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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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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比武开始前的一刻,用没人可以明白的方式,使贯通东宫和宫城的秘密地道坍塌,尽显龙鹰知敌的本领,也令本胸有成竹、胜算在握的东宫诸系,顿失方向。
以前的所有预计、评估、布局、部署,全走入了穷巷。
龙鹰敢肯定东宫和东宫的支持者,没有人晓得下一步该如何踏出,唯一清楚的,是成败系乎龙鹰的意向,来摸龙鹰的心意,偷窥龙鹰的底牌,是唯一可行、也可以做得到的事。
这么样的形势,正是龙鹰一手营造。
宴会接近尾声,与龙鹰同坐主席的张柬之找个借口,邀龙鹰另找地方叙旧闲聊。
午宴至此告终。
登上张柬之的马车前,汤公公轻扯他衣袖,着他到一旁说话,道:“昨夜鄙人私下和太子说了半个时辰,如实察告鄙人与鹰爷接触的所见所闻。唉!回京后,太子已少有和鄙人这样交谈,太子虽然执着,但并非不讲道理者。唉!”
龙鹰讶道:“既然如此,公公为何仍唉声叹气的?”
汤公公道:“昨夜太子似乎意动,还特别问及关于鹰爷支持他返神都一事,岂知今早召鄙人去,着鄙人提防这可能是鹰爷设置的陷阱,好使我们没有防范之心。”
龙鹰今次才真的奇怪,不解道:“公公因何连这样该守口如瓶的事,仍肯坦然相告?”
汤公公双目现出无奈神色,道:“皆因鄙人怕有人会故意惹怒鹰爷,而后果却是没人负担得起。”
龙鹰赞道:“公公确是忠心为主的人,放心,想惹怒我并不容易,虽然我会装出这个样子。他奶奶的!即是说没妥协的可能了。”
汤公公低声道:“又不全然这样子,鹰爷技惊神都,令所有人不得不对鹰爷另眼相看,包括鄙人在内,故把本不打算说出来的,坦然告诉鹰爷。”
又道:“鹰爷赢得破立大师的尊敬,影响之大,没人可准确估量。嘿!很多人在注意我们。鄙人信任鹰爷,必可找出解开死结之法。唉!真不想说出来,鄙人认为唯一办法,仍在‘威慑’二字。”
深望他一眼后,施礼退开。
第十二章误判破裂
上阳宫。
甘汤院。主堂。
龙鹰、张柬之分宾主坐下后,后者满怀感触地道:“就是在这里,我初次见到鹰爷,当时是奉国老之令而来,一方面为劝告鹰爷勿再惹藕仙小姐,另一方面是来查探底细。现在国老仙游,藕仙小姐则成为鹰爷娇妻,还诞下麟儿,岁月如流,使人感慨。”
登上马车后,张柬之提议到龙鹰这个甘汤院的“家”说话,龙鹰便知非为好事,摆明对方欲动之以情,绝不是有商有量,或寻求妥协。张柬之表面仍言恳辞切,骨子里用上心术。
想起当年大家的关系,今天却貌合神离,不胜唏嘘。
微笑道:“‘劝告’?该是‘警告’才对。”
权力可令人改变,眼前的张柬之虽多添白发,但人很精神,说话铿锵有力,神态从容自若,有股来自心底里的自信,还有某种龙鹰没法形容的东西,是以前的他所没有的,或许是成就到手的神态。
现在张柬之已成皇权之争的关键和主导人物,他代表的并非个人,而是东宫集团、朝臣集团,至乎与女帝和二张对立的所有派系力量,包括大江联在内。
“凌岸”的败亡,打乱了台勒虚云的精心部署,龙鹰不费吹灰之力将飞骑御卫收编,牵制得左羽林军难以动弹,肯定非台勒虚云始料所及。到七大高手在校场之战无功而还,台勒虚云失去了在背后操控一切的凭仗。正如台勒虚云曾说过的,唯一之计就是以张柬之来制他龙鹰。
想起张柬之泄露自己的出身来历,龙鹰始终难以释怀。
张柬之笑道:“多少年哩!当时的情况,鹰爷记得比老夫清楚,老夫印象最深的是鹰爷问起边荒的事。”
整个甘汤院静悄悄的,张柬之的从人、甘汤院本身的婢仆、守护的御卫,全退往甘汤院的范围外,令两人的叙会,大有秘密谈判的味道。
龙鹰难以释怀尚有另一方面。
张柬之确应见他,以谈判解开眼前僵局,但现在实非好时机,最佳时机出现在他杀“凌岸”之后,不是在力克七大高手的当儿。
张柬之一直没来见他,显示他尽管本身无杀龙鹰之心,至少不反对。否则以他目前手上掌握的力量和位置,凭他对左右羽林军的影响力,得不到他点头,七大高手绝难组合成军,武三思之辈如何推波助澜仍难起作用。
这个想法使他痛心。
校场之战的战果改变一切,张柬之终肯坐下来和他说话。
比起上来,新相识的汤公公,对自己的了解更深入透彻,为何这样子呢?问题仍在于女帝和自己的关系,张柬之心中在打什么鬼主意?
