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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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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窝囊?”
龙鹰斜眼睥着他道:“照老子看,假如太少不是心切回来求艺,根本不会返太医府。”
符太理直气壮地道:“这个当然,否则回来干啥?”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大笑。
龙鹰喘着气道:“好吧!姑念太少诚心学艺,就传你关门秘技,顺道在太少身上偷点气劲的独家行功方式,完善老子的‘魔心种道大法’。哈!爽透了!”
※※※
“神火化形空色相,心印悬空月影净;性光返照复元真,筏舟到岸日光融。”
龙鹰终于掌握到“魔变”的真义,且是误打误撞下领悟得来。看似容易,事实上其中包含着无数的机缘和因果的关系。
由于不安好心的师父杜傲的“悉心栽培”,他虽然自懂事后一直修炼道家功法,可是因始终是少年心性,又天生好奇心重,遍阅府内藏书,此正为修道的大忌,故虽天资过人,火通任督二脉便没法再有寸进。如果勉强修炼下去,有走火入魔之险。
就在这关键时刻,武曌颁下《荡魔檄》,魔门各系逐一覆亡,龙鹰逃出生天,携《道心种魔大法》避往荒谷小屋,手上除两卷大法外再无其他杂书扰心,反变得心无旁骛,全神修炼。
当他被逼自行散去道功,剩下来的便是练就出来至纯至净的“道心”。接着从死里复生,魔种全面进驻,变成凭道心驾御魔种的奇异格局。
魔种和道心的融合是一条有快有缓的漫长道路,初步的融合为“成魔”。从“养魔”、“催魔”至“成魔”的过程迅如雷闪,几是一蹴即就。
他有个向雨田没有的优势,就是处处皆敌,对手顽强,故多历练的机会。
“魔极”就是魔种和道心融合的顶峰,物穷则变,而高“魔极”一重的“魔变”,正是道穷则变的天然程序。可是该如何变呢?龙鹰有如瞎子摸象,只能在黑暗里摸索,事实上魔道的融合至此已尽,故只能在变境徘徊踏步,难作突破。
第一个转机来自与明心道丹的融合,但他仍未察觉,就是散去的道功已“现出元关消息路”,死灰重燃,但因过程缓慢,虽多了点神通变化,道功仍是在他知感之外暗附魔种运行,似有如无,却合乎天然相依之道。起于是,止于是。
第二个转机来自那次与拓跋斛罗的生死搏斗,于生死悬于一发的凶险里,被逼纯以魔气克敌,竟见奇效,建奇功。但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似是自然而然的事,实归功道气已成气候,因而能与魔气分拆。
第三个关键性的转机是被无瑕的“玉女心功”破了他的“道心种魔”,令神炁分离,更将他摆在一个全新的位置和起点,再次出发。
那天能与仙子大破台勒虚云和无瑕的前后夹击,虽说关键在战略和诈术,但如非道功壮大,亦不可能办得到。
亦只有当道法壮大至能与魔种并驾齐驱,分庭抗礼,真正的“魔变”方会出现。
道功等若另一种的“死而复生”,其微妙处玄之又玄,奇异至极。
为了不泄露龙鹰的身份,龙鹰殚思竭智,想须想得妥帖,可是付诸实战,却不堪符太一击。
幸好龙鹰身具魔种,灵通变化,在压力下穷极生变,深藏的道功给激发出来,造成根本性的改变。
龙鹰从榻子坐起来,应道:“是荣公公吗?请进来!”
荣公公进入卧室,不好意思地道:“惊醒太医哩!”
龙鹰移身坐到榻边,讶道:“何事须劳烦公公呢?”
