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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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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患得患失地道:“真的如此!”

又诚心问道:“师父猜她下一步棋如何走?”

龙鹰语重心长的提点道:“真正的爱情并非棋局,没考虑和理性可言,一切凭心的导引。若为师猜估正确,她会远离神都此伤心之地,至少暂时退出神都的争斗。”

符太一呆道:“她为何要走?”

他们越过跨通济渠南北、位于择善坊西北的石桥,转北而行,一个街口外就是洛水南岸,可隐见洛水风帆往来的情景。

龙鹰道:“天下间,除玉女宗的人外,怕只为师一人懂得答你。玉女宗的首戒,就是不可对男人动真情,会令她们的‘玉女心功’受重创,大幅减退。”

符太讶道:“我并没有和她登榻呵!”

龙鹰道:“当一个女人心有所系时,等于我们练功时杂念丛生,‘玉女心功’亦是一种武功,必须心无罣碍,方可全力施展。同欢喜的人共赴巫山当然不行,爱上男人亦为大忌。”

符太道:“那离开神都有屁用?”

龙鹰失笑道:“‘姣妇守不得寡’,恭喜徒儿故态复萌,让为师解释给你听。”

河风拂至,吹得众人衣袂飘扬,“猎猎”作响。洛水舟来船往,似比过去的两天更忙,或许是商家趁冬天来前,多走一趟货。

符太叹道:“快说!”

龙鹰好整以暇,迎风深吸一口气,徐徐道:“能劳动柔美人到京师来,必有作用,大可能专用来对付我这个不知为何使他们深切顾忌的神医,岂知误中副车,不得已下,也是无奈下转而对付你,鬼差神使的令柔美人这着厉害棋子失去灵活性,被牵制至动弹不得,差些儿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幸柔美人祭出‘要经还是要人’的妙着,我们则反制之来个‘人经兼收’。现在事情已告一段落,如果柔夫人与你间确发生情事,只好收官子离此棋局,因再难下第二局棋。她的离开,正代表她爱上你。亦只有这个原因,无瑕肯让她走。明白吗?”

符太道:“凭师父爱情绝顶高手的身份,可预测我和她未来的发展吗?”

龙鹰道:“那就要先弄清楚徒儿这方而的情况,看是否的确爱上了柔美人?”

符太失声道:“我刚才的表现还不够?那要怎徉才行?”

龙鹰道:“当然不够。首先,你的放弃《智经》,是骗人的幌子,但愿她永远不晓得真相,你亦永远不可以揭破。其次你是谋定后动,等于交锋过招,犹幸有真情支持你,否则就是彻底的欺骗。哈!请恕为师直言,但知己知彼,乃成败关键。”

符太头痛地道:“是真情,是假意,这种事没可能证实的。”

龙鹰哂道:“忘了师父是神医。老子专医奇难杂症,爱情恰是人世间最普遍的症候,属热症之一。哈!告诉为师,你今天有没有脑壳发热,千万勿胡诌,讳疾忌医,望、闻、问、切,乃医家之技,老实答对,本神医方可对症下药。”

符太狐疑的瞧他几眼,道:“不要耍我,本子今天比较脆弱,受不起庸医故作惊人之语的恐吓。”

龙鹰开怀笑道:“唉!‘医者父母心’,怎会落井下石。快从实招来,脑壳有否发热?”

符太半信半疑地道:“自今早起来,脑袋一直在发热,见到柔柔时,全身燃烧。到这里吹河风后,热才退了点。王神医,这个症有得医吗?”

龙鹰洒然道:“恭喜你,太少患的是绝症。哈哈哈!”

符太一脸早知你在耍我的神情,摇头苦笑道:“鹰爷现在的心情,比我还要好。”

龙鹰叹道:“兄弟!我在为你高兴,难得你动了真情。假如你刚才告诉我,是在成功换页后才开始发烧,我会怀疑你纯因胜利兴奋。”

符太道:“勿要在我究竟真情还是假意兜兜转转,浪费时间,我想知的是她的情况,还会回来我的身边吗?”

