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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亡新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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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左右,异人在府前登上由吕和执鞭的四马高车,和早已哭成泪人的赵姬恋恋不舍地作别后。吕和便抖动缰绳,沿大街将车向城外赶去。

  前面的四马高车一动,紧随其后由吕不韦乘坐的三马安车,也起步出发了。

  早在动身前,吕和按吕不韦的吩咐,将异人乘座的高车,不但装饰得高贵典雅,车顶的周边还插着十幅旗幡仪仗,旗虽不大,但却在微风中飘动不止;车跑起来,旗幡更是随风飘舞,猎猎作响,煞是壮观。吕不韦所乘三马安车,虽无旗幡仪仗,外观也极豪华。他们的身后,紧跟着前来投送文牒的秦国使官,和沿途护送他的十名秦国骑兵。这些精挑细选的大秦骑兵,个个身材魁梧,威武豪迈,令人望而生畏!跨下战马也全都膘肥体壮,似乎充满着无尽的活力!

  十里长亭前,身着簇新甲胄的郭开,迎着走下车来的公子异人道:“公子回国述职,吾王已下令本官保护公子府第,保护夫人及小公子安全。请公子放心,公子述职归来,她们决不会减损半根毫毛。”话虽说得漂亮,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见异人衣着光鲜,全是一派充满青春活力的惬意之态,心里不由骂了一句:“这小无赖真是时来运转了。”

  春风得意的公子异人,满面含笑地盯着郭开,拱手还礼道:“多谢郭大人关照!”

  郭开示意身旁校尉:“沿途由他们护送,公子尽可放心。”他说这话的用意,既表明赵国礼送的周全,也暗含对异人的私交之谊。否则的话有秦国骑兵来接,他可以不管了。

  “郭大人筹谋慎密,异人十分钦佩!”尽管还是异人再次拱手还礼道,眉眼间闪过一丝留恋赵姬和儿子的留念之情。

  异人侧边。吕不韦与韩仓也在亲密叙谈,二人边说边笑,频频颔首,态极融洽。

  此时只见异人对陈仓、郭开环施一礼道:“王命在身,异人不敢耽搁,二位请回吧。”

  陈仓、郭开点着头拱手还礼道:“祝二位一路顺风,早抵咸阳。”

  异人登上踏凳,再次回转身来:“请二位回复赵王,异人感谢礼送!祝秦赵两国永世交好,共享太平。”言毕躬身钻进车去,关严了车门。

  吕和回头见吕不韦和秦使也已登车,便抖动缰绳,打了一个清脆的响鞭,驱车奔上了大道。

  郭开从身上掏出文牒,交给护送的校尉道:“一路多加小心,抵达函谷关签证后方许返回。”校尉接过文片,执军礼道了一声:“是!”翻身上马,率军士追上异人的高车,扬鞭而去。

  一时间,大道上除三辆豪华马车轻快奔驰外,还有秦赵两国甲胄各异的二十名膘悍骑兵护送,煞是威风地向前奔去。

  函谷关层峦叠嶂,气势雄浑。

  秦国的军事重镇东征六国的桥头堡函谷关,早在“三家分晋”之时,被划为韩国属地。战国初期在秦国内乱的90年间,韩魏曾组织联军,向秦国发动进攻,许多次都由函谷关开始,可见其地理位置之重要。秦献公继位后,由于实行了一系列稳定国家,废止陋习的改革措施,收到了富国强兵的显著成效,在以后对韩魏联军的三次战争中都大获全胜,迫使韩魏两国割地求和,才将函谷关归入秦国版图,使秦国的土地向东扩展到达了黄河边。秦献公之后,时年21岁的太子孝公继位。他不以先王献公取得的成就为满足,为使秦国在七雄并立的形势中处于有利地位,他不仅将都城由雍地迁至咸阳,更向全国公布了他的变法求贤令,公孙鞅(商鞅)因此而由魏入秦。至此韩国虽有心再次夺回函谷关,但已经不可能了。

  秦昭王派来函谷关迎接异人的特使高翔及函谷关守将范云,知道异人一行今日将抵达关前,一大早就在装饰一新,遍插旗幡的城楼上,等待他们的到来。

  时近中午,在城垛边执哨的军士,欣喜地指着远处车上旗幡招展,车后黄尘滚滚的车队,高声喊道:“公子异人来啦!”哨长探头一看,急忙奔入大厅向主将范云及特使高翔禀报:“公子异人来啦!”

