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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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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曾纪泽慷慨的说道。

宋先楚也不客气,起身道:“恕臣直言,委员会独立于内阁之外,虽然可以避免来自官方的影响,但仍会受到皇上的影响。据臣所知,皇上这次组建这个委员会,是为了调查泰安米店一案,而此案涉及到胡国公,按照规避原则,作为亲属的皇上,如果仍领导委员会的话,必然不符合公正的原则,只怕难以服众啊。”

小样,你可是得寸进尺啊!

曾纪泽以为自己才是走在改革的最前沿,这司法独立的推动已经算得上是一大步了,而他自己亲自领导委员会,也是他把自己当作是公正的最后一个把关者。

但这种想法只是他一种主观认为罢了,宋先楚并不知道他们皇帝的身上藏着怎样的秘密,所以他只能客观的认为,皇帝就算再英明,同样也会存在徇私的可能。

其余几人这会却不吱声了,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这些人多半是赞同宋先楚的说法的,但同时也觉得这样直白的跟皇帝手里要权,多少是有点过了。

曾纪泽也不见怪,依旧是一副好面孔,道:“那依宋先生之见,怎么才能不让天下臣民认为朕会有所徇私呢。”

“这个其实也简单,只要皇上下旨,将最终的裁定权全权下放给委员会,不作任何形式的干预便可。”宋先楚真是有话直说。

这可是赤luo裸的要从皇帝手里夺权,换作任何一个封建皇帝,只怕非但不会答应,还会把这帮子文人视为威胁自己权力之辈。

不过,物换星移,到了十九世纪这个变革的时代,再以老眼光来看待亲问题,显然已经不符合大势的发展,一个优秀的君主,要想引领自己的国家走上文明先进的道路,那么就必须要改变一下固有的治国理念。

有些权,该放还是要放的。

曾纪泽沉默良久,道:“好吧,朕准了宋先生所请。”

此言一出,那九人的情绪顿时万分高涨。

曾纪泽肯放权,并不代表他就无法控制最后的结果,虽然他答应不干涉委员会的裁定,但他却拥有解散委员会的权力,一旦最终的结果超出了自己可以接受的底线,那么他大可以手一挥,干脆的解散了这个由他自己一手组织起来的机构。

皇帝的终极权力,在这个时候还是不容削弱的,因为曾纪泽明白,只有他手中有权,才能按照自己的画好的蓝图对这个国家进行逐步改革。

委员会既已成立,泰安米店一案的调查也跟着全面展开。

内务部方面,陈庆国按管之后,对上上下下的官员进行了一番很大的人事整顿,贬除了一些行为不检点的官员。

由于皇帝对此案的认真,再加上陈庆国本人军人出身,行事较为严明,故在他的严令之下,南京警备部门不敢有所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调查了此案。

这一认真起来就不得了,由一件案子引出另一桩案子,牵扯出来的犯罪嫌疑人也飞增,先有大义米行的商总王春,接着又有胡家茶庄的李响,再有南京江龙轮渡公司的商总方白……,两个月之内,约有三十名胡氏产业的商总牵涉到此案当中来。这些人所涉及之违法行行,有雇凶伤人、非法交易、行使贿赂、强占民宅等等十几项罪名。

而随着调查的展开,越来越多的胡家商总被捕,那些原先的受害者看到了伸冤的希望,纷纷站出来控告胡氏产业的种种恶行。而报纸方面,一些原先受到胡氏威胁的报纸,这个时候也敢站出来做出公正的报道,一时间,舆论方面展开了对胡氏家族的一片讨伐之声。

在审判方面,司法部在各方压力下,不得不向外界公正审判过程,同时,由于九人委员会的时时监督,使司法部难以有任何对胡氏有利的倾向。

而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涉案地区和人员已不仅限于南京一地,逐步扩展到了上海、江苏,乃至全国各省,许多胡氏产业集中的地区,都收到了对胡家的起诉。

胡氏产业经过十余年的发展,已遍及冶矿、纺织、茶粮等新老各个行业,胡家的商行工厂也遍布全国各地,仅南京一地,胡家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工商业,放眼全国,胡氏产业的数量和规模更是大得惊人。

有一些报纸曾经做过系统的分析,胡氏产业的总价值加起来,至少也抵近亿两白银,这个数字堪比大明数年的财政总收入。

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司法部不得不成立了专案调查组,全面对胡氏产业进行调查。而调查组的成员名单,则是经过九人委员会的一次又一次的否决,耗时一个多月才组成。

