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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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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纪泽道:“我听闻那欧洲列强,数百年前,教会掌控国家,民众同样是愚不可及。而后文艺复兴,革命之焰,如燎原之火,袭卷欧罗巴,民智从此大开。譬如英吉利,从野蛮之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坚船利炮过处,尽成其殖民之地。乃至如今,视我中国为野蛮之邦,人民为愚昧之民,肆意欺凌。朝廷无能,屡为所败,只能割地赔款,此乃中国数千年未遇之奇耻大辱也,试问,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谁之过呢?”

彭玉麟的神色越发的凝重,复杂的眼神,表明他陷入了深深思考。

“洋人之国,四处开矿炼铁,造枪造炮。而我们开矿之时,那些百姓乡绅却百般阻挠,说什么挖断了他们的风水,阻绝了他们的祖宗香火。洋人造轮船,日行千里,方便之极,而我们却认为人家是奇技淫巧,欲毁之而后快。洋人兴教育,天文地理,算学音乐无所不教,而我们只抱着四书五经,圣人之言,穷毕生之精力,钻研八股,到头来,在人家的坚船利炮面前,却不堪一击。这又是谁之过?”

“国家兵灾天祸接连不断。百姓食不裹腹,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而各级官吏们却贪婪无厌,奢侈无度。发匪之乱十数余载,朝廷空养着数十万无能的八旗绿营兵,却只能靠咱们湘军平叛。却又说国库空虚,不给咱们拨一两银子。洋人在咱们国家四处设厂,倾销洋货,赚取咱们的财富,朝廷却不许我们自家的商人办厂,与洋人争利。此等荒谬之策,又是谁之过也?”

曾纪泽历数满清之罪状,言到慷慨之处,竟是愤怒难当。满脸尽是仇深似海之状。

彭玉麟乃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一,亦是洋务运动的推行先驱,生平嫉恶如仇。铁面无私,曾纪泽的字字句句所指,他如何能不知。

那一腔的怒斥,仿佛是激起了沉埋在他心底的恨,他的表情,亦随着曾纪泽地激奋言词,变得如苏醒的火山,烈焰喷涌。

他沉吟不语,半晌。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错,大公子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与梅姑的悲剧,乃至华夏所遭的苦难,归根结底,都是他们的错。可是,那又如何呢,明明知道,却无法去改变。只能徒增痛苦罢了。”

曾纪泽正色道:“不去做怎么知道改变不了,天下地事,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不是靠嘴说出来的。”

彭玉麟无奈道:“大公子以为我没做过么。不瞒你说。先前我亦暗向老师提过。却被老师委婉地推过。此等大事。若无老师同意。你我就算再努力。那也只是一厢情愿地幻想而已。”

曾纪泽毅然道:“父亲若不愿意。那我们就强逼他愿意!”

彭玉麟一惊:“大公子。你莫为想效仿陈桥旧事?”

曾纪泽道:“为天下苍生。中华地气运。当此变革之际。自当用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

听彭玉麟之言。他与曾纪泽确有共同地心思。只是他似乎是唯曾国藩之命而是从。若不得曾国藩地首肯。他便心怀犹豫。不敢下定决心。

曾纪泽今日是抱了必得之心而来。容不得他有犹豫。遂是腾地从袖中掏出防身地匕首。啪地摆在了案桌上。厉声道:“我等为天下苍生地气运而战。非为私心。雪帅若答应便罢。若不答应。就用此刀将我地人头割下。去向朝廷换你地顶戴花翎吧。”

曾纪泽这是要将逼彭玉麟做决定,非此即彼,今夜必须做出选择。彭玉麟虽多有顾虑,但心底里还是偏向于曾纪泽的,既然到了这般地步,他也不好再犹犹豫豫。彭玉麟遂将那匕首拿起,狠狠的甩向了屏风上的地图,正中“北京”二字。

“就为你那苍生二字,赴汤蹈火,我彭玉麟都随你去了。”

说动了彭玉麟,曾纪泽心下是长舒一口气,却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卷白缎拿出,平铺在了彭玉麟面前,道:“我就知道雪帅不会弃天下苍生而不顾,既然雪帅愿意与我等携手,那便在这卷书上签下你的大名吧。”

