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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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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皆错愕。

“水清即现,水浊便隐。”

龙鹰目光朝白眉和尚瞧去,微笑道:“敢问大师法号?”

宇文朔、杨清仁和宗楚客留在外围处,看白眉和尚与龙鹰以禅机交锋,任何一方若陷于词穷,势大幅影响斗志气势,凶险处不下于动手过招。

除呼呼风声,人人屏息静气,看两人隔着人丛舌战,颇有盛宴前菜的味道。在众人心中,龙鹰虽是能言善辩之人,但说到佛意禅旨,没可能是佛门高人的对手。换过龙鹰是法明,当然没人敢妄下结论,白眉和尚低喧佛号,合十道:“老衲破立,请鹰爷指点。”

龙鹰在百众期待下,问难道:“影从何来?”

破立大师悠然道:“影本无来去,由水致有生。”

众皆绝倒。

破立大师指出是否见影,赖水之清浊。龙鹰反问影从何来,破立答根本没影子,只因水的反映,影子才出现。

龙鹰问得妙,破立大师答得更妙。

人人认为龙鹰无以为继之时,龙鹰洒然道:“来者自来,去者自去,大师虽解影之所住,却未解影之所不住。破可以立,便非真破。”

破立大师吟唱道:“云散水流去,寂然天地空。梦幻空花,何劳把捉。龙施主寥寥数语,尽得风流。善哉!善哉!”

破立大师主动避战,来个鸣金收兵,并非在问难上失守,而是因给龙鹰来个单刀直入,指他未是真破,否则今日怎会现身于此?而不论他的立场如何高尚伟大,仍为未破,逼得他不得不以“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回应,坦承到头来一切皆空,尽显禅门高人的心胸气魄。

论禅机,两人斗个旗鼓相当;然而论气势,龙鹰将本是气势如虹的破立大师逼往守方,便是稍胜一筹。

鼓掌声起。

“精彩!精彩!破立大师佛我俱忘,鹰爷见情见性。本人李清仁,见过鹰爷!”

杨清仁语带双关,暗指龙鹰以破立的名号反击,有失厚道,是率性的行为,登时为破立争回不少同情。

龙鹰迎上杨清仁的目光,哑然笑道:“原来是河间王。‘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沉影之心’,大师出手,小子当然尽力招架,能有问有答已令龙某额手称庆,哪还记得哪句属情?哪一句见性?幸得大师放过,事实上龙某人暗里早出了一身冷汗。”

李裹儿“噗哧”娇笑,道:“鹰爷说得风趣。”

龙鹰对杨清仁来个二路反击,一路反责“吹皱一池春水”,干你杨清仁何事;另一方面耍无赖,对杨清仁明嘲暗讽,毫不留情,登时将杨清仁的气焰压下去。

说毕见李裹儿尽朝他背后交叉挂着的接天轰瞧,两手后探,没人可看清楚他的手法时,龙鹰分执未接上的两截接天轰在手,往安乐郡主李裹儿递过去,恭敬地道:“郡主请过目。”

骇得桓彦范和孙大娘从两边抢出,各自接着一截。

两人同告色变,有点不相信的朝两手捧着的半截接天轰细看。

宇文朔的声音在近校场那边,人群最外围处道:“桓大人和孙大娘接着鹰爷名慑天下的神兵的一刻,同告动容,可以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呢?”

宗楚客帮腔道:“是否不寻常地重,或轻至使人难信。下官宗楚客,拜见鹰爷。”

桓彦范长长吁出一口气,叹道:“的确比想象的为轻,可是却非下官吃惊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唉!怎么说好哩?这半截的接天轰,似是充满奇异的力最,力量之下,又有别的更深层的动能。唉!不愧是神兵!”

转向孙大娘道:“大娘有类似的感觉吗?”

孙大娘骇异之色尚未褪掉,沉声道:“这不像是没生命的死物。”

虽近百人聚在一起,却没人说得出话来。

安乐郡主又惊又喜,低声道:“让本郡主摸摸看!”

