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川系天下-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东笑了笑,四川可是个讲究生活情趣的好地方啊。
有道是“少不入川”。四川乃天府之国,假如没有军阀混战的话,这块水土太适合人生活了。嗯,有了军阀也不耽误生活;别看外面隔三差五的打仗,城里的生活还是照旧。
苦中作乐吧!
也许是无奈?!不过,也可以看做是川人的生活态度。
赵东抬头看着江面。这个时候看不见江面上的船,对岸的景色也看不到。
对岸是哪里?嗯,后世是南岸区。现在是洋人租界区。他在城里跑了一整天,大致的人文地理还是比较清楚的。
嗯,洋人!找个洋人合作如何呢?
洋人的信誉比较好。不过这是洋人之间的信誉,洋人对华人的信誉就未必那么可靠。
但是洋人有个好处:不怕军阀。军阀怕洋人。其实不止是军阀怕洋人,民众也怕。这是自一八四零年鸦片战争以来,洋人在这片土地上屡战屡胜,历经近百年积累下的资产。特别是八国联军以来,列强不断逼紧的侵略步伐把套在这个民族脖子上的绞索拉紧了。这种侵略使得国人对洋人又恨又怕,又催生了不断高涨的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使得这个民族开始觉醒了。
有个洋人做合作者,肯定会带来极大的便利。但是,这个是有前提的——前提是这个洋人要听自己的。
他又不是洋人的爹,洋人凭啥要听他的?
想到这里,赵东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赵东早饭后直趋朝天门码头,搭上一艘渡船就过江了。
他在弹子石小码头下船,走不远就是南滨路;这里与重庆母城隔长江相望,因毗邻沿江水码头的便利,南岸是外国势力染指重庆最早的地方。此时外国人被限制在南岸海棠溪至弹子石的南滨路一带居住,所以英、法、日、美、德等国就在南岸長江沿岸境内设海关,开洋行,圈租界,建军营,立公司,经营出口贸易、航运等商务活动。
假如说在北岸看到一个洋人还算稀罕的话,那么一站到南滨路上,放眼望去,黄头发、蓝眼睛、大胡子的白人满街都是,他稍微算了算数目,估计这里的洋人比华人数量少不到哪里去。
这里就是重庆租借区,特殊时代的历史产物——国中之国。
后世的南滨路依旧保留着大量的百年老建筑,主要遗址包括上新街新码头三十四号立德乐洋行旧址,周家湾六十三、六十四号卜内门洋行旧址,美国使馆旧址法国水师兵营旧址。很多建筑他后世旅游时还亲眼见过。不过,能在这个时代亲眼目睹,心理上确实有种特殊的违和感。
他徒步走了一圈,熟悉一下周围的地理环境,然后整个上午都在南滨路上蹲守。这里有几国领事馆,他的目标是美国领事馆。
他要找一个美国人。一个正宗的美国人。
这个美国人要符合两个要求:第一,有典型的白人外貌,金发碧眼,身材高大,最好是美籍的德裔人;第二,这个人最好是刚来本地。
第十一章 合作者(上)
中午时分,他在街边找了个小摊。这里中国人很多,有扛包拉车卖苦力的下层民众,也有西装革履的买办商人。吃饭的小摊贩没有一个穿西装的,这些人也不会和苦力们挤在路边用餐,那样会降低身价。
赵东没有这个顾虑,点了两个小菜,和周围的人聊着天,酣畅淋漓地吃着。这里菜的口味是面向干体力活的人群,价低,量大,口味重;菜谈不上精致,却也是正宗的川味。
午餐后他继续在领事馆附近蹲守,不过头上多了顶破旧的草帽,这是中午吃饭时花了两个铜钱从一个拉车汉子那里买来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一个合适的目标出现了,赵东立即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身高大约一米八的白人,四十来岁,黄色大胡子,戴黑色礼帽。他走出领事馆后左转,沿着南滨路一直往前走;到海棠溪时再次往左转。
就在这时,这个洋人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淡蓝色的眼睛盯着赵东看过来。
也许因为赵东跟得太紧,也许这个洋人天生警惕性高,反正他知道自己被对方察觉到了。于是他急走几步,到这个洋人面前,用这个年代华人特有的那种洋泾浜英语解释:
“尊敬的先生……可能我比较冒昧,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
他的英语说得结结巴巴,但是又让人大致听懂。
这个洋人听完后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说道:“很抱歉,我帮不了你;请你不要跟在我的后面!”
