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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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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至少尚有三种香不知其名,如果可以辨识,不要说区区三炷,百炷千炷亦可被小弟复制出来。”

他背着霜荞,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其精神波动感到她的惊骇,即使以无瑕的修养,双目亦掠过骇异之色,虽是一闪即去,仍显示出压抑不住的惊诧。

自被秘女启发后,他自然而然用心于传入鼻子各式各样的气味,大大丰富了对人间世的感觉。我们现实的天地,是由“眼、耳、鼻、舌、身、意”六识界定,是如何便是如何。当其中一识增强扩展,等若天地变得更辽阔,体会到以前从未踏足的层次境界,如商豫玄功初成,发现眼前一切不同了,并愿为此付上任何代价。

龙鹰的魔种,超乎生死,令他的“六识”大幅提升蜕变,仿若鱼化为龙,赋予生命更超凡的意义。不同的感官,各有其独立功能,把现实分解为不同的范畴,再以他为核心重组成充盈意义和生命力的完整经验,感受到其他人知感之外的世界。

眼下的香炷,他动动鼻子,猜个八、九不离十,不在任何高明的制香师之下,亦去了无瑕和霜荞认为他乃“知情者”的疑心。

龙鹰没有明言,但显然见香起心,想拿香回去仔细研玩其成分,教无瑕和霜荞怎能不心呼不妙。

无瑕似想说话,终不敢说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哪到一个婢子插嘴发言。

龙鹰则是打定主意,不论霜荞说什么,他会将小炉连香捧走,去此祸患。

霜荞道:“范先生对香料认识之深,肯定是都凤所知爱香之士里的第一人,何不……”

龙鹰旋风般转过身来,打断她道:“小弟有个提议,让都大家考虑。”

他猜到霜荞想说什么,及时中止她的话,如被她先一步说出何不让小玉点燃此香,品尝其味,日后再赠他余下的两炷香之一,供他研究。在情在理,他没法反对,错恨难返。

霜荞无奈地道:“范先生请说!”

轮到龙鹰心中叫苦,他可以说什么?知不可让她说下去,却未想到自己所谓的提议,惟有来个拖延之计。故作轻松地道:“今晚什么香都可以,独不可点燃此香。”

霜荞反冷静下来。道:“范先生何有此言?”

龙鹰封杀了两女香喷喷的毒计,封了自己退路,硬着头皮道:“此香以麝香和花香为主要成分,麝香来自奇禽异兽,其气味极接近人体,故此能令嗅者生出如对人体味的反应。花的香味如盛放的鲜花渗出花蜜,充盈乐观、期待的生命力,若似怒放的青春。当两种主成分合起来,配以其他香素,顿然使人忘忧无虑,情怀炽烈,故绝不宜于今夜。”

他是以香料高手的身份,分析香的成分和影响力,婉转指出这小炷香含有催情的威力,而不论其效之大小,当然不宜于身负内伤的他。

以两女的聪明才智,仍只有听的份儿。龙鹰对香气的分析,来自他本身的体验,发前人之所未发,即使制香料的名师,亦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得闻龙鹰这番说话,立即开窍。

“万物波动”。

人就是凭着“六识”去感应不同的波动,形成感官的天地,由一般人至武技超群的高手,纵然在敏锐度上高下有别,基本上仍是处于被动接收的末端,不可能像龙鹰般主动掌握,仔细检查。

被女帝启发后,龙鹰对波动随着“种魔大法”的蜕变演进,体验日深,察觉到波动千门万类,形形色色,单一的波动,也可似兵阵般变化,与人的“眼、耳、鼻、舌、身、意”产生错综复杂的互动,如两军交锋,远攻近搏,丰盛多姿。

以香气言,麝香的阵式属微形圆盘阵,藉充盈天地的气以挥发的方式行军,嵌入鼻端某独特的脉络组群,生出应有的气味;花香的微阵为带着尾巴的圆盘,刺激的气附有特别的能量。诸如此类,没有一种气味的形式是相同的,不同的阵法波动,形成差异,当有多种气味时,呈现混合的气味,同时嵌入多组的脉络群去。