那是一卷“劝进”的奏书,曾纪泽事先早已准备好,那上面已经签下了曾纪泽和胡雪参、数的姓名,还有刚刚签上地曾国荃以及数位湘军将领的大名。

做这条一封书,曾纪泽就是想更进一步的将这些人拖上这条不归之船,好叫他们没有回头之路,只能一条心的跟着他走到黑。同样也是为了予以威胁,避免事发之前,这些人胆敢泄露机密。

彭玉麟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但他是那种既然下定了决心,便决无反悔的人,当下也没有顾忌,提笔便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雪帅。”曾纪泽举起了手掌,“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曾纪泽自当无怨无悔,与你同生共死,为重整华夏大业,血战到底。”

曾纪泽说得是热血沸腾,义无反顾之心,尽写脸上。彭玉麟犀利的目光正视他良久,而后,他挥出了手。

击掌为誓,决无反悔。

为成大势,曾纪泽必须先得曾国藩手下最嫡系地三人的支持,这是一切后事的先决条件。在相继得到了曾国荃、彭玉麟的支持之后,曾纪泽又马不停蹄,又赶往了鲍超营。

这位除多隆阿之后,曾国藩手下的第一名将,若论及起来。其实比曾国荃还要忠于曾国藩,但曾纪泽还得百分之百分确认。

不过,不出曾纪泽所料,这位好色好赌的湘军名将,远比曾国荃和彭玉麟好说服。当曾纪泽还在委婉的试图将他的计划慢慢道出时,鲍超却是一跃而起。腾地拔出了配刀,将那案桌地一角生生劈断一角,吼道:“老子早就想反他娘地了,大公子你不用说了,只要能扶曾帅当皇帝,我老鲍刀山火海都跟你去,哪个敢反对,老子就像砍桌子一样砍下他的狗头。

鲍超很是激动,他刚才拔刀那一瞬间。曾纪泽还以为他是要砍自己,着实是吓了一跳。但见鲍超一番慷慨之言后,曾纪泽却才松了一口气。他拍着鲍超地肩道:“鲍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将来北伐灭清,这先锋之任,放眼湘军,除了你谁还能担当。”

鲍超很是自得,又抱怨道:“想当我就跟曾帅说过,给老子五千骑兵,老子一个月之内就能打到北京,轮了慈禧太后那老娘们儿,可曾帅当场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真是的。”

曾纪泽笑道:“我相信他老人家未必没有这心思,只是他顾虑太多了吧,所以我等才要识他心思,从旁推他一把。”

鲍超嘴一歪,不屑道:“我都不明白曾帅他老人家有啥好顾虑地,有皇帝做,傻子才会不当呢,只要他老人家一声号令,咱湘军挥师北上。就八旗和绿营那帮吃屎的饭桶,杀他们还不跟切菜似的。”

鲍超的脾气够火烈的,连言及曾国藩也是也是颇为不逊,不过曾纪泽却不以为怪,正是鲍超这种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的人才比较可靠。而似那种嘴上慷慨激昂,私下却暗使手段的人才最是不值得信任。

当然,曾纪泽这个时候又检讨了下自己,似乎自己也有那么点言行不一。不过这又如何呢,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又有几个不是表面冠冕堂皇。底下心狠手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父亲是一代儒学大家。你也知道,这人读书要是读多了,做起事来难免会有些迂腐。不过我相信,一旦咱们强行劝进,父亲必会顺水推舟,到时你老鲍可就是开国功臣,那是何等的荣耀啊。”曾纪泽替他父亲打圆场,顺道以利诱惑一鲍超。

鲍超两眼放光,眼珠子转了一转,笑眯眯的说道:“我做开国功臣算什么呀,要是曾帅当了皇帝,大公子你可就是太子爷了,那才是真正地荣耀呢。”说着更是装模作样的要行跪拜之礼,口中道:“臣鲍超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

“行啦行啦,别取笑我了。”曾纪泽一把将鲍超拖起,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太子不太子地,我压根就没想过。只要能将父亲扶上大位,能让老鲍你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享尽荣华富贵,我曾纪泽也就心满意足了。”

“妈的,我还真够虚伪的。”曾纪泽心下自嘲,不过在很多时,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有些话是假的,但这些假话,却又不得不说。

