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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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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移德建河犹如从一个端庄自持的典雅淑女,化身而为失去理智的狂暴疯汉,咆哮而下,穿行于深山峻岭和高峡激流之中。
终于到达无回峡了。
※※※
龙筏奔腾如脱缰野马,随着突然急转而下的奔流,变得轻如落叶,任由水浪抛掷舞弄,龙鹰出尽浑身解数,用尽神通,又得秘女帮忙,勉强挨过一个马蹄形的大急弯,以为已脱离险境时,才知错得多么厉害。
无回峡名不虚传,果然不是任何人该来的地方,宽敞的里移德建河,因峡道的形势变得迂回曲折、宽窄不一,加上“三里一弯,五里一滩”的重重障碍,水流湍急紊乱,处处急漩暗涌,忽涨忽落,险阻重重,还有明石暗礁,以龙鹰之能,也要顾此失彼,不住遇险。
“呀!”
龙鹰和万俟姬纯齐声惊呼,龙筏已被推动着它的巨浪,送到半空中,水浪因冲击两边崖壁变得愤怒翻腾,沿龙筏两边倾注下来,龙鹰勉力运劲,险险保住龙筏的平衡,尚未降回水面,另一个更大的巨浪又把他们抛向高空。
以秘女的能耐,也要立足不稳,掉往筏面,幸好龙筏朝前倾侧,使她没掉出筏子外,而是往龙鹰滚过来。
龙鹰此时被狂暴的河流激得魔性大发,不但没有丝毫惧意,还感到豁了出去前所未有的痛快,狂喝道:“美人儿抱着我!”
秘女知机的弹起,一搂龙鹰一个结实。
龙鹰咬着万俟姬纯的耳朵呻吟道:“我晓得风势为何变得这般奇怪了。”
万俟姬纯问道:“为什么呢?”
龙鹰又道:“我也终于明白这个水峡因何被唤做无回峡。”
万俟姬纯柔情似水地道:“你这人哩!死到临头仍要卖关子。”
龙鹰道:“太小觑我龙鹰了,我有本领带你到这里来,就有本领带你离开。”
万俟姬纯深情地道:“还有时间说这么多废话吗?”
龙鹰道:“我们已到了无回峡的尽头,现在遇上是倒卷回来的风,尽头处是个至少有百丈高的大瀑布,下面是个无底深潭。我的美人儿!爽吗?”
万俟姬纯尚未来得及惊呼,筏子已被送到半空去,后方是一泻百丈的巨瀑,轰击的巨响令人变成聋子般,一切无声无息,在如此伟大的天然景观里,人的力量顿然变至微不足道。
在这一刻,龙鹰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平静。
※※※
“轰!”
龙筏几是笔直插进水瀑底去,立即解体,变成四分五裂的残干。
木干虽分开,人却宁死不肯分离。
出奇地没有一根木干能重新浮出水面,一股股奇异的力道将残木扯往水底去。
龙鹰拥着心爱的美人儿,名副其实的“共坠爱河”,沉到翻滚冰寒的水里去,封上她迷人的香唇,另一手掏出飞天神遁。
情况若如与法明到东宫刺杀李显,来到渠道交汇的方井,有多个渠口可供选择,选错了永远不能活着回到地面去。
不论魔种如何神通广大,但龙鹰始终是血肉之躯,在这风狂水乱的千仞绝谷之底,从水面离开是不可能的,泡在水里也挨不了多久,唯一的生路是从地底河逃生。
虽然没法回头,却可以开溜。
水底有多个地底河道的入口,但只有一条生路,就是须选对到邻近拿达斯绿洲的地下河,魔种该经得起这个距离的考验,而逃命的唯一诀窍,就是必须够快,在魔气不继前到水面去。
机栝声响。
飞天神遁不负所托,在水里电疾射出,险险抓着仍捆绑着半截生牛皮的残缺“龙骨”,狂猛的牵拉力带着他们几下吐息间已深入地底河的绝对黑暗中。
万俟姬纯何等机灵,缓缓吸纳龙鹰藉两唇封接注入来的奇异魔气,催动内息的运转,秘族人人具有在沙子下闭气的功法,她更是此中能者,转瞬进入龟息状态,先天内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但龙鹰仍舍不得离开她香唇,部分原因是怕她抵不住寒冷而失温,活活给冻死,无微不至地监察着她躯体的情况。
残龙骨宛似从折叠弓射出的劲箭,带得他们飞一般不住朝茫无所知的地底河深进。
龙鹰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意志,将魔种推往前所未有的境界。
