是牲口留下的。洞壁上挂满条条藤草植物,像厚实的绿色叶帘,把后面的岩层遮蔽住。
这洞是个死洞,只有进口没出口,洞顶上开了两道朝天缝,藤草顺壁爬上去,再从裂缝里钻出。李安民顺着洞壁行走,一边走一边撩藤草,草叶里散发出一股甜中带苦的植物香味,闻着有些呛人。
叶卫军托起一束藤草细细观察,又摘下叶子放鼻下嗅闻。李安民随口问:“这是什么植物?”
她刚问完,手就触摸到一块凸出于岩壁的硬物,尖锐、冰凉,还能活动,李安民又摸了摸,那物发出“喀拉拉”的声音,她的脸白了,缩回手往后跳了一小步。叶卫军快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李安民指向那块岩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那里,长出一只手来。”
叶卫军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站着别动,走上前,从后腰的刀囊里拔出匕首,把那附近的藤草全割断,果然看见半只手骨插在外面,原来这岩壁上开了个径长两尺多的圆洞,洞口被泥土填死,中间有道裂缝,那只手骨就是从缝隙中伸出来的。
叶卫军让李安民站远,用刀子戳碎土块,小心翼翼地将洞口清理出来,随着裂缝扩大,整只手骨连着前臂全部暴露了出来,一只漆黑的镯子从手腕上滑脱,当啷落地。
里面的土块太坚硬,叶卫军只凿通一个孔眼朝里窥探,手骨的主人就趴在对面的洞口,在它身后有个被土石淹没的空间。
“看到了什么?”李安民没得到指示,不敢上前。
“这后面还有个小洞,塌了一半,像是土石滑坡造成的,有人死在里面。”叶卫军掏出手帕,用手帕包着手,把黑镯子拾起来检查,“这是银手镯。”
“银的?”李安民凑近了看,发现镯子上还有阴刻的雕花纹路。
“出去再说。”叶卫军拉着李安民的手往回走,出了洞后,他拿出软毛刷蘸牙膏轻轻刷洗,把面上的黑渍刷淡,再用软布擦拭,举起来对着阳光,镯子是自开口,没有搭环,中间宽两头窄,最宽的地方约有三指,用了压印、镂空等多种工艺技术,浮起的花纹分格而置,每一格里都有一幕场景,有竹林小桥,有梅园山石,各不相同。镂空花分布在上下两端,是首尾相接的游凤,雕刻得十分精细。银面上泛着绿光,看起来年代较为久远。
“是纯银打制,看风格,应是清代的器物。”叶卫军初步鉴定。
“古董?”李安民的眼睛亮了。
“也有可能是仿制品。”叶卫军把手镯包好,装进封口袋往包里塞,说带回去找人鉴定。
“喂……我们这算不算偷死人的东西?”李安民朝洞里看了眼,有些做贼心虚。
叶卫军笑着说:“顺手牵羊不为偷,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等鉴定出来后,要转手还是要上交都随你便。”
李安民琢磨了会儿,往叶卫军身边挤了挤,鬼兮兮地问:“你估摸一下,这手镯能值多少钱?”
叶卫军说估摸不出来,顺手敲她的头,笑骂“财迷”。
李安民叹气说:“我就问一下,还有,那尸骨就这么放着不管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死多久了?万一要是杀人案什么的,没准又是个含冤受屈的冤死鬼。”
叶卫军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片叶子竖在李安民眼前,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李安民瞧过去,叶片的形状像柳叶,尖而短,叶边微卷,她说:“这不就是洞里的藤草吗?”
叶卫军道:“这是一种叫羊藿的植物,在湘西盛传不衰的'lia lia'药就是以这种植物为主要材料制成。”
李安民没听过'lia lia'药,叶卫军就换了种通俗说法——“情蛊”,据说只要将这种药蛊加一点点进饮用水或食物里,就能使吃到的人不顾一切地爱上药主。
“我猜测,里面死的人应该是个蛊婆,为了制作这种蛊栖息在洞里,可能死于一次山石滑坡,洞塌了,她想逃,但是没能及时逃出来。”
叶卫军说蛊婆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受欢迎的,人见人避,找她交易的人也只敢私下来往,历史上多有驱赶蛊婆甚至设私刑惩罚的先例,因而蛊婆一般独来独往,远离人群居住,家里亲人也是不认她的。
“田茂生所说的黎村,川味就是蛊婆的聚集地,被驱赶的蛊婆无处可去,就在深山里自建家寨,放蛊抓男人回村生养后代,所以说女不去麻斗坡,男不去黎村连寨。”叶卫军笑着,在李安民的鼻头上点了一下。
“我们马上不是要去麻斗坡吗?你就不怕我被洞神抓去煮了吃?”李安民歪头看他。
“洞神不抓别人的老婆,只要处……”叶卫军话说一半含在嘴里,含蓄的点到即止。
“我们俩是拜过堂,可还没洞……”李安民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换回原装正版了,她十六岁就跟叶卫军私奔,两人一起生活多年,怎么想也不可能还是处。
李安民回想起被狐灵附身时产生的幻觉——她被叶卫军抱上床脱衣服,亲了又摸,估计就是在那时英勇献身的。
李安民看着叶卫军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跳加剧,脸一下就红成蕃茄,她以为那只是幻觉,原来竟然是残存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叶卫军偏过身,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分开些距离,停了会儿,又压了上去,李安民几乎没有经历过正常人的接吻顺序,不是被咬得一嘴伤,就是只能吻到牙齿,像这样从嘴唇交贴到舌尖挑逗的亲吻还真是第一回体验。
叶卫军没有闭眼,用温柔深邃的眼神直望入李安民的眼底,李安民鼻子酸了,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叶卫军总是用这种看不够的眼神盯着她,像是怕她会从眼前消失一样。李安民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这吻越来越深,深到像在彼此交换呼吸,
——【以下省略千字小肉】
情势眼见着就要朝某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关键时刻,煞风景的喊声远远传来,李安民一紧张,立马推开叶卫军,像偷情被人发现似的,跳到旁边整理衣服。叶卫军呻吟了一声,弯下腰,汗水就顺着额角滑下来。
李安民蹲在他身边问:“卫军哥,你没事吧?”
