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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川往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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鲇诟畹纳埔狻:美采诵牡氖虑榛匾涞酱恕S幸惶煳易隽艘桓隹膳碌亩衩蚊渭阍谑芸唷D翘焱砩衔野胍古艿酵傻谝淮斡胓oogLe查你的名字。还好没有任何关于知名青年建筑设计师王沥川先生的坏消息。显然你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公共活动。我在想你突然离开北京你的那些在中国的设计项目怎么办?不过好像你的公司仍在北京仍在继续做生意。笑这些都不是我能操心的事。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小秋。另别以为你在emai1中读到的小秋就是现实中的小秋哦现实中的小秋变了很多你可能都不认得了。可是沥川你会变吗?你不会是不是?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爱。
………【第20章】………
从沥川和我分手的那天开始我一周至少给他两个emai1从未收过任何回音。他走之后的第二天我在绝望中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却被告知是空号。我打电话找纪桓纪桓对此事一无所知。他帮我问过沥川的公司得到的回答是沥川被紧急调回cgp欧洲总部他手上的设计图将会在欧洲继续完成。所以他仍然是cgp的席设计师虽然很大的程度来说只是挂名而已。cgp需要他的名望招揽生意。
纪桓说由于沥川从不谈论自己的家世他对沥川的所有知识主要来源于cgp网站上的几句简单介绍。和我googLe出来的信息相差无几。王沥川著名青年建筑设计师。出生于瑞士苏黎士xxxx年毕业于哈佛大学建筑系曾获得过以下奖项:xxxx年瑞士青年设计师大赛一等奖xxxx年美国p/a金奖xxxx年法国as…4建筑设计大奖。代表作品:c城国家体育馆m省皇家博物馆s市足球场各种名目的渡假村、商业中心、音乐厅、会展中心等等。
这些金光闪闪的履历不是我熟悉的沥川。我所熟悉的沥川是那个深夜送我回家陪我买火车票因为被我爸骂而长了一身大包的沥川。沥川处处呵护我没有半点架子。还有沥川柱着手杖陪我散步走得远了会喊累;生病了起不来夜里会求我替他倒牛奶。有一天晚上我写一篇论文写到一半没思路了痛苦地喝咖啡他居然问我要不要他的“性服务”。我们很浪漫地做*爱然后我一鼓作气写到凌晨论文得到最高分。
那天沥川和我在停车场分手只用了五分钟。我从龙泽回来已过了千年。
我失神落魄地回到寝室在门口遇到了修岳。两天后宿舍里传遍了我与沥川分手的消息。修岳找到我问我月亮没了还要不要那枚六便士。
我向他坚决地摇头。
两年内我不闻不问疯狂地学习选课。到了大三的期末我突然现我已修完了所有的课。我问辅导员该怎么办。他说你为什么不考研?他向我推荐了冯介良先生冯静儿的父亲英文系最资深的教授劳伦斯专家。当年若不是学校在他夫人那里苦苦作文章他早已被北大挖走了。我修过冯教授的“现代英国文学”。老头挺喜欢我给了我一个最高分。我于是去找办公室找他问他考研的事儿。老头拍拍我的脑袋说:“别考了。英文你很好政治你肯定不想背。我替你省了这一关吧。”我很快收到通知由于成绩突出我被保送研究生云云。
研究生不交学费不过一个月的补助费只有225块。就算有奖学金我照样还得打工。我爸不再给我寄钱了。因为我弟与他大吵一顿之后考上了中山医科大学临床系。学费比我贵两倍父亲在经济上越来越捉襟见肘。小冬学习很刻苦课余和我一样四处打工挣学费挣生活费。我爸一个月寄给他一百块肯定不够。我节衣缩食打算每月寄给他三百块被他退了回来。寒假的时候我去广州看他小伙子长得又黑又壮骑着车替花店卖花。我看着心疼强行留给他两千块钱。可是在我到北京的第二天就收到小冬的汇款两千块一分不少地寄回来。“姐我的钱够花你留着自己花吧。”
