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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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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拳难打笑脸人”,机缘巧合下,符太竟破天荒的和颜悦色道:“师父离开后,看哪天有空,我们玩几招看看。”

两人喜出望外,连忙谢恩。明师难求,如得符太指点,实为百载难逢的机遇。

龙鹰因同情他们,亦心中欢喜,道:“现在起程嫌早了些儿吗?”

李重俊像听不到他说话般,向符太问道:“重俊是从延秀处方晓得突厥金狼军的厉害,只是其正、副统领,任何一个到我中原来都是顶尖儿的人物,真是这样子吗?”

符太没不经意地道:“现在只剩下正统领莫哥,副统领给我们宰掉了。”

武延秀失声道:“归锷竟给干掉了。”一脸难以相信的神色。

李重俊则满脸崇敬。

符太开始不耐烦,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在战场上有道理和人情可讲的吗?你们见到鹰爷和符某仍活得风风光光,便该晓得吃大亏的是谁。以后再不要为谁被宰掉惊奇,清楚吗?”

两人点头受教。

符太视天下人如无物的态度,最合两人的脾胃。

皇室贵胄的年轻一辈,最向往的正是建立军功,那是在朝廷最被尊重的成就,故此武曌千方百计,也要为武氏子弟制造立功的机会,还因此惨吃多场大败仗。

符太对他们最大的吸引力,除了本身武技强横,更因他曾随龙鹰纵横塞外。此刻现身说法,哪到两人不口服心服。

符太愈骄傲,两人愈感他有料子。

龙鹰有个奇异的直觉,符太与两人今天建立起的关系,会影响未来的发展,虽然他没法从现时的情况作出有根据的臆测。

符太对他们怎会客气,喝道:“不要再说废话。起程!”

※※※

四人纵骑驰出右掖门,左转洛水往东走。

龙鹰久未策骑奔驰,即使有机会骑马,也不会像现在般在上阳宫和皇城纵骑夺路似的奔跑。

过往除了飞骑御卫执行职务,上阳宫这个宫城内的宫城是不准骑马,更不要说奔马。规矩由龙鹰打破,现在是进一步宽松了,不过也要有如李重俊般的身份地位,又不知天高地厚者,方敢如此胆大妄为。由此可见李重俊的性格。

此子甫离太医府,一声怪啸,沿往观风殿的主道催马疾行,只没想过比他更肆无忌惮的是符太,施展御马秘法,倏忽超前而去,累得李重俊和武延秀好胜心起,苦苦在后追赶,当然直至离开皇城,仍是在后面吃尘。龙鹰轻轻松松跟在后面,还有闲“进阳退阴,阴进阳退”。

出右掖门后,由于人多车多,符太放缓马速,叫道:“好马!”

李重俊赶上与他并骑缓行,恭谨地道:“此马为飞马牧场贺太子父重上太子之位送来的百头骏马之一,重俊特地挑两匹来孝敬符大哥和太医大人,以作代步之用。”

武延秀来到符太另一边,道:“飞牧马的潜力,要到符大哥胯下方能发挥尽致,仿若变成另一匹马。”

三人在前,龙鹰在后,走在沿河大道中线的位置,成为车马流的部分。

龙鹰记起当年载着小魔女与万仞雨和风过庭长街竞马,看谁先抵达梁王府的情景,心想那样豪情快意的好日子,一去无踪。

符太在前面冷然道:“马好有屁用?像你们般的骑功,既追不上敌人更会轻易被赶上。速度是基本功夫,还要懂得冲锋陷阵,否则未与敌人交锋已给射下马来。”

符太愈骂他们,两人对他愈是恭敬,不住点头受教。

龙鹰心忖一物治一物,除寥寥数个有资格责骂他们者,两人何曾给骂过?虽被符太抢白得哑口无言,却是心甘情愿,非常高兴。

龙鹰心忖有些事开始了会很难停下来,符太刚才在太医府是顺着龙鹰的指示随口说说,可是现在确起了指点两人的心。

这叫人有人路,鬼有鬼径,符太自有一套适应宫廷生活的方法,教也教不来,亦不用他操心。

四骑登上黄道桥,守桥卫士认得李重俊和武延秀,忙致敬施礼,惹得路人瞩目。

有符太应酬两人,龙鹰落得清闲,心神转往今早【按:应为昨天早上】离开的宁采霜。他们的关系已告一段落,未来大概也不会有发展,能否再遇亦属未知之数,却是余波未了。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特别是男女绯闻,会愈描愈黑,无中生有,不会自动平息。