这样一个司法调查组,可以说已经完全脱离了司法部的控制,自其成立之初,成员们便受到了各方的压力,有暗送巨金的,有许以官位的,也有威胁恐吓的。

有些人经受不住诱惑,收受了贿赂,但很快便被九人委员会查出,依法处以严罚。也有人畏惧恐吓,半途退出,但总有一些心怀正义的官员,冒着死亡的威胁,将调查坚持了下去。

在调查的过程中,不断的有官吏被牵涉其中,下至小小县长、长至中央大员,涉及范围之广,人数之多,都是超乎相象的。截止到6月初,涉案的官商人员已达上千人之多。

调查的结束,意味着审判的开始,各种证据都指向了胡氏产业及胡雪岩本人,在法官团内部的沟通磋商中,胡雪岩身负的罪名,足以令整个胡氏家族产业面露土崩瓦解的局面,而胡雪岩本人,亦将可能因此而获刑。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胡雪岩面临着多项指控,但由于所有证据都无法证明他就是主谋,故而他所面临的,更多将是经济上的处罚。尽管如此,也将对胡氏企业给予沉重的打击,据估计,若罪名成立的话,胡雪岩名下九成以上的财产都将被判决没收。

第三百零六章让步

第三百零六章让步

龙城。

曾纪泽手中拿着的。是九人委员会呈上来的最终审判意见书,这份意见书令他是感慨良多。

喜的是,他的司法改革已经初见成效,九人委员会和司法部专案组力抗各方压力,经由胡雪岩一案,查出了一大批的官员败类。

忧的是,败类的数量之多,令人不寒而栗,如此多的官员涉及到此案当中,势必会引起极大的反弹。

更重要的是,这件案子的“主犯”胡雪岩,他的身份极为特殊,纵然曾纪泽对他多有意见,但他毕竟是皇亲国戚,意见书中要求没收胡雪岩九成的财产,并将其削藉为民。这不但是对胡雪岩的一个重大打击,他这个当妹夫的皇帝,同样也会因之而颜面无光。

就在曾纪泽为之而头疼之时,内监上前奏报,言国公胡雪岩求见。

“哼,这小子。终于撑不住,想着来朕了。”曾纪泽挥了挥手,“叫他进来吧。”

过不多时,胡雪岩匆匆而入,一见面便是伏地不起,哭哭啼啼的向曾纪泽承认起了错误,“皇上,臣错了,都怪臣约束属下无方,才给皇上若下这么大的麻烦,臣愿意痛改前非,请皇上给胡家一条生路吧。”

曾纪泽一见胡雪岩便气不打一处来,却是任他跪着不起,冷冷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胡雪岩哭得更厉害,流着鼻涕道:“臣知错了,臣一定改,请皇上念在灵妃和广贤皇子的份上,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胡雪岩拿出了杀手锏,曾纪泽并非圣人,自然不能不为之所动,但冷漠之情却丝毫不减,厉声斥道:“大明国策,一向是鼓励商人,朕自即位之初,便将商人的地位一升再升,这是天下有目共睹的。你胡雪岩从一个低微的商人。一跃而为天下首富,更享国公之尊,朕实在想不通,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面对曾纪泽的训斥,胡雪岩只有磕头不止,不敢多言一句。

“朕清楚的记得,当年朕曾问过你一句,你胡雪岩做生意的成功之道是什么,你回答的很干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是现在呢,朕看到的完全不是那么当年的江浙义商,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贪得无厌的奸商!朕失望啊。”

要说失望,曾纪泽确实如此,当年胡雪岩投奔于他,帮他击败左宗棠,北伐之战,又为他的东军后勤做出重大贡献,乃至伐俄抗法,胡雪岩都对国家贡献极大,也许。这也是曾纪泽对胡雪岩一再宽容的原因。

但是泰安米店一案对他震动实在太大,再加上外战已毕,正逢他决心改革内政之机,这胡雪岩正撞在枪口上,不拿他开刀还能拿谁。

胡雪岩满心忏悔,泣道:“臣辜负了皇上的一片信任,臣罪该万死。可是在这中国经商,事事都要受官吏的制约,稍不如意,那些官吏们就会故意刁难,臣也是有苦难言,不得已而为之,请皇上明鉴。”