孙大娘将以卷刃为主的一截接天轰,送到她身前。

安乐郡主探出两手,引得人人目光全集中往她像四周的雪那般白的贵手,看着她将一双柔荑,缓缓的、战战兢兢按在兵器去。

“哎哟!”

安乐郡主触电般缩手,嚷道:“它在跃动呵!”

符太的声音传来道:“时辰到!刚好正午!该是比试开锣的吉时呵!”

人人心中大骂,虽明知他在阻止众人将龙鹰的接天轰传来研玩,又莫奈他何。

龙鹰轻轻松松接回两截接天轰,动作潇洒的重挂背上,喝道:“梁王!给我们订了酒席吗?”

武三思笑道:“鹰爷有令,三思怎敢不从。我办事!鹰爷放心!”

龙鹰向安乐告罪一声,领头朝校场步去。

第六章翻手为云

只从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便知下场比武的八个人武功如何了得,印痕若有如无,须用神细察,方瞧得见。

由于东宫一方的高手,须领取送来的各式兵刃,大部分人在起步上落后龙鹰一截,只有佩剑的杨清仁和佩刀的沈入梦,不用花此方面的时间。前者与洞玄子说话,沈入梦则赶上龙鹰,沉重地道:“今次比武,虽是由鹰爷提出,但我们排出最强阵容应战,却为不争之实,鹰爷应明白个中缘由,请鹰爷万勿留手,即使入梦落败身亡,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龙鹰别头瞧着体型剽悍慑人的用刀高手,微笑道:“沈兄确为性情中人,肯说出心里的话。不过,小弟今次不是来杀人,否则会用其他更有效的方法,而是以武止武。沈兄的提醒,龙某心领了!”

沈入梦叹一口气,欲言又止。

龙鹰淡淡道:“沈兄才应不留手,如给发觉末尽全力,日后在神都将难有立足之地,且后患无穷,祸及家人。沈兄真的不用担心龙某,我赢的每一场战争,事前对方均有必胜的信心,因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沈兄明白吗?”

沈入梦叹道:“鹰爷用兵如神,能以寡胜众天下皆知。可是……可是……唉!”

龙鹰道:“沈兄万勿说出来,否则就是通敌的死罪。你想说你们有令我难以发挥接天轰威力的应付办法,我怎会猜不到?让龙某安沈兄的心,如果我龙鹰可任人牵着鼻子走,早不用出来混了。”

沈入梦叹息无语。

两人来至校场中央处,最接近的人,在千步之外。

其他人开始持枪执斧的朝他们走过来。

龙鹰道:“沈兄绝非吃政治这口饭的人,江湖方为你的乐土,此间事了后,返回你熟悉的地方去。”

又提醒道:“记着!必须全力施为。哈!很快沈兄将晓得,想不尽力也不行。”

沈入梦肃容道:“今战不论战果如何,鹰爷永远是入梦心中最英雄了得的人。”

龙鹰道:“大家心照不宣好哩!”

杨清仁、宇文朔等来到两人身旁,破立大师单手持重铁杖,单手问讯,道:“贫僧此杖乃寒铁打制,乍看似棍,实则一端略大,铸料有异,八十斤的重量,有六成聚于尺许的杖头,利于打砸,以坚攻坚。”

龙鹰道:“此杖有何名堂?”

破立道:“杖名伏魔。”

宇文朔一振左手持着长达丈二的大关刀,发出“锵”的一声,道:“此关刀乃东宫名器,在库内尘封多年,特别处是双面刃,属长柄刀的型制,可借调节双手握柄的位置,远砍近劈,灵活多变。唉!这并非在下爱用的兵器,可是为应付鹰爷的神兵,不得不借助此器。”

龙鹰暗忖人的本性很难改变,即使宇文朔一心杀自己,仍忍不住提醒龙鹰千万勿掉以轻心,他们是有备而来。

朝大敌杨清仁瞧去,笑道:“河间王用的,当是一向随身的兵器,可见河间王花在剑上的工夫。”

河间王从容道:“怎瞒得过鹰爷法眼?”