最弊是今天和他共乘一车,翌日立即离开神都,是倾尽三江五河之水仍洗不脱的嫌疑。

卑鄙小人如武三思者会拿此大造文章,损毁他的清誉。

但这一切他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台勒虚云、无瑕等对此事的看法。

诚如无瑕曾说过的,自己最爱行险着用奇兵,故猜估龙鹰绝不可以常理测度。

逐件事分开看,都不是问题,但若从一个鸟瞰的角度看下来,会发觉“丑神医”异乎寻常之处。

有何补救之法呢?

第六章开张大吉

龙鹰第一个见到的熟人是弓谋,令他记起大江联总坛“民宅香居”的男人玩意,那曾让他在陌生的总坛内偷享到“家”的滋味。

对弓谋他绝对信任,因为弓谋若要出卖他,龙鹰尸骨早寒。

宋言志、天庞和弓谋是他在大江联的卧底内应,三个人均经历得起考验,忠诚度方面绝无疑问。

三人中,以弓谋起的作用最大,因他深悉香家底细,更受小可汗重用,以之为耳目去掌握“民情”。

现在甫进翠翘楼的大门,见到他率领十多个大汉在打点,负责安排宾客的车和马,有若放下心头大石,知他一切无恙。

三人里,他最担心的是宋言志。

在以前的形势里,由于宋言志是在中土招揽回来的汉人,故受到重用,可是现在形势已变,本土的汉人像突厥人般反成为小可汗的负累,且因李显回朝,这大批因不满女帝当政而加入大江联的本土汉人,再没有作反的理由,人心思变乃必然的事。

本土汉人里,即使受重用者如宋言志,虽然名义上是扬州青楼的大老板,但负责的只是对外联系和应酬宾客之职,背后的实权仍紧操在香家手上,至乎对青楼的姑娘供应方面一无所知。所以虽身居要职,却永远打不进小可汗集团的核心去。从宋言志的情况,可以想见比之突厥人,本土汉人属最外围的一群。

龙鹰想到这里,更佩服台勒虚云的高瞻远瞩,其定下的用人策略,使他可随时因应形势而变化。

在台勒虚云开放总坛前,除突厥人和小量塞外出生的汉人外,其他人都被禁往总坛去,包括属于高奇湛系统的天庞在内,宋言志更不用说。

台勒虚云每一个行动,背后有着一定的考量。其开放总坛实为放弃总坛的先兆,皆因李显回朝之势已成,因而调整策略,不但以宽玉为首的突厥人成为牺牲的对象,本土汉人同样被舍弃。

台勒虚云保留下来的是高奇湛一系精锐而完整的兵力,撤往岭南和海南诸岛,借以千百计的岛屿和茫茫海域安身立命。当台勒虚云期待的情况出现,最有可能是韦妃乱政,杨清仁将以唐室正统的资格振臂起义,高奇湛便可成其“子弟兵”。

杨清仁之所以想除去高奇湛,一方面因高奇湛乃台勒虚云的嫡系,更因高奇湛是有个性和思想的人,不会变成杨清仁惟命是从的走狗。

龙鹰今次返回神都,阵脚未稳下不敢以暗记与宋言志联络,只希望在本土汉人里,宋言志因身份特殊,不被列入诛除的名单内,得避此劫。

本土汉人对台勒虚云最大的作用是本身有着清楚确实的出身来历,不会启人疑窦。宋言志更因在扬州有过当青楼老板的经验,建立起一定的人脉,故被调上神都来为香家出力。如此般的一个扬州名人,忽然被弄至消失,于香家实有害而无利,故而宋言志理该像弓谋般仍安然无事。

至于其他本土汉人,例如构成大江联的大小帮会的一众领袖,一旦被朝廷打为叛党,会是首当其冲,然后才轮到以洞庭湖两岸为基地的突厥人。此情况虽因龙鹰而阻延,但却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最迟是发生于李显登位之后。