正如龙鹰以前曾思索过的,这是个锁与钥的关系,魔种令他掌握着开启气味波动的锁钥,精确地掌握不同的气味及其效果效用,随口道出,头头是道。

在所有波动里,最精微的波动是精神的波动,其形式超出了魔种能掌握的范畴,更确切地说,是超越了所有波动的振幅,不受物碍。武功达至超凡入圣境界顶尖儿的高手,会对此生出触感,只不过没法像龙鹰如呼吸般可自然而然的去感应,等于神奇的侦察器。

一直如一道紧闭的密室之门的无瑕,闻龙鹰之言,给硬拉开少许,使龙鹰窥见她震动的情绪。

霜荞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道:“先生之言,发前人之所未发,令都凤茅塞顿开。此为先生独特的明见,却非提议呵!”

龙鹰心忖美人儿你还不中计。至此一刻,他终于扳回下风被动之势,变得由他主导方向和发展。自他离座去嗅香,他和霜荞转入短兵相接、埋身搏斗的阶段,才智比霜荞高的无瑕渴想加入战圈,却碍于身份,被迫作壁上观,坐看霜荞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无瑕肯定在暗怪霜荞说错话,不懂反守为攻,明知“范轻舟”另有图谋,竟追问他的提议,何异于“引狼入室”?

龙鹰欣然道:“我的提议就是‘后会有期’,哈!如此香之极品,岂可浪费?小弟务求在最佳状态,心无垩碍的情况下,欣赏都大家的‘焚香奏琴’。嘻!这炉香让小弟拿回去研究,如能成功,此香将永不会缺席都大家的琴会。”

霜荞呆瞪着他,乏言以应。

龙鹰虽听不到她心内说的话,几可肯定必是与“赔了夫人又折兵”意思相近的苦叹。

※※※

龙鹰一觉醒来,天色大白。坐起来伸两个懒腰,心舒神畅的去梳洗更衣。下人来报,穆飞求见,匆匆出厅。

龙鹰来到穆飞身后,拍他肩头道:“来!陪我去吃早点。”

穆飞欣然随他步出观畴楼,道:“范爷今天的心情很好。”

龙鹰立定微笑道:“怎可能不好?我现在叫苦尽甘来,敌人能对付我的法宝所余无几,我却大丰收,你正是我的大丰收之一。”

穆飞受宠若惊地道:“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可以起何作用?”

龙鹰道:“即使是寇仲、徐子陵之辈,亦曾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你比他们初出道时的情况优胜多了,本来仍未开窍,现在功行圆满,惟欠历练。我明天赛后立即离开,就趁今天为你规划未来。哈!忘了问你大清早来找我干什么?”

穆飞俊脸微红地道:“主要是想来听范爷的教诲,也是为出赛的众兄弟而来,他们很紧张,因大总管从关中队处收到消息,说如范爷下场,他们不让半筹。”

龙鹰冷哼道:“这叫欺人太甚,该是那个叫宇文愚的家伙的主意,宇文朔该没这么下作。他奶奶的!不要惹毛我。”

穆飞苦笑道:“可是宇文朔、独孤倩然和乾舜配合起来的威力有目共睹,范爷当然不惧,我们却怕配合不来。球场似战场,输起来兵败如山倒。所以众兄弟想再听范爷的训示。”

龙鹰问道:“他们在哪里?”

穆飞答道:“他们到了山下草原操练赛马的筋骨。”

龙鹰顺口问道:“各方对场主不下场作赛,有何反应?”

穆飞道:“有点失望,但大部分人认为是明智之举,因未开赛胜负已告分明,没有场主在败队里,可挽回少许面子。”

龙鹰摇头叹道:“必败之赛?唉!不过真的不可以赢,赢了你就仍是牧场的人,将来有事发生,牧场脱不了关系。”

两人站在园内说话,因说的是不容外泄的密话。

穆飞双目射出热切的神色,道:“请鹰爷赐示。”

龙鹰道:“兵贵用奇,你是我的奇兵,目标是对付一个有悠久历史的邪恶家族,我指点你如何起步,予你足够的支持,但如何下手,须看你的本领。”

穆飞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又害怕又兴奋,亦为能向鹰爷效力深感荣幸。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家族?”