荣公公道:“小荣是受命而来,奚王的使节团今早离神都北返,太医须陪伴圣上一起送行。”
龙鹰一拍额头,尴尬道:“最近记性很差,忘掉了很多事。”
荣公公压低声音道:“圣上在外面等你。”
龙鹰给骇得从榻子跳起,匆匆赶去梳洗换衣,荣公公帮忙伺候。
龙鹰拍拍脑袋,心想最近常忘记东西,不知是否与“魔变”徘徊于突破的边缘有关系,致心神不属。
荣公公一边为他递衣穿衣,边道:“昨天张氏兄弟在圣上面前痛哭流涕,大数梁王的不是。”
龙鹰此刻的心情,是不想听到宫廷内的是非恩怨,点头表示知道。
荣公公道:“小荣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隐隐听到他们提及太医的名字。”
龙鹰心忖这对家伙是死心不息了,由此亦可看出他们奈何不了武三思。
荣公公为他加上外袍后,又在腰间系上太医的标志小葫芦,两人并肩穿过天井,朝大门的方向举步。
龙鹰心想看来不论自己同意与否,张氏兄弟亦会派出高手来“保护”他,真的不知是福是祸,大江联会否因此而放过杀他呢?
马车停在小广场处,眼所见已有二十多个飞骑御卫,还不计在院门外的大队人马。
龙鹰暗叹自己愈来愈似变回了以前的“大周国宾”。
不过“欲盖弥彰”的另一面便是“欲彰弥盖”,虚虚实实,或会使人更猜不到他是龙鹰,只是女帝的“新宠”。
暗叹一口气,朝圣舆走过去。
第四章虚空长存
马车驶出太医府。
武曌朝他瞧一眼,现出讶异之色,然后道:“太医的气变了,最奇怪处是此变非是有所精进,反而是倒退,但倒退下又有某种令朕难以捉摸的生机在其中。”
龙鹰道:“师姐厉害。我的魔变终再有突破,且是全面性的,这个新的发展由散去的道功的复苏带来。以前的由死而生若是‘水中火发’,今次的情况便是‘火中水发’,同样地难以理解。”
武曌动容道:“详细一点。”
龙鹰忙将过去两天练功的过程不厌其详的一一道出。
女帝听罢沉吟良久,道:“此该为天大的好消息,穷极则变为天地之道,但谁想得到竟可以是如此根本性的变化?两种本质性情截然有异的功法,因此统一起来,只要能将道功的层次提升往‘至阴无极’的境界,便可使出自古相传‘小三合’的终极奇招。”
龙鹰一震道:“小三合?”
武曌道:“所谓三合,指的是‘天、地、人’,天和地一上一下,一虚一实,是截然相反但又是有应有合的两回事。天地初开,阴阳分判,天、地、人于焉出现,如此三者能再次合一,等于回到天地初开的一刻,由于此因人而成,故有别于宇宙的‘大三合’,遂名之为‘小三合’。”
又满足地叹道:“明白了!明白了!”
接着朝他瞧来,缓缓道:“燕飞正因练成了小三合,故能一招击败不可一世的慕容垂,那绝非人力能抵挡的力量。”
龙鹰头皮发麻地道:“那‘魔仙’岂非正是从阴阳分判回复至阴阳浑一的武道至境?”
武曌目闪异芒,沉声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千古以来的难题,给邪帝几句话破解了,朕虽然仍未想通细节,但大致上已具框架,能握其秘要,有如从迷雾里寻到通往彼岸的道路。唉!对这个地方,至乎整个人间世,朕再没有半点留恋。”
龙鹰道:“幸好得圣上提醒,禀上圣上,小民已弄清楚燕飞第二次的从死里复活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武曌喜动颜色,道:“快说!”
龙鹰将万俟姬纯的话复述。
马车穿过提象门,在两百多个飞骑御卫开道护行下,往皇城驰去。
武曌似忘记了身在马车之内,也不知要往何处去,办什么事,忘情地思索。
龙鹰仍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情绪里,不但因可为女帝带来破谜解悟的线索,更因解的是生死存在的大谜,牵涉到天地宇宙的秘密,因而明白正和女帝同享着那莫以名之、能超越眼前一切的怪诞滋味。
武曌凤目生辉,喃喃道:“怎可能呢?重生时身上能致命的伤势竟可不翼而飞,如若被斩去一手又如何?”
转往他瞧去,道:“当日邪帝尚需躺了十多天方能回复过来呵!”
