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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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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小月见得她爷爷的遗体早已是泣不成声,待得众人将崔匡师的尸身搬上地面,装进棺材,便抬回崔家村。这下崔家村等人更是无话可说,所谓的族长和各房族老连葬礼都觉没脸面的前来祭拜,附近几户人家更是关门闭户,悄悄离家躲到亲朋好友那里去。本来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的祭礼,却被崔小月以二位老人家早日入土为安为理由,只过了头七,便寻了个风水宝地将二位老人家合葬在一起。
这一日诸事已了,崔小月面容悲戚的站在大堂前望着她爷爷和奶奶的灵牌,无声饮泣不已。王祺亦是红着双眼在旁边低声安慰。
奚汉升自从去玉泉寺那一日便在寺里仔仔细细的走了一遍,他如今对商程所说的事已经信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他还想去扬州寻那济源再问个清楚,确认无误。他道:“商少爷,王小姐,崔小姐,想必这几天下来,此事早已传开了出去,老头子我要尽快赶去扬州寻济源大……寻他问个清楚,在此便先行一步。崔小姐但请你放心,要是此事确凿无误,老头子我虽然人言微轻,却也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以正我正派武林的声誉。”
崔小月盈盈一拜,道:“小月先在此拜谢奚老前辈的仗义执言。但是慧能和济源二人陷害我爷爷,以至于如今害得我家家破人亡,人人怨恨。如此大仇,虽说慧能这老秃驴已死,可是小月要是不亲自找那济源报仇雪恨,实是无面目立足天地,愧对我爷爷奶奶的在天之灵。小月打算即日起便赶赴扬州,定要向那济源报得此仇。”
奚汉升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对商程道:“商少爷,你出来一下,老头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商程一愣,不明白奚汉升会有什么话想跟他讲,却也跟随着走到屋外院子。
奚汉升背着双手站立不动的仰天而望,沉思良久,这才转身道:“商少爷,你年纪轻轻便怀有侠义之心,老头子我甚为敬佩。”原来这几天奚汉升暗中探听商程的个人仔细,待得知商程曾多次亲入险境,舍命相救忠义镖局等人,虽然忠义镖局总镖头王明忠最后惨死,但是为了履行对王明忠的临终承诺,甘愿远赴几千里也要护送王祺前往山西大同府,此等一诺千金的行径叫他听了就肃然起敬。
他道:“江湖上一诺千金的好汉多不胜数,但是如商少爷你这般与忠义镖局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也要仗义出手相助,还千里护送履行诺言的却是少之又少。加之你年龄又轻,它日此事必定会在江湖上传颂。但是少年成名,而且还是如此之高的名声,这也并非好事。这几日,老头子暗中观察你,这里还需商少爷见谅,因为老头子我发觉你年龄如此的小,竟然拥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内功修为,实是惊诧不已。待得观察下来你却空有一身浑厚内力,却不懂任何武功招式,我猜想你定是有什么奇遇罢。”
商程一惊,他这几日忙上忙下,连喘口大气的功夫都没有,哪里展示过什么武功内力,没成想奚汉升暗中早已看了出来?突地想起那日为救崔小月奶奶输送内力的情景,心想:“是了,肯定是那天起他便对我上了心。”商程斜眼望着奚汉升,心中不由有些着恼,不管谁听到有人暗中打听自己的情况,难免心有芥蒂,怀疑那人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做。他心想:“这奚老头倒也光明磊落,当面跟我说清楚,但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先听听再说。”他道:“这个嘛,运气是好了那么一点点,怎么着,奚老前辈对我的奇遇有什么意见吗?”
