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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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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走开了,两个人四只眼睛两双耳朵全朝向于慧慈他们那一桌。

“慧慧,你也凉快凉快呀。”那女的柔声细语地道。

于慧慈摇了摇头:“不。”

“看来是她爸爸和妈妈,”王雪说,“她爸爸和妈妈看上去挺好的,有个这样的孩子,真是不幸啊。”她连连叹息,萧雪晴在身后独自苦笑了一下:谁知道这孩子是什么东西。

于慧慈的爸爸妈妈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畏惧的神情。这让偷看的两个女孩感到奇怪:他们在害怕什么呢?

难道他们也害怕于慧慈?

他们为什么会害怕自己的孩子呢?

但,这样的孩子,又有谁不会害怕呢?

做爸爸的咳嗽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慌张,朝服务员招呼了一声,点了几个菜,三个人就坐在桌边等菜上来。

“慧慧,”她妈妈鼓了半天勇气后,小心翼翼地说,“你不吃点菜吗?”

于慧慈摇了摇头。

她爸爸又咳嗽一声:“孩子不想吃就不吃,你哪来那么多话?”

“我怕孩子饿着呀,我好不容易才…。。”她妈妈刚说到这里,就被爸爸打断了:“闭嘴!”

做妈妈的不吭声了,爸爸也不说话,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不时叹上一口气。于慧慈当然更不会说话了。

“我们继续看雕塑?”王雪看了一阵,觉得无趣,又热,风扇并没有正对着头顶,几乎感觉不到风力,加上必须戴着面罩,只能眼睁睁看着冰柜里的冰淇淋,却不能吃,她感到不耐烦起来。

“要不回去吧?”萧雪晴说,“没看出什么来。”

王雪眼珠溜溜转了两圈,拉着萧雪晴朝于慧慈家方向走去。萧雪晴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王雪十分兴奋,故意什么也不说,拉着萧雪晴只管走,没多久就走到了于慧慈房间的窗前。

“到这里来干什么?”萧雪晴问。

“窗户没关。”王雪说。

从于慧慈房间的窗口透出空调凉沁沁的感觉,两个人感受着那一丝丝的清凉,萧雪晴好奇地打量着于慧慈的房间,没看出和普通人的房间有什么不同。王雪警惕地四处打量了一番:正对面的老板娘已经躺在躺椅上睡着了,其他门面的人在打牌,这会儿没有人路过,谁也没看到她们。

“是时候了,”王雪说,“快爬进去。”

“什么?”萧雪晴大吃一惊,“这我可不干!”

“好,那我进去,”王雪说着就爬了进去,咚地一声跳在地板上,回头看着萧雪晴,“里面很凉快呢,你来不来?”

萧雪晴连连摇头:“这是犯法的。”

“不会,我们又不偷东西,就是进来查探情报。”王雪等了两分钟,萧雪晴还是没改变主意,她只好叹了一口气,“那你给我望风,他们回来了你咳嗽一声。”

萧雪晴犹豫着道:“你还是出来吧,这样不好呢。”

“我也知道不好,但于慧慈到底是个什么,你不想知道吗?你没说过那句话吗?道可道,非常道——我们这就是非常道!”王雪煽动性地道,同时在心里暗暗地施加意念力:进来,进来,进来……萧雪晴果然进来了,这让她大喜过望,其一是不用独自作战,其二是觉得自己的意念力颇有功效,看来特异功能的练习总算有了点成果。

萧雪晴当然不会是因为王雪的意念力作用才进来的,她是被王雪那句“道可道,非常道”所打动了,这话的意思她不太明白,但她想,于慧慈的行为既然超越了常规,那么调查她的人,用一些超常规的手段也不算犯错吧?她不断用这个理由来安慰着自己,直到王雪拉开了于慧慈的房间门,才将注意力放到眼前来。

门外是个面积不大的客厅,靠墙摆着一张旧沙发和一溜电视机组合柜,中央放着一张吃饭的桌子,上头盖着个纱罩。空调的凉风到此就打止了,原来只有于慧慈的房间里才装着台小空调,其他房间里就依靠吊在天花板上的吊扇吹风。王两人早就扯下了防护的东西,尽量多露出身体的部分,却不敢开风扇,只能用手朝自己扇着凉风。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萧雪晴忐忑不安地道。