借着香家辛苦经营出来能掩饰出身来历的新身份,本土汉人和突厥人对台勒虚云已失去利用价值。

翠翘楼位于南城东北角的延庆坊,北枕洛水,东临分渠,不但得洛水之秀,且能独立于其他民居之外,自成一国。

龙鹰心忖如能探知择地建楼的过程,肯定是个有血有肉的故事,否则翠翘楼的大老板潘奇秀不用送名贵药材、攀附权贵。如没有猜错,二张都是被笼络的对象,此为“通吃”之局。

杨清仁、妲玛,至乎香霸等必须有立场,但潘奇秀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入门来的是贵客,配合玉女宗的媚女,其能发挥的作用,可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且防不胜防。

翠翘楼的开张,标志着大江联的北侵,取得站稳阵脚的成就。

恭贺的花牌从主大门直排下来,列成牌阵,已收先声夺人之效。

四人下马后,武延秀凑到龙鹰耳旁道:“延秀已代太医和符大哥送贺牌。”

弓谋正朝他们走过来,龙鹰心神受牵引,且在犹豫应否让弓谋晓得自己是龙鹰,没心情和武延秀计较“越俎代庖”的问题,应诺了事。

只是广场的热闹情景,已非常有看头,比之当年在梁王府举行比武宴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到翠翘楼之前,龙鹰还以为参加开张盛会者以男宾为主,岂知想象与现实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衣香鬓影,城内美丽的仕女全来了,龙鹰更从停在广场两边的马车里,认出闵玄清的座驾。

弓谋与以前在总坛的形象判若两人,一身华衣丽服,剪裁讲究,较似在国宴上表演百戏的艺人,堆着笑容道:“小人李谋,谨代表翠翘楼恭迎义兴郡王、淮阳王、太医大人和医佐大人莅临敝楼,请让小人引路。”

李重俊和武延秀都没有特别感觉,符太则是不以为意,龙鹰却听得心生懔意。

要知弓谋并非宫内专责礼仪的官员,并肯定他未见过王庭经和符太,甚至没见过李、武两人,可是竟能一口叫出四人的封号和官职,实在非常之不简单。

弓谋并不是通天晓,而是需要一个庞大的情报网络去配合,就在四人入门时递上请柬的一刻,有专人将资料送往弓谋,再由他决定该以何种等级的礼数招待四人。

这绝不是临急临忙可办得到,而是在事前准备充足,其耳目深入神都宫廷内外,几近无有遗漏之周密程度。

故此仙子到神都来的事,因惊动闵玄清而没法瞒过他们。明天王庭经的离开,只要是正式出城,亦会落在敌人眼内。当然!出城后是另一回事。

主持这个笼罩神都的探子网者肯定是个中的顶尖高手,以胖公公之能,仍未能探测到这般神通广大的探子网的存在。

不论用兵或斗争,贵乎知敌,在这方面台勒虚云占尽上风,故能运兵遣将,先有刺杀武攸宜之举,后有突袭仙子,正是准确的情报建功。而两次的功败垂成,均有他龙鹰从中作梗,皆因不晓得丑神医为龙鹰是也。

这个主持者肯定不是台勒虚云,他是那种厌倦细节,只重在大局上纵横捭阖的人,做这种事,需要的是个非常细心、细致和有惊人耐性者。

这个人可以是谁呢?

武延秀代四人答道:“李兄请引路。”

弓谋忙道:“淮阳王唤小谋便成。”

领路朝大门走去。

弓谋忽然止步,原来前方大门处一阵骚动,一群人从大门迎出来,另十多个人正步上台阶,领头者赫然是当时得令的武三思。

龙鹰就在此刻,狠下决定,移前来到弓谋身旁,后者带点错愕朝他瞧来。

后面的李重俊冷哼一声,龙鹰无须用眼去看,已感觉到他对武三思的鄙视和恨意,也显示出李重俊是没法将事情密藏心底的人,容易被人看破。

趁李重俊和武延秀既妒且恨,精神集中往武三思等人的一刻,龙鹰向弓谋传音道:“弓兄!是范轻舟。”