被目标发现了,赵东只能走回去。而且这个洋人有一点不符合他的要求:他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不像初来乍到的。
这个插曲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但是很可能干扰了他的运气。直到天黑,他没有再发现合适的目标。
晚上他在路边找了一家专门向华人营业的小旅店;大通铺,不管饭,一晚上三个铜板。这时候他身上穿的旧学生装已经脏的看不出模样,现在的他,和大通铺里面干体力活的同伴没有多大区别。晚上睡觉时,同房间的人基本上累得一沾床就打呼噜,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第二天,他改变了策略。因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逻辑性的错误:他需要的是新到此地的洋人,这样的洋人不应该在领事馆门口傻等,而应该去码头上找。
他现在已经打听清楚,美国人和法国人从川外乘船入川,第一站往往是南岸的上新街洋码头。
他在这里持续蹲守了三天,断断续续跟踪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个一直跟踪到了南滨路上洋人常去的酒吧,这时才发现对方是个法国人,尽管他会说流利的英语——他被对方流利的纽约口音骗了。
第四天,他换了身衣服。衣服是一个急着赶回家的码头扛包汉子手里买的,他给了两个铜角,权当赞助对方路费了。
中午的时候有一艘挂着法国旗的小火轮靠岸,从船上下来二十来个船客,其中有七个白人。他和几个想拉活的华人一起凑了上去。
“哎呦,你怎么打人呢!?哎呦!”还没走到跟前,就发现前面一片混乱。
“为什么你们不能多学点文明人的规则呢?”一个操英语的高声喊道。
“别打了……要打死了……哎呦,脚被打断了……”被打的汉子嘶声惨叫着。
几个洋人路过,有好奇的洋人扭头看看,然后就这么离开了,没有人来干涉。远处还有几个包着大头巾的锡克警察,平静地看着这个方向,根本无动于衷。
赵东挤上去打听怎么回事。
“孙瘸子刚才想替那个洋人提箱子,那个洋人不干,就打人……龟儿子,不就一个铜角吗,值当把人往死里打吗?”前面一个满脸悲愤的瘦小男人说道。
有几个苦力想去拉架,那个洋人大约三十岁,金发碧眼,面容粗犷,身高体壮,个头将近一米八,他一把拉住最靠近的人,拿着拐杖就这么劈头劈脸的打将下去。
一边打还一边用英语喊道:“黄猴子们,你们应该像菲律宾人一样学会遵守文明世界的规则……哈哈,先生们,现在我可以帮助你们来学习……”拿起拐杖又是一阵乱打。
“劳资日他洋人十八代祖宗……”
“小心祸从口出!……这里是洋人的地盘,洋人不讲理啊!”
赵东听这个洋人口音,有点象电影《乱世佳人》男主角克拉克-盖博,那种带着点磁性的扬基佬口音。嗯,这个口音比较合适,他心里一乐,于是就走到前面用英语问道:“先生,用文明世界的规则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一听到地道的美式英语,那个有点亢奋的洋人回过头来。
“啊哈,先生们,今天走运了,遇见一只聪明的猴子……文明世界的规则嘛?现在把我的箱子提到旅馆,”洋人满面笑容,似乎打几个人是一场令人愉悦的午后消遣,“……免费!这是作为你们所犯错误的代价。”
“如您所愿,先生!我接受这个代价。”赵东也不废话,上前提起箱子。
走出几步,赵东说道:“先生,请允许我要给你一个建议:你首先要去的地方是美国领事馆,因为你要办理签证事务!”
“谢谢你,中国人,我想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份工作,我想你需要这个,不是吗?”
你才需要找一份工作吧?赵东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洋人的底子。他身上的西服还有几个破洞,皮鞋都擦得起毛了……这样一个美国流浪汉居然还要给他提供工作?
