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龙战在野-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龙鹰执着柄子特长的火炬,为众人领路,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各人已开始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可知荒漠的旅程是多么难挺,但最令人难挺的是因此而生的烦厌情绪,会令人的脑袋和反应迟钝与麻木。

摸黑急赶三个时辰的夜路后,忽然刮起风来,被刮起的沙子随风一阵阵地没头没脑打过来,任你如何裹头包脸,沙粒总是有办法朝你的口鼻灌进去,或钻入你的脖子里,沙尘遮天蔽日,令黑夜变得更漆黑,以龙鹰之能,仍没法看到百步外的东西,只能纯凭直觉找路走。

最痛苦是他尚有一个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就是他并没有把握找到古拉捷道的入口,要在这么一个风势、风向、长风、短风乱得像战国时代的鬼地方,去掌握数十里外风势因小小一个峡口生出的微妙变化,简直是痴人说梦,尤其是当吹的是西北或东北风,他们则是朝东南行,顺着风,更难察觉前方风力的改变。

但龙鹰却是别无选择,不得不与荒漠大哥豪赌一场,注码就是魔种对生机的灵应和大伙儿的运气,怎都好过在厉鬼城等死。

挨了另一个时辰的风沙后,差点顶不住时,老天爷终于开恩,肆虐的狂风忽然歇止,就像来时那么突然。

尘粒一层层的从上空洒下来。

龙鹰自然而然抬头仰望,就于此时,忽感有异,刚生感应的一刻,仍是见不到任何异样情况,到定一定神,脑袋稍复清明,方捕捉到高空上有一微仅可察的黑点,望南面偏东的方向飞走,转瞬消失,少点灵锐都要错过,荒原舞、符太等便一无所觉。

龙鹰不惊反喜,且要感谢老天爷。

他凭着猎鹰飞往的方向,骇然发觉己方大队已大幅偏离了往古拉捷道的正确路线达五至六里,走下去偏差会不住的扩大。

鸟妖难道已复元了?

龙鹰询问紧随身后的符太道:“鸟妖有可能已回复活动的能力吗?”

符太愕然道:“我可保证三年内他休想回复旧况,且肯定须由人抬离不管城。”

在后面的荒原舞大吃一惊道:“有何发现?”

龙鹰应道:“我刚看到鸟妖的猎鹰朝古拉捷道的方向飞回去。哼!既然不可能是鸟妖,便该与无瑕和无弥有关系。”

符太精神大振道:“实在太好了!”

龙鹰沉吟道:“难怪匐俱只着人封死我们的后路,原来尚有后着,猜到我们的唯一生路,是古拉捷道,如果我们不是劫得整团沙骡队,在缺粮缺水下,惨在捷道内中伏,情况不堪设想。他奶奶的!埋伏在捷道的敌人肯定不晓得我们仍是人强马壮。”

符太冷然道:“你是否高估了自己呢?除我们几个外,我瞧其他人只剩下半条人命,可撑至捷道已相当不错。”

龙鹰笑道:“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又如何呢?着班蒿那小子到队头来。”

博真以他仍算雄壮的声音大声传递命令,免不了比平时沙哑,每一个人都在受苦,唯一可以想和愿意去想的,是每走前一步,离古拉捷道愈近。

龙鹰心忖自己永远忘不掉抬头看到猎鹰的那一刻,那种差点犯下可使他抱恨终生的大错的可怕感觉。

班蒿竭尽所能的赶上来,道:“鹰爷有何吩咐?”

龙鹰在暗抹冷汗后,生出似“再世为人”的动人感觉。魔种虽然神通广大,却受制于他的肉身,他也会像其他人般感到头脑昏沉,没法像在沙漠外般发挥魔种的灵应,在这一刻,他比以前更明白“魔即道,道即魔”的魔变至境。向雨田简简单单的两句批注,他需经多少日子方能真正的领悟?轻松地道:“你族中的长老有告诉你捷道口外北面的地理环境吗?”