当然瞒不过符太,但并不须瞒他。

老弓的涵养远高于李重俊,表面看不出任何反应,只是眼内爆闪大吃一惊,又喜出望外之色。

迎出翠翘楼大门者映入龙鹰眼帘,赫然是久违了的香文。前尘往事涌上心头,香文曾以阴山部乐老大的身份在不管城现身,与他一道者还有美女连绮,两人一唱一和,将龙鹰逼落下风,如非有军上魁信的奇着,龙鹰等怕已魂断不管城,但仍被他们与沙陀族害死大半的寻宝人。

“梁王”、“潘老板”的称呼从大门处远传过来,香文既化身为翠翘楼的大老板潘奇秀,那“楚楚动人”的连绮也该在附近了。

李重俊和武延秀的心情可想而知,武三思可惊动“潘奇秀”亲自出门迎接,而他们只是由“李谋”招呼带路,尊卑立见。

你捧我,我捧你,宾主欢笑寒暄后,香文和武三思一行十多人消失翠翘楼的大门内。

龙鹰和弓谋交换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弓谋继续领四人往翠翘楼举步。

龙鹰感应到弓谋情绪的波动。

不论如何信任弓谋,向他透露身份是须冒上孤注一掷的风险,可是用人勿疑,如在将来找弓谋时才表明,会令弓谋心里很不舒服,既然早晚须让他知道自己是龙鹰,那第一时间让他晓得当为明智之举。

弓谋若要出卖他,早出卖了,不会等到此一刻。故此举是似险实稳。

在弓谋引领下,四人登上达二十级的长门阶,连绮清脆的笑语夹杂在武三思的说话声从堂内隐隐传出来,想起她乌黑漂亮的秀发衬托下晶闪闪的棕色眼睛,她的灵巧伶俐,龙鹰暗叹神都不知又有多少达官贵人,臣服于她的美色之下,包括跟在后面两个“落难”的小子。

终于踏足高官名士,骚人墨客,人人翘首期待的翠翘楼了。

※※※

翠翘楼是由“翠园”和“翘园”两个部分组成。

翠园开敞雄健,以厅堂为主,水石为衬,尤以主堂翠轩建筑精妙,撑起翠翘楼整体的气势,堪称一绝。

如果大江联总坛的因如阁,又或香霸的珍古斋是二姑娘沈香雪的牛刀小试,翠翘楼便是美人儿呕心沥血的杰作。想到曾与这位充满时代气息、才高八斗的女郎有肉体上的关系,龙鹰大感荣幸。亦只有这么占地广阔的建筑组群,方能显示出她在这方面的气魄和才华。

翠杆分门楼、主堂和偏厅三大部分,布局主从分明,似隔似连,空透幽深。

登阶入门,入的只是外重门楼,主堂矗立前方,正厅三间,左右有轩,翼以廊庑,衬得主堂更是气象万千,尽收先声夺人之效。

四人均被其气势所慑,各自抛开心中所思所想,随弓谋入轩内。

外观是接连三个悬山顶,入厅抬头又呈连续的歇山顶,梭柱月梁,斗拱雀替,庞大的三堂连珠,具体地展现出建筑结构与木雕技艺的完美结合,教人叹为观止。

本以为入堂后是万头攒动的热闹场面,岂知大出料外,竟是出奇宁和静洽,一来是众多来贺宾客被分流往两边偏厅和更深进的院落去,更因不论一椅一桌,饰屏挂画,均充盈文人的气息,使人不敢喧哗,致破坏了楼内的氛围。

虽是三厅连珠之局,但三厅的布置各有特色,相同又相异。

首重厅偌大的空间,只于两边各置两组圆桌高背椅,故虽然座无虚席,却没有丝毫局促挤迫之感,被安顿在外厅者亦不会感到不被尊重。何况招呼伺候的七、八个俏婢,人人绮年玉貌,拿任何一个到普通的青楼去肯定可成为当红的姑娘,谁还会去计较其他。

