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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系天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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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价格是可以浮动的,要考虑到月息,货物本身的价格,对手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后还要看对方的谈判能力。这个价基本已经封顶了,赵东来以前估过价,月息四分的话,最多当六十,最少五十。王理包一句话基本定的差不离了,而且几乎不给人留下砍价空间,这才叫老练。

    可是赵东进城时被大兵们讹了钱,心理上需要补偿。他慢慢坐着,喝着茶接着砍价;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后硬生生地砍到了五十四,要袁大头或者鹰洋结算,月息仍旧是四分。

    点钱的时候,赵东一个大洋一个大洋的细细看,这个过程是一种享受;而王理包的耐心在刚刚过去的艰苦砍价中已经耗去大半,冷着脸盯着对方;赵东心理素质好得很,只当没看见。

    点完大洋,又仔细检查当票。王理包一副草书写得惊天地泣鬼神,超出后世医生笔迹远甚。

    这年月当票书写惯用草书,中间夹以别字土语,不同店的“票头”和“票尾”有不同的写法。抵押的金首饰不称金,不称赤,贬为“淡”,银首饰不称银,贬为“铜”;铜首饰更惨,称为“废”。他拿的玉器也好不到哪去,好好的玉器被贬为“石器”。

    检查完毕,赵东道一声“得罪”,背上包袱扬长而去。

    王理包对一旁的伙计使个眼色,伙计跟了上去。

    这个年青人面生,谈生意老练的可怕,他想探探对方的底。

    赵东倒不知道有人跟踪。不过他来到这个时空不久,警惕性一直很强,又是在这个时空第一次有了这么多白花花叮当作响的袁大头,心理上很警醒。出门不停步,直接往人多的地方钻;三钻两钻进了一条巷子,然后又进了人群再钻,如此重复数次。料想对方除了有人造卫星,否则不可能跟上他。

    感觉到安全以后,赵东拍了拍系在腰间的钱袋,叮当作响,如听天籁之音。俗话说:钱壮怂人胆。几十块大洋在身上,那感觉真不一样,干什么事都觉得有信心。

    一抬头,眼前就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再一打听,老天,看见川江了。

    川江就是长江在四川境内的称呼。长江啊,伟大的河流!赵东心情极好,信步走到江边,面对奔腾的江水张开双臂,摆出一个深情拥抱的**姿势。

    长江在这里划出一道“几“字形的大拐弯,几江镇便由此而得名,不过现在还是叫城守镇。这个地方可是块宝地,川江呈“几字”形流过,拐了几道弯,江水流速剧减,因此自古以来都是川江南北沟通的要津,是物资集散,商铺云集,人文荟萃之地。

    赵东现在兜里有几十块大洋打底,决心在这个时代大干一场。

    县城最北面临川江的这条街,堪称江津第一街,有个挺俗的名字——“好吃街”。上起嘉惠门,下至通泰门,长约四百米。沿街一路看过去全是停靠的船舶,密密麻麻,帆樯林立,客商云集,一股名城门户的气派。

    赵东一上街就去找摊贩买报纸。来到这个时代,最大的不习惯就是获取信息太困难,当然像他家赵大爸,一辈子不看报纸,不听广播,日子也照过,而且这样的人大把。可是他这样习惯了网络、**的人受不了。现在一得闲,第一件事就是买报纸。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贩上找到了报纸,一看就两份报纸,成都的《成都日报》,重庆的《新蜀报》,还不是当天的。他全买了,连剩下的过期报纸也要了。

    买了报纸,他逛街的心就淡了;于是走马观花,匆匆忙忙地沿街走了一圈。看起来好吃街确实名副其实,街上有饭馆,面店,粑粑馆,豆花铺,冷酒馆好几十家,卖麻油面,梆梆糕,炒米糖开水的小贩一入眼到处都是,一打听,价钱也不贵,梆梆糕一块就几个铜板,一碗全料的豆花只要一个当二十铜角;三三两两的小孩子们,或围着小贩留口水,或缠着大人们买来解馋,一派热闹景象。

    赵东现在腰里有钱,决心犒劳一下自己。在街边随口打听,全江津最好的饭店全在这一带,有南华宫,白灿香,兴隆饭店等。南华宫是吃大餐的高档饭店,在大土地街二十三号;白灿香是包席馆,位于天香街十三号,也是本地数一数二的高档场所;兴隆饭店最近,就在好吃街。

    他跑累了,看看天色,也快到正午了,于是找了找,直接进了兴隆饭店。

    “先生您请,有临江大桌子,包您满意!”伙计很热情,在门口就招呼他。

    “就要临江的。”凭窗观江景,感觉不要太好!

