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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薪尝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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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范蠡出走(3)
管胜:“将军,你如何得罪我家大人了,要对他道歉?”
“你究竟通不通禀?”灵姑浮怒道。
管胜这才一笑道:“将军,在下多有得罪。我家大人料定将军会来,所以命在下恭候将军。我家大人有言,朝中之事他已不放在心上。”
灵姑浮:“这……”
管胜:“我家大人还说,将军若有闲就多做些战备之事,胜过向他赔礼十倍。”
灵姑浮尴尬了,苦涩着脸问:“你家大人的话比打灵姑浮还难受啊。”
“将军请走好,不送。”管胜已开始逐客。
灵姑浮只得离去。
勾践书宫,日。
勾践:“军师,今日朝中,你只说了一半话。”
范蠡:“范蠡已无话,倒是文种的话才刚开了个头。”
勾践:“能不能不提文种?”
范蠡:“臣不得不提。文种的再次言和之词,太刺耳啊。”
勾践:“寡人承认,文种的话很不中听。”
范蠡:“岂止是不中听?”
勾践:“说下去。”
范蠡:“越国好不容易迎来了一场大胜,从此再不惧他吴人了,且士气正旺,民心振奋。吴王遣王孙骆来言和,不见其真意,所以只能是失败的言和。可文种却偏于此时再提言和,这两个字于如今的朝中,不仅仅是刺耳,在部分大臣那儿,恐把文种看得已比当初的石买还可恶啊。”
勾践眉宇微挑,他知道,范蠡不仅看出他的心思,且有意在旁敲侧击,便道:“范蠡啊,你虽是寡人所拜的军师,可寡人更愿意你我之间少了君臣的桎梏。不瞒你说,寡人的确难以明白,文种为何于此时再次抛出言和之策。”
“可在范蠡看来,文种此策却不那么可恶……”见勾践望着自己,脸上有愿意倾听的神色,范蠡道,“范蠡以为,这是文种的深思熟虑之言,即使大王不言先发制人,文种也会很快抛出言和之策并建议大王再次采纳。”
勾践:“采纳文种的建议很容易,可眼下我与吴不存在任何言和的条件。”
范蠡:“范蠡也看不到任何言和的希望,但我相信,文种也许看到了。”
勾践:“这么说,今日朝中倒是寡人躁急了?”
“是不是躁急,范蠡没有看到,可大臣们同仇敌忾的态度,范蠡已看到。大王,此是范蠡的涂鸦之作,斗胆奏与大王,请大王斧正。范蠡告退。”范蠡说着,将简策恭敬地呈与勾践。
勾践:“军师啊,你我的话才刚开了个头……”
范蠡:“请大王宽恕,范蠡的身体有所不适。”
“那先回府好生歇着。”勾践不再勉强范蠡,却呼:“来人!恭送军师回府。”
范蠡忙道:“请大王让范蠡自便。”
勾践:“好吧,路上小心。”
“范蠡告辞。”范蠡起身大揖后步至书宫门时,又回身对勾践稽首而礼。
“爱卿,何须多礼。”勾践温声而道。范蠡这才一扭首去了。勾践望着范蠡的背影,觉有异常,对苦成道,“你过来……”
书宫外,范蠡与入宫的文种照面。文种:“正好,一同求见大王。”
范蠡的眉宇间隐含着些许无奈道:“可我已见过了。”
“再见又有何妨,走!”文种说着要牵范蠡之手。
范蠡却一揖道:“文种兄,范蠡知你的志向。”
文种:“好端端的你提什么志向?”
范蠡掩饰地一笑道:“我是说,你凡事皆较真,令范某不得不佩服。可太较真……”
文种不耐烦这些:“你如何又来了?我知你已见过大王,不想再见是不是?”