  一直枯坐等待,茶也喝得淡如白水的范云和特使高翔,及众多属官一听,急忙起身奔至城垛旁,惊喜地举目眺望正在沿大道奔来的车队。不少人欣喜地指点着:“来啦,来啦!”守将范云和特使高翔一看,急忙转身向城下奔去。

  载着异人的四马高车在大道上奔驰。异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开门从车厢中出来。站在吕和身边,手扶车顶向远处深情地眺望着……

  吕和担心地转脸望了他一下:“公子小心!”

  “别怕!”异人兴奋地回应了一声。望着远处的座座青山,不由低声叨念了一句:“函谷关,我回来啦!”接着便激动地高声呼叫道:“函-谷-关,我-回-来-啦!……”

  吕和驱车直抵关前驻足。守将范云和特使高翔,已率部属在关前守侯,迎接异人归来。

  高车尚未停稳,异人满怀激情地猛然跳下车来,向城内飞奔而去……

  特使高翔尚来不及开口,见异人向城内奔去,也急忙转身率一溜官员紧随而去。他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公子慢点!”

  异人激动地踏上城道的梯坎。连蹦带跳,转眼间已奔至城上……他激情澎湃,眼含热泪,跑前跑后,不时停在垛口边远眺着连绵起伏的处处青山,振奋地举臂高呼:“函-谷-关,异-人-回-来-啦!异-人-回-来-啦!”随着呼叫声,激动的泪水从他充满朝气的面颊上扑籁籁地流了下来。

  激昂的呼叫声引起了群山的共鸣,惊雷般地在莽莽群山和蓝天白云间传向远方……

  咸阳城东门两侧拥挤着众多想看异人归来的人群。两年前吕不韦入秦,向华阳夫人转达异人献珠宝孝敬双亲时,由于所宣扬的异人形象,与他们知道的“鼻涕桶”反差太大,因此都想亲自看一看此时的异人到底啥样了?

  “闪开,闪开!快往后站……”执哨军士见吕和打着响鞭驱车而来,紧张地吼叫着把拥挤的人群往两边赶……

  吕和娴熟地驱车而来。异人挑开一隙窗帘,见路边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群,一个不解的念头霎时冒上了他的心头——归国述职本是驻外使官的本份,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人,前来夹道观望?他放下窗帘,敛目片刻,终于想到:没有两年前吕不韦播下的种子,岂能有今日之硕果!从而对吕不韦行事慎密、手面大方就更加钦佩了。

  穿过城洞,街道两旁更是拥挤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尽皆翘首踮足,企盼亲眼目睹异人风彩。然而看到的却只有豪华的高车外观,根本看不到异人的身影。片刻后人群中叽叽喳喳地响起了一阵猜议之声:

  “公子异人没出来!”

  “有五六年没见他了吧?”

  “今年该十九了吧?”

  “我听赵国人说,这两年他抖起来啦!”

  “还在流鼻涕吗?”

  “以前他可是最不讨昭王喜欢的王孙呀!”

  ……

  大街远方,宣旨官由四名王宫内侍护卫,迎着车队飞马奔来。宣旨官拦住车队高声宣示:“大王有令,公子异人归国后,暂住国宾馆。三日后早朝答询。”宣示完毕,勒转马头对吕和道了一声:“请随我来。”两腿一磕,纵马向位于咸阳城西,专门接待六国使臣赴秦公干的国宾馆奔去……