    “好嘞——!”

    走到窗边,选了一个位置最好的桌子,不过有点大。

    “这个……我一个人坐行吗?”赵东问道。这个位置视野最开阔,他舍不得换了。

    “这个……“伙计显得有点为难。

    赵东也不愿意人家开饭店的为难,就提议,“你看,现在人不多,如果人多坐不过来,我就换张桌子,行不?“

    “先生,您太通情达理了!好嘞——您吃点什么?本店的江津肉片闻名全川,先生您一定要尝尝!”

    “嗯,江津肉片,罐罐肉,活水豆花,帽儿头,见样来一份……”

    “好嘞——江津肉片,罐罐肉,活水豆花,帽儿头,先生您稍等!马上就来——!”
第八章 店内偶遇
    坐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看报纸。

    翻开《新蜀报》,头版就是一个横排的大标题:刘湘通电请辞,川省和平可期!下面的文章却是竖排的,又是繁体,看起来着实痛苦。

    他再翻开《成都日报》,头版也是一个加粗的大标题:评刘总司令兼省长请辞通电,和平可乎?!

    两张报纸居然打对台,这舆*论怎么管理的?嗯,现在是民国十一年,还没有阎王殿。再想想刘湘和熊克武,一居重庆,一控成都,两家都欲灭对方而后快,那么按照常理,两家所控制地盘下的报纸互相不对付也可以理解。不过,搞得这么明显就令人发笑了。

    民国时期不是讲究含蓄吗?

    说起来也可怜,他一个来自后世网络时代的人,来到这里也有段时间了,获得信息的主要方式居然靠一张嘴巴来打听。就这,还不一定能保证打听到的消息是否准确。现在有了报纸,于是他耐着性子仔细研究着报纸上的内容,尽管文章都是用竖排的繁体半文言文写的。

    《新蜀报》头版刊发了五月十四日刘湘的请辞通电全文:

    “上年六月,各军联合办事处以川局乏人主持,依照公约选湘总舘军符兼权民政……本年以来,外度情形,内渐衾影,樵山钓水,久思遂我初心,推贤让能,敢忘希民夙志……”看到这里,特别是那句“樵山钓水,久思遂我初心”,差点笑出来,为什么袁世凯,段祺瑞,刘湘这样的军头都喜欢玩这种“樵山钓水”的花活?难道不知道这是打自己的脸吗?还是自觉脸皮厚,无所谓?

    接着又看下去,“……至于历来随湘转战诸战士,素同甘苦,酷爱和平,尤须佩止戈为武之名言,怀军人服从天之职,从人民着想,以地方为念,则湘虽接触责任,亦觉俯仰皆宽……”

    后面的套话完全没营养,看完通电全文后,只要不是太蠢的人,想必也不会认为刘湘玩个以退为进,就真是“酷爱和平”人士了!

    接着他又仔细研究其它内容,连一条小广告都不放过——他现在有点信息饥渴症!

    就在看报纸的过程中,几道菜已经上了。他现在的体质和以前那个废材少爷已经明显有了差别,再加上整个上午一直处于不断的奔波中,腹中早已空空。

    现在本县名菜“江津肉片”已摆上桌子,这道菜在后世都大大有名。它是用猪肉的边角小料,首先烹炸成油炸肉片,然后淋上酸辣佐料,最后加上葱姜调料制成;色泽金黄,外酥里嫩,吃起来还有股小鱼的香味。

    赵东肚子早空了,尝到这样的美味,哪里还忍得住。拿起筷子飞快地吃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又走进几位客人。

    正午时分,谈笑声中,又有六位客人,三男三女,结伴走进兴隆饭店,男人个个西装革履,女士人人洋裙皮鞋。

    六人往门口一站,顿时就吸引了店内多数人的目光。兴隆饭店在本县饭店中堪称上选,来这里吃饭的也绝非底层人民,即使如此,六人的衣着打扮也是鹤立鸡群。伙计一看就知道来了贵客,立马热情地上前来迎接。

    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一表人才,面容和煦,笑着说道:“陈公子,本县庙小,能迎来陈公子大驾,不胜荣幸!今天这顿酒其实是代表余县尊请的,请务必尽兴!哈哈……”话说了这里,声音顿了顿。

    走在最后面的男人形象看起来就差点了,他年近三十,虽然也穿着西装,洗得挺干净,但是颜色都褪色了,衣服显得皱巴巴的,他从后面挤上前来,恰好抓住话尾巴:“刘科长也是本县贵人,不可自谦。。。其实这顿酒是余县尊请,还是留科长请,又有什么区别呢?您说是不是呢,陈公子?”

