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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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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耳朵开始,一股诡异的红色从脖子到额最后到脸,以目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上窜红,红到无可再红的时候,终于恼羞成怒,忽然张嘴大喝道:“你管我!”说完掉头疾走。

申时行在后头笑得几乎仰倒:“王元驭,当我不知道你么,你肯定是想当首辅是不是?”

没有回答,只见一代名臣王大人掩面鼠奔狼窜,就差模仿当年曹孟德割须断袍了……

乾清宫中,因为申时行和王锡爵的离去,适才莫名紧张的气氛已经渐渐平息下来。

可是对于黄锦来说,心中那震惊的余波并没有散去,反倒是因为眼前这份难得平静越发蠢蠢欲动,一连几次,用眼偷偷觑着万历皇帝,心有千言万语,可就是不知该不该出口。

正自踌躇间,万历终于开口:“相守几十年,朕的心思你懂,你的心思也瞒不了朕,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

声音平静淡然,没有半分不悦,这份平静淡然又让黄锦一颗心怦怦跳了几跳。

不知为什么,黄锦担忧的发现,自从皇上这次病好之好,诸多不对劲的地方让他简直以为皇帝如同换了一个人。皇上虽然这样说,黄锦越发不敢放肆:“妄窥圣意,老奴可不敢。”

万历冷哼一笑:“老货!让你问就问,朕恕你无罪。”

黄锦哆嗦一下,终于忍不住心下好奇:“那个……皇上说从此安心在后宫休养,将一切政事全都交给太子监国受理,可是真的么?”

自从申时行和王锡爵二人走后,万历一直就陷在一种深深疲倦感中,将瘦弱的身子置身于巨大的龙椅当中,双目微阖起,黄锦伺候惯了他,连忙来到他的身后,将双手搓了搓,放在万历耳边风府穴上轻轻按摩,一种久违的放松感让万历舒服的几乎快要呻吟起来。

“不用怀疑,朕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监国是真的,禅位也是真的。”感受到头上那双手明显停顿了下,万历轻叹一声:“怎么,你不高兴?”

黄锦吓了一跳,连忙低声道:“万岁爷您说笑,老奴当不起啊,要论太子贤能,也不是不成,只是皇上春秋正盛,此时退下只恐群臣不依啊,再说主少臣强,必生后患。”

其实黄锦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捏了一把汗的,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瞬间翻脸,可是事实上,万历并没有任何发怒的意思,脸色有如深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

看着万历的脸色,黄锦忽然很揪心,因为他发现皇上这次真的是认真的,而且上深思熟虑的那种。

“万岁爷您春秋正盛,且还能坐几年江山呢。”说到这里时,黄锦委屈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点哽咽:“再说太子也小,就算他再雄才大略,到今年也不过十一岁,还小着呢。”

暗淡光线照在脸上,影影绰绰的明暗不定,躺在榻上的万历没有睁开眼睛,不过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异常的温柔。

“要依着朕的性子,朕恨不能现在就将这里连太和殿下那把椅子一块让给他!”

“别看他年纪小,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活百岁!别说他现在已有十一岁,就算再小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你顾忌也有道理,他虽有能力,却架不住一群虎狼环伺,这也是朕对申王二人百般优礼的原因,他们都是老成持重之臣,有他们主持内阁,内政当可无忧。朕在这三年里,好好给他镇在这里,不管他想做什么,朕都会支持他去做,三年之后,也许朕再想为他做什么也不可能了。”说到这最后一句时,语气已变得无尽沧桑。

黄锦捏额的手已经停了下来,惊讶的目光定定看着万历,完全忘了如此这样,是犯了僭越大罪,就那直愣愣道:“万岁爷,你在说什么……”尾音已经变得颤抖,似乎已经感到了极大的惊恐。

“老货,有什么好慌的,人活百年,终是一死,朕这条命已经是捡的,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和惊惶失措的黄锦比起来,此刻的万历脸色淡然平静,终于缓缓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目光空洞茫然,似乎已经延伸到了远处无尽虚空,静静出了会神,忽然喃喃自语道:“朕一点也不怕那一天到来,因为朕可以很快的见到她了……”…

第223章改变

离皇帝万历突然出现在太和殿仅仅一天后,又到了新一天的朝会,今天明显准备充份的御史言官们的脸上斗志焕发,袖子中暗藏玄机,就连眼底都在往外嗖嗖的直放冷气,和昨天完全茫然无措不一样,显而易见的就是有备而来。