龙鹰道:“这方面不用操心,因老天爷会代劳。对她你已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若做的话是‘画蛇添足’,一切须看她对你的爱是否经得起考验,若嫌这个答案太虚无缥缈,老子有个实在一点的推敲。”

符太大喜道:“师父赐示。”

龙鹰道:“白清儿该是对几个女徒儿恩重如山,故此无瑕、柔夫人、湘夫人等虽因种种原因不喜欢杨清仁,但在支持他争夺帝座一事上,确尽心尽力,没有保留。”

符太恍然道:“我明白了!柔柔退出是一回事,爱我又是另一回事,但都不愿影响到杨清仁的霸业,须待尘埃落定,方决定是否来找我符太终老。”

龙鹰道:“徒儿终于明白了。播种后要有耐性,才有等至花开结果的一天。”

众人踏上星津桥,皇城气象万千的矗立前方,洛水滚流桥下。

符太伸个懒腰,道:“差点忘记告诉师父,昨夜徒儿没阖过眼。”

龙鹰笑道:“绝症就是这样子。哈!”

符太道:“公公着我们到他处细禀详情,并安排好大家坐到一块儿吃晚膳,然后有船送你去与载着‘范轻舟’的船会合,后天你将初到神都。”【校者按:怎么又是后天?】

龙鹰用下颌朝后点,道:“‘大家’是否包括他们?”

符太欣然道:“这个当然,一起高兴嘛!还有方均,你根本没时间和他讨论‘南人北徙’的事。”

龙鹰道:“幸好有胖公公,没有了他,不晓得如何过日子。”

符太道:“来!跑快点!我们上马!”

众人呼啸怪叫,在途人侧目下飞身上马,眨眼间连过二桥,朝端门驰去。

※※※

当晚大宫监府喜气洋洋。

用膳时顺道商量有关执行“南人北徒”的大计。

龙鹰毫不隐瞒,将情况巨细无遗的道出来,对朝内朝外于此事上的立场,分析清楚,以免方均因未能准确掌握出差错。

方均明天偕十八铁卫动身南下,最重要的护身符是武曌的密谕,加上方均和杨玄机的交情,理该没有问题。

方均道:“张相曾为此找过我去说话,表示他的忧虑,指出圣上曾拒绝过同样的建议,为何今次却批准。”

符太道:“你如何答他?”

方均道:“我用圣上也是姑且一试来搪塞,张相仍说不理解。”

胖公公道:“不过他身边的人大多支持此事,他是无可奈何。”

龙鹰道:“谁在后面发功?”

胖公公道:“李显该有点头,下面的人自然依他心意办事,韦妃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龙鹰道:“武三思更不能低估,这奸贼为了自己的利益,可将爹娘出卖。”

符太起立道:“是时候了!让我们送鹰爷一程。”

胖公公道:“小符坐下来。”

符太微一错愕,依言坐下。

胖公公道:“我们很易在放松的情况下露破绽。今天我们大举出动,招摇过市,惹起各方面的注意,一个不慎,会露出破绽,鹰爷的离开公公已妥善安排,保证能瞒天过海。”

举杯道:“这杯是送行酒,以壮鹰爷行色!”

众人轰然对饮。

第五章变脸而回

龙鹰的客运船抵达神都,离日没尚有两刻钟。

胖公公办事一丝不苟,“范轻舟”确在扬州登船,却是刘南光的“范轻舟”,大部分时间躲在高层的上等房内,一日三餐,均于房内进食。亦不忘间中亮相,到船头吹风看岸景。抵神都前换上龙鹰,整个安排天衣无缝,没有破绽。以霜荞的精明,会于他到扬州后密切监视,掌握他赴神都的时间,因此刘南光故意露脸现身,还谈成了一单生意,好掩饰龙鹰已潜往神都。