地底河再非地底河,而是一个波动的势场,任何变异均瞒不过他超人的灵觉。
就在他快撑不下去的当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地底河在他的思感网上终出现变化。
变化比对起庞大的地底河如沧海一粟,稍不留神便会错过,且因在湍流里难作停留,错过了将是永远错过,变成真的有去无回,他和怀内美女成为同命鸳鸯。
龙鹰用神计算,倏地传劲,抖脱神遁,神遁收回,但因骤失残龙骨引带的力道,登时在水里翻滚打转。
龙鹰脚底魔劲暴发,借势上冲,往上升去,同时射出飞天神遁。
神遁一紧,已抓着不知他奶奶的什么东西,带得两人离开地底河,进入了穴洞似的奇异空间去。
两人在水面冒出头来,贪婪地呼吸着。
万俟姬纯探手搂紧他颈背,献上自相识后最火辣缠绵的热吻。
万俟姬纯娇喘着道:“以后再不敢小觑你,我的英雄。”
龙鹰喘息道:“你的无回峡之行写下来也没用,因为没人敢重复一次,包括小弟在内。”
万俟姬纯道:“没用还没用,但肯定名列冒险榜之首,这是什么地方呢?”
龙鹰吸着她的耳珠,含糊不清地道:“像是个水井。”
他们处于一个方形的空间,丈许见方,似个小水池多于井,不过离他们头顶二丈许处有个铁盖子,又令这个空间较似一个水井,很大的井。
井壁凹凸不平,神遁抓着其中一块突出的石头,将他们救出生天。
万俟姬纯怕痒的后缩,嗔道:“这里可能是拿达斯呢,还要顽皮。”
龙鹰悠然道:“不是可能,而是正是拿达斯,且是在其中一个地堡的中央位置,如果我没有猜错,唉!根本不用猜,这个将是拿达斯唯一的水源,地下河到这里时最接近地面,故深达七丈,是我见过最深的井。哈!此井势成拿达斯要塞的死穴,此井在那个地堡内,攻陷该地堡等于捏着对方咽喉,如何孔武有力都没用。哈!”
万俟姬纯道:“那我们岂非要打出去才成。”
龙鹰道:“何用打!只要大模斯样从井口走出去,会吓死所有敌人。我的娘!有人来了。”
第九章谈情说爱
盖子移开。
龙鹰和万俟姬纯相拥着重回水底里去,感觉既刺激又甜蜜,在井底处亲热缠绵。
上方传来数人赞叹的满意声音,声音的波动透过井水传入龙鹰的灵耳内,感觉着不同音质的波荡变化,是新颖的体验。另一方面却享受着秘女火热的春情,由于衣服湿透了,等于拥着半裸的美人儿,那种贴体厮磨的迷人感觉,怎都没法形容,特别在逃出无回峡后的一刻,便如当年的水中火发,从死亡里重活过来的滋味。
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在井内的空间回荡着道:“感谢金狼神,水脉流量充沛,今天才大量取水,水位竟不降反升,看来即使大统领的援军抵达,我们仍有足够的用水。”
接着是几个人附和他的看法。
龙鹰心忖这家伙口中的大统领,该是金狼军的大统领莫哥,他当然不会孤身来此,而是率领大批高手和金狼军精锐到这里来守候他龙鹰,如此看来,默啜是倾尽全力来对付自己,务要他来了便永远不能离开。
另一人道:“根据格伦部兄弟传来的消息,龙鹰和他的人到达天山后失去踪影,不过只要他们离开大山,逾千战马和六百多头骆驼怎避得开我们的耳目。”
龙鹰暗想拿达斯绿洲与世隔绝,所以对最新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凭最接近的格伦部处得到消息,竟然不晓得在不管城发生的事。如此看来,莫哥早在不管城事件前,便率军来拿达斯,现时仍在途上,匐俱指的在特殊环境布下天罗地网,正是指此,也不由暗呼侥幸,如果当日在古拉捷道拦截他们是这批以莫哥为首的人,他龙鹰可能已饮恨古道。
盖子移返原位。
龙鹰无限爱怜地拥着一团火般灼热的温香软玉,升返水面。
在井内的黑暗空间,两人气息相闻的轻轻喘息。
足音远去。
美人儿凑到他耳边道:“你的手很坏,但姬纯很欢喜。”
龙鹰忘掉敌人,大乐道:“我们何不在敌堡里找间储物室般的隐蔽处所,好好偷情,保证刺激有趣。”
万俟姬纯没好气道:“你这人哩!得些颜色开染坊,快带人家离开这个鬼地方。”
龙鹰失声道:“鬼地方?这是我们情订三生的人间仙界,是死亡的终结,也是新生命的起点。”
万俟姬纯娇躯微颤,双手水蛇般缠上他,娇声道:“龙鹰呵!这是姬纯听过的说话里最动听迷人的。”又柔声道:“不过此时不走待何时?明早百多人来取水,我们怕要回到地底河去,姬纯怎爱你亦不会奉陪。”
龙鹰乐不可支地道:“姬纯说爱我吗?”