随列班中的叶向高心里一阵阵发寒,依旧没有见到顾宪成,这个人好象是从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声无息。昨天一散朝就直奔郑府,却发现不知何时起,郑府大门紧闭,无论自已怎么拍门,就是没有人应声,看门口卷积着的残枝败叶,在和风送暖的初夏天里,愣是逼出了一身透衣冷汗。

恍恍惚惚回到府中,这一夜躺在床上,就如同炉中翻来复去的烧饼,脑海中走马灯闪过无数人影,从郑国泰、李三才到顾宪成,然后到皇上,最后定格到了太子,想起对方那双清澈眼眸放射出的锐利光芒,叶向高忽然觉得极其不安,纠结在心如同乱麻的疑团忽然现出了一个线头……也许拉住这个线头,只要轻轻一抽,所有问题都可以就此解开?

随着殿角执事太监一声高喊:“圣驾到……”

太和殿上本来还在交头接耳的百官一齐屏息凝气,恭身行礼。

殿内传来靴踏声响,耳边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众卿平身。”

……不是皇上!所有人抬起眼来,只见太子朱常洛高高站在丹陛之上,面容笑如春风,却又带着淡淡疏离,就象高挂天上的星辰,只能让人仰视瞻仰,却无一人可以伸手触及。

可是皇上呢?皇上去那了?众臣的目光在太子身前身后巡睃了一圈,忽然发现没有皇上的踪影,这让准备充份的一众官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上蹿下跳的熬了一晚上,到这个时候皇上居然不出现?用尽全力的一拳忽然打空,一口老血都到了嗓子眼了,硬是喷不出来的难受,只有自已清楚。

为了印证他们心里的想法,朱常洛身后转出一个太监,正是多日不见的秉笔太监黄锦,尖着嗓子道:“皇上有旨:从今日起,一切朝政全部交由太子监国受理,凡有军国大事可先自行决断而后禀报即可,朕只在乾清宫将养,若有事自会出现。”宣完旨意,黄锦眼光一凝,饱含深意的眼神将殿下一众官员脸上的表情快速收入眼底,随即转身对朱常洛行了一礼:“殿下,老奴告退。”

“免礼!”对于黄锦,朱常洛一直很尊敬很感激,见他要行礼,连忙抢先一步扶住。

回头吩咐王安:“公公腿脚不方便,好好送你师傅回去。”

机灵的王安早就踮着小碎步上去扶起黄锦,后者感激的望了一眼朱常洛,讶然发现现在的太子朱常洛双眸晶莹,神情凝定,面对群臣并无一丝一毫慌张局促。

这辈子在宫中见多了贵人的黄锦练了一辈子眼力,说句粗俗难听的话,就是只苍蝇打他眼前飞过,也能认出个公母来。依黄锦的眼光来看,眼下的这位少年太子,尽管面容身材依旧少年青涩,可是眼底眉间,已有风云聚会的王者气势。

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心底发出一声概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皇上做出的这个决定没准真的是正确的,假以时日,这位少年太子,也许真的可以成为继太祖、成祖之后,成为仁宗、孝宗那样的一代明君?

黄锦去后,朱常洛缓缓坐下重新出现在金龙宝座下那把金交椅上,抬眼望着一众大臣们各种表情的脸,神色淡然平静。

礼部尚书于慎行排班而出:“臣亶殿下,朝政纷杂如麻,内阁空虚无人,长此以往必然误事,还请太子殿下早日决断。”

“这个自然,内阁重要,怎能无人,辅臣自然是要选的,而且要快。”眼神在于慎行身转了几转,点了点头:“于大人虑事周道,对于此事父皇已有决定。”

就这一句话,就让那些本来跃跃欲试的言官们忽然就泄了气,原先袖子中沉甸甸的奏疏忽然变得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力度。

一听太子这样说,于慎行头一个在微微一愕后,瞬间过后心头一片火热。

不止于慎行一个,几乎是所有大臣们全都瞪起了眼……其中以李三才、李廷机等人眼光最为热切。不止这几位,殿下群臣已经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按照明廷惯例,内阁首辅和次辅是由皇上指定,但其余三辅到五辅都是由大臣们在廷议上公推而出,这对于想要出人头地,一展抱负的大臣来说,确实是个一跃龙门难得出头机会。