龙鹰心忖如没有猜错,在总坛经过严格训练和收编、隶属因如阁和风月楼的姑娘们空巢而来,哪到神都的狂生名士不争逐于她们的石榴裙下。例如因如阁的秋灵和紫芝两女,任何一个已足有颠倒众生的风韵艳色。

忽然间,他掌握到大江联总坛的布局设置,除练兵聚财外,还有培育可迷死人的美女的特殊功能。

怎到他不佩服台勒虚云。

龙鹰四人在拥上来的侍女以热巾敷脸,又为他们脱下外袍之际,弓谋介绍道:“翠轩共达九重院落,合计一百一十间厅堂房舍。”

武延秀道:“只是半边翠翘楼,已可与芳华阁并驾齐驱。”

武三思等人不见影踪,就像给庞大的宅院群吞噬,感觉特异。最特别之处,就是眼前再非青楼,而是一个众香所在的王国,在这里可过着不知人间何世、醉生梦死的生活,只要你袋子里仍有余金。

龙鹰想起博真、管轶夫和虎义三个超级“暴发户”,暗忖这正是他们最该来花钱的终极场所,塞内塞外各族美女,随传随到。

符太问道:“这样一个地方,要用多少年的时间建造呢?”

弓谋领他们继续深进,道:“虽然翘轩只有翠轩一半的大,共十八幢独立厢房,但两轩合起来的规模可称冠天下。如果一砖一木的去构筑,没十年八载肯定不成。幸好我们潘老板在过去的十年默默耕耘,收购了周围十多幢楼房,包括著名的两座庭园,再加改建增添,又引入洛水之水成湖溪池泊,才能在三年日夜赶工下成此规模。嘿!医佐大人对园林建筑肯定是有眼光的内行人,郡王和淮阳王更不用说了。”

符太耸肩道:“我是一窍不通,只想晓得设计翠翘楼者,是何方高人?”

弓谋先瞥龙鹰一眼,方答道:“我们大老板以重金聘得名动江南,有‘神筑手’美誉的沈香雪沈大家为总设计师。”

李重俊和武延秀均露出恍然之色,可知沈香雪在园林设计的声名,该是人尽皆知的事。只没想过她用的是原名原姓,或许沈香雪本已是化名。

在台勒虚云主事下,大江联确是准备充足,倏忽间已在神都落地生根,其无形的魔爪则以神都为基地,往四方八面扩展。

丝竹管弦之音,飘荡夜空,两个俏丫鬟在前提灯照路,际此星光灿烂的迷人晚夜,一时间众人都生出错入另一天地的奇异滋味。

忽往右转,离开主径,然后方发觉前方是个小湖,假石山林立,踏足的桥道低贴水面,如凌波踏水,感觉漫妙。

历史仿在重演,当年在因如阁往访沈香雪的小楼,所经桥道是同样的心思设计,唯一分别是没有了沈香雪。

弓谋道:“老板特别留下我楼被称为梅、兰、菊、竹四大名厢之首的梅厢来招呼四位大爷,并由号为翠翘八美之一的萍恩小姐来为诸位弹琴唱曲。今晚是由我们老板请客,务求宾主尽欢,不醉无归。”

言下之意,就是由于今晚宾客太多,即使李重俊贵为太子第三子,亦只能得楼内位列八美之一的萍恩来应酬一曲,陪喝两杯便要过场。

符太淡淡道:“我想见潘老板。”

众皆愕然。

第七章翠翘风雨

龙鹰记起符太从百丈高崖跃下,凌空追击鸟妖的旧事,再连接到眼前的现实,一丝不误地掌握到符太的心意。

这是符太针对大江联的另一次“跃崖攻击”,如不能命中对方以借力,自己会跌个粉身碎骨,但是他的奋不顾身、意志信心,却令行动得以继续。

今次符太为的是《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让对方清楚如对方不如期献经,他有能力粉碎大江联或可名之为“移形换影”的计划和部署。

弓谋朝龙鹰瞧去。

龙鹰颔首叹道:“我虽名义上是他师父,却没法管束他的行为,他亦从来不理会我这个师父的意见。”暗里却朝他打眼色,着他照办。

李重俊正对“潘奇秀”的重武三思轻自己心中不忿,喝道:“还不照符大哥的意思去办。”

武延秀处境不同,比较谨慎,但又怕附和不力,道:“潘老板来和符大哥打个招呼是应该的。”

弓谋虽然不明白香文有何非不来见符太不可的理由,但见龙鹰同意,晓得其中自有其因由,点头道:“这个是当然的,不用符爷提醒,小人也会在安顿四位大爷后,知会老板。到哩!四位大爷请!”

