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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是盆自来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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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空空的房子里,这里现在终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不会再有书呆女出来倒水冲咖啡,也不会再有洒脱妹哼着流行歌曲敷面膜,只有我木然的站在静谧的客厅里,任凭记忆的碎片;零零散散;不断闪现。
  觉得有些窒息。
  匆忙的从房间里拿走了准备带走的东西,脚步慌乱,像是逃跑一般。不敢多做逗留,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竟然变得脆弱起来,开始害怕了那种名为寂寞的东西。
  跑下楼,深深地吸气,总感觉似乎不这样的话,有些东西就会再也压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找上门了

  (五)
  过年,借着最最堂而皇之的借口,我逃离了学校,也逃离了那座城市。
  和亲戚们寒暄,和熟人拜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我才会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交际圈。往年在这个圈子里只会觉得麻烦而又吵闹,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一无所知。可是今年却很庆幸,还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一无所知。
  吃了饺子,看了春晚,过了大年初三,似乎这个年就已经过的接近尾声。
  大年初五,老妈在厨房里忙活,老爸在电脑前跟人下着象棋。我歪倒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电视遥控器,想找一个可心的节目看,却总是看不到一分钟就换了台。
  外面开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在楼区里特别响。抬头向窗外看去,一阵白烟卷着雪花,随着寒风打着旋的飘了上来,我似乎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嗡嗡的震动声拉回我的注意力。
  旁边的手机在不停的闪,竟然有人打电话。
  捞起手机,不认识的号码,我很犹豫要不要接。那些推销广告之类的骚扰电话接多了,对于陌生的号码我很抵触。可是看了看号码归属地……
  “喂,您好!”
  那边似乎并没有预料到我会接起来,有些措手不及,静默了好久。
  正当我真的以为是骚扰电话要挂掉的时候,一个清冷而又犹豫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安?”
  轻轻一声,让我呼吸一滞,脑中的血液如凝固了一般,完全停止了思考。我惊讶于他突然而至的电话,更惊讶一下子就辨别出他声音的自己。
  不是应该早就忘记了吗?
  电话这边的我变得沉默,而他却像是终于肯定了什么一般,开始说话。
  他问我现在在哪。
  我紧紧握着电话,竟说不出话来,于是他固执地一遍遍发问。
  他的声音虽然清晰,却感觉很不真实,因为我们之间不仅隔着无法逾越的空间,还有无法改变的时间。
  咬咬嘴唇,觉得他问这个问题有些傻。
  “我在家。”
  “你家在哪?”
  他继续发问,我愣了神。
  “算了!安安,你还是来接我一下吧,我在你们这的火车站,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你家……”
  他的声音就在耳旁,我却渐渐的听不清楚。
  我迷茫的向四周张望,期待着能看到一架摄像机立在不远处,然后有个戴着帽子,手里拿着剧本的人向我猛地一落手,说:“咔!停!”
  可是并没有。
  厨房里的老妈依旧在忙忙活活,房间里老爸依然在和棋友拼杀的火热,而刚刚楚杨却是说他来了。
  一切仿佛是如此的不真实,好像在做梦。
  直到我大喘着气跑到火车站,看到了那个总是冷冷淡淡、一脸斯文的人,在漫天清雪的背景下与我遥遥相望,我才明白,这不是个梦。
  耳边似乎听到了噼啪碎裂之声,空间与时间构建的那座坚不可摧的屏障在他缓缓而安静的笑容中瞬间轰然倾塌。
  在一片碎屑、尘埃未定之时,我曾以为遥遥不可及的他,真的来了……
  (六)
  当楚杨背着背包拎着皮箱出现我家里的时候,老爸的表情凝固了,老妈的菜锅冒烟了……
  我面无表情地给他们互相介绍。
  “楚杨,这是我爸妈,爸妈,这是楚杨,我……嗯,楚杨。”
  半截话被我咽了进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楚杨看了我一眼,眼里似有笑意,我仍然板着脸,只是板的有些心虚。
  “叔叔阿姨好,我叫楚杨,是安安的……朋友。”
  楚杨开始热情地向我爸妈介绍他自己,只是那刻意的停顿,让我眼角一跳。
  “过年了,想着来给叔叔阿姨拜个年,来的有些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特别像样的东西,还请叔叔阿姨笑纳。”
  一边说着,楚杨一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隐藏在皮箱和包里的礼物。
  看着这一堆明显价格不菲的“不像样”的礼物,这哪里是匆匆,明显是有准备而来。
  初时的震惊过后,我爸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交换了一个眼神,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尤其是我爸,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哎呀来就来,拿什么东西,人来了就好!”