对于进入内阁这个事,于慎行不但有想法,而且是非常有想法。眼下内阁空无一人,沈一贯和沈鲤倒台滚蛋,朱赓还在大狱呆着,放眼朝中无论人望或是资历,能与自已差相仿佛也只三二人……想到这里,存了心事的于慎行悄悄将眼光四下一扫,与其中二人眼光一碰,视线彼此交接处火星四溅,于慎行哼了一声!扭过头将视线落到一个人身上,与李廷机一脸红光,李三才顾盼睥睨相比,于慎行忽然发现此刻的叶向高一脸憔悴,神不守舍。

于慎行很自负,相信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这次自已成为首辅的可能性最高。一想到有朝一日踏进文渊阁,坐上那梦寐以求的位子,成为大明朝廷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于慎行激动的耳根发热浑身冒火,连声音都已经变得发软,“皇上圣明,太子睿智,微臣拭目以待。”

朱常洛含笑看着下边快开成一锅粥的众臣,也不出声喝止,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将每一个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忽然眼光掠到一个熟悉的脸上停住便不再动,一惊过后顿现喜色。

没等他说话,那个人已经迈步出来,殿前撩袍跪倒,明明独身一人,可举手投足间带起的气势好像身后有千军万马,叱咤风云。

“原宁夏总兵萧如熏,三日前入京接职刑部尚书,今日拜见殿下,望请不罪。”

知道萧如熏快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突然,已由总兵一职升成眼下刑部尚书,许是武将出身的缘故,尽管一身绯红的从一品官服,却没有丝毫文人儒雅气息,身板笔直如剑挺拔,一身的英气勃勃。

殿上百官所有眼神齐唰唰的看着他,眼神中有艳羡、有鄙夷,还有各种不明情愫往来纠结。

众所周知,大明自成祖以后,历朝先是重文轻武到眼下以文驱武。但凡武将对上文官,即便是同级,武也得让文三分。萧如熏为人一向耿直,并不擅长打点讨好诸事,只凭一刀一枪的军功一步步爬了一个宁夏参将位置,和他同期几位出名将领相比,萧如熏的升迁堪比龟速。

时来运转,黑铁变金,没想到宁夏一役,萧如熏认识了还是睿王的朱常洛,从此一路青云,先是从参将升为副总兵,再到后来的宁夏总兵,再到如今的从一品刑部尚书,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三度高度,而且是越来越高,这升迁速度如同腾云驾雾。

刚接到入京旨意的时候,萧如熏很是犹豫不决了一阵子,说心里话他是不想进京的,对他来讲打仗可以,可是让他勾心斗角,这个真不是他所擅长。

他的夫人杨氏是大家闺秀出身,见夫君踌躇烦恼,知夫莫如妻,便劝道:“别人都当将军是一介粗鄙武夫,可是妾身却知道夫君上马能战,下马能文,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太夫!如今太子慧眼识珠,将军感恩知遇还嫌不够,怎么事到临头,反到畏缩不前?”

对于老婆的话,萧如熏一向听得进去,认真想了想,眼底浮上一层忧虑:“太子恩重,我就是死了也报答不来,可是奈何朝廷黑暗……上战场杀敌,一刀一枪都是明着来,死也能死个明白。若是进了京城,那一汪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咱们又不是高门世家,势单力薄,必会遭人所忌,若是有个好歹,就怕……连累了你们。”

杨氏扬眉笑道:“将军一世英明,怎么糊涂了?高门巨室虽是世代传承,但在朝中未必能得势一世。说到底,势由人定,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只要我们持身清正,少说多做,怕什么黑白!”说到这里,杨氏的声音忽然变得低不可闻:“若是朝中还是当今皇上把持朝政,我自然不会让你去!可是此刻是太子主政,将军此时不去一展抱负,只怕要终身后悔。”

被夫人一言点醒,萧如熏如梦初醒,一把将夫人抱在怀里,狠狠的香了一口:“说的不错!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他们能奈我何!”

一脸晕红杨氏软软伏在他的怀里,嫣然一笑:“老天爷,可是明白了。”

看到萧如熏,真是老天送下的惊喜给朱常洛,当下笑容满脸:“萧大人一路辛苦。”

不知是不是紧张,萧如熏丝毫不苟言笑:“不敢当辛苦。”

周围众官见太子对这黑脸尚书如此青目,一时间心内转如风车,有些心眼灵透的已递过无数媚眼,想当然的被萧如熏一一无视。

这一切都落在朱常洛眼里,不由得脸露微笑,心中颇为自傲,眼下萧如熏的出现就是第一步也是第一个,在今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人进入朝廷,进入这个大明朝的心脏之地,改变就从这一天,已经正式开始。

从众臣身上收回视线,朱常洛轻轻咳了一声,殿中窃窃私语的时候瞬间安静。

朱常洛以目视王安,声音琅琅:“去请申大人、王大人来朝。”

王安清脆的的应了一声,转身飞跑出去。

前排一直竖着耳朵的于慎行听得最清楚,瞬间脸色一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申大人?王大人?”…

第224章见人

殿中窃窃私语的时候瞬间安静,朱常洛以目视王安,声音琅琅:“去请申大人、王大人来朝。”

王安机灵的应声,转身飞跑出去。

前排于慎行脸色一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申大人?王大人?”