“可以叫我李吗?”赵东提议,“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对本地很熟悉,我想你现在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不是吗先生?”
“安德森,麦克兰-安德森。”安德森说道,“我将会给你提供一个工作机会,在月末结算薪水,同意吗?”
“成交!”赵东估计安德森先生现在兜里没几个钱。
去美领事馆没多远,短短的路,两个人不停地互相套话,都想摸摸对方的底子。赵东把自己说成一个洋行的华人经理,洋老板破产跑路,自己失业,跑码头来碰碰运气。
“李,看起来你今天运气很好,哈哈。”
“也许是上帝的旨意吧!”赵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进领事馆时,凭着一张护照,安德森先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带进去了。赵东心里感叹,美国人的护照真好使。这就是一个大国的自信。
美国人的手续很简单,安德森在大厅签个字,然后盖几个章就结束了;大厅里能看见其他华人,大都西装革履,赵东穿的衣服就像个跟班提包的苦力。
办完后两人出门,赵东带着安德森找旅馆。
赵东把旅馆的价格故意往高处说。果然一说完,安德森先生就有点犹豫,不过他也是浪迹好几个国家的老江湖了,言谈中不漏一点口风。
赵东也不说破,又建议道:“安德森先生,假如办理公司手续的话,最好在江北面的白象街,那里是金融街……”
白象街位于重庆中心——也就是后世渝中区的东南部,街长不到一里,宽不到十米,一八八六年,在这里成立了重庆最早的有线电报局,一**一年重庆开埠后,英、美、日等家在这里开设洋行,形成“金融街”,随着重庆水运交通的发展,商贾船家运货来到重庆,少不了要和官府打交道,于是,在那一带就修起了不少货栈、商行。
因为早期外国商人被限制在南岸租界区,不经许可不能到城里来,但外国商人又不能不办事,于是就有了买办;白象街在太平门内,靠近官府,于是就被各种买办、商行当作办事处驻地,因此,白象街有了重庆城最早的洋房子,这些洋房子吸收了中国传统建筑的一些优点,例如大多都采用了花格门窗,雕刻镂空,相当精致,在相当一个时期内,白象街都是重庆城建筑最豪华的街道。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所谓限制洋人的法律早已形同虚设,洋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没人管。刘湘的大兵敢收老百姓进城税,但是绝对不敢收洋人的税。
介绍情况的时候,赵东把白象街的旅店,饭店的价格尽往低处说,把好处尽往高里说,这个对安德森先生是有吸引力的。其实现在重庆的白人,只要有可能的话,还是愿意住在南岸租界区,白象街白人太少,周围全是黄皮肤的中国人,心理上就不舒服。
安德森先生可不管这些。
“李,去白象街吧。我想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安德森先生兜里的钱剩不下几个了。
乘船过江后,拐到巴县老城靠西的一个小门,到门口时,天快黑了。小门已经禁止行人通行。
本来这个时候,朝天门这样的主门是可以通行的,赵东故意绕了路。
安德森不知道这点,他没把黄种人放在眼里,在城门口就和把门的大兵们吵了起来。大兵们坚决不让进,对方毕竟是白人,他们也没有刁难,只是堵住门不让进。
赵东在旁边不停劝说,把安德森先生劝回去。
路上赵东故意埋怨安德森,说是因为他非要立即开始工作才搞成这样,要是按照他的建议,在南滨路找个旅店住下就好了。
安德森哪里肯服气一个黄种人!?
几下挑逗,两人就吵了起来。
想到晚上可能要露宿野外,安德森先生开始烦躁起来;虽然这事他没少干过,但是安德森先生痛恨的是白人的尊严受到损害。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赵东又提出建议:
“安德森先生,往北还有一个城门,叫德胜门,一直到夜间都准许通过……就是路有点远!”
“是吗?那去看看,有多远?”