龙鹰足踏码头,完全是另一副样子,至少感觉如此,因一脸经悉心修剪的美胡须。

他背着个包袱离开码头区,装出初来甫到的姿态,事事新奇,左顾右盼,纵目四览。

桂有为本要使驻在神都的手下来接他,却被他婉言拒绝,只接受为他在最著名客栈日安居订下上房的安排。

既然他是一个人到飞马牧场去,现在孤身来神都该算合乎他的作风。

他问了几次路后,越桥到彼岸去,当踏上定鼎大街,恰是华灯初上之时,熟悉的闹市夜景,重现眼前。

龙鹰展开步法,在熙来攘往的人潮里漫步,别人看他只觉他比一般人快上一点,他自己则晓得快上数倍。如此见人过人,至乎可与川流不息的马车比速度,颇为有趣。

如果有人吊在身后,肯定追得非常辛苦,可是他却感不到被跟踪。

定鼎大街的一个特色,是中间的通津渠舟楫往来,两边车走人行,当船只挂着风灯、彩灯,宛似流动的灯河,如梦如幻。

日安居不负神都首屈一指客栈的盛名,规模布置均令人无可挑剔,其正大门设在定鼎大街的安业坊、通津桥东岸,占两个铺位,设车马道,范围横跨整个里坊,由八组房舍组成,后门接通安业坊东面的乐伊街。前六组房舍是普通客房,足有六十间之多,以每房两人计,可容一百二十人。

后两座院落一为本店人员的宿舍,另一座乃上房所在,共三间,各自独立,而日安舍则是上房里的上房,因论面积,一间是另两间加起来的总和,分前、中、后三进,有一个偏厅,位于园林内,筑有小亭、鱼池,绝非虚应故事。

龙鹰入门后在接待的柜台报上大名,受到隆重热烈的招呼,龙鹰还以为桂有为或竹花帮在神都这般有面子,到店伙开腔说话,始知日安舍是洛阳帮的大龙头易天南为他预订的,而日安舍与其他两间上房的最大分别,不在大小之差,而是金钱以外尚要讲身份地位,就像翠翘楼的沧浪园。

领路的店伙程六又道:“我们老板会亲自来和范爷打个招呼,怕我们款待不周,请范爷为我们美言几句。”

龙鹰跟着他沿石板铺砌、可容马车通过的径道朝东深进,两边房舍以风火墙隔开,既序列分明,又可隔音,更远处间中传来马嘶声,得悉马厩设在远边的位置,嘶声仅可耳闻,不觉骚扰。客栈全区遍植树木。比对起塞外山南驿的光秃秃,占地虽不相上下,且以山南驿大上一点,这里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在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后至此投店休息,是享受。入门后还看到客栈本身的饭堂,足不出栈可解决三餐。

顺口问道:“怕你的老板吗?”

程六道:“不怕!我们的丁老板是个大好人,我们怕的是使他不开心。”

龙鹰心有所悟,可令手下如此甘心为他卖命工作,他们的老板颇有一手。

客舍业是神都最兴盛的行业之一,扬州也有同样情况,显示神都和扬州,成为了中外水陆路交通的枢纽,在旅运业上不愁生意。当然,先决条件是政清人和、天下太平。

程六道:“早于范爷抵栈前个许时辰,有人送来价比黄金的陈年普洱茶一罐,附有一封信函,现置于日安舍正厅的台面处,范爷要我们立即给你开罐烹茶吗?敝栈可派专人侍茶。”

龙鹰先是心中打个突兀,旋又释然。只要晓得易天南为他订下日安舍的事,又清楚竹花帮辖下客运船的船期,以此窝心之法为他洗尘,并不出奇。同时感到这样的欢迎方式,该出自娘儿的手。难道是安乐郡主?

想起她龙鹰立告头痛,一场马球赛在所难免,无从拒绝,唯一之愿,是不用打马球打到榻子上去,他当丑神医时已领教过她的淫娃本色。

龙鹰答道:“暂时不用劳烦你们,想问一句,贵栈是否有供客人代步的马儿?”

程六欣然道:“马和车一应俱全,在日安舍入门阶台处置有铜钟,敲一下便有人来听范爷的吩咐,安排一切。”

接着又道:“上房还有特别服务,可提供婢仆予范爷差遣。”

龙鹰心忖异日埋单计数,肯定所费不菲,至乎大吃一惊,难怪有人拼命敛财,不由想起博真、虎义和管轶夫三大外来“暴发户”,他们既懂得到翠翘楼的沧浪园花天酒地,该不会错过入住日安居这家名店。正要向程六来个旁敲侧击,已听到博真这个魁梧外汉雄壮的声音,从前方传入耳内。

※※※

信笺是霜荞的“都凤”写的,两、三行清秀的字体,道出今晚如是园举行夜游会,将派人来接他。

霜荞与沈香雪是截然不同的人,前者现实理智,后者偏重感觉情绪。

沈香雪是否身在神都?她晓得“范轻舟”来了吗?