能让太子殿下说出一个请字,必定不是凡与之辈,一瞬间心里转过了几千几百个念头,脸色也随着忽阴忽睛,变来变去,忽然想到什么,本来迷茫的眼神忽然瞪起,口里难以置信低声道:“难不成……是他们回来了么?”

等王安头前领路,引领申时行和王锡爵自后殿转出来的时候,这个情况果然证实了于慎行的先见之明,瞬间脸如死灰。而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所有的大臣全都惊呆了,就连失魂落魄的叶向高都惊讶的抬起了头,心里一阵阵惊骇巨浪铺天盖地袭卷而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谁都没有想到,这两个被罢黜的阁老,还有回朝的这一天。

王锡爵以目扫视众人,从心底很满意此刻众人的表情,忽然觉得这次回朝也许不是个很坏的主意。而申时行一贯的清风明月,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管看到谁都是副春花烂漫的样子,而王锡爵却是紧板着脸,阴沉沉如同刚淘澄出来的一块铁疙瘩。

两相对照之下,明显是申时行的人缘好过王锡爵,观众的眼睛是雪亮,二人甫一出现,群臣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有老臣已经几个忍不住已经高声叫了起来:“……申大人,您老一向可好?”

申时行一一点头示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即不显冷清更看不出热情。

见申时行如此受欢迎,王锡爵的脸不免又黑了几分,冷冷哼了一声,就在这时候,身后一个人声响起,赔笑道:“老师,您老人家回来啦,学生真的高兴极了。”

王锡爵讶然回头:“原来是你!”

说话的人是李三才,做为多年内阁大佬,由他亲手主持的会试也不知多少次,不敢说是桃李满朝,半朝总是有的。不过王锡爵好象没什么学生缘,象之前臭名昭著的言官三人组中的老大李植也是他的学生,但是李三才不一样,王锡爵曾和申时行说过,李三才是他最喜欢的学生,没有之一!

最近大明朝廷变动连连,继罢黜二沈之后,万历皇帝没出乎众人意料,宣布从此不再上朝,而由太子监国理政。这个消息对于众臣来说没什么稀罕,万历皇上不上朝是正常,上了朝倒是不正常。唯一算得上惊人的消息是申时行和王锡爵这两个老臣的再度现身,对于这个一直不曾平静过的大明朝廷来说,如同一块巨石掉入水心,荡起的圈圈涟漪,让每一个人浮想连翩。

在座诸臣没一个是傻子,眼见申时行和王锡爵的高调复出,再看高坐椅上太子微笑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子朱常洛随后命王安将万历的一道圣旨宣示诸臣:命申时行再次入主内阁任首辅,兼领东阁大学士、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命王锡爵入主内阁为次辅,任武英殿大学士,兼领建极殿大学士;这一顶又一顶的帽子,光灿灿的耀眼生花,直晃得每一个人眼花缭乱,有些失态的,眼里嫉妒的都快喷出火来。

自妖书案以来,大明朝廷这一锅搅得混乱的粥终于有了宁定的迹象。

直到此刻,朱常洛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不管自已是什么来到这里,这些对于此刻的朱常洛来说,似乎没有了什么意义,他现在真正关心的是自已在这里能做些什么,留下些什么,方不负这离奇之极的遭遇。

自从得知天王护心丹对于自已是毒非药后,朱常洛时常就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老天爷留给自已可用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午夜梦回睡不着时候,朱常洛常常想:老天爷古怪之极将自已送来这里,却又古怪之极给自已留下不多的时间,使得现在每一分一秒都异常的宝贵,此刻将大明内政交给申王二人主持,申时行老成圆滑,王锡爵讷言敏行,二人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从此朝堂风云再起势不可挡。