  老爸颇有深意的望向我,眼里精光四射。我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反正在爸妈面前我脸皮是铜墙铁壁,只是我扛不住的,是旁边随之而来的另一束笑意横生的目光。
  我爸高兴地让我妈赶紧下厨弄上几个硬菜,还把我赶到厨房去帮忙。
  我很奇怪,这不是我亲爸吗,难道他不知道他女儿厨艺方面三等残疾吗?
  老爸喜眉笑眼的拉着楚杨坐下说话,而楚杨更是笑得如沐春风,应付的游刃有余。
  我爸能不不开心吗,他昨天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我怎么还不往家带男朋友,结果今天就从天而降一个性别为男自诩为我“……朋友”的人。
  那个可恶的停顿,太让人遐想无限,连我妈都贼兮兮地凑到我身边,偷偷问我这是谁家小伙子,看着挺不错的巴拉巴拉,此处省略几百字……
  吃饭的时候,我爸被哄得特别的开心,说到高兴的地方甚至拍着楚杨的肩膀哈哈大笑,一派父子和乐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那种不真实感再次袭来。多次的经历告诉我,每当我和楚杨的关系显得融洽的时候,就会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来捣乱,用事实来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
  所以我并不敢太开心。
  有意无意,我的目光一直在楚杨的脸上徘徊,很想穿透他的外表看出他心里真实的目的,可是他一直都是安静而不失礼仪的微笑着。只是偶尔那么几次和老爸说话的时候,他会忽地转过头,与我的视线交汇。我尴尬的定在原处,眼神躲闪不及,有些狼狈。而他的眼睛亮亮的,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接着他慢慢翘起嘴角,于是笑意在眼睛里蔓延开来。
  “来,杨杨,我给你讲讲小静小时候丢人的事!”
  老爸猛地在楚杨肩上拍了拍,于是楚杨生动地笑容在脸上一僵,我的头皮也跟着一紧。
  得,我爸已经喝得高高的了。
  我低下头,若无其事的吃着菜,权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可是脸上却止不住的有些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被压倒了……

  (七)
  我从没见过楚杨喝酒,也根本不知道他的酒量,但是最后连我爸这纵横酒场几十年的老将都是被我妈扶着走的,看着坐在那里扶着额头的楚杨,我不得不担心起来。
  架着楚杨,几乎是连扶带扛,我总算把楚杨弄进了我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简单的可怜,唯一比较有特点的也就是那张大床。
  我觉得楚杨应该是喝大了,因为他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咬着牙,面目狰狞地着走到床边,准备把楚杨扔床上去,可是就在脱手的同时,他却勾着胳膊,自己倒下的同时把我也压在了胳膊下面。
  “啊!”
