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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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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尸身溅血倒抛,另一人确是了得,临危不乱,竟能以戟柄硬把差一寸方及体的箭磕飞,但亦无以为继,倒抛往墙下。

角楼处传来金木相击的激烈响音,原来是一直懒洋洋挨墙坐着的符太,从地上弹起来,木担杆横扫,却给参师禅以飞轮封挡。后者吆喝一声,怎知毫无办法,硬被符太送往二、三丈外去。

博真则长枪“嗤嗤”,幻起一片枪网,朝两个跃到墙头的敌人洒过去,两人尚未立稳,已给罩在枪势里,一人知机朝后翻腾,龙鹰的第二轮四支箭又连珠发射,第一箭便贯入他胸膛。另一人以马刀勉强格挡两枪,给博真挑中胯下,发出自开战以来最凄厉的惨叫,断线风筝般的往墙外抛坠。可见博真此枪的威势。

龙鹰的另三箭无一失手,最厉害是角度和时间的拿捏,敌人等于送上墙头来喂箭,其间全无缓冲。

甫接战,敌方已有七个高手团的人马丧命,令对方实力严重受损,加上先前被宰掉的六个人,到天山前在雪林丧生或重伤的二十多人,高手团从百人骤减至六十许人,可谓伤亡惨重。

龙鹰收起折叠弓。守墙的百多个战士见初战得利,齐声发喊,持矛、戟等长兵器,朝攻上来的敌人刺戳,硬把继续跃上墙的七、八个敌人逼得倒坠墙头,至少有三人受创。

符太则如魅影般在角楼墙头游移飘闪,重担杆左挑右打,侧削横扫,间中来个分中直劈,没有一个扑上来的敌人能避过他的突击,应杆坠跌墙外,且与他交手者,无一不多少负上内伤,凌厉至极。

龙鹰左右开弓,双拳齐发,两个刚跃上墙头者,立给脱拳而去的魔劲撞得喷血抛飞。

长达两百多步的一截墙头,进行着惨厉的攻防战,有龙鹰、符太和博真三大高手助阵,加上两百多个为保命而战的勇士,粉碎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浓烟来了,一下子将墙头、墙外吞噬。众人早有准备,忙以湿巾绑掩口鼻,敌人却没有这种方便和准备,本如狼似虎的攻驿军,忙往后撤。

“轰!”

外院传来大门给撞毁的声响。

符太一声长笑,竟往墙下撤退的敌人投去,接着是骨折肉裂和人马惨嘶坠地的声音,即使同属一方,守墙头的战士也生出惊心动魄的感觉。

龙鹰侧耳一听:心叫不妙,向博真道:“这里交给你哩!”

提起几筒箭,朝后倾侧,一缩一撑,背向地面的朝驿堂方向射去。

※※※

龙鹰登上主堂屋脊,抵达西端,朝下俯视:心呼好险。

外墙已被捣破,突厥人凭战马之力,以钩索将着火焚烧的障碍物逐一拖走,送到外面雪野,再以雪把火扑熄,大批战马轮番施为,已清理大部分障碍,只要再有小半炷香的工夫,便可直接攻打驿堂大门,又或从两边攻入客舍和主堂间的天井去。

位于两边角楼的兄弟,力图以箭射阻止对方,却被对方的步军举盾为阵,又以箭矢还击,己方有多人中箭,再没法构成威胁。

浓烟变成薄薄的烟雾。受大火的高热,外墙围起的地面积雪融解,变成个长五十丈、宽四十丈的水洼,水深及膝,敌人须涉水而行,值此天寒地冻之时,敌人不但行动困难,更是非常难受。

一排箭矢朝龙鹰射上来,他以折叠弓轻松拨开,稍往后移,避过另一轮箭矢,立即还以颜色,一时箭来箭往,敌人纷纷中箭倒地,他却是夷然无损。

可是敌人前仆后继的拥进来,不住清理障碍物。龙鹰射杀数十人后,他的箭矢已所余无几。攻防战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集中在南、北两墙中间的位置,到此刻他们一方尚能凭居高临下之势,对方又缺乏攻墙的工具,力保不失。不过一旦前堂失守,仍占尽军力优势的敌人将可把他们辗为碎粉。

符太来了,直抵他身边,笑道:“下去舒展筋骨如何?”