只有这样,自已才可以抽出身来做眼下最想做的事。

看着圣旨宣完,王安忽然悄悄凑了过来,伏在朱常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本来脸色平静的朱常洛忽然变了颜色,皱着眉沉思了一会,便站起身来,朗声道:“内阁重新有主,望申、王两位阁老尽心尽职,不要辜负皇上信任。”

申时行和王锡爵对视一眼,眼底浮上的都是不尽感激之色,一齐躬身行礼:“老臣敢不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朱常洛点了点头,王安会意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各位大臣们若是有事,可是将奏疏交于首辅批阅,然后送到慈庆宫即可。”

申时行微微一愣,连忙躬身行礼:“老臣尊谕。”

朱常洛长身站起:“就请申阁老按照父皇旨意,由你和王阁老主持廷议,再推出三位辅臣罢。”

这个事关国家朝政大事,申时行脸色肃然,连忙应是。

诸事已了,朱常洛不再多说,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走了。

尽管太子离去的时步伐匆匆,表现有些异常,但对此刻群臣来说已经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一切从太子说完那句后,一切情况都发生了变化。三位辅臣啊,因为申时行和王锡爵这二人的出现,对于首辅和次辅已经完全失去希望的一双双眼睛已经悄悄亮了起来。

只有叶向高,一直盯着朱常洛离去的背影,怅然若有所思。

出了太和殿,朱常洛带着王安一路急行,等过了东华门,进入后宫,停住脚步的朱常洛这才开口道:“他终于肯说话了?”

王安机灵的四周偷觑了一下,有些不安的跺了下脚,低着声音道:“是,可是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要求见殿下。除此之外,多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朱常洛眼波流转,不停变化,忽然笑道:“走吧,不怕他开口,就怕他不开口。”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知道宋神医在做什么?”

提起这两人,王安一头一脸的全是苦笑:“殿下您少说了一个人呢,还有阿蛮少爷呢。”

“要说这三位爷现在可奇怪,天天躲在宝华殿,不知在做什么,前天奴才去宝华殿,正好碰到叶赫少主……”就见王安手舞足蹈,以手比划道:“整个人都是黑的,脸黑手也黑!”

正说的眉飞色舞,王安忽然发现太子的步伐居然放缓了下来,看那样子似有无数心事化成了铅灌进了腿,正在搜尽肚子找形容词的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觑着朱常洛的脸色。

对于王安的小心,朱常洛视如不见,尽管脚步仍在移动,可是心思早就飞到了那一夜。

“如果不是我多事,你就服下那红丸了,如果你服下红丸,你的毒就可以解了……”

叶赫的脸说不出黯淡惨白,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活脱一个失了魂的死人!见叶赫如同疯魔了一样,朱常洛厉声喝道:“你傻了么,昨夜你我互换,我也会和你一样做!”

叶赫从喉咙深发出嘶哑难听的一声笑,眼底浓重化解不开的全是难以解释的痛悔。

忽然转头就要走,朱常洛真是怕了他了,连忙叫道:“你要去那里?”

笔直如剑的叶赫头也不回,声音已带上了沉沉的鼻音:“我要去永和宫!”

“不必去啦,那天晚上郑贵妃说的很明白,一共三粒,全都用完,你去找她也没用。”

“那也得去,我要知道是谁给她的药丸!”

朱常洛眉头忽然扬起,忽然开口道:“那就不更要去了,我知道是谁!”

叶赫霍然转身,眼神已变如刀锋般锐利,说话简犀利直接:“是谁?”

朱常洛避开他的眼神,脸上不动声色:“别急,此刻就是见了他什么也不会说,不过是比死人多口气罢了。”

二人的争执终于将宋一指从怔忡出神中惊醒,仰天叹了口气:“枉我一直往解药上钻研,却不知道走反了路,就算到死也是破了不这毒……师尊啊师尊,你真是神人啊!”抬起头来,眼底闪光:“你们别争啦,即然知道解毒的方法,比起以前茫无头绪来说好的太多,既然没有解方,那就做毒方罢。”

想到这里已经有些模糊明白了王安为什么说叶赫一头一脸全是黑的原因,好笑之余心里全是感动。

从练毒开始,朱常洛就没有去过宝华殿,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不是怕没有结果,而怕看到叶赫绝望歉疚的的眼神,每回被那眼神每看一眼,对于朱常洛来说都是一种莫名折磨,一种时刻在提醒自已时间不多的滋味真不是那么好受。