“知我者,文种也。”范蠡说完,已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而行。
勾践正展开范蠡的奏策,读出了题目:“《审战》……”
文种入,正要拜见,勾践道:“免了。文种啊,寡人怕见你……”
“可文种却偏偏要见。”文种截话道。
。。
第十四章 范蠡出走(4)
勾践:“不错!”
文种:“大王愿多见范蠡,可他却……”
“能避则避。”勾践也截话道。
文种:“这是此人最大的毛病,文种最讨厌他这一点。”
勾践:“文种啊文种,你讨厌的恰恰是人所喜爱的。”
文种一愣:“文种知道,我更令人生厌!”
勾践:“看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可寡人实话实说,你文种虽令人生厌,却一根直肠通到底,事后想想,你却并不那么令人生厌。”
文种这才跪拜道:“多谢大王!文种为臣以来,此是大王对文种最高的评价!”
勾践:“文种,你求见寡人,仍是为言和?”
文种:“正是!”
勾践:“可寡人这会儿不愿谈此事。”
文种:“大王不愿,可文种仍然要谏。”
勾践:“言和之事放一放,先谈范蠡吧。”
文种:“谈他?”
勾践:“恐已不得不谈了。”
文种忽然明白:“他是否要走?已向大王辞行?”
勾践:“虽未明确辞行,却也差不多是走的意思。”
文种冷笑着道:“这就是了。他之所以入越为臣,是遵其母的出仕之命,如今略有小成,便以为已足以向其母交代了。”
勾践:“可他此为是半途而废啊。”
文种:“他本人可不这么看啊,更何况大王想先发制人,他一定认为若战必败,不想再蹚这浑水了。”
勾践:“文种,为何又旁敲侧击?”
文种这才收回话头:“大王挽留他了吗?”
勾践:“他若打定主意要走,寡人何以挽留?”
文种已恼道:“我去找他!痛骂他一顿。”
勾践:“范蠡此人,骂有用吗?”
文种一愣:“他的确不怕骂。在楚国之时,文种曾因一件事而暴跳如雷地骂他,可他竟什么事都未发生似的,笑看我骂。”
见苦成进来,勾践问:“军师如何?”
苦成:“如大王所料,军师正于府中收拾,装车待行。”
勾践:“你惊动他了吗?”
苦成:“微臣不敢,只是……”
勾践:“只是什么?”
苦成:“命四座城门,立即关闭。”
“混账!”勾践勃然而怒,“你还说没惊动军师?!”
苦成吓得跪地求饶:“大王息怒,微臣该死!”
勾践:“城门一关,他必以为寡人强行留他!”
“微臣这就命人去重启城门。”苦成说着躬身速退。
“慢着,让皓进来见寡人。”勾践道。
文种也对勾践一揖道:“大王,且赐利器一用!”勾践取了一把剑,扔给文种。文种挥剑便割下一片前袍,递给苦成,“你将此断袍带上……”
城门,日。
城门紧闭。范蠡已自御车辇而至。守城官与众军卒列于城门内。“何必为难范蠡?”范蠡道。守城官只是单膝一跪,众军卒也一齐单膝而跪,无声无息。“既如此,只好范蠡自己开门了。”范蠡说着自车而下去开城门。
“军师,饶了小的们吧!”守城官大喊。
“非范蠡有意为难,你若怕失职,尽可以拔剑阻我!”范蠡说着,仍顾自开门,门还未开,街道已有快马追来。
“军师,请等一等!”苦成大呼着疾至。
范蠡便笑着对守城官道:“你看,没你的事了。”
苦成对守城官:“打开城门!”范蠡道一声“谢大王”,开始御车。“军师请慢,文种大人有样物件让我务必交给你。”苦成说着自怀中掏出断袍……
范蠡单手捏着文种的断袍,对苦成道:“请转告文种,范蠡谢了!”
苦成一怔,范蠡已御车而出城门……
勾践书宫,日。
文种已急:“若割袍断义仍留不住范蠡,那可怎办?”