王雪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萧雪晴只好跟了进去。

这是于慧慈父母的房间,房间里被各种杂物堆得满满的,几乎无处落脚。两人眼光团团一扫,同时将目光停在一个小衣柜的顶上。

小衣柜顶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神龛,里面供着一张巴掌大的照片,照片前燃着两支蜡烛和几柱香。

“是个死人。”王雪不知为何压低了声音道。萧雪晴看到这种东西本来就觉得害怕,再听王雪用这种声音说话,更加紧张了,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死人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去看看,说不定是于慧慈。”王雪心中也很害怕,表面上却装出无所谓的神态,昂首挺胸地朝那边走过去。萧雪晴听她这么说,心跳得厉害,想要不过去,又抑制不住好奇心,遂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神龛里是个陌生的女孩,和萧雪晴差不多大,看到不是于慧慈,萧雪晴松了口气,没等这口气出完,便听到王雪说:“这里还有字。”顺着王雪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神龛上写着几个字,字迹和神龛的底色一致,远看看不清楚,王雪个头小,跳起来看了几次也没看清,萧雪晴凑过去,在跳动的烛光中念了出来:“爱女于慧慈之灵位…。。”

她脑子嗡地一想,身体骤然变得冰凉,下意识地朝王雪看过去,王雪正张大嘴,呆呆地望着她。

也许我看错了。她安慰着自己,一手按住胸口,再次凑近去看了看——“爱女于慧慈之灵位”——于——慧——慈——这三个字她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没错,就是那个于慧慈,没看错字。她觉得眼前模糊起来,汗水散发出的蒸汽模糊了眼睫。

“王雪,你来看看,我怀疑看错了。”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竟然有几分吓人。王雪搬过一张椅子来,用手遮住那些摇曳的烛光,手指在字上点着,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地念着:“爱——女——于——慧——慈——之——灵——位。”她咽了口口水,嘴里却干涩难当,什么也没有:“萧雪晴,你没看错,这的确是于慧慈的灵位。”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这是她的照片吗?”她问。

“不是,我刚才就告诉你了。”萧雪晴说。

“也许你看错了。”王雪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个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灿烂的幻想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仿佛都被恐惧填满了。萧雪晴比她更害怕,低头望着她道:“应该没看错。”

“要不你再看看?有时候拍照会走形的,我的很多照片都不像本人。”王雪讨好地笑着道。

萧雪晴鼓起勇气又朝照片望了两眼,烛光在照片上涂抹出深一道浅一道的阴影,落地的长窗帘虽然破旧,却很好地将大部分阳光阻挡在窗外,从破洞里漏进来的光线里带着点点黑雪的阴影,这阴影晃动在照片上女孩的脸上,使得那张脸看起来忽远忽近。萧雪晴实在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了,退后一步道:“不是她。”

“那是怎么回事?”王雪下意识地问。

“不知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太阴森了。”萧雪晴拉着她的手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还没走出房间,便听到客厅里的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王雪惊慌地低声道。

门已经打开了,萧雪晴来不及多想,拉着王雪又退回了房间,匆匆看了看,房间里没有躲藏的地方,便拉着王雪朝床底下一钻。床底下黑咕隆咚的,许多双破鞋子和各种小破烂塞在底下,两个人滚进去,身下垫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小东西,鼻子里吸进的是带着灰尘的空气,滋味极其难受,但已经没办法了,有人走了进来。透过几乎垂到地面的床单,只能看到那人的一双脚,但也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脚,随后一双男人的脚进来了,房门被关上了。

“我总是觉得很怕。”女人无可奈何地道。

“我也怕。”男人说。

王雪和萧雪晴大气不敢出,在底下用心听着,心头转着千百个疑问。

“你说,她到底是不是慧慧?”女人细声细气地问。

“说不是吧,有些事情只有慧慧和我们知道的,她都知道;”男人低声道,“要说是吧,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们慧慧可没这么怪。”

“怪倒是正常的,你别忘了,她现在又不是人。”女人说。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王雪和萧雪晴同时抖了一下,互相看了看,露出一个骇异的神情。让她们觉得安慰的时,从这对夫妻的对话来看,他们本身还是正常人,这略微减轻了她们的恐惧感。

“就是因为不是人,所以才怕。”男人说,“每天心里都毛毛的,看到她也怕,没看到她,光是想到她也觉得吓人。”

“但要赶她走,又舍不得,对吧?”女人似乎哭了,声音幽咽地问。

“嗯。”男人叹了好几口气,“不管怎么怪,怎么怕,心里总还是有个安慰。”