龙鹰理所当然地答道:“小民怎能和燕飞相比?”
武曌动容道:“邪帝说的正是答案。皆因燕飞拥有‘水火既济’的本领,而邪帝只得其一偏。但情况该非如表面看的简单,至阳之力,正是毁灭和死亡的力量;至阴之极,方为生发之力,由此推之,邪帝之所以能重生,该得力于嵌入魔种的道心,这了解至为关键,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唉!谢眺确有通天智慧,竟能凭空勘破此点。天道至简至易,就是这般最基本、最简单的一回事,此正为‘道心种魔’的精义。”
龙鹰听得心领神会。
道家的还丹之法,什么归根复命,返本还元,修的无非是生命的源头,重返先天至境。如果魔种乃“死之极”,道心便是“生之极”,极极生变,得到的正是“道心种魔”。这叫“一理通,百理明”,以前想不通的一事,豁然解开。
如女帝说,当至阳的魔种,与至阴的仙胎以阳中阴、阴中阳的方式结合,将臻至大圆满的至境,不多一分,不少半毫。
女帝邪帝,均处于异常状态里,想到平时不会想的事物。
武曌徐徐道:“‘魔变’之极,就是当邪帝能将‘道心’提升转化为‘至阴之极’,使出小三合的绝技,‘破碎虚空’就是如此。”
目光投往车窗外,微笑道:“朕因心情烦闷,所以藉偕太医往绮丽阁接奚王之便,以与太医闲聊几句,怎么也没想过可得闻天地之秘,贯通种魔大法的窍妙。”
龙鹰顺口问道:“圣上因何事心烦?”
武曌事不关己似地道:“还不是朕那个永不长进、每况愈下的蠢儿。朕将他和韦妃召来,当面痛斥,只是看他惊至脸青唇白、口颤脚震的窝囊相,朕便气上加气。反是那贱人沉着冷静,虽然不敢辩驳,肯定在心中大骂。如非朕这两年收了火气,会给她好看。”
龙鹰很困难方成功将思绪扯回宫廷的现实去,知与李显拒当“监国”一职有关,而对此女帝确有诚意,只是李显“烂泥附不着壁”,令她失望。
武曌像他般难以将精神专注于眼前的现实,心神似游往九霄之外,瞪着窗外的晴空,梦呓般道:“你来告诉朕,在有天地之前,这虚空是否一直存在着呢?”
龙鹰悠然神往地道:“如果圣上的猜测是正确的,恐怕老天爷都没有回答的资格,因虚空比老天爷的年纪更大。哈!”
武曌道:“这是近来朕常在想的一个问题,假设在天地分判前虚空一直存在着,那破空而去的处所,将超越了我们所在的天地,是另一个世界,亦永远不能回来。”
龙鹰一震道:“有道理!这般简单的问题,因何小民从未想过?”
武曌微笑道:“师弟何来闲心。朕却在想,对于我们每天看见的东西,是否可以另有解释?思考和观察也许可以解决部分问题,可是如果这样仍然不行的话,就只有靠凭空想象。当你以这样的态度去面对所有习以为常的事,你会得到一个从没有想象过的天地,再没有一件东西是寻常之物。”
龙鹰敢肯定女帝与历代帝皇的“无心政事”根本不同,女帝现在专心和关注的事有趣多了,是获得新的人生,来自思想上天翻地覆的变化。
武曌叹道:“朕在后悔。”
龙鹰愕然瞧她。
武曌叹道:“五年太长了,若只答应给邪帝三年时间,有多好呢?”
龙鹰无辞以对。
※※※
由于明天动程,送别李智机后,龙鹰特地去向胖公公辞行。
胖公公正在吃午膳,邀他共享。
龙鹰嚷道:“我的娘!全是素菜。”
胖公公眯着眼瞧他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每个月吃几天素,是养生之道。”
龙鹰抓头道:“不是惊奇,而是没想过吧!”
胖公公道:“今时不同往日,公公还想多活几年。唉!我刚从千黛处回来,对此特别多感触。”
龙鹰一震道:“她老人家怎样了?”