头前带路的王安停下了脚步,等朱常洛从茫然思绪抬起头一看,已经到了一处熟悉之极的地方……永和宫。

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朱常洛觉得人生真是变幻莫测,也不愿多想,轻轻一抬下巴,王安急步跑到门前,轻轻拍了几下,王安手这边刚放下,几乎是同时,那边门就已开了个小缝,露出魏朝一双灵活之极的眼…

第225章降伏

打量这个熟悉的地方,看着一切如旧的宫殿,眼前种种让朱常洛顿生人生真是变幻莫测的油然之感,想当年在此诸般受人轻践的记忆如开了闸的喷泉汩涌,忽然一阵风来,眼睛有些发酸,这才背转了身,轻轻点了下头。

一旁的王安急步跑到门前,轻轻拍了几下……几乎是同时,王安的手这边刚放下,那边门就已开了个小缝,露出魏朝一双灵活之极的眼。

看到是王安和朱常洛时,先对着王安讨好一笑,然后轻手轻脚的跑了出来,对着朱常洛行了一礼,低声道:“宫里首领太监张礼已被奴才找借口打发去了内库司,一个时辰之内,这里不会有人打搅。”

面无表情的朱常洛点了点头,淡淡道:“别的宫女太监呢?”

魏朝恭恭敬敬回道:“回殿下,请尽管放心,能打发的奴才全打发了。剩下的不能打发的全都是睁着眼的瞎子,会说话的哑巴,殿下只当他们是木头石头便是。”说完嘴角浮上一丝难以抑制的得意的笑。

这笑落在王安的眼底,在这将近初夏的大暖天居然生出一阵寒意,有意有意的离了他两步的距离。

朱常洛侧着脸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很好,你办事我放心。”

受了夸张的魏朝越发得意,脸上带着笑:“不敢不用心,若不是殿下爷,奴才现在估计早就喂了乱葬岗野狗肚子了。”

看着他摇着尾巴献媚,王安眼睛有些冒火,装着不经意打断道:“殿下,时辰不早,要不要带他过来?”

朱常洛抬头看了看天色,“去吧,不了他这个心愿,他是不会死心的。”

王安哎了一声,撒着欢麻溜就去了,看他奔向的方向,正是离永和宫最近的延禧宫。

时间不大,王安很快就带着一个人回来。

本来低头垂手的魏朝偷偷只看了来人一眼,忽的就惊讶的抬起了头瞪大了眼,脸上表情震惊之至,于是顾不上犯了忌讳,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直到确定这个人就是那个人之后……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太子朱常洛的眼,伸出手指着那个人,脸上神色迷蒙变化,足可以现出他此刻心内的诸般复杂:“殿下,他是……他就是……”

对于魏朝的惊慌失措,朱常洛没有丝毫的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人。

那人低着头,脸色木怔呆滞,一脸胡子拉碴,一双眼更是血红的吓人,看那样子也不知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初起时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脚下青砖眨也不眨,直到听到魏朝的惊叫这才抬起呆滞无神的眼,等他看到眼前的朱常洛时,死水一样的眼眸忽然掠过一丝不敢置信的惊讶,很快那丝惊讶就变成了疑问:“……是你?”

朱常洛定定的和他互相对视,点了点头:“是我!”

忽然就转过头向王安道:“带他进去,我就在这外边候着,有什么话也不用记下来回我。”

对于太子的话,王安从来没有任何疑议,当下恭谨的答应了一声,拉着那人就往永和宫走。

在魏朝目瞪口呆几近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那人随着王安被动的走了几步,将到宫门时蓦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低沉沙哑的声音,好象沙子划过铁板,说不出的尖利刺耳难听。

凝视着他的背影,似乎对他的这个问题认真的想了几遍,“且去见你想见的人,我们回头再说话,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人忽然对天发出一声长叹,头也不回的跟着王安踏进了永和宫那扇大门。

魏朝怔了片刻,忽然拔步就要跟进去。

背后忽然传来朱常洛的声音:“没有那个必要!”

魏朝惊讶的转过身来:“殿下,你难道不知道么,他就是……就是那晚上那个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朱常洛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我知道,那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这是一句平常之极的话,完全听不出任何不悦之意,口气中略带着一点淡淡的警告,甚至于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半露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

可就是这样的一幅表情落到魏朝的眼里,瞬间骇得他脸色发白,直挺挺跪了下来:“奴才有罪,请殿下不要发怒。”

“我知道你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储秀宫那些得罪你的人,经过你的手处置都变成什么样子我心里很清楚,可是既然跟在我的身边,就要记住一点,他是你动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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