胡雪岩这个时候也是哭得有点糊涂了,开始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但话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一点曾纪泽还是充分理解的。

相对于官吏们而言,商人毕竟还是弱势群体,官吏们运用他们所掌握的行政权力,可以随时给商人们造成致命的麻烦,商人为图生存,也只有放弃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职业操守,想方设法讨好官吏。

归根结底,官制的落后,才是官*商*勾*结的根本原因。

曾纪泽叹了一声,微微抬手,“行了,一个大男人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起来吧。”

胡雪岩抹了一把脸,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垂首低头,苦丧着脸戳在那个不敢吱声。

曾纪泽沉默了半晌,道:“朕与灵儿也说过,做错了事总归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不然如何能够敬以效尤,又如何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你先回去吧。”

曾纪泽的口气中透露了些许饶恕的意识,胡雪岩不由是大松了一口气。

果然,几天之后,《明报》头条刊登了当今皇帝对司法改革的访谈报道。

在报道中,曾纪泽表明了对司法进行改革的决心,但同时也表示,司法改革应该是徇序渐近,逐步完善的,应当是在不影响国家鼓励工商业发展的大环境的前提下进行。国家对一些提供了众多就业岗位,为国家缴纳高额赋税的大型企业,对它们的司法问题,应当在不违背法律公平原则的情况下,采取谨慎的态度。

曾纪泽这些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给九人委员会以暗示,间接的告诉他们,皇帝是不赞成对胡雪岩一案采取过重的判决。

而对于九人委员会的权限。曾纪泽又表明,九人委员会将拥有自主的裁决权力,他本人将不会对判决的结果进行干涉。但为了保证委员会的高度公正性,委员会的人数将不做限定,在必要的时候,他将适当的增加委员会的人数。

这就是曾纪泽留有的对委员会控制的后招,一旦这个委员会的判决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底线,那么曾纪泽自然可以通过增加委员会的人数,从而来增加倾向于他本人意见的委员比例,便可控制最终的投票结果。

九人委员会在商讨再三之后,最终决定做出让步。九月中旬。判决结果终于出笼:胡氏产业共三十八名商总被判徒刑,胡氏一半商铺工厂被判没收,并依法执行拍卖。胡雪岩本人因证据不足,只被判上缴巨额罚金,并降其国公封号为侯爵。

这个判决对整个胡氏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业帝国,就这样被强制肢解。但所幸的是,付出了重大代价之后,胡雪岩本人总算逃过一劫,而胡家产业也避免了覆灭之结局。

判决一出,天下震动,百姓们自然是欢欣无比,大呼畅快,害怕的是那些牵连此案的官员,他们知道,皇帝整完了胡雪岩,下一个目标就该轮到他们了。

果不其然,胡雪岩案一完,司法部紧接着又成立了廉政专署,开始对牵涉到胡案的违法官员进行检控。

一时间,大明的官场出现了人人自危的局面。因胡案而被廉政专署提出控诉的官员达上千之众,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

发觉在劫难逃的官员们,似乎是有意无意的联合起来,不断的揭发出新的罪证,将更多的同僚拉下水来,于是,涉案的官员从最先的千余之众,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达到了两万人之多,这是一个何其庞大的数字。

而这些涉案的官员们,为了抵制国家对他们的调查,很快开始消积怠工,各省各市的重要政府机构,每天上班的只有稀稀落落的那么几个人。国家行政效率急剧下降,各行各业都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

各省省长的告急奏书如雪片一般的飞往南京,声讨的目标直接廉政公署和九人委员会,他们明里暗里的表示。若是国家再执意将此案调查进行下去,那么整个国家机器都将因此而陷入瘫痪。

啪!