“没……”叶卫军缓了口气,提包站起身,顺手替李安民摘下头发上的草杆子,牵起她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由于会被投诉,于是把亲密接触的章节删掉了,不影响故事进程。
尸王谷游记03
刚出矮墙就见一名身穿苗服头戴布帕的年轻姑娘往这边跑来,后面还追着两个同样穿苗服的中年妇女。
那年轻姑娘背着个大箩筐,一路跑过来,撞进叶卫军怀里,惊慌失措地叫道:“阿哥,救我,她们要抓我,关我。”
李安民歪头打量,这姑娘约摸二十来岁,脸蛋偏圆,皮肤白白蒙蒙的,两腮泛红,是个桃花春色的水美人。
叶卫军退了一步让开,绕过她走到前面,挡住两个中年妇女的路,问道:“什么事?”
那年轻苗女却趁机往洞神庙里跑,戴斗笠的中年妇人说:“那是咱村的闺女,落洞了,成日说胡话,我们要带她去赎魂儿,她却嚷着要扯猪草,光着脚丫子到处乱跑。”
叶卫军一听落洞,就问:“你们是石桥寨的?”
这趟生意就是石桥寨村长委托的,据说黄半仙在多年前游览此地,顺道解决了一桩怪事,自此与村长结下交情,两名中年妇人也曾经历过那件怪事,自然知晓黄半仙的大名,听说叶卫军是黄半仙差遣来的,那热乎劲儿就起来了,拖着叶卫军问长问短,自来熟得很。
在拉家常中,李安民得知戴斗笠的妇人姓朱,是村长家的亲戚,包花帕的姓刘,是年轻姑娘的母亲,据她们说,落洞的姑娘名叫石河英,貌美有才,是麻斗坡有名的“人尖子”,村长招她做儿媳,两家都商妥了,就在订婚前一天,石河英出村晚归,路过一个山洞,不知怎么的,就丢了魂,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落洞前,石河英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儿,在村寨里极有人缘,丢了魂后就变得情绪不定,一会儿傻傻的,一会儿又疑神疑鬼,还会砸东西骂人。
刘妈进洞神庙里把女儿搀出来,李安民一看,石河英垂眉敛目,也不吵闹了,任凭刘妈扶着走动。
在朱婶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走上了上山的小道,途中路过一条山涧,朱婶站在坡上往下指,说道:“当年这沟里闹水怪,就是大仙来给办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从水底捞出一对铜镜,说是摄心镜,能照出人的心魔,积郁成患,里头生了精怪,只要把郁气散了就成。”
李安民望了叶卫军一眼,见叶卫军微颔首,便知道朱婶所说的摄心镜就是业心镜,原来那对镜子是从这山涧里打捞上来的。
走了约四五里地,路断了,山涧上游的水在这里形成枝杈错落的河流,石桥寨就位于这些枝杈当中,要进村,先得过石桥,这桥不是整的一条通到底,而是一丛丛自水下摞上来的平石块,每堆石块间相隔两步的距离,想过石桥就要学着青蛙跳过去。
李安民伸脚踩了踩最靠近河岸的平石块,居然还有些晃动,她先到旁边活动关节,准备一口气跨过去,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朱婶带头踏上石桥,以凌波微步的姿势,脚尖点上石块,跃起落下,像燕子起舞般翩然生动,眨眼间就到了河对岸。
刘妈更是厉害,把女儿往肩头一甩,背着个大活人迅速踩过石桥,上岸后朝这边招手,喊道:“快过来,别怕,水不深,再过个七座桥就到了。”
叶卫军看向脸色发青的李安民,好心地朝她伸出手。
李安民打肿脸充胖子:“不用,我能行!”