龙鹰轻描淡写地道:“此剑看似平常,但剑质特异,应有天石乌金的成份,杀气极重,该为上辈传河间王之物,且像河间王般,乃使剑的不世高手。”

以杨清仁的镇定功夫,双目亦爆闪骇异之色。

洞玄子立即来解围,分散龙鹰的注意力,道:“贫道用的是由乌蛟皮制成的长鞭,请鹰爷品评。”

人人现出注意神色。

洞玄子将长鞭卷为六、七圈,以垂下的右手执着,也是场内唯一的软武器,摆明以柔克刚。不过这么长的鞭非常难用,没有一番工夫,休想可操控自如。

龙鹰道:“此鞭长一丈八尺五分,绝非道长惯用的兵器,然而道长擅用软兵,殆无疑问,但应不是这个长度。”

洞玄子一怔道:“佩服!佩服!”

龙鹰目光移往夜来深扛在肩上的长马枪,欣然道:“此枪方是曾陪夜兄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对吗?”

夜来深叹道:“鹰爷怎可能看得那么准?”

龙鹰轻松地道:“是一种感觉,感觉到夜兄和马枪那种血肉相连的关系。”

目光改投宗楚客,惋惜地道:“宗大人一身功夫尽在两手,现在却用两把长柯斧,虽为好斧,但总有隔靴搔痒的遗憾。”

宗楚客苦笑道:“下官是否该抛掉双斧,改以两手应付鹰爷的接天轰?”

龙鹰没不经意地道:“塌了!”

人人摸不着头脑,瞪眼看他。

杨清仁讶道:“鹰爷在说什么?”

龙鹰道:“河间王顾此失彼,故感觉不到从地底传来的震荡波动。”

宇文朔第一个色变,双目射出惊骇之色。

龙鹰向宇文朔道:“宇文兄猜得对,通往袭芳院的地道坍塌,从此路不通行。”

除破立大师仍是垂帘内视的模样,没人可隐藏心里的惊骇。

在现时这种情况,龙鹰这般以闲话家常的方式娓妮道出,惟有鬼神莫能测之可以形容。

龙鹰的精神宛若到了秘道的空间去,亲眼目睹地道:“幸好进入地道的兄弟及时退出,没有人遭活埋。”

到此刻,仍没有人说得出话来,气氛诡异至极。

龙鹰语重心长地道:“现今诸位最后的希望,寄于眼前此战上,如仍收拾不了我龙鹰,大家最好坐下来把酒言欢。龙某尊敬太子,敬重诸位,但也请给龙某少许情面,否则恶化下去,对我们双方均有害无利。动手的时候到哩!来看热闹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宗楚客双目芒光遽盛,一字一字缓缓道:“请鹰爷赐教!”

※※※

从龙鹰踏入皇城端门的一刻,暗斗角力没有停止过。

龙鹰真正的对手非是任何人,而是台勒虚云,双方各有优势。

台勒虚云的优势在其经年部署,成功渗透东宫,并通过影响武三思,间接左右韦妃,操纵李显。“东宫惨案”改变了整个时局,将支持李显的各大势力,因敌忾同仇,统一在杀二张的大旗下。

杀二张,就是反女帝。

任何针对女帝的计划,均须将龙鹰计算在内,否则即使逼退病重的女帝,仍没有人敢说李显坐得稳皇位。

龙鹰就在这个时候返回神都。

要杀龙鹰,此为千载一时之机,错过了永不回头。故此不论爱之恨之,信任或不信任,从政治的立场观之,杀龙鹰已成各大势力一致的共识。

认识或不认识龙鹰的人,没一个敢掉以轻心,不过无论估计得龙鹰有多高,证诸现实,仍是低估了他,因不晓得龙鹰还是“范轻舟”和“丑神医”,知敌了如指掌。

面对着我弱敌强,实力悬殊,龙鹰采取先发制人的战术,任对方如何张横,总给他抢占先手上风,致没法发挥本身的优势。

角力较劲,没一刻停止过。

龙鹰得见“女帝”,君臣间的对话外人无从得知,成了对东宫一方沉重的压力,危机一触即发。

龙鹰先拔头筹,以雷霆派势当众斩杀“凌岸”,伤害的似为二张一方,却断去了台勒虚云环环紧扣的计划里关键性的一环,二张的势力脱出台勒虚云的操控。

接着龙鹰魔种上身,竟偕符太到上阳宫去,避过敌人从地道来犯的大危机,且乘己之强势,向东宫下战书,单挑任对方推选出来的七大高手,表面看愚蠢之极,事实则为将分胜负的时间、地点,尽掌于股掌间。