班蒿傲然道:“他是我们族内唯一从南面经山南驿、古拉捷道、厉鬼城,再朝西北走,抵达通都勒,然后再到我们的漠丘绿洲的人,全程五百多里,走了四个月。哈!他很喜欢说他旅途的故事,所以我们年轻一辈对他这趟旅程耳熟能详,我至少听过六次。”

博真赶近他们,问道:“通都勒是怎么样的地方?”

班蒿如数家珍地答道:“通都勒在厉鬼城西北约一百二十里,是沙陀碛内最奇异的处所之一,由于四面环山,中间却有从地底冒出长约里许的河流,是沙陀碛盆地一处低洼地,故此春夏之时,会变成像沼泽般的地方,满布能吞噬人畜的浮沙陷阱,没人敢走过它的中央。”

龙鹰等啧啧称奇,怎想得到沙陀碛竟然有个沼泽区。

班蒿见可令众人惊讶,深以为荣,绘影绘声地道:“依我们长老所说的,到达古拉捷道后,必须将过往的所有经验抛开,用新的方法去思考眼前的情况,每一次行动,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不测的后果,只有能活着,才能代表个人的胜利。”

荒原舞笑道:“你是否正在模仿贵长老说话的神态语调?”

班蒿赧然道:“可能因听得太多趟哩!”

眼前终出现变化,横亘眼前虽然仍是一座座沙丘,但坡度已较为平缓,也没那么高不可攀。

龙鹰不解道:“捷道有什么危险呢?”

班蒿道:“古拉捷道不像廷哈撒的峡道般易走,有点似到廷哈撒的山道,处处险崖绝壁,须牵驼而行,骆驼的胆子很小,要连吓带哄,方可将它们弄过捷道。”

龙鹰心忖自己的攻打捷道大计,立告泡汤,必须另想妙法。

班蒿续道:“出捷道后,是广阔达两里的丘陵区,然后是宽达半里的砾石原,再往北走又是丘陵区,接着是平展沙漠和沙丘荒漠,很容易辨认。不过长老指捷道所在的岩山处处一个模样,想找到入口并不容易,但当然难不倒鹰爷。”

龙鹰暗叫惭愧,当然不会将羞事说出来,说也留待穿过捷道后再说。

班蒿深吸一口气,道:“快天亮哩!”

龙鹰道:“我们必须重新部署,如果这么直闯捷道,可能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毕捷道,你的长老是有智慧的人,现在我们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决定,押上去的都是我们的小命。”

※※※

龙鹰故意往东偏离捷道入口三里,抵达最接近沙漠的丘陵区,并成功觅得一个可抵抗炎阳的窝谷状地区,人、马、骡躲在山丘的阴影里,吃喝足粮水后,感觉好多了,与昨夜的艰苦有着天渊之别。

龙鹰、符太、荒原舞、博真和皇甫常遇越过砾石带,直抵捷道外的丘陵区,再藉丘陵的掩护,潜往正对捷道的位置。

两里外岩山林立,如屏如障,封挡去路,从他们的位置看过去,确没法察觉捷道的入口,处处同一模样,都是光秃秃的岩壁。但当然难不倒龙鹰,凭灵应察觉到敌人的波动,从而掌握到捷道入口的位置。

龙鹰闭上眼睛,以梦呓的语调道:“这个人肯定是高手,极善隐藏之道,少点道行亦会被他瞒过。”

荒原舞皱眉道:“只得一个人?”

皇甫常遇道:“一个人才合理,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没法长时间的等待。如果我是对方,亦会派出最高明的探子,守在我们的必经之路,到我们朝捷道走去,立即通知同伙,于捷道两边适当位置埋伏,还要待我们全体登上捷道,先截断我们前后进退之路,再来个一网打尽。”

博真问龙鹰道:“对方有多少人呢?”

龙鹰睁眼道:“不到两百人,但全是高手,默啜的实力确不可小觑。”

皇甫常遇道:“金狼军里有个‘战狼团’,约有五百人,是从金狼军里精挑细选出来天赋特异者,由金狼军的统帅莫哥亲手传艺训练,人人具以一挡百的勇力,悍不畏死,且善群战之术,即使一等一的高手,遇上他们时也如羊儿遇上饿狼群般被撕裂。”

符太满意地道:“精采!”