“是啊。”女人彻底哭了。

两人絮絮叨叨了好一会,这才打开房门,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忙些什么,间或招呼于慧慈吃水果,于慧慈用那种特殊怪异的声音说:“我不,吃。”王雪和萧雪晴在床底下趴得浑身大汗,心里紧张得要命,生怕被人发现。一紧张便觉得想睡,不知不觉,两人都在床底下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萧雪晴蓦然醒来,一时没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伸了伸手,碰到旁边的王雪,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别人家的床底下。下午进来的,此时已经是晚上,具体的时间不清楚,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太阳显然已经落山了,灯光却还没亮起来。她觉得有些害怕,连忙推醒了王雪,王雪睡意朦胧地道:“什么?”萧雪晴赶紧摸索着捂住她的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们还在床底下呢。”这话让王雪清醒过来,她小声问:“我们怎么出去?”

“先听听他们的动静。”萧雪晴说。

两人屏息凝神,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听不到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王雪将一只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一会,抬起头道:“他们可能出去了,听不到一点声音。”说着便要钻出去,萧雪晴一把拉住她:“还是再听听吧。”

“我先出去看看。”王雪挣脱她的手爬了出去。萧雪晴在身后紧张地捏着她们两人的背包提手,一动也不敢动。

 床底下虽然漆黑一团,房间里却还有些幽幽的亮光,神龛前的那对蜡烛依旧在燃烧着,成为房间里最明亮之处。王雪望了望神龛里的照片,心里阵阵发虚,双手合十朝照片拜拜,轻手轻脚地转身。

房间门已经被关上了,她先将自己的帽子口罩等物戴上,这才慢慢地挪开一道门缝,从门缝中望去,客厅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这表示客厅里没有人,她放心地将房间门打开,踮着脚尖走了出去,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到处都没看到人,于慧慈的房间里也是漆黑一团,看来她也不在家。

“出来吧,家里没人!”她小声对萧雪晴喊道。萧雪晴立即爬了出去,又将两个人的包提上,在客厅里和王雪会合了,两人包裹完毕,将背包背好,便准备出门。

嗒。

从于慧慈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什么声音?”王雪小声道。

“走吧,别管了。”萧雪晴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两人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从窗外传来的微弱灯光,依稀可以看清一些东西的轮廓了。她们听到于慧慈的房间里传来了更多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地面上拖动。王雪慢慢朝于慧慈的房间靠过去,萧雪晴使劲朝后拉她,她也不理。

走到于慧慈房间门口,从敞开的房门稍微探出一点头,望进去,什么也没有,王雪正要缩回脑袋,对面门面的灯光忽然大亮,将于慧慈的房间照亮了不少。借着这亮光,她看到地面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缓缓朝自己这边蠕动。王雪顺着这黑影朝上望,正好看到那扇敞开的窗户,一个人正从窗口爬进来。看到那人,王雪的第一个反应是有贼,但接着便感觉到了怪异。灯光从那人背后射来,看不清他的容貌,模糊中只望见包得严严实实的身体,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姿势。王雪记得于慧慈房间里的这扇窗并不高,她和萧雪晴爬过来都很容易,但那个人爬起来却显得异常艰难,他的双手伸进屋子里,抠着书桌的边缘,全身似乎软绵绵地毫无力气,全凭一双手将自己朝屋子里拉,她们听到的那种拖动东西的声音,正是这人的身体在窗台上摩擦所发出来的声音。这种怪异的姿势让萧雪晴和王雪都感到十分诡异,似乎对方并不是人,而是一条蛇,正蜿蜒着爬过窗台、爬下书桌……

萧雪晴拉了拉王雪,示意她赶紧离开,王雪摇了摇头,又将头伸出去看,这回没留神,伸出去多了点,那蛇一样爬行的人猛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这种非男非女、非问非叹的怪异腔调,王雪和萧雪晴第一时间听出来了,这人就是于慧慈。来不及多想她为什么要以如此怪异的姿势从自家的窗口爬进来,两人掉头就朝门口冲过去,顾不上回头看于慧慈追来了没有,打开门一路狂奔,直奔过那条乱糟糟的小市场,一直跑到汽车站,猛冲上一辆开往市中心的车,直到车门关闭,确定于慧慈没跟上来,两人这才放了心。这一阵狂奔,让她们几乎背过气去,胡乱扯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她那是干什么?”萧雪晴问。

“不知道,”王雪说,“我要查查她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她爸爸和妈妈的口气,她好像真的已经死了——古怪得很!”逃离了危险,王雪很快忘记了害怕,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好奇和兴奋:她虽然听过不少恐怖故事,但还没见过真正的鬼呢。