将手上担杆交给他,拔出背挂的古剑,朝前一个倒翻,贴着前堂壁门,钉子般笔直下降,爆为一团剑芒,两个刀斧手猝不及防下,打着转溅血倒跌开去。

接着剑势开展。

这批步军即使在最佳状态下,能在这个大邪人手上走上三招已算其中能手,何况正处在身疲力倦之时,被他如入无人之境、斩瓜切菜般砍倒十多个,还朝外墙门的方向杀过去。

龙鹰射完最后的七枝箭,施展弹射,落入已成泽国的广场中央,担杆随他的旋转扫、戳、挑、打,所到处敌人纷纷抛掷倒跌,像股龙卷风般朝外门方向旋去。

但自己知自己事,如此每一刻均全力施为,绝不能持久,如不能堵住外门,一旦让对方的生力军抢进来,他和符太都要掉命。

忽然压力一轻,原来四周敌人抵不住死亡的威吓,一窝蜂的朝外门逃去。

守两边角楼仍是生龙活虎般的五十多人,从角楼跃下来,加入战圈,龙鹰一方声势大盛,硬将余下者逼出门外去。

前院重新回到他们手里,但谁都不晓得这个情况可维持多久。

龙鹰跃往墙头,喝道:“守墙!取弓箭!”

※※※

攻打南、北墙的敌人撤往远处,如在正常情况下,他们绝不会停下来,而是轮番攻击,不让守者有歇下来回气的机会。但至此时敌方每一个人,除正门外的主力大军,均会多次冲击驿场,人困马乏,比守方更需休息和治理伤员。

号角声里,主军聚集尚未正式攻驿的三千突厥铁骑,调动成阵,准备攻打正驿门。

龙鹰傲立墙头,仍是那么从容冷静,遥观敌势。博真和符太左右傍着他,后者仍挂着满不在乎的表情,似非打仗,而是玩游戏。此人不论邪功异术,均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艺业超凡,龙鹰更知他是用毒能手。

博真此时的神态,像极他与人比拼臂力的神情,冷漠严肃,似是世上没有事物能打动他。

如非有这么的两大高手助阵,恐早输掉此战。

左、右角楼的兄弟严阵以待,驿内的娘子军为勇士们送来粮水,他们间再没有种族之别、强弱之分,每个人都尽己之能,献出力量。

方雄廷来到三人后方,道:“后院的东西烧得八八九九,再没有阻敌的效用,不过雪融成水,水却结成冰,中间突出,往四边陷下去,非常滑溜。”

龙鹰等移往墙头另一边,眼下是同一情况,无不心中叫妙。

龙鹰问了个他最不想问的问题,道:“我方伤亡如何?”

方雄廷答道:“死者十九人,重伤者三十一人,正在治理中,轻伤者就没有点算过。”

博真道:“敌方至少折损近千人,我们的情况,算非常不错了。”

方雄廷道:“全赖鹰爷以火阻敌之法。”

符太道:“我们死守墙头,任突厥蠢蛋攻进来,再在另一边布下盾矛阵,箭手于阵后还击,这五十丈远的冰雪路,将是敌人的死亡之路。”

博真道:“好计!”

龙鹰笑道:“你有很强的学习能力。”

符太叹道:“没有龙鹰的天下,太没趣了。”

龙鹰拍拍他肩头,道:“就照太少的意思办,参师禅等人已加入主军,可知今次攻门是来真的,如再次被击退,明早前他们将无法策动另一场攻击,所以对方会不惜一切,不怕牺牲的来争取胜利。”

博真问道:“援军何时可抵达呢?”