“他若决意要去,还能怎办。”见文种忽地跪下,勾践道,“你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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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范蠡出走(5)
文种:“大王,范蠡不可不留啊!”
勾践:“快起来吧。”
文种:“大王为何不追?”
勾践:“寡人若苦苦挽留也许能留下他,可如此留他,只能留身,却留不了心啊。”
文种:“大王虽言之有理,可为何不先留住再说?!”
勾践早已心焦,一不小心他碰到了文种用于断袍的剑,剑“锵”的一声掉于地上,犹自龙吟……勾践的目光投之于剑忽然一亮,自己弯了腰捡起剑来猛往一只青铜鼎上劈去……
大道,日。
当范蠡行着时,忽见有车挡道,打眼一望,来人却是皓进。皓进也不下车,而是将手中的剑扔给范蠡道:“这是大王给你的。”
范蠡接过剑:“越王无话吗?”
“我王道,望先生收下此剑留做永世之念。”皓进说着命舆人驱车让道。
范蠡望着皓进:“大人,范蠡承蒙大荐得越王重用,此恩不忘。只是,范蠡有难以道明的苦衷,不得不返回楚国。告辞!”
皓进:“先生既不愿道出苦衷,也不好相强。先生请走好。”
范蠡驱马而行。行不多远,范蠡抚摸着剑鞘,将剑拔出时他愣住了——这竟是柄断剑……
石买府,日。
石买一望灵姑浮的脸色,便知道有事:“发生了何事?”
灵姑浮:“军师回楚国去了!”
石买:“为了战与和的争执他竟弃官不做?”
灵姑浮:“他这一走,会不会对大王的主战之决有影响?”
石买:“影响一定会有,多大却难预料。”
灵姑浮:“小婿要不要再进宫请战?”
石买:“不,先看一看情形再说,你眼下该做的事是,不让范蠡为何而走的猜测在军中谣传,勤训其兵,努力备战!”
勾践书宫,日。
皓进躬身立着。“什么识大体,顾大局,全不放在他范蠡身上啊。”勾践抖动着范蠡所进的那束简策道,“他让寡人审战,其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我不能战,若战必输。一派胡言!”勾践说着,怒不可遏地将策撕散扔于地,“他若不走,寡人也许就采纳了他的谏议。可他竟用一走来要挟寡人,此人即使回来,也再不可用!”
皓进跪地道:“大王,范蠡说他有难言之隐。若情有可原,请大王谅之。”
“皓进,什么叫做客卿,范蠡就是!”勾践说完一甩袍袖,昂然而出书宫。
皓进一怔,喊着“大王,大王”追出书宫。
苦成已一脸愁容,他蹲身收拾着撕散了的竹简时,见有人站到他面前,仰首一望,是王后。雅鱼:“你去服侍大王吧。”雅鱼将简策捡拾而起……
雅鱼寝宫,夜。
雅鱼已用牛筋穿好了简策,卷好后又张而读之。范蠡的声音:“审人之赏,知可战否?赏乃明信,有功而及,无功不加,则士卒不怠,勇也……审人之备,知可战否?物足谷丰,以待不虞,设坚守固,必可应难,慎也……”
正此时,外宫响起“大王驾到”的呼声。雅鱼闻之忙将简策藏起,整身而迎。
勾践的脸色仍不大好看,他道:“王后,寡人随意走走。”
“臣妾明白。”雅鱼张罗着请勾践入座,又温声道,“臣妾备有酒,大王赏脸,请饮几樽?”
勾践:“酒就免了,饮清吧。”
“让臣妾去为大王温一温。”雅鱼欲去。
“你别忙了,清冷即可。”勾践道。雅鱼便示意宫娥进清冷之饮。勾践尝后道,“好味!”
雅鱼:“大王仍为战与不战而操心?”
勾践:“王后也用心战与不战?”
雅鱼:“此番若战,是举国之战?”
