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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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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公公轻松地道:“怕他的熊!你只是练成种魔大法,却可不认是邪帝,有张柬之这个知情者在,哪到台勒虚云拿此来做文章。更要看是谁坐在皇帝这个位子上。谁敢造谣,谁人头落地。”

龙鹰道:“但符太的问题如何解决?”

胖公公道:“公公认为这是个不值得去担心的问题,除非香霸、香文等想公公将他们扫出神都,否则定会屈服,乖乖向符太献上《智经》和美人儿,此事包在公公身上。讲条件?他们根本没有讲条件的资格。明天公公就去请明空出手,落实符太和柔妖女的婚姻,将来纵然神都发生大战,仍改变不了柔妖女成了符太发妻的现实。”

龙鹰叹道:“我怕事情不是如此简单,独孤家的独孤善明,因《御尽万法根源智经》遭灭门之祸,其后大明尊教的人又出现在房州刺杀的行动里,加上妲玛的嫁祸,白道武林不分青红皂白地认定大明尊教为主谋,正苦于无法找到大明尊教的人来出气,忽然来了个比任何妖人更邪气的符小子,他们按捺得住吗?我最怕事情失控。”

胖公公好整以暇地道:“知己知彼,战场上的一套,放诸四海而皆准。就符太之事论之,我们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的情况。”

龙鹰叹道:“我们情况,就是神都现时的形势,投鼠忌器下,坐看大江联的北侵。”

胖公公笑道:“你的问题正是因你是鹰爷,反看不见别人看到的东西,让公公告诉你,泄露符太出身来历的手段,该是来自台勒虚云,因事关重大,杨清仁不敢自作主张。此着表面看来是针对符太的威胁,事实上作用不大,因为香霸绝不肯冒险,其真正的作用,是冲着你鹰爷而来。”

龙鹰道:“这个我明白,因可诬蔑我与妖人为伍之罪。”

胖公公道:“你仍未明白,让公公以大局作出分析。”

龙鹰舒一口气道:“幸好有公公为小子作主。”

胖公公道:“最后仍得靠你自己。”

接着取来烟管,装上烟丝,深吸一口后悠然道:“自邪帝老哥单人匹马,深入敌后割下尽忠的首级,又大破孙万荣,到今天凭一千中土和高原联军,纵横漠北,不论塞内塞外,即使视天下人如无物的默啜,亦要闻龙鹰之名而胆丧。纵观近数百年的名将,除‘少帅’寇仲外,再没有一人能与你老哥相比,故此你在大周军方的地位,任人摇撼亦难动分毫。换另一句话说就是‘功高震主’,兼且又有武三思这类卑鄙小人和居心不良的杨清仁在中间搞风搞雨,故此鹰爷和太子党打开始便是对立的,且会愈趋恶劣,不会善罢。”

龙鹰苦笑道:“功高震主者似乎没一个有好下场,立多大的功劳亦没有用。”

胖公公道:“你明白就好了。记着,从来没有例外的。”

又道:“台勒虚云不会看不到这个情况,所以在他的全盘大计里,肯定将你老哥列入首要的考虑。中伤你、诬蔑你,就为削弱你对军方的影响力。散播有关符太出身的谣言,是我们知道的其中一步,以后尚陆续有来。”

龙鹰道:“公公刚才说香霸不会冒险,指的是哪方面呢?”

胖公公道:“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各有自己的利益考量。最不愿献出《智经》的肯定是杨清仁,因他视其为先祖之物。可是香霸哪管得杨清仁怎么想,能否得天下实为次要,最重要是复兴他香家的邪恶事业,绝不会冒被我们赶尽杀绝之险,与符太来个硬碰硬,在如此思量下,《智经》只是小事一件。公公只要抓着对方这个致命弱点,可将台勒虚云玩弄于股掌之上。”

龙鹰道:“有道理,小子是当局者迷,因而患得患失。”

接着道:“还有另一个头痛的问题。我答应符小子在《智经》交收之日前赶回来,问题在我不能用丑神医的身份回来,偷偷摸摸的又难起作用,可否请千黛将小子化作另一个人呢?”