我的日子过得很单调。早上五点起床背单词除了上课、打工就是去图书馆。每个周一我都下定决心不再给沥川写信。到了周末我又故态复萌忍不住去网吧查看信箱。看到那个o字我又受到刺激忍不住又写去一封信。头两年我还在信里问他你好吗?你在干什么?渐渐地我的信只写我自己有时候是学习汇报比如:“这学期我选了四门课精读、口语、写作、莎士比亚。上学期那篇劳伦斯的论文我得了最高分。我在课堂上言说查泰来夫人怎可以这样虐待克里福。把我的老师气得半死。”有时候是读书报告比如:“今天我去图书馆借了一本特深奥的书《莲花经》。我花了一个星期看完回头想想一句也没看懂。”有时候是饮食和天气:“北京今年风尘真大我买了一条大围巾。”“还记得我们学校的鸳鸯林吗?现在林子的当中修了一个水池旁边开了一家湘菜馆。里面的红烧肉真好吃。”
我觉得我不是在写信而是在电子信箱里种下一丛春草。
春草恰如离恨更行更远还生。
三年中因为学习的缘故我很少回家。只在每年的春节回去过几天。我和我爸大约冷战了一年我最终告诉了他我和沥川分手的消息。我爸听后半天没说话最后问我那你难过不难过?我说已经过去了。正好借此东风化悲痛为力量年年拿奖学金回来。
就在我刚刚上研究生的那一年夏季学校还没有放假我收到了小冬的一个电话:“姐回家看看爸吧。爸爸病危。”
我爸得的是扩张性心肌病。送到市医院学校的同事不知底细以为小冬学医就先给他打了电话。其实小冬只是医学院一年级的学生除了着急什么也不会。我爸昏倒在教室里送到医院的当天就了病危通知。之后的几天他一直靠药物维持生命。学校在开始的几天还不断地送去支票渐渐地他们派人向小冬解释学校无法承担父亲的医疗费。主治医生说这种病希望很小除了心脏移植基本上没治。
我问小冬心脏移植的费用会是多少。
“二十万的手术费。手术风险很大。就算成功每个月大概还要几千元的抗排斥药费。”小冬一愁莫展。
“爸……他还能说话吗?”在这种时候我连哭是什么都忘记了。
“倒是醒过来一次”小冬说“我没告诉他实情。他一直胸闷心慌喘不过气多半猜到自己情况不好说想见你。”
“小冬你马上去调查谁是中国最好的心脏手术专家我去弄钱替爸做心脏移植。”我放下电话打的直奔龙泽花园沥川的公寓。
我的手上还有那个公寓的钥匙。
打开房门一切依旧一尘不染。公寓的管理费十分昂贵所以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所有的陈设还是沥川离开时候的样子。我的心堵得满满的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回忆。
我在茶几上找到了那个信封用手机拨号。电话响了两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陈东村律师事务所。”
“我找陈东村律师。”
“我就是。”
“您好。我姓谢谢小秋。”
“哦谢小姐。好久没联系”他居然还记得我“找我有事?”
“我需要钱。”我说得直截了当。
“能否请您到律师事务所来一趟?钱的事情电话里谈不方便。”
“请问律师事务所在哪里?”
“您知道龙泽花园吧?我们的事务所在二层2o4号。”
我松了一口气真是方便居然就在楼下。我下楼找到那间房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将我请进他自己的办公室。他显然在业界资历颇深龙泽花园地段优良租金昂贵在这里办公是不小的花费。
“谢小姐我需要看一下您的证件以便确认您的身份。”他是北京人好像是语言学院毕业的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我给他看了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他点点头到隔壁保险柜去拿出来一个木盒子。然后他从里面拿出一本支票本问:“谢小姐需要多少钱?”
“你能开多少?”我心里没底。
“随您说。”他看了我一眼“或者您把支票本拿去自己留着慢慢开也可以。”
“二十五万。”二十万的手术费五万的药费。
他在支票上写上钱数让我签个名复印存档然后将原件交给我。我看了看沥川已经在上面事先签好了名。
我把支票放到钱包里。陈东村又问:“那两处房产的过户手续谢小姐不想一并也办了吗?”