方雄廷道:“至快也要到黄昏时分,但对方必会派人在高处放哨,援军未至,他们已早一步撤往天山。”

战鼓声起。

围驿的各路敌骑全体朝山南驿推进,但各人均晓得南、北两方的敌人只是佯装攻击之态,好起牵制的作用。真正动家伙的,是攻打东、西两门的敌队。

方雄廷道:“我要回后门去了。”

龙鹰道:“博真兄陪你回去,同时多领二十个好手,增强实力。”

博真笑道:“我正有此意。”

方雄廷和博真去后,龙鹰和符太回到另一边的墙头,两组各五百人的步军,正持盾提矛的朝他们推进,里藏箭手、斧手。

两翼分由五百骑组成的两支骑兵队,开始前移,他们既可攻击西墙,亦可绕往南、北两面。

余下的一千帅军,随后而来。

守西墙的除龙鹰和符太外,共三百一十五人,对比上少得可怜,特别是外墙门已被摧毁,留下个大墙洞,感觉上似如冰天雪地里,没有蔽体的衣服。

驿堂门大开,百多人在台阶布阵,拿盾者全为壮女,持矛者为壮丁,箭手却有男有女。龙鹰方已用尽能发动的每一分力。

气氛渐紧。

龙鹰下令道:“只射两边骑兵,放过步兵团。”

众人自觉的调动,集中往两边的角楼,既避敌箭矢,又可在比墙头更高处放箭。四十丈宽的西墙,除一头一尾外,只剩下龙鹰和符太。

龙鹰向符太道:“要用弓吗?”

符太道:“那谁来给你干掉扑到墙头来的敌人?哈!我有一事不解,为何你身处战场一隅,却像对整个战场发生的所有事无所不知呢?”

龙鹰欣然道:“见你劳苦功高,我姑且试答。你真正想问的,该是想晓得这是否一种武功。对吗?”

符太尴尬道:“该是这样子吧!我有点不知该怎样问才恰当。”

龙鹰道:“我的答案是可以算是一种武功,也可以不算作一种武功。”

符太拔出佩剑,一呆道:“这算是什么劳什子的答案?”

龙鹰道:“这叫‘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当你真正掌握这两句表面矛盾的话背后的含意,方能对我有较深入的了解。至于真正的体会,那就要你与我有相同的经验才成。”

符太摇头苦笑道:“我最爱捉弄蠢人,但上得山多终遇虎,遇上对手。”说到最后一句话,倏地横移,削向一跃上来的敌人。那人明明拿刀来封格,却被符太古剑一收一吐,险险闪过对方凌厉的一刀,其移往的位置非常刁钻,变为横剑往对方双腿削去,那人连忙变招,凌空来个翻腾,勉强挡着符太毒蛇似的特长窄剑,却受不住他的剑劲剑气,喷血抛飞。

同一时间,七、八道钩索钩着城垛,敌人蜂拥登墙。

以百计的步兵,步伐整齐划一地穿过墙洞,杀进山南驿的西广场去。

箭矢互射,一时喊杀震天,攻防战全面展开。

龙鹰此时已凭魔种完全回气过来,担杆击出,至厉害是未卜先知似的,明明是扫往墙头外空处,总有人送上来给他过手瘾般,八个成功登墙者,无一幸免给他扫离墙头。

后方传来敌人滑跌倒地的混乱声音,没人想过冰固后的地面如此湿滑,如常举步也必须小心翼翼,何况还要举盾挡格布在主堂石阶处的战阵,以百计的箭矢劲射而至,本已东歪西倒的敌人纷纷中箭,不要说还击,连站都站不稳。前面倒地者,又绊倒后面来的战友,人人变成活靶,情况惨不忍睹。

门里门外,伏尸处处。

符太鬼魅般在墙头飘移,他的剑法专走险奇的路子,变化万千,在平等的条件下挡他的鬼剑已不容易,当他占尽了居高临下的有利位置,不论高手低手,幸好没被他宰掉者,多多少少也要吃点亏。

龙鹰为主,符太为副,配合两边角楼的箭手和刀矛手,令敌人没法越墙头雷池半步。

龙鹰挑飞另一敌后,大喝道:“符太!你的剑有何名堂?”

符太长笑道:“难得有鹰爷欣赏,本人之剑名‘长击’,最爱饮名人的鲜血,愈有名气愈好。参师禅在哪里?”

龙鹰叫道:“踏上担杆,会带你到他那里去!快有一场大风雪哩!”