曾纪泽将手中那份奏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孟学优这个狗东西,竟敢上折子威胁朕,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皇帝龙颜大怒,下面的几位总理们也跟着一震。李鸿章上前将那份奏折捡起了看了一遍,却道:“皇上息怒,孟省长折子里的话是有点危言耸听,不过也不无道理。”

曾纪泽白了他一眼,“你还替他说话,你看看他都说了些什么,说什么国家用法过急,逼得官员们走头无投,长此以往,必生祸乱。这些官员们自身不检点,犯了事儿不从自身上找原因,却抱怨国家‘逼迫’他们,真是荒天下之大谬。这个孟学优身上一定也不干净,叫廉政公署,好好给朕查查他,福建的那帮官全都要严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几位大臣们面面相觑,均是不敢吱声。

曾纪泽将那孟学优又骂了一遍,火发过了,怒气稍减,手一挥,道:“你们一个个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意见说啊,朕听着呢。”

李鸿章咳了两声,不慌不忙道:“皇上查这些官员,为的是使政治清廉,这自然是顺天意,得民心,当然是不会错的。那些不检点的官员们做了错事,受惩罚也是理所当然。只是……”

李鸿章抬头看起了曾纪泽的脸色,他摆了摆手,道:“但说无妨。”

李鸿章才道:“官员们犯些小错误,多半也与官场旧有的陋习有关,这也正是皇上要改革的地方。从法律角度来看,将这些官员统统依法严惩,目的自然清明政治,为国家工商业发展提供一个良性的支持。但从大局来看,一棍子打翻那么多的官员,国家各级行政机构人员骤然急缺,老百姓找政府办事连个人影也找不到。如此一来,反而对工商业造成了伤害,皇上的一番好意,到最后却是得不偿失。”

曾纪泽也没头脑发热到一下子处理掉成千上万的官僚,他只是需要别人来说出他心中所想,李鸿章这一番话后,曾纪泽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默默问道:“那依总理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李鸿章道:“这个其实也简单,罪大恶极者,严惩以儆效尤,情节轻者,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再不敢越雷池一步,从今往后老老实实的为国家戴罪立功便是了。”

曾纪泽又征求了一番其他几位总理的意见,众人皆赞成李鸿章的建言,曾纪泽便顺着梯子下了台。

次日,曾纪泽便以皇帝的身份,下了一道特赦令。

特赦令中规定,除罪大恶极者之外,凡8月1日之前向司法机关上缴非法所得财物的官员,皇帝将赦免他们之前所犯之罪行。超过时限不上缴非法所得者,国家将依法予以坚决的制裁。

特赦令一下,无数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第三百零七章法官

第三百零七章法官

特赦令颁布之后。各地的官员们可算抓到了一条救命稻草,纷纷主动的向廉政公署上缴所收财物。

当然了,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收了贿赂,他们会说这些财物他们本来就打算上缴国家,至于所上缴的财物到底是不是全部,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月的时间内,公署共收缴白银数十万两,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数字远远少于实际的数额,但无论如何,这一场轰动全面的廉政运动,总算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暂时告一段落。

九人委员会宣布正式终结此案后的第二天,朝中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上奏折,说是九人委员会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理应就地解散,国家应当恢复正常的司法秩序。

而曾纪泽的回应却打碎了他们的美梦,九月初,曾纪泽正式下旨,将司法公正委员会改组为大明中央最高法院,将九名法官任命为**官。并宣布他们将终生任职,只有退休或是主动辞职,方才任命新的**官增补。《小说下载|wRsHu。CoM》

不久之后,曾纪泽又颁布了新的《大明司法修正条例》,对法院系统进行了改革。

条例中规定,省法院采取三极制度,即省地方法院、上诉法院和省最高法院。中央除中央最高法院之外,将全国划为三十个巡回区,设中央上诉法院。

地方法官、上诉法官将由当地民众选举产生,省最高法官、中央上诉法官和中央最高**官由皇帝直接任命。前两者一届任期四年,后三者享终身任制,并享有中央直接发放的高额薪水。

法院脱离司法部,成为独立的国家机构。司法部分为廉政公署、中央调查署、海关总署、检察总署等多个直属部门。地方上,设省执法局、公路警察局等省一级警备部门,省与中央两级相互平行,互不隶属。

将警察部门从内务部中剥离,归于司法部管辖,内务部改组为国家安全局、特警部队、海岸警卫队等多个准军事武装力量。

新的司法修正条例,进一步将司法从行政中剥离出来,尤其是法官的权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除了皇帝之外,几乎不归属于任何政府机构指挥。

曾纪泽的司法改革又一次引起了轩然大*,内阁会议上,包括李鸿章在内的三位总理都提出了反对。

“皇上,法官独立于行政之外,权力实在是大得有点过分了。”

李鸿章一改往常中庸的处事之道,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也难怪了。当初九人委员会成立之时,他以为皇帝只是一起兴起,单为胡雪岩一案而设,岂知案子结了,皇帝非但不撤,反而变本加厉,将这实践彻底的付诸于实际当中。如此一来,就等于李鸿章这个总理的权力被削去了一大块,狗嘴里抢骨头,他当然不能轻易就范了。