    那位陈公子站在中间,一身白色西服,白皮鞋,也是二十多岁的年龄,当真是面如星月,玉树临风。他摆摆手,一脸谦逊地说道:“两位客气了,呵呵,客气了。。。别让三位女士等急了,咱们就在这几江边上,把酒临风吧。女士们说,可好?”说罢,眼光就开始往靠窗的座位看过来。

    旁边的一些客人听得清楚,看着这里的目光顿时有点不一样了。

    民国初期,四川的县长叫县知事,清末叫知县,叫县长那是民国十八年才改的;县知事驻地称县署,清末叫县衙,民国十八年后改为县政府。江津本地人还是按照旧规尊称县知事为县尊。懂行的客人一听谈及余县尊,就知道这几人和现任县知事余涤华相熟,显然这些人非富即贵。

    赵东一边埋头吃饭,另一边还在研究着报纸上的新闻,嗯,旧闻。完全没注意后面人在谈什么,只是感觉有几个人走到了背后。

    伙计走到旁边说道,“先生,实在对不住您啊……您看这里靠窗的座位不够了,能调一下座位吗?”

    赵东回头看了一眼,嗯,人是挺多的。

    “行,你换吧!”

    他站起来,出于习惯,也是出于警惕性,又回头打量一眼。这时,前面三个男人侧身让开身体,顿时,后面的三位穿着时髦的靓丽女性走上前来。

    赵东只看一眼,浑身一激灵,立马僵住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本来以为在这个时代,不会在这里遇到相识之人。没想到进来的三个时髦女人倒认识两个。这两个女人本来面带微笑,一看见他转过来的脸,笑容立刻就凝固了。

    这两个年约二十的妙龄少女,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淡,当真是人淡如菊,正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赵大少爷疯狂迷恋的女神傅玉秋傅大小姐,另一位是他刚到这个时空就给他一记响亮耳光,同时又给了赵大少爷凌厉绝伦一棍子的李丹李大小姐。

    自从他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以后,赵大少爷的记忆正在逐渐的模糊,就仿佛一张随着岁月不断褪色的相片,原始的记忆慢慢变浅,或者消逝。。。别说以前发生的事,就是赵大少爷以前经常走过的路,他现在都记不清了,这等于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但是傅大小姐在记忆里多少还是有点映像,毕竟“他”曾经疯狂地迷恋过。因此,只扫了一眼,马上就认出了人。

    赵东的反应可比那两个小妞快多了。一眼瞥过去,身体顿了顿,马上默默地收拾桌上的包袱和报纸,一声不吭地转到旁边稍远处一张小点的桌子上。

    “怎么,你们认识?”穿黑色西服的刘科长疑惑地看着两个女人。

    李丹本来俏脸含笑,一见到这个败家子,就像吃了苍蝇般的难受,脸气得通红。旁边站着的傅玉秋,看见他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李丹点点头,看了旁边女伴的脸色,又摇了摇头。

    刘科长还想再问,陈公子已经等在桌边了,他也只能走过去陪着说话。
第九章 打脸?……好吧,被打脸了
    坐下后,三个男人都发现了不对劲。李小姐和傅小姐适才在路上的时候,言语得体,举止优雅,应对大方,刚才一看到那个风尘仆仆穷酸文人模样的年青人,立刻变得少言寡语,满腹心事,偶尔说话也是带着些应付的味道。

    陈公子涵养还好,刘科长可不乐意了。他好不容易才约到本县最好的洋学堂——江津中学的几位女教师,本打算给自己壮壮行色,可现在是在陈公子面前扫自己的脸啊!

