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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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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
龙鹰道:“多谢郡主对小民格外开恩。事情是这样的,希望郡主继续支持牧场,包括他们不驱逐小民离场的决定,因为只要郡主一句说话,小民须立即卷铺盖回家,其他人说上千万句,仍不被小民放在心上。”
他的话既将安乐捧上天,又弄得她糊涂起来。
李裹儿蹙起眉心,嗔道:“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准你岔东说西的。”
龙鹰瞧了她身后的两女一眼,大娘仿如高尼入定,黛儿的嘴角已逸出笑意。
道:“郡主英明!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说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答时想到哪一句答哪一句。少时都不知给爹杖责了多少次。”
李裹儿终“噗嗤”娇笑,虽知会纵容眼前的大混蛋,仍是没法苦忍,狠狠横他一眼道:“你既然提起令尊,让本郡主问一句,你给本郡主老老实实回答。”
她来前肯定没想过和范轻舟说这些事,可是因大娘在后,话题演变为现今的局面,古怪荒唐。
龙鹰道:“请郡主垂问。”
李裹儿难掩心里兴致盎然的情绪,含笑瞅着他道:“你这身功夫是怎样练就出来的?不准有一字虚言。”
大娘首次现出精神上的波动,比李裹儿更关切这个问题。她对此的看法,势影响到神都白道武林对“范轻舟”的态度。
龙鹰俯前少许,压低声音道:“此为小民的秘密,嘿!我的武功是偷回来的。”
李裹儿不解道:“招式或可以模仿,但内功心法即使在名师指点下,仍可能一事无成,怎样偷呢?”
龙鹰赞叹道:“郡主不但天生丽质,且冰雪聪明,一听便明。我的‘偷’不是一般的偷,偷的是对方的秘笈,看一遍记下来后放返原处。这种事须在十五岁前办妥,虽失败过无数次,被当作是小偷拿着狠揍,但因小民年幼,又没想过我志在秘岌,最后都放了我,还让小民学懂捱揍的本领。哈!”
李裹儿笑得花枝乱颤,指着他骂道:“亏你这么荒诞的话竟说得出口来,是否想本郡主亲手揍你一顿?”
龙鹰道:“正因如此,小民才对自己这段见不得光的练功史讳莫如深,因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事实上小民没什么可隐瞒的。”
再降低音量道:“郡主想想,只要我成功一次,等于踏上武道之路。且每经一次失败,我都会从中学多点东西,为下一次偷东西搭桥铺路,为此我不但足迹踩遍云贵,还上至青海和高原,每一天小民均感到比昨日强壮。”
李裹儿动容道:“你的话隐含至理,可知非只是一派胡言。”
又道:“你最后成功了吗?当然成功了,否则今天不会坐在这里。”
龙鹰道:“成功了一次,事后方知是他老人家故意让小民成功的。”
双目射出缅怀崇慕的神色,道:“小民刚足十四岁,但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高大粗壮,在逻些城盘桓了几个月,过着流浪生活,学懂吐蕃语后靠帮人做粗活养自己,一天在街上闲逛时,见到一个在街头摆钵化缘、瘦得像竹竿般的高僧,最惹我注意是他边化缘边拿着一本旧得发黄的册子看个不休。小民心想,瘦成饿殍般仍死不掉,肯定是高手,看的必为不世秘笈,岂肯放过,挨着饿肚窥伺一旁,到夜晚机会终于来了。”
他如此苦心孤诣的编故事,是为了对自己的过往作出不含糊的交代,免去将来被查根究底的烦恼。表面是向李裹儿交代,实则是说给大娘听。
李裹儿被他引人入胜的故事打动了,紧张追问道:“是怎样的机会?”
龙鹰道:“高僧于黄昏时到了附近一座寺庙落脚,放下唯一的包袱,包括化缘的铜钵,就那么溜了出去。哈!郡主可想见我当时高兴得似发狂般的心情,不顾一切偷进去,找到秘笈。唉!我的娘!揭开才知是用小民从未见过的文字写的,幸好老天爷开眼,文字外尚有图像。小民一个接一个的看着,竟非常有感觉,就像体内的经脉窍穴不住呼应着图像,看得心迷神醉,忘记了当时是做小贼去偷别人的东西。”
李裹儿懊恼道:“你怎会这么蠢的,不是该拿东西立即走,到安全地点才看个饱吗?”