龙鹰点头道:“该就是这批战狼,皇甫兄说得对,此一饿狼群绝不容易应付,只从这个守着捷道口的战狼的身手,可窥见其他人的高明,不知莫哥有否亲自来指挥他们呢?此人名列突厥高手榜的次席,武功接近拓跋斛罗的六、七成,便非常难应付。”

皇甫常遇道:“既有匐俱负责指挥金狼军,莫哥亲来的机会不大,来的该是金狼军的副统领归锷,此人出身自金狼军,被称为‘金狼里的金狼’,一身内家横练臻达出神入化之境,配上默啜送他的革胄,只要不是要害,便不惧兵刃,在战场上纵横无敌,敌人闻之色变。”

荒原舞问道:“是否那个外号叫‘金将’的突厥名将?”

皇甫常遇答道:“正是此人。”

荒原舞神色凝重的向龙鹰道:“我闻此人的名久矣,勿要以为他是只凭勇力之辈,据我听回来是此人狡猾如狐,故能得默啜重用。”

龙鹰心忖这就是一个爱动脑筋的“薛怀义”,向符太道:“太少状态如何?”

符太吁出一口气,目闪奇光,先瞥他两眼,然后道:“真古怪!我现在的真气肯定与以前不同,但又说不出有何明显的不同处,恐怕只有你能解开我的疑惑。”

龙鹰大喜道:“这叫天赐神机,证明我的猜测正确,就在我接着你的一刻,你正在生与死的边界挣扎,口鼻呼吸之气已绝,只余一点灵明,就在这生死只一发之差的关键时刻,我的能量如灌溉干旱的沙漠般千川百流的送入你的体内去,令死气沉沉的沙漠回复生机,把你从鬼门关扯回来。兄弟!坦白告诉你,这或许是从未发生过的异事,只老天爷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皇甫常遇摸不着头脑地道:“鹰爷形容得很生动,可是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在在说什么?”

博真道:“我也不明白!”

荒原舞细察符太的神情,低声嚷道:“我还是首次见到太少被感动了。”

符太没好气地瞪荒原舞一眼,道:“我不是因自己不知变成了什么鬼东西而感动,因的是龙鹰发自真心的喜悦,他是真的为我高兴。唉!龙鹰你不怕愈来愈难制伏我吗?”

龙鹰哂道:“大家是兄弟,何来压制你的兴致呢?”

符太默然片晌,道:“效果肯定非常惊人,在你送入的力量下,复元速度之快令我也难以相信,最特别是我似能从虚无里提取动力,体内断裂的经脉逐一续上,脏腑的伤势则不翼而飞,真神奇。”

龙鹰道:“那这个劳什子金将就交由你修理了,我要他没法有效的指挥手下。”

符太欣然道:“老归是我的哩!我还会顺手宰掉十来二十个能以一挡百的战狼。”

荒原舞摇头苦笑道:“这是个死性不改的小子,皇甫兄请勿介怀。”

皇甫常遇微笑道:“早习惯了!”

博真道:“在习惯之前是否很想揍他一顿?”

符太的心情出奇的好,两眼上翻地道:“我已改变了很多,换过以前,给你们连手围攻,说不定会拼命。”

龙鹰哂道:“拼命并非你的性格,太少是那种不会动气的人,冷漠得令人吃惊,但你确曾在我面前动过气。”

符太一呆道:“是哪一次呢?”

龙鹰道:“就是乘筏沿孔雀河南下,当你认为我不信任你,有所隐瞒的一刻。”

符太叹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有人以‘尘网’来形容人生,确会愈陷愈深。”

荒原舞看看他,接着对龙鹰道:“为何你认为他不会拼命呢?那天他从高崖跃下去追鸟妖,正是拼命。”

龙鹰道:“有些许分别,他是经不动感情的冷静思量后断然出手,是玩命而非拼命。”

符太点头同意,道:“当时我确有十足的把握,当击中鸟妖的一刻,我有着战胜了自己的美妙滋味,而那正是我一直在寻觅的动人感觉,龙鹰真的明白我。”

博真道:“因为在某些方面,他和你是近似的。好哩!离入黑尚有个许时辰,我们该怎么办?”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我们比敌人更有等待的本钱。”

皇甫常遇道:“但我们必须先收拾在捷道口虎视眈眈的高手。”

龙鹰道:“干掉他,戏法将不灵光。”

荒原舞目光投往屏列如墙的岩山,道:“我们可在敌人监视外的地方攀山,然后往捷道潜过去。”

皇甫常遇愕然道:“有可能攀上去吗?”