我说:“我不要房产。就是这二十五万也是我向他借的。以后一定设法归还。”说着我写了一张借据强行塞到他的手中。
陈东村笑笑接过放入盒中:“谢小姐任何时候如果您还需要钱请来电话。”
果然是沙场老手不温不热不推不托说话知道分寸。
我爸的心脏移植手术是在昆明做的。他的病情太重已不能乘飞机去别的城市更好的医院。那天三十位专家在他的身边工作了四个多小时。手术相当成功。可是紧接着我爸的身体便有了严重的排斥反应。我和小冬在惊恐中几乎天天收到病危通知我们怀着一线希望竭尽所能地照料父亲。他挣扎着活了二十五天还是离开了我们。其实手术风险之大我们早已知道。但直至办完了丧事我们还不敢相信爸竟这么快就走了。
那年暑假万木丛生娇阳似火。突然间这世界就剩下了我和小冬。
“姐我们现在是不是算孤儿了?”小冬问我。
“不是还有我和你吗?幸亏当年妈妈将你生了出来。”
我弟是生因为我爸不愿意让我妈打胎。我爸因此失去了他在这个普通中学所有的提升机会连我弟上户口都大费周章。我们在爸的抽屉里找到几个存折里面的钱全部加起来了有两万块。这大概是我们家的全部存款。我们用这笔钱给爸选了一个比较好的墓地。
漫长的暑假小冬只住了半个月就回学校了。我觉得精疲力竭于是继续留在个旧。想稍作修整应付未知的人生。七月的时候高中同学过来约我到以前的学校去聚餐顺便看望一下老师我心情不好推三阻四同学硬劝:“别人都可以不去你这个全校最高分不去熊老师会伤心的。”
无奈傍晚时分我骑着自行车来到南池中学的大门。守门的张大婶认得我认得我弟更认得我爸。我爸原来就是南池中学的老师因为生被降职配到更低一级的小镇中学。张大婶远远地向我招手:“小秋!暑假来这里玩儿?”
“是啊同学聚会。”
“听说谢老师……”她摸了摸我的脸“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她不提则已一提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低下头眼泪掉在地上。
“哎哎是我不好好不易过去了又提这事儿。”她拉着我的手硬塞给我一个苹果。
我于是边吃苹果边在大门口等我的同学。
过了一会儿张大婶忽然又问:“对了几年前曾经有一个人到学校来找你我告诉了他你的住址他找到你了吗?”
我的手一抖问她:“什么人找我?大婶您还记得他长的什么样子吗?”
“怎么不记得。小伙子长得太俊了直把刚进门的几位年轻女老师看痴了过去。不过他好像腿不大方便走路有点跛。”
我强装镇定又问:“您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吗?”
“唔……三年前吧春节之前寒假之后。他还问我这里有没有地方卖南池中学的纪念品。我说你当这是北京故宫呢。什么纪念品。门口只有个文具店卖些纸笔之类的东西。然后他还问我门口的大街是不是叫作西门大街。”
真是不能对伤心人提伤心事我的泪又往外涌。
原来沥川来过这里我的家乡。
“他问我记不记得你。我说怎么不记得。她们一家人我都记得。小秋上小学就调皮动不动被老师罚站。哪里想到她后来成绩那么好成了我们这里的状元。”她还以为我是为我爸的事伤心赶紧把话往轻松处说。
我擦干泪向她笑笑:“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北京来的。”
“也许是我说的话让他高兴了。那时我孙子正在地上爬他给我三百块钱说是给我的孙子买糖吃。”因此孙大婶牢牢地记得沥川。
这没来由的一番话勾起了我的一腔心事那一晚和同学们聚餐自始至终我一言不只顾喝酒喝得酩酊大醉。醒来的时候我现自己睡在一大堆呕吐的余沥中。沥川不理我已过了整整三年。我为什么还想着他为什么还要给他邮件明眼的人都知道我在自作多情。我真是又笨又傻无可救药。
想爱一个人没运气;想恨一个人没理由。
想逃避没地方;想堕落没胆子。
我居然一直是好学生。
父亲去世之后我身心俱灰整整三个月没跟沥川写emai1。回到学校我忍不住又去了网吧。收件箱上还是一个o字。我于是写了一信极短的信:“hi沥川我爸爸去世了。他得了严重的心脏病需要手术。我借了你二十五万块钱等我一开始工作就会逐渐还你。也许你早已不用这个信箱了。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在这要紧的关头帮助我。我很感激。小秋。”
这封邮件出后的两个礼拜有一天我收到我的导师冯教授的一个电话。他说他手里有一封信是寄给我的。但地址上写是“s师大英文系办公室”所以就寄到了系里。正好他认得我就替我收了起来。问我什么时候方便去他的办公室拿。
我有点怕见冯老师原因是他特别喜欢我多次暗示我要考他的博士。而我对学习已产生了厌倦。暗暗打算以最快的度读完硕士毕业找工作。
沥川能说很流利的中文也认识很多汉字。但他说他会写的汉字并不多。因为他爷爷教的是繁体他嫌笔画太多太复杂没用心学。所以我从没见过他写中文。信封上的字果然是繁体果然不流畅所幸笔画还全大小相当所以也不是太难看。最重要的是谢小秋的谢字那个言字旁是简体却是我教给他的。我还就虽说是简体其实草书的言都是那么写。
信封上面虽没有回邮的地址贴的却是一张瑞士的邮票。我满怀希望地打开它现里面是一张很精致的卡微微地带着薰衣草的气味淡紫色的背景当中手绘着一丛白色的百合。没有字没有落款。什么也没有。
那么我所有的emai1他全部收到了。
我拿着那张卡心事重重。系里的女秘书笑着问我:“小秋你集邮吗?这邮票还要不要?”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哦什么?邮票?”