  我惊呼,而楚杨似乎无知无觉一样,又使劲紧了紧胳膊,把我往怀里圈了圈。
  房间外面,老爸含糊的酒话还有老妈低低的责怪声隐隐传来,却被房门隔断,听不清楚。而房间里面,楚杨灼热而带有酒气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让我有些晕。胸口咚咚地跳着,在寂静的房间里犹如擂鼓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
  我盯着天花板,紧紧抓着横压在身上的胳膊,一动不敢动,觉得整个房间都在旋转。
  过了很久,我慢慢转过头。
  楚杨的睡颜就在我的眼前,我们几乎鼻尖对鼻尖,而现在他的呼吸几乎是喷在了我的脸上,不仅有淡淡的酒气,还夹杂着特属于楚杨的味道。
  我的目光放肆地在楚杨的脸上流转着,划过他额间的碎发,清晰地眉眼,挺拔的鼻子。他的脸色因为酒精的缘故比平时还要白皙,而嘴唇却不知红润上多少分。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的嘴唇似乎一直轻轻抿着,似笑非笑。
  转过头,死死地按住胸口,压制住那颗不收控制的心。我不想因为某种突然的悸动而让我们之间变得难堪,毕竟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
  一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身边的人的呼吸依然醇厚而绵长,可我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楚杨,”我慢慢地开口,却费劲千辛万苦。“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
  声音很轻,自言自语一般,因为我知道他根本听不见。可是我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荒唐的突然跑到我家里来,甚至连声招呼也不打。他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来见我爸妈的,甚至不惜让他们误会。
  但是我又不敢问,我怕知道的答案会让我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那只会让我变得更加难受,觉得自己更加的可怜。
  “当然是来看你的……”
  楚杨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我的心跳漏掉一拍。
  侧过脸,楚杨依旧是闭着眼睛,可是我却知道他是醒着的。不仅仅醒着,而且还听到了我的话,以及话里隐藏的情绪。
  “我不信……”
  我含糊着,依然嘴硬。
  楚杨轻哼了一声,好像笑了一样。
  “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声音像是个讨好人的小孩,绵长的调子,仿佛拉着人的手摇啊摇,在等着你承认。
  我咬着嘴唇,“可我就是不信!你有男朋友,即便不行,还有个不错的前女友,你敢干嘛大过年的来我家凑热闹!”
  我知道自己的话是怀着恶意的,因为刚说完,楚杨的呼吸似乎停了一下。可是这些问题,我根本没办法忽略,它们是铁一般存在的事实,横亘在我与楚杨之间。
  时间点点流过,每一秒钟都是那么漫长,楚杨缓缓地开了口:
  “安安,我给你讲过我前女友,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她确实有一段时间和我联系频繁,那时她和她男朋友闹分手,心情不好,总是找我来聊天。”
  楚杨的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的笑容也完全消失,像是在回忆一个让自己很疲惫的事情。
  原来那阵子楚杨的电话特别多并不是我的错觉,果然是他的前女友联系他。
  我静静地听着,不想打断楚杨的话。
  “我以为安慰她几次就可以了,可是没想到她后来又开始说要和我复合,我都不知道她的思维是怎么跳跃到这一步的。所以说安安,好人是不是不能随便当,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惹了麻烦。”
  怎么可能是跳跃,明明是早有预谋。
  “我拒绝她好多次,甚至拒接她的电话,也不跟她见面,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缠着我不放。最后也不知道和谁打听到了我现在的住址,于是她就过来闹了一场,就是那天你见到的那样。其实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而且那之后我就跟她说清楚我跟她肯定不可能了,让她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或许是楚杨喝多了,描述着那天的状况,语气好得不得了,可是我可以想象到当时他拒绝人时候的神情,肯定是冷的可以掉下冰坨砸死人的模样。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应该跟你男朋友去解释啊!”
  静静的,楚杨半天没说话,我忽然有些心慌,连忙转头去看他。结果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睁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仿佛子夜寒星一般,充满了喜悦,看得我一阵脸红心燥。
  一声轻轻的叹气,圈着我的胳膊又紧了紧。
  “安安,我没有男朋友——”
  ……
  “啊?”我觉得自己有些懵,“你没有?那赵乐天是你什么人?”
  “他就是我的一个哥们,很普通很普通的哥们,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过一辈子……”
  楚杨的话像是一杆大锤,撞击到我的胸口,然后发出震耳的钟鸣,让我久久处于震颤之中。
  “那……你一直是骗我了?”我有些咬牙切齿。
  “嗯,是骗你的……”
  楚杨闭眼笑着,有一丝丝得意。
  我张着嘴,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难以置信。高兴,又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于是佯怒着脸,哼声道:
  “假的吧!”
  “是真的。”
  “是假的!”
  “是真的。”
  我们两个在这个话题上争执不休,我似个胡搅蛮缠的无赖,而楚杨竟也一点都不退让。到最后,我几乎忘记这个“真的”和“假的”到底指的是什么,只是机械性的坚持自己的坚持。
  “反正就是假的!”