就那么将担杆掷出。

符太闪跃而出,丝毫不惧的踏足担杆上,腾云驾雾投往墙外的重重敌人而去。

一阵狂风刮来,雪尘沙暴般给卷起,墙外陷进一片白茫茫。

龙鹰祭出折叠弓,以最快手法挟箭连续发射,掩护符太。

这小子已降至离下方敌人不足一丈,蓦地双脚运劲,担杆变成最可怕的暗器,直接投入敌丛里,立即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下一刻,符太消没在敌人深处。

这么一耽搁,再有四人凭钩索抵达墙头,龙鹰连续发箭,速度快至肉眼难察,就算敌人凭兵器劈中劲箭,对箭势却没有丝毫干预力,眼睁睁的被劲箭贯胸而入。

龙鹰就凭天下无双的箭技,将西墙置于绝对的控制下。

大风雪来了,又快又凶,令龙鹰想起高原羌塘变化无常的天气,雨雪冰粒夹着寒风打下来,连龙鹰亦感吃不消。

如果不是感到风雪即临,他绝不宣让符太去冒险。

天地色变,本肃寒冷寂的世界,变成狂暴的天地,远近树木左摇右晃,送出一蓬蓬的冰花。

龙鹰蓦生感应,向两边角楼的兄弟喝道:“守墙!”

收回折叠弓,跃往墙头,往前倾斜,魔劲爆发,越过二十多丈的距离,朝敌方主帅所在的敌骑投去。

第四章用诈用计

龙鹰从天而降,滚倒雪地,一骑根本不晓得煞星来了,没有戒心的在他身旁驰过,忽被一手抓着小腿,输入魔劲制住,扯下马来,他则翻上马背。

风雪将山南驿和驿外的河道、山林、丘原、雪野淹没,视野只能及丈许之地,还要撑大眼皮抵住雪雨、冰粒随风迎头照脸的打过来。

敌方攻打正大门的攻势被暴风雪切断,攻入西广场者没有一个能活着逃出来。龙鹰将魔气输入马体,战马竟不知背上换了主人,载着他朝西冲杀过去,从两敌骑间穿过,两人侧坠下马,手上长矛落入他手。

他感应到符太,正在前方十多丈外被以参师禅为首的十多人的追杀,这家伙的确是了得,借敌为障碍,在风雪交加下,左闪右突,没一刻留在同一位置,所到处,敌骑纷纷中剑倒地,形势乱似末日来临,始终没有人能截着他。

龙鹰刹那间已经赶上参师禅,从右侧朝他攻去,全力出手。

参师禅哪里想过龙鹰会在旁出现,为追击符太,他弃马下地,忽然两枝长矛毒龙般从风雪钻出来,猝不及防下运轮将刺住颈侧的矛撞开,改前冲为横移。

参师禅心知糟糕,龙鹰却是大喜,夹着马儿朝着这个顽强的对手冲刺,两矛化为漫天光影,风吹雪打般朝参师禅攻去。

际此风雪障目,呼吸困难,敌我难分的当儿,虽然四周尽是战友伙伴,但参师禅却被孤立了,只能独立应付龙鹰凌厉的突袭,轮矛交击声密集爆响,参师禅明智不可退,可是由于失去先手,被龙鹰压着来打,左右双轮每挡一矛,均令他没法依自己心意移往最有利的位置、组织反击,布偶般被龙鹰摆布,挡到第二十七矛,龙鹰右矛狂闪一下,破入他空门,朝他胸膛刺去。

换过任何时刻,龙鹰亦不会这么容易得手,偏是在参师禅一方于人数上占尽优势的当儿,因参师禅回气的速度及不上龙鹰,兼之注意力全集中在符太身上,被龙鹰掌握了这千载一时的机会。