龙鹰忍住笑道:“小民是盗亦有道,只看不偷。”
李裹儿嗔道:“你指我无道吗?”
龙鹰忙道:“小民怎敢?郡主是同情小民,为小民着紧。”
李裹儿道:“说下去!”
龙鹰道:“册子只得百来页,共三十幅图像,看完后,小民恭恭敬敬将册子放回包袱里,又对着包袱下跪重叩三个响头,转过身来,方晓得来自天竺的伏常摩兰师盘膝坐在一角。”
李裹儿舒一口气道:“难怪你说是他故意让你偷看的。”
又道:“原来你的武功源自天竺。他不杀你,还传你天竺秘技,该是因你叩的三个响头,真动人!”
龙鹰道:“直至十八岁,我仍不住去偷东西看,却从未有一次失手。十八岁后,再不用偷看别人的拳谱秘笈哩!”
李裹儿欣然道:“念在你学武的毅力苦心,不和你算账了。你是否会到神都去呢?”
从这句话,知杨清仁给李裹儿逼得多么惨,连不该向她透露的亦说出来,同时使杨清仁心生警号,不得不来和范轻舟交易,换取他不得搭上荡女的承诺。
龙鹰道:“只是到神都打个转,开眼界。”
李裹儿欣然道:“你来前要使人给本郡主捎个信,让本郡主可尽地主之谊。”
龙鹰心中叫苦,却不得不“受宠若惊”的失声道:“小民怎担当得起?”
李裹儿起立道:“我说成便成。”
龙鹰忙起立相送,到她在簇拥下消失门外,方坐下来继续吃喝,其他嘉宾早因李裹儿的驾临溜个一干二净,剩下几个包括恩苓的牧场姑娘,远远看着,不时低头接耳的讨论他。
乐彦来了,到他身旁坐下,叹道:“范兄魅力没法挡,连郡主都对你另眼相看。”
龙鹰道:“没去抢包头吗?”
乐彦道:“那是年轻小伙子的玩意哩!范兄怎么看越浪这个人?”
龙鹰道:“更正确点,乐堂主问的应是对他初步的印象,对吧!”
乐彦似不太掌握到他的意思,略作沉吟,点头道:“大致上该是这样。”
龙鹰道:“‘日久见人心’,一时的印象可以很靠不住,最重要是从对方实质上的行动作出判断,例如交给我的货是否依照约定,事后有没有不清不楚的手尾,还要经多次合作,方能建立起交情和信任。这是我范轻舟一贯处事的作风,乐堂主必须明白。”
乐彦的表情有点尴尬,耐着性子道:“范大哥是否看出问题呢?”
龙鹰冷然道:“不是看到问题,而是嗅到风险,我的情况是夹在中间,只要你们任何一方向竹花帮泄露我和你们合作的消息,我势和桂有为翻脸收场,还很难向支持我的军方交代。所以如果我范轻舟被人出卖,不但推个一干二净,立即退出,还会查出谁在害我。哼!我报复凶猛狠辣,保证出乎任何人的料外。”
龙鹰感觉到乐彦精神上一阵剧烈的波动,知自己猜个正着,对方是不怀好意。这并不代表对方没有合作的诚意,而是将自己逼上不得不倚赖北帮的路上,那北帮可借他“范轻舟”之势往南扩,名义上是助他对付竹花帮,实则为将他的事业吞并。
乐彦干笑一声,道:“范大哥可以放心,江湖上义气先行,大家即使合作告吹,仍是兄弟和朋友。”
龙鹰道:“这并非空口白话解决得了,付诸行动时才能见个分明。私盐能在短时间内挣得暴利,终不是长久之计,想屹立不倒,最后仍要回归正途。希望在神都见到贵帮主时,他对未来会有个完整的描绘。”
乐彦被他的说话压得几抬不起头来,点头道:“一定!一定!”