  我大吼,挣扎着要坐起。
  楚杨胳膊猛地一使劲,我又重新被压回床上。我不依,反抗着要起来,然后楚杨再重新把我压回去。
  我们如此反复,像是攻防战一样你来我往,直到最后楚杨一把将我拽进怀里,狠狠地抱住,甚至腿也将我的腿压住。
  “安安,别晃,我头晕……”
  虚弱疲惫的声音让我顿时卸下了力气,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老爸干嘛要灌他这么多酒啊!我的眼睛有些胀,为他,也是为自己。
  我们就这样倒在床上,良久,楚杨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似梦呓一般。
  “是真的……”
  没有继续去争辩,只是静静闭着眼睛,然后任凭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预表白?

  (八)
  楚杨来的意外,走的也匆忙。他只在我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要赶回去。他说他要先回家,然后要回公司,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我没有细问。
  没有了那微微灼热的气息带来的迷惑,我的神智也清明了不少。
  不断整理着这一整天的记忆,楚杨突然的出现,他对我爸妈殷勤的态度,真的只是单纯地来看看我?可是如果不是,那又算是什么?昨天他说过的话,他究竟记得多少?又或许,连他自己也已经记不得了吧!
  想到这里,我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了厚厚的围巾里。
  寒风瑟瑟中,我们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火车站。原来,平日里我以为特别漫长的一段路,竟然只有这么短。
  检票,入站,我和楚杨站在站台上,一时无语。
  看着矗立的站牌,我忽然觉得我们是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线上,而跨过了这个交界线,楚杨就要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了。而在那个世界里安静活的很不轻松,她需要毕业,要找工作,更重要的是,她在楚杨模糊不清的态度之中晕头转向。
  我忽然很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不前不后,没有过去的烦恼,也没有未来的担忧。
  我呵出白色的雾气,让它们在眼前升腾,然后又慢慢消散,心绪千回百转。
  好久,楚杨忽地叹了口气。
  “安安,你可真是只鸵鸟……”
  我呆住,以为自己冷的产生了幻听。。
  “还是只乌龟!”
  我愕然,原来不是幻觉。不解地看向楚杨,这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开始对我人身攻击了!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为什么每次遇到问题就躲起来呢?与其自己胡思乱想,找我问个清楚不行吗?”楚杨皱着眉头,有些气急败坏。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因为竟无法反驳。
  没错,我胆小,怕受伤,我宁可早早躲开,然后用自己捏造的理由来麻痹自己,骗自己,也不愿让自己受到一点伤害。有的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现实,而哪些是自己想象出的真相。
  我盯着地面,不知该如何回应楚杨的话,还有话中夹杂着的类似于宠溺的东西。
  心里一直被自己放的好好地天平突然被打翻,刚刚被冷下的心再一次躁动起来。
  我咬着嘴唇,终是狠了狠心。或许,我是说或许,我可以再豁出去一次……
  “那你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是邻居,还是朋友,请你明确地告诉我。我只有知道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了什么,才能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定位清楚,才不会进行一些不切实际的乱想。
  比起失望,我甚至怕有希望,因为渺茫的希望像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只会让人更加绝望。与其烦恼下去,还不如干脆一点,即便以后会被嘲笑为是自我意识过剩,大不了我再逃跑就好了。
  我静静等待着,带着一颗忐忑而又平静的心,等着楚杨的答复。
  胳膊突然被拽住,猛地向前一带,接着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僵着身子,睁大了眼,还来不及反应,熟悉的温暖气息就包裹住了自己。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每一秒钟都变得那么漫长。混合着冬日里的清冽,鼻子里满满都是楚杨的味道。
  “安安,你可真笨!为什么有些事不说清楚你就不知道呢?”
  抱着我的人似乎真的被我打败了,摇头苦笑着。他轻轻拥着我,力道虽轻,却一直都不放手。
  我呆呆地依在楚杨的怀里,满眼都是雾茫茫的天,却在听了这句话后,瞳孔有瞬间的失焦。就好像是被埋藏在心底最坚硬的土地中一颗小种子,忽然变得蠢蠢欲动。
  “安安,”楚杨用了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的声音说道,“快回来吧,快点回来,我想到那个时候再对你说……”
  过了好久,我才恍然,莫非这是预表白?
