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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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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时的一半据说在昆明还算高的。我在单位附近的一个小区租了一套公寓我捐五百块给残疾人基金会五百块给癌症基金会完全匿名所以虽然我算是高收入但我的生活远离奢侈过得马马虎虎翻译社的福利远远不能与九通或者cgp相比工作的强度却不相上下中午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有时吃盒饭有时吃方便面很少去餐馆尽量节省。

    大约是方便面吃太多了加上工作忙碌生活无规律我的胃大出血过一次住了十二天的医院。小冬在医学院读博士闻讯回来看我照顾了我五天被我赶回啦广东。

    我信守承诺从没主动给沥川打过电话。沥川倒是偶尔会打电话给我有时候还emai1基本上两三个月一次吧。我过生日他会寄巧克力饼干。逢年过节也会专门来电问候。总之大家还是朋友。

    他不大谈自己的情况大约时好时坏。

    去瑞士后的第二年沥川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配型便立即去了美国做了骨髓移植。结果弄出了一大堆并症有整整七个月没来电话。后来我问他情况如何他说好些了但不是很稳定。病了那么久他已变得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身体再好的时候都会突然坏下来。除了配合治疗也不能指望太多。

    沥川就像我手中的一个气球哪怕已飞到了云端哪怕已远得看不清颜色轻轻一拽还在那里。我和他之间可以变得很冷也可以变得很热也可以变得不冷不热但那一根线永远扯不断。

    偶尔他也会老调重弹:“你呢?moveon了没有?有没有新的男朋友?”

    我轻描淡写地把问题挡回去:“既然答应了你moveon自然会信守诺言啦。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才不告诉你给你快感呢。”

    爱这样一个人爱了十年。自己的心被推下了悬崖两次。我只想后半生平平静静“爱”这个字再也不要提了。单身挺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这一年的生日我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小冬给我买了一个大蛋糕我们除了一小半剩下的与病友们一起分了。

    说来好笑小冬来医院看我时对我的现状很不满意。第二天就出门买了几件时尚的衣服送给我:“姐你二十七就穿二十七岁的衣服好不好?不要看上去好像三十七岁的样子。还有头也弄一下啦。不要是鸡窝短了半男不女的。那个烟也抽得太凶了下个决心戒了吧。”

    这就是亲人。亲人很可爱也很唠叨。小冬还加上一条:霸道。自己穷的要命还非要塞给我两千块钱。做的粥巨难吃我还得强笑着吃下去。住了五天我只想他快点走。

    我出了医院收到了沥川的一大堆留言。有一条说:“小秋生日快乐!给你寄了礼物收到了吗?希望你喜欢。”又有一条说:“小秋你出差了?为什么一连七天没人接电话连emai1也不回?”

    我的留言机只能录二十条留言一下子全占满了。

    毕竟是病人还是沉不住气啊。我苦笑着把留言全删掉了。

    出院之后的第一天我就去上了班。我在英文部工作非常积极。翻译社的很多工作都是计件的译的越多年终奖也越多所以我努力挣钱。

    忙了一整天我骑自行车回家外面下着雨楼道里很黑我看见里面有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影十分熟悉。

    “hI小秋!”

    我吓了一跳拍了拍手灯亮了。打量他沥川还是那么迷人下巴刮的光光的有点瘦不过比离开昆明时要结识得多。气色也好得多他拄着双拐身边放着一个中号的行李。

    我呆呆的看着他似真似幻觉得大脑有点木他向我笑了笑我又有点迷失沥川离开后我的生活过得很乱而且似乎退回到了原始状态。

    见我一直愣着不说话沥川说:“对不起事先没通知你我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了事打电话到翻译社他们说你胃出血住院了。”

    “哦已经好了。”我说

    “什么时候出院?”

    “昨天。”

    “出院了你就上班?上了一整天?”