※※※

被称为梅、兰、菊、竹的四座名厢,是自成一国的四座水榭,独立于人工湖的一隅,设计上很见心思。

各厢以水分隔,接以桥廊,为扁作厅架构,轩昂高敞。最妙处是四厢均枕水而筑,有水潆洄其下,如浮在湖面的楼船。四座厢房,围起正方形的湖面,各自独立又合成整体,构思精妙。

厢内一式红木家具,几椅分置左右,椅为长椅,每张可坐二至三人。除入门轿厅的一边外,其余三面开窗,湖光树色从精雕细镂的落地大窗映进来,一时哪还分得清楚厢内厢外。

面对正门的一端放置琴、筝、鼓等较难搬运的乐器,是楼内乐伎献艺的位置。后面的四扇隔窗外就是梅、兰、菊,竹四厢围起的方湖。

迎接他们是四位如花似玉,年华不过十八,美得可滴出蜜液的姑娘,全为外族年轻少女,另有两婢负责打点,亦具姿容。

李重俊和武延秀怎想得到“八美”之外的姑娘质素如此之高,加上四女热情如火,伺候周到,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那忘掉,全情投入厢内香艳迷人的气氛里去。

龙鹰身历其境,领悟到香霸“贩运人口”的罪恶事业因何会如此成功。首先是看李重俊和武延秀对出现眼前的异族美女,只懂忘情享乐,就其出身来历则不置一辞。其次是四女笑脸如花,没有丝毫被逼良为娼的意味,显然双方均习以为常,以非为是。

弓谋告辞离开,龙鹰很想追着他出去说两句话,亦知时、地均不宜,不得不压下冲动,喝下美人儿送到唇边的酒后,向伺候符太的姑娘笑道:“我这个徒儿既不解温柔,又相当贫困,是个穷光蛋。小银姐不如改去服侍郡王,符公子绝不会有异议。”

小银“呵哟”一声,横符太娇媚的一眼,楚楚动人地道:“太医大人真懂说笑。呵!今晚银儿是符公子的人嘛!怎可以朝秦暮楚呢?纵然符公子嫌弃银儿,银儿也要陪伺在旁呵!”

她的声音未脱少女的稚嫩,娇羞含情的说出来,直搔进男人心底最痒的深处。

李重俊大乐道:“符大哥登榻睡觉,银儿是否也陪到榻子上去呢?”

银儿大羞嗔道:“郡王坏透哩!”

龙鹰心叫厉害,潘奇秀表面不动声色,事实上早对他们师徒留神用心,派出旗下的出色媚女来对付两人。银儿的害羞答答,一副未懂人事的诱人模样,能使人放下防范之心,事实上却是精通媚术的高手,四女中亦以她的媚在骨子里的风情最使人难以抗拒,故龙鹰特别以说话试她。

其他三女同时起哄,娇嗔罚酒,一时满厢春色。

李重俊和武延秀是青楼常客,没有丝毫急色之态,享受着青楼以假为真、欲拒还迎的乐趣。

符太虽未至冷着脸孔、生人勿近,却是一副勿要来惹我的神色,令银儿对他无从入手,不过他只像个满不在乎的旁观者,挂着笑意瞧李、武两人和身边娇娆调笑取乐。

足音传来。

俄而弓谋现身入门处,先往向他投以目光的李重俊和武延秀行礼,然后来到符太身边,凑往他耳边道:“老板想单独见公子,请!”

符太长身而起。

听不到他们间对话的李重俊和武延秀同感愕然,前者不悦道:“什么事须这般鬼鬼祟祟的,难道我李重俊竟没有令潘老板过来打个招呼的资格吗?”