龙鹰遣走仍想留下听吩咐的程六后不久,想不到的是日安居的大老板丁冲和洛阳帮的大龙头联袂而来,见他孤身寡人,大感惊讶,因以他的身份、地位、实力,理该前呼后拥方对。

与易天南非但不是初识,且关系密切,原因在易天南的“娘”聂芳华,现为万仞雨的娇妻,而只是桂有为与易天南的交情,足令易天南不遗余力的为“范轻舟”打点一切。

龙鹰为自己的只影形单解释几句,胡诌一番后,易天南道:“据桂帮主之言,范兄今次到神都来,是为发展货运服务,也干贸易买卖,不知心中是否有洽谈的人选,又或已约好见面?”

龙鹰暗忖若他晓得自己约的是北帮的大龙头田上渊,后面尚有武三思,未知有何感想,道:“轻舟今次到神都来,结交第一,观光居次,做生意排在最后,更不会操之过急,还要瞧大龙头和桂帮主的看法,听你们的意见。”

这句话给足易天南面子,不过易天南是老江湖,只信他三分,微笑道:“范兄太客气了,说到做生意,连桂帮主亦自愧不如,何况易某人。”

日安居的老板丁冲是个一团和气的生意人,中年发福,比易天南矮半个头,直直灰白的头发,鼻长嘴小,五官凑在长脸上像张马脸,但并不难看,闻言笑道:“大家都是桂帮主的老朋友,不用说客气话哩!桂帮主每次到神都,住的都是日安舍,他在神都有自己的房子,却爱这里的方便。”

易天南笑道:“老丁一向真情直性,没两句便卖花赞花香,如不阻止他,老丁可说足三日三夜。哈哈!我也直言无忌,范兄有何用得着易某的地方,请说出来。”

霎时间,龙鹰不知从何说起,要找人帮忙的事多着哩!例如依诺知会安乐郡主,以免她认为不尊重她大发娇嗔。又该否通知杨清仁,在情在理好应关心“南人北徙”的发展。诸如此类,以前一句话可办到,现在降格平民,与神都的权贵联络无门。可是如请易天南为他办的是这些事,易天南会怎样想?

丁冲的脑袋想的是别的事,叹道:“以前提及范爷,神都绝大部分人肯定从未听过,可是今次易龙头来为范爷订房,连我的店伙也哄动起来,传得街知巷闻。‘少帅冠’颁赐的典礼,我丁冲忝陪末席,参礼者谈的非是颁奖的队伍,而是范轻舟范大爷。表面牧场队是输了,但范爷则赢了。强如河间王也吃了个哑巴亏,现时范爷是稳坐第一马球高手的位置,平民百姓故津津乐道,有如亲睹,连芳华阁的姑娘仰慕范爷者也非少数。我们何不找一天到芳华阁去?”

龙鹰怎想到马球效应如此势不可挡,解释了店伙们的如火热情,以丁冲的财力地位,亦要藉他去向青楼姑娘显威风。

“范轻舟”现今在神都的声势,该是如日中天。

易天南语重心长地道:“寒门家训,第一步定要走得对。为免得失任何人,范兄何不广发拜帖,予各新知旧雨。范兄给出个名单,由我拟出另一个。”

见龙鹰脸有犹豫神色,进一步解释道:“拜帖分多种,以‘过路帖’最普遍,纯属知会性质,收帖者会不在意,这样的拜帖我试过一天收七、八个,由下面的人去看,投帖者和收帖者都不用接续的行动。”

龙鹰像个江湖新丁般的喜道:“这种拜帖较适合我,易老哥对小弟照顾十足。”