奚汉升微微一笑,道:“商少爷不用生气,老头子我并没有其他目的。”说着拿出两本书籍出来,道:“商少侠,你年纪轻轻,却侠骨仁心,这一点是毋庸质疑的。只是你们这山西大同府一行路途遥远,要不是老头子我另有要事在身,定会送你们前去,唉,这个不说也罢。商少爷,如今这路上不甚太平,恐有不少贼人暗中窥视你们,而你空有一身内力,却不懂任何武功,遇到小毛贼还好说,但是要是遇到绿林高手,恐怕到时难免会手忙脚乱。这两本秘籍,是老头子我闲暇时琢磨出来的微末武技,虽说不堪入眼,但是临急之时也能用的上手。而今,老头子我便想交给你,希望你闲暇时间看一看,或许有朝一日用得上。”说着便递了出去。
商程一愣,不自禁的伸手接过,低头看去,上面的字他却不认得,抬头怔怔看着奚汉升,但见那双眼睛里赞许、期望、感叹等等神情,却不见丝毫奸邪叵测之意,脸上不禁一热,心中暗暗责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动道:“奚老前辈,晚辈愧对于你了……”
奚汉升哪里看不出商程那点心思,笑道:“商少爷,王小姐和崔小姐两位都是好姑娘,望你好好待她们,老头子我就此别过,希望它日有缘再见。”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去。
商程急忙追出门外,却见奚汉升渐行渐远,直至身影隐没。商程呆望半晌,低头看向手中两本秘籍,陡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大声喊道:“哎,奚老前辈……”刚喊了几个字,想到奚汉升早已走远,哪里能够听得到,声音越来越小的道:“……我……我不识字啊!”商程欲哭无泪的望着手上两本秘籍,自言自语道:“唉,这可怎么办,我又不识字,你给我有什么用啊!这个……算什么事啊!唉,没文化,果然是可怕至极。”当即随意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来看,见里面有图有真相,心中不禁一喜,心道:“这或许是一套步法?对,应该就是飞墙走壁的轻功身法。唉,可是只有图画,旁边的字我却不认得,这运气法门脚步如何移位我又不知道,那要我怎么练啊!”想着又随意翻开另一本看了看,书里面的小人画成挥掌的姿势,这肯定就是一套掌法,想想自己不认识字,这还不是一头雾水么,不由烦恼愁苦之极。
突听得身后响起王祺的声音:“少爷,奚老前辈他走了?”
商程转身点点头,道:“嗯!他走了,应该是要赶去扬州吧。”突然眼睛一亮,望着王祺的双眼直冒异彩。王祺不免奇怪,道:“少爷,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身上可有什么不适?”说着也不禁低头查看自己。商程道:“没有没有,阿祺,你可识字?”王祺点点头,道:“嗯!小时候随我母亲还有……还有我父亲学过写字。”说道她父亲时,神色不由黯然。
商程大喜,把两本秘籍递到她跟前道:“那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王祺疑惑的接过来,看了看,惊道:“啊!这是武功秘籍!少爷,你怎么给我看了?”急忙将秘籍还给商程。
商程道:“这有什么,武功秘籍不就是给人看,这才能练的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王祺道:“少爷,武功秘籍都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你这么随意的拿给我看,这……这……要是让你家中长辈知道了,会责罚你的。”
商程听了,随口道:“我哪有什么长……”突地住口不说了,自己身份特殊,这可泄露不得,心想:“我这身份得编一套谎话出来才行,不然以后要有人问起,我怎么回答。”转口道:“不怕!这是奚老前辈给我的。可是……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这些武功秘籍都是不传之秘?”王祺点点头道:“嗯,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都是历代前辈耗费心血才钻研出来,要不是自己门派之人,旁人哪里能学的半点。这两本秘籍既然是奚老前辈给你的,你可要收好,千万不要随意给别人看。所以,少爷,你这秘籍我……我可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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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努力!奋斗!
商程一想,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对啊,我怎么忘了。自古到今无论武功技击还是各门手艺,除了家族传承,全都是不对外人传授,还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唉,我倒忘了这茬。看来,奚老头对我还是不错的,竟然把他的秘籍给了我。”当即道:“没关系,我同意了。奚老前辈给了我,这支配权就是我的,我想要给谁看就给谁看,更何况,你我这么熟,哪分什么彼此。呐,我识字不多,你先帮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然后再告诉我。”
王祺听到“你我这么熟,哪分什么彼此”这句话,脸上一红,有些羞赧的看了商程一眼,便不再说什么,接在手中,边看边道:“这一本是一套轻身功夫,唤作《醉月步法》;还有这一本是一套掌法,叫《残影掌法》。”
商程听了不由一乐,心想:“醉月?残影?嘿,奚老头这独行酒丐名号倒不是吹的,单从这两个武功名字就可以看出这老头爱好喝酒的不良嗜好。”当即道:“你快看看怎么练的,然后教教我,咱们可以一起……”话还没说完,却见崔小月背着个小包袱从门口走了出来。不由一愣,叫道:“小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王祺闻言,转身望去,也是一怔,快步走了过去,道:“小月,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崔小月恨恨道:“我要去扬州,找济源这个死秃驴报仇。等报了大仇,我就上京师找我哥,然后再找我爹。”
王祺道:“小月,就你一个人,你这人小孤弱,势单力薄的怎么报仇。而且,据说那济源武功高强,你打得过他吗?”