两人一商量,立刻往北赶去。这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很偏僻了,兵荒马乱的,城外人烟稀少,周围的景色开始暗淡下去。
安德森先生一会恼一会喜,心理上早已丧失了平时的警惕性,他快步往北赶去,只想赶快进城。
赵东往周围看看,然后使足了力气,一掌砍过去,用右掌下缘根部砍在对方颈椎后面靠上的部位。
第十二章 合作者(下)
这一记用力极大,打得够狠;安德森先生发出“哼”的一声,身体往前一冲扑在地上。
赵东走过去骑到背上,扳住脑袋,用力往旁边一扭。
他前世、现世都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在前世学过技术要领;担心没死,又用力扭了几下,直到脑袋快掉下来才罢手。
他先把箱子拎到路边的小树林,然后扛起安德森往树林走去;这时候正是体内肾上腺素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就靠着这股劲,他愣是把将近两百斤的尸体抗到了树林里;然后找了个小坑,把尸体拖进去,盖上树枝遮挡住。前后瞧瞧没有破绽,做了个记号,提起箱子就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从朝天门进城,到城里后才喘了口气。这时候,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逐渐消退,杀人的恐慌感开始出现;他浑身直冒虚汗,两只手不停的发抖,单只手根本提不住箱子。于是他用双手把箱子抱在怀里,找了个高档一点的旅店住下。
进房间后一照镜子,脸上惨白的比死人还难看!
他身体异常疲乏,但是整个夜间的睡眠很差,一直处于断断续续的浅睡眠中;早晨起来两只眼黑得像大熊猫。
因为要赶时间,让伙计定了早餐;三下五除二吃完,嘴一抹,下楼结账。
住宿加上早餐一共不到八个铜角,他接过找回的铜钱,一句废话不说,提起箱子就出门;出了朝天门,就到了江边的码头。
在码头上他买了一把足够结实的铁锹,然后往北走,到了昨晚做过记号的小树林。
还好这地方够偏,鬼影子也没一个。
赵东拿掉树枝,把安德森的尸体拖出来扒光,然后仔细检查全身,从头到脚,连胯*下*大枪、脚底板都不放过。他倒不是重口味,只是为防止将来遇到安德森的熟人引发不必要的波折,先做好准备。
检查完后,拿起铁锹挖个大坑,把人和衣物放进去。然后用铁锹把人脸砍烂……
这时候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吭哧吭哧”跑边上呕吐,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活干了半拉,他也没法一走了之;吐完后接着干,把人埋好。
墓碑就不准备立了,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作为人的社会属性又重新占据了理智。他突然觉得这样把人杀了,实在有愧于良心,安德森先生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人家容易吗?还没来得急干出什么坏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小命丢在这荒郊野外,想想也挺冤的。考虑到人的社会属性,赵东也觉得自己干得太过分,内疚感也出来了……
他趴在那里假模假式哭了几下;哭完脸一抹,提起箱子扬长而去。
坐船到江津通泰门下,由于江津在上游,船只航速慢,傍晚才到岸。
上岸后就在江边的旅馆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出城门,连家都没回,直奔笋溪河渡口。几经周折,天黑才到骆崃山基地。
进门后往地板上一躺,已经累得动弹不得了。
缓过劲后,他立刻来到智能操作中心。
现在,零级的基地系统还有四个克隆士兵员额可用。他调出兵营菜单,开始制造克隆士兵;界面的第一个就是“地球人类”,也是默认选项,点击后出现四个选项,选择“白色人种”,点击后再选“北欧人种”,然后选“波罗的海亚种”,又跳出来三个选项,直接点“日耳曼人亚种”,最后确认。