参师禅也是了得,往左闪错,就在破入肩胛的一刻,另一轮削断长矛,同时接力倒地翻滚开去,又险险避过龙鹰掷去的另一只矛。

龙鹰心叫可惜,不过参师禅受的似是皮肉之伤,事实上已被他魔气侵体,重创其五脏六腑,不疗治一段时间,休想复原。

龙鹰夹马朝符太所在奔去,断矛当棍用,所过处,被他赶上的敌骑无不给他扫落马背。丈许外便瞧不清楚的风雪里,敌人不单失去斗志,也失去方向。

他随意掷出手上断矛,击落另一敌人。取出摺叠弓,再无意杀对方的小卒,目标锁定正与符太追逐的一众高手,从马侧挂的箭筒拔出箭,连环射出。

恰好符太已成强弩之末,后劲不继,掉头朝他的方向溜回来。

箭矢望高弯过去,四箭有两箭建功,另有两枝被敌挡格,想想对方是何等人物,成绩已非常理想。

龙鹰伸出左手,符太在丈许外的风雪里现身,浑身浴血,但精神亢奋,双目异芒烁闪,知机地一手抓住龙鹰的手。

龙鹰先注入能令他迅速恢复过来的魔气,接着猛挥手,将符太甩得在马前斜飞而起,来到另一敌骑上方的位置。

符太一个空翻,将骑士踢下马背,落在马背上。

紧追符太的六个高手,忽然眼前一花,面对的是高踞马上的龙鹰,个个骇得魂飞魄散时,已给他切入中间处,以摺叠弓左挥右打,弓背有如钢锏,弓弦则软似软鞭,杀伤力不相上下,登即有两人喷血飞抛,其他人四散逃开。

能在敌人千军万马里畅所欲为,如入无人之境,感觉奇特爽脆。

四周的敌骑乱成一团,混乱不住往四方扩散。

龙鹰马不停蹄的感到符太马旁,道:“随我来。”

说毕往西冒雪疾驰,不住朝两边射箭,箭到处,惨呼声此起彼落。

符太追往后方,嚷道:“我认输哩!那是帅军的位置,我自认胆子不够你大了。”

龙鹰大笑道:“终于看到你这小子有心怯的时候,放心吧!我是不会教你去送死的。”

说话间,两人两骑先后奔出百多丈,前方黑影幢幢,显然是敌方实力完整统帅所在的驻军,但因风雪挡路,不再朝山南驿推进。

龙鹰勒马停定,符太来到他旁,神情尴尬,摇头叹道:“你比我更狠!”

突然敌人主军后方传来号角声。

符太动容道:“援军来了,你怎么会晓得的?”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你听到蹄音吗?”

符太摇头,道:“蹄踏雪地,距离又远,听不到声音。”

龙鹰道:“技术就在这里,我们的援军不到二十人,但在这风雪交加的环境里,却可营造出大军来援的威势,当然!尚需我们的紧密配合”

喊杀惨叫之声从敌后传来。

龙鹰喝道:“龙鹰在此,丹罗度你敢否和我决一死战?”

声音远传,风雪也无法掩盖。

此为龙鹰的攻心战术,龙鹰忽然出现在地阵的中央,敌人很自然想到己方大势已去,简直似有大批援军杀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敌人终于吹响全面撤走的号角。

敌人南撤至二十多里外,风雪收止,龙鹰暗抹一把汗。

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雪,山南驿将仍陷苦守的形势里,胜渡的援兵把戏亦没法施展。

胜渡和十八个黠戛斯高手,昨夜在西北面三十里扎营,闻得人喊马嘶,知道不妙,忙赶回来,到看清楚情况,一时束手无策,幸好大风雪来临,遂扮作回纥大军来援,在龙鹰的配合下,骇退敌人。

龙鹰偕胜渡、方雄廷三人登上高岗,遥观敌人撤退的情况。此仗突厥一方折损近两千人,对战无不胜的丹罗度是沉重的打击,且很难向默啜交代。唯一挽救权位的方法,是讨回甜头。

三人是老朋友了,先后二度并肩作战,说起话来没有顾忌。

龙鹰道:“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必须保密,只容许你们的大王晓得。”

方雄廷咋舌道:“如果说话的不是你鹰爷,我会嗤之以鼻,直至今天,我们的探子根本没法进入拿达斯百里的范围内,所以拿达斯虽如芒刺在背,我们却毫无办法。”

龙鹰向胜渡道:“所以我今次专程北上,正是要找你老哥,你是否有办法为我想秘族传递一个讯息呢”

胜渡道:“这个可以包在我身上,不过秘人偏激古怪,不会轻易作出承诺,最大可能是木无表情听过便算,谁都弄不清楚他们会否将讯息传达。”

龙鹰道:“你只要着接触到的秘人转告万俟姬纯,说‘龙鹰来了’便成。任他如何偏激古怪,怎都不敢听过便算。”

胜渡一怔道:“就是这么简单?万俟姬纯是谁?”