崔小月道咬牙切齿的道:“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报仇,大不了我跟他同归于尽。”
王祺听了面露急色,看了看商程,希望商程出言劝劝。商程知道崔小月报仇心切,这时候哪劝得了,不过换个方法来劝那也是可行的,便道:“小月姑娘,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不过呢,你想想啊,你不会半点武功,而那济源老秃驴的武功对我们来说可是深不可测,高不可及,你去了也是白去。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呐,不如这样,这报仇乃是一件大事,你急也急不了,倒不如咱们先从长计议,慢慢来。你爷爷的《归元秘诀》我也默写给你了,你先练习好来,还有,我这有两本武功秘籍,你也拿去看看,再说了,你不是说要找你哥哥吗?你可以边修炼武功,边去找你哥,到时你哥也找到了,你武功也练好了,要再想报仇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再说奚老前辈不是赶去扬州问清事实,说要替你们家讨回公道吗?你想想,有奚老前辈出面,那济源也逃不了哪去,你还怕他会跑了?我话就说这么多,要是你觉得我说错了,那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方法去做吧,怎么样?”
崔小月想了想,觉得这报仇一事确实急不得,而且商程的建议听起来也挺靠谱的,可是抬头一看时,发现商程正盯着她看,她感觉那眼神总有一层另外的意思,禁不住想起她奶奶临终时逼她发下的誓言,无来由的一慌,隐隐中还有些羞怯,当即脸现怒色,道:“你看什么?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起了什么坏念头啊。我……我……我承认你说的对就是了。”
商程听得有些奇怪,心想:“崔小月怎么说话说得语无伦次,叫人听得不明不白的。不过还好她总算肯把我的话听进去,但愿她不要报仇心切,做出什么糊涂事出来。”
王祺喜道:“太好了,小月,你终于改变主意了。不过,你要是打算去京师,那你这间宅子怎么办,还有你爷爷奶奶谁来为他们烧香拜祭?”
崔小月道:“我已经找人租下我这间屋宅,我不要租金,只要他们替我看好这间宅子,还有每日替我在爷爷奶奶的灵牌前上香拜祭便行。”说话中没有半个字提及她的崔氏族人,很明显那天发生的事早已令崔小月彻底心凉了。商程和王祺也明智的选择避谈,那日崔小月奶奶突然去世,尸骨未寒,就连遗体也就在大堂跟前,崔氏族人竟然不顾同族之情,不念人家长辈逝世悲痛哀伤之意,前来兴师问罪,无论是谁经历到这些事,都会对所谓的同族之情变得心灰意冷,彻底死心。
王祺道:“嗯。我和少爷也要赶往山西大同府,正好与你去京师的路线相同,要不咱们三人一起上路,路上还可以一起参详少爷这两本武功秘籍。少爷、小月,你们说好不好?”