博真笑道:“只要鹰爷能攀上去便成,再由他垂下索子,供我们这些爬不上去的人借力登壁。”

龙鹰道:“就这么决定,我们在黎明前的一个时辰发动,摸清楚敌况后仍是用择肥而噬的那一招。他奶奶的!归锷肯定不晓得我们不论人畜都饮醉食饱地施施然而来,还以为我们是饥寒交迫的疲兵,亦千万要让他们看到我们是他们心里想象的模样。”

皇甫常遇叹道:“我首次感到要攻陷拿达斯要塞,不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

博真有感而发地道:“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好日子。”

荒原舞笑道:“博真兄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的宝藏。”

博真纠正道:“是我们的宝藏。”

龙鹰哈哈笑道:“宝藏属谁,须看老天爷的心意。太少最爱孤独,就留守在这里,以监视对监视。我们回去和各兄弟商议,转头回来。”

留下符太,龙鹰四人掉头回去。

第十五章金将归锷

荒原舞、符太、博真和皇甫常遇援着龙鹰抛下的长索,逐一登上山巅,像龙鹰般蹲着,目光投往西面捷道所在的山峦。

长风从沙陀碛吹过来,刮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们分三程攀山,先由龙鹰凭弹射施神遁,登上山壁高处仅容数人立足的一块突岩,将一端有钢钩长达十五丈的临时特制长索垂下,供其他兄弟借力登上来。

过程惊险万状,换过不是龙鹰,又没有飞天神遁,根本不可能办得到。在风化作用下,这片连绵百多里的危崖笔直陡峭,他们从捷道的位置往东走了五里路,方寻到这唯一可供攀上去似如刀削的崖壁。

龙鹰将长索收回来,大捆的挂在肩膀处,道:“我们走。”

在风劲夜黑的山顶,他们山过山、岭过岭地攀上攀落,遇上深渊,龙鹰将长索一端绑在腰际,再由众人送他过去,系索为桥,以供众人借力飞渡,与于离天明尚余个许时辰的当儿,他们终抵可俯瞰捷道的位置,松了一口气。

果如漠丘部长老所形容般,捷道全程约两里,却绝不好走,形势险要,最宽处不到三丈,多段路窄至仅容一人通过,另一边下临百丈深渊,如有像拓跋斛罗般的高手拦路,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敌人只要占据高处,凭射箭,已可教过捷道者全军覆没。

龙鹰愈来愈不敢小觑突厥人。

他第一次与突厥人交手是在塞外东北奚人和契丹人的国境内,藉孙万荣之力胜来似不费吹灰之力,事实上原因在对方对自己的战术可说是一无所知。可是当第二次与突厥人交锋,就在龟兹城外惨吃第一场败仗,能保住小命亦赖敌人不明白他的魔种。今次再度出塞,敌人布局周详,如非自己令敌人无从捉摸、天马行空般的战术,又得道多助,兼有符太这个福将,现在他的首级肯定高悬在默啜的汗帐外。

随着敌我的接触频密,默啜对他的了解不住地加深,并体现在今次的追杀鸟妖行动里。

当默啜收到鸟妖求救的急讯,一边请出“无上师”拓跋斛罗亲自出马来对付他,另一边则着最出色的儿子不惜一切来搜杀他们。

匐俱确没有辜负默啜对他的期望,领着堪称塞外最强横的金狼军,兵分二路。

一方面由他率主力军攻打不管城,里应外合下,纵然发动于时机未成熟的一刻,仍一举粉碎寻宝者的抗力,逼得他们仓皇逃往厉鬼城,伤亡逾半。另一方面则派出精锐高手埋伏在古拉捷道。