对方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莫过乎此。

就看他如何飞渡此校场一关。

出则天门楼,沿途驰来,边与符太谈谈笑笑,另一边暗运玄功,以内运之法,研玩席遥所说的“小三合”。

他的“至阳无极”,或许未臻大成之境,但肯定离之不远,等若练成“小三合”的一半。

另一半的“至阴无极”,该如天师所言,仍停留在“阳中之阴”的境界,但肯定非是席遥的“阳中之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因曾经历由有至无、无中生有的生死洗礼。

“至阳无极”就是魔气,“至阴无极”就是道炁。第二次从死亡里复活,两者间的界限模糊了,可主从变换,互为轮轴,却从未试过“携手合作”,或偶一为之,然远未够火候,没法构成龙鹰“种魔大法”的主轴骨干。

此刻面对的,是平生之战里,最艰巨的一役,以前所有战术手段均不管用,不想找死须用上非常手段,唯一选择是打“小三合”的主意,要像燕飞般施展正宗的“小三合”暂无可能,只有用他自创的办法出则天门楼前,他的脑袋仍是一片空白,但在离开的一刻,清晰的图像呈现心湖。

他晓得了!

※※※

对方的阵势,令人见之气馁,因为根本不成阵。七大高手,破立大师柱杖于地居前,离龙鹰百步。

破立大师左后侧是杨清仁、右后侧为宇文朔,两人离中间的破立大师逾三十步,勉强可成三角阵,但利守不利攻,太松散了!

其他四人,散布三角阵形的大后方,好像随意找空位安顿自己,可是每两个人间的距离,没少于三十步,比前三人更松散无章。

不论龙鹰如何厉害,只可择一而攻之,若被攻者能抵得龙鹰三、四招,其他人把握情况加入战圈,龙鹰势陷席遥预言的惨遭轮番攻击的必败死局,神仙仍难回天。

此正是“无阵胜有阵”,乃针对现时情况最无懈可击的战术,可将凌寡的优势推至巅峰极限。

何况!龙鹰唯一可攻击的,就是位于敌阵最前线,有资格和他对撼打硬仗的破立大师,他等于敌方七大高手的刃锋,想绕过他不但不智,且难办到。

不论想破局又或牵动对方,首要之务,是看能否过破立大师的一关,且须将他彻底击垮,方有论其余的资格。

破立在七大高手里,肯定可入三甲之林。

要打垮他,且须在一招两式内办到,乃痴人说梦的事。

在校场边的近百观者,屏息静气的瞧着,眼力稍高的,均认为龙鹰绝无侥幸。更高明的,知七大高手一方是以静侧动,剩此项,积雪的校场已没可能变成战场。

战场上,两方兵马互相冲锋陷阵,亦是在那样兵荒马乱的情况下,接天轰最能发挥集十八般武器之长于一器的威力。

现在七大高手是不愁龙鹰不来攻,理得龙鹰三头六臂,其可采用的战术,尽在七人算计里。

有眼睛者,都不看好龙鹰。

龙鹰一声“得罪”,反手往后,左手取得戈、矛、锥的半截,右手拿卷刃、刀、剑的那端,挪到身前,两手各执其一,缓缓张开两手,将仍一分为二的接天轰,斜斜指向两旁雪地。

同时默运“横念诀”,魔气、道炁从无而来,生生不息、源源不绝。前者在右半边身转周天,然后经左手经脉注入持兵;后者在左半边身转周天,经右手注能量于持兵。

没有“横念诀”,是没可能如此分流的。

更晓得此一役后,再没有人将“范轻舟”和“龙鹰”联想到一块儿,因为即将施展的“小三合”,从未在世上出现过,连他自己也不晓得威力。

此更可能是他唯一可施展的机会,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是也。

在他脑海泛起的鲜明图像,就是由武曌着人模仿雕琢的“天、地、心”三佩。女帝将其中一套,送给爱妾人雅。

当时女帝还和他讨论佩内含蕴的奇异能量,经百千年不衰的道理,最后形成边荒内炸开巨坑的大爆炸,使荒人附会为“天降火石,刘裕将兴”的征兆。

万物波动。

龙鹰正是将更精微的能量波动,嵌入两截接天轰远较粗糙的波动中,依席遥的意想,囤积能量。

两截接天轰就是天佩和地佩,龙鹰自身为心佩,能量后督前任地运行不殆。

“锵!”

