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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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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舞沉声道:“突厥人?”

龙鹰道:“默啜对自己先人的宝藏,永不会放弃,更不容人染指,于遍寻不获后,诈作撤离,只是让怀藏宝图者有可乘之机,而他们则撒下天罗地网,坐享其成。”

博真苦思不解地道:“默啜怎会晓得有这么的一张藏宝图?”

龙鹰没法提供答案,转问荒原舞道:“沙钵略临终前,究竟处于怎么样的处境里呢?”

荒原舞肯定是西域最有识见的人之一,道:“沙钵略即位之初,确曾有过一番作为,可是却给当时大隋的皇帝杨坚看破他易于被离间的弱点,知道突厥族幅员广大,其他大酋如达头、阿波等各统强兵,其中达头的实力,更不在沙钵略之下,且各大酋分居四面,内怀猜忌,杨坚因而采取离间之策,最终导致汗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就是在形势转弱的情况下,沙钵略向大隋请求‘和亲’,由他的妻子原北周千金公主给杨坚上书,申请改姓杨,求杨坚认她为女儿。”

龙鹰道:“如此‘和亲’确是别开生面,杨坚只要认千金公主为女儿,等若与沙钵略结为姻亲。千金公主和杨坚不是有灭族之恨吗?这么委屈,肯定当时的形势非常不利于沙钵略。”

荒原舞道:“他的情况,可用‘恶劣’两字来形容,西面则遭达头可汗重兵攻击,东面则受契丹进逼威胁,国力大不如前,势力缩减至大戈壁以南和都斤山以东之地。”

博真道:“荒兄解开了我的疑惑,就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又怕多年来从各地搜刮回来的宝物财富,落入其他酋头手里,遂兴起秘密筑墓之心。但不论如何秘密,他定会告诉自己认定是继承人的儿子,‘大汗宝墓’便是如此流传下来。”

龙鹰道:“他的儿子,该是尚未有起出宝藏的机会,已给人干掉。”

荒原舞道:“可是怎会晓得有张藏宝图呢?”

龙鹰一拍额角,嚷道:“我想到了!”

博真和荒原舞为之愕然,如此全无头绪的事,怎可能凭空猜想,可见龙鹰的脑袋,确与常人有异。

龙鹰双目闪闪生辉,行着横河索桥另一段,十多个武装大汉正在集结,朝他们看过来,还指点说话。这批人特别惹他的注意,因他们是从大明尊教的神庙走出来的。

符太这小子在哪里呢?

迎上荒原舞询问和博真渴想知道的目光,龙鹰道:“答案就在藏宝图本身和博老兄在何处得图这两方面上。”

荒原舞赞叹道:“我有点明白了。”

博真当局者迷,抓头道:“我仍不明白。”

众汉开始踏上索桥,朝他们走过来,桥板被踏得“吱吱”作响,索桥于离滔滔滚流两丈许处摇晃着,颇有险象横生的情况。

龙鹰三人移往一旁后,龙鹰解释道:“绘图者画得这般草率,因是偷偷溜出来的,根本没有时间画得详细,并着家人立即逃亡。他的家人虽成功逃离沙钵略的势力范围,但因画图者被逮着,因而泄出绘下藏宝图一事,遂有后来默啜派人搜索藏宝图之举,逼得绘图者的后人逃往远方,给博老兄遇上。其中的转折处,恐怕要当事人方晓得详情。”

博真压低声音道:“这么说,我手上的一张才是真的哩!”

龙鹰探手搭着他肩头,耳语道:“或许根本没有另外的藏宝图。”

为首的两汉走毕索桥,朝他们踏前一步,正目露凶光的打量他们,跟来的另十二个人陆续离桥,在两人身后散开,成扇形状围着三人。

博真心情顿然不同,向来人喝道:“有什么好看的!”

只他一人,已不怕对方人多势众,何况还有龙鹰和荒原舞。

龙鹰也在狠盯对方,他们的装束接近班蒿等人,该是沙陀族,但属于不同的部落。这批大汉人人精满神足,为首两人更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难怪如此趾高气扬。

龙鹰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性。

“铮!铮!铮!”