胖公公道:“纵然你可以丑神医的身份回来,亦没法起作用,而即使塞外魔门和大明尊教势成水火,亦要讲他们的一套规矩,就是不容外人插手,不容外人知道,一切秘密进行,只有当香霸不依诺而行,符太方可揭发他们。”

接着唇角逸出笑意,道:“不知邪帝有考虑过以‘范轻舟’的身份到来大闹神都吗?”

龙鹰道:“恐怕尚未走毕定鼎大街,已给人认出是龙鹰扮的。”

胖公公道:“是你自己心虚吧!公公见过你‘范轻舟’的样子,浓密的胡髯将你大半边脸覆盖,不但改变了你的轮廓,更改变了你的气质,唯一的破绽是眼睛,这方面可请千黛为你想办法。趁还有点时间,公公立即偕你去见她。”

龙鹰道:“这么晚了,不怕打扰她吗?”

胖公公道:“打扰也没法子,你还有时间吗?”

龙鹰暗叹一口气,希望起程前可睡上一个半个时辰,否则遇上来杀他的敌人时,怎还有应付的精神。

第十二章魔道并行

龙鹰闻启门声醒过来,一时朦朦胧胧,还以为是符太回来了,听足音知是另一个人,似乎熟悉,却认不出是谁。

卧室外传来方钧的声音唤道:“太医!”

龙鹰跳将起来,将门拉开,此时天尚未亮,一片漆黑。

方钧讶道:“太医不是说过天亮前起程吗?”

龙鹰仍未睡醒,抓头道:“我确有这么说过,却肯定不是对你说,亦没打算这么早动身。咦!为何上阳宫内像有大批人马调动的声音呢?”

方钧压低声音道:“是演习,如果有人在临天亮前作反叛变,想攻入上阳宫来,我们飞骑御卫如何应付。现在所有太监宫娥全禁止踏出宿处半步,整座上阳宫在我们的控制下,肯定没人晓得鹰爷何时离开,如何离开。”

龙鹰苦笑道:“我只想掉头回榻子再狠狠睡他奶奶两、三个时辰,天塌下来都不去理会。”

方钧抱歉道:“不论鹰爷想什么,现在都要去梳洗更衣,胖公公已给你预备好行装,而圣上则在西面的码头等你。”

龙鹰失声道:“什么?”

※※※

穿过水口,龙鹰轻摇橹桨,清劲的河风拂来,吹得坐在船中戴着斗篷的女帝衣袂飘扬,状如天神。

船子破河浪朝南而下。

早另有四船比他们的船子早一步出水闸,每船四人,正是女帝的死士和铁卫。他们的快船前后护航,均没有点灯。

五船如鬼影般在河面滑行。

女帝微笑道:“邪帝太大意了。”

夜空仍是嵌满星辰,令他记起分手前与闵玄清的热吻。天女虽然没有机会尽诉心中的疑惑,但显然想法有变,小清庵事件使她看到表面太平兴盛下暗藏的凶险。只要天女肯视“丑神医”为龙鹰的同路人,确如龙鹰所说可看到不同的东西,更会反思己身的位置和处境。

女帝低沉、权威和充盈魅力的声音在他耳鼓里响起,道:“真怕累坏你。”

龙鹰道:“多谢师姐送我一程,很多事我都想得不够周到。”

女帝似非常享受眼前的情况和气氛,柔声道:“脱掉你的鬼面具,将之交由朕保管,由这刻开始,丑神医消失了,而在你长满胡子前,绝不可给人截着。现时不论宫内宫外,正进行大规模的演习,河道被封,没有人可以暗伺在旁。如真的有人如此本事,朕会亲自取他之命。”

龙鹰乖乖的脱下面具,双手呈上,女帝接过后,他颇有从一个身份脱身出来的古怪感觉,“丑神医”等若前世。

龙鹰道:“师姐想得仔细,我确是疏忽了。”

武曌凤目生辉地打量他的真面目,悠然自若地道:“胖公公漏夜来见朕,指出如邪帝给像无瑕般的高手吊死鬼般跟着,最后不单会身份败露,且扮不成范轻舟,‘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而邪帝竟没有为此想过办法,一副随机应变的模样,又忘掉了‘魔变’正处于新旧交接的吃紧关头,遂只好由师姐出手,送师弟一程。”