没有任何停顿,系统立刻弹出十二个“日耳曼人亚种”的模板,六男六女,直接把女的去掉,调出一个和麦克兰-安德森外观最接近的模板。下面就是细活了,他慢慢在操作界面上对这个模板进行微调。安德森先生从头到脚被他看了个通透,相貌至少看了十几遍,一些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漏过;就这还不放心,又拿出安德森的护照,那里有相片,然后耐着性子调整,直到感觉完全满意才停下来。
确认后,他走到旁边的另一个建筑——兵营。他直接来到智能培养槽边,还没到跟前,就发现培养槽旁边的显示界面出现了克隆人的信息。
这是无线还是量子传输的?这种外星科技也不是他能弄明白的,只能忽略。接着就看到显示界面上系统正在设定dna编码;他试着点击一个基因代码,马上弹出来一串用a、t、c、g编码的dna长链,这个他看不懂。又试着再点击几下,dna链又被转换成了一条氨基酸长链,这是蛋白质啊?再点下去,还能调出蛋白质的三维结构模型……
他对这个兴趣不大,看了一会不耐烦了,出去外面等。
一个小时后,新的“麦克兰-安德森”先生出现了。和前两个克隆人士兵一样,属于对用户不友好的类型,性格和已经挂了的老安德森完全不一样,沉默,谨慎,严肃,能操两种语言,母语是美国南方口音的英语,另一种是这个时代的北方官话,这些都是他预先设置的。
没法设置的是智商,现在基地系统是零级,智商真的没办法;他和安德森先生谈了半小时,就判断对方能够进行普通的人际交往,但是复杂些的工作根本无法完成。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还在预料之中。
第二天,他用了整天时间来培训安德森先生的社交能力,不过收效甚微;即使零级的克隆人士兵也是具有学习能力的,不过这个需要时间和经验。他叹了口气,只能让安德森先生在实践中成长了。
他在这里待了几天时间,尽可能让安德森多掌握一些社交技巧;三天后,两个人再次赶到重庆。
这次直接在上新街洋码头上岸。下船后赵东提着箱子打量了一下安德森:一身黑色西装是老安德森留下的旧货,也是他的遗物中唯一有价值的,其它杂物都给扔了;黑色礼帽是在江津县城花两块川半元买的;最有价值的行头是两块大洋的皮鞋。他拎着手杖不紧不慢的走着,面容严肃而古板,看起来挺像回事的。
赵东也弄了套便宜点的西装,还专门打了领带,穿着皮鞋,看起来像个混得挺不错的华人买办。
感觉没什么问题,两人直奔美国领事馆而去。进去一打听才知道,在南滨路注册一家美国公司,手续上一点不复杂,基本上有合法的美国护照就行;硬件没有要求,甚至都不需要办公地点。唯一困难的一点就是,必须在任意一个美资银行预存五十美金,因为在华的合法美资公司必须要有纳税的户头。
赵东现在身上的全部现金不超过四十大洋,美金一毛钱也没有;不过好在他箱子里装了一箱子怀表。
一九一零年以前的民用品,易携带,好出手,不过时,符合这几个条件的无疑就是怀表。因为对这个时代怀表行业了解不深,他准备了好几个款式,最多的是瑞士机械怀表。他准备靠这些表赚取启动资金,因为现在一方面太缺钱,另一方面又没办法进行大额交易套现;怀表是个不错的开端。所以这次他消耗了大约五百个点数,在军需工厂生产了整整一百只;现在箱子里还有九十八只。
安德森先生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有一只,另一只被赵东系在左手腕上——他实在无法适应掏怀表看时间这个习惯,只好找根带子绑在手上。
出门后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半。两人也不停留,直接坐船过江;上岸后直奔白象街而去。目的地都计划好了——刘氏钟表行,这次上次重庆之行了解到的;整个重庆专业的钟表行大概十几家,白象街就有三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商号也兼营钟表生意;他现在基本上光杆一个,安德森先生根本帮不上忙,因此也没有可能满城乱跑,白象街是他唯一能选择的。
第十三章 安德森洋行
赶到刘氏钟表行门口时,赵东抬手一看,五点十分;已经快天黑了。
进门时安德森先生走在前面。一看是洋人出现在店里,而且要求直接和老板面谈,伙计也没废话,直接把二人引进后厅,恰好刘老板人在。