勾践:“只能举国一战,我才能赢。”
雅鱼:“既是举国之战,那就人人都得出一份力!臣妾恨生为女流,不能为大王陷阵杀敌,可若有力所能及的事,请大王吩咐,臣妾不敢推辞。”
第十四章 范蠡出走(6)
勾践:“有你这番话,寡人之心甚慰。”
雅鱼:“大王,臣妾若斗胆一言,劝大王不可再战呢?”
勾践:“雅鱼啊,你想说什么?”
雅鱼:“大王为何不回答臣妾的话?”
勾践:“你劝寡人,能起作用吗。”
雅鱼:“因为臣妾是女流?”
勾践:“不,你是寡人的人。”
雅鱼:“谢大王,臣妾也这么想。大王即使不对臣妾以礼相待,臣妾只能无怨无悔,而大王若对臣妾总是待之以礼,臣妾反倒觉得生分了。可臣子呢?”
勾践:“雅鱼啊,你问到寡人的痛处了。”
雅鱼:“何痛?”
勾践:“臣子即使不为寡人着想,可只要他与寡人一条心,何有如此之多的事发生啊。”
雅鱼:“不错,此正是大王的痛处,也是最难之处。因为臣子们和雅鱼不一样,雅鱼嫁给了大王,就只能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而臣子就不同了,他们心里想着的,恐怕全是什么君使臣以礼,臣才使君以忠啊。”
勾践:“你啊,你是拐弯抹角地在为范蠡说好话。”
雅鱼:“臣妾不敢瞒大王,的确是帮范蠡说情。大王有耐心听雅鱼再说吗?”
勾践哼了一声道:“你想说就说吧。”
雅鱼:“齐桓公那时,有一名叫敬仲的陈国人投奔齐桓公廷下为客卿。有一回,敬仲奉旨陪齐桓公饮酒,饮了一昼,齐桓公未尽其兴,让敬仲再陪着夜饮。敬仲对齐桓公申辩道,臣若不陪,便是无忠,可臣若陪,就是无义!齐桓公问其故,敬仲解释道,臣若陪君夜饮,君必醉!明知醉会伤君之身,岂不是臣者无义?”
勾践:“此敬仲一定是为有义而择不忠。”
雅鱼:“可齐桓公事后却谓敬仲此人有大忠。”
“行了,雅鱼,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就算范蠡是为了寡人好,他却不该说走就走。岩鹰也该回来了,若范蠡确是情有可原,寡人也就不怪他了。”勾践说着起身欲走。
雅鱼去取出范蠡的奏策,递与勾践道:“大王,不管范蠡能否再成为大王的廷臣,他所撰的《审战》之策,臣妾以为,值得一读。”
勾践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奏策。
勾践书宫,日。
勾践问苦成道:“对范蠡的离去,大臣们有何反应?”
苦成:“此番大臣们很沉得住气,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勾践:“军队呢?”
苦成:“也怪了,自范蠡去后,军队不仅一切如常,就连操练也比平日要勤,且士气高昂,那喊杀之声比往常更响亮。”
勾践:“好,如此看来,灵姑浮与诸稽郢等处乱不惊,成熟了,可当大任!”
“文种求见大王!”门外竟传来文种的喊声。
勾践:“去宣他来见。”
文种一进便道:“想不到范蠡竟如此的无情无义!”
勾践:“这也许是范蠡的可贵之处。”
文种:“大王原谅他了?”
勾践:“他是一名真人!一个真字已压倒一切,如何容得寡人来原谅?”
文种:“枉负使命之人,何谈其真?即使多智,也是枉负了天之所赐!”
“文种啊,你是他朋友,按说更应该谅解他,可寡人知道,你认准了的就会一条道走到黑。”见文种一怔,勾践又道,“你文种一旦认了死理,恐就难以拉回了!”