立在为首两人身后的十二个人,近半拔出腰间佩刀,一时杀气腾腾,打斗一触即发。

立在前方右边的人,举起左手阻止手下动粗,向身旁的人微一颔首,示意他说话,显示他才是这群人里真正话事的领袖。

旁立者踏前半步,双目射出凌厉的光芒,瞪着博真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但廷哈撒也有廷哈撒的规矩,就是谁拥有宝穴图,必须交出来,否则将成为这里所有人的公敌。”

最后一句,他特别提高音量,因为大批人纷纷离开所处的土屋地盘,朝他们走过来,他是要说给其他人听。

这一着非常厉害,显示对方并非只懂勇力之辈,而是有智有谋,除非三人想与所有人为敌。

龙鹰心忖幸好符太不在,否则此人肯定没命,笑嘻嘻地以在这一带最通行的突厥语回应道:“有话慢慢说,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两位壮士如何称呼。”接着先说出己方的两个假名和一个真名。

说话大汉还以为龙鹰见势头不对软化了,傲然道:“我们来自沙陀碛的歌克部,本人莫虞。”又介绍身旁的头子道:“这是我们的头子风归一”

此时旁边围满了各族的人,人人屏息静气听他们的对话,希望能得到有关宝墓的新消息。

荒原舞和博真最清楚龙鹰智计百出,以旁观的悠闲心态,看他如何应付眼前的混乱场面。

龙鹰目光扫过来瞧热闹的各路英雄好汉,见他们望向这批沙陀人时均现出敬畏之色,心中立即有了谱儿,从容道:“呵!原来你们与我的老朋友是同族人。”

一直没有作声的风归一,讶道:“阁下认识敝族的哪一个人?”

连荒原舞和博真亦听得糊涂起来,搜索枯肠仍没法想到龙鹰有这么一个沙陀族“老朋友”,班蒿等只是初识,当然不包括在考虑之列。

风归一该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蓄胡须,比龙鹰矮半个头,但在气势上却没有被比下去,因他有着宽厚的肩膀和粗壮的脖子,鼻梁高隆而微呈弯钩,厚唇棱角分明,使人感到他是沉稳坚毅的人,眼睛微微发蓝,精芒闪闪的眼睛内似隐藏着很多东西,但他强悍的体型会使人忽略了他的才智。

此人绝非一般的塞外武林人物。

与他的头子比较,词锋辛辣的莫虞明显差风归一一截,普普通通的样子,虽高上风归一少许,气魄却远有不及,没有任何特征,给人留不下任何印象,但三人总感到他是那种不为人注目却非常危险的人。

龙鹰笑嘻嘻地道:“我的老朋友叫拔贺野,几天前刚见过他。哈哈!”

风归一仍能沉得住气,莫虞却现出被捉弄后的气愤神色,冲口怒道:“胡言乱语!”

荒原舞和博真交换个眼色,均感好笑,莫虞是中了龙鹰的试探,露出底细。

龙鹰则心叫得计。

早在察觉对方是沙陀族人时,他联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表面上突厥人虽然全撤走了,但必会留下奸细和卧底,在近处监察来寻宝的人,最佳的身份掩护,当然是居住在沙陀碛一带的游牧民族。默啜使不动回纥或颉戛斯人,只有沙陀族其中的某些部落,甘为他效劳。龙鹰根本不晓得有“沙陀第一勇士”之称的拔贺野是否歌克部的人,故出言试探,还谎称在几天前见过他,只有知悉拔贺野行踪者,方能看穿他在说谎。

莫虞也算有点智计的人,但怎想到龙鹰有此用心,立即被试出来,让三人看破他们是突厥人派来的“卧底”,故清楚拔贺野已南下对付龙鹰。

龙鹰更想深一层。

到不管城来的路只得一条,若舍易取难,翻山越岭的潜入来,符太可以办到,但却超出了鸟妖现在身负重伤下的能力,而他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到城里来,正因有眼前沙陀人的包庇。正因鸟妖告诉沙陀人大有可能后有追兵,沙陀人才会从在藏身的神庙走出来,盘查他们三人的身份。

能否找到鸟妖,这批人是关键。

如果鸟妖竟藏在神庙里,会是他的不幸。

龙鹰毫无愧色,故作惊讶地道:“难道我竟然弄错了,拔贺野并非你们歌克部的人?”