“但她和照片上长得不一样。”萧雪晴说。

“所以要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雪说。

说到这里,她们发现车厢里其他的人都在盯着她们俩人,这才醒悟自己说的话太古怪了点,连忙住口了。

市中心灯光璀璨,尽管天上还在飘着黑雪,但人们仍旧在疯狂地享受着夜生活,到处都是人。王雪和萧雪晴在人堆里钻了一阵,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便各自告辞了。王雪独自朝车站走去,仰头便可以望见电广大厦辉煌的灯火,在灯火照耀下,无数飘落的雪花制造出一种闪烁的效果,看起来仿佛星星般的烟花在向上升腾。她观赏了一会这景象,慢慢走到了车站。

车站只有她和一个老人在等车,站台上的灯光照得地面雪亮。车子久久不来,王雪百般无聊,用脚踩着自己的影子玩。踩着踩着,发现脚边多了一个影子,她抬头朝旁边一看,身边并没有人,再低头,那影子还在。

“哪来的?”她嘀咕一声,抬脚便踩。

刚踩上去,便听到一声惨叫,是个男孩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她连忙抬头——身边空荡荡的,除了无声飘落的雪花,什么人也没有。离自己最近的老人正在车站另一边安静地站着——是谁在发出惨叫?

她感到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被自己踩住的人形黑影,正在脚下挣扎着。当它的手推到自己的脚尖时,脚尖处分明传来一种微弱的力量——它碰到自己脚部的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便产生了感觉——然而这不对头,这只是个影子,影子怎么可能会让人产生触觉呢?

影子挣扎了一会,上半身忽然顺着她的脚爬了上来,一直爬到她的腿上,她感到自己腿上似乎被一条蛇缠住了,连忙跳着闪开,甩了甩腿脚。

影子被甩开后,在半空中淡烟般地飘了不到半秒,又落到地面上,成为平面的一块黑影。没等王雪看清楚,它已经飞速地朝前爬去,四肢在地面上迅速移动着,仿佛蜥蜴一般,很快就从王雪的视线中消失了。

“这又是什么魔法?”王雪赶紧追了上去,但人海茫茫,到处都是人的影子,要找到那个仿佛具有自己生命的黑影,无异于大海捞针。发现这个任务的艰巨之后,她便放弃了。

22

杜仲和霍晨光冲下寝室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夏春阳他们一伙。那一伙人站在门口把自己包装好之后,便说笑着走入了雪中。杜仲注意到他们没提任何东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匆匆戴好帽子跟了上去,身后霍晨光大喊:“你去哪?”

“你赶紧去找你表哥,”杜仲回头大声道,“我跟着他们去看看。”

夏春阳他们几个一路高声谈笑,出了校门之后,沿着人行道继续朝前走,在满街一模一样的人流中,谁也没发现跟在身后的杜仲。没多久他们就走进了一个网吧,一人占了一台电脑坐了下来,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脱下了上衣,光溜溜的脊背上全是汗珠。网吧里的男生差不多都光着膀子,女生们也尽量往凉快的方向解除自己的武装。杜仲怕被夏春阳他们发现,不敢脱下衣服,连口罩也没取下,在夏春阳旁边的一个位子上坐下了。幸好网吧内开着空调,温度比外面低多了,乍一走进来,还觉得有些凉快。

杜仲随便点开一个网站,弄出一个电影,装作看电影的样子,身子朝后靠在椅子上,眼睛瞄着夏春阳的电脑屏幕。

夏春阳打开了一个网站,虽然距离远看不清那网站上的小字,但这个网站杜仲实在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是沼泽八卦论坛。

他点开这个论坛干什么?

杜仲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脑子里回想起夏春阳说过的一句话——“明天你就知道了。”——既然今天不知道,明天又怎么会知道呢?除非今天或者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使得真相浮出水面。

今天会发生什么呢?