文种:“大王所言极是,文种多加注意。”
勾践:“范蠡之事,我们只能等待。文种,你退下吧。”
文种:“全给范蠡搅了,文种入宫,仍是为言和而来。”
勾践:“文种,其实寡人很清楚,我们只打了一回胜仗,算得了什么呢?并未从本质上改变吴强越弱的状况。寡人明白,我们该拿住此良机,力求言和,争取吴越双方相安无事。如此,我便有休养生息之机会,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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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范蠡出走(7)
文种又愣了道:“大王言之在理,此正是臣想说的话。”
勾践:“可你有所不明白啊,夫差新为吴王,还难以断定他真实的想法。单就伍子胥而言,他久存灭越之心,是绝不会理睬我们言和的倡议的。”
文种:“可文种却不这么看。不错,伍子胥报复心理极强,他率吴师而伐母国便是明证。可文种以为,国家大事,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伍子胥之所以复仇有成,是他利用了吴国刚兴,其君其臣急于显示一下国家的实力。而如今却不一样,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力量,并且视自己为有礼之邦,大国之相。我们正可着重利用这一点,在他的君臣之间极力游说。即使难以令其不伐,也可造成他们朝廷内的纷争,形成巨大的阻力。到那时,吴军即使伐我,也是三心二意,军力涣散而致不强。”
勾践:“文种啊,你这一番话,令寡人犹豫了,先发制人虽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风险极大,是不得已而行之的下策。能言和当然好,寡人何乐而不为?且不说能不能言和,单这出使者都难有合适的人选。”
文种:“臣愿往!”
勾践一愣即断然道:“你?不可!”
文种:“为何?”
勾践:“凭你的智谋,舌辩,的确是使吴的最好人选。可就因为你太较真,寡人担心你有失。”
文种这才松了口气道:“大王担心文种有危?”
勾践:“你是寡人的重臣。”
文种:“谢大王的器重!至于安危大王大可不必担心,文种自保足矣。”
响道,晨。
一乘轺车正朝吴国驶去,御车者是管胜,车中之人正是文种。
伍子胥府门,日。
轺车停下后,文种下车叩门,将名刺递与阍人道:“文种求见伍相国。”
阍人:“你在此等候。”
文种在门外等了许久,却不见阍人出来。他再一次叩门,门却开了一条缝,门缝内扔垃圾般扔出文种名刺:“相国不见任何越人,快走!”
“砰”的一声,门合上了。文种捡了名刺,悻悻上车离开。
国宾驿馆,夜。
文种回到下榻的驿馆,呼道:“管胜,我饿了,快让驿馆的侍人送膳来。”
管胜应着出去。一会儿后,管胜回返,气哼哼禀告道:“大人,驿馆的膳人说,他们已开过膳了。”
文种:“我们可是宾客,难道吴人连脸面也不要啦?即使开过膳,也可以再庖制嘛。”
管胜:“小人交涉过了,膳人不肯。”
“岂有此理!”文种忽又冷然一笑道,“你再去,有剩膳也行,好歹填了肚子,就不与他们计较。”管胜又出门跑了一趟,仍两手空空而返。文种道,“怎么,他们竟连剩膳也不肯给?”
管胜:“膳房门紧闭,连一名膳人的影子也不见了。”
文种自嘲般:“一顿膳食岂能难住我文种?走,我们去街面的膳铺。”
当文种出馆门时,见有许多着便袍的吴人紧盯着他,文种微哼一声。
膳铺,夜。
文种与管胜进,当拣一案而入座时,那些紧跟的吴人已围着文种的四周而坐,且将剑拍于案上,虎视眈眈。
管胜呼:“店家,用膳。”
已有一名变了脸色的店家道:“客官,请上他处看看,本店已无膳可用。”
管胜将钱拍于案上道:“难道是怕我们不给钱?”
见店家已溜进后铺,管胜起身欲循入后铺论理。文种:“管胜,此处不卖还有别处,走!”