龙鹰坐言起行,取来纸、笔、墨,伏桌拟出名单,易天南和丁冲两人分坐两旁,瞧着他安乐郡主、河间王、宇文朔等权贵名人逐一罗列,均感惊异。

龙鹰趁机问丁冲道:“我的邻居似是外来的贵客。”

丁冲欣然道:“范爷说的是博爷、虎爷和管爷,他们都是妙不可言的人,远道到中土来花天酒地,享受人生,其在长安挥金如土之名,未来神都前早传到这里来,青楼的莺莺燕燕固是趋之若鹜,江湖上亦不乏为他们穿针引线、奔走出力的人。从没有外人,在我们大周这般的吃得开。原因在他们只求欢乐,从不逼人做不情愿的事。嘻嘻!事实却是反引得更多娘儿心甘情愿。”

易天南叹道:“真不知他们钱从何来?像有挥霍不尽的财富。”

龙鹰问道:“俗谓财不可露眼,不怕贼子起觊觎之心?”

丁冲道:“此正为他们三大豪客名传四方的原因,原来除富可敌国外,他们还是塞外顶尖儿的高手,有数起想拦途截劫者,不论多少人,只有给打得跪在地上求饶的份儿,难得他们从不恃强,即使是贼子教训过便算,故此他们声誉极佳,受到江湖朋友的尊敬。”

稍顿续道:“范爷心里有个准备,他们会过来看看谁比他们更有资格住进日安舍来。日安舍是他们要求入住的地方,却因我答应了大龙头,不得不让他们失望。这三个大豪客说得一口流利汉语,沟通上没问题。”

龙鹰听得心中欢悦,有钱一回事,懂得花钱之道另一回事,丁冲说起他们时无一句贬语,例如暴发户或蠢材一类的形容,知他们虽用钱如倒水,但却是花在节骨眼处,用得其所。

易天南道:“他们前前后后为十多个姑娘赎身,却没要求委身报答,显然非是贪花恋色之辈。不过到今天他们只往翠翘楼钻,未到过芳华阁,是有点不给我面子了。”

龙鹰打蛇随棍上,道:“待他们过来找我攀交情时,小弟劝他们给易老哥些儿面子。”

丁冲和易天南闻言大笑,因他的说话和表情趣怪。

丁冲喘着气道:“他们到神都得几天的光景,未有足够时间访遍神都的名楼,依他们的作风,该不放过任何地方。据传他们下一站是扬州,扬州的大小青楼,无不花钱请人做说客,而不论花多少钱,仍属抛砖引玉,非常划算。”

易天南笑道:“大老板亦狠赚一笔,三人不但包起月安和星安两舍,且雇用了十多个俏婢,真使人羡慕。”

丁冲道:“大龙头确消息灵通,你也可以这般做呵!”

易天南叹道:“这叫‘同人不同命’,若我如此挥霍,被讥为败家,他们却没有顾忌。且兜过大圈便走,其风流事迹只会令人津津乐道,传为佳话。像他们般的行径,从未试过在外来人身上发生。”

从两人的对答,可推知三大有钱混蛋挥金如土的震撼力。

龙鹰试探道:“这三个人怎会有如此财力,有人曾听过他们吗?”

易天南道:“从没有人听过他们,他们于出身上亦讳莫如深,只约略提过在沙漠地带发掘了个金矿。”

龙鹰暗呼三人够胆大,宝藏换上金矿,离事实不远。

休说远在中土的江湖,即使是曾和他们多次交锋的突厥人,仍弄不清楚他们的来龙去脉,他们不泄露,没人晓得他们加入了龙鹰的精兵旅。

此时程六来了,报上都凤派来的马车在日安舍外恭候。

丁冲早悉此事,羡慕道:“我这个凡夫俗子,托尽人事想见都大家一面而不得,范爷前脚踏入日安舍,都大家派来的车在门外等候,真希望可扯衫尾坐上车去。”

易天南讶道:“范兄和都凤竟有交情?”