龙鹰道:“我手上有个万无一失的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乐彦恍然道:“原来范大哥智珠在握,难怪说得这般的切题。”
龙鹰道:“堂主先坦白告诉我,你们一向有贩运私盐,且做得很大,为何忽然要来找我合作?”
乐彦知如不说实话,合作立告完蛋,此时还不知“范轻舟”的厉害吗,先来个疾言厉色,表明立场,如此时显不出诚意来,尚有何好说的。压低声音道:“我们最近被官府连破三宗买卖,损失惨重,且还不知道风声如何泄出去,该多少与竹花帮有关系。”
龙鹰道:“肯定与竹花帮无关,否则范某会知道。你们没想过是大江联从中弄鬼?”
乐彦一呆道:“大江联!他们不是已被连根拔起了吗?”
龙鹰回复和颜悦色,淡淡道:“这方面留待见到贵帮主再说,你们把握不到大江的情况,吃亏是应该的。”
乐彦发起呆来。
龙鹰正容道:“我欠的东风,就是一个地方上的大员,够资格去主持一个全国性的计划,如你能给出这个名字来,未来的几年势为我们三方联盟的天下。有足够的财力后,何事不可为。”
乐彦现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显是陷进两难之局,犹豫不决。
第十一章运筹帷幄
龙鹰从容道:“古语有云:‘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就是这般的简单。而事实上你说出这个人来,正好向我范轻舟显示贵方的实力,当然不能骗我。乐堂主勿要误以为我对朝廷的政治认识不深,到神都发展是我的梦想,几年来用了不少的工夫,可轻易查证堂主的话。我正是有诚意,才说得如此直接坦白,因事关我范轻舟的生死荣辱,绝不能大意轻疏,更非只说客套话的时候。”
乐彦下了决心似地道:“这个乐彦明白,既然是长久合作,开始时坦诚以对是有必要。不过请范大哥恪守江湖规矩,即使我们的合作谈不拢,亦须话不传第三者之耳。”
龙鹰道:“我和贵帮是天作之合,只要忠诚合作,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现时处于不利位置的是我,动辄身败名裂,争多几筹在手里是合情合理。”
乐彦沉吟片刻,道:“我们在朝廷确有个能担当得起大事的人,现在更是地方上有威望的大员,属太子集团的人。”
龙鹰若无其事地道:“原来是宗楚客,确为理想的人选。”
乐彦现出无法隐藏的震惊,失声道:“范大哥怎可能猜到?”
龙鹰心忖二张并没有骗他的“丑神医”,北帮确为武三思在江湖上的走狗,由宗楚客从中穿针引线。像宗楚客那类懂得视李显为奇货的野心家,不会看得起武三思,现肯为武三思所用,是因武三思后面的韦妃。不论是李显做皇帝还是韦妃当女帝,不打好与韦妃的关系难有好日子过。
怪不得宗楚客可以源源不绝在财力上支持李显,皆因他是大贪官,包庇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令北帮渐成气候,更因宗楚客的照拂,北帮成功融入西都的上层阶级去,否则乐彦怎有随关中队到飞马牧场来的资格?
龙鹰道:“都说我对朝政并非像你们所想那么无知,我更非要逼你说出秘密,而是如果由宗楚客去处理,那提议者就不可以是太子集团方面的人,如此方不会令人怀疑。”
乐彦讶道:“提议者?”
龙鹰道:“就是向圣神皇帝提出小弟万无一失的计划的人。”
乐彦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他。
龙鹰照例卖个关子,道:“乐堂主有想过走水路吗?”