    “嗯”雨衣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

    “把雨衣脱了吧。”他轻声说接着就帮我把雨衣从头顶揭了下来。

    声控灯又黑了我不得不跺跺脚。

    我的样子有些狼狈头剪得又有些短乱蓬蓬的。沥川凝视着我说:“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当然”我说:“等等我得先找钥匙。”要是放在挎包里怎么摸也摸不着。心一烦我蹲在地上将小包一倒。倒出一大堆零碎钱包硬币口红润唇膏餐巾纸小纸条卫生巾半包话梅口香糖半包烟打火机小镜子一瓶矿泉水两只圆珠笔一支铅笔手机……刚要找灯又黑了这回是沥川拍手把灯弄亮我找到钥匙开了门打开客厅的灯。

    “请进。”

    沥川拖着行李箱进来站在房子的正中央四下一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这样我的房间基本上是一两个月才收拾一次地上桌上书架上有很多的灰尘。为了防止被别人一眼看出来我一般都买灰色的家具。沙上摊着几件脏衣服地板好久没托了。面上有几只不成对的拖鞋还有一只脏袜子。我用手往沙上一扒把脏衣服扒到两边留出一个空挡对立传说:“请坐。”

    沥川没有做忽然问:“你介意我现在脱掉假肢吗?”

    “不介意。”

    他去了卧室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只腿。

    我突然想起沥川以前说过他骨癌若是复很可能会被再次截止不禁问:“沥川;你这的条腿……是真的吗?”

    他摇摇头:“不是真的。”

    “还剩下多少?”我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摸。

    “开你的玩笑啦。”他摸摸我的头“当然是真的。我还没那么倒霉吧。”

    我松了一口气颓然坐倒在地板上。

    “小秋屋子太乱了我得替你收拾收拾。拖把在哪里?抹布在哪里?”他一把拉起我让我到沙上坐下来。

    “厨房。”

    他进了厨房又迅退了出来差点尖叫:“小秋厨房里有蟑螂。”

    “你怕呀?”

    “有杀虫剂吗?”

    “没。”然后我就听见辟辟啪啪的声音:“那就只好用人工了。”

    沥川在德语区长大生活习惯里有很强的德国作派极爱整洁。他整理客厅花掉一个小时用软布擦掉了每个角落的灰尘。地板拖了三趟我怕他滑倒要帮忙他不让。衣服分类扔进两个洗衣篮。

    他拿拖把时从里面爬出两只蟑螂被他用拐杖拍死了。

    “那我干什么?”

    他扔给我一个遥控器:“看电视。”

    他去收拾厨房洗了我吃早饭忘记涮的碗。厨房虽然小可是比较脏他花了两个小时才彻底弄干净了。

    “小秋每次炒完菜锅底也要洗不然就是黑的。”

    我晕锅底从来就是黑的人家还要锅灰呢。懒得和他理论反正他也住不了几天一切还会还原的就胡乱地答应:“好的好的。”

    过了好久还没见他从厨房里出来我问:“你干吗呢?这么久还不出来?”

    “洗瓷砖瓷砖不够白。”

    “这可是苦活不过造福人类您慢慢干。”

    他用刀子刮、钢刷刷。累得惨惨的。最后好像干完了他又问:“你吃饭了吗?”

    “没吃你呢?”

    “也没有。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

    “哦。那你订了宾馆了吗?”

    “能住这儿吗?”

    “什么?”我跳起来了冲到厨房对他吼“王沥川我的地方你想来就来想住就住啊!”

    “干吗这样凶嘛?”他说:“我问你上次你去苏黎世我让你住哪儿了?礼尚往来对不对?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病还没好我来这里只是想照顾你一段时间。”

    “关你什么事?我让你照顾了吗?”我继续大呼小叫“我的病早好了!”

    “犯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他按住我的肩“瞧你还说病好了。一动气脸都白了一点颜色都没了。坐下来坐下来。”

    我气呼呼地坐下来他继续说:“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上次你骨折那个博士天天守着你也没轮到我。这回总该有我一份了吧?”

    不提骨折倒罢了一提这个我更来气:“你怎么知道我没别的男人?”

    他怔了怔知道是诈又笑了:“给翻译社打电话是你的同事接的。她说你挺困难的到现在也没一个男朋友。病了没人照顾你。你弟弟来了几天就走了。”

    我气愤地说:“闹心是谁这么八卦呀?这人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呀?”坦白地说我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步入剩女的行列。翻译社里除了老总之外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大家都叫我“秋姐”。听起来像是对业务尖子的一种尊称我老觉得背后有点嘲讽的意味。其实我来昆明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逃避艾松。他从加州回来给我打过好多次电话还谎称开会亲自到昆明来看我。见我长期不积极、不表态这才没有了下文。

    “我说我是你在海外的叔叔。你父母双亡所以我是你重要的长辈。何况卫生间里的半盒安全套还是苏黎世的牌子。都过三年了你也不扔了。”

    “我留着当橡胶手套用。洗脏东西的时候一只手指戴一只。”

    他大笑咣当一声打破了一个杯子。

    “oops!”