龙鹰赞叹道:“师姐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即使敌人有充足准备,仍要进退失据,何况是猝不及防。唉!我真糊涂,忘掉了必须立即赶赴扬州去见约好了的宽玉,且必须以‘范轻舟’的外貌去见他,哪来时间与敌人周旋。”

女帝淡淡道:“朕只是借势行事,借此警告怀有异心者是谁在当家作主。听公公说,飞马节之后邪帝会先返神都,到时朕该有关于岭南的好消息告诉邪帝。”

龙鹰心忖见过宽玉后,怎都要去找在扬州举行棋会的花间美人儿,然后才到飞马牧场去。

武曌道:“在想什么呢?”

龙鹰道:“我在想如何方可以安排被台勒虚云舍弃的突厥人,安然返回大漠去,而此事会否导致默啜和台勒虚云的决裂?”

女帝微笑道:“只要‘范轻舟’得到朕的支持,将生意扩展至北方来,那时要送走区区数万人,将是易如反掌的事,细节须由邪帝斟酌了。”

又道:“看到他们吗?他们全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由师尊为明空精挑细选,训练成材,现在年纪最大的仍未过四十岁,有大好时光让他们去享受人生。”

龙鹰目光投往在前方护航的铁卫身上,心中一阵唏嘘,因知曾不可一世的女帝在为自己安排后事。

女帝轻松地道:“在忠诚上他们是无庸置疑,但在安排上却要花心神。在朕的长期训练下,人人练就一身非凡本领,要他们就此隐姓埋名,怎会甘心?兼且他们惯于伺候朕,要他们改随另一个人,怎会心服,除非那个人是名震天下的鹰爷。”

龙鹰道:“他们共有多少人呢?”

女帝道:“共十八个人,孑然一身,不过情况很快改变,朕会赐他们品性驯良的娇妻,只看邪帝该如何接收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却可媲美一个百人的精锐军团,尤擅巷战,如战事发生在宫城皇城,他们可尽得地利。”

稍顿续道:“在为他们隐藏身份上,朕花了很多功夫,知他们者绝无仅有,遑论清楚底细。”

龙鹰心里同意。

像今次返神都,一点觉察不到他们的存在,也不知他们以何种方式守护主子。

龙鹰道:“此事交给胖公公吧!他会处理得妥妥帖帖。”

船队速度极快,一阵子的交谈,已离神都逾十里。

武曌柔声道:“还记得那场大雪吗?”

她指的是龙鹰初抵神都时,陪她乘船出游一事。

龙鹰道:“永远不会忘记。”

女帝道:“天亮了,去吧!”

※※※

龙鹰回复了在荒山小谷时的心境,忘情地专挑山野无人处赶路,逢山过山,遇岭越岭,饿时采摘野果充饥,爱停便停,天为被地为榻子般的露宿荒野。

他并没有闲着,趁机修行,以最基本的功法反复循环的去锻炼魔种和道功。

自死而复生以来,主宰他的是魔种,全凭道心驾御,魔气与脉劲结合而成法。而他自幼修炼出来的道功因早已散掉,似已不复存在,直至“种魔大法”练至第八重的“魔变”,因缘巧合下悟通“神炁分离”之术,“进阳火、退阴符”,方晓得“道功”并非一散不返,只是潜藏起来,当达至“魔变”的某一境界,“道功”亦“死而复生”,且愈练愈强,逐渐有与“魔气”并驾齐驱的势头。

他此时的“道功”,再非以前的道功,更似是“魔种”的另一面,又或“阳中之阴”,“火中之水”,否则怎能与“魔种”成分庭抗礼之势,是分离也是融合。这才是“魔变”的真义。以前所有修行,正是为此“变”作预备,玄妙至极。