胖公公道:“只是小恙,她懂得自医,该很快没事,不过却是寿元将尽的先兆。”
龙鹰心中一阵不舒服,千黛身体出问题,大有可能与扮丑神医有关系,因劳心劳力,只是那四卷《行医实录》已耗用了她大量精神心力。
胖公公似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瞅他一眼道:“想也不要朝那方面想,说到底,她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依我看她不知多么高兴。”
龙鹰问道:“她的情况是否很差呢?”
胖公公道:“刚好相反,人很精神,明空探病时,还与明空笔谈了半个时辰,十多年来,首次肯写这么多话出来。唉!正因情况异常,公公才猜到她晓得自己时日无多。”
又安慰龙鹰道:“所谓时日无多,怎都该有几年时间。”
再瞪他一眼道:“吃多点东西,好有精神气力干活。”
龙鹰看着他连夹两箸菜送到他碗里来,讶道:“干什么活?”
胖公公道:“就是怕你粗心大意,疏忽了绝不可以疏忽的人。这边知你到公公处来,公公那边使人去召婉儿来与你幽会,你不但要稳着她的人,至紧要是稳着她的心。甜言蜜语是没用的,也不要提不切实际的事,必须从有关她切身利益的事入手。明白吗?”
对宫廷有权势女人的了解,肯定是胖公公的专长。龙鹰暗责自己,颔首受教。他的确没想过去见她,不但因不知和她说什么才好,且有点儿怕见到她。
龙鹰岔开道:“千黛肯笔录说话,当有重要的事和圣上说。”
胖公公神色古怪地道:“都是有关圣门的家事,你不宜分神去理会。”
见龙鹰双目不眨地瞧着他,叹道:“千黛认为我们已完成了神圣的使命,圣门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龙鹰大讶道:“我还以为她老人家像公公般不遗余力地去支持圣门。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何又肯誊抄《天魔策》呢?”
胖公公道:“你以为她会依书直抄吗?旁门左道、害人害物的内容全给她删掉,只剩下武功精粹的部分。唉!想不称为圣门也不行。”
龙鹰欣然道:“这是合乎天理人情,圣门确应来个大革新,公公令我看毕《万毒宝典》后把它烧掉,正基于同样的心态。”
胖公公道:“可以革新,但若让圣门至我们而绝,公公却不同意。”
龙鹰道:“公公事事看得开,独执着圣门的事,何不由老天爷去决定呢?会少了很多烦恼。”
胖公公点头道:“这正是千黛的论据中对公公最有说服力的一点。够了!公公不想再就这事说下去。宁采霜走了,引起很多的震荡,还有闲言闲语,矛头都是指着你,你心里须有准备,以应付婉儿的诘问。”
龙鹰头痛地道:“我还以为她的离开,不会惹起半个涟漪。”
胖公公道:“现在凡与李显夫妇有关的,小事会变大事,何况像宁采霜人既长得美,又备受尊敬的人物。不过只要是明眼人,均看出她的离开与李显的拒当‘监国’、韦妃则不让丈夫去任职有直接关系,是心灰意冷呵!又幸好你明天便走,一年半载后回来时,谁还记得这件事呢?”
龙鹰道:“究竟是怎么样的闲言闲语呢?”
胖公公笑道:“宫廷内最多是非,无中生有等闲事,何况非是无因,当然是环绕着男女关系,精彩处是美女丑男,恰是难得的话题。不用公公说出来,可以想见。”
又道:“如果你以的是龙鹰的身份,保证没人有兴趣说半句。更要命是她半个修行人的特性,令谣言大添趣味。公公也想问一句,你和她有否不可告人的关系?”
龙鹰苦笑道:“除了肉体关系外,其他不可告人的一应俱存。我的娘!她感应到我的魔种。”
解释一遍时,上官婉儿到。
龙鹰正要去迎接,胖公公扯着他道:“不用急,与她的事不可张扬,公公会玩个小把戏,令人以为你已离开,婉儿到这里来主要是见公公。”
龙鹰知机地道:“公公有其他的指示吗?”