  三日后早朝。年过七旬的秦昭王嬴则须发皆白,剑眉如霜地高踞王位。侧后端坐着随朝听政的太子安国君。由于昭王高寿而不肯退位,太子安国君自一十六岁大婚成人起,已随朝听政了三十余年。按祖制随朝听政的太子,也必须和群臣一样侍立殿中,听侯宣召,答对质询。然而由于安国君体弱多病之躯不耐久站,就是多站一会也受不了。实在坚持不住就要向昭王告假歇息。起先这事并未引起昭王注意,只以为调养数日就会好起来,没想到就这样勉强地一拖再拖,及至昭王发现他确实体弱,不耐久站之时,再想换立太子就已经来不及了。原因一是废旧立新必然引起朝野震动,影响太大;二是安国君身无大错,要说错,错就错在他身体太弱上。而身体太弱又并非今日始,细究下来自己也有责任。面对安国君因体弱难以久站,频繁告假中途离去也不像话。无奈之下,昭王终于想出了在自己身后给他一个座位的主意,这虽违背祖制,却不失为不得已而为之的妙法。此外还鉴于七雄争霸,斗争异常激烈。而安国君体弱多病难以让昭王放心地将王权交在他的手中,所以昭王虽达高寿的耄耋之年,仍然壮心不已地为秦国操持着祖宗留下的基业,最后硬是累死在为大秦发愤图强的王位上!

  二千余年来,不少史家对安国君的病因,总以为是因继位无望,而忧郁成疾,很少设身处地想到这事昭王也有他的难处。

  话说太子安国君早已知道,昭王今日将召见自出生以来,很少得到他抚爱的儿子异人。此时他虽强打精神,与昭王相比仍大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势……

  廷议已近尾声,昭王目光锋利地巡视众臣道:“适才丞相所献‘远交近攻’,逐步推进之策甚好!依此妙计,我大秦征服六国之方略,将以远交齐燕、近困楚赵、先灭韩、魏为宜!寡人有生之年,倘若不能成此大业,后世诸君也必须按此既定方略主政,不得违背!”回首瞟了安国君一眼。

  “臣儿遵旨。”安国君紧张地起身应道。

  昭王收回目光转脸盯着殿中群臣,似乎还要听听他们对此事的看法?

  群臣默然有顷,殿廷中响起了一片慷慨激昂的高音:“大王决策圣明,‘远交近攻’必将兼并六国,一统中华!”

  昭王收回目光,盯着王翦道:“王翦领旨。”

  老将王翦出班,俯首施礼道:“臣在。”

  昭王朗声下令:“本王命你率领二十万大军,一月后首战攻韩,不得有误!”

  “臣遵旨!”王翦言毕回归班位。

  昭王举目盯着殿外:“传赴赵质子异人觐见!”

  “传赴赵质子异人觐见——”殿外传檄官一叠声呼唤过后,异人衣冠楚楚,英姿勃勃地踏上玉阶,向大殿走来。

  殿中众臣从脚步声已知异人进入殿内,起先他们只敢关注地侧目窃视,想要亲眼看看这个曾是鼻涕口涎满面,被昭王扔破烂似地,扔在赵国的王孙公子现在到底啥样?他们不解异人怎么会和吕不韦合伙经商,并以赢利之资购买珠宝孝敬双亲……可一看之下却使他们大吃一惊!如今的公子异人已成长为青春鼎盛,风华正茂,身材高大的英俊青年,全都不由地发出了一阵惊诧不已的啧啧声!当他们瞥见昭王也在专注地盯着异人,对他们有违朝礼的举动并不在意时,便都大胆地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异人……

  座于昭王侧后的安国君,见昭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走上前来的异人,对殿内从未出现过的群臣不顾朝礼,私自转脸旁观也不制止,便大胆地挺身举目,两眼直直地盯着这个他已完全认不出来的儿子,两行热泪不由地涌出了他的眼帘。

  异人沉稳地行至殿中,按早已和吕不韦演练过的模式,伏地跪拜道:“孙儿异人叩见大王祖父……”

  昭王居高临下,早在异人踏上玉阶之时,已对这个身材高挑,像貌英俊的孙子产生了好感。此时不待异人说完,便打断道:“你首先是臣!自打你赴赵为质的那天起,即为大秦使臣……”

  异人急忙改口道:“臣孙儿异人,叩见大王祖父。”

  昭王审视良久,正色道:“平身吧!”