龙鹰暗叹一口气,心忖弓谋心里说的,肯定是“你何来资格”这句话。日后李显登上皇位,继承太子者是李重润而非李重俊,而他更不为韦妃所喜。如在一般大户家庭,情况并没有严重性,可是在帝皇之家,便是皇权的斗争,动辄人头落地,故没人会将此时的李重俊放在心上,更不要说为讨好韦妃和安乐因而大送名药的香文。

想到这里,心中奇怪。

不用弓谋解释,符太截断大发雷霆的李重俊,冷然道:“江湖的凶险,远超你们这些雏儿的想象之外,这就叫江湖,明白吗?带路!”

换过说话的不是符太,李重俊会反唇相讥,出言痛斥,可是符太说话时双目异芒大盛,射出使人不寒而栗的邪气,“当头棒喝”地提醒李俊说话者乃纵横天下的可怕高手,且是他和武延秀上窥一流武技机会的赋予者,顿然噤若寒蝉,不敢发作。

武延秀受过潘奇秀的辽参,当然更不敢说话。

弓谋向符太恭敬地道:“有提灯女侍在外恭候公子。”

符太向龙鹰望去。

龙鹰从容道:“为师在这里等你,早去早回。”

符太伸手拍拍小银儿的脸蛋,昂然出门去了。

弓谋先向李、武两人告罪,然后向龙鹰道:“小人刚才遇到闵玄清闵天女,闵大家着小人来请太医去与她见个面,不知太医意下如何呢?”

焉会这么巧的?该是闵玄清正和武三思、香文等聚在一起,其中还有个是杨清仁。

李重俊和武延秀均大感没趣,因相比下立变闲人,偏又无可奈何。

龙鹰笑道:“是否又有提灯侍女在外面等候本人呢?”

弓谋微笑道:“是由小人带路,太医请。”

※※※

两人离开梅厢,其他兰、菊、竹三厢灯光火着,人影幢幢,笑声歌声传出厢外,却没有丝毫喧哗的感觉。

从三座厢厅透出来的气氛,使知翠翘楼的开张取得空前的成功,任何一方面均令人击节赞赏,耳目一新。

弓谋着龙鹰与他避往一旁,并不立即登桥,还低声道:“萍恩来哩!”

桥的另一边灯移影动,在四名侍婢簇拥下,一盛装美女正姗姗而至,只是其优美的俏影步姿,足令人神摇魄荡。

龙鹰道:“楼内女子上上下下有多少人呢?”

弓谋答道:“若全部计算在内,该在八百五十人至九百人间,香霸是倾力而来了。”

安排巧妙,萍恩的莅临填补了符太和龙鹰先后离开的“零落”,使李重俊和武延秀不感“寂寞”,也抚平了他们受轻视的怨郁。

美人儿挟着香风来,带着香风去,错身而过时福身甜笑,教人不但闷气全消,还余韵无穷,恨不得掉头返厢,看她的歌艺乐技如何出众。

龙鹰敢肯定是首次见到萍恩,如果没有猜错,该是旧波斯区域来的女郎。鼻端充盈醉人的香气,看着她入厢的背影道:“此香大不简单,该有催情的作用。”

要知大周的上层社会,爱用香料已到了泛滥的程度,像太平公主般的皇室贵女不在话下,浴池加入香料,衣服被帛全以香熏蒸过,即使是堂堂男子汉,亦身佩香囊。更有甚者是说话前先含嚼“沉麝”,可令开口时香从口出。在这种风气下,用香的优劣,变成了判别品味高低的其中之一的标准。

弓谋赞叹道:“范爷见微知著。此香名‘情香’,部分原料产自岭南,部分是经南海诸国的商船运送至广州,包括没药、苏合、安息香、迷迭、兜纳、白附子、薰陆和郁金等,配合原地出产的鸡舌香、沉香、藿香,依特别丹方调制,便成‘情香’,此为香家的独门配方,每能生奇效,更是防不胜防。”

又道:“萍恩是‘翠翘八美’里数一数二的媚术高手,今夜专用来对付范爷,故我使了点小手法,教她没有下手的机会。哈!我原本以为太医是死定了,现在当然是另一个想法。真想不到呵!还以为范爷远在高原之上,忽然又来到我身边。”

龙鹰一怔道:“难道闵玄清的想见我并无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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