大街,夜。
文种与管胜一路而行时,见吊了酒幌的铺门已纷纷关门闭户。
国宾驿馆,日。
文种已饿得头晕眼花,正焦急地朝馆门而望。不一会儿,管胜拖着有气无力的双脚至,摇着头道:“大人,膳房的门仍然紧闭。”
文种:“那就砸开它,只要有食物,我们自己庖制。”
第十四章 范蠡出走(8)
管胜:“小人已私自翻进膳房,里面什么也没有。”
文种:“真是岂有此理!”
管胜:“大人,要不小人厚了脸,去外面乞些食来?”
文种:“混账!堂堂越使,岂能乞食?这种丢国脸的事,岂能为之?”
管胜:“那大人就这般饿着?”
“你不也饿着吗?别瞎嚷嚷了,坐下吧,闭目静养就不饿了。”文种道。管胜刚坐下,驿馆外却起了一阵嘈杂之声。文种道,“去看看何事。”
驿馆外,有人正在搭一座膳棚,棚外聚了许多的乞丐。
管胜截住一人问:“你们干吗?”
那人道:“我们在举行一个贺会。”
管胜:“是何贺会?”
那人却不高兴了:“贺会就是贺会,你管这许多干吗?走开,别在这儿碍事。”
文种闭目打坐着,管胜回至道:“大人,一群人领着一大帮乞儿在开什么贺会。”
“哼,他们这是逼我们走啊……”文种说到这儿肚子却已不争气了,他用手按着,面色痛苦。不一会儿,膳食的香味滚滚而来……
驿馆外,烟雾缭绕,几名膳人正在支搭起来的大铜锅前忙着庖食。
一人站往高处大呼:“膳食得之不易,蒸、爆、炸、炙皆为美味。王城乞人皆可贺而食之。进膳须狼吞虎咽,饮酒必啁啁有声!开席——”
乞人们几乎一拥而上,各占席次,伸手到案几的食盘内乱抓一气,填得满嘴皆食。
文种在与自己的肚子“厮杀”着,一脸的难受。最可恨的是驿馆外爆、炸膳食的声音和一阵阵扑鼻的香味!文种已撑不直他的脊背了,他上身塌着,几乎要垮了一般。管胜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即往外去。
文种在他身后喊:“不可……乞……食……”
马房,日。
管胜避至驿馆后院的马房,伸手拍了拍为他们拉轺车的马,不由得流下泪来。那马与管胜热乎了一会儿又低首而食。管胜看着马槽,忽就双眼一亮。马槽内的草料中夹着点点黑豆!管胜大喜之极,开始扒着马槽的草料将黑豆拣出。不一会儿,他便拣了一捧黑豆,用双手托着,急往前院而去。
国宾驿馆,日。
“大人,大人,快看!”管胜已不知饿,将一捧马食端给文种。
文种睁眼看了,强撑力气问:“哪儿来的?”
管胜:“反正不是乞讨而来。”
文种:“那是偷的?”
管胜:“也不是。”
文种厉声:“那是从何而来?!”
管胜只好实言:“是马料。”
文种这才呆愣了,许久才道:“马料就马料,马可食,人为何就不可食?”
管胜:“大人用吧。”
文种嚼着马料道:“你不饿吗?”
管胜:“小人自小就饿惯了的,还饿得起。”
“让你用就用,啰嗦什么。”文种道。管胜不敢违拗,撮了几颗豆子在嘴里嚼,却嚼出一脸的泪来。文种见了脸一变,却又叹出一口气来,“管胜,你跟了我文种,怨不怨?”
管胜:“大人说哪儿去了,你待管胜若父啊。”
文种摇颅道:“文种好强啊,让你吃苦了。”
管胜忙道:“大人,小人不苦……”
正这时,舍门已走进一人,是王孙骆。他笑看着文种道:“马食好味?”