商程自然是没有意见,点头应承。崔小月却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王祺脸露喜色,与崔小月坐上马车,商程便当了车夫。马车缓缓驶出崔家村,崔小月不由黯然心伤,这一去,前路茫茫,父亲大哥不知在何处,能不能找得到,这希望怕是颇为渺茫。不由暗暗祷告希望爷爷奶奶二位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够帮助她找到父亲和大哥,报得大仇。
一车三人一路北行,自经过湘西四鬼的遭遇,商程就特意购买了衣服,三人一男二女全都改头换面,穿的极为素净,再也不敢显露半点财富。同时纵使再累,商程也不敢让王祺驾驶马车,不敢让二女抛头露面,生怕又遇上贪财好色的贼子。因此白天行走时,王祺和崔小月便在车厢里研究奚汉升的《醉月步法》和《残影掌法》,晚上便停留在市镇或小山村借宿投店,顺带练习身法掌法。沿途更有烈日暴雨,长途跋涉也是难免。商程与崔小月时而闹起矛盾斗嘴,王祺总会充当调停,吵吵闹闹的倒也不至于路途烦躁寂寞。如此行行歇歇,走了十五六天,便进入河南境内。
这一日,马车行到一座大桥前,只要过了桥便是进入开封府境内。但听桥上一阵哭哭啼啼的女子声音,崔小月好奇的张口问道:“阿琪姐姐,你听,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哭?”王祺凝神静听,道:“是啊,是有人在哭。”二人当即透过车窗向外张望,却见远处的大桥上,一女子站在桥中央悲声痛哭。商程撇撇嘴,道:“有什么好看的,管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快缩回去,别抛头露面,徒惹生事。”这十几天来日夜赶驶马车,早累得他跟条狗似的要趴下。心里一直在念叨着:“叫你多管闲事,如今好了吧。两个女孩,两个**烦,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得以享受生活。当初要是……”这一遍又一遍的,比祥林嫂还要祥林嫂。现在见二女起了八卦好奇之心,当即出口喝斥。
崔小月立即反驳道:“你这人怎么没有一丁点同情心呢!你听听,人家姑娘哭得这么伤心,要是一时想不开跳河寻死怎么办?咱们既然路过见到了,应当劝劝人家姑娘,或许还能做下一件好事,救得一条可怜的生命呢!你说是吧,阿祺姐姐。”
商程道:“我没有一丁点同情心?哈,哈哈哈!你拍拍胸口扪心自问,我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智慧与美貌共存的玉树临风胜潘安,诚实可靠小郎君商程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同情心?”
“呕”崔小月做了个呕吐状,道:“呸!还什么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智慧与美貌共存,什么玉树临风胜潘安,诚实可靠小郎君的,说不来也不怕吐死人。真是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阿祺姐姐,咱们不要理他。走,下车去看看。整天呆在车厢里,闷也闷坏了,就算下去透透气也好,反正也快到开封府了。”
这一路来,他们两人时常吵闹斗嘴,王祺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任由他们吵上一两句。她想了想,道:“也好,坐了这么久马车,是该透透气了。少爷,眼看就要到开封府,你就让我们两个下去走走,我们不招惹麻烦就是了。好不好?”
商程想了想,走了一整天的马车,想来她们两个在车厢里也受尽了颠簸,下车走走也好。而且自己也打算看看现在的开封与他前世的开封有哪里不同之处,就当看看人文景观也好。便点头准了,但口中还在道:“别乱跑,这一路来处处遇到饥荒现象,流民小贼甚多,你们可要小心点。”崔小月当即大声欢呼,示威的向商程挑挑眼,便与王祺跳下马车,有说有笑的向前走去。
商程在身后看着前面行走说笑的这两个婀娜小身影,那小屁股左扭一下右摆一下,不禁心中一动,心想:“这两个女孩子平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吸引之处,这乍一看还有那么几分魅力。”想到这,不由想起这两个少女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十五六岁,正是豆蔻年华,青春少丽的大好时光,突地脑中闪出“萝莉养成”四个大字。不觉愈看愈有味道,心想:“我现在最多也就十三岁,她们也就大我一两岁,那不是等我十八岁后,那她们的身子不也彻底长开了!”如此想想就觉得前景一片光明,幸福指日可待。这么一想,倒也不觉得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辛苦煎熬,这是为将来的幸福投资,高投入自然也要有高收入才行。
商程顿感疲劳尽去,对着桥下的奔腾河流高喊:“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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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看你们服不服