接天轰二合为一。

当人人以为龙鹰持轰出击的刹那,没有人想过的事发生了。

龙鹰将接天轰升往头顶,右手上探,竖直食指,刚好顶着接天轰的中央,接天轰像活过来的神物般,赖龙鹰指尖的承托力,仿如风车的轴心,缓缓旋动,其景况的怪异,倾尽言词,仍难形容其万一。

还像是比武吗?似百戏表演多点儿。

在场比武和旁观者眼睁睁瞧着下,最奇异的事发生了。

接天轰从慢转快,就像一端追逐着另一端,却永远追不到。

以龙鹰为中心方圆十步内的积雪,被接天轰旋动产生的奇异力量,强扯而起,形成雪粉的龙卷风暴。

眨几眼的光景,龙鹰消失在龙卷风的中心,旋卷的范围扩展至十五步,还不住地扩展,上抵七、八丈的高空。

声势骇人,动魄惊心。

第七章先拔头筹

破立大师动了。

当龙卷风再升二丈,至十丈的高度,笼罩的范围扩展至二十步,发出尖锐的啸叫,并朝破立大师的位置旋卷而去的刹那,一直不动如山的禅门高人,举起右足,朝前踏出。

不知如何,龙卷风虽然威力惊人,且使人有种不知该如何收科,能祸及全城的可怕感觉,可是破立大师这个起步的动作,似能隐隐克制着与他相比,庞大至不成比例、由龙鹰炮制出来的雪暴。

破立从本来的垂帘下视,变成睁眉突目,就像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般,一时威猛无俦,僧袍鼓胀,形相的突然转变,鲜明深刻。

他举步的动作,宛如将心意用动作清楚分明的写出来,人人明白他将正面迎击与龙卷雪暴浑为一体,夺大自然无坚不摧的力量为己有的龙鹰,尽显其一往无回的强大信心,不惜一切的勇气,无人可摇动其分毫的意志。

布鞋着地,踏足雪原,踩下处的雪粉竟形成近丈高、过人身的雪浪,往右边翻卷,雪原也似同时晃动一下,响起闷雷般的异响,即使龙卷风发出的尖锐啸叫,仍不能将之掩盖,威势同样骇人。

虽为一步,竟使破立移前逾丈,步法离奇玄奥,直是缩地成寸,本身便具即使眼睁睁瞧着,仍难以掌握的意味。

倏忽间,这位尽显惊人艺业的禅门高人,提左足朝前踏出第二步。

其他六个同与破立大师和龙鹰对阵的高手,个个卓立如高山竣岳,仍保持以静制动的策略。事实上,表面看似缓慢,然不论场内场外,观者均感龙鹰和破立大师的交锋如两道电火交击,成形成势,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插手,一切只能留待硬撼发生的刹那。

处身龙卷风风眼的龙鹰感受最强烈,破立大师的真功夫,比他预估的更高,仿似无底深潭,却不惊反喜,大呼痛快过瘾。

如此强悍的对手,岂是易求。

亦只有像破立大师般的厉害人物,方可测试他魔种式的“小三合”。

他更掌握到破立大师一个其他人,即使高明如杨清仁、宇文朔也不晓得的致败弱点,就是破立大师虽能以禅心感觉到他在龙卷风内的准确位置,却没法在气机上将他锁紧锁死,正是这一点点的误差,令优势朝他的一方倾斜。