  破土的声音从心里传出,那个小小的种子在一瞬间冲了出来。它发了芽,开了花,长成一片幽幽的绿荫,绿荫之下,我望着明暗斑驳的影子阵阵怔忡。
  春天来了吗?
  楚杨抱了我好久,最后在我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我慢慢放开。
  我的脸变得有些热,余光瞥见很多人正笑着看着我们,于是脸上变成发烧一样。
  楚杨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又再次用力抱了一下。
  我彻底变成了一个不会动的娃娃,任他为所欲为。
  楚杨上了火车,隔着车窗,对我笑的晴朗,最后还向我说了一串无声地口语。
  只有几个字,却在刹那间,让我的心情如四月春花烂漫山坡,姹紫嫣红。
  他说:我等你!
  于是,我手里紧紧地捏着楚杨签给我的临时兑换券,有些甜蜜,又有些忐忑的等待着,等待着他承诺的正式兑换的那天。
  后来想想自己其实真的挺笨的,不去考虑为什么楚杨非要先给我一张临时兑换券而不是直接就是正式票,也没想到临时就是临时,在兑换之前,它永远都有作废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谁才心狠

  (一)
  三月多,回到了学校,原本三人合租的房子只剩下我一个人,突然就变得冷冷清清。
  可发生改变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就是,那个说会等我的楚杨,不见了。
  没错,他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去敲门,没有人回应,我打电话,被告知停机。我顺着自己知道的所有的、却也屈指可数的方法去寻找楚杨的踪迹,可是一切都显示这个人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唯一能够证明我跟他有过交集的除了曾经的记忆,就只剩下手中楚杨家的备用钥匙。
  在犹豫了数万次以后,终于鼓足了勇气,捏着钥匙,站在了楚杨家门前。
  说是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我很担心这两天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幻觉,万一开门的瞬间发现楚杨就在房子里,我该怎么解释自己这擅闯民宅的行为。
  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而且特别的多。
  空荡荡的大房子里,除了地上残存的几个废弃的纸箱,零散的包装纸外,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舒服到让人躺上去就昏昏欲睡的沙发,那个摆满了小说漫画的书架,还有那台配置很高级让我眼红无数次的电脑,全都不见了。
  我傻傻站在空旷的客厅里,阵阵失神。
  大大的窗子,阳光依旧充足,甚至比以往更胜,却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有些发晕。
  耳边似乎有闹铃作响,一遍又一遍,然后老妈一啪掌招呼在了我的屁股上。
  她喊:“安静!你快给我起床!别做梦了!”
  好像真的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持续了一年的春秋大梦。
  梦里有个叫做楚杨的奇怪的家伙突然出现,他会做很好吃的饭,他会很安静的笑。他有个很能说的朋友叫赵乐天,有个笑的傻兮兮的表弟小翔,有个胡搅蛮缠的前女友,他还有一个胆小怕事的邻居叫安静。他们前几个人轮番做着主角,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有那个可怜的邻居全程都在做跳梁小配角,甚至直到梦的结束的时候都在被人耍。
  他走了,就像来时一样那么突然。
  我翘起嘴角,微微的笑着,眼睛却睁得特别大,因为我怕一闭眼就会有什么掉下来。
  慢慢向门口走去,却感觉每一步都在撕扯着自己。
  轻轻地把那把钥匙放在了们方便的柜架上,然后缓缓带上了门,一室的阳光被隔绝在了门后。
  时间太久,做梦太累,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二)
  忙碌可以让人忘记好多无用的事情,于是我开始全心全意的忙自己的生活。
  和房东联系过后我开始帮他在网上贴出了招租广告,马上到了毕业季,租房子的人会很多。房东并不急着出租,而是将这件事全权委托我来处理,让我看着办,看上眼的就让她们住进来,看不上的就算了。
  房东如此的信任让我有些诚惶诚恐,于是我下定决心要给他找到几个好租客,就算是我走了以后也不会添麻烦的人。
  除去这些杂事,目前的我主要任务还是两个:毕业和找工作。
  我开始全力地写毕业论文,同时工作的选择范围也扩大了,开始应聘之前不太想涉及的教师行业。为什么之前不想当老师呢,原因就是上课上太多了,从本科做家教到研究生代大课,真心觉得当老师太累,然而现实已经不允许我挑三拣四。
  好在忙碌的同时偶尔会有一些好的消息传来。比如曾经虐我千百遍的两篇论文,在我重投之后,分别经历了一大修和一小修,最终被期刊收录。应聘的几个工作也有了回应,要我去面试,有的还要去试讲。
  幸运女神终于向我送来一个温柔的眼神,于是我感动的痛哭流涕,做了完全的准备,不想再错过机会。