    “李小姐,看起来你好像认识那位先生啊?”谈话中间,刘科长不经意地问道。

    李丹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傅玉秋,轻声说道:“其实我也就见过一面,他家是大兴场的……前段时间总是骚扰玉秋!”话音虽轻,但是语气中的那种轻蔑,厌烦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家,赵东干的那些事根本说不出口,要是同事们知道一个男人半夜三更摸到她们的闺房,传出去她们怎么见人?

    刘科长一听,眼睛瞪得老大,扭头又看了看,那个男人低着头在吃饭,一边还装模作样地看着报纸。从后面看去,头发上还有灰尘,身上穿的衣服在乡下还不错,拿到县城里就不够看了。听李小姐说,他还是品行恶劣的败家子。这样的人,居然也敢招惹花朵一样的傅小姐?

    “我和玉秋只当他不存在……咳咳,陈先生,刘科长,别去理他,吃饭吧。”李小姐对赵东反感至极,不愿意让他破坏客人的心情。

    “对,”刘科长点点头,“咱们吃咱们的,就当是一只癞蛤蟆。”赵东现在的形象太惨了点,他连嫉妒的心思都没有。这样的男人还想贴上傅小姐?他觉得简直是对傅小姐所有爱慕者的集体侮辱。

    赵东已经吃完了饭,正在研究报纸上的内容。几个男人言语之间也没打算掩藏,他们的谈话让赵东听了个七七八八。

    听起来,陈公子来自重庆,家里是做大生意的,刘科长是县署一个科长,在本县颇有背景,另一个男人姓秦,纯粹是刘科长的跟班,江津中学的教师;这年头洋学堂的教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薪水比政府普通公务人员还高。三位打扮时髦的女士都是江津中学的教师,那个娇小玲珑,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教师听起来是刘科长的亲戚。

    赵东毕竟不是赵大少爷,他上过大学,参过军,还搞过公司,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将近十年,自认为眼力还是有一点的。傅小姐这幅清淡高傲的模样,他一眼望去就看穿了,知道这种女人不能惹。

    拿后世的话来说,这位看起来人淡如菊的傅小姐就是典型的“文青女”——杀伤力巨大的一种人类。这种女人连档次低点的官二代,富二代都降不住,哪里是赵大少爷这样的败家子能惹的?被抽一棍子还算好的。

    听着身后一表人才的刘科长、陈公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说得含蓄,但是都对面容清冷的傅小姐表示钦慕。他差点笑出来:哥们,慢走不送!

    赵东听了一会就没兴趣了,毕竟被这么多人当成癞蛤蟆,脸皮再厚也挂不住。

    别人穿越,大把的美女蜂拥着贴上来,一出门就能遇见不开眼的世家公子,然后轻松写意地打打脸,打完脸还能在美女面前一脸孤寂状……

    这打得不是脸,打得是寂寞啊!

    可是轮到他穿越了,却被美女当成一只癞蛤蟆,这找谁说理去?

    好吧,他应该站起来,云淡风轻地走过去,英俊无匹的俊脸上写满了寂寞,用最淡然的语调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我要打你们的脸!”然后……

    咣-咣-咣-咣-咣……把腰里别着的五十四块大洋一溜排出,摆满整张桌子。

    于是,满桌子的人顿时石化,眼睛里放射出艳羡、嫉妒、懊悔、等等几十种光芒,并且人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尼玛,几十块大洋要摆多久?好吧,这不是打脸,这是孔乙己!

    震惊的表情估计还是会出现的,不过那是看着疯子的震惊。

    赵东苦笑着摇摇头。

    “伙计,结账!”

    最后一句话声音有点大,刘科长闻言看过来,然后对着傅小姐笑道:“我过去和他谈谈,让他以后不要骚扰你。”

    “不要,他说过不来骚扰了……不理他就行了。”傅小姐皱着眉头阻止,可是刘科长动作快,已经走了过去。

    刘科长走到赵东身边,拍拍肩膀,满脸和气的笑容:“朋友,听说你和傅小姐有些误会。过去谈谈吧?”

    “谈什么?”赵东抬头看看,皱着眉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我们认识吗?”

    刘科长回过头,对着桌边的几个人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还学洋人的姿势把双手一摊。这个姿势果然很洋气,也很帅!