    沥川做完了客厅和厨房的清洁屋子的干净程度已可以与五星级宾馆媲美了。

    中午太忙了我没来得及吃饭等到觉得饿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我跑到翻译社对面那条街上买了一份盒饭吃了。好菜都给人家挑完了就剩下猪耳鸡块什么的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到现在还烧心。

    卫生间是屋子里最干净的地方因为我个人在这方面也比较挑剔。沥川在里面只清理不到十分钟。他出来问我:“冰箱里有菜吗?我饿了要做饭了。”

    “没菜。有方便面各种牌子的。韩国味道的都有。”

    他刚要接话忽然听到敲门声。

    我们一起打开门是对门家的关奶奶。关奶奶六十多岁和儿子孙女住在一起。我们邻居关系挺好。她手里提着一个大碗看见沥川有点吃惊。

    “关奶奶!”

    “哎小秋住院刚回来啊?”

    “是啊。”

    “听说是胃出血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您还惦记着。”

    “胃不好得养着别乱吃东西。你们年轻人就知道工作不注意身体哪行啊。我给你熬了一碗肉粥里面有打碎了的青菜你先吃几天粥等胃好些了再吃米饭。呃——这位是?”

    我不知道应当怎么介绍沥川就说:“嗯……这位大哥姓王是我请的钟点工来帮我做清洁的。”

    “哦哦王同志麻烦你啦。”

    我们寒喧了几句我接过粥谢过回到屋里分了沥川一碗一下子就喝光了。关***粥真香啊!

    沥川看着我享受的样子苦笑着问:“你是不是老是蹭对面人家的饭吃?”

    “嗯……给她孙女辅导过几次英文次数不多。远远比不上蹭饭的次数。”

    吃完了沥川去洗碗我傻傻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无厘头的综艺节目看得我直打呵欠。

    我觉得这么些年后再见沥川我没有激动、没有兴奋已经麻木了。

    “我帮你洗个澡吧。”沥川说。

    我被他带进浴室顷刻之间裸裎相对。我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浴缸里很滑你小心点。”

    “那你扶着我。”

    我用手轻轻的圈住了他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上。他仍戴着我送给他的那个辟邪玉色更加润泽。我将辟邪咬在口里咸的。

    沥川仔细地替我洗头洗了一遍又一遍。

    “有多少天没洗了?”他问我。

    “不记得了。”我继续打呵欠。

    “累了?”

    “嗯。”

    “早点睡吧。”

    我们来到卧室被子没叠还是早上起来时的样子。沥川坐上去很快就把我拉出来:“床上不干净。”

    “不会吧昨天还收拾了的。”

    “上面有饼干屑和土豆片。”他去找床单。

    “要不把被套和枕套也全换了吧。”我指给他地方。真是公子哥儿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他果然全部换了一套白白的床单这下干净了。

    我钻到被子里沥川紧紧地抱着我吻我的脸。我呆滞地看着他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我说:“沥川我要睡了。”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轻轻地说:“小秋……你不会连这个也不会了吧?”

    “不会了。跟着你这么些年我的智商变得跟果蝇一样了。”

    夜半沥川在我怀里哭了说:“对不起小秋我错了。我耽误你太多年了。”

    翌日醒来沥川已经起床了。他去买了早饭。他说他自己得过一会儿才能吃东西。他仍然要吃那个增强骨质的药。

    我八点半上班他一直送我到单位的门口然后交给我一个小包里面有几个盒子:“你的Lunnetbsp;我接过来问:“冰箱里没有菜你怎么做的?”

    “菜市很早就开门了我出去买了菜还问了隔壁的奶奶怎么做那个粥。希望你喜欢。”

    “谢谢哦。”我去上班沥川回家他说他要继续做清洁。我有点想问他究竟会在这里待多久不过沥川一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问也是白问也就不问了。

    中午沥川打电话来问我:“Lunnetbsp;“吃了早吃了。”

    “你热了没?”