淡淡道:“关于边荒,张相确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数据,今次对我又有何提点?”
张柬之双目闪起亮光,用神打量他半晌,徐徐道:“拨乱反正,此其时也!”
龙鹰宛如从一个长梦醒转过来般,清楚分明。
实为一场误会。
犹记得李显返神都后,狄仁杰向他吐苦水,指出张柬之等在作着“大唐梦”,当时他一知半解,到此刻方较明白狄仁杰当时说话的意思。
一直以来,他尊敬张柬之如同尊敬狄仁杰,认为张柬之有着同样的识见智慧,但际此一刻,他晓得纯属错觉。
狄仁杰支持李显回朝,有着现实的考虑,目的仍是以民为主,因为武氏子弟确不成气候,祸国殃民。对女帝的纵容私宠、包庇族人、任用酷吏,顺者昌、逆者死的作风,狄仁杰是反对的,可是他不会对女帝的功绩一笔抹杀。武曌的重农重民,知人善用,上法下道的治国手腕,中上层的统治集团虽乱作一团,朝无宁日,可是在万民福祉上,大体做到了国泰民安,社会和经济均处于长足的发展里,此正为徐敬业叛变,唐室诸王兴师问罪,瞬被敉平的根本原因,故而狄仁杰肯效命女帝,终身不变。
狄仁杰在时,张柬之、桓彦范、敬晖、窦怀贞、姚崇、宋璟等一众重臣,均由狄仁杰推荐而得女帝重用,加上狄仁杰本身超凡的识见才具,人人惟他马首是瞻。狄仁杰对龙鹰的看法,就是他们对龙鹰的看法,不存在矛盾和分歧。
如今大树既倒,过往的情况再不复存,他们对龙鹰的看法已改变过来。他们对女帝,亦不可能有公允的瞧法。
于他们来说,武曌等同“女祸”,对唐室正统大逆不道,滥施刑狱,淫乱不堪。“拨乱反正”四字,就是要将武周皇朝连根拔起,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充其量是一场祸变。
所以他们必须推翻女帝,不容皇位和平传接,免让武周皇朝拥有合法的地位,女帝引退或病逝后,新朝将不视她曾为皇帝的事实,予她在唐室诸帝内任何名份位置。
最头痛的问题来了,新朝怎肯让武曌安葬于为帝皇而建、高宗遗体所在的乾陵?非是九五之尊,即使贵为皇后,亦没资格与帝君共寝一陵。
乾陵本就是高宗的帝冢,武曌加建加固,作为百年归老后安息之所。让武曌葬入乾处,等于承认她皇帝的身份。
张柬之等亦不许武曌有当“太上皇”的机会,即使只一天,那时新朝该以周为国号,还是以唐为国号?