龙鹰道:“我也弄不清楚她在族内的身份,肯定是秘族里举足轻重的人。现在我必须赶返南面沙漠与兄弟们会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胜渡失声道:“我还未有机会和你喝酒叙旧,那匹天马正是龟兹人和我们送给你的礼物。”

今次胜渡到龟兹去,乃应龟兹王之邀,到龟兹将残余的天石铸成小马赠送给龙鹰。加上胜渡的龟兹美女思乡,故胜渡没有犹豫的去了,想也没想过会在归途上遇上默啜派来的刺客。

龙鹰笑道:“攻陷拿达斯后,还怕没时间喝酒吗?”

哈哈一笑,与两人拥抱道别后,往南去了。

天明。

龙鹰立在山峦高处,看着下方的敌人拔营而起。沿途追去,雪地上不时见到力尽倒毙的战马,令人恻然。难怪冬季来临,遮弩不管占着多么大的优势,也避回弓月城,偃旗息鼓。天气在战争三大成败因素里居首,眼前敌人惨况,正以事实做出例证。

如果丹罗度一到便纵兵强攻,山南驿早被他攻破,但为杀龙鹰,不得不将山南驿包围,岂知龙鹰得符太知会,早一步离开,故能在驿外牵制敌人,挫折对方的斗志士气。丹罗度因之而失去操控局势的主导权,最后以失败走告终。

符太来到龙鹰身旁,天上又开始洒下飘雪,敌人的护后部队没入茫茫雪雨里。

符太身上仍是多处血污,但双目妖芒闪闪,神色兴奋,似从战争里得到大乐趣。

龙鹰道:“你老哥看来很享受杀人打仗。”

符太点头道:“我喜欢在战争里不是杀人便是被杀的情况,会强烈感到自己仍然活着。我从不对人泄露心事,但对你龙鹰,自然而然便说出来。下一步该怎么走?”

龙鹰问道:“西面是否有另一条穿越天山的捷径?否则突厥人为何不直接由原路返回天山之南,反沿天山朝西走?”

符太道:“最接近穿越天山的山道也在百里之外,但却比较易走。依我的看法,丹罗度是怕了你的可怕箭技。”

龙鹰道:“我现在没有半枝箭随身。”

又道:“你愿意听我的调度吗?”

符太先出个妖异的笑容,道:“与你并肩作战,令我得到前所未有的乐趣。但我已不想骗你,有时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下一刻会做的事,所以最好安排一些没那么吃紧,可由我自己做主的事让我去弄。”

龙鹰苦笑道:“你倒坦白。”

符太道:“我亦从来不是坦白的人,你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你比我更辣更狠,真没想过刚出关便遇上你,顿然令生命充满刺激。请勿告诉我任何机密,为了自己,我可以出卖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龙鹰仰首任雪粉降落脸上,道:“我再度感到你有合作的诚意。”

符太兴致盎然地道:“和你说话是一种享受,我之前曾表示过诚意吗?”

龙鹰道:“就是当我向你伸手,你毫不犹豫握着的一刻。你懂事后,试过如此地信任另一个人吗?”

符太怔了怔,道:“我真的没想过你会害我,当你输送过来的非是任何真气,而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有化死为生的妙用,令我对你感到好奇,并首次希望你是友非敌,不单因你的不可测度,更因喜欢那种双方没有戒心的感觉。我这般老实,是不愿得罪你。”

龙鹰道:“你想与我并肩作战,直至得回《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必须和我约法三章,否则我会成为你宿命的敌人。”

符太不以为忤,反双目生辉,兴致盎然地道:“愿闻之!”

龙鹰道:“首先是不许滥杀无辜。”

符太阴恻恻地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死掉的人最是没趣,若有人开罪我,又或我看他不顺眼,我只会将他捉弄个够。哈!教他生不如死,方算得上是高明。”

龙鹰没好气道:“这算什么娘的承诺?你越有本领,便该更有节制,出掉一口恶气便该收手。明白吗?”