胖公公道:“公公会在这十天、八天内起程往西都。”
龙鹰不解道:“西都发生了何事?须公公亲自去处理。”
胖公公站起来,道:“这件事必须亲力亲为,明空亦不放心让别人去办。哈!还猜不到吗?”
龙鹰随胖公公离开主堂,朝内院的方向举步,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与陵寝有关呢?”
胖公公答非所问地道:“真的行得通吗?”
龙鹰一头雾水地道:“什么行不行得通的?”
胖公公在廊道止步,道:“此事实不该和你说,但除了你外又找不到另一个可谈这方面的事者。唉!你回来后再和你说。”
继续前行。
龙鹰追到他身旁,道:“我明白了!那就是圣上所说的‘家’,她的归宿之地。公公放心好了!如果换了我处于圣上的情况,会做同样的事,陵寝再不是归结,而是起点。”
胖公公咕哝道:“真是那样子吗?封基后,用尽人手没有几年时间休想开洞入内,而神仙亦没法钻出来,将没人晓得里面发生的事,闷也闷死了。”
龙鹰咋舌道:“有这么坚固吗?”
胖公公道:“这正是公公要亲去监督的原因,就是保证是那么的坚固,只是封门便用上数千斤的生铁。你的圣上还说要亲自去看。”
龙鹰说不出话来。
两人穿过分隔中园和后院的月洞门,胖公公指着右方林木掩映里若隐若现的独立房舍,道:“那是府内最幽静的兰舍,是公公避静的处所,好好慰藉婉儿,论本质,她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且确有才华。”
龙鹰忍不住问道:“公公对将来有何打算?”
胖公公道:“该走的时候走,如果不是须留守至最后一刻,公公不愿留此一天。唉!公公是否很矛盾呢?在高原耽久了,很想回来,回来后又想离开。”
龙鹰道:“一点不矛盾,反是人之常情。就像我对沙漠的感受,在那里时,觉得是世上最可怕的地方,离开后又梦萦魂牵的怀念着。嘿!公公指的最后一刻,指的是何时刻呢?”
胖公公道:“知否明空将李显夫妇召去骂个狗血淋头呢?”
龙鹰点头表示晓得。
胖公公低声道:“最后,明空向他们说了一句话。”
龙鹰心中一沉,问道:“是哪一句?”
胖公公道:“明空告诉李显,不要以为她定会传位予他。”
龙鹰一震无语。
胖公公道:“虽说是句气话,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显大概不会有感觉,但对韦妃却是青天霹雳。当这句话给传开去,会将现时至少表面和谐的气氛改变,就像能燎原的火种。”
龙鹰心忖确是始料难及,怎想到好事变成这样的坏事。
关键处不在韦妃,而在于李显的无能。
胖公公拍拍他,语重心长地道:“不要想那么多,会把脑袋想坏。好好的去享受人生吧!”
说毕掉头去了。
第五章进阳退阴
龙鹰回到太医府,刚过未时,想起和大才女的抵死缠绵,仍然回味。往昔美好的时光,仿佛又回来了。也许是因今次的欢好来得突然,令双方没闲去想其他东西,又或是因离别在即,两人均被一股莫以名之、异常复杂的情感支配着。不论宫廷是如何充满虚伪、欺诈和阴谋毒计,他和上官婉儿仍共享着双方都明白纯朴真挚的某样东西,并因此不愿多言,怕会因一时的不慎,令唯一仍能维系他们的心那种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符太在睡觉。
龙鹰在大厅默默坐着,想起当年在大江联的日子,经历了一生人里最孤独难挨的时光,因花简宁儿之死而来的自责和悔疚。
参加完葬礼后,他徘徊于崩溃的边缘,那天的凄苦将永远成为心底里的秘密,不会向任何人说出来。
符太出厅来了,坐到他身旁,道:“什么时候去趁热闹呢?”
龙鹰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从上官婉儿想到花简宁儿,是在提醒自己勿要让惨事再次发生吗?