龙鹰道:“你的敌人并不止于一个家族,而是牵涉到中土江山的争夺,你该听过大唐初年时期的香家,被寇仲和徐子陵全力扫荡,家族幸存者避往塞外,现在卷土重来,死灰复燃,其势比以前凶猛百倍,因出了个邪恶之极,也高明至极的人物香霸。如果我将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保证吓你一大跳。”

穆飞精神大振道:“那小飞岂非继承‘少帅’寇仲和徐子陵的未竟之志?”

龙鹰点首应是。

穆飞情绪高涨地道:“鹰爷打算现在告诉我吗?”

龙鹰道:“当然要告诉你,吃完早膳,趁到草原的途上我详细道出,让你决定明天的赛事要输还是要赢。”

穆飞一怔道:“加上河间王,我们仍有赢的机会?”

龙鹰微笑道:“兵无常胜。如果来个群殴,我们必输无疑,但这是马球赛呵!等于大家比放暗器。唔!该说是明器才对,如此则胜负难测,我们并非全无机会,牌面输个一塌糊涂,可是输赢却是由底牌决定,小飞明白吗?”

穆飞点头道:“我明白!这一场我们一定要输,只希望不输得像别人预期般的难看,我算是对牧场有交代了。”

龙鹰明白他的心意。

穆飞决定投入他龙鹰的阵营,那只有输掉球赛,方能脱离牧场。但因龙鹰是由他推荐的,反因此被人在球场上尽情凌辱,穆飞将留下恶名。

龙鹰道:“就这么决定,理论上,比赛以牧场的败北结束,你已再不是牧场的人,就随我一道离开,可让我在路上对你进行最严格的训练,传授你各种江湖伎俩。当你抵达扬州时,将脱胎换骨,成为另一个人。”

穆飞大喜,差些儿下跪膜拜。

龙鹰道:“由今天开始,我们荣辱与共。小飞答应我,事了之后返回牧场先过段安乐日子,再去想未来的事,千万勿要沾手名位权力,‘少帅’寇仲和徐子陵是你的好榜样。”

穆飞激动地道:“鹰爷的教诲,小飞永志不忘。”

龙鹰道:“若没有其他事想问,我们先去大吃一顿。”

穆飞道:“到扬州后,我是否再出发到岭南去?”

龙鹰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会为你作出最好的安排,省去你很多工夫。在岭南你亦非孤立无援,有整个越家做你的后盾,待会我安排越浪秘密和你碰个头。”

穆飞好奇地道:“是谁呢?”

龙鹰微笑道:“此人的师父,是寇仲和徐子陵的挚友,又与你们牧场大有渊源,暂时恕我卖个关子,到明天输掉比赛再说。”

说毕拉着听至发呆的穆飞出园而去。

第十二章六识之旅

天下疗伤之法,莫过于魔种可令死者复生的奇异力量,天然运转,能于激战中觑隙偷空的疗治,而最可发挥此神奇功用者,莫过于睡眠。

龙鹰陪一众牧场队队友在牧场上驰骋快意后,说出对策,安了他们的心,返回观畴楼倒头大睡午觉。

今次遇袭,被杨清仁伤得极重,险险捡回小命,表面看似若无其事,乃因“魔气”丝暇无损,受影响的是依经脉而存的“道炁”,由此可见“道魔”仍未融浑,一旦处于严重被创的特殊情况,各自分流。虽经昨夜安寝,复元大半,仍不宜激烈的行动。明天是马球赛的决战,故早早复元,有其必要和急切性。

在荒山小谷的日子,龙鹰养成午睡的习惯。离谷之后,午睡变成奢侈,间能偷闲睡个午觉,可令他感到失去了无忧无虑的日子回来了。

这一觉睡至日落西山,足三个时辰,超出了他睡前的预估,令他惊奇的是本至少须两、三天方能康复的内伤,竟然不翼而飞,始知大法又有长进。看来经历第二次的死而复生,得益之大,连他自己亦没法弄清楚。