  现在的生活有序而又充实,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从早上起床就有一整天的事情要忙,这样反而让我精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让我无暇去思考其他。
  司徒偶尔的还会和我通通电话,或是炫耀、或是抱怨自己的近况,而我也可以和她谈笑自若了说些冷笑话,调侃一下她,也调侃一下自己,有时甚至也能把她弄得哑口无言。当然,过后免不了一顿气急败坏的挖苦讽刺,但是听到司徒在我这里吃瘪,还是很爽的一件事。
  现在的日子虽然有压力,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压抑。
  司徒偶尔也会说起楚杨,这个被我再次刻意遗忘的名字。
  司徒对楚杨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暑假里他全世界的找我那件事,所以她会时不时地开我和楚杨的玩笑。开始时我也只是漠然对待,甚至一笑了之。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要不然我就和楚杨凑合凑合算了,他人看着还不错……”
  我终于沉下了脸,很严肃,也很郑重地对司徒说,以后不要再和我提那个人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时说完,司徒有了一瞬间的沉默。然后像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样,忽然很神经地问我,那次把我气到离家出走的人是不是他。
  我语塞,不置可否。
  不在意是假的,事情虽然过了一段时间,如今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还是会感一阵刺痛。只是我不想提,也不想去回忆,因为一旦开了头,那些回忆就会蜂拥而至,连一些零碎的细节都变得特别清晰,然后在回忆里一遍遍折磨我。如果记忆是可以改变的,我一定选择将他忘记。可是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我最多能做的,只是尽量的的忘记他的存在,让那份小小的痛楚淹没在浩荡的生活里。
  所以我不想说,也明确地告诉她“是朋友就不要再问”。
  一般人听到这话应该会适可而止,可是,我却忘记了,她是司徒淼淼,她不是一般人。
  于是司徒像是故意与我作对一般,总是提到楚杨。
  我常常想,如果当时不是她擅作主张让楚杨管我的晚饭,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只会止步于第一次我外强中干的去楼上和他谈判,而他对于我永远就是一个知错就改、态度和蔼的邻居。然后我们就会就如楼里的其他人一样,变得再也不会认识彼此。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司徒淼淼一手操刀了安静同学的这场闹剧。
  “安安,说真的,如果楚杨不走,我真的觉得你们特别合适!”司徒再一次旧事重提。
  我扬了扬眉毛,决定和司徒把话说清楚。
  “司徒,你还记不记得骄子?”
  “当然记得。”
  “当年和骄子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们很合适。我们一起排队打饭,我们一起提热水壶去打水,他会等着我下课,然后我们一起去买零食……几乎我生活里的每一个镜头,都有他的影子。可是,就是有那么一天,我们分手了,像是把身体的一部分给强行剥开。从此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打水,一个人买零食;一个人重复着从前两个人的事,当时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应该是知道的。”
  司徒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那段时间我就像疯了一样,我常常忘记了吃饭,一宿一宿的在长明自习室学习,也不和人说话,直到最后因为低血糖加疲劳过度昏了过去,醒来就看到司徒在我旁边急的红了眼睛,然后被气急的她大骂了一顿。
  那段经历我们谁都不会忘记。
  我笑着继续。
  “你看,那时候我跟自己拧掰成了那样有什么用呢,把自己累倒了不说,还成了别人的笑柄,更重要的是人家另一个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
  确实没被当回事,我在医院打了两天吊瓶,他来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微微的吸了口气,胸口有些闷。
  “所以这世界上就没有如果,有的就是要不停的接受现实。我不相信感觉,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听到的,没听到没看到那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现在这个年头,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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