王祺和崔小月被吓得一跳,扭头看去,见商程又是甩胳膊又是踢腿的,崔小月道:“阿祺姐姐,你看,这人是不是这一路来累坏了,得了什么失心症,大呼小叫的,你看看他,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又是扭腰又是扭屁股,好不知羞。”不知什么时候起崔小月口中的死淫贼已经悄然换了个名称,连她自己都还不自知。
王祺道:“诶,小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少爷呢?你想想,少爷本来可以对咱们不管不顾,逍遥自在的自去游玩,如今却为了咱们两个奔波劳碌,这等侠义恩情,咱们可不能忽略忘记的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你记住,忘恩负义的事咱们可不能做,要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良心难安的。”
崔小月委屈道:“我错了,阿祺姐姐,我就是说说发一下牢骚而已。”
王祺道:“说也不可以。小月,你平时顶撞少爷,常与斗嘴,我也只当是消遣路途的烦躁,但是如果牵涉到大是大非,那我可不能任由你胡说的。”
崔小月想起这一路对商程这看不顺眼,那瞧不上气的,做的确实有些过分,如今被王祺这么一训,便低头受教认骂,道:“嗯,我知道了。”
王祺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拍拍她手背,正要安慰一下。却听桥上那女子突然放声大哭,大叫一声:“三郎,你不要我,我这就死给你看。”说完便要纵身跳河。王祺大惊,身影一晃,使出“醉月步法”,便到了那女子身旁,抱住那女子的腰,将她拖离桥边。这大半个月来,他们三人一路修炼奚汉升的武功秘籍,倒也进步迅速。
王祺道:“这位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因何事如此想不开寻了短路啊?”那女子被救回一命,瘫坐在地,悲声大哭道:“你救我作甚!就让奴家死了算了,一切都一了百了,无牵无挂,岂不更好!”
崔小月跑到近前,斥道:“你别不知好歹,阿祺姐姐好心救你一命,你还怪我们,有你这样做的吗?”
那女子道:“我又没叫她救我,是你们多管闲事。三郎不要我了,我活着有什么用,倒不如死了算了。”
崔小月道:“死又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这样吧,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那什么三郎的又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商程见那边情势突变,赶紧跑了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祺道:“少爷,这位姐姐不知什么缘故,突然要跳河自尽,我便把她救了回来。”
崔小月插口道:“她还怪我们救了她,你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商程朝那女子打量了一番,但见那女子年约十七八岁,面容姣好,看上去柔柔弱弱,刀削似的双肩不住抽动哭泣,脸上挂着泪珠犹如梨花带雨,却是一个美人儿。
那女子抽泣道:“奴家姓符,名叫兰玲。三郎乃是我的爱郎,名叫赵志成,因家中排行第三,因此人人都唤他为三郎。奴家与他从小青梅竹马,相互喜欢,眼看就要论及婚嫁。可是前两日早间,我在街上见他与一女郎行走有说有笑。我过去质问,他说他父母已与那女郎一家定下亲事,不日便将完婚。我打听得知,原来那女郎一家乃是官宦之家,于三郎赶考中举有莫大助力,因此便抛弃我,与那女郎结为夫妻,还训斥我把我赶走说以后不要再找他。我对他一往情深,可三郎为了功名利禄如此绝情,我心灰意冷之下,心里想着,既然三郎不要我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崔小月一听,当即放声大骂赵志成无情无义,始乱终弃,对王祺道:“阿祺姐姐,我们找那无情无义之人理论去,这种为了功名利禄始乱终弃的无耻之徒,定要给他个教训不可。”
王祺道:“小月,你别多事。感情上的事讲究你情我愿,怎么能够勉强呢。符小姐,你想开点。你长得这么漂亮,暗中喜欢你的人大有人在,你何必执着于他。他如今错过了你,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你这么年轻,又长得这般好看,要是就这么寻了短路,岂不是浪费你大好的青春年华。再说你要是真的就这么去了,那你父母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个中痛苦,你就不能替你家里人想想嘛?”
符兰玲泣道:“可是我对他痴心一片,用情极深,实是放不下来。呜呜,你们别管我了,让我死了算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唯有来生再报。”说着便站了起来,就欲跳河自尽。
王祺急忙拉住,扭头对商程道:“少爷,你倒是劝劝啊!”