万俟姬纯毫不害羞地道:“是的!由进入无回峡的一刻,姬纯忽然生出与你深深相恋、同生共死的感觉。”
龙鹰不服道:“那以前呢?”
万俟姬纯大嗔道:“以前是以前,现在还现在,我们有很多时间吗?”
龙鹰投降道:“大小姐请息怒,我们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嘻!外面的人似乎走光了,请让小弟恭送大小姐到外面玩耍,不过要像公骆驼和母骆驼般先饮饱足以连续在荒漠走十天十夜的水。哈!”
※※※
两人先后翻出井口外,由龙鹰把井盖回复原位。
置身处是个五丈见方的大天井,水井开在中央处,四面墙壁高起三丈,均有通往天井的门道,此时四门紧闭,天井杳无人迹,上方星罗棋布,刚从暗无天日的无回峡历劫逃生,没有东西比灿烂宁静的星夜更迷人。
靠墙处放满各式杂物,最触目是数排十多个高过人身的圆木桶,装载的当然是沙漠里最珍贵能救命的清水。
龙鹰掠往墙壁,伸手抚摸敲打,咋舌道:“是泥石结构,至少有半尺厚,非常坚固,噢!我的娘!大小姐的身体是老天爷的杰作。”
他边说边回头朝来到他旁的万俟姬纯瞧去,美人儿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她优美修长的动人胴体,在龙鹰的魔目下,再没有丝毫蔽体作用,曼妙的曲线让他一览无遗。
万俟姬纯先是似毫不在乎微耸肩胛,接着终抵不住他贼眼兮兮的可恨模样,趋前伸手往他的耳朵重扭一记,狠狠道:“死色鬼!”
龙鹰嬉皮笑脸道:“姬纯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呢?”
万俟姬纯做出个“还用想吗”的表情。
龙鹰好整以暇的抚着墙壁道:“荒漠里有最深的井,色鬼也可以有一颗出污泥而不染纯净的心,我想的是如果可在这璧上写上‘龙鹰曾到此一游’七个字,可与‘龙鹰笑赠’前后辉映。爽透哩!”
说时探手搂着美女的纤腰,还趁她听得入迷的好时机,轻拍她香臀两下。想起她以前对自己的若即若离,似有情还无情的态度,那种成就感确是无与伦比,特别在这么一处所,这么一个令人毕生难忘的星夜。
万俟姬纯双颊微泛红霞,探手搂着他臂弯,柔情似水地道:“今夜虽然冷,却没有刮大风,昴宿仍处黄道之东,现在动身,应可在天明前抵达大荒山的边缘区域。”
龙鹰仰首观天,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雄据夜空,看得他心舒神畅,何况得美人主动依偎亲热,且在自己刚占了她便宜之后,梦呓般地喃喃道:“竟是这么近,大荒山内有水源吗?”
万俟姬纯在他耳边昵声道:“不但有水源,且是一道大瀑布,只因密藏于深山穷谷之内,故不为人所知,大荒山峰终年积雪嘛!”