文种一见王孙骆就火了,将所剩马料一扫,厉言道:“吴王英雄豪杰,伍子胥也能慧眼识金,他们却任你这种人为行人,我为吴国可悲可叹!”
王孙骆:“我观越王也非鼠辈,为何就无眼,用了你这种自以为能谋却谋不到一顿饭食的草料之辈?”
文种:“我是堂堂越使,慢待于我,丢的可是你们吴国人的脸面!”
王孙骆爆出大笑:“好一个堂堂越使,到我吴国竟膳牲畜之食!传了开去,究竟是谁丢脸啊?”
“你是行人,不仅毫无礼仪,还强词夺理!”文种冷笑着,“不错,文种虽食了马料,可我是为两国有安,为天下太平而食。是不计个人之辱,一心只为两国友好的煌煌义举!”
第十四章 范蠡出走(9)
王孙骆:“文种,你这是在做白日梦吧,你以为吴越之间还有友好的可能吗?”
“有!”文种大声道,“不错,吴越两国一直以来是有不和,且因檇李的仇怨而加深。可古语有云,怨怨相报何时了?倒不如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即使有怨气,也可于话案上痛泄!然后两国各让些步,图成太平之局,如此,对吴越双方都有利。”
王孙骆:“你所谓的有利,是针对你越国。”
文种:“对你吴国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王孙骆也嗓门极大,“本行人遵我王旨意,冒着国人痛骂之声来你们越国议和。而你们竟仍不思悔改,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夜袭我军水师,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行为,我岂可忍之?还有什么可议的,你回国去等着吧,我国已视你们的行为是不下战书的战书,是无仁无义的挑战!终有一日,我大军会挥师伐越,只有灭了越国,让吴越一统,才对我国真正有利!”
文种忽淡淡而道:“行人大人,你竟大言不惭?”
王孙骆:“你以为我国做不到,是吗?”
文种:“你如何也与你们的先王一样?”
王孙骆大怒:“文种,你——”
“不是吗?你们若不小视我越国,何有檇李之败?!”王孙骆闻此双眼暴圆,扭身即走。文种却不急不躁,“恭送行人大人。”
王孙骆忽扭首厉言:“文种,劝你还是尽早离开我吴国。不然,你的安全本行人可不敢保证!”
“多谢提醒。”文种竟微笑而道。
伍子胥府,日。
王孙骆:“文种不知好歹,胡言乱语。”
伍子胥:“老夫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倔。既然饿不走他,那就国宾驿馆也别住了。”
国宾驿馆,日。
有多名军卒自驿馆内将文种以及管胜押出。
“岂有此理?”文种仍回头望着馆舍愤愤而道。
见军卒们以戈戟挡住馆门,管胜有些害怕:“大人,要不我们回去?”
“不回!”文种厉言而道。
勾践书宫,日。
岩鹰入,跪道:“禀大王,岩鹰奉旨已接来了范母。”
勾践:“你如何去了这么久?”
岩鹰:“正如大王所料,伍子胥不知使何手段,疏通了楚国的行人尹,行人尹遣人去利诱范母,若召回范蠡,可向楚王荐为楚臣。岂料范母竟有理有节,认为范蠡已为越臣,岂可再事楚君?断然拒绝了行人尹的利诱。谁料行人尹假楚王之名将范母流放。在下寻至范府才得知范母之事,便四处寻找,在城父找到了范母,才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勾践:“看来,伍子胥为灭我,已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你有否碰上范蠡?”
岩鹰:“未曾碰上。”
勾践:“范母现在何处?”
岩鹰:“已送到范府。”
“此差你办得好,退下歇着吧。”岩鹰退后,勾践呼,“来人。”苦成入。勾践道,“去告诉王后,范蠡的母亲已被岩鹰接到。”
范蠡府,日。
雅鱼亲至。宫娥先入门,正欲喊,被雅鱼阻止。
范母正端坐于府厅,她一见雅鱼,拜道:“民妇参见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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