“是啊。我儿子集邮。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喜欢外国的东西。”
“喏给你我不要邮票。”我把信封递给她。
“哎这信封里面的卡香喷喷的你也不要了?”
“不要了。”我笑了笑“如果你儿子喜欢就一起送给他吧。”
那一天我去了一家饰店。在自己的耳朵上打了五个耳洞加上原来的两个一共七个。左边三个右边四个。那个给我打洞的小伙子说:“唉好端端的美女变成了太妹。”然后我去了另一家店在肚脐上穿了一个金环。
我把自己原来喜欢的衣服都扔了去买了一大堆长统袜。网状的那种。每天早上起来我花一个多小时画妆用紫色和黑色的眼影把眼圈画得深不见底。平日我要么穿皮夹克要么穿小马甲露出肚脐上的那个小金环觉得自己很性感。我喜欢料子很厚样子很夸张的裙子。我学会了抽烟瘾越来越大我周末去酒吧喝酒常常醉倒。扶我的男人趁机在我的身上摸一把我笑笑和他打趣无所谓。
自从收到了沥川的“慰问”卡我再也没有给他写信。
两年之后我成绩优秀提前一年硕士毕业。我的导师看着我一脸的惋惜。
我将自己的简历递给五家翻译公司。五家都请我去面试。
我自然选了本市最大、待遇最好、资历最强的那一家:九通翻译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先告诉大家结局是he所以就不要再求我了。我已经按照大家的意愿把这个愁苦万分的故事变得阳光普照了。
还有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写东西比较随意人也比较懒散。所以全靠大家用力催文啦。呵呵。
………【第21章】………
七月一日我参加了九通翻译的第一次笔试。九通公司座落在东城区的永康大厦占了十一层和十二层的全部。大厦的背面有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空气清新环境优美车马稀少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工作场所。显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和我一起参加笔试的有五十人之多。听说报名人数上百这是人事部根据履历第一轮筛选的结果。其实他们只要两个英文翻译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笔试挺难考完出来很多人抱怨做不完。我勉强做完不敢保证质量。出来时有个北师大的女生问我:“那个‘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两千尺。你是怎么译的?”
“Therimybark;s1ipperyithrain;isfortyspansaround。andkingfish…b1uehues;highupintothesky;tothousandfeetabove。”我说。
她看着我抿嘴笑:“为什么用kingfish…b1ue?不就是b1anetbsp;“黛色不完全是黑色吧。黛色其实是青黑色也就是b1ueb1anetbsp;“那你为什么不用b1ueb1anetgfish…b1ue?”
我没回答淡笑。
“明白了”她叹了一口气“炫技是不是?嗯我倒和你译得差不多不过我没有完全遵守原诗的词位。”
“古诗好就好在对仗所以我尽量不改动词位。我比较喜欢直译。”
我们一起走过长廊她忽然低声说:“你觉不觉得这次的题出得挺怪的?前面要我们译标书后面要我们译那么难的古文。又不是考博犯不着吧?”