龙鹰向往地道:“早知刚才喝少两口水,弄得肚子胀鼓鼓,我要姬纯和我来个鸳鸯共浴,大小姐不得拒绝。”
万俟姬纯用编贝般的雪白玉齿轻噬他耳珠一记,骂道:“霸道!”却没丝毫拒绝之意,还似喜翻了心儿。
龙鹰搂着她拔身而起,轻轻松松登上檐缘,踏足的竟然是铁瓦,心忖这些铁瓦不知是否来自女帝那次为玉成武延秀和凝艳和亲的慷慨馈赠,确是冤大头至极,思索间移至屋脊,偕美人蹲伏于至高处,看得心内倒抽凉气,终于明白拿达斯要塞为何被突厥人视为敌人永远攻不下的坚垒。
拿达斯绿洲比大沙海的贞女绿洲小上一点,地势起伏,外缘的山较高,长满胡杨树,挡着荒漠的风沙,于位置较高处,筑起多个冒出林顶的哨楼,想来攻打拿达斯而不被发觉,是没有可能的。
他们所处的战堡等于一座超巨型的四合院,以高三丈、宽丈半的坚固堡墙团团围起,四角设高五丈的碉楼,由于堡垒建于绿洲中央高地,龙鹰从军事角度去看,不用尝试也知易守难攻至极,何况来攻的人,根本没法在绿洲取得立足点,被逼返沙漠时与战败没有任何分别。
左、右两堡如翼开展,均建于地势较高处,与中堡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三堡联成一气,其防御力却是以倍数增强,威慑力广被整个绿洲。
就外表看,每堡容纳兵员的极限,当不超逾五百人,三堡计就是总兵力该在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于秋冬流水减少的时节,人数或低于五百人。
绿洲虽有茂密的胡杨林,却缺乏如贞女绿洲的湖泊和溪河,亦不适宜种植,故而要塞的粮草物资,须赖运来的补给,这或许是要塞唯一的弱点,如果独解支依计清剿格伦部,会使拿达斯陷于供应不足的困难处境。
堡内大部分人均已安眠,亦不闻马、驼的声息或嗅到它们的气味,进一步证实龙鹰在要塞粮资供应上的想法,但四角碉楼仍有哨兵执勤,这当然难不倒龙鹰,在有心算无心下,对方怎想得到大敌已伏于腹地之内。
龙鹰凑到美人儿耳边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刻正是大小姐显现恪守妇道的机会,小弟停你便停,走你便走,保证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贪欢偷情。哎哟!”
万俟姬纯想也不想的一口咬在他肩头。
龙鹰痛在身,喜于心,女人肯不住用口咬你,与你的关系不言可知。
狠摸秘女一把后,龙鹰从另一边瓦坡翻下去,直抵碉楼下才停止,万俟姬纯如影随形追在他身后,轻巧如雪豹,毫不逊色。
她传音道:“就这么翻出去吗?”
龙鹰传音答道:“世上有种东西叫人性,上面那位仁兄如果不是在打瞌睡,就是用眼看牢绿洲外的沙漠,除非我们打锣打鼓,否则他绝不会朝别的地方瞥半眼,所以只要我们抵达最接近的胡杨林,接着便可到大荒山胡天胡地了,顺道交换爱的情报。”
万俟姬纯装出个给他气死既娇媚又诱人的神态时,龙鹰已搂着她以弹射就地拔起,到墙上后掌拍墙垛,横着翻滚过丈半的墙头,落往堡墙外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迅似鬼魅,不为意下即使眼睁睁瞧着,会以为是眼花,何况墙头没有站岗的人。
恐怕设计拿达斯要塞者,从没想过须防内贼。
两人一溜烟的藉起伏的地势和黑暗做掩护,没入附近一座胡杨林内去。
※※※
未到大荒山前,龙鹰还以为只是几座山,直至身在山中,方晓得错得多么厉害,难怪秘族虽猜中“大汗宝墓”最可能的位置,仍没法解开这个百多年的奇谜。
大荒山脉等于沙陀碛西边的疆界,从南至北延绵百多里,以前连接玛纳斯湖的河原区,但因荒漠化的原因,河原区和大荒山间已成砾石丘陵地。
大荒山主峰为三圣岭,山巅终年积雪,春夏雪融,水从冰川流下,形成大荒山内瀑潭相连、溪涧淌流的美景。
山脉山高谷阔、博大豪雄,然而因长期处于荒漠边缘,山石风化,寸草不生,砂岩裸露,褶痕斑斑,所以春夏虽然不缺水,却是鸟兽绝迹,不见人踪。特别是最大也是唯一的瀑布深藏于直壁重崖、奇峰沟壑的险要位置,故被隔离于人世之外。
龙鹰和万俟姬纯急赶一夜路后,如后者所料般抵达山区,但仍要花一天光景才寻得这个梦境般的瀑布,水瀑层层下跌,形成大大小小七个清潭,潭水冰寒彻骨,以两人的体质仍禁受不起,改而考虑待明天太阳升起之后,才痛快洗濯沐浴。
两人心满意足的依偎在最大清潭旁的石上,看着眼下美不胜收反映着纹色丰富的山岩、若如平镜的湖面,听着大小水瀑层次分明的天籁大合奏,享受着生命对他们的赐与。
龙鹰赞叹一番后,向怀内玉人道:“姬纯有想过我们会发展到这样的关系吗?”