这或许就是令狄仁杰不以为然的大唐梦。最干脆利落,是逼女帝服毒自尽诸如此类,一了百了。
际此形势,龙鹰势成为大作其“大唐梦”的群臣如愿以偿的最大障碍。谁都晓得,龙鹰和他们的想法南辕北辙,没谈得拢的可能。张柬之因此没来找他谈判,现在则是逼不得已。
龙鹰以前从未想过这藤牵瓜,瓜连藤一大串的问题,因对政治始终外行,现在不得不努力学习。
龙鹰淡淡道:“张相有何提议?”
休说答应万仞雨为朝中“好友”尽人事的承诺,忽然间,让武曌“入墓为安”的目标,变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他奶奶的,正如汤公公所言,必须斗狠,方有可能摆平此事、解开死结,汤公公说出“威慑”两字的一刻,他一知半解,似明非明,到现在面对敌营的最高统帅,方把握到汤公公话中真意。汤公公高明处,是晓得逼虎跳墙,有何后果。
张柬之若无其事地道:“鹰爷若立即返回高原,与妻儿相会,将永为我大唐的国宾。”
不可以说得更坦白了,没隐瞒去周复唐之意,公然放逐龙鹰,显示出张柬之掌控一切,不愁女帝可治他以叛乱作反的死罪。
宫廷政争,不顾天理人情,父可杀子,子可弑父,有交情的友好反目,普通至极。
可是龙鹰仍不习惯张柬之的翻脸无情,一边提醒自己勿动气,另一边斩钉截铁地道:“请恕龙鹰拒不接受。”
张柬之皱眉道:“这是何苦来哉!”
龙鹰压下怒火,尽最后的努力道:“张相非是今天认识我,该清楚我的为人,对权力从来没有野心。留在神都,为送圣上最后一程,并完成圣上的愿望,让她与先帝共寝一穴。诸事妥当后,有人跪在地上求我,龙某人仍不会留下来。”
张柬之沉吟片刻,道:“鹰爷该晓得圣上若去,将回复旧规,合葬之事,实不符皇统礼法。不过这方面非完全没有商量,待老夫回去想想如何?”
龙鹰直觉感到,于此事张柬之寸步不让,回去想想是不想和自己说下去,实际的情况是谈判破裂。
龙鹰摇首叹道:“张相仍要杀我!”
张柬之神色不变,迎上他的目光,皱眉道:“鹰爷何有此言?”
龙鹰耸肩道:“因为那成了解开眼前困局的唯一办法。”
张柬之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道:“这样做,于鹰爷有何好处?”
龙鹰淡然自若答道:“求的是‘心之所安’四字。”
张柬之叹道:“鹰爷晓得把自己放在怎么样的一个处境里吗?大势所趋,绝不是任何人力能挽回的。”
龙鹰的城府终及不上这位当朝名相,心里光火,幸而表面上仍可表现得心平气静,沉声道:“张相又可知你们面对的是什么?刚发生的校场之役,你们中谁人能逆料战果?正因贵方根本不明白面对的是什么。张相开口大唐,闭口大唐。让龙某人提醒张相一句,现在的天下,仍是大周的天下,即使禁军城兵的将领全体叛变,在兵士心中,他们的皇上仍是圣神皇帝,一个处理不好,立遭反噬,这才是何苦来哉。”
文攻试过,剩下的惟余武吓。
张柬之涵养极深,没有闻言震怒,反现出苦涩的表情,沉重地道:“我们间的关系,怎会发展至眼前的田地?”
龙鹰针锋相对的冷笑道:“如此问题,恐怕惟张相懂答。”
张柬之道:“老夫明白鹰爷心内愤懑之情,为中土屡立天下奇功,大振国威,可惜遇上的也是自古以来,未之曾有的祸变。目下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一个人的决定。老夫不是没有不同的想法,可是时机就在眼前,故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接着又压低声音道:“走吧!留在这里再没有意义。”
龙鹰叹道:“说到底,张相仍是不明白我。在策略上,张相是见树不见林,为了恢复大唐正统,已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张相不但不晓得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更不晓得太子登位后将面对的情况。记着龙某人这句话,终有一天张相后悔莫及,可惜悔之已晚。”
张柬之道:“怎会不知道,不过事情有缓急轻重之别吧!”