安德森先生的智商不高,但是样子还是挺唬人的,人高马大,西装革履,派头十足。刘老板很重视,坐下后吩咐伙计上茶;不过安德森先生礼节性的互相介绍后,就表示生意主要由安德森洋行——目前这个洋行还只存在于赵东的脑子里——的赵协理具体来谈。
“刘先生,”赵东满脸诚挚的笑容,“安德森先生知道刘老板是全重庆府最有实力的钟表商,因此特意专程拜访……”生意还没谈,恭维话已经滔滔不绝的涌出来。他在这里既没有根基,也没有人脉,先混个脸熟也好。
“惭愧至极,安德森先生高看鄙人了。”刘老板也不急,和他打着哈哈。
片刻之后,两人已经称兄道弟了。赵东每种表拿出一只做为样品,刘老板接过来先对着光看看,然后熟练的拧上发条,放在耳边听;内行人仅仅听怀表里面机械运动的声音,就能大致判断出表的成色;赵东一边喝着茶,慢慢看着对方的动作;他对表的质量很有信心,毕竟是外星科技;别说看成色,就是看原子结构,和原厂相比都没有差别。
半响,刘老板放下表,也没说表的好坏,只是询问价格。
赵东进门时观察过刘老板的店面,估计对方的家底也就两三千大洋的样子;这个时代一万大洋够开个小工厂了;他开口就是五十大洋,用川洋结算的话一百,这个价确实够实惠。
“哦,”刘老板皱起眉头,“这个价有点高啊。”对方拿出来的洋表,如果在上海开口五十大洋确实有点高,但是重庆的洋表价格比上海要高两到三成。这个价直接拿下都可以了,但是五千大洋他根本拿不出,他默默估算把价砍到什么地步才吃得下来;这位赵协理很年青,是个生面孔,还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做钟表生意的?
他在心里想着,嘴里就开始探对方的底。
赵东一看就知道刘老板一个人吃不下这批货,他也不可能挨家去卖表,时间和精力上他都耗不起,干脆速战速决。
“刘老板,”赵东看着对方说道,“给您说句实在话,安德森先生其实不做这一块的,这些表是他帮一个朋友代卖,价格方面有的商量……”
“赵协理是想让我一个人吃下来吧?”刘老板也听明白了,这位安德森先生需要现钱,而且要快。
“嗯,”赵东点点头,“九十八只洋表,您开个价吧?”
对刘老板来说,这么一来利润空间就大了。本来他是没这个实力一次吃进近百只欧洲原厂洋表——这意味着他要卖几个月,现在对方表示价格不是问题,那么他完全可以先吃进,再发货给其它商行出售。
谈到这里,主要就是看什么价位双方都能接受了。最后谈妥总价是三千七百鹰洋,但是考虑到刘老板流动资金最多几百块,商定明日下午三点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至于刘老板是找亲朋筹款,还是去钱庄拆借,就不关他的事了。离开前,赵东又一次做出了让步:付款货币尽量用鹰洋,不够的话一部分可以用袁大头和川洋结算。
送两人出门的时候,刘老板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悦,他这一单的油水少说也有一千大洋。赵东倒不在乎,他清楚洋表的市场并不大,刘老板有渠道,有人脉,关键是节约了时间,让对方多赚点划得来;另外,一次性出手,此后的风险都由对方承担了。这些洋表如果让自己卖,那得卖到猴年马月?
两人就在白象街泰和旅馆住下,这是重庆城内最好的旅馆之一,符合安德森先生洋行大班的身份;就是价格很高,高等套间每天四块川洋——朝天门码头的苦力累死累活半个月也就挣这么多。
第二天终于收到货款,刘老板用鹰洋支付一半,另一半大部分是川洋,还有少量袁大头。川洋两块也折合不到一块鹰洋,货款总计超过了五千个银元,加起来一百多公斤。刘老板很热心,派了自己商号的几个伙计帮对方把钱送回旅店。
离开时,赵东不经意的问道:“刘老板,安德森先生打算在这条街开一家分行,最近有出手的铺子吗?”
“有啊……现在兵荒马乱的生意不好做,肯定有愿意脱手的铺子!”刘老板也想多交几个朋友,一口答应,“赵老弟,三日后给您答复。”
回去后,赵东立即去兑换美金。这个时代,重庆城内能经营外汇业务的只有几家,他选择了民营银行中最大的聚兴诚银行,位于打铜街;他在这里兑换了三百美金。回去时看看天色已晚,无法过江,只得回旅店住下。
来这个时代,第一次有了这么多钱。晚上他是枕着装银元的袋子睡觉的;可惜的是,安德森对钱没有什么兴趣,这么兴奋的事情没有人和他分享,着实可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