旁观者的人数不住增多,当他第二次提到“拔贺野”三字,围观的两百多人里,响起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显然有人不但知道拔贺野是何方神圣,还清楚他突厥人走狗的身份。

风归一察觉不妙,喝道:“拔贺野是格伦部的人。与我歌克部一在沙陀碛之东,一在沙陀碛之西,没有半点关系。”

听他如此急着澄清,更令三人深信他们是奉默啜之子小可汗匐俱的命令,到这里来做众寻宝者的卧底。而他们歌克部的身份,亦是冒充的。

龙鹰呵呵笑道:“那就是一场误会,算小弟攀关系攀错了,原来你们竟然不是沙陀族格伦部的人。哈,但你们又如何能证明呢?”

风归一等人人勃然大怒,后面众汉更有人厉叱连声。

旁观的人均认为龙鹰逼人太甚,又或忽然疯了,活得不耐烦。

莫虞“锵”的一声拔出马刀,以刀锋指点龙鹰,狞笑道:“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龙鹰仍是满不在乎的悠闲模样,笑道:“刀子只可以证明谁强谁弱,绝证明不了你非是格伦部的人。”

博真摇头叹道:“莫虞你动手前最好先想清楚一点。就是拔贺野本人对上我们,亦不敢托大。你最好先称称自己的斤两。”

回复了对藏宝图信心的博真,说起话来意态豪雄,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魄,登时镇住了莫虞。

莫虞也糊涂起来,心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竟从盘问者变成被盘问的人,就像任对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娇笑声自人丛里响起,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三章危机四伏

乍看似是来了位汉族的姑娘,因她的装束明显与充满民族色彩的塞外女子有分别,一身天蓝色的紧身武士服,外披连斗篷的长棉外袍,与小魔女的骑马冬装近似,她体型的窈窕修长与动人处亦不遑多让。

细看则发觉被乌黑的漂亮秀发衬着的那双深邃闪耀的棕色眼睛,令她具有异族情调,有别于中土美女,约是二十岁的年纪,被一群汉服男子众星拱月地簇拥着。至出众者是她有着或该称之为“楚楚动人”的难以捉摸的特质,不管所到何处,都会惹得男的顾盼,女的妒忌。

在大漠这个事事以男性为中心,尤其现时更充满阳刚味道的古老城市里,她的现身,像一抹阳光破开乌云,洒照阴沉的大地。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美女无所畏惧地先以滴溜溜的目光,迎上众男的注目礼,沉着老练,以突厥语道:“风老大和莫老大是否非沙陀族格伦部的人,当然是难以证明,不过两位老大到此后,罕有踏出庙门半步,也没与到这里来的各族兄弟接触,为何却对这三位大哥另眼相看,过桥来盘问他们的身份来历?”

又朝龙鹰三人嫣然一笑,唇角含春地道:“小女子阴山族连绮,拜见三位大哥。”

龙鹰等慌忙回礼。

阴山族诸人顶多比他们早到一个、半个时辰,但已将不管城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连绮更显出她不仅姿容秀美,且灵巧伶俐,头脑敏捷,一下子掌握到问题所在,指的不单是对三人的特别关照,更重要和可怕的是如风归一等确为效忠于默啜的格伦部,他们占据对岸神庙的行为本身,已足构成对所有人的威胁。因为如一旦有突厥人来犯,被他们封锁索桥的另一端,西岸的人只有逃往厉鬼城去,亦正因风归一和族人舍西岸而取东岸,使这美女动了疑心,站在龙鹰三人的一方说话问难。

风归一和莫虞均现出不悦神色,偏是在众目睽睽下没法发作,更怕一个不好,反是他们成为公敌。

龙鹰特别留心站在连绮后面的中年男子,颀长瘦削,额头高隆,身材并不魁梧,但却有一种显示出非凡力量的味儿,气定神闲,武功绝不在风归一或莫虞之下,该就是班蒿所说的“阴山族的头子”。