一怔道:“趁他奶奶的什么热闹?”
符太道:“我看过桌上的请柬,翠翘楼不是今晚举行开张营业的盛典吗?”
龙鹰拍额道:“近来记性很差,竟然忘记了。”
符太道:“你的记性不比从前是有原因的,代表道进魔退,你的魔种虽然厉害,但对于上乘武功的基本心法却像个外行人,让徒儿点醒师父,进退必须有序,方法是懂得调候。师父这么聪明,不用小徒拿着你的手来教你吧!”
龙鹰心中感激,但说话却不肯让,笑道:“太少是当师父当上了瘾。”
符太哂道:“我在为师父着想,不愿见师父又给人打得东歪西倒。哈哈!”
龙鹰没好气道:“你这不肖徒儿,‘得些颜色开染坊’。先来和你约法三章,今晚不准随便开罪人,即使见到杨清仁亦要客客气气的,以免为师丢面子。”
符太道:“师父放心,今晚徒儿是为去看潘奇秀能拿出些什么货色来见人,而非去寻晦气。嘿!我的记性也转差了,差些儿忘记问师父,明天你离城后,小徒是否自动升上你的太医之职,出来悬壶济世呢?”
龙鹰道:“一切有胖公公为你打点安排。唉!真怕你医死人。”
符太淡淡道:“医死的若是李显,所有难题迎刃而解。”
龙鹰叹道:“弊在你是丑神医的徒儿、龙鹰的兄弟,更属圣上的人。你想都不要想。”
又讶道:“看不出你晚晚登榻学艺,竟仍能对宫廷形势掌握得这般准确。”
符太朝他望过来,双目异芒烁烁,轻描淡写地问道:“师父这么不怕辛苦地乔扮丑神医,值得吗?”
龙鹰面对的是一个危机,来自现时关系最密切的符太。
符太的新看法,大有可能与三真妙子有关系,她虽奉法明之命传艺符太,但本身终是有自己的主张和个性的人,是个老江湖,又不知“丑神医”是龙鹰,很自然会在榻子上问及有关“丑神医”和“龙鹰”的事,特别惹她兴趣的该为法明、女帝和胖公公与他们师徒的关系。
龙鹰挂一漏万,忘记多问法明一句,他如何向三真妙子解释为何要无条件地帮助符太,符太学这些东西是为了何事。而符太比龙鹰更不懂应付三真妙子这方面的问题。
在三真妙子和符太的问与答间,符太晓得以前不清楚的事。所以现在符太表面看似简单的一句问话,背后的原因毫不简单。
龙鹰暗叹一口气,道:“太少在奇怪我和法明的关系吗?”
符太现出前所未有的诚恳,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符太宁死亦不会出卖自己唯一的兄弟。法明该是魔门中人,对吗?除拓跋斛罗外,我未见过如他般可怕的高手,我情愿对上杨清仁,也不愿对上他。当然!这只是个譬喻,我符太根本不会怕与任何人动手,还求之不得。”
龙鹰道:“太少是真的转了性子,故可以说出这番话来。可以这么说,眼前一切的努力和苦难,只要能达至我心里的目标,便是值得的。在战场上,目标是最后的胜利,使敌人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在宫廷的斗争里,不用我说太少也该明白如何方算取得全胜。”
符太动容道:“皇帝的宝座。”
龙鹰道:“不愧是聪明绝顶的人,但坐上去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你凑过头来,让我告诉你小弟的终极秘密。”
以龙鹰的功力,于这般的近距离,只要束音成线,保证女帝坐在另一边亦窃听不到,而他偏要故弄玄虚,就是让符太知道事关重大,绝不可泄露。
符太将耳朵凑近,听毕现出感动的神情,颔首无语。
龙鹰见他两眉忽然上扬,讶道:“什么事?”接着一震道:“我的功力确减退了。”
符太欣然道:“只比我慢上一线,才听到有健马驰入到太医府的直道,不算太差。但师父听得出共有四骑吗?其中两骑是没有载人的。”
龙鹰苦笑摇头。
道功的修练,调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所谓“进阳火,退阴符”,指的正是体内阴阳二气进退的调校,须达致平衡,如潮水的涨落,如在这方面出岔子,后果可大可小,功力减退算是温和的了。
自练就种魔大法后,在练功上龙鹰从没出过问题,到今天方遇上,偏是在强敌环伺的要命时刻。
道:“谁来找我们呢?”