    娃娃脸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公子也一脸笑意地看过来。

    刘科长把手按在了赵东的肩膀上,上身略微压低,俯视着对方,这次的笑容淡了很多:“谈什么?谈谈怎么做人的道理。”

    赵东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位先生,”他把双手放到桌面上,手心向上摊开,面带诚恳的笑容,说道,“您看,我今天不想找麻烦!”

    刘科长见他不动,又用力扳了一下肩膀。

    “朋友,”赵东轻轻地劝道,“假如你不把手拿开的话,那么我就要和你谈谈做人的道理了。”

    片刻后,伙计已经把找回的铜钱放在桌上。

    刘科长都被气乐了。

    “呵呵,我说您这位大少爷……”说着用手重重拍向对方的肩膀,他觉得自己真心应该教教这个乡下土少爷做人的道理。

    这次赵东不再客气。手还没沾身,他右手一把握住,往外一折;这是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

    “兄弟,今天到此为止,如何?”赵东点到即止,也不过分逼迫。

    刘科长咧着嘴把手抽回来,赵东也没有阻止。

    刘科长还想笑笑,可是笑出来的声音干涩枯燥;他脸上挂不住,一下子就发飙了。

    “龟儿子,给脸不要脸……”抡起胳膊就往脸上打。

    赵东左臂一挡,右掌顺手一个手刀砍了过去。这是在后世军队里学的杀敌招数。

    毕竟无冤无仇的,不想搞出人命,这一记手刀没奔着咽喉去,直接砍到了鼻梁上部和双眼之间的三角区。

    “哎呦,龟儿子……”这一下直接把刘科长砍倒在地上,他还想再骂几句撑场面;不过赵东选的部位正好在泪腺附近,顿时眼泪、鼻涕全出来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噎进去了。

    “喂,我叫警察了,不许走……说你呢,打了人还想跑?!”姓秦的教师一看不好,马上冲上来要扭住赵东。

    赵东这段日子一直在坚持锻炼,虽然限于时间体能远远没有恢复,但是收拾一两个完全未经训练的平民还是不在话下。他也不和秦姓教师拉扯,一个小幅度转身,照右小腿迎面骨就是一脚。

    可怜秦老师一个文化人,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恶人,“啊”的一声惨叫,右腿一软,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往前一扑,居然跪着抱住了赵东的腰。

    赵东恶心地一把按着头推开。

    转头撂下一句“伙计,得罪了”;拿起行李扬长而去。

    娃娃脸姑娘本来笑嘻嘻地看热闹,没想到那个乡下无赖眨眼间就把两个男人放倒,直到人跑没影了,前后也没超过一分钟,这时候她原来张大的樱桃小口还没来得及合上呢!
第十章 重庆之行
    赵东出门后也不回头,直奔通泰门码头。

    城守镇(几江镇)自古就是川江水运要津,正值中午时分,码头上的船多得很;他一眼望去,上百条大小船只沿着好吃街北面江堤参差排列着,只不过视野中全是木船,没发现钢制轮船。这个时代川江上是有轮船的,不过全是洋船。民族资本轮船的出现和兴旺,得等到大名鼎鼎的卢作孚搞起民生公司以后才超过洋船。

    卢作孚现在哪里?大概在合川吧。

    赵东几句话一打听,正好一条五板船要驶往重庆;他几步路走过去,先上船,后买票。几分钟后,船已至江中。

    五板船是民国时期川江上特有的一类木船,有帆有浆,有风起帆,无风摇浆。船不大,载重量大约五十吨上下吧;不过挺灵活,适合川江这种航道窄船只多的情形。把持五板船客货运输的称为津渝揽载帮,有点像后世那种漂白过的黑社会。所以,乘坐这种船安全性一般是有保证的,普通的小土匪绝对不敢来打劫。

    他买的是通票,通泰门码头直达重庆朝天门,票价两个当二百铜角。往那一坐,就发现旁边一个贫苦农民模样的老人,居然带着几只鸡上船,不知道是走亲还是卖货?这个味道可不好闻。

    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是穷讲究的话,根本就过不下去,那是自个给自个找不自在。用力吸吸鼻子,一会儿也就适应了。懒洋洋地半躺在船板上,吹着江风,头脑顿时就清醒了。

    要完成基地系统的任务,一定要成为军阀!完不成的话,地球就变成灰渣渣了!