坐起身前,忽然强烈地想着“小魔女”狄藕仙,骇得他坐将起来,一轮喘息后才平复下来。

他又想起仙子,计算日子,如果她返静斋后不作长留,今次他到神都去,该可与她聚首。唉!希望她带来好消息吧!否则女帝将非常失望。

现在他和女帝。只能在理论的层面上掌握“至阴无极”,如何付诸实行,还须静斋至高无上的心法启发。

如果自己得窥“仙胎”之秘,会否因而掌握“破碎虚空”的秘密?掌握了又如何?

下人来报,“宋问”来了。

龙鹰抛开诸般念头,下楼去。

※※※

两人来到观畴楼东临崖处,观赏山下广阔牧野的壮丽景色。

商月令道:“你不参加明晚的饯别宴,对吗?”

龙鹰道:“我的娘!月儿出来了,真圆!”

每逢临近中秋,他不时记起出征尽忠和孙万荣前,与女帝在贞观殿后园的对话,当时她对龙鹰未能伴她过中秋表示遗憾。为何在这么多事里,他偏记牢此事?怕永远不明白。人是奇异的生物,本微不足道的琐事可成铭心深刻的回忆,或许其背后有着深层的意义,却没法掌握。

下一个中秋又如何?

龙鹰心中涌起古怪莫名的战栗。

忽尔间,他想到了。

圆月与女帝,有着征喻性的离奇关系。她自立的名字“曌”,“日月当空”,代表着明和暗的两面。在中秋之夜,月臻达至圆至满。其他的晚夜,总不圆满,正正反映着武曌奇异的人生。

她是史上的首位女皇帝,在这男尊女卑的土地,注定被当代和后世史家视同蛇蝎,戮力诋毁,夸大她的违背礼规、残忍手段、放纵情欲、不念亲情的行为,撕碎她革故鼎新,令国富民强的一切德政。扬恶隐善。

女帝是没可能获得公正的评价。

当武曌瞧着悬挂在洛水之上的中秋明月,是否正思量着自己奇异的人生?

商月令的声音在耳鼓内道:“月令希望可与鹰爷在鲁居共赏天上的圆月。”

龙鹰道:“圆满之后是缺陷,缺陷之后却是圆美。明晚怎如今夜。嘿!场主怎么想?”

商月令娇柔地道:“人家很想呵!可是今晚的风险最高,我们值得冒这个险吗?”

龙鹰道:“不论如何危险,有后着便成。”

商月令双目生辉的瞧他。

龙鹰微笑道:“我是随口胡说,确难有后着可言。幸好水穷路尽时脑筋急转弯,又给小弟想到万全之计,何不在地点上玩花样?例如场主的香闺,不虞被人撞破人去楼空。”

商月令的“宋问”羞人答答的垂首道:“可是,可是……”

龙鹰笑嘻嘻道:“可是人家仍怕隔墙有耳,对吧!哈!偷情自有其个中妙处,小弟天生灵耳,可将任何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微声收尽耳内去,否则六感缺一,会成憾事。”

商月令大窘道:“你是大坏人。”

又忍不住道:“什么是六感缺一?”

龙鹰侃侃而言道:“男女之欢之所以颠倒众生,皆因其为‘色、声、香、味、触’五感之极致。说到底,人生就是一段感官的悠长旅程,自吸入第一口气开始,我们通过五感去经验和品尝外在的事物,其总和形成我们内在的天地,是为人的意识。男欢女爱,乃‘六感’最浓烈顶峰的至境,场主想想便明白。嘻!”

商月令思索地道:“亏你这种事亦可有一番说辞,虽是信手拈来,又不无道理。”

龙鹰道:“这是源于小弟热爱一切,可以在严酷的沙漠看到美丽神奇的东西,在最悲劣心灰的时候涌起希望,于喧嚣吵嚷的地方感受到宁静,这才是我龙鹰的独门本领。”

商月令双目射出迷醉的神色,柔声道:“鹰郎呵!每一次和你说话,月令都要重新认识你。”

龙鹰笑语道:“场主有否感到,与小弟相恋是某种的冒险?”