莫虞忍着气道:“盘查任何形迹可疑者,是理所当然的事,一天找不到谁身怀藏宝图,我们仍要呆等。”

风归一冷然道:“再等三天仍没有结果,本人和本族兄弟会全体撤离。”

龙鹰心忖他的话,等于明言三天之内,突厥人最精锐的金狼军,将会在小可汗匐俱的率领下,重临不管城,今次非纯为宝墓,而是为了他龙鹰,因在鸟妖抵达不管城的一刻,风归一已向突厥人送出消息。

若只龙鹰四人,可轻易脱身,但却不得不为来寻宝的人着想,顿时头痛起来。

连绮岂肯放过他们,含笑道:“在这里,藏宝图藏在身上的可能性,人人机会均等,莫老大却只盘查狄大哥三人,是否另有原因呢?”

莫虞终于动怒,双目凶芒闪闪的盯着连绮,又扫视其他阴山族的人,冷笑道:“我们的事,怎到你们这些假汉人来管?”

一个雄壮的声音在龙鹰三人的左后方响起道:“莫老大这番话很有问题,且是出口伤人,令人怀疑你们是否有寻宝的诚意。正如阴山族的乐老大说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团结而非互斗。汗墓藏宝积突厥人数代搜刮抢掠回来的黄金珍宝,据传言可装满五百辆骡车,足够我们这里十八路好汉五百多人瓜分有余,想独吞者是自取其辱。你们虽自称是歌克部的人,却从来不过桥来与我们交谈商量,是否怕露出破绽呢?本人颉戛斯雄古拉奇,愿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上全责。”

只听他最后一句话,便知他不怕莫虞一方的人。

雄古拉奇人如其声,长得高大强壮,肌肉鼓鼓的,使人印象特深是他的麻麻点点,但布满坑洼的黑脸有对铜铃般大的巨目,大添他勇武的派势。

围观者来自各路人马,却数他那群人最多,超过五十人,个个年轻力壮,虎背熊腰,头子说话时,一声不哼,到他说毕,约定了似的轰然喊好,立时将风、莫一方的气焰全压下去。

其他围观者亦纷纷叫好,显然在阴山族和颉戛斯人先后向风、莫一方发难后,被惹起警觉。

龙鹰则猜到以雄古拉奇为首的颉戛斯人,并非一般的贪财寻宝者,又或像班蒿等来凑兴,而是奉有颉戛斯王密令,能否得宝尚是其次,最重要是不让宝藏落入默啜之手。

他们该是颉戛斯王手下的精锐战士,对霸着战略要地又行藏鬼祟的风、莫等人特别敏感,乘势起哄,话说得比连绮更不客气。

包括龙鹰在内,没人想过情况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莫虞闻之色变,求助似的往风归一瞧去。

围拢着的人愈来愈多,将风、莫和龙鹰两方团团包围在岸边,更有些人有意无意移到索桥去,封了往对岸的唯一通道。

对岸不见人踪,但龙鹰掌握到属风、莫一方的人,正隔河默默监视着。

风归一不愧是领袖,哑然失笑道:“不但愈说愈远,且是愈描愈黑,连姑娘和雄古拉奇对我们有此误会,是可以理解的。”

待人人静下来后,好整以暇地道:“狄兄之所以惹起我们的注意,不但因他们不像其他各族兄弟般,一看便知来自何处,更因为他们的丰神气度,在在显示出是一流的高手。须知韩颜本身并非省油灯,随行的四大家将都是在回纥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只有像狄兄三人般的高手,方有杀人夺图的资格,我因而对他们起疑心,是合情合理。”

不待其他人说话,续下去道:“至于我约束族人,尽数留在对岸,不过桥到西岸来,正是怕大家苦候无果,心情大坏下,一言不合冲突起来,绝无其他意思。我风归一比任何人更赞成阴山族乐老大的话,大家必须团结一致,抱着共享而非独吞的精神,大汗宝墓内的东西,足令在场的每个人满载而归,终生享之不尽。”