※※※
来的是热情如火的武延秀,他已视王庭经为友,特地来与他们师徒结伴去参加翠翘楼的盛典,携来代步的两匹骏马。
另一个则是他们想破脑袋亦没想过的人,赫然是李显的第三子李重俊,他因是宫人所出,故不为韦妃所喜,又爱闹事,是李显夫妇的烦恼。
两代的“神都小霸王”同时现身,且双方关系友善,确令人意想不到。
介绍过后,李重俊欣然道:“早在八方馆见过太医和符兄,但又怕认错人,更怕冒昧,故不敢和两位打招呼。”
论长相,他比乃兄李重润好上一截,至少五官分明,目锐耳敏,神充气足,且谙上乘武技,更有慑人的体质气魄,只比高大英挺的武延秀矮上少许,难怪可成为新一代的“神都小霸王”。
龙鹰以前对他印象不佳,可是接触相处下,发觉他并没有想象中嚣狂,且不像一般皇族贵人戴着面具来做人般的虚伪,说的都是出自内心的话。这么的一个人,只适宜到江湖去混,绝不宜活于深宫之内。
武延秀向符太道:“晓得符兄曾和鹰爷纵横塞外,便知符兄非是等闲之辈,延秀和重俊都是不爱讲礼节的人,故如论江湖辈份,我们都属晚辈,符兄若肯指点我们两招,我们会非常感激。”
龙鹰终弄清楚为何李重俊会随武延秀一道来,亦较深入认识到两人志趣相投的原因。
首先是武延秀,不论他以前如何年少轻狂,可是在历经祸变后,变得成熟起来。在被默啜扣留在塞外那段日子里,无时无刻不活在死亡的阴影中,最冥顽不灵的人亦有所改变,何况他仍然年轻,更认识到以往自己之能在神都作威作福,横行无忌,只因靠山够硬,非是因本身的实力。
在突厥人眼中,他只是供踏脚的贱泥。
于此特殊情况下,武延秀对能令默啜寝食不安的龙鹰体会得格外深刻,更晓得如若被杀,只龙鹰有为他报仇的资格,这个全新的认知令他对龙鹰的仇视彻底改变过来,只余仰慕和崇敬。
到默啜以为已杀死龙鹰,召武延秀来观赏开采天石,并准备事后处决他,岂知采出来却是铸着“龙鹰笑赠”的铁牌子,可想见武延秀虽死无憾的快意。
最后默啜因恐惧而不敢杀武延秀,还将之释放,其对龙鹰的感激和改观,可想而知。故当年武三思曾对龙鹰说过,武延秀公开表示对龙鹰的崇敬和感激,只是龙鹰没放在心上。
在这种心态下,武延秀对鹰爷的兄弟符太,生出浓烈的好奇心和兴趣。
李重俊亦是少年心性,他的情况比失去靠山的武延秀不会好上多少,且知若给韦妃掌权,他的日子很不好过,被流放外地已属最大的恩赐,动辄掉命,因而向往江湖刀头舐血的生活,行为变得反叛骄狂,性情暴躁,事实上他本身并非邪恶之徒。
两人是同病相怜,故一拍即合,结为友好,均有与龙鹰拉上点关系之心,情况微妙。
他们算有些儿运道,因龙鹰刚警告过符太即使遇上杨清仁也要以礼相待,更因龙鹰肯向他透露扮丑神医的终极秘密,使他心情大佳,两个小子又对他执后辈之礼,“怒拳难打笑脸人”,机缘巧合下,符太竟破天荒的和颜悦色道:“师父离开后,看哪天有空,我们玩几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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