叶卫军摇摇头,笑着说:“我是让你把包给我,别把里面东西弄湿了。”
李安民横他一眼,飞快卸下包递给他,把身上的贵重物品,诸如龙龟、手机之类的也全都脱下来,学着朱婶踏石过桥,结果到中段时没踩对中心点,平石朝一边翘起,直接把李安民掀进水里。
叶卫军就紧跟在李安民身后,见她要摔了,手本能地伸出去想施以援助,却又硬生生顿在半空,任由她变成落汤鸡。李安民呛了口水,自己爬上来,那边朱婶哈哈笑着喊道:“没事没事,多掉几次就习惯了!加油!”
叶卫军问:“怎么样?没摔到哪里吧?”
李安民把鼻子里的水擤掉,说“没伤到”,又不怕死地继续往前蹦蹦跳。
叶卫军给她计算了一下,第一座桥她摔了三次,第二座桥较短,只摔了一次,第三座桥蜿蜒曲折,李安民一连摔了五次,把膝盖给磕破了皮,叶卫军看不下去了,想抱她,被果断拒绝,接着又摔了三次,最后三座桥平稳过关,刘妈和朱婶都鼓起了掌,说第一次进村的客人能坚持自己走到底的不多,都得靠村人背过桥,摔了还能不气馁的那就更少了,苗人据说是战神后裔么,最欢迎勇敢的客人。刘妈和朱婶首先就对李安民刮目相看了。
叶卫军松了口气,看着李安民志得意满的笑容,觉得自己没插手扶她是做对了。孩子大了,不能一昧护着,总该让她体现自己的价值。
过了石桥后又走一段路就到达村口,这是一座分布在河流岸边的村寨,两旁是高耸的陡壁,沿河两岸有一块块农田,山头苍翠,间或传来清脆的歌声。
石桥寨的屋子和地全是由清一色的石板搭建而成,青黑色的屋顶、浅灰色的砖墙,地面铺着整片青石板,远远望去,小村的色调与青山翠绿交融在一起,协调而清新,虽然已近午时,屋顶上却还雾霭朦胧,金光薄雾相映成趣。
朱婶先领着叶卫军去村长家报到,刘妈就带李安民回家换衣服。
刘家的屋子很宽,前面有个石砖围成的大院子,地是泥土地,只在院中央用石板铺出一方晒谷场,屋外的墙壁上贴满了牛屎粑粑,是专门用来烧火的。
大院里坐着二老三少,是刘妈的公公婆婆,和三个儿子,她男人和大儿子去田里干活了,老爷子正给三个小孙儿讲故事,老奶奶坐在地上用老式的梭子编织头帕。
一见到刘妈领了个陌生人进门,老爷子就开腔问了:“阿梅啊,河英咧?跑哪儿去了?”
刘妈扯高嗓子回说:“去老扛头家啦!大仙的徒弟来咧,阿英这回还得了魂啰。”
老奶奶掀眼皮子瞟了李安民一眼,细声说:“扛头等不及,请了在田麻洞收神的程家老儿,那老儿脾气大,要是听说扛头早请了旁人来收魂,可不气坏了。”
刘妈心直口快地说:“怕啥?咱们这儿的规矩就是谁有本事谁上,不服就斗法呗,我看程老儿不行,上回闹水怪,他老子就缩着不肯来,还不是靠大仙出力,老子怂,我看呐,儿子也不成!还要人巴巴上门请,还得先把礼备妥,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大老远上门帮忙,诚意热心就不一样!”
老爷子拍拍嘴,呸了一口,训道:“在家里说说罢了,外边儿把嘴皮子收拾好,我看河英落洞呀,就是你这张快嘴害的。”
刘妈也不恼,挥手扇热风,把李安民领到石河英的闺房里,门一开,熏香的气味扑面而来,甜香中还带着点涩味,不难闻,但是挺冲脑子。
李安民走进去一看,小房间里布置得还挺小资情调,为了配合石屋,都用的自然装饰,地上铺着竹篾编织的坛子,窗口钉上木条,垂挂两层窗帘,一层是透明薄纱,一层是绿色藤条布帘,木头小床靠墙摆放,一套淡绿色的床上用品,床头小方柜上有本子和笔,还有个倒T型的木制笔筒,旁边就放了个陶制熏香炉,房里书桌书柜一应俱全,屋内装饰基本上都是纯手工打造。
最有意思的是房屋上空,一根根圆木横竖交叠成格子型,丝柔的长帐挂在圆木上,两头分离,中段形成一个漂亮的下弧形,木头和软帐柔和了石屋的棱角,让整个房间看起来舒适清新。
“这房间格局很棒啊。”不仅空间都利用上了,还充分体现出自然古朴的美感。
“这都是河英自己设计的,她现在可是大学生,咱这麻斗坡就出了两个大学生,一个就是我女儿,另一个是前面岩头村老张家的小儿子,老扛头的儿子阿炎读不下去,他就资助河英去上学,学的是装饰艺术,咱也不懂,她一回来就领着村里姑娘小伙捡碎料瞎捣鼓,阿炎力气大,就照着她的指示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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