龙鹰道:“错了!机会过了,永不回头。”
他们没有指名道姓,双方心中清楚指的是武三思。
张柬之的朝臣集团,显然仍坚持暂与武氏子弟合作,当龙鹰在阳曲和桓彦范说的那番话为耳边风。
张柬之道:“就这方面说下去,最后只是各自重申己见,难有结果。敢再问鹰爷一句,愿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龙鹰猛然起立,双目魔芒大盛,冷冷道:“错了!是非之地,怎足以形容神都的情况。眼前是个动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残酷战场。一旦开始了,就不会停下来。我龙鹰打过有把握的仗,也打过没把握的仗,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龙某人从不畏战。”
说罢拂袖去了。
※※※
回到贞观殿,符太仍未归家,席遥不知到哪里去了,剩下法明在园内亭子闭目打坐。像法明般的高手,在亭内连续坐三天三夜,仍不会失耐性。
龙鹰一肚气的在他对面坐下。
法明讶道:“谁人敢开罪康老怪,活得不耐烦吗?”
龙鹰扼要交代与张柬之的不欢而散。
法明叹道:“枉康老怪一把年纪,仍这般的看不开,世上岂有事事尽如人意的道理,然乐趣在此,顺逆无常,顺中有逆,逆中有顺,全看老怪你怎样看顺逆之道。比起‘小三合’,一时的顺逆算哪码子的一回事?”
龙鹰心忖法明很难明白友好反目的心痛,道:“你们晓得了!”
法明道:“符小子早回来报上详情,接着又溜了出去。比武的情况高度保密,为免影响敌营的士气军心,可是有屁用?依你估计,敌人何时发动?”
龙鹰道:“最快明晚,最迟后晚,须看清理积雪的进展。”
法明道:“原本我和天师打算公然现身,为你打气造势,不过校场一役,老怪技惊四座,我们再不用多此一举。”
龙鹰道:“本老怪现在头昏脑胀,不宜动脑筋,阎皇来教我怎么办吧!”
法明道:“横竖这么多时间,我们到城里溜达,看看有何好玩的东西!”
龙鹰失声道:“你这副僧王的样子,陪老子出去玩,成何体统?”
法明笑道:“这就叫惑敌。张柬之敢这么的开罪你,自有他们的盘算。大家明眼人,你之可以过关,凭的虽是绝世奇招,但主要仍是战略上大幅领先,非因你是杀不死的怪物。对方在这七人外,尚有不计其数的好手,只要人手充足,杀你和符小子非不可能,张柬之的强硬,反映这个态度。好哩!现在忽然钻出了个僧王来,敌人本想好的再不可行,手足无措下,将错漏百出,予你可乘之机。”
龙鹰沉吟不语。
法明道:“你现在还有何可损失的,事情摆明难作善罢,大家的关系差至不能再差一点,先来个恫吓。哼!我僧王纵横天下之时,敌方所谓高手仍躲在他娘的怀里吃奶。”
龙鹰将汤公公的话说出来,问道:“这算是威慑吗?”
法明道:“他在暗示你。”
龙鹰不解道:“暗示什么?”
法明道:“想威慑杨清仁、宇文朔、洞玄子,又或张柬之、桓彦范等人,除非你陈兵百万于城外,否则难以办刻,他们还恨不得你领兵出城决战。照我看,他们不动则已,动必先取得郭城的控制权,再以左羽林军坚守皇城,既不让我们在皇城取得通路,又可拒飞骑御卫于皇城之外,切断我们间的联系。玄武门外是右羽林军的势力范围,往那边闯死路一条。对方根本不用动手,可将我们困死宫城之内。”
龙鹰苦恼道:“这个我早想到了。”
法明道:“你想不到的,是看似拥金刚不坏之身的敌人,有个致命的罩穴。”
龙鹰动容道:“李显?”
法明道:“此正为汤公公的暗示,来!我们到城内散散心,边走边让本僧王解说如何利用对方的罩穴,达致我们师姐的愿望。”
龙鹰随他站起来,道:“不用理天师吗?”
法明道:“他去了练睡功,少说废话,来吧!”