伏在他怀里,双手紧抱着情郎的腰的美女轻摇螓首。
龙鹰道:“我们有些话好像只说到一半呢?”
万俟姬纯呢喃道:“忘记了!人家现在不愿想外边的任何事。”
龙鹰道:“我想不动脑筋也不行,本以为在一座山找个圆圈是举手之劳,现在方知地形有多复杂,范围有多大,最令人费解是没有路怎将东西运到墓里去,可是一路走过来,确看不到有路的痕迹,或许路都给风化掉。”
万俟姬纯道:“你想到的,我们亦曾想过,结果是空手而回,有藏宝图只比没藏宝图稍好一点儿。”
龙鹰道:“我一定可以找到。”
万俟姬纯欣然道:“你的确有点你师父的作风。”
龙鹰道:“我师父?”
万俟姬纯嗔道:“又是你自己说向雨田是你的师父呵!竟是骗人的吗?”
龙鹰陪笑道:“对!对!差点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但如论真正辈分,他该是我的太师祖公,连跳几级,杜老鬼变了老子的徒孙。嘿!姬纯似乎对我师父所知甚详,是否又是从前人的笔记读来的呢?你对中土的诸家学说生出兴趣,是否也是被族内先辈启发。”
万俟姬纯道:“人家累哩!怎答你这么多问题,想知道你师父哪方面的事呢?”
龙鹰善解其意的抚摸她香背,道:“有提及燕飞两次从死亡里复活的事吗?”
万俟姬纯半呻吟地道:“真舒服!姬纯只知道一次呵!原来真有其事,且是两次之多。”
龙鹰心忖难道向雨田写错,姑且问道:“是哪一次呢?”
万俟姬纯道:“当然是给我族万俟明瑶杀的那一次哩!呵!不准停!”
龙鹰继续提供抚背服务,精神大振道:“快说来听。”
万俟姬纯撒娇道:“明天说不成吗?两天一夜没休息过呢!”
龙鹰苦笑道:“你不告诉我,今晚我会睡不好。万俟明瑶,像我乖宝贝的名字般好听,她与燕飞有深仇大恨吗?当时竟有人武功比燕飞更高?她是否三头六臂?”
万俟姬纯笑嗔道:“定要使我睡不着觉,心肠坏透了。燕飞是故意让她杀死的,以解开和她之间的情结,万俟明瑶也准备杀他之后自尽殉情,岂知燕飞不但复活过来,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当时你师父也在场。”
龙鹰嚷道:“故意被杀死,我的娘!这种事怎可能有把握?燕飞比我更大胆。”
万俟姬纯柔声道:“或许因比你更深情。万俟明瑶是我族史上最出色的女子,种女之法正是由她构想出来的,且取得空前的成就。”
龙鹰大讶道:“种女竟不只是一个名称,而是一种功法,教人意想不到。”
万俟姬纯道:“种女背后的理念,代表着我们秘族整个生存的哲思,简单点说,就是如何培育出更强壮和优秀的新一代。”
龙鹰大喜道:“原来小弟真的没有估错,这方面姬纯全交给我,累都没紧要,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便成。”
万俟姬纯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道:“没有‘太乙元参’,什么都不准干。”
龙鹰失声道:“竟关‘太乙元参’的事,寻不到宝时怎办?”