此变非常变,而是彻底的“蜕变”,一旦开始了,永远不能返回先前的情况。

在神都时虽有练习,但怎及得上过去几天抛开一切、晋入与天地冥合为一体的修炼方式。当纵情奔驰之际,魔进道退,道进魔退,如呼吸般自然。两者是轮和轴的关系,魔气成轮时,道功为轴,反之亦然。只要将魔气转为轴,便可纯以道功克敌制胜,解决了令他一直头痛的大问题。

这一天急赶百多里路后,他在一个山谷底的小溪旁歇下来休息,边吃果边思量,想的是“破碎虚空”。

以物性论,他的“道心”便是“阳中之阴”,当扩而充之而成能与“魔气”并行不悖的“道功”,是否等于初步练成了“至阴无极”呢?若确是如此,那当他可以将分心二用之术实践于武道之上,一种全新的功法将告面世,其杀伤力会近似“破碎虚空”,非是人力能抗拒,更没人能够明白。

当年燕飞就是凭此招击败称雄北方的慕容垂。

想得入神时,蓦然生出警觉,骇得他出了身冷汗。

没有可能的!

他感应到无瑕。由于距离太远,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却是清晰无误,是因潜藏于她窍脉内的那小注魔气,令此玉女宗最出类拔萃的高手在他的灵觉网上无所遁形。若待至她出现眼前方晓得,他过去扮“丑神医”甚或“范轻舟”的所有努力,均尽付东流。

犹可虑者,是他的“魔变新功”刚具规模,处于青黄不接的一刻,骤遇无瑕般的高手,想击败她无疑痴人说梦,能否逃生尚为未知之数。

对无瑕的触感渐转清晰,显示她掌握着自己的位置,直线追来,不用走走停停,更不用走冤枉路。

纵然无瑕追踪的本领超乎他想象之外,也不可能在女帝压阵和军事演习的情况下,从神都追到这里来。

心中一动,仰望夜空。

他看不见任何异样的景物,但却很有感觉。

一头猎鹰正在高齐云霄、肉眼难察的夜空盘旋。

龙鹰暗松一口气,晓得玉姑娘的手段后,便可针对之应对用计。

幸好他既是“丑神医”,更是“龙鹰”,知道无瑕的底细,否则“舟覆人亡”,怕仍未弄清楚是怎么的一回事。

此时他若要逃跑,可借山林地势瞒过天上的鹰目,却面对另一个头痛的问题,就是不可以让无瑕晓得他知道上有猎鹰,以无瑕的慧黠,会对此生出疑心,因而怀疑他是“龙鹰”。只有深悉内情者,方有识破她鹰目追敌的可能性。

无瑕操鹰之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使畜牲依她的心意行事。

美人儿渐转清晰,离他已不到三十里。

龙鹰心念一转,定下策略,哪敢犹豫,从溪岸弹起来,装作对天空的监察一无所知似的,望南而去。

他的如意算盘是和无瑕比拼脚力和气脉,乘机练功,间中又会“失去形迹”,惑敌误敌,使对方疲于奔命,人挨得住,鹰儿也没可能如此夜以继日地挺下去。

因着“知敌”,故主动权回到他手上来,且可使无瑕误以为他真的是朝南诏的方向走。到经过大城大集,他就可巧妙地消失。

※※※

五天后,龙鹰抵达汝阴。

两天前,他故意摆脱无瑕,使她落后至少一天的时间。在这五天的追追逃逃里,无瑕多次召回猎鹰以让它有休息的机会,改为凭她自身在这方面的本领追蹑龙鹰,竟可如前般一直紧锲不舍。但当然龙鹰是故意装作茫然不知她如吊死鬼般追在后方,且不时留下线索痕迹,让她不致追失。

天下间,能如此追在龙鹰身后十多天者,数不出多少个人来。无瑕该是愈追愈是心生惊异,更没法明白“丑神医”因何故会不眠不休的赶路。但不论她千猜万想,亦不会猜到“丑神医”就是龙鹰,因龙鹰现在等于变成另一个人,专精神功法的她如有感应,也只会以为是另一个人,而非她熟悉的龙鹰。