下一刻,接天轰从头顶上落下来,到了他手上,破立大师刚踏出第二步。

龙卷风倏止不动,虽仍旋转不休,却再不前移。

雪浪往左掀翻过去。

此正为破立高明处,非是为制造威势,而是因校场雪原软绵难着力,难以用力发劲,如每踩一步,都深陷雪里,将是举步维艰,索性脚底生出反撞的力道,且偏往一边,令他如履实地,非常巧妙。

其左足着地的刹那,刚巧是龙卷风刹止的一刻,像双方早排练过千百次般,不早不迟,登时令所有旁观者,生出玄之又玄的异感。

龙卷风的反应,完全抵消了破立大师起步至今促成的庞大气势。

破立大师低喧佛号,却听得远近的人个个耳鼓震荡,提杖至胸口的位置,改为两手执杖,同一时间右足闪电跨出,眼力稍差的,几没看清楚,又再出左脚,余下六十多步的距离,几步跑毕,步法有快有慢,距离不一,其过处雪浪翻腾,浪锋高度整齐划一,分布均匀,仿似真浪,看得人目眩神迷,难以理解。

不同的步伐,怎可能产生平均整齐的效应?

于离仍在狂旋乱舞,将大量雪粉扯上逾十丈的高空的人为龙卷风暴尚有十步的距离,破立大师人杖合一的从雪地冲天而起,笔直投往龙卷风去。

杨清仁和宇文朔动了,分由破立大师左右后方如两道电闪的飙刺而来,若风眼内的龙鹰力能硬架破立大师此全力一击,势陷两人左右夹击的恶战里去。

校场再不是动手前那样子,龙卷风范围内的积雪固被扯上半空,成为旋风的俘虏,周遭逾百步范围内的积雪,亦被旋风一蓬蓬的刮起来,随风四散,将校场覆盖在茫茫雪粉中,如白色的重雾,景况骇人。

破立大师离地的同时,龙鹰手上的接天轰一分为二,身往前倾,疾施弹射,时间拿捏至毫厘不差,于龙卷风边缘区域迎击破立可惊天地、泣鬼神,集其超过一甲子禅功的一杖。

挡不了此杖,又或势均力敌,龙鹰等若输掉整场仗,一切休提。

在破立大师的威胁下,以龙鹰之能,仍没法分神去想可应付杨清仁、宇文朔接踵而来的攻击之法。

正常的情况下,他的败亡实无从避免。

交战至此,落在武技行家眼里,龙鹰先声夺人,以接天轰带动积雪,形成龙卷雪暴,确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那种整片雪原尽为他所用的强横霸道,压得对战的七人气势荡然无存。

破立大师确陷在下风里,然而凭其禅机妙感,做出绝地反击,针对的是龙卷风虽然无可抗御,没法破解,可因其旋转的特性,既是威力广被,也是力量分散,遂以集中对付之,拣一点强攻,就是风眼内的龙鹰。

如此别开生面的接战交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龙鹰在雪卷边缘区迎上破立大师,是要将交锋的位置推前,本来作用不大,但对身具魔种的龙鹰来说,这个差异,决定战况的发展和方向。皆因其魔气非为一般真气,杨清仁和宇文朔没法在气机上生出交感,又因雪粉塞空,更被夹杂雪屑的旋风没头没脸的打来,愈接近愈凌厉,给迷了眼睛,不能凭眼睛捕捉龙鹰的身影,只可借对龙卷风的认知,以风眼为目标,配合破立大师。

校场的情况,就像在沙漠遇上龙卷风,以千百石计的沙子被带上天空,任你武功如何高强,只能匍匐地上,希望龙卷风不会这么巧路经伏身处。现在是沙子换上了雪屑。

龙鹰用的是弹射,两丈的距离,弹指即到,迅疾无伦。

破立大师没法精确掌握他,而不论他的禅功如何高强,步法多么玄奇,全落在龙鹰毫厘不差的算计里。这个彼我之别,放在寻常的比拼,起不到决定性的影响,可是在现今的特殊情况,却是关键。由此可见,龙鹰乃是天下间最懂活用环境的人。

两手各运半截接天轰,朝前猛刺。魔气循左手经脉,送进已积蓄至爆炸点的兵器,来个火上添油;道炁循右手经脉直贯另半截接天轰,仿如往早满溢的河湖,再来个山洪暴发,立成堤决泛滥之灾。