龙鹰心忖“丑妇终须见公婆”,他顾忌的不是霜荞的“都凤”,而是闵玄清。以前他曾向闵玄清提过范轻舟是自己的化身,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希望她早忘掉。也知这么想是不切实际,唯一希望她能不动声色,不弄丝毫破绽。

想深一层,这个安排或非偶然或巧合,而是蓄意安排。无瑕怀疑“范轻舟”为“龙鹰”的想法始终难息,让曾与龙鹰有交往的闵玄清“过目”,是没办法里最后的手段。

女性对心仪男子的观察,细致入微,可从一些其他人不留意之处,窥见端倪。

至于是否有此作用,霜荞和无瑕方清楚。

龙鹰答道:“算是有交往,她见我在神都人生路不熟,热心的说会为我引见一些人。”

易大南道:“明天我们找个时间碰头,有些事我须私下和范兄说。”

龙鹰心忖该是与黄河帮的陶显扬有关,连忙答应。

易天南道:“来,让我们送你上车。”

※※※

龙鹰进入车厢前已非常后悔,后悔没将丁冲这位都凤的仰慕者一并扯到车厢里来。

无瑕扮的绝色美婢“青玉”关上车门,坐到他身旁去。

马车开出。

第六章魔媚之战

龙鹰暗运以道炁为外的心法,将魔种密密隐藏,先发制人,探手过去搂着她纤柔有力的腰肢,嘴唇碰着她耳朵地道:“怎会是玉姐儿来接小弟的呢?”

除了仙子外,无瑕肯定是最熟悉他魔种的人,因曾与他送入她经脉内,潜藏逾年的魔气长期斗争。其中过程,她不说出来,龙鹰永远不晓得,但可推想当令她疑幻疑真,非常困扰。而这个从怀疑、发现,到在飞马牧场消除魔气的过程,等于一个严峻的内观修行,不但掌握到魔种的特质、魔气的本性,且对她大有裨益,令她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实非始料能及。

假如自己仍是当日在瀚海军外附近山野清溪与她交手的龙鹰,骤然动手决战,说不定吃大亏。

她对龙鹰的道炁也有一定的记忆和印象,幸好道炁经历第二次的死而复生,全面提升转化,蜕变为另一种东西,又与魔气有截然不同的特性,因道炁是“从有入无,从无转有”,乃龙鹰本来拥有的东西,于首度死亡时成为至阳至刚的魔种那点“阳中真阴”,也因而使他死而复生。

经过二度死亡的洗炼,魔种那点真阴开始成形成格,渐具气候,是为“至阴无极”的雏形,虽尚未能与魔种的“至阳无极”并驾齐驱,却正朝这个大方向发展。

他现时的“道炁”发生了,特别在往飞马牧场去的一段时间,他为要隐起“种魔大法”,不住催鼓道炁的成长,再一次的死而复生,完成了这个过程。

魔气是“无中生有”,非为真气,而是莫以名之的庞大异能;道炁则为“有而入无”,确为真气,且有迹可寻。

任无瑕如何了得,也不可能从他的道炁入手,察觉他是练就“道心种魔大法”的魔门邪帝。

探手搂腰的亲密接触,是让她有机会察看自己非是龙鹰。

无瑕娇嗔道:“范爷,检点些呵!”

幽香盈鼻,龙鹰的嘴唇轻柔的揩擦着她的耳珠,一半是故意为之的策略,另一半肯定趁机讨便宜。

对女性他不单是老手,且是高手,清楚在缠绵着的玉女宗掌门美女,从发质肤色、外貌体态,莫不是女中极品。他扮康老怪时,藉薛怀义形容人雅的话,指她“天生媚骨”,恐不中亦不远矣。她能被白清儿看中,又从众门人里脱颖而出,本身的天赋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策略上亦是高明的手段,且别开生面。

早在首次与她交手,他隐隐想到一个击败她的可能性,就是令她情不自禁的爱上自己。现在对她认识深了,知她的“玉女心功”近乎完美,此一可能性似有实无、并不存在。不过只要使无瑕对他生出一丝爱意,她绝不敢向他献身,因此为玉女宗的大忌禁戒。于某一程度上,等同破了她的媚术。