虽然纯属猜测,但龙鹰推己及人,颇有把握真实的情况一如他的所料。

汝阴是淮水北面的大城,位处汝水和颍水间近颍水,是水路网的中心,扬州就在它东面的数百里外,从这里可坐船换车的南下长江,水陆两路的交通均非常方便。

若不是有无瑕在后方追来,他绝不会入城,此时却是没有选择,在这里追失他,比在荒山野岭合理多了。

甫入城他便到码头预购明早开船的船票,然后寻得最大的客栈,要了个上房,什么都不理的倒头大睡。

醒来时夜幕低垂,昏天暗地的睡足三个时辰,不要说练功,什么都忘掉了。摸摸脸庞,长出了逾寸的胡须虬髯,覆盖了他大部分脸庞,只要再依千黛传授的秘法,加粗眉毛和弄得较为眉低压目,变化虽微,却可使认识“范轻舟”者不觉有异,而熟知“龙鹰”的却认不出是他。心中亦感奇怪,他胡子长出来的速度,至少比以前快上一倍。

改变尚不止此,千黛确是宗师级的易容高手,因着他的情况,着他修整胡子,从而巧妙地改变轮廓,所有这些工夫须在到扬州见宽玉前完成。

宽玉是熟悉“范轻舟”的人,如他不觉有异,等于“范轻舟”变脸成功。

千黛最担心是他的眼神,因他只得两道板斧,分别为“正常”和“收敛”。当他扮丑神医时,会收敛魔光,扮范轻舟则回复正常,非黑即白。

幸好在“魔变”的新阶段,他的眼神亦出现新的变化,是与前有别的另一种异芒,深邃灵动。若纯看眼睛,恐怕连娇妻们一时亦认不出是夫君,遑论其他人。

龙鹰跳将起来,坐言起行,从怀里取出千黛给他简单的改容工具,看着小铜镜动工,凭着灵巧如神的一双魔手,不到半个时辰连他也差点认不出镜中人就是龙鹰。

如女帝所说的,丑神医消失了。但她肯定没想过会连龙鹰都给变走。

他将头发、胡须的碎屑来个毁尸灭迹后,上浴房痛快的洗澡,焕然一新的返回客房,换过衣服,离客栈到街上去,看看有哪间合眼缘以地道菜式招徕的食肆,进去大吃一顿。

本来最方便的是客栈本身的饭堂,不过现时情况特殊,无瑕若尚未追失他,会随时入城,首先查探的将是城内的客栈,看何人在今天入住。美人儿当然没想过“丑神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以为只要一提他的“尊容”,见过“丑神医”者会供应消息,而此正为龙鹰“误敌”的第一步。

到无瑕遍寻不获,会认为他没有入城,离城去追时,他可施施然的离开。

就于此时,他感应到无瑕。

第十三章汝阴风云

龙鹰正走在汝阴城贯通南北城门的主大街上,在这交通要冲,人烟最稠密的通衢大道两边店铺林立,几无一家不是在做买卖,货品应节及时,诸行百市竞争激烈,日市结束,夜市又开,昼夜不绝,其店铺门面的讲究,比之神都亦不遑多让。

宽广的车马道车来马去,灯烛映照里人流如潮,摩肩接踵。尤添热闹者是店铺之外尚有摆摊设点的摊贩,货物五花八门,令龙鹰目不暇接,其况之盛,可以想见。

幸好如此,否则必与无瑕来个面面相对,四目交投。也因人多气杂,无瑕又易容为年轻的小伙子,直至她离自己不到三十步,龙鹰方感应到她。

龙鹰连忙转身,顺便光顾一个头顶着一盘糕点大声叫卖的小贩。

无瑕在他身后经过,由于他敛起道功,又故意佝偻着身体,美人儿没有特别的注意他。

无瑕该是刚入城,风尘仆仆,最奇怪是既然来找“丑神医”,理该东张西望,看可有张那么丑的脸,但她却是目不斜视,转瞬去远。

龙鹰的心立即活跃起来,猜到是因在汝阴城内有大江联的人,故玉姑娘现在是去找帮手,否则城内人海茫茫,大小客舍旅馆数以百计,想寻觅一个人似如大海捞针,武功怎么高亦派不上用场。