    “没热需要热吗?”

    “怎么不需要热?你真是果蝇啊!”他生气地把电话挂了。

    中午吃饭我打开了几个饭盒同事们都震惊了。两菜一粥、一晕一素还有水果沙拉和点心。我对沥川的手艺实在有点吃惊了。

    五点半下班和同事们一起出来沥川就在门口等着我。

    他和我的同事握手介绍自己半开玩笑道:“您好我是王沥川是谢小姐的钟点工负责清洁、做饭和接送。”

    我窘到了。因为沥川西装革履、打扮光鲜往那里一站大家都以为今天这里有人要拍电影。

    沥川开车接我回家晚饭已经摆到桌上了。三菜一汤我仍然得喝稀饭。

    “你看这样生活是不是就有规律了?”

    “是的。”我赶紧点头。

    吃完饭他牵着我的手出去散步说:“你的腿为什么还是有点跛呢。”

    我腿上的钢板过了一年才拆掉医生说愈合得不错。我仍然喜欢体育每天坚持骑车上下班。

    “我不觉得啊。也没人跟我说啊。”

    “真的有一点儿一丁点儿。”

    “那就是残疾了。”

    “我带你去瑞士动手术。”

    “我哪儿也不去。”

    回到屋里他拿着一个小篮子上面盛着巧克力和一大包他做的饼干拉着我去敲对面家的门。

    他将碗还给关奶奶递给她那篮子礼物又送了两个红包郑重地谢她又说:“关奶奶我不在的时候小秋多亏您照顾了。这是给您孙女的一点见面礼请收下。”

    “哎哟您太客气了。用不着两个红包我其实只有一个孙女。”

    “另一个红包是给您的不成敬意买几件衣服穿吧。”

    关奶奶欢天喜地地收了末了还问:“王先生你这一身打扮挺富贵的你不是钟点工吧?”

    “我是的。”

    “那你一个小时要多少钱啊?”

    “我……义务的。”

    关奶奶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笑了说:“小秋真有福气啊!”

    “不是她有福气是我有福气。”沥川微笑地更正。

    我们携手回屋沥川递给我一张纸。我一看上面有十道数学题。

    “给你十分钟能做完吗?”

    “干吗呀数学我全忘光了。”

    “你可是个旧市的高考冠军呢。”

    “好吧。”

    他按表我拿笔五分钟就做完了。沥川溜了一眼答案说:“智商没问题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你怎么就看着有点傻傻的呢。”

    我拿遥控器继续看电视。

    沥川抱着我我就窝在他怀里看言情剧大把大把地流泪。晚上我们早早上床沥川款款地待我我们恢复了以前的甜蜜。

    戏弄了一半床底下忽然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动沥川对着天花板叹气:“小秋这里除了蟑螂还有老鼠?”

    “嗯有两只估计是夫妻。我还拿饼干喂过他们呢。奇怪今天怎么只听见了一只的动静呢?”

    “糟糕。”沥川赶紧用手蒙住我的眼睛。

    “你抓了一只?杀了?”

    “白天的时候……”某人不敢往下说了。

    “沥川你丧尽天良啊。床下的那只一定在唱歌。”

    “唱什么歌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它唱它的咱们继续咱们的。”

    第二天沥川仍旧送我去上班仍旧交给我一大堆饭盒。这次每个饭盒上都贴了纸条:

    “我是肉粥一号请热一分钟。”

    “我是茄子二号请热四十五秒。”

    “我是红烧鱼块三号请热三十秒。”

    “我是水果沙拉四号生吃不用热了。”

    女同事们羡煞了说沥川把翻译社当幼儿园了。

    下班沥川来接时她们都说:“小秋你的家长来了。”

    据我所知沥川从小就是被人伺候的从来没伺候过别人。当沥川每天都这么做时我在想这公子哥儿能坚持多久。

    当过了一整年他还是天天这么做时我就有了一种幸福感很华丽的那种。当然我的幸福从不长久。我对沥川这次回来也没什么指望。

    我就这么毫无指望地和他亲亲热热地过了一年感觉挺好!这一年沥川没有工作一张图也没画。除了替我做饭、上下班接送、陪我散步、看电影之外什么也不做。

    只是在我狭小的公寓里沥川行动不是很方便。终于有一天我对他说:“沥川咱们不住这里了。咱们找个大一点的房子吧。”

    他马上拿起了笔说:“找什么?我给你画一个。要啥样子的你说。”

    “大一点的。”

    “就这要求?”郁闷了。

    “嗯。浴室里多点安全设施。”

    “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

    过了两天沥川设计好了一个两层楼的白房子各种图样都手绘出来了一样一样给我看。

    “太精致了吧?”我皱眉“哪家公司愿意单独替你做这个?”