此际他是以进为退,情挑“玉女”。

无瑕的娇躯抖颤着,每一下抖颤,都带来强烈的刺激,比任何响应更具挑逗力。

正怀疑自己是惹火焚身时,无瑕“嘤咛”一声,娇躯伏入他怀里去,还用尽气力似的抱着他的腰。那种肉体厮磨的感觉更是乖乖的不得了,怀里是一团可把精钢烧成绕指柔的烈火。

她的身体软绵绵又充满弹跳性和活力,洋溢无限生机,令人联想到星夜下大漠中一座孤营里激荡的春情,狂野炽热。

龙鹰心中叫苦,难道他捉错用神,无瑕已决定以他为头号敌人,施出献身杀手锏,那自己就是自作孽。

只恨势成骑虎,在这样的情况下退缩,等若明着告诉她晓得她是谁。否则以“范轻舟”的为人,怎肯错过如此绝色?

龙鹰顿陷两难之局。

依道理,无瑕是婢女下人的身份,是朵可任由权贵攀折的鲜花。

就在此时,他感到魔种全面退藏,隐于转趋庞大的道炁深处,化为至阴里那点真阳,整个过程发乎天然,不假人力,却做到平时任他如何刻意而为,仍没法办得到的事。

难道魔种通灵至如斯境地?还是因感应到无瑕的探索,自动闪躲?

须知无瑕与他的接触,再非片面的接触,而是全面性的。他虽然不真的明白玉女宗的媚功心法,但该有一套察敌之术,就像高手动手过招,而玉女们则是在欢好缠绵时进行,巨细无遗,乘对方不察的一刻,掌握对手体内的变化,从而掌握施术的轻重,视对方为活的目标,不以“人”来看待对方,故能绝对的无情,此或许是“玉女宗”不能动情的原因。

从这个方向看,媚术的本质比杀人放火更冷酷不仁,因是一方面撩起对方爱欲,另一方面暗施杀着。

“玉女心功”至阴至柔,是龙鹰在平常情况下察觉不着的奇异波动,幸好魔种比“龙鹰”更灵锐,从龙鹰思感范围外内在的深处,察觉危机,自发地作出应对。

龙鹰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魔种的神通广大,懂得护主;忧的是危险临身,不知如何恰到好处的应付无瑕的反击,这方面魔种帮不上忙。

短兵相接,正面对决。

毕竟放下了扰人的顾虑,心中大定,两手有力地爱抚揉捏着她透着无限青春活力、丰满柔滑的背肌,心跳加速地叹道:“玉姐儿比都大家更标致动人,觊觎你者当大不乏人,你的烦恼是否因此而来呢?”

幸而现时天气清寒,无瑕穿上棉袄,隔了几重衣服,否则自己更受不了。

无瑕娇羞地道:“事情已成过去,累范爷为玉儿担心哩!”

龙鹰心中大讶,如果无瑕蓄意向他施展媚术,此时好应乘势“进犯”,改为坐到他腿上,搂腰变搂颈,献上香吻。她的亲嘴当非一般常吻,而是厉害的媚招,情场如战场,克敌易似探囊取物,但夺的是敌酋之心而非首级,后果则没分别。

如此看,她尚未有献身之意,只是和自己建立起进一步的甜蜜关系。

登时顽皮心起,此时不讨点使宜,还待何时。

男女间的事就是这般奇怪,不用说话,不用多作了解,关系随时可突破以往的界限,然双方均又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开始了,没法停顿下来,亦永远没法重返以前的情况。

龙鹰另一手寻到她巧俏的下颌,触手处细嫩柔滑的脸肤,不理如何克制仍泛起销魂蚀骨的感觉,逗起她,让她美丽的脸庞毫无保留呈现在他双魔目下。

危险又无比诱人的绝色美女,双眸半闭,霞生两颊,睫毛轻颤,当快被他印上香唇,挣脱避开,再将俏脸埋入他胸膛去,如受惊的小鸟儿般,以蚊蚋的细小声音道:“不可以呵,玉儿会很惨呢!”

龙鹰心忖扮鬼扮马,她至少比自己胜上一两筹,明知她是谁,因何在此,仍没法在神态反应上找到她丝毫破绽。

故作不解道:“很惨?亲个嘴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不说出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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