龙鹰再控制不住双脚,边吃刚买回来的美味小吃,远吊着无瑕,有心算无心下,藉行人的掩护,即使无瑕忽然回头,亦绝看不到他。

这是他第二次在闹市追踪无瑕。

上次是在神都,她展尽解数,即使在人来车往的街巷,仍是神出鬼没,又会间中来个反跟踪的手段。现在的她却是全无戒心,因作梦未想过会被追蹑,且此人正是她追了逾千里的目标。

可以想象,无瑕是一心要杀死丑神医,故一直暗伺在旁,守候他离京城的时机。岂知女帝一声令下,藉军演将全城置于宵禁状态,等于废掉了大江联的整个侦察系统,高明如无瑕亦无所施其技,只好出动她最后的法宝,放出灵鹰,从高空监视神都外的情况。

在正常情况下,不论鹰儿如何灵锐,亦起不到作用,因人来人往,出入神都者众,教鹰儿如何辨认哪个是正主儿?可是在该夜的特殊形势下,龙鹰成了唯一离开神都的人,也成为鹰儿唯一的目标,故被鹰儿锁定了。

但无瑕却没法立即追上去,要待女帝回宫,军演结束,无瑕方能行动,落后了个许时辰。追追逐逐由此展开,直至龙鹰抵达汝阴城,灵鹰再没法发挥侦敌的本领。

以她堂堂“玉女宗”的掌门人,苦追近十天仍没法沾到区区一个小官儿的边儿,其心情可以想见。但龙鹰却丝毫感应不到她情绪或精神的波动,可知她道行之高,修为之深。

龙鹰现在跟在她身后的行动看似不智,却是险中求胜的妙着,因他压根儿不知面对的是怎么样的风险。

知己知彼,是任何斗争里的金科玉律,龙鹰久经战阵,深谙其理。所谓“猛虎不及地头虫”,如果大江联的势力已在汝阴植根,便成了此城的地头虫,可发散人手,遍查全城,看是否有此一号人物入城。如果遍寻不果,那一是丑神医没有入城,又或已易容改装。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办法,只要是外来的人,很难瞒过他们的耳目,如果对方布下天罗地网,他仍施施然的明天到码头登船离城,很大机会被当场揭破是“丑神医”扮的,那就是可以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

不过只要可掌握到对方的实力,他可攻亦可守,大不了来个立即开溜,无瑕再多一百头灵鹰仍没法掌握他的去向。

无瑕在前方左转,进入一条次一级的横街。

龙鹰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一时却没法明白为何有此感觉,如此情况并非第一次发生,而是曾屡次发生,似是“魔种”和他的“意识”分处于不同的层次,“魔种”有所感时,“意识”亦有所觉,却没法形成具体实在的思想。

龙鹰笔直走过去。

模糊的感觉倏地变得清晰了,骇得他暗抹冷汗,无瑕又从横街走出来,变为反跟在他的后方。

他低估了无瑕。

刚才由于他的灵应锁紧无瑕,在气机交感下她心生异样,遂以手段试探,如果他不察下随她先后转入横街,立即行藏败露,那时真不知该怎办才好。

他之所以感到危险,并非感应到无瑕的警觉,因其气至阴至柔,超出了魔种的能力之外。如果不是曾将一注魔气送入美女的体内去,无瑕等于无影无形。

他的危机感来自魔种深层的思考,是分心二用的另一个形式。当他的“意识”应对着从“眼、耳、鼻、舌、身”接收有关置身的现实的所有讯息之际,他的“魔种”却在进行另一层次的思考,有如一个总揽所有情报消息的统帅,从表面的蛛丝马迹,作出推理、辨别和判断。当他的感官负起“观外”之责时,他与魔种结合的元神则以其独特的灵锐分担了“冥思”的工作,成其天作之合。