万俟姬纯哂道:“你不是刚大言不惭说定可找到吗?”
龙鹰呆了一呆,接着大笑道:“哈!我想到一个办法哩!”
第十章百载奇案
秘女今次真的是睡意全消,坐起来,神秘深邃如天上明月的眸神打量他好半晌,看龙鹰是否故作豪言来逗自己,讶道:“你竟是认真的。”
龙鹰神气地道:“今晚我要搂着姬纯来睡觉,明早醒来立即去寻宝。”
秘女轻扭蛮腰,不依道:“不立即说出来,休想我放过你。”
龙鹰用手逗着她下颌,亲个嘴,放开手后悠然道:“不论我们的藏宝图如何草率粗疏,但总可以大大收窄我们的搜寻范围,却是不争之实。对吗?”
秘女道:“你所谓的收窄,大约是方圆十里的范围,都是我们曾仔细搜寻过的地方,因为只有那个区域岩少土多,可以开凿,然而高低不均,坡度急缓无常,表面看来全无异样之处,除非将所有泥石翻开来看,否则怎可能知道宝墓藏在哪里呢?”
龙鹰得意洋洋地道:“美人儿你先答我一个问题。”
秘女皱眉道:“你很喜欢卖关子呵!”
龙鹰尴尬地道:“不是卖关子,而是增添谈话的情趣。告诉我,刀子为何有杀气呢?”
秘女道:“这是所有武人都知道的事嘛,杀得人多,刀子会沾上杀气。”
龙鹰道:“姬纯能感应刀子的杀气吗?”
秘女点头道:“有这样的感应,似嗅到刀子的血腥味。”
龙鹰道:“刀子凭什么可沾染杀气呢?”
万俟姬纯大感兴趣地道:“这个也可以有解释吗?”
龙鹰道:“任何事背后自有其因由,就看我们能否找到答案。我之所以在地底河寻得逃生的出口,全因我的魔种视天下万物为波动。刀子是一种波动,人的精、气、神更是最易掌握的急剧波动。当人被刀子夺命,人于此极端情态下精神会以比平常强烈百倍的方式波动着,临死前的激烈情绪,会嵌进刀子的波动里去,成为刀子波动的一部分,这种结合是永久性的,不会因岁月而减退。”
万俟姬纯喜滋滋道:“鹰爷的说法很新鲜,令姬纯茅塞顿开,令人家没法生疑,更令我想起鬼屋凶宅,亦可能基于同样的道理,屋子将过往某一凶残激烈的事记录下来,其他人进入这个地方,会觉得阴风阵阵,毛骨悚然,鬼影幢幢,还以为是厉鬼作祟,事实上只因通过房子感应到以前的惨事。”
龙鹰道:“姬纯聪明绝顶。来!亲个嘴!”
美人儿大嗔道:“人家听得全身寒浸浸的,怎宜亲嘴。说下去呵!”
龙鹰道:“为保持秘密,沙钵略将所有参与建墓的外人,我指的是从中土去的工匠全体处决,人数该不少于五百人。想想吧!五百多人临死前激烈的精神波动是多么强大,充满愤怒和怨恨,投射往四周的环境,肯定会被记录下来,使那个地方成为凶地。我的老天爷,凭小弟的灵觉,想找到这样一片地方还不容易吗?”
万俟姬纯道:“今晚没得睡觉呢?”
龙鹰一呆道:“不可以睡醒后才去找吗?”
万俟姬纯投入他怀里去,轻轻道:“白天是属于人的,夜晚是鬼神的世界。你这番话,给姬纯开启了另一个天地,世上最厉害的波动就是太阳的波动,驱走阴寒,赋予生命,在它的照射下,其他波动都要退避三舍。在大漠,也有百多处我们确证为凶地的处所,全是偏阴偏暗,或水雾重的地方,所以要寻这么一片凶地,必须在夜晚去找,太阳出来后便不灵光了。”
龙鹰道:“今次到我听得毛骨悚然,希望我没猜错,只有波动,没有厉鬼,否则就糟糕至极。”
万俟姬纯笑弯了腰,娇喘着道:“堂堂大周国宾,有另一个‘少帅’之称的鹰爷竟然怕鬼,你究竟做过什么亏心事?你和它们是同类呵!”