商月令欣然纠正道:“是不断的冒险,也是更新。更新自己,更新对你的看法。”

龙鹰叹道:“然而万变不离其宗,坏蛋就是坏蛋,无赖始终是无赖。是时候哩!场主请移玉步,小弟随后即来。哈!这是爱的冒险,人生本来就是不断的冒险。”

※※※

龙鹰天明前小半个时辰回到观畴楼,狠狠趴在榻子上睡一觉,醒转时天已大白,仍不愿起来。

过了今天,恐怕未来一段长时间内,再难有这般写意自在的好日子。

鼻腔内仍萦回着商月令动人的气味。

他又要出发了,起点是飞马牧场。

从神都到牧场,他经历了跌宕又无比丰盛的时光,真舍不得。另一段不可躲逃的旅程,在前路等待着他。

球赛将于午后举行。

如果可以有选择,他将选择缺席,不单是为对商月令和牧场的责任,还因他必须扮演好“范轻舟”的角色。幸而上赛场怎都比下战场快乐多了。胜败如出一辙,然而不用杀人,还可以表现包容和气度。

此时有客到,龙鹰收拾情怀,匆匆梳洗,往厅堂会客去。

※※※

龙鹰在越浪旁坐下,欣然道:“这么早!吃过早点没有?”

越浪哑然笑道:“除非你天亮时才登榻,否则怎算早,快巳时哩!”

龙鹰心中有鬼,岔开道:“给越兄这么提醒,立感肚子空空的。”

越浪长身而起,道:“在下正是要找范兄一起去填肚。来!我们边走边谈。唉!如果不是赶着回去,我会随范兄一起到神都,多点相聚的日子。”

龙鹰与他并肩走往厅门,闻言道:“合作的机会多着哩!现在是双管齐下,小弟经略北方,越兄巩固本土。岭南和巴蜀类近之处,就是不论外头如何大风大浪,仍可保浪静风平。”

越浪给惹起谈兴,随口道:“关中又如何?秦皇唐祖,均据崤、函之险而得天下。”

龙鹰探手搭着他肩头,一起下门阶,道:“不论关中、神都,均有点过度开发。大运河通航后,加上海上贸易日趋兴旺,经济重心逐渐南移。现时或言之过早,可是终有一天,岭南有望在做生意上,取关中和神都代之。”

越浪讶道:“我从未从别人处听过这个看法,范兄确是非常人,难怪手上生意愈做愈大。”

龙鹰心叫惭愧,他这番话对刘南光和他的五个兄弟说才对位。放开搭他肩膀的手。

越浪又道:“范兄刚才指的大风大浪,似在暗示中土在未来会出现乱状,是否与太子登位有关?”

龙鹰道:“圣神皇帝迟迟不让出帝座,环绕着太子者又不乏野心家,江湖暗涌处处,全非好征兆。对此有准备怎都好过没有准备。”

越浪沉吟片晌,忽然道:“范兄刚才用手按着在下肩头,立即有股灼热传入,绝非真气,却非常舒服,脑筋也似比平时灵活。很古怪。”

龙鹰心中暗懔,他不说,自己还不晓得。

道:“有这样的事?”

越浪有感地道:“与范兄有关的事,总能令人惊异。我们便想不通,以牧场的崖岸自高,竟确如范兄曾说过的,请范兄为他们助阵?”

龙鹰再强调一次穆飞的事。

场主府的热闹是龙鹰未想象过的,因着所有嘉宾均留在山城,等待下午的赛事,又因明天便离此踏上归途,故不论旧识新交,趁此机会好好相聚,或游乐观赏,以留下对牧场美好的回忆,场主府当然是最热闹的胜地,可想象开放式的退思园挤满了人,观瀑亭则插针不下。虽是人来人往,但愈往膳园方向走,愈见人稀。

越浪欣然道:“在下对这位小兄弟颇有好感,不过他始终嫩了点儿,在岭南这般复杂多变的环境,能起的作用不大。最怕是独自行动时遇上凶险,我们恐怕远水难救近火。”

龙鹰微笑道:“他并不是孤单的,小弟安排了个厉害至极的人物照顾他。现时越兄只须晓得有这么的人便成,时机到时,小弟会让越兄晓得她是谁。”

越浪难掩惊异之色,道:“范兄确有令人永远摸不着底的实力。敢问一句,此人比之符君侯又如何?”