  异人再次叩首起身道:“臣孙儿异人谢大王祖父。”俯首站立殿中,默然地准备着答询。

  昭王沉吟有顷,朗声问道:“据说你在赵六年,九死一生,历尽甘苦。本王也以为你早已被赵人杀戮,你何以渡过难关?躲过浩劫?”

  异人知道,能进入大殿仅是回国“述职”的第一步,现在才是最最关键的时侯!由于事先早有准备,便坦然地施礼答道:“孙儿……”

  昭王纵虽高寿,但眼耳仍极敏锐,一听不对,便“嗯!”了一声。

  异人急忙改口道:“臣孙儿在赵确如王祖所言,历尽甘苦,九死一生。大难不死,赵国人皆言臣孙儿命硬!只有臣孙儿心知肚明,并非臣孙儿命硬,实赖王祖天威壮胆,方能死里逃生……”他把“实赖王祖天威壮胆,死里逃生!”说得铿锵坚挺,掷地有声,殿中群臣无不感到震惊和钦佩!

  “秦兵压境,赵王拼死抵抗,数次伐赵,秦皆只获小胜,寡人天威何在?”昭王掂量着异人所答,不动声色继续再问。

  异人施礼而答,态极坦诚地朗声再道:“大难当头,臣孙儿常想王祖即位以来,披肝沥胆,忍辱于六国合纵,奋起于万难之中,至使今日之秦国足以成为灭诸侯、成帝业,一统中华之无敌利剑!臣孙儿每思至此,即将赴赵为质权当此生磨砺之始,再难的关口臣孙儿都要一关一关地去过,有一关过不去,臣孙儿就不配是您的孙子!”其声由低到高,最后几至声震全殿!

  殿中群臣随着其慷慨昂扬的铿锵之声,逐渐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豪迈、严谨得与其年龄不相般配的公子异人。

  安国君则随着异人声腔高昂的侃侃而言,一改病歪歪的愁容,清癯的面颊上不由地淌下两行热泪。

  昭王以手击节,高兴地道了一声:“好!”连连颔首再道:“孙儿今日所言振聋发馈,一扫往日百官只求小胜,不思大获;只求继往,不求开来之陋习,寡人十分高兴……”

  众臣俯首齐向昭王祝贺:“公子异人少年英俊,胆识过人,大秦江山必将继往开来,后继有人。”

  昭王捋髯沉思片刻,决然地盯着异人:“孙儿异人听旨,王祖命你跟随王翦将军出兵韩国,协理军务以增阅历。”

  “臣孙儿异人领旨!”

  昭王思忖着再道:“此外,本王钦赐孙儿府第一座,可以不必再回赵国……”

  散朝后,安国君由异人陪同,喜气洋洋地在众臣簇拥下,走出大殿。同僚众臣都向安国君欣然祝贺:

  “公子年轻有为,实乃太子之福啊。”

  尽管众人皆知,异人从小并未得到过安国君的抚爱,仍然有人恭维道:“太子教诲有方,公子异人方能出类拔萃……”

  安国君一阵朗声大笑后,连连称谢着与身边的文武大臣,一同步下玉阶。同行的臣属中谁都清楚,这恐怕是许多年来他最高兴,最得意的一天了。

  殿廊下,安国君摆手朝向一位老臣,对异人示意:“此乃范睢丞相。”

  异人躬身施礼道:“小侄听父亲讲述,范丞相高瞻远瞩,献‘远交近攻’之策于王祖,必将使大秦雄踞天下,早灭六国。”

  范睢淡然一笑,捋髯答道:“贤侄年青有为,将来必成大器。”

  “此乃蒙骜将军。”安国君示意着身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道。

  异人躬身施礼:“小侄听父亲讲述,蒙老将军文武兼备,乃大秦栋梁……”

  蒙骜洒脱地“哈哈”大笑道:“好啦,好啦,别难为孩子啦!”

  安国君转对王翦道:“此乃王翦将军……”

  异人再欲躬身行礼,被王翦一把拦住,大笑着对安国君道:“我的部下还要你介绍么?其它人过几天也都熟了,啊!”