龙鹰搂着她站起来,道:“我和它们是同类,从何说起呢?”
万俟姬纯耳语道:“你是色鬼嘛!”
※※※
龙鹰忽然搂着秘女拔身而起,投往十多丈外一个高岗,面容变得无比苍白,还不住喘大气。
万俟姬纯扶着他到一块石坐下,自己则坐到他腿上去,道:“是波动还是厉鬼?”
月儿在天上温柔地抚摸这片奇异的山域,大荒山已是与别不同的山峦,但处于大荒山靠近玛纳斯湖的这个边缘区域,却有种与别不同的特质,也是山区内唯一长着各种沙漠针刺类植物的地方。
山势转趋平缓,由西至东地朝玛纳斯湖的方向倾斜而下,一个个像圆帽一般的泥丘从地上冒出来,丘与丘间形成十多个大小不一的窝谷,最大的窝谷方圆达数百丈,石笋怪岩聚散分布,看得人眼花缭乱,若非有藏宝图指引,如此一个大自然之手创出来的奇景异象,任谁都不会相信下面某处就是“大汗宝墓”所在处,最大问题是怎样将东西运到这里来?
龙鹰犹有余悸地道:“这种事千万别要去试第二次,太可怕了,犹如重历当时的情况。”
探手指着邻靠最大窝谷另一较小的窝谷,吁出一口气道:“数百人就是在那里被突厥人屠猪宰羊般杀戮,我似重临当年的情景,满耳惨叫哀号,狂暴的激烈情绪抓着我的心房,胃收缩了,幸好没吃过东西,否则会吐出来。”
接着手指上移,道:“死去的人被埋葬在我们看不见的斜坡下。”
万俟姬纯依偎着他,将脸蛋贴着他脸颊,龙鹰也因她亲密的动作,逐渐回复过来。
美女道:“你暖和过来了,刚才你的身体冷如冰雪。”
龙鹰道:“暂时仍不可亲嘴,但可以爱抚。”毫不客气的把手按在她修美的玉腿上。
万俟姬纯松一口气道:“鹰爷回复正常哩!刚才你的模样很吓人。”并不介意他对自己毛手毛脚。
龙鹰却没法大占便宜,美人儿虽然心甘情愿地主动与他亲热温存,只是借此开解自己,但时、地和心情都绝不适宜,幸而美人儿温热和充满生命活力的动人肉体,可助他排除极端和死亡的可怕波动。
这批被屠杀的人有别于战场上阵亡的战士,且是在辛勤苦干不知多少年后,被主子无情出卖,绝不甘心。
眼前景色忽变得朦胧起来,似有水汽从泥石间隙里腾升出来,使整个山域斜段被一层薄雾笼罩,月儿的芒光被笼上一片轻纱,像个倒映多于真体,气温立,阴寒彻骨,大小圆丘层层叠叠的延往右下方的山脚,仿若幢幢鬼影,直排至与砾石原接壤的位置。
万俟姬纯道:“下面至少有两道水脉,真想不到呵!我们每次搜索这个山区都是在大白天,又值初冬之时,故嗅不到水的气味。”
龙鹰道:“我的寻宝故事尚有下文,美人儿你看,接近山脚的一截有何异乎寻常之处呢?”
因着角度的关系,秘女往后仰去,别头仔细端详,好一会儿后道:“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可说的是泥石的分布很不一样,岩石集中多了,似是泥石流的遗痕,可是在这干旱区域,不可能有过可令山石崩塌的洪流。”
龙鹰的目光没法离开美女因仰起身体而展现被强调了的迷人曲线,他并没有色欲之意,像是窥见了天地间某一至美之态,因而得到感悟,抚平了他波荡的情绪。
没说出来的,是他的魔种受到百多年前惨事遗痕的刺激,险些失控。
道:“正是这道泥石流,杀死埋葬超过两百人,如果我们往下发掘,会发觉全是穿着革胄的突厥战士遗骸。”
万俟姬纯坐直娇躯,叫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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