商程挠挠头,道:“这个,你让我怎么劝啊!你刚才不也说,感情上的事讲究你情我愿的吗?唉,强扭的瓜不甜的,不过……”
崔小月不耐烦的问道:“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嘛,都急死人了。”
商程嘿嘿一笑,道:“不过……这说是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也是可以解解渴的嘛。大不了叫他一块娶了,这个年代不都是讲究三妻四妾的吗?怎么样,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说完,双眼不住的在王祺和崔小月身上来回瞧视。
王祺一看商程那眼神,哪里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看了崔小月一眼,脸上一红,不由低下头去。
崔小月眼睛一瞪,道:“呸!就算可以三妻四妾,但是也不能这么便宜了那无情无义之人。走,咱们找那人去,至少也要替这位姐姐出出气,解解恨。”
符兰玲似乎也料不到商程会这么说,不由一愣,露出古怪的神情瞥了一眼商程,但是也是一闪而过,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害羞神情,道:“可是……可是,这还不知三郎愿不愿意?”
崔小月道:“都让他享齐人之福,还能不愿意?你看看,这里某人一肚子坏水,要是换了某人,早就乐开花的迫不及待了。”
商程嘿嘿一笑,转身向马车走去。
王祺道:“符小姐,你所说的三郎如今在哪里?这事你还需跟他商量商量,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想来他是肯定愿意的。”
符兰玲道:“他如今应该在城东甚为偏远僻静的竹林里研读诗书,乡试将至,所以他每日都会在那里。”
王祺想了想,道:“这样吧,符小姐,我们陪你一块去,说不定到时我们可以替你出出主意。”
符兰玲感激道:“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四人上了马车,按符兰玲所指向城东驰去。不多时,便到得城东。马车行驶中。远远就见得前面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由于早间下了一场小雨,竹林里烟雨朦朦,暮霭沉沉,甚是寂静。耳中听得马车吱呀咕噜的滚动声,仔细聆听,还可以听到杂草中腐叶下不知名的虫儿不断的发出啾唧细碎之声。
符兰玲从窗口探头张望,道:“到了,你们看前面那间茅草屋便是三郎的念书之处。”
王祺和崔小月从另一边窗口望去,果然便见得一间茅屋在远处竹林间隐隐若现。符兰玲道:“商少爷,请你便在这里停车吧。三郎念书时不喜有人叨扰。我们冒然而来,我怕惹恼了他。请你……请你谅解。”
商程心想:“这都怎么一回事了啊,就你着紧那个叫什么赵志成的,干嘛要我来迁就你们。也罢,做好事就做足功夫吧。唉,又是多管闲事了。”心中不乐意,但还是远远的勒停了马车。
符兰玲跳下马车,道:“有劳三位少爷小姐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唤三郎出来。”说罢便向茅草屋走去。
崔小月撇撇嘴,道:“阿祺姐姐,你看兰玲姐姐,那什么赵志成这般对她,她还一心一意的为他着想,真不知道她图的是什么。”
王祺方及碧玉青春,对男女之事也是半懵半懂,崔小月这么突然的随口一说,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含糊道:“许是如兰玲姐姐所说的那般,对那赵志成用情极深吧。”
崔小月正值豆蔻年华,加之又是少女心思,对男女情怀之事好奇之下又感怯往,听得王祺说得含糊,更是不明所以,看着符兰玲走远的身影,不禁歪头思索,口中喃喃念叨:“用情极深?这‘情’是什么意思?又能深到哪里去呢?竟然能让兰玲姐姐这般不顾生死?”
商程在旁听得好笑,心想:“这两个青春少女看来是思春了。”当即咳了一声,神情一变,朗声念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两个少女一听,心中均觉一愣,禁不住都望向商程。只觉这首词婉约凄恻,其意情深意切,道尽天下男女心中所思所问,愈想愈觉得其意味浓,叫人深思。
商程双手反缚在身后,四十五度角的微仰着头,一脸的惆怅悲凉。心里却在道:“此时不装笔,更待何时?这个时代又没有唐宋元明清,诗词歌赋我还不是信手拈来,这下看你们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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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有人想
崔小月心想:“这坏蛋明明大字不识几个,连那两本武功秘籍都是要阿祺姐姐说与他听,怎么做得出这等凄婉缠绵至情至深的优美诗词来?定是在哪听来的。”当即问道:“哎,这首诗词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王祺点头接道:“嗯,少爷,这首词写得太好了,我还从未听到过有这么感人至深的诗句。”
商程猛地想起自己可是当面和她们两个说过自己识字不多,连奚汉升给的两本武功秘籍都看不懂,还要她们两个讲给他听,这一路来都不知被崔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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