乐彦叹道:“谁都晓得走水路可省回至少一半的时间,且可大量运载,但相对则风险太高,如若出事是人赃并获,很难脱身,只是给扣起货船,已是损失不菲。从陆上去较易隐蔽行藏,遇事时可作鸟兽散,除非官府收到风声,否则十拿九稳。”
龙鹰道:“我这个计划如圣神皇帝肯接纳,就可公然将大批私盐运往北方,秘密落货,如此数年我们便发大财,有钱使得鬼推磨,那时我们爱怎样扩展都可以了。”
乐彦道:“算我求范大哥吧!请大哥立即说出来,让乐彦可转告帮主,否则定会给帮主痛骂,责我办事不力。”
龙鹰道:“我怎会让你为难,先问你一句话,有哪种民船是不用受水师关防阻截盘查的呢?”
乐彦无奈答道:“恐怕只有为官家运载粮货物资的船,方得如此优待。范大哥勿要再卖关子好吗?”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我的计划若能成事,我们的私船会变成官方特许的民船,能公然运私货到北方去。”
乐彦叹道:“坦白说,我担心得要命,因牵涉到圣神皇帝,一个不好,天皇老子都包庇不了我们。”
龙鹰知他因对自己的卖关子忍无可忍,故使出激将法,笑道:“事关重大,乐堂主还是多点耐性较好。”
救人和打仗是截然不同的事,必须设想周详,避免须临机应变的情况,武力只可作为后盾,因一旦出事,势招致无可挽回的后果。
能在谈判桌上解决的事,绝不会拿到战场上去。
北帮打开始便是居心不良,如他不能扭转局面,只好放弃。
他更不能不防杨清仁一手,此人心胸狭窄,自私无情,得到打击“范轻舟”的机会,绝不错过。“南民北徙”的计划下,“范轻舟”会变得脆弱,只要能在某一特别营造出来的局面下,将“范轻舟”逼入绝地,杨清仁可联同如无瑕般的高手,将“范轻舟”杀死,一了百了,并将滞留中土的突厥人连根清除。
他的计划正是针对此种种情况而设定,将各方势力全拖下这摊浑水来,没人可轻举妄动。
这本是没可能的事,但因他是“龙鹰”,有师姐武曌撑腰,遂可扭转乾坤。
乐彦神情尴尬地道:“因很想知道呵!”
龙鹰遂将杨清仁的计划加油添醋的道出,当然不提是杨清仁所构想。
乐彦听罢反松了一口气,道:“范大哥的构想虽然巧妙,但因牵连太广,圣神皇帝心意难测,成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龙鹰心中暗骂,对方是不愿主导权落入“范轻舟”手上,加上居心不良,本身已有个完整的计划,故不愿乐见其成。
龙鹰微笑道:“这样如何,当圣神皇帝颁下‘南人北徙’的命令,又由宗楚客主持大局,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否则一切休提。”
乐彦大吃一惊道:“范大哥如果认为我们北帮不是合作的好伙伴,何不坦白直言,怎可将我们间能否成事寄托在一个渺茫的希望上?”
龙鹰道:“道理比乐堂主想象的简单多了。此为使范某可安心合作的条件,因若然出事,宗楚客是首当其冲,贵帮亦难置身事外。乐兄明白我的意思吗?”
乐彦从容道:“即使有人为此上书圣神皇帝,圣神皇帝又批下来,但谁可保证此重任会落在宗楚客肩上?”
龙鹰若无其事地道:“这个留给范某去担心吧!快则一月,迟则半载,情况会变得清晰分明。”
乐彦肯定心里半点不相信,叹道:“范大哥真的明白朝廷的情况吗?李裹儿虽贵为郡主,但在现时对朝政是没有任何影响力。”
龙鹰哑然笑道:“你们对我的调查实不够仔细,乐堂主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最巧妙是只要说一声再没有自愿北徙的农民,计划立即终止,那时我们早赚个盆满钵满。哈!”
乐彦没好气道:“但愿乐彦如范大哥般乐观,‘南民’又如何?何况这方面会交由各地的官府处理,我们如何插手?”