    “比如说我自己的公司?”

    “哦……那你会累的。你身体又不好不能忙这个。”

    “不累不累。”他乐滋滋地说。

    “不行你还得给我做饭呢!”

    “这倒是。”他沉思然后到卧室去打电话回来跟我说“我哥说他来找人替我盖条件是他和Rene得设计一部分房间。”

    “行啊我没意见。”

    “我有意见”他想了想眼睛一亮“我让他们设计地下室。”

    “浪费人才呀。唉!”

    又过了三个月沥川还是每天做钟点工一日三餐顿顿都是他掌勺。我的家务活就只剩下看电视和读偶尔刷一下碗被他说不干净他还得重刷一回。

    我们的房子在一个靠山的小区里里面有很多房子我们的是最漂亮的一个。建好了沥川带我去参观回来的路上他问我喜欢不我说:“楼上楼下我都喜欢!花园也喜欢!”

    “最喜欢哪里?”

    “……地下室。”

    沥川苦着脸说:“完了我受打击了……我得找我哥算帐。”

    我觉得我得安慰安慰他。

    那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我问他:“沥川今天是不是好天气?”

    “是啊。”

    “今天是不是好日子?”

    “也是。”

    “那今天咱们去办结婚证怎么样?”

    他怔住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为难地说:“……一定要结婚吗?就这样过不行吗?不是我不愿意我是怕活不长你又成了寡——”

    “你严肃点。”我板着脸。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说如果你一定要结婚我没意见。”

    “就这么马虎吗?没有单腿下跪什么的?”不公平啊怎么老是我吃亏啊!以后他都会说了都是我赶着要嫁给他的。

    “人家就一条腿……你同情一下嘛。”

    我拖着他进了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的是一位大婶挺和气。

    “证件都有吗?有照片吗?”

    我从包里拿出几个本本:“这是我的户口本、身份证。他是外国人这是他的护照、居留证。这是复印件还有三张两寸近期免冠合影。”合影也不是近期的十年前的。我把这些证件拿出来有一种阴谋的感觉。

    大婶检查了我们的证件见沥川一直不说话问我:“他不会说中文吗?”

    “会的……他太激动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我挽住他的胳膊做亲密状。

    “他是瑞士人我们还需要他出具一份《婚姻状况证明》的公证证明他现在没有配偶。”大婶对业务很熟悉。

    我和沥川都傻眼了。

    “说了吧要你别来你偏要来。”他严肃地看着我“现在麻烦了吧?”

    “沥川你不会是已经有个老婆了吧?”我抓狂了。

    “我哪里敢?”

    他拿出手机拨号。

    “哥我需要一个文件的公证件——《婚姻状况证明》。”

    “你说是干什么用的?”

    “快点吧。”

    “嗯就这样。”

    四句话交代完毕他收线对我说:“我哥今天去办晚上坐飞机明天到昆明。”

    “行效率挺高。”我给大婶一盒瑞士巧克力“大婶我们明天再来。”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到了下午我们手牵手又去了民政局。沥川说Rene和霁川都已经到了他们会拿着《婚姻状况证明》在民政局等着我们。到了大门口果然看见了他们都一本正经地穿着礼服。我和沥川都只穿着日常的衣服。

    我有点郁闷对沥川说:“咱们应当穿得正式点你说呢?”

    “用不着吧。咱们俩走到哪里都是一对俊男靓女。”

    大家互相拥抱Rene和霁川祝贺我们。我和沥川进去办好了结婚证。出来的时候我突然现门口站了好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外国人全都一本正经地穿着礼服。大家都用激动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回头看沥川现沥川也怔住了。然后里面有两个混血模样的高中女生忽然齐齐地尖叫:“a1ex!小秋!e1oveyou!";

    沥川向她们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说:“小秋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家人和亲戚。”

    我的腿有点哆嗦面前有三十多个人呢。我低声问他:“这么多……都是的吗?”