他的说话比之莫虞高上几筹,亦不像莫虞盛气凌人的态度,虽是避重就轻,但总的而言仍是在讲道理,一时间,对他们起疑的连绮和雄古拉奇亦很难再找他的碴子。

那个惹起龙鹰注意的阴山族头儿,呵呵一笑,道:“本人乐载文,最欣赏风老大‘抱着共享而非独吞的精神’这一句隽语。趁着大家齐集于此,本人诚意邀请在场的每一位兄弟姐妹,参与就在此处举行的野火宴,届时我们会将途经天山猎回来的野味,让大家分享,并共商大计,列出秘怀藏宝图者能接受的条件,否则机会一去不返,结果大家都是一无所得。”

众人轰然应好。

乐老大说话条理分明,铿锵有力,得众人和应,使他立即变成所有寻宝者一呼百诺的当然领袖。更重要的是,人人晓得实力雄厚的颉戛斯人,是站在他的一方,否则怎会与连绮一唱一和。

风归一见人人目光落到他身上,无从拒绝,当机立断地道:“风归一定会出席。”

众人再次叫好,就像宝藏已落入了他们的袋子里去。

龙鹰三人的目光追踪着风归一和他的手下,直至他们没入神庙的围墙里。聚在岸沿的人陆续散去,他们和班蒿等人多聊几句后,顺步走过索桥,观察东岸的形势。

博真道:“太少究竟到了哪里去呢?没人看到他入城。”

荒原舞眉头深锁地道:“我有很不祥的感觉,怕他出事了。”

博真道:“以他的道行,打不过也可开溜。”

荒原舞叹道:“对鸟妖我们是过于轻视,以为是手到擒来,可是看现在的情况,我们不但看错了,还错得很厉害。”

转向沉默着的龙鹰道:“有感应吗?”

龙鹰苦涩地道:“走到索桥的中段,我有危机四伏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我们不单低估鸟妖,也可能低估了匐俱和他的金狼军。照我猜,太少先走一步,是要返回神庙,可能只是想缅怀一番,因他另有入庙的秘密山路,所以班蒿等看不到他入城。”

荒原舞和博真同时色变。

最令他们害怕的可能性,是敌人亦掌握着这条不用经道口入城的秘密山道,而鸟妖又因晓得这是符太的神庙,设伏袭击,符太便会遇上危险。观乎符太到此刻尚未现身,确是凶多吉少。

怎想到甫到不管城,便陷进局势不明的劣境,还不知该如何应付,恃强硬闯神庙,又说不过去。

眼前的宏伟庙宇,内中该另有玄虚,可惜他们既想不通也看不透。

博真道:“刚才你说我们不单低估鸟妖,也低估匐俱,指的是哪方面呢?”

龙鹰仍呆瞪着离他们立身处约两千步的神庙,附近只有伶伶仃仃的几座土屋,周围被雪林环绕。沉声道:“如果神庙有接通秘密山道的地道,神庙内敌人的数目,既可以是以百计,也可以以千计。”

荒原舞倒抽一口凉气道:“你是说匐俱和他的金狼军根本没有离开。”

龙鹰道:“表面上该是离开了,但部分人会留下来,且肯定是一流的高手。”

又叹道:“我们是有些儿给胜利冲昏了头脑,低估了突厥人。以参师禅为首的百人高手团,大部分是由外族高手组成,真正的突厥高手,我们遇上过的只有被誉为‘突厥第一刀手’的戈征,可是突厥族能称雄大漠,能拿得出来见人的高手肯定不止他一个,这些超卓的人物当然追随在默啜父子左右。鸟妖之所以不惜服下能压制伤势的霸道药物,不惜令自己更难复元,正是要撑到不管城来,设陷阱反制我们。刚才风归一亲来摸我们的底细,正是为肯定除太少外,我们有否也追到这里来。唉!太少肯定中伏了,希望他能凭出人意表的奇功异术,脱围而去。”

博真后悔地道:“我还泄露了口风,指拔贺野对上我们时,也不敢托大。”

荒原舞道:“有心算无心,我们被探出真正身份,乃必然的事,现在该如何应付呢?”