然而千算万算,仍算不过老天爷。

以拓跋斛罗超凡入圣的惊世武功,在龙鹰智计百出的力抗下,加上皇甫常遇的忽然来援,也要功败垂成。

匐俱更看准龙鹰必会到厉鬼城去,如此看法,正建基于对他的了解,明白他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而其最高明处,是不让手下追往厉鬼城去,只封死他们返回不管城的后路。在缺粮缺水下,龙鹰等的唯一生路,只余古拉捷道,但那已再非生路,而是死亡的陷阱。

匐俱此着不可谓不绝,只没想过会被龙鹰凭智计骗走了整个沙骡队,此一匐俱始料不及的变化,扭转了形势。

而龙鹰每次幸保不失,不但得来不易,且成败间不容发。而拿达斯要塞这最后的一关,依眼前形势,“不容乐观”已是最乐观的看法,事实上是有败无胜之局,大有可能将所有人的性命全赔上去,皆因全无退路。

看着下方的古拉捷道,龙鹰可预见将来的情况,继在贞女绿洲他第一次想到撤退后,他第二次起了退却的念头。

突厥人实在太难缠了。

荒原舞在他耳边道:“来哩!”

龙鹰不用眼去看,已知己方人马从藏身处走出来,朝捷道进发,动身的是他们的“先锋部队”,只有一百人,欺的是对方弄不清楚他们的人数,装出弃兵曳甲,失去战马只能徒步蹒跚而行的颓状。

不到半盏热茶的工夫,捷道这边的敌人像从沉睡里惊醒过来,活动频繁。

龙鹰等连忙蹲下来,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耐心静候。

片刻后,龙鹰低声嚷道:“糟糕!”

众人均晓得他有远距察敌的能耐,呆瞪着他。

符太首先猜到,狠狠道:“人声马嘶全集中在捷道外的野原,只有小部分人登上捷道,突厥人这招很绝。”

龙鹰骂道:“摆明是在针对我。”

皇甫常遇沉着地问道:“来人速度如何?”

博真向他笑道:“皇甫兄也将鹰爷当作是半个神仙哩!”

龙鹰现出喜色道:“是全速奔掠,该为敌人里最强的人物。”

荒原舞大喜道:“有救哩!”

符太双目杀机剧盛。

不用首先想到这个可能性的皇甫常遇说出来,各人均心意共通的晓得来人里大有可能包括了敌方的主帅人物在内。

敌人的战略,比他们可想象到的更为完美,正如匐俱说过的,要在一个地形复杂的环境里杀龙鹰,是自讨苦吃。今次敌人将主力全布在捷道外的平野,是要避开捷道的复杂山势,待他们抵达捷道外,方迎头痛击。当然!敌人还以为他们在饥寒交迫、缺粮缺水的情况下长途跋涉的逃到捷道来,且要穿过步步惊心的捷道,早成不堪一击的疲兵。而对方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即使他们是处于最佳状态下,正面硬撼,龙鹰一方仍是有败无胜之局。

在这样的形势下,敌方的统帅有必要到前线去观察敌况,弄清楚龙鹰一方的虚实,才退返捷道外,拟定破敌之策,岂知龙鹰方最强横的五大高手正虎视一旁。

假设对方的主帅确为有“金将”之称的归锷,他便只走错了一子,就是将自己暴露在危险里,予龙鹰等有可乘之机。

符太得意地道:“人道‘善泳者溺’,归锷的内家横练害死了他。”

符太的话触动了龙鹰心内对薛怀义的久远回忆,当年薛怀义自恃一身刀枪不入的内家横练,悍然从楼上窗口跃下,龙鹰就在他双足着地前的刹那,以暗藏袖内的护臂首开杀戒,于万人目睹下取此恶人之命。

五人闭住呼吸,收敛体气,默默听着下方三丈许处敌人掠过的破风声。

皇甫常遇朝前俯伏,探头下窥,待风声去远,才回到四人间蹲着道:“果然是‘金将’归锷,随行高手十五人,无不是一流高手,并不易吃。”

符太冷然道:“我需要的是一个机会。”

龙鹰提醒道:“归锷的武功或许及不上戈征,但肯定比戈征难杀死,而戈征直至今天仍是活得好好的。”

符太颔首不语。

龙鹰续道:“归锷等一心去探路,拿手兵器都留在捷道外,只携马刀,且警觉性不强,可知早有定见,认为我们是饥累交煎的疲兵,故此只要我们能为太少制造出最佳的刺杀形势,成功可期,随我来!”