杜仲靠近屏幕,也打开了沼泽八卦论坛,一眼望去,便看到《恐怖大赠送》的帖子悬在第一位,最后一名跟贴时间是下午1点35分,而现在正是1点35分,看来刚刚有人跟贴了。

夏春阳刚打开沼泽八卦,就有人跟贴了——莫非跟贴的就是夏春阳?他想做什么?杜仲迫不及待地点开《恐怖大赠送》,迅速拉到页面最下端——出乎他的意料,最后一个回帖者并不是夏春阳,而是网名“鹰”的网友。

鹰说:“沙发!今晚8点,我希望自己变成离不开光,却又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这是我想要的礼物。”

在“沙发”的上面,是亡灵花的帖子:“今日赠送沙发一座。”发帖时间是下午1点34分。

现在,杜仲已经确信无疑,亡灵花就是夏春阳的同班同学,而且一定就在这几个和夏春阳一起进入网吧的男生中间。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夏春阳他们刚刚坐下来,亡灵花就开始发帖。

难道夏春阳就是亡灵花?

这个念头让杜仲有一种颠覆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他侧头看了看夏春阳,夏春阳正满面得色地望着屏幕,他稍微朝后靠了靠,夏春阳的屏幕尽收眼底,满屏都是与亡灵花相关的新闻。杜仲不明白夏春阳搜索亡灵花的新闻干什么,更不明白与亡灵花相关的新闻条目怎么会这么多。他调出google搜索引擎,在搜索栏里输入“亡灵花”三个字,自己的屏幕上也显示出一大片相关条目,新浪、搜狐、滕讯、天涯等大型知名网站都有亡灵花的名字,杜仲随手点开一条一看,开头就是耸人听闻的标题:“落魄歌手称天降黑雪是亡灵花所为”,曾弘扬的照片醒目地打在当头,底下长段文字都是描述记者对曾弘扬采访的经过,亡灵花只是被稍微提了一下。大部分新闻都是以曾弘扬为主角,这个人梦寐以求的“红”,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实现了。网友的评论十分火爆,曾弘扬可能这辈子从来没被这么多人骂过,不少人专门在自己的博客发文讨论这件事,几乎是一面倒地鄙视曾弘扬这种借灾难扬名的行为,网络传播的速度之外,覆盖面之广,于此可见一斑。

相比于曾弘扬的一夜成名,亡灵花虽然在沼泽论坛红得发紫,毕竟是囿于一隅,没能冲出这个论坛,即使点击率达到了好几百万,也还算不得真正的红。杜仲记得当初芙蓉教主窜红的时候,打开网络必见“芙蓉”二字,传统媒体也争相报道,人们谈论的话题也是“芙蓉”,那才算真正的红。亡灵花没有玩出那么多花样,既没露脸,也没惹出太大的动静,即使她的恐怖礼物变成真的,别人也还是认为是假的,要红只怕还不太容易。依照常规,网络点击率达到几百万的网友,一定会有网络推手出来进行炒作赚取商业上的利益,如果亡灵花不是在沼泽八卦,而是在天涯的娱乐八卦发帖,说不定早就被埋伏在那里无数的推手相中了,然而沼泽八卦刚刚起步,在炒作方面稚嫩得很,亡灵花没能跳出这里,也不算意外。

根据《亡灵花的前世今生》所说,亡灵花的存在纯粹就是炒作,依照杜仲对夏春阳等人行为的观察,似乎验证了这种说法。既然是炒作,其目的当然是要炒火,否则岂不是白费力气?现在既然还没火,而借“亡灵花”之名发言的曾弘扬竟然火了,夏春阳等人必然不甘心,一定会有所动作。

想到这里,杜仲恍然大悟——怪不得亡灵花在这个时候来赠送沙发,原来这就是她采取的动作!

这个动作会产生什么结果呢?或者说,夏春阳他们想要什么结果呢?

杜仲再次想起夏春阳的那句话——“明天你就知道了”

照这么看,亡灵花这次赠送的沙发,必然会让真相被揭示出来。真相是什么?真想有两个,其一是亡灵花的神秘力量,其二是亡灵花的身份,夏春阳所说的真相,是前者还是后者?他摸着键盘上“J”字上的凸起部分慢慢想着——如果是后者,他只需要向媒体打声招呼,在这个时候,有了曾弘扬的宣传在先,再出来一个人自称是亡灵花,必然会引起媒体的关注,不必再上网送沙发这么麻烦——送沙发的目的,无疑是为了向公众显示其特殊的力量,这有一个前提:接收礼物的人所说的话被大众相信,夏春阳他们如何能保证这一点呢?依照这个思路,杜仲渐渐地想明白了,渐而笑了起来,他甚至已经猜到夏春阳他们下一步将会怎么做。