龙鹰轻松地道:“技术就在这里,详情则不便透露,你们若信得过我范轻舟,便等着坐享其成。”
乐彦仍不死心,追问道:“装上大批盐货吃水深的情况如何解决?私运盐货乃杀头大罪,如此的一条船会有官方派来的人随船而行,并不是人人肯冒着生命危险被收买的。”
龙鹰道:“还记得昨天小弟被人行刺的事吗?当时查更、文纪昆、古梦、白盖及其同伙五个人,以合围之势直逼而来。哈!差点忘记说河间王,正是他引我踏进这个食堂陷阱,本来任我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势难逃此劫。可是看呵!我范轻舟还不是好好的和乐堂主商讨未来大计。凭的是什么?”
乐彦只有瞪眼的份儿。
龙鹰道:“凭的就是最精确的计算和策略,于不可能里炮制出可能来。”
乐彦道:“范兄怎会和河间王结下梁子?他现在可说是没人惹得起的人。”
龙鹰语重心长地道:“乐堂主对朝政的了解始终不如我,在中土,只有一个人是谁都惹不起的,那就是圣神皇帝,河间王远未够资格。我惹他又如何?见到面还不是客客气气,心照不宣。所以说你们对范轻舟近乎一无所知。安乐郡主来找小弟,是因河间王告诉她小弟会到神都去,故她望可尽地主之谊,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子。”
乐彦给他忽东忽西的锐利词锋弄得晕头转向,尽最后的努力道:“范大哥准备由谁人向圣神皇帝提出‘南人北徙’的计划?”
龙鹰道:“我心中已有人选,却不宜在大事未成前透露。”
乐彦双目闪过嘲弄之色,道:“范大哥如肯透露,说不定我们可助上一臂之力。”
龙鹰道:“在此事上,梁王绝插不上手,他的影响力限于太子妃,太子妃能左右的得个丈夫李显,而李显对政事是不闻不问。唯一会阻挠的是以张柬之为首的众臣,在这方面我自有主张,不须帮忙。”
从他口吐梁王两字,乐彦立告色变,知他不是藉词推搪双方的合作,而是胸有成竹。听他口若悬河,几句话将朝廷宫廷微妙形势交代得一清二楚,知他非是口出狂言,而是每句话均经过深思熟虑。
乐彦压低声音道:“这么说,提议的该是属张氏昆仲旗下的人,对吗?”
龙鹰自己亦不敢肯定,含糊地道:“是其中的一个选择,勿再问长问短了,乐堂主回去告诉贵帮主,只有在这个情况下,范某方敢与你们合作,但记着不要明的是一套,暗里又是一套,否则不要怪我范轻舟翻脸无情。还有,如果大家做得成兄弟,我会让贵帮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劲敌,不是黄河帮亦不是竹花帮,他们的实力超乎你们的想象,失掉人和货只是个开始,越浪亦是在他们的计算之内。”
江湖帮会,讲的是利益。
龙鹰施尽浑身解数,是要反过来硬架北帮上轿。
在“南人北徙”的掩护下,他不用任何外力帮忙,仍可完成目标,但问题是若杨清仁是通过二张向女帝提出,那只要向武三思泄密,武三思肯定会借此重重打击张氏昆仲,那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龙鹰的目标就是要武三思、二张兄弟、河间王全给卷进事情内,而他龙鹰则透过女帝高高在上的操控一切。
他是不愁北帮不入彀的,因牵涉到庞大的利益,武三思亦在在需财,否则如何应付韦妃母女的挥霍无度。这叫一家便宜数家着。
私盐不等同贩卖人口,虽是获利丰厚,损失的只是朝廷,收少了税,对平民百姓没有直接和即时的影响。龙鹰送走突厥妇孺后立即收手,主动权全握于手中。
乐彦无以为继,没精打采地道:“乐彦如实转告范大哥这一番话,在神都会面时当有个肯定的答案。”
龙鹰长身而起,道:“干!或不干!只要一句话,我不想听其他的,希望贵帮主明白。”
乐彦苦笑道:“范大哥厉害,难怪短短数年已拥有大江最强大的船队。”
龙鹰移到他椅后,两手探出,抓着他两边肩头道:“人心有多险恶,江湖就有多凶险,我这个天下是从无到有打出来的,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跟着我的兄弟着想,希望你们能明白。”说毕扬长去了。
虽晓得恩苓正含情地目送他离开,却不敢回应她的张望。
※※※
踏出食堂,秋风送爽,精神为之一振。
肯定有老天爷在暗里帮忙,送上北帮这份大礼,既可解决送人的问题,又可趁机打进武三思的势力集团去,进行颠覆。他狠下决心,只要机会来临,第一个要杀的正是此人。
不由想起上官才女,假如他干掉武三思,她会如何看待自己?