※※※

进行刺杀的捷道位置,由龙鹰精心挑选,非是最险要之处,反是敌人不会因地势而特别提高警觉的一段路。

长达二十多丈的斜坡,形势类近进入不管城的斜道,一边是崖渊,另一边不是雪林而是由裸岩堆起高达二丈的山壁。

龙鹰和符太就是埋伏在斜坡东壁岩石间的隐蔽处。

荒原舞、博真和皇甫常遇扼守坡道之顶,除非敌人走毕坡道,否则不虞被发觉。

龙鹰和符太埋伏点的距离是丈许远,前者较近坡顶,置身离斜道高起逾二丈一块巨岩上,在黎明前的暗黑里,与岩石浑为一体。

龙鹰一方面全神贯注于归锷等人的动静上,另一边却分心二用的思索符太的改变。初遇此子时,符太是个完全不动感情的人,人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竞技场,而他亦与龙鹰展开一场精神和武功上的角逐,看看谁是强者。第一个变化发生在山南驿外的战争里,当他向符太递手,给符太紧握着的一刻,他们间首次展现出只发生在朋友间的信任和感觉。

符太虽然口硬,可是当被力能杀他的拓跋斛罗索命冤鬼般的追在后方,这小子唯一想到能救他一命的正是龙鹰,并于逃近不管城的当儿透过他奇异的“炼灵术”发出心灵的呼唤求救。

他们再不只是因利益而结合的伙伴,而是真正的朋友和兄弟。

符太倏地从他的感应网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彻底的程度连龙鹰也暗吃一惊,立即晓得从阎王魔爪里脱身的符太,其邪功异术的确攀上了一层楼,亦如符太所言的,龙鹰想杀他,再不是那么易办得到。

人声在耳鼓内响起。

龙鹰施展“凝听”,恰好捕捉到一个声音以突厥语道:“我还以为龙鹰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一切均如小可汗预料般,不得不朝古拉捷道逃过来,今回他是死定了。”

猜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能在这里埋下伏兵,匐俱必须于进入不管城前调兵遣将,由此可见匐俱是多么有先见之明,更是小心谨慎,不容有失,先做好能做的所有功夫,然后收网捕鱼,而从此人的话,听出龙鹰等劫去沙骡队的消息,并未传到这里来。

听足音,敌方多出一人至总人数达十七人,多出来者该就是在捷道口放哨的高手。

另一个沉雄的声音以带点责怪的语气道:“龙鹰的首级一天未到手,绝不可以疏忽,前有军上魁信,后有丹罗度,开始时谁不是信心十足,最后落得个灰头土脸。以寄尘子之能,也要吃大亏。”

从说话者的语调派势,该是“金将”归锷,因成败直接关系到他在突厥族里未来的地位,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像先前说话的人对龙鹰掉以轻心。

此时敌方以归锷为首的一行人离斜道尚有百多丈的距离,再不像先前般全速奔驰,而是不徐不疾的走着,因晓得没有两三刻的时间,龙鹰一方的人仍未能抵达捷道。

如此速度,对刺杀一方最是不利,幸好龙鹰早有定计,横空牧野便曾说过,龙鹰乃天下间最可怕的刺客。

龙鹰心忖自己或该退位让贤,由符太坐上这个最可怕刺客之位,不是说他比龙鹰高明,而是符太的心态较他更适合当刺客,所以毫不犹豫将杀归锷的责任,交入符太手中。

又一人邪笑道:“据传寄尘子有好一段时间难复雄风,谁来安慰我们的无瑕夫人呢?当然是我们的副统哩!然后是我们一众兄弟。哈哈!”