符太理所当然地道:“我的一口气,当然和你的一口气有分别。”

龙鹰喝道:“还要狡辩?”

符太呆瞧他半晌摇头叹道:“给人骂原来是这么棒的。近五年来,教内同门敢正眼瞧着我的人已少之又少,敢大声点说话的则找不到一个人,但他们越是怕我,我越感不到乐趣。好吧!我试试以你的意思去办。”

龙鹰道:“其次!是不准奸淫妇女。”

符太失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对女人没有丝毫兴趣。”

龙鹰骇然道:“你只对男人有兴趣吗?”

符太捧腹笑道:“是对男对女都没有兴趣。我的功法用尽了我的精气,或许练至第十八重天,由暗转明,臻达大光明的至境,方可有变,哎!那是梦寐以求的境界,为此可做出任何牺牲。”

龙鹰道:“关键处是否在那最后三章呢?”

符太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嘿!情况有点儿复杂。”

龙鹰道:“《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怎会落入魔门的白清儿手中?”

符太微一错愕,朝他瞧去,好一会儿才道:“鹰爷晓得的,比我猜想的多很多。此为我教的大秘密,可以这么说,大明尊教早在唐初时覆亡,主要人物一一身死,幸好尚有余生者溜回来,将大明尊教延续下去,不过今次真的完蛋了,本人亦没有兴趣重振大明尊教。好了!还有什么法要约的?”

龙鹰道:“最后是一切须以大局为重,不要只凭一时好恶去行事,更不要坏我的事。听来容易,但对你却是非常困难。”

符太道:“给你这般文攻武吓的,野狼也变驯羊。你这几句话若是我们初遇时说的,我会当作耳边风,现在却会认真去考虑。所以我才说派给我的任务,该尽量让我自己作主,我最不愿意受管束,更不爱听命令。”

龙鹰道:“给我到弓月城去,弄清楚遮弩的虚实如何?”

符太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喜欢潜入敌后为所欲为的感觉。但我却认为有点浪费了我。”

龙鹰道:“你有何提议呢?”

符太目投向敌人消失处:“突厥最厉害的三个人,参师禅、拔贺野和戈征全告受伤,没有十天半月休想复元。嘿!我想杀人。雪夜杀人,想想已够刺激。”

龙鹰看看他,又瞧瞧突厥兵去处,顿然生出对方被恶狼追蹑其后的怵然感觉。

符太的“妖容”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眯着眼睛,射出锋刃般的锐利目光,阴阴笑道:“如此高度刺激的事,我岂可错过。”

龙鹰苦笑道:“有些事,我很难管你,最重要是量力而为,勿要未看过《智经》最后三章便一命呜呼。”

符太笑道:“别的不跟你比,但我一定比你更爱惜自己的小命。”

两人约好联络方法、大致的会合地点后,分头离开。

第五章鹿望圣湖

龙鹰循来时的路径,穿越天山,寻得雪儿后,朝西南方走,一天后离开天山的林带,重回半荒漠的区域。天山南北的气候截然不同,虽然下过几场大雪,但天气暖和多了,太阳不时露面。急赶两天后,他抵达一片由石头和卵石构成,色彩缤纷的平原。

这个广阔的荒漠地带斑驳杂乱地呈现着各种色彩,严寒被酷热取代,当正午炎阳当空时,地面热得灼人,卵石反映阳光,令人目眩,以龙鹰的能耐,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否已热疯了。

黄昏前,地势改变,周围尽是起伏不平的尖丘,平原因而变得狭窄,彩原被黑色和灰色的板岩取代,唯一可堪告慰的,是龙鹰嗅到水的气味,那变成明天唯一的目标和期盼。

虽然有虎义的指点,但他晓得已迷失了方向,唯一知道的,是进入了大沙海的边缘区域。可是这个由沙漠、砾石地、页岩地混杂而成的区域实太辽阔了,又没有可供辨认的地标,稍有失误,是名副其实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与目标位置误差数百里毫不稀奇。虎义便说过他的族人从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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