曾纪泽哼了一声,质问道:“朕给法官这么大的权,就是为了让他们不受你们这些官员干扰,公正客观的断案,朕实在不觉得这权力给的过分了。”

李鸿章却道:“当今之计,国家的中心任务是发展经济,倘若官府想施行一项事关大局的工程,而那些法官们却死咬着几条法律条文不放,非判决不可施行官府方面却无可奈何。如此一来,虽是依了法,但国家却损失了更大的利益,岂非因小失大。臣举这个例子。只请皇上三思。”

曾纪泽起身,踱步于大殿之中,道:“殖产兴业,富民强国,此乃强国之策。但凡事都以利字当先,却绝非兴国之道。李总理以为损失白银万两是大,错判一案是小,但朕却觉得恰恰相反。纵观古今,放眼四海,任何一个强国,无不是法律严明之国。法律代表着国家的尊严,代表着子民对国家的信任,说白了,就是一个国家的灵魂,如果连灵魂都可以随时出卖,那么朕倒要问一问诸位,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

李鸿章一肚子的理由,被皇帝这一番话给堵了回去,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主管经济的盛怀宣站了出来,笑道:“皇上依法治国,自然是没错的。不过臣觉得,提高法官的权力无可厚非,只是省下属的地方法院和上诉法院的法官由民众选举而出,这个臣总觉得有些不妥。”

曾纪泽坐回了龙椅,道:“盛爱卿觉得不妥在什么地方?”

盛怀宣咳了几声,道:“老百姓他们懂什么法呀,大多数人都是趋利之人,要是让他们选法官。多半一定是选对自己有利的人来当。到时候选出来的法官,这断起案来怎么能公平呢。”

曾纪泽冷笑了一声,反问道:“那么依盛爱卿所见,那些由上级委任,只需对上级负责,无需对百姓负责的法官,他们断起案来就会公平了吗?”

“这个……”盛怀宣愣了一下,“由官府委任的法官,那自然都是饱学之士,通理之人,都是有修养有文化的人,他们断案,应该会更公平些吧。”

曾纪泽哈哈大笑,“原来盛爱卿一直以来判断一个人是善是恶,是公正还是包藏私心,都是用学识多寡来做评判的依据,真是叫朕有点意外呀。”

盛怀宣被曾纪泽这一番讽刺搞得有点尴尬,曾纪泽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腾地跃起,厉声道:“自古以来,有多少奸臣,无不是学富五车之辈。前些日子那些被牵涉入受贿案中的官员,他们哪一个不是才华出众之人。朕倒要问一问你们,他们可有公正之心?他们可知荣辱廉耻?”

曾纪泽声如洪钟,只将众人问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

“他们没有,他们不但没有一个为官者应有高风亮节,相反,他们比那些杀人越货的强盗更可怕,强盗们无非是劫财,这些官员们却是在祸国。”

诺大的宫殿,鸦雀无声。几位总理都不由自主的微微低头,仿佛曾纪泽是在训斥他们一般。

曾纪泽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朕才要改变,首先要从这法官改起。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能只对上级负责,他们要对百姓负责。百姓趋利怎么了,盛怀宣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出身商人,你该知道,趋利是人之本性,百姓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有什么不对吗?朕就是要把权力这个凶物关进选举这个牢笼中去,让百姓们用选票来驯服它,让它不敢再作恶,只有胆战心惊的为百姓的利益而服务。”

盛怀宣被曾纪泽洋洋洒洒,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训得不敢再吱声,余者皆是心惊肉跳,断然想不到他们的皇帝,思想已是达到这般的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他们隐约感觉到,皇帝心里一定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变革,而这所谓的司法改革,只是这场变革的序幕而已。

面对皇帝的激烈之词,李鸿章等人均是无言以应,这一场激辩,遂以皇帝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10月末,地方法官选举正式在全国拉开帷幕。全国各市县,将近有三千名地方法官要通过地区选举来产生。