  安国君拱手对众人环施一礼:“初十日华阳将举办家宴,认异人为嫡子,务请诸位光临。”

  蒙骜爽朗地大笑道:“此等大事太子应该早说,让大家同喜。”

  “华阳夫人不是盼子心切吗?异人本是你的血脉,早该如此啦!”王翦说罢又是一阵爽朗地“哈哈”大笑。

  范睢似已猜出了什么,也笑着祝贺道:“异人天资聪慧,认华阳夫人为母,必将大展宏图!”亲切地拍着异人肩道:“公子将来前途无量啊!”

  安国君盯着蒙骜、王翦道:“初十那天,二位将军务必将蒙恬、蒙毅、王贲三侄带来,让他们也相互认识一下。”

  “好,一定让他们来!”蒙骜、王翦欣然地点头应允着。

  范睢拊掌笑道:“蒙恬、蒙毅、王贲三侄文才过人,武艺超群,将来与公子异人携手合作,恰如珠联璧合,美得很哪。”言罢又是一阵朗声大笑,他这一笑还带动了其余三人,于是便在笑声中拱手作别,约定初十晚宴上再会。

  华阳夫人认异人为嫡子的晚宴,在太子府的大厅中举行。厅内张灯结彩,鼓乐齐鸣,热闹非常。

  正中首席上,安国君与身着楚装的公子异人伴坐于华阳夫人左右,华阳夫人的姐姐阳泉夫人、蒙骜、王翦、范睢等贵宾,围坐于园桌周边。末三席上坐着安国君的长子子傒,及其十八个小弟。子傒今已年近四十,最小的弟弟年方八岁!吕不韦随异人而来,因系布衣商人虽被安排与子傒同桌,却已近乎是一种极大的照顾,否则太子的家宴是绝对轮不到他出席的。

  在喜庆气氛极其浓烈,嘉宾笑语喧哗的大厅中。吕不韦虽有一席之地,但内心的感受却极其复杂。眼看众多王亲勋贵除能得到华阳夫人和安国君的亲切接待外,同席勋贵也是相互致意,谈笑风生、畅快异常。而他的身边,除安国君大大小小的儿子们相互私语交流,或动手逗乐外并无一人与之交谈。从而使他感到出席如此宴会不谛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如此念头刚一产生,心头的怒火转瞬间又被另一种情感代替了。他转念想到盛宴之后,异人即将名正言顺地成为华阳夫人的嫡子,自己投入大量资金,投入美女赵姬的豪赌,已初现必赢的曙光,心情才又平静下来。思绪至此,便不由地轻“哼”了一声,在心头暗道:“等着吧,过不了几年,我吕不韦如若不是咸阳最了不起的红人、你们争相邀请的嘉宾,我誓不为人!”

  就在此时,在邻桌就座的安国君最小的儿子,八岁的迎祥在众多长兄的鼓动下,腼腆地起身来到吕不韦身边,张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道:“你就是吕不韦吗?”

  吕不韦点头着,拱手施礼道了一声:“是!”

  早已围在小迎祥身边的孩子们,见吕不韦向小迎祥拱手施礼的滑稽样,全都高兴地张口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声过后,小迎祥仰头再问:“你为什么不到前边去,要和我们在一起!”

  吕不韦伸手摸着他的脸蛋,眯眼笑道:“这次是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下次你们请我,我都不来了。”

  小迎祥天真地再问:“那为什么?我们请你你也不来呢?”

  吕不韦高兴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们请我……你们请我,我一定来!”

  孩子们一听,高兴地拍拍手喊:“好!”将迎祥拥回座位。

  宴会尚未开始,子傒多次乜斜装得规规矩矩、似乎被宴会的气氛震慑得有些木纳的吕不韦。片刻后,终于淡然地对吕不韦笑道:“前番先生代十弟转呈珠宝孝敬双亲,今日十弟又身着新装坐于华阳母亲身边。先生如此苦心筹谋,赢利将为几何,能告诉我吗?”