领头大摇大摆的朝殿门举步。
第十三章刚柔强弱
龙鹰和法明并骑驰出则天门,立即惹得人人瞩目,包括守门的御卫。
“僧王”法明形象鲜明,在神都乃街知巷闻、万众景仰的人物。当年龙鹰趁法明不在,放火烧净念禅院的“僧王寺”,即使武曌非常不满法明,也不得不痛斥龙鹰,便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于一般平民百姓来说,哪管你佛门或政治的内部斗争。入庙拜神,而法明确佛法精深,辩才无碍,宝相庄严,其“得道高僧”的形象,深植民心,兼之当年为师姐武曌的登基造势,走遍中土的到各地说法,令他的影响力扩展全国。
法明看似莽撞的一着,背后自有其盘算,论政治斗争的经验,法明纵然及不上胖公公,也相差不远。
现时的情况,是龙鹰一方被看穿底牌,实力就得这么多,而对方的真正实力,却是无从猜估,犯了敌知我,我不知敌的兵家大忌。可是法明这么公然现身,与龙鹰一起走出宫城,如法明猜测的,立即打乱对方的部署。以斗争论,是大添龙鹰的政治本钱。稍肯动脑筋的,也知纵能干掉龙鹰和符太,若给法明溜掉,势将后患无穷。
龙鹰皱眉苦思。
法明在马背上笑道:“仍想不通汤公公因何助你吗?”
龙鹰摇头。
法明传音道:“因为他是李显集团内唯一清醒的人,从你的一句话,看出鹰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张柬之看不到的危机,他清楚掌握,只恨主子糊涂,使他有心无力,遂行险着,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东宫惨案’充满用谋的味道,对他这么深悉情况、人老成精的内侍臣,不可能嗅不到气味。”
龙鹰同意道:“理该如此!嘿!到城里可以干什么?是否吃一顿斋菜后回来,你现在是‘僧王’而非‘阎皇’,该不可大鱼大肉。”
法明哑然笑道:“对!你现在有何感觉?”
龙鹰沉吟片晌,道:“问得好!我的心情很古怪,有种非常无聊,不知干什么好的古怪滋味,对方来攻打宫城,又或不来,对我似是没有分别。”
法明道:“这就是失去了方向和重心,陷于被动,若不将形势扭转过来,便是给人按着来打。幸好有本王和天师赶来助阵,如此轻耍一记虚招,立即将对方逼往下风。有想过吗?在宫城外的鹰爷,比之在宫城内的鹰爷可怕百倍,因为龙已返回渊海。要在宫城内困着你,不论对方有多少个高手,均属没半点把握的事,何况水道四通八达的神都?阿弥陀佛!”
喧佛号的对象不是龙鹰,而是一群七、八个小官员,见到法明骤然现身眼前,同行的尚有龙鹰,个个惊容盈脸,慌忙施礼问好。
龙鹰道:“如此岂非若我们直接离城,敌方将乱作一团。”
法明道:“鹰爷明白了!你刚才在宫城内不知干什么好,叫‘坐困愁城’,之所以这样子,原因有二。”
龙鹰虚心道:“僧王指点!”
法明道:“首先,是你根本不视对方为敌人,致所有该使出来的手段,全束于高阁,致一筹莫展,没法用上你战场上惯用的那一套。”
龙鹰苦恼道:“知道仍没办法,难道我可在宫城东缘殿堂顶上,朝东宫射箭,逢人便杀吗?”