龙鹰笑道:“越兄还是忍不住要问,可以这么说,若是一般比拼,该是平分秋色之局,看谁的状态好一点,但如为生死决战,死的肯定不是我所说的那个人。真的不要再问,因为小弟答应过不泄露其身份,也是双方合作的条件。”

越浪道:“范兄肯解释清楚,我有得向家父交代了。唉!不瞒范兄,家父骂我可以骂得很凶。”

龙鹰闲话家常地道:“令尊对其他人是否从不动肝火的模样?”

越浪点头。

龙鹰笑道:“这叫望子成龙,爱深责切。没有严父,出不了越兄般的人才,看郡主便清楚。”

越浪洒然笑道:“如你这句话传入刁蛮郡主耳里,肯定她不罢休。”

龙鹰苦笑道:“她若是平常女子也罢,然而贵为未来公主,就不只刁蛮般简单。”

膳园在望。

越浪道:“有关配合穆飞方面,我们在食堂坐下来从长计议。顺口问一句,待会的赛事范兄有多少把握?”

龙鹰压低声音道:“越兄现今该知此赛许败不许胜,赢就不灵光,玩不成把戏。所以不存在有把握与否的思量。哼!小弟绝不会让对方胜得那么轻松写意。”

越浪拉着他手臂在入膳园前到一侧说话,道:“你可知绝大多数人,对这场赛事不但不寄厚望,且是不忍卒睹,因为有风声传出,如有你范轻舟下场,会教牧场队输得比我们更难看。”

龙鹰讶道:“这么多人支持我们吗?”

越浪苦笑道:“不是支持,是同情,来自锄强扶弱之心。范兄!你……”

龙鹰见他意犹未尽,笑道:“越兄是否想问小弟是否真懂得打马球?”

越浪道:“此正是决赛最引人入胜之处,因没人见过你打马球,牧场的人对此守口如瓶,视为最高机密。任何与范兄有关的事,总是耐人寻味。但敖老师对你却是信心十足,他那晚看过你与文纪昆那蠢人比箭后,整晚没说话,我问他仍不肯说。第二天,我再问他对你的看法时,他着我放胆和你合作,并说有把握说服家父。”

接着道:“我是真的当范兄是兄弟,所以肯让范兄清楚我们的心意。”

龙鹰暗抹冷汗。

自己太露锋芒,虽仍可瞒着杨清仁的一方,因他们早晓得自己箭技超凡,又因曾屡屡试探,故以真为假。反是敖啸,既有足够的眼力看出他箭技玄微之处,加上心无定见,终识破他是龙鹰。

不过此君确非等闲之辈,知道为他守密要紧,竟不向越浪透露心中想法,只会告诉越孤,非常懂大体,是他龙鹰走运了。

对敖啸,他登时生出敬意。

越浪道:“范兄在想什么?”

龙鹰的心涛尚未平复,干笑一声道:“如此说,敖老师是看好小弟在今午的表现。”

越浪道:“他倒没这么说过,球赛似变为微不足道的事,不像在下般仍似梗在心里,想起便难堪。唉!扬威不成反出丑,丢人现眼至极。真希望范兄给我出一口气。嘿!当然不可以呵!”

龙鹰安抚他道:“输可以有不同的输法,明输实赢又如何?”

越浪不解道:“输是输,赢是赢,只有输得没那么难看,怎可能输变成赢?”

龙鹰洒然道:“技术就在这里!为了不减低越兄观赛的兴致,暂时透露这么多。”

越浪恨得牙痒痒地道:“如非家父在临行前嘱我听敖老师的话,而敖老师则叫在下视范兄为友,范兄会是我最不信任的人。若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商家,怎会不放宇文朔和河间王此等人物在眼内?”