幸有杨清仁提出这个建议,否则自己想破脑袋亦没法想出来,现在尽管他是口惠而实不至,他仍可以凭自己的影响力去促成,但当然最好是由杨清仁想办法,这样方可使杨清仁不生疑心。
际此一刻,他感到无比的轻松,担子实在太沉重了,想起复真、羌赤等兄弟,与自己有合体之缘的苗大姐、小圆、香居众美、葵蜜,南城避雨的动人情景,他便感义无反顾,现在事情终于有眉目。
踏入观畴楼,“宋问”默坐小亭里,似想得入神,不知等待的人回来了。
龙鹰来到“她”对面坐下,微笑道:“累场主久等。”
商月令朝他望去,双目闪闪生辉,以本来的娇柔女声轻描淡写地道:“今夜早点登榻休息,明早月令亲自来接你去参加为期三天的田猎。”
龙鹰叹道:“我对狩猎不单没兴趣,还不喜见在山野自由自在的鸟兽被残杀,三天的田猎对我是难挨的苦差事。”
商月令讶道:“我还是首次听到这样的看法,教人家该怎说好呢?”
龙鹰道:“我曾遇上过以打猎维生的民族,此事本身无可厚非,就像虎狼觅食,乃生活所需。而我认识的天山族猎民,更是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尊敬大地和生灵的伟大民族。可是若以此为乐,我会难以接受。”
商月令道:“猎物都会拿来吃掉的,不会滥杀。”
龙鹰欣然道:“这样我会好过一点,行军时打猎,便是必须的手段。”
商月令松一口气道:“那你只是反对滥杀,不是视打猎为罪孽,这样人家会好过点呵!真怕你会因此不开心。”
龙鹰沉吟不语。商月令道:“在想什么呢?”
龙鹰道:“我在想着最近听到的一句话,但希望月令不会着我说出来,因为肯定不是月令喜欢听的话。”
商月令嗔道:“那为何偏要惹起人家的好奇心?快说!”
龙鹰道:“‘人正是大地上最杰出的败类’。”
商月令一怔后哑然无语,好半晌才懂得道:“能有这个看法的人,不但有大智慧,且可深刻地反省。此人是谁呢?是佛门或玄门的高人吗?”
龙鹰道:“此人是我势不两立的死敌,话是说在决战前的一刻。”
商月令愕然以对。
龙鹰道:“严格来说,此战我是被他击败了,但真正的输家却是他。”
商月令不解道:“是最近的事吗?”
龙鹰道:“是我来此前发生在竟陵之西北博山上的事。”
商月令娇呼道:“可是你没有丝毫受伤的情况啊!”
龙鹰笑道:“不如此怎能得月令以身相许?来!找个地方亲嘴儿如何?”
商月令垂首道:“让人家说出你非参加田猎不可的原因,你想晓得吗?”
龙鹰心迷神醉地道:“终可得闻场主之道了。”
商月令大嗔道:“死坏蛋!”
龙鹰叹道:“场主骂得好,小弟正是不折不扣的坏蛋,比你想像中坏多了。”
观畴楼上的星空,从未试过似此刻般的壮丽感人。
第十二章陷身劣境
龙鹰睡至起码日上三竿,方醒过来,心中奇怪,不是约好商月令吗?为何不见美丽的场主来弄醒他?
忙起身梳洗穿衣。
别的嘉宾均有婢仆随行伺候,独他须照顾自己,洗濯衣物亲手包办,真想像在军旅生活般连续十多天不洗澡不更衣,肮脏有肮脏的滋味。
行军沙漠,洗澡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知如何,竟怀念起征战漠北的日子来,难道已过了厌战的阶段?