要让鹰说的话被大众所接受,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鹰在大庭广众之下收到亡灵花的恐怖礼物,而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这一幕,电视台是最适合的场所——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让鹰跑到电视台去公开接收礼物?联系到亡灵花和鹰发帖时间的间隔如此之短,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个鹰,仍旧是夏春阳他们的一个托,他本身也是夏春阳他们一伙的。想明白了这点,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鹰只要给电视台打个电话,对方必然会主动邀请他现场接收礼物,万众目睹了亡灵花神秘力量的实现之后,亡灵花本人的真身再露面,想不红都不可能。夏春阳说得没错,如果真照这么发展下去,不到明天,真相就会一清二楚。杜仲不太相信这场黑雪也是亡灵花的功劳,但毫无疑问,既然曾弘扬这么说了,夏春阳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然顺水推舟地将此事揽到亡灵花身上——甚至,连曾弘扬本身,也有可能参与了亡灵花的炒作计划!

想到这里,杜仲不由暗暗佩服亡灵花这一伙人,从起初的自己作托,到后来真的发威,再到曾弘扬借用黑雪之势提出亡灵花的名字,最后,今晚8点,鹰的接收礼物过程完全证实了亡灵花的实力,亡灵花在一片惊叹声中隆重现身——一环扣一环地推进,这分明是网络推手的伎俩,杜仲怀疑夏春阳他们这几个高三学生是否能设计出这样的计划来,也许他们只不过是参与了计划,背后还有高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但不管怎么说,亡灵花的存在,是一个确定无疑的事实,否则周旭文和王建不会出事,夏春阳他们今天也不会特意跑来送沙发,然后再自己人坐沙发。

亡灵花究竟是谁呢?

虽然知道晚上就能知道真相,杜仲还是忍不住打量起夏春阳和他的几个同学来。这几个人都一派悠闲得意的神情,杜仲站起来在他们身边走了一遭,每个人屏幕上都是沼泽八卦论坛。转了一圈后回到座位上,再看沼泽八卦,《恐怖大赠送》后已经跟了十多贴,亡灵花的粉丝们热情洋溢地吹捧这她的神秘力量。他转到论坛首页,整个论坛几乎都被亡灵花和黑雪有关的帖子占据了,许多人专门发帖询问此事是否与亡灵花有关,论坛里呈现出一派闹哄哄的景象。过了两分钟,再看《恐怖大赠送》的帖子,又多了几十条跟贴,其中一条跟贴赫然写道:“鹰:我是长济电视台的LiLi,已经给你发了站内消息,请与我联系。”

LiLi主动和他们联系,意味着亡灵花终于引起了传统媒体的关注,夏春阳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没到两分钟,夏春阳那个高个同学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外面接听了一会,回来后兴奋地跟夏春阳他们说了些什么,这几个人兴奋得坐不住,立即起身朝外走去。

杜仲跟着他们走到外面,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不是要去见LiLi?”他翻开自己的面罩问。

夏春阳认出是他,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亡灵花是你们的同学对不对?”他转向那个高个的同学,“刚才你接的就是LiLi的电话吧?你是通过站内消息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那高个同学笑道。这几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好,笑嘻嘻地看着他。杜仲把自己对亡灵花的分析说了出来,那几个人露出惊奇的神色,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道:“你还有点头脑嘛。说得有点道理,但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你叫什么名字?”夏春阳问。

“杜仲。”

“这是易凌云,”夏春阳指着大个子道,“他刚刚在论坛坐亡灵花的沙发,这就要到电视台现场直播接收礼物的过程了,你不是对这个感兴趣吗?一起来?”

“好啊。”杜仲喜出望外。

夏春阳他们几个笑了笑,又依次介绍了其他人:戴眼镜的小个子是江平,另外两个人是于东和谭克勤。几个人边走边说,杜仲好几次想从他们嘴里掏出亡灵花的真相来,都被他们避开了。

反正今晚8点就什么都清楚了,他这么安慰自己,强行按捺住好奇心。

没多久LiLi和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来了,先在英才学园门口采访了几个学生,接着便采访到了易凌云,易凌云面对镜头十分激动,详细地叙述了亡灵花出现的经过,最后说明自己今晚8点会收到恐怖礼物,LiLi煽动性地道:“继曾弘扬之后,这已经是第二个宣称亡灵花具有神秘力量的人了,这种力量是真是假,亡灵花的恐怖礼物能否实现,今晚7点30分,长济电视台特别节目之“网络亡灵”将为您揭晓答案,敬请关注!”做完这一整套动作,一行人这才上了车。学生们和LiLi很快就聊到了一起,每个人都索取了LiLi的签名,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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