龙鹰失笑道:“肯说得这般坦白,证明越兄不但视小弟为友,且亲如兄弟。既然是兄弟,我就告诉你,生意人有多少个是老老实实的?肯和你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者,皆因慑于你越家的威名,知承担不起欺骗越家的后果。”

越浪叹道:“真话都是难咽下去的,我还有无数疑问,范兄大概不会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龙鹰欣然道:“刚好相反,牵涉到合作方面,小弟知无不言。”

越浪淡然道:“那就告诉我,范兄为何肯这样帮我们的忙?”

龙鹰轻松地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利益一致。来!先医好肚子再说。”

两人谈谈笑笑,朝膳园迈开步伐。

第十三章乘时而兴

由于去晚了,食堂只七、八张桌子有客,两人乐得清静,选了靠角落的位置,边吃边谈,气氛融洽。

原来越孤放手让越浪打理家族业务,还是近两年的事,指定敖啸辅助之。越浪是独子,成了越孤大力栽培的继承人。龙鹰比任何人明白,凡练先天真气至登峰造极者,难有子嗣,皆因生气化为真气,长寿有余,像寇仲更为极端,终生无嗣。如宋缺般有两女一子,实属异数。凡事有得有失,天之命也。

谈了近半个时辰,食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此时离午膳开始尚有大半个时辰。越浪拍拍肚子道:“今次飞马节之行,最大收获是结交到范兄,真没想过我们岭南的事,竟须由外人来提点,不过现在范兄已不是外人。真古怪!家父常提醒我‘逢人只说三分话’,可是和范兄说话,却感到没必要隐瞒。”

龙鹰道:“道理很简单,因为越兄晓得小弟肯说出来的,句句诚实,而更重要的,是敖老师信任我。别的小弟不敢保证,却敢拍胸口保证绝不会损害你们越家,宁死不会这般做。越兄可将这番话如实转告敖老师,他明白小弟在说什么。”

龙鹰这个保证,是他在岭南策略上的定位和方针,不代表他完全同意越家在岭南的所作所为,却是必须的手段。情况一如在塞外,将打击的对象限于香家的人口贩运,连结其他人。在这样的策略下,他可以放过仇深似海的遮弩,只为他能牵制默啜。

岭南的鬻奴成风,积重难返,绝非一场两场战争可以改变,必须数管齐下。龙鹰可以做的,是切断香家最后一条贩运人口的路线,甚或创造有利于在未来逆转歪风的条件,再让有为君主来处理。

以江湖的手法经略岭南,另一妙处是可避过官家的干涉。官家指的是李显即位后的官家,如果龙鹰在岭南和香家公然火并,不被香家藉官府的力量打击才奇怪。岭南是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强如寇仲和侯希白,仍只能令对方暂且偃旗息鼓,避过风头火势后又故态复萌。龙鹰的威势远及不上他们,兼又与李显集团愈行愈远,故必须借助越家的力量,方能有作为。

越浪道:“范兄这个保证,似乎是向家父说的。对吗?”

龙鹰笑道:“什么都好,岭南已成江湖争霸的另一主战场,且可能是旷日持久的长期血战,凶险超乎任何人想象之外,我们是先匡内、后攘外,管好自己,掌握敌人。当条件成熟,骤然发动,以快制慢,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届时我会有江湖上顶尖级的高手助阵,告诉令尊,我们是先锋军,他是后援部队的大帅,他会明白小弟在说什么。”

只要能把握大江联在岭南的布局,他会来个狂风扫落叶,将其势力连根拔除,那时即使当皇帝的是李显,敌人亦只能徒呼奈何,因岭南已重入越家之手,整个区域的走向,就看他龙鹰对越孤有多大的影响力。

在参加飞马节前,他从未想过,最难解决的送人返塞外和岭南的贩卖人口两大难题,竟可在牧场内寻得解决的方法。

本来被誉为继宋缺后的岭南第一人越孤,是难测的因素,不过看敖啸现时对他的态度,终放下心事。

越浪似明非明的点头,亦熟悉了“范轻舟”什么会说,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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