龙鹰目光回到对岸,巡视各路人马,一人刚踏足索桥,望他们走过来,神态悠闲。

龙鹰喃喃道:“乐老大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

博真道:“这是个非凡的智士,拥有领袖的魅力,该否向他说实话呢?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龙鹰思索道:“正如班蒿随口说出来的一句感想,阴山族从这么远的来,实在没有道理,我对他们的怀疑,不会比对风归一小。风归一和他的人可以冒充歌克部,乐老大和连绮也可以冒充阴山族,比风归一的歌克部更无从揭穿。”

荒原舞大吃一惊道:“你怀疑他们亦是默啜派来的吗?”

龙鹰双目魔芒一闪即敛,沉声道:“纯属直觉,乐载文令我想起与大江联狼狈为奸的邪恶世家大头子香霸,连绮则令我想到香霸的女人柔夫人,气质肖似。连绮公开质疑莫虞,而莫虞的反应则强烈至过了份,正是为掩人耳目,使我们和其他人看不穿他们间真正的关系。”

博真色变道:“愈想愈似,故而最后由乐载文来打圆场,不但放过了风归一等人,还一跃而成所有寻宝者的领袖。”

乐老大此时走到索桥的中段,且挥手向他们打招呼,表示想和他们说话。

荒原舞神色凝重地道:“现在岂非前门拦虎,后门进狼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博真答道:“默啜是要杀尽敢来打他先人宝藏主意的所有人,纵然未能在其中一条尸上找到藏宝图,也可以藉血洗不管城来警告大漠的所有人。”

荒原舞道:“我们必须警告其他人,更要着班蒿等立即离开。”

龙鹰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原路已变成死路一条,这边岸实际已落入敌手,令我们再难凭亡命河的天险却敌。唯一生路是往北到厉鬼城的峡道,敌人该尚未封锁此仅余的生路,因怕打草惊蛇。可是当所有人集中在河岸,参加乐载文的野火宴,敌人封锁峡道的机会就来了。他奶奶的,我定要与鸟妖和匐俱周旋到底,这里交给我,你们到峡道探路,并留在那里,斩杀任何试图锁道的敌人。”

荒原舞关切地道:“太少方面又如何?”

龙鹰道:“我感到他仍活得好好的,只因逃远了,一时仍未能返转来警告我们。唉!形势肯定非常危急,故不得不轮到他像鸟妖般催发潜力,逃出生天。”

又道:“敌人现时在这里的真正实力,仍然是个谜,但只要看以太少的能耐,也吃大亏,便知不能轻视。你们一起去,可以有个照应,应付不来,要发火箭向我示警。”

乐老大此时离开索桥,含笑往他们走过来,由于心中已对他有定见,总觉他是笑里藏刀。

两人与龙鹰交换个眼神,往索桥方向举步。

乐老大停下来,讶道:“两位要到哪里去?”

荒原舞洒然道:“我们两兄弟先去探看到厉鬼城去的路途,今晚恐怕不能参加老大主办的野火宴哩!”

乐老大现出错愕的神色,没有阻止的理由,亦没法不让他们去,哑口无言时,两人分从他左右绕过,扬长去了。

龙鹰收拾心情,朝他走过去道:“我正想找老大。”

乐老大看着他来到身前,堆起笑容亲切的以汉语道:“阁下气宇不凡,在乐某所遇的中土汉人里,尚未见过如阁下般的人物。”

龙鹰在他身前三步处止步,微笑道:“江湖人莫问出处。”又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老大怎么看这批自称为歌克部的沙陀人?”

乐老大道:“他们属沙陀碛的歌克部,该为事实,因为我们的其中一个族人,与歌克部一些人曾有过交往,从口音确认他们是歌克部。”

龙鹰明知他会为风归一等开脱,纯为试探性质,装出松一口气的模样,仰首望天,道:“还有半个时辰便入黑,想不到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像是老天爷为乐老大的野火宴度身订造,待会见!”