    “来了一半吧……主要的都来了。”

    “这是外公、外婆。”一对很慈祥的老爷爷和老太太“你的围巾是外婆织的。外婆一共有五个孙子她给每个孙子的媳妇儿都织了一条围巾连Rene都有一条。呵呵。”

    沥川的外婆是法国人抱住我说了一大堆法语然后亲个没完。

    “这是爷爷、奶奶和爸爸。”

    沥川的爷爷我已经认识了老先生呵呵地笑了几声说:“原来安妮就是小秋呀!完了我一见面就把她得罪了。没关系爷爷到时候好好地陪你玩遍苏黎世。你别盯着沥川说到玩王家的人数我最会玩了。”沥川的爸爸也是瘦高的个子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也很英俊。***个子倒不高还有点胖一头银微微带卷儿乐呵呵的挺干练。奶奶拉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儿地说:“这么好这么漂亮的闺女沥川这些年多亏了有你沥川真是好福气呀!”

    沥川一个一个地介绍:“这是叔叔、婶婶、舅舅……这是我的表妹、侄女……”

    每个人都上来祝贺我和我拥抱。接着我听见远处有个小伙子背着双肩背包向我跑来:“姐!姐!”

    啊……小冬!

    “小冬你怎么来了?”

    “有人打电话到我们系办公室说给我买好了机票让我过来参加你的婚礼——他的中文我听不太懂以为就是姐夫。”

    我摸摸他的头说:“那个不是姐夫是Rene。”

    沥川笑着过来和他握手:“你就是小冬我是沥川。你姐总是提起你我们总算见面了。”紧接着又来了一辆出租车里面下来了的四个人却是我和沥川都熟悉的。

    我们连忙过去叫道:“姨妈!姨父!表姐!表姐夫!”

    婚礼之后沥川坚持要带我去欧洲旅游。鉴于他的身体状况我坚决不同意。我们一如既往地住在昆明每半年去瑞士看一次医生。

    我们第一次以夫妻的名义进瑞士海关时沥川一本正经地将一个红本本交给了海关的官员。那人研究了半天问道:“先生您的证件?”

    “这就是。”

    “为什么上面全是中国字?”昏那老外居然知道什么是中国字。

    “这是结婚证。”沥川说“护照我太太拿着呢。”

    那个老外呵呵地笑:“你拿结婚证干什么?”

    “我太太让我过海关时拿着证明我结婚了。”

    “噗——”海关官员忍俊不禁当地一下给我们的结婚证也盖了个戳“祝你们新婚快乐!”

    过了关沥川认真地收好了结婚证。我说:“沥川戏弄海关影响不好。咱们下次不玩了哈。”

    “怎么不玩?每次都要玩。”



………【番外1】………

    n年之后的某个圣诞夜。w。26dd书友整~理提~供我和沥川坐在沙上看电视。

    夜深人静沥川忽然问:“我们认识的那一天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挺清楚的呀!”

    “那我就考考你是你的记性好还是我的记性好。”

    “我的我年轻当时正是记忆力最旺盛的时候一天能背一百个单词。”

    “那天”沥川说“你把咖啡泼到我身上的时候咖啡厅里放的是什么音乐?”

    “……让我想想。嗯放的是收音机里的音乐。”废话。

    “收音机里的什么音乐?”

    “……流行歌曲。”

    “哪一?”

    “嗯。”我说“嗯。”

    “男的唱的还是女的唱的?”

    “女的肯定是女的。王菲。那时最火的人就是王菲电台天天放王菲的歌。”

    “王菲的哪歌?”

    “……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不是。”

    “不是?哎沥川你听不懂中文就承认好了。是王菲她正在唱那‘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然后我给你端咖啡我还记得那句呢留着你隔夜的吻感觉不到你有多真。想你天色已黄昏脸上还有泪痕。”

    “你的想像力真丰富。”

    “不是的?”

    “不是。”

    “那是什么?”

    “RhapsodyinB1ue。”

    “就是那个爵士风格的有点靡靡之音的曲子?”

    “靡靡之音是什么意思?”

    “这典故太深译成英文就是denettmusinetbsp;“no。”

    “好吧。难怪每次咱们生日你都弹这只曲子。我还觉得挺奇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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