众人陪他淫笑起来,当然压低声音来笑。

归锷没好气地道:“你们休要痴心妄想,勿要以为她们只懂搔首弄姿,事实上各怀绝艺,绝不易与。”

最先说话者的声音道:“我看她们最厉害的仍是帐内的功夫。”

众人都忍俊不禁。

归锷也不例外,低骂两句后道:“勿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据传大汗和她们也有一手,若给她到大汗处告你一状,包保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龙鹰先心不由主的泛起身穿雪般白外袍,无瑕体态撩人、风情万种的诱人形体,想象到仿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她,在全男班突厥部队内惹起的情况,继而想到难怪宽玉不敢对默啜道出大江联真正的情况,皆因有鸟妖和两女在默啜旁做工夫,蒙蔽突厥人的最高领袖。他虽然尚未与另一个小可汗台勒虚云正面交锋,但已尝尽他“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惊天手段,且被逼在绝对的下风。

归锷等正踏上斜道。

虽未想过有伏兵,可是敌人全是久经战阵之辈,自然而然形成队形阵势,两人居前走上宽若丈许的坡道,手按刀把,负责探路开路,超前近丈。

其他人以归锷为中心分布,任何一方来的突击,先要过他们的一关,另有四人护后,他们发出的足音沉稳有力,每一步不论轻重、距离,均是上一步的重复,自然而然生出充满节奏感的强大气势,十七个人宛如一个整体,任何攻击惹来的将是对方整体的反应,在这样的情况下,逐个击破的可能性并不存在。

金狼军实力之强,是龙鹰未想过的,高手如云不在话下,领军者更是智勇双全,看归锷便清楚。而归锷之上,尚有个位居突厥高手榜第二位的莫哥,武功犹在军上魁信之上,令人难以想象他厉害至何等程度。

龙鹰的魔气不住运行上攀,蓄势以待,即使以他们五人之能,如与对方正面硬撼,未必能讨好,唯一稳夺上风之法,是以有心算无心,攻其不备。

龙鹰暗抹一把冷汗,如非敌方最强横的十七个人到前线察敌,双方不得不在捷道外的原野决胜负,他们的落败,将是注定了的。

敌人全体登上坡道。

龙鹰闭上眼睛,掌握着对方的波动,仅从足音,他已可清楚把握众敌的强弱、归锷的位置,当归锷来到斜道中段的一刻,就是他们发动的一刻。

就在此刻,埋伏稍低位置的符太以波动的形式,重新出现在他的感应网上,立即晓得符太正催动“血手奇功”。

敌人的波动立即现出变化,主要来自归锷本身和在他前后的两个人,当然是因符太提聚奇功,产生高手应有的感应。

其他人仍一无所觉。

龙鹰心叫“迟哩”,符太拿捏的时间精准至毫厘不差。

破风之声在坡顶传来,隐含风雷般的震荡力量。

归锷狂喝道:“有埋伏!”

三块重达百多斤的石头,被荒原舞、博真和皇甫常遇由坡顶全力抛下来,触地时发出隆然震响,然而因余力未消,蹦蹦跳跳沿坡道滚跌下来,威势惊人,对其撞击的方位更是无从揣摩,时间亦不容敌人从容掌握。

十七把刀同时出鞘,最前头的两个高手首当其冲,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下,靠山壁者避往一边,另一人只好往上跃起。

在檑石的强大威胁下,敌人只能各顾各的,一时间难以发挥集体的战力。

归锷在檑石临身前,喝道:“上方!”说时双足运劲,朝上弹起。

龙鹰发动了。

第十六章刺杀行动

整个刺杀最精采巧妙的部分,就是符太凭“血手”惹起归锷的高手反应,针对的正是他的内家横练,与当年龙鹰诱薛怀义般的方法,异曲同工。

如薛怀义般,归锷擅长打硬仗,悍不畏敌,即使对方武技火候胜过他,他仍可凭以命搏命的招数,占取上风,除非能破他的横练,否则吃亏的将是对手。

符太于关键的一刻,故意触动归锷的警觉。归锷怎知连这方面亦可使诈,还以为自己能及早察觉敌人的伏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