  吕不韦收回目光,佯装惶惑地:“公子所言何事,不韦愚钝无知,请公子再说一遍。”

  子傒苦笑了一下,刚欲开口再说什么,司礼官的声音倏然在大厅中响了起来,他只好停住了。

  “华阳夫人喜认公子异人为嫡子仪式开始。”身着新装,胸挂彩花的司礼官挥手让乐声停歇后,在堂前唱歌似地喊道。

  随宣礼官的唱喝声,喧闹的厅堂立时沉静下来,嘉宾们都转颈注视着宣礼官,听他再“唱”下文。

  司礼官继续唱喝道:“公子异人拜谢列祖列宗,感谢上苍护佑,赐身嬴氏家族。”

  异人起身随唱喝声,向正中悬挂的祖先牌位下跪,恭敬地行三拜九叩礼。

  “公子异人拜谢双亲。华阳夫人,赠礼赐名。”司礼官拖长了声音再道。

  公子异人向安国君、华阳夫人跪拜。华阳夫人笑容满面地上前扶起异人,慈爱地赠一礼盒道:“从今往后,我儿将更名‘子楚’。”

  公子异人再次向华阳夫人跪拜:“孩儿‘子楚’谢母亲赐名。”

  “我儿免礼!”华阳夫人亲切地扶起子楚:“我儿快向嘉宾礼谢出席此宴。”

  子楚站在安国君和华阳夫人中间,恭敬地向厅堂中的众嘉宾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宽敞的大厅里立时掌声轰鸣,不断有人高声叫:“好!”

  司礼官拖长了声腔,继续“唱”道:“众公子向父母贺喜!”

  喊声一落,厅堂内立刻暴发出一阵更大的掌声和欢笑声,众多公子立即起身向首席奔去,他们边跑边喊:“向父亲道喜!向母亲道喜!向十哥道喜!这些个头高矮各异,嗓音粗细不同的公子们的嚷叫声,逗惹得众嘉宾大乐不止。

  司礼官见众公子向安国君及华阳夫人祝贺毕,均已归座,最后再道:“公子子楚向来宾敬酒礼谢!”

  安国君盯着站起身来的子楚道:“今日难得嘉宾光临,每一桌、每一人你都必须敬到。”

  子楚躬身应了一声:“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不过……”略一沉思,昂首对众嘉宾道:“今日长辈极多,子楚一人礼谢恐难照应。晚辈拟请蒙恬、王贲二兄代子楚敬酒礼谢两翼,蒙毅兄与我居中向各位敬酒礼谢,不知各位长辈应允否?”

  厅堂内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不少人皆同声道:“好!”

  英俊、萧洒的蒙恬、王贲、蒙毅含笑起身走到子楚身边,低声商议后便随带执坛侍女,手执酒壶走向各桌,依次向来宾敬酒。

  首席上,蒙骜持杯起身:“祝夫人喜得贵子,公子子楚将来必成大器!”

  王翦也持杯起身,祝贺道:“‘子楚’之名甚好。夫人苦心不忘楚地,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必将含笑九泉!”

  范睢随即也持杯起身道:“子楚在赵久经磨砺而不气馁,大秦江山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华阳夫人满面喜色,举杯致意道:“谢二位老将军及丞相美意。请!”

  末席上,吕不韦见子楚与蒙氏兄弟及王贲,各执酒壶在席间穿梭敬酒。所到之处,无不欢声笑语响成一片,知道自己的计划又已大大向前推进了一步,甚至比自己考虑的还要理想,不觉高兴地笑了一下。

  子傒看在眼中,略带讥诮地举杯道:“本公子听说,十弟有为全凭先生调教有方。改日请先生光临寒舍,子傒将向先生求教有为之道。”

  “鄙人乃一介布衣商贾,岂敢调教他人,公子取笑了。”吕不韦诡谲地一笑,颔首答道。

  子傒不无讥诮地:“先生‘经商’出手不凡,十弟身无分文,先生也敢假名合伙,为其上下张罗。但愿先生此举能如愿以偿,获取‘高利’!”

  吕不韦不置可否地,傲然笑道:“谢公子美意!”