龙鹰尚是首次有这个明悟和想法,可知他的“魔变”是全面的,触及每一个范畴。

他之所以掌握到无瑕因心有所感而展开反跟踪的手段,源于他对无瑕的认识,晓得她像自己般,是初来甫到。

前方一片红色的灯光,标志着不同的街段。

原来是汝阴城的青楼区,以红纱灯笼为标志,当青楼成行成市时,便变为成串红色的灯河烛流,各式人等进进出出,笙歌丝竹响彻夜空。

龙鹰进一步明白,魔种确比他的感官神通广大多了,因魔种将他日常思感之外的发现亦计算在内,故能思其所未思,感其所未感。

无瑕既然是初来乍到,又不可能事前晓得追“丑神医”竟会追到汝阴来,所以纵然知道汝阴是己方的一个据点,却绝不可能弄清楚城内大街小巷的方位,入城后识途老马般去寻觅己方的人。

刚才无瑕毫不犹豫的转入横街,正充满如此熟悉所有街巷的意味,惹起魔种的惊觉,知她用诈。

“低层次的龙鹰”尚未察觉的一刻,“高层次的龙鹰”已“觉察”视野之外的青楼区,更猜到无瑕是要到己方在此设立的青楼求援手。

龙鹰加快脚步,扯开与无瑕间的距离,到无瑕进入其中一所青楼后,又肯定她到了楼堂里,方掉头回去。

※※※

熟悉的女声在龙鹰的独门绝技“凝听”下,从若有如无转为清晰可闻,且滤走青楼内其他的杂音,道:“玉姑娘放心,只要王庭经确在城内,肯定瞒不过我们的耳目,很快会有好消息传回来。”

稍顿续道:“王庭经晓得玉姑娘在追着他吗?”

说话的是在大江联总坛主持风月楼的花俏娘,她还曾色诱龙鹰,想不到竟到了汝阴来。那总坛处的风月楼交谁来打理?又或风月楼已经结业?

她现在所问之事,正是龙鹰最关心的。

龙鹰先来个“魔进道退”,然后藉夜色掩护,于灯火映照不及处翻进青楼的外院墙,凭魔气掌握无瑕的位置,全神窃听。

纵然大江联烟消云散,化整为零,然其势力仍会以青楼赌馆的形式存在着,且不住地扩展。

无瑕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他绝不知道是我紧跟在他身后,很可能是这家伙福大命大,临出发前被张氏兄弟警告,指出武三思会派人在途上杀他,故离神都后疯了似的专往深山穷谷钻,采取的路线是正常人不会走的。也很难怪他,王庭经是个奇人,据他自己说到荒山野岭采药,等于返回家园。我说他福大命大,因不知是安排还是巧合,他出发的时间遇上军演,使我落后了大半天,最可恨是这家伙像不用睡觉似的,如被我找到他,不论何处,我会拍碎他每一根骨头。”

龙鹰暗庆无瑕消息灵通,致有此误会。亦知张氏兄弟因急着招揽高手,被无瑕一方的人轻易打进其核心内去。

花俏娘显然属领袖级的人物,道:“别的不说,只看王庭经在玉姑娘穷追之下,仍可先一步抵达汝阴,足令人惊异。我方有人探过他的底子吗?”

无瑕再没有应酬她的精神,道:“有机会再说吧!我就在这里等消息,乘机休息。”

花俏娘不敢说话的知机离开,龙鹰正藏身青楼中园的一道小桥底下,乘机闭目养神,其藏身处肯定是目前汝阴最安全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惊醒龙鹰。

花俏娘的声音传来道:“有消息了,虽然没有完全吻合王庭经的人,却有个人非常可疑,今早入城,居于离此不远的悦宾客栈,高度相若,大半边脸被浓密的须髯遮着,还预购了明天南下的客船票。”

稍顿又道:“我们搜索过他的行囊,只有几件简单的衣物,手工质料一般,没有著名店号的标记。”

无瑕沉吟片刻,道:“恐怕找错目标了。他离开神都前尚未蓄须,怎可能在不到十天内长得满脸浓胡。有他入城的纪录吗?”

在暗处偷听的龙鹰心呼厉害,汝阴肯定是香霸的重要据点,渗透彻底,不但使得动地方的势力,还与官府勾结,所以不到半个时辰,已有理想的结果,而龙鹰比两女更清楚她们一方的办事能力,因晓得她们确找对了人。

花俏娘道:“他的名字是文中,户籍饶州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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