我举手:“严重同意。出题的人肯定是虐待狂我从没见过这么郁闷的试题。”
说完这话我看见她悄悄地向我递了一个眼色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我一回头看见一个西装笔挺打着黄色领带的年轻人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我。
我嚼着口香糖对他说:“这位同学你也是来考试的吗?”
他冷冷地说:“不是。”
然后他不理我径直地走进电梯消失了。
目送他离开那女生很夸张地“哇”了一声作花痴状:“刚才那位先生好酷哦!”
我笑笑。
和沥川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已令我对所有的俊男免疫。我爱他如此痴狂经常半夜打开台灯悄悄地看他熟睡的脸。
第二天公司来电通知我和另外九个人参加一对一的口试。我的口语本来就是强项和沥川相处时经常受到他的点拨变得越来越强。再加上我还有好几年在咖啡馆打工与外国人闲聊的经验。
我笔试的成绩并不是最好但九通对我的口语很满意。两天之后我和最后三位竞争者去见了他们的总经理萧观。
我对翻译界的情况并不太熟但萧观这个名字我还是听说过。他出生于学术世家父母都是北大英文系的教授。父亲毕业于牛津大学母亲是我的导师冯介良教授的师姐。他们的名字常双双出现在英文教材上。萧观早年在国家通讯社的驻外分社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翻译。之后从商建立了这个公司。听说商运亨通没几年就了。当然除了翻译在他叔父——一位香港巨商——的支持下他还涉足房地产等其它投资。目前九通在全国各地有二十七家分公司业绩非常突出是去年本市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之一。
我第一次见到萧观心里暗暗气馁。原来他就是那天在我身后打量我的人。他看上去二十八九岁清峻、沉稳、神态闲雅一脸诗书气不像个企业家。正如冯老师说的是个做文化生意的。
“你就是谢小秋”他坐在大班椅上缓缓地说“冯教授打过两次电话推荐你。”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在一次闲聊中告诉过冯老师我要申请九通。果然是好老头不声不响地替我张罗。
我看着他知道笔试的考卷肯定出自他手。便在心底盘算自己还有几分希望。我说:“我无意走后门。”
“冯教授说了你很多好话但他也提醒我你的专业过硬但有些个人的毛病。究竟是什么毛病他不说。不过他说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萧家和冯家是世交。两家携手历经了文革。冯静儿从小就赶着萧观叫哥哥。
“我没什么毛病。”我说“我的毛病您绝对可以容忍。”
他从自己的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打量我:“有没有人告诉你面试的时候应当穿什么衣服?”
我穿的是一套便装。其实也是我买的最贵的一套衣服。颜色是鲜艳了些和下面的毛料长裙一配很像当年的三毛。我觉得我这身打扮挺符合我所追求的波西米亚的气质。其实前几次我都穿着一本正经的西服西裤就这一次因为要和最后几位名校的高材生竞争我的资历、水平和他们相比都不是特别突出。故尔出此险策想以奇制胜。
“人事部的王先生说这个职位的主要工作是笔译一切都在计算机上完成基本上不用和客户当面打交道。再说”我咬咬嘴唇“我只有一套西服次次都穿它。你们天天看难道不厌吗?”
大概觉得我的解释特实在他放下了这个话题。
“还有为什么你的耳朵需要那么多耳环?我看着都麻烦难道你戴着不麻烦?”
你是选材还是选美?那话冲到我喉咙被我咽了下去。我的回答简短扼要:“我近几年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找人算了命说是五行缺金。”
他沉默片刻。我以为他终于可以饶了我了不料他又说:“谁告诉你面试的时候可以嚼口香糖?”
“我紧张。”
“你紧张?”他不冷不热地说:“你第一个交卷对吧?”
这话又戳到我的痛处。那天试卷上明明写着考试时间一百二十分钟我到时交卷尽管心里知道有不少答案不完善。不料剩下的人都叫没做完都按卷不交结果真正交卷的时间往后拖了十几分钟。
“我只是按时交卷。”
我在心里恨自己真是有病为什么每一句都要顶他一下?
“好吧”他看了看表说:“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毛病?”
“没了。”
“你知道”他顿了顿说“剩下的最后四个人学历水平相差无几。对于我们来说选谁都可以。我们当然会选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我特好相处”我说“我向您誓。除了衣着古怪之外我是人见人爱。”
“嗯。”他点点头踱回自己的椅子坐下来用笔在我的文件夹上划了一下:“你明天就来上班吧我们刚接了几笔合同英文部特别缺人。你有英文名字吗?”