  二人虽各怀心机,却欣然碰杯,亮底为尽。

  盛宴之后,安国君由侍女搀扶着,笑容满面地在府前送客。

  阳泉夫人却亲切地携子楚至华阳夫人身边,欣喜地与华阳夫人耳语了数句。

  华阳夫人尚未听完脸上已露出了喜色,待阳泉夫人说完,高兴地一拍姐姐的手道:“好,明天一定来。”转身盯着子楚轻快地:“姨娘请我们明天去府上作客,明天咱娘俩一定得去!”

  阳泉夫人不待异人说话,以充满喜悦的目光盯着子楚道:“兰姬听说贤侄一表人材,廷议答对十分得体,早就想见你一面。明天得早点来。”

  感兴者请登陆://blog。sina。/qhhz2007,上面有全文及‘秦亡新论’的十大重要历史问题。

  

长篇历史小说《大秦悲歌》 第 三 章
长篇历史小说《大秦悲歌》 第 三 章

  侵韩国昭王归天  继王位嬴柱不幸

  翌日午后,华阳夫人母子由阳泉夫人陪同在花园中漫步。远处小亭中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琴声时而如春江流水低缓舒畅;时而如江河波涛令人激昂。

  “谁在弹琴?”子楚闻琴猛然一怔,就在这短暂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不仅飞快地想到了赵姬,并同时出现了赵姬娇美的抚琴身影,不由地止步问道。

  “兰姬自幼好琴,她弹得怎样?”阳泉夫人笑着问道。

  子楚面现愧疚之色:“侄儿见识浅薄,只知悦耳好听,不敢妄加评述。”

  “他在赵国终日与贱民为伍,粗野成性,怎知此大雅之作。”话虽如此,华阳夫人却是满脸的惬爽之色。她哪里知道,自得吕不韦接手后,子楚早已今非昔比了!

  “请母亲为儿礼聘名师,儿当苦习六艺,以不负母亲教诲之恩。”子楚躬身施礼道。

  “难得子楚有此决心,妹妹真好福气!”阳泉夫人关爱地笑道。在她眼里,子楚似乎白璧无瑕,处处都好。

  华阳夫人却另有说法,她嗔笑道:“为你礼聘名师,人家愿意教你吗?”

  “子楚不笨,孩儿一定勤学苦练。”子楚红着脸道。

  谈话间三人已行至亭前。陪侍使女见她们走来,忙向正在弹琴的兰姬小姐示意,兰姬终止拨弦,款款起身施礼迎接:“姨娘好!……”

  华阳夫人一进入亭内就含笑着道:“半月不见,兰儿不仅琴艺大有长进,人也更加漂亮了。”

  兰姬羞怯地应道:“姨娘取笑了。”

  “兰儿,快来见过表兄。”阳泉夫人向爱女示意道。

  “表妹弹得一手好琴,子楚十分钦佩。”子楚拱手还礼,十分得体地笑道。

  阳泉夫人看了看爱女和子楚,高兴地笑道:“你们兄妹俩好好在此叙谈,我们去去就来。”说罢再次看了一眼兰姬和子楚,喜不自禁地和华阳夫人转身步出小亭,向阳泉夫人的内室走去。

  内室中,华阳夫人思忖着道:“昨天散席以后我考虑了一夜,也觉得把兰姬许配给子楚,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她拍着阳泉夫人的手,决断地道:“姐姐所虑十分周到,这件事就这么办!”

  “此事全凭妹妹作主。”阳泉夫人知道,只有用家族利益来说动华阳夫人,此事才能成功,紧接着再补充道:“将来子楚为王,不仅兰儿名份较高,全族安享富贵也就高枕无忧了!”

  华阳夫人“唔”了一声,对阳泉夫人的苦心已完全明白地点了点头。

  阳泉夫人欣喜地拍了一下华阳夫人的手,欣喜地起身道:“我去把子楚叫来,一切全由妹妹操持。”说罢起身离去,姐妹俩喜不自禁地把一切都谈定了。

  内室中姐妹二人商谈得十分投缘,小亭内表亲兄妹也相处和谐,笑语连连。此时,兰姬在教子楚弹琴,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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