破立的禅杖如怒龙般向他从上而下的直捣而至,带起的气劲如墙如堵,绝不惧与任何强大的真气正面交锋。

可惜他遇上的,是他从未想象过的能量,且是正反极能量的合成效应。

龙鹰瞄准的不是禅杖本身,而是禅杖击至前的虚空。

七大高手的无阵之阵,在龙卷风骤现时立给破掉,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已不合时宜,问题在面对此堪称空前的诡奇战况,任你战斗经验何等丰富,仍有无所适从之感。到破立大师领军突进,杨清仁、宇文朔左右配合,其他人在绝对黑暗里窥见一线曙光,个个心忖任龙鹰如何了得,厉害至可将破立大师从半空击下逼退,仍难逃杨清仁和宇文朔两大高手左右夹击的厄运,一旦给缠着,剩下的就是一条死路。

位于破立大师后方的是左右持长柯斧的宗楚客,若论把握时机,于政局变化上在场者无人能出其右,他将这方面的长处搬到比武的校场来,继杨清仁和宇文朔之后,追着破立大师疾步前移,封死了龙鹰的进路。

下场者均为不可多得的高手,自然而然互相配合,如嗅到血腥的猛兽,冒风抵雪的围拢过去,将撒开的网收窄。

形势紧张险峻,一发千钧。

于校场南边观战者,入目虽是漫空风雪,又阵阵朝他们刮过来,触脸生痛,影像迷糊,仍舍不得阖上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努力去看。

在所有人眼睁睁下,破立大师没进龙卷风去。

“噼喇!”

平地激雷,青空霹雳。

电火在雪暴迷离的深处裂空迸溅,仿如神迹。

接着的事更令人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是在现实里会发生的事,以为因风雪障眼,眼花瞧错。

破立大师没入龙卷风内的身法已是快比迅雷电闪,可是被送出龙卷风外的速度,至少比投进去的速度快上一倍半倍,连人带杖断线风筝的给抛掷出来,像误踩投石机,当作人弹般射出。

破立大师硬被抛上十多丈的高空,朝校场的东缘区弯过去。

建此奇功的龙鹰本该被破立大师反震之力,送往相反方向,至乎逸离龙卷风的范围,可是因他早有准备,兼处下方,使个千斤坠,钉子般笔直落往雪地。

他施的是差了至少半筹,甚或更多的“小三合”。

在很多方面,明显及不上燕飞,又或是席遥所形容的燕飞。

首先,是没法在剑尖施展“小三合”,必须将极性相反的力量,分贯接天轰的两端。

其次,是要调校。

他将接天轰以手指顶在头顶上旋动,就是调校“份量”所采的手段。他的情况是阳强阴弱,故不得不加以整顿,令阴阳达至旗鼓相当,撞击时方能产生阴阳互击的效果。

万事俱备后,还欠东风。

东风是“横念诀”。

凭“横念诀”,他将储蓄在两截接天轰的可怕能量,点燃引发,创造出无形的能量球,从接天轰两端送出,撞击点恰为击至的伏魔杖半尺许前的空位,两截接天轰和伏魔杖根本没有碰触的机会。

爆发的能量,以撞击点为核心,裂空扩散,此时龙鹰已往下避开,躲过第一波也是最暴烈的能量爆炸。

破立却没有这样的运道,首当其冲,生死未卜的给抛离现场。

惟有龙鹰不担心他的生死,一来因席遥当年的卢循,挨得过燕飞的“小三合”,更因为龙鹰直觉感到破立是伤而不死,执回一命。

接着,龙鹰料想不到的情况出现。

理该脚触雪地,可是下方竟似变成无底深潭,还在往下落。

实地!

以撞击点下方的雪地为中心,方圆百多步的雪面塌陷下去,形成个大雪坑,露出校场原本的石板地。

在此坑的边缘处,积雪没有重量似的喷发往天,最高者逾五丈,低者亦过两丈,往坑外的广阔地区掀翻而去,将赶来的一众高手覆盖其下,虽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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