“没有。”
“在这里工作的所有英文翻译必须要有英文名字尤其是拼音里有x和Q的。”
我是xxQ。
“小秋这两个字对老外来说不是很难吧?”我的话音里有一点点乞求的意味。
“不行。”他的话音斩钉截铁。
“那就请您给起一个吧。”
“安妮怎么样?”
“好吧。”恶俗还不如干脆叫我安妮宝贝好了。
我的办公室在十一楼11o7号英文部。和我共一间房的是与我同时进公司的另一名女生唐玉莲。虽说这间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临窗且隔音效果良好但房子有一整面墙是透明玻璃的。所以无论你干什么外面的人都看得见。
唐玉莲的个子不高五官长得很精致。我觉得很有点伊能静的味道。
我打趣她:“嗨你是不是伊能静的妹妹?”
她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恨死伊能静了每个人都说我像她。k歌的时候都逼我唱她的歌。”
“你比伊能静好看。”我打开电脑“真的。”
“上午的培训真累啊。那个萧总真能说。我早就想上厕所看他一脸的严肃吓得不敢去真真折磨死我了。”她一个劲儿地抱怨。
“我也是。我有点想戴耳机听歌想了想不敢。对了那个英文部的主任真是个美眉。”
“她是萧观的现任女友。你要表现好哟不然人家会吹枕头风的。”
“现任女友?”我问“你刚来怎么知道?”
“我有同学在法文部经常八卦。萧观同学年少多金、风流倜傥前后有n届女友多是自动投怀送抱。就是现在这位陶心如主任也是追他追得好不辛苦。前些时萧总胃病住院陶姐姐不是广东人天天为他学煲汤唉希望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难怪中午吃饭都没看见你原来是听八卦去了。”我笑“我有雀巢咖啡你也来一杯提提神吧。”
读书人都有午睡的习惯可是九通规定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
“好吧好吧咱们快点开始干活。”她把怀里抱着的一叠文稿递给我“这是分给你的。得按期交稿赶不完就算违约。”
我没坐下来径直去冲了两杯咖啡。
回来时看见唐玉莲已经在电脑里飞快的打起字来。我从包里掏出一本巨大的韦伯斯问她:“你不要字典吗?”
“我有最新版金山辞霸。我的计算机上装满了各种翻译软件。”
我想求她给我也考一份。想了想没张口。与她初次相识不知底细还是不要随便求人帮忙吧。她指着桌上一个u盘说:“喏全在这里你拿去装吧。信不信由你满管用的。”
“谢谢。”
她有一台非常小巧的索尼手提。我没有手提从来都是去学校的机房或者网吧上机。我的作业都是手写的。是的我还停留在手工作坊时代。我一进公司看见每人都配有一个台式机桌上都有一个十九寸的de11显示器心中已是窍喜。
我打开文件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萧观会出这些令人抓狂的古文试题了。
我的主要任务是翻译几家拍卖行的拍卖手册。上面全是中国古董:有书法、绘画、瓷器、印章、家俱、玉器、青铜器等等。每件拍卖品都有一大段关于此物来源和价值的祥细说明。在说明中成段成段地引用奇崛古奥的文言是免不了的事儿。
我禁不住抬头问:“哎玉莲你翻的都是些什么?”
她在计算机面前狂打头也不抬:“标书。工程标书。你呢?”
“拍卖行的手册严重郁闷。”
标书其实是这里的翻译比较常见的工作我事先也有打听在申请工作时特意狂补了一大堆工程词汇。
“幸亏这活儿没分配给我。”她说“我的古文不好。中文这头就不懂英文那边怎么译?听说这些手册以前都是先由底下人译过部主任审阅再交萧总二审。qǐζǔü可见他有多么不放心。其它的文件标书什么的部主任审阅之后就可以交稿了。”
我呷完半杯咖啡着手译第一个手册。一共十件古董。八大山人的画、宋徽宗的花鸟之类。头一件就是乾隆帝的一套石田玉印章。每个印章的四面都有铭文。我译了一上午把辞源、汉语大字典、汉语典故辞典、和林语堂的在线辞典翻了个遍才译出来其中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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