    这一点是明确的。

    这年头想做个有滋有味的大军阀,无外乎“人”,“财”,“军”三字。

    他现在差不多光杆一个,“人”和“军”是谈不上的,但是想做大事,这两点又是基础的基础。眼下只有从“财”字上着手。

    他原本计划在县城办个商号,凭借基地系统,钱是大把的。但是这一次县城之行,发现原先的设想有偏差;在这个时代做生意,和后世那个时代完全是两码事。

    现在是军阀混战的乱世,兵锋所过,人不如狗。

    后世权贵的贪婪程度,大概和这个时代没太大区别,然而毕竟还要注意吃相,不能太难看;对法律多少还有畏惧之心;另外还有一定的舆论压力让权贵们有所顾忌。这个时代的权贵是军阀,吃相只会更难看。

    他对能不能发财没有怀疑,关键是财产没有保障。

    顺着这个思路,他就调整了计划;既然风险太大,那么首要的任务是分担风险。

    要分担风险,就必须找到有分量的合作者。县城的合作者大概还不够分量,一个小军阀过来也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重庆呢?

    赵东远眺着涛涛川江水,陷入了沉思。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那么,就让我在这个时空的军阀之路从这条川江开始吧!

    傍晚时分,船到了朝天门码头。这时虽然天色渐黑,江面上仍旧樯帆林立,舟楫穿梭;江边码头密布,人行如蚁。门外沿两边江岸一眼望去有不少街巷,虽以棚户、吊脚楼居多,可也热闹成市,商业繁盛,门内则街巷棋布,交通四达。

    说起来,重庆在后世鼎鼎大名,是四个直辖市之一。但是所谓的“重庆市”这个概念,其实刚开始不久。

    重庆虽然开埠已久,但是直到去年,也就是一九二一年,刘湘在重庆设立商埠督办处,任命杨森为督办,筹办市政。其时重庆市区范围未定,权以巴县城关,即后世的渝中半岛部分及原江北县城附近一带居民区为辖区;今年才将商埠督办处改为市政公所,然后又到一九二九年,重庆从巴县分离后,才正式建市。

    现在重庆和巴县还没有彻底分开,他在江津大兴场老家时,经常听说的反而是“巴县”这个旧称,川人头脑中还没有后世那个大重庆的概念。

    这个时候也没法观赏风景,他下船后沿着台阶往上走。上去就是有名的朝天门,所谓的‘朝天门码头’其实只是些简单的木头、竹子搭的架子,不是后世那种带岸堤、起重机的码头;他一路走过去,进城时交了两角铜币。

    毕竟是大城,天色快黑透了,城内仍然人来人往。街道,市政设施比江津县城要强得多,有些街道已经装设了路灯,看起来一副近代化大城市的派头。

    逛了一会,街边买了几个烧饼,找了家干净的旅店走了进去。进门后咬咬牙,要了一个好点的单间,一晚上三角铜币,不管饭。

    第二天一起来立马退房。吃罢早饭,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只钢笔,一个笔记本。然后开始进行商业调查。

    卖军火一开始就被排除;这倒不是说军火不好卖。

    军火肯定很好卖。现在正是列强对华武器禁运时期,四川的大小军阀对军火的渴求是强烈的,只不过交易时能不能保住命就难说了。

    他这次来重庆主要是考察民用品。

    不住脚地跑到天黑,他又换了一家旅店住下。这时候笔记本已经记了满满几十页。不过结果令人失望——这个时代不同行业的壁垒比他原来想象的森严。行业准入门槛也较高,不是你有货就能顺顺利利的卖出去的。没有多年的人脉积累,人家凭啥相信你?交货,收款,运输,安全,仓储,一大堆的问题都很棘手。

    当然,小批量的发货问题不大;可是时间上他等不起。从心理上讲,他坐拥超时代的基地系统,还要靠小打小闹的卖些散货来发家,外星人大概会笑抽吧?

    可能是心情比较郁闷,定下客房后,他改变了计划,出门散步清理清理思路。

    如今城内面积还不大,走着就到了城南朝天门附近。这里靠江,风景比较好。他找了座茶楼,径直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

    川人自清朝起就喜欢摆龙门阵,爱饮茶。四周一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居然还有几个爷们就在茶座上打起了麻将,大把的老少爷们在旁边围观,不时还叫一声好。

    赵东笑了笑,四川可是个讲究生活情趣的好地方啊。

    有道是“少不入川”。四川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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