法明道:“你说的话,带出第二个问题,就是不明白宫廷斗争之道,在于‘刚、柔、强、弱’四字。诀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弱者,人之所助,强者,怨之所攻;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有所加,兼此四者,而制其宜。’若你一味威慑之,乃纯刚纯强;不住寻求妥协,则为纯柔纯弱。故必须能柔能刚,能弱能强,此亦为与敌方周旋的手腕。”
龙鹰恍然道:“我犯上了纯刚纯强的毛病,所以一旦断绝谈判,立即无以为继,剩下的是无尽的等待。僧王说的不单是宫廷斗争之道,也是兵家权谋的要理,僧王比小弟更在行。”
法明合十道:“善哉!善哉!鹰爷勿要妄自菲薄。本王充其量只是个有点天份、聪明勤力的学习者,鹰爷却是这方面罕有不世出的天纵之才,已臻通神之技。本王只能助鹰爷踏出能逆转局势的两步,至于第三步怎么走,恕本王不提供意见,以免令鹰爷天马行空的战略,流于下乘。”
龙鹰双目放光地道:“战争之道,就是牵着对方的鼻子走,要其东便东,西则西。现在若待敌人来犯,显非上兵之道。僧王的第一步,是由僧王来个公然现身离宫,带动敌人整个警觉网,第二步又如何?”
法明道:“第二步是逼敌人提早发动,在积雪未清,难以大规模用兵的情况下,不得不用兵,当然大利势弱的一方。”
龙鹰道:“怎可以办得到?”
法明道:“我能想得到的,就是在城内忽然消失,然后由你再次现身皇城,那时就是我们的鹰爷大展能强能弱、可柔可刚功架的时候。今夜势为最精彩的宫城之夜。鹰爷想到什么呢?”
龙鹰双目魔芒遽盛,道:“僧王将从此忽然消失,以收惑敌之效。对吗?”
法明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确是有慧根的恶棍,一点便立地成佛。”
龙鹰道:“想不做恶棍也不成,他奶奶的!心中闷气立告一扫而空,脑筋活跃至难以罢休。我的娘!最关键的全操于我等之手,为何先前怎都想不到。僧王的首两步至关重要,使我们能从刚转柔,实变虚,可强可弱。”
法明吟唱道:“‘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此乃‘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由这刻开始,再不是我们须看对方怎么做,而是对方须看我们怎么做。”
龙鹰叹道:“谁说我们圣门内没有兄弟情义?”
这句话,是行刺李显失败后,分手前龙鹰向法明说的。
法明笑道:“不要想得我那么高尚,没有了你,就没了将来,没了希望。所以我和老席,怎都要保着你的小命。”
龙鹰哑然笑道:“如此而已吗?”
法明一声“阿弥陀佛”,催马疾驰端门,龙鹰紧随其后。
※※※
龙鹰在法明身后坐下,道:“早猜到你在神都有这么一个隐身间。”
两人在端门留下坐骑,安步当车的过天津三桥。
僧王加鹰爷,当然惹起哄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哪分得清楚谁是探子,当龙鹰开始弄不清楚在示强,还是在示弱,法明领他展开步法,撇掉人群,穿街过巷,翻墙越壁来到城东偏静处一座颇具规模的寺庙,躲进后园地底的密室。
法明易容改装。
龙鹰道:“不是摇身一变,变为方阎皇吧!”
法明笑道:“变成两大老妖有啥用?除非入东宫刺杀武三思。这小子是命不该绝,在各大势力争持里如得水鱼儿。敢问鹰爷,第三步如何走?”
龙鹰想也不想地道:“请师兄经上阳宫的秘密水道返宫城去,守水道的是我们的人,以特定的手法敲打水闸,可得放入。届时自有人安排师兄潜回宫城。现时形势微妙,武攸宜除非想立即翻脸动手,否则不敢过问飞骑御卫往返宫城和上阳宫间的正常调动。”
法明道:“师兄既有着落,师弟又到哪里去胡混?”
龙鹰道:“横竖闲着无聊,只好没事找事做,来个他奶奶的探听敌情,不过为得理想收获,须师兄配合才成。”
法明兴致盎然地道:“好戏终于登场,本阎皇该如何配合你康老怪?”
龙鹰道:“现时离日落尚有个半时辰,我康老怪就在这里等他奶奶的个半时辰,只要在这段时间内,两道由圣上发出的谕令,分别送予李显和二张,本老怪便可以在翠翘楼听台勒虚云唱戏。”
法明叹道:“漂亮!非常漂亮!想不到康老怪玩政治,玩得如在江湖般的出色。圣谕传达的,是怎么样的旨意?”
龙鹰淡然道:“圣上明早将返上阳宫去!”