曾纪泽心知那些对这场全国性选举心怀不满的官员,定然会想方设法的玩弄阴谋破坏选举,故而曾纪泽在大选开始前,便又新成立了一个选举监督委员会,直接隶属于皇帝本人领导。

该委员会在全国几十个省都设立了监督分部,贿选、破坏选举、伪装选票、统计作假等有违公平原则的行为,都将由该委员会进行监督。

大明经过十余年的开化教育,适龄儿童就学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而在一些经济发达地区,这个数字已高达百分之九十左右。

整个民族的文化教育水平都有了一个显著的提高,而报纸业的发达,使得民众能够通过广泛的阅读开阔眼界,启发智慧。因此,选举这种手段。多数民众都或多或少的有所了解,故而对于这场法官选举,民众们并不是懵懵无知,他们为之投入了极大的热情,积极而涌跃的参与到其中。

数千年来,这一片土地上的人民,终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使用了他们的选举权。

当然,这一场选举还是有局限性的,并不能称得上是保持公平公正的原则。

比如在上海、南京、广州这样大城市,民众的教育水平较高,候选人往往需要激烈的竞选,方能拉到民众的选票。而民众在投票之时,更能够选取那些社会上有公正声誉之辈。

至于偏僻一些的地方,或许广大的农村地区,由于宗族乡绅的传统领导思想仍然很有市场,故而那些农民们在选举之时,也多是宗族里的领袖,或是那些有名望的乡绅,但总算是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维期十天的选举结束,省属两级法院三千余名法官全部产生,与此同时,曾纪泽也下旨任命了中央最高法院、中央上诉法院和省最高法院总计两百余名法官,与选举法官不同,这两百名法官将享有终身任职的权力,并享受着比市长还高的政府津贴。

第三百零八章征地风波

第三百零八章征地风波

1876年7月。武昌,湖北省鄂东区上诉法院。

法院的大门之外,拥挤着上千号等待结果的民众,数家报社的记者也挤在人群之中,试图第一时间获取审判庭内的消息。

一年前,大冶矿业公司探明铜录山北面一带藏有相当规模的铜矿,经过政府部门的审批,获得采矿权,准备开采。

政府划归的矿区占地约两平方公里,矿区内住着清河乡一百多户居民,他们的宅地和耕地全部在矿区之地。

半年前,大冶矿业公司开始与清河乡居民商谈征地事宜,大冶公司按照十年前的地价,想以每亩一两银子的价格征收清河乡民的耕地,至于住宅用地,则以每亩二两的价格征收,这样算下来,每户居民平均以三十两的价格卖出他们的土地。

清河乡居民对这个征地补偿价格是相当的不满。十几年前,大冶一带因遭到太平天国的战争,人口急剧下降,田园处处荒芜。后来在大明初建。政府地无主之田低价送给了流民,清河乡这些百姓就是当年才从外乡迁移到这里来的。

而由于大冶一带矿藏丰富,采矿、冶化业发展迅速,从而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经过十几年来的发展,大冶已经发展到拥有“小武昌”之称的一座新兴工业城市。

经济发展的同时,自然也带动了物价地价的一并提升,一亩地的价格至少也比多年以前翻了十几倍。

大冶矿业公司想以十年前的老价格来征地,清河乡的百姓们显然是无法接受,所以,双方一直未就征地的价格达成一致,征地一事也因此一拖再拖,大冶公司高层对此是相当的恼火,遂向大冶国土局提出强制拆迁的请求,而国土局以一纸行政命令,要求清河乡百姓限期之内搬迁。

清河乡居民自然是不肯服从这样的命令,故而死守家园,无一家一户肯搬迁。大冶矿业公司曾在大冶警察局的帮助下,调动了一百多名拆迁人员,几次想要强行实施强拆,但清河乡几百号村民不甘示弱,扛着锄头镰刀与拆迁人员对峙,双方甚至还发生了流血冲突,但最终拆迁方都是无果而还。

大冶矿业公司后来又请当地乡绅名望出面劝说村民,但仍无效果,总之是软硬兼施什么法子都想过,就是没办法让这几百村民挪一步。

忍无可忍之下。大冶矿业公司终于使出了阴招。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大冶公司撤回了拆迁队,重启了与村民的谈判,以此来放松村民的警惕。于是在不久之后的端午时节,放松了警觉的村民们大多携家带口的前去江边观看赛龙舟,村中只留下一些不放便走动的老幼。

就在清河乡村民出去的半天空隙时间里,大冶公司迅速的调集三百多人的拆迁工闯入清河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拆掉了百余户民房。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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