言毕不再理会他,往对岸去也。

第四章划地传意

追杀鸟妖的行动,已告彻底的失败,还被鸟妖引进死胡同去,动辄没命回去与兄弟们会合。刚才他告诉荒原舞和博真,感应到符太吉人天相,该已逃出险境,纯粹是为安慰他们,事实上他没有半点感觉,因为他的“道心”已乱,晓得眼前是九死一生的恶局。

最大的忧虑和羁绊是索桥另一端的众多寻宝者,他怎忍心舍他们而去,但一时又想不出有何妙法应付眼前逼于眉睫的大祸,连对知会他们、团结他们,亦因“阴山族”这群卧底而顾忌一大箩。

怎样才可以在这什么奶奶的乐老大茫然不知下,策动其他人呢?天才晓得其他的寻宝者里,并没有被敌人混进去,他的对手并非等闲之辈,而是来自久历阴谋斗争的邪恶家族和玉女宗的超卓人物。

他放缓脚步,通过摇摇晃晃,换过是一个普通人走定会步步惊心的索桥,朝不管城的西岸走去。

左方沿岸处,数十人在忙碌着,堆起从山上采来的柴枝,架起柴堆。连绮的美女效应,令各路人马都乐意帮忙,团结起所有人来的是她而非自己,谁会接受自己对她凭空想象出来的看法呢?

唯一可入手者,或许是雄古拉奇。

忽又想起派胜渡等人来争夺天石的是颉戛斯的王子而非颉戛斯王,今次遣雄古拉奇来的或许仍然是这个爱拥有奇珍异宝的王子。

东思西想时,沙陀族的津希现身索桥尽端,似有事来寻他。唉!可以是什么事呢?她的卖弄风情,在平时是赏心悦目的事,但在这忧虑重重的一刻,却是难以负荷。

龙鹰勉强挤出笑容,道:“这么热闹,津希为何不去与大伙一同玩儿。”

津希表现出塞外姑娘毫不避男女之嫌的作风,一把抓着他手臂,扯着他便走,累得几个想过来与他招呼说话的人都不好意思上前,其中之一是雄古拉奇。

津希半边娇躯紧挨着他,道:“发生了很古怪的事,老大叫人家来找你。”

龙鹰愕然道:“是什么事?”

津希扯着他朝岸西衢的南端举步,道:“狄大哥要亲眼看到,才会明白。”

龙鹰给惹起好奇心,讶道:“竟然不可以说吗?”

津希答非所问地道:“大哥有种很香的气味呵!”

龙鹰啼笑皆非,可是见她两颊泛起红晕,一双大眼睛闪闪亮亮的,则暗自惊心,忙分她心神道:“是否到你们的屋营去?”又想到如秘族般,居住在缺乏气味的沙漠的游牧民族,对气味格外敏锐。

津希雀跃地道:“难得才有和大哥两人相处的机会呵!大哥没有私己话儿和津希说么?”

龙鹰的头痛立即盖过了他的好奇心。

津希心迷神醉地续道:“你是否会使魔法,竟弄得人家软软绵绵,全身乏力,到现在津希仍回味那种古怪的感觉。”

龙鹰穷于应付的当儿,救星来了。

班蒿和白瑶正坐在石阶顶,见龙鹰来到,走下石阶来迎接,不见其他人,看来其他人都凑野火宴准备工夫的热闹去了。

※※※

土屋的地面给人以利器划下简单的线条,划者在力道上明显的有节制,只是浅痕,稍不留神便会错过,纵然用神细看,亦会看得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最接近龙鹰立足处是两条长而平行的横线,接着是十多个小方格,成数行列,于最上处中央划了个交叉符号。

龙鹰一边用脚抹掉地上的线痕,边听班蒿道:“我进入屋里来,便感有异,但好一会儿后才知道给人在地上划下这些鬼东西。”

龙鹰目光投往土屋的后窗,不过该称为破洞会贴切一些。问道:“当时有人在吗?”

白瑶道:“我们都去了看狄大哥和那些人理论,回来后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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