※※※
龙鹰冒着呼呼寒风,驾轻就熟的潜入翠翘楼宿园的范围。
多了飞天神遁的助力,兼之对宿园形势了如指掌,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近目标高楼,隐伏于上次窃听的同一位置。
“兄弟”对他过去和现在的成败,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今趟如非僧王、天师及时驾到,凭他和符太确力有未逮,对方的实力太强大了。
天师“小三合”的启发,令他成功度过校场之战的大难关,营造出震慑敌方众系的非常派势。更重要的,是令破立大师这个敌阵里强手中的强手,退出这场宫廷激斗。
法明则令他开窍,化被动为主动,全面改变敌我之势。
此正为兵法所说的,“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
收到谕令后,李显一方怎么办?张易之、张昌宗如何应对面临这么进退两难的抉择,纵然杨清仁和洞玄子忙得没法分身,仍要分一个人来向台勒虚云求教。
台勒虚云还在高楼下的地室吗?
可能性极大,因在神都很难找到更理想和适合的地方,复元后当然另一回事。
无瑕今晚会否在他的灵耳内出现?沈香雪此刻芳踪何处?霜荞又在干什么?在指挥大江联布在神都的情报网吗?
想着想着,龙鹰进入浑浑冥冥的状态,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惊醒。
地道开启的声音在耳际响动。
龙鹰精神大振,竖起耳朵用神聆听,不放过任何入耳的微音。
他奶奶的,再听不到台勒虚云如上次般沉重、缓慢的呼吸,这可怕的人纵使未完全康复,距恢复元气将为期不远。
湘夫人的足音比前沉重,显是大耗真元下,功力暂时大幅减退。
暗哨的布局改变不大,像上次般足够有余,任何人接近高楼,了得如龙鹰,仍没法避过他们的耳目。
杨清仁和洞玄子没有来,来的是香霸,因着与武三思的关系,香霸可以进出东宫。不过此乃非常时期,若被视为外人,该不许踏足东宫半步。故此一是香霸再不被认为是外人,又或杨清仁、洞玄子至乎妲玛有方法将消息传递予香霸。
一如所料,香霸报告有关法明现身和圣谕的事。
香霸说毕,第二层楼内一片沉默。
湘夫人的呼吸比先前急促了少许。
香霸开腔道:“午后我见过道尊,看他说起与龙鹰交手时的眼神变化,仍是犹有余悸。武功至此直有撼天击地之威,非常人所能为,也是交手前没法想象。如有人告诉我,有人不但能抵破立禅师全力一击,还可反震得他断线风筝的倒抛十多丈,我会以为那个人是疯了的。”
现在理该非是说校场之战的适当时候,应早被讨论过,然香霸仍忍不住提起,可见此战对香霸震撼的程度。
湘夫人的声音于耳鼓响起,道:“现在的龙鹰,远比玉姑娘在瀚海军遇上的,厉害多了。”
无瑕竟然没有来。
龙鹰心中响起危险的警号。
无瑕正是台勒虚云手上的底牌。
幸好来收集最新情报,否则极可能忽略无瑕,那时他便要吃棋差一着的恶果。
台勒虚云叹息道:“魔门邪帝!魔门邪帝!魔门邪帝!我们终于见识到‘道心种魔大法’,千古不传之秘,活现眼前。”
香霸道:“清仁着我向小可汗传达他的一个看法,就是不论情况如何发展,我们仍没法置龙鹰于死,他的武功超逾了常理的范围。”
台勒虚云淡淡道:“斩下他的首级又如何?”
龙鹰听得寒毛直竖,任何说话由此人口里道出,格外有份量。
湘夫人柔声道:“清仁的话,指的该是我们没法留下他。”
这句话,是否表示湘夫人对杨清仁除了恨外,还至少有丁点的爱?
香霸道:“这道圣谕奇峰突出,使我们陷入进退两难之局。”
台勒虚云若无其事地道:“东宫是否在士气上,遭到重挫?”
香霸道:“这正是道尊最担心的事。武三思闻法明现身,立即吓得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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