来到厅堂坐下,不知该等待商月令还是自行到食堂吃早膳,又想起昨天与北帮的龙堂堂主乐彦交手的过程。
当时的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口吻仿如帮会人物,回想起来颇有新鲜的感觉。蹄声传来。
龙鹰心中一热,跳将起来,迎出门外去。当见到来的是商守忠,既失望又奇怪,商月令怎会不亲来接自己去参加田猎?
看这位“老朋友”神情木然,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知他对当夜认为自己挑衅杨清仁一事,仍未释怀,现在只是在没法违命下执行陪伺他的苦差。
牧场的人有点像塞外的民族,单纯直接,喜怒形于色,不会隐藏。
商守忠道:“范爷请上马。”
他牵来的并非商月令的马,素质差上一截,不过龙鹰对所有马儿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欣然翻上马背。笑道:“商兄仍在生小弟气?”
商守忠脸无表情地道:“守忠怎敢。”
龙鹰与他一前一后驰出院门,然后并骑缓行,试探道:“宋问兄没法分身吗?”
商守忠讶道:“你认识他?”
轮到龙鹰大奇,难道商月令的“宋问”身份,连自己牧场的人都骗过了。只有这个解释,方切合商守忠的反应。
商守忠是副执事的身份,在牧场属高层领袖,如果他不知道“宋问”的真正身份,那恐怕只大总管和主执事方晓得。
龙鹰道:“当晚我见过贵场主后,就是由他作我的团领去观光。”
商守忠现出个古怪的神情,没有说下去,龙鹰心知与他的关系不再和睦,知机地不追问,以免自讨没趣。
直至驰出场主府,两人仍没有说话,气氛颇僵。
商守忠忽然开腔说话,有点像说给自己听般,喃喃自语道:“知道吗?现在环顾武林,能当得上中流砥柱之称的,就只得河间王一人,更难得竟是唐室子弟,又全力匡助太子,可见我大唐气数未尽,妖魅退避。”
龙鹰想不到他有这番说话,为之愕然,此人肯定是大唐的狂热支持者,对现时的情况视之为妖人误国,不过亦很难怪责他。像商守忠者,听其名字便知其父母藉其名以示忠于大唐之志,商守忠在爹娘自幼熏陶下,养成了偏执的信念,不理会现实,只知盲目死守此一信念,不容纳与之有异的念头和看法。
从商守忠身上,他看到牧场的另一面。
在秀珣场主之前,牧场或许在政治上较活泼开放,可是李世民在寇仲和徐子陵支持下登上帝座,大唐的威势攀上顶峰,飞马牧场自然而然在政治上和思想上往唐室倾斜,历三代后以唐室为正统的信念,已是牢不可破。兼且牧场自成一国,外面的消息即使能点点滴滴的渗进来,亦会被扭曲和过滤,不会改变他们原本的想法,反被用来稳固已有的信念。例如排斥女帝的功业,将目光剩放在她力图以武氏长久代唐、纵容子弟、任用酷吏和残忍的手段上,对其他事视而不见。绝不会站在女帝的立场上去看东西。
大唐子弟里可被称道者实数不出一个来,李隆基则尚未有表现的机会,忽然出了个“河间王”李清仁,还凭其神算为李显挡过大劫,令“两大老妖”无功而退,遂一跃而成白道武林景仰的象征,商守忠崇慕的对象。
商守忠的想法,代表的正是中土世家大族的想法,不论李显如何不济,韦妃怎样专横,只要有李清仁辅国,大唐势可重拾昔日的光辉。
“范轻舟”敢去甘犯“李清仁”是大逆不道,他们不理青红皂白,均会站在“李清仁”的一边声讨“范轻舟”。关中队的反应,就是世家大族的反应,幸好龙鹰以柔制刚,世家子弟又看在牧场的份上,否则肯定大打出手。
自己是彻底伤害了商守忠的心。
龙鹰隐隐感到商月令未能应约,事情并不简单,而在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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