至少鲍超觉得他很够义气。在这世上,要想打动人,除了利益还是不够的,有些人是动之以理,有些人却要晓之以义。现在曾纪泽理义的手段都用到了,他说服了曾国藩麾下,最忠诚的三位将领。但这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更多人地支持,最重要的是,他要确保他手下的淮军的绝对服从与支持。曾纪泽仅仅在天京呆了两天便匆匆赶回了上海,在离开江苏赴金陵之前,他还有不少事要安排。

他先将新建不久的十三团杜乘坤团,调往徐州增援向望海团,以近七千人的兵力镇守徐州,加强江苏北面的防御,并保证即将投入生产的徐州矿务局的安全。

紧接着,曾纪泽任命凌焕为刚刚攻下地常州府知府,任命幕中新星李轶明为淮安府知府。又以种种罪名,奏请朝廷撤去松江府、江宁府原知府,分别安排了自己幕下的冯松山、裴依淮为两府知府。

与此同时,曾经泽继续开展着他的军政分离政策,各府知府从此不再掌兵,每府中另设一名城防总长,统率数量不等的城防军,负责该府治安。并规定,府一级城市,城防军最高人数不得超过一千,县一级城防军人数不得超过三百。

城防军的来源比较简单,以淮系班底为军官骨干,防勇以太平军降兵、淮军精简人员以及地方上招收的部分团勇为主。

同时曾纪泽又规定,军政各不干涉,知府无法指挥哪怕一个淮军小小连长,而淮军的团长也不能调动甚至是一村一里的保长。

在此之后,曾纪泽又下了死命令,要求淮军营一级的军官,必须在年底以前,将直系亲属接到上海居住,官府将免费为他们解决宅地问题,敢有违抗者,就地解除军职,逐出淮军。

在曾纪泽有条不稳,却又不露痕迹地解决他地江苏大本营稳定问题时,同时也在为他的热武器化地淮军大量的屯储着弹药。

事实上,曾经泽手头上的钱已经使用到了极限,他根本没有更多的银子可以腾挪,但考虑到与清廷翻脸在即,似乎也没有必要再那样重视清廷的眼目。所以,曾纪泽开始命令王大经等财政官们,暗中大量的挪调上海海关的关税收入。

截止到10月底之时,曾纪泽已经暗中截留了应该上缴给清廷的关税,将近五十万两,而随着天京之战推进,他的胆子开始越来越大,截留的关税一月多过一曾纪泽将大部分的银两用于大量的购买弹药,并加大对铜铁等造枪炮的必需材料的进口。

别一部分接近十三万两的银子,曾纪泽分别向英美再订购七艘炮舰,江南制造局仍在建设之中,甚至连一艘木船都造不出来,更何况就算船厂造成,以现有的技术能力,每年能造一艘铁皮炮舰就已经不错了,很难在短时间内为曾纪泽聚起一支足够强大的先进海军。

所以,曾纪泽采取了当年李鸿章的手法,“造不如买”,只要肯花钱,在这样一个军火封锁不严重的时代,他绝对能够迅速建立起一支足以纵横中国江海的“无敌舰队”。

第一百一十四章土改与举借外债

土地司按照曾纪泽的方针大略,制定了一套详细的土地改革计划,曾纪泽批示可行,发与苏州知府李鸿章试行。

经过四个月的土改,苏州府一地,将近有三万无地的农民获得了土地,这其中大部分的土地,都是战乱遗留下来的无主荒地,另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则是根据“土地换股份”原则,从一些中小地主手中获得的田地,从这项土地中获得江南制造局股份的地主,将近有五百余人。

但这些地主所出卖的土地,要么不是土地质量较为贫瘠,要么就土地所处的地区,形势不稳定,太平军的残部和土匪经常出没,抢掠地主们的收成。

而这些遭劫掠的地主们,时常生活在恐荒之中,辛苦一年的收成,却大部分被人抢了去,他们的生活甚至更为艰难。土地换股份,是给了他们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

当然,农民们虽然憨厚,却不是白痴,这些地段不好的田地,他们也不会主动去买的。曾纪泽为保障江苏的每一寸土地都得到合理利用。便加大了对省内太平军散兵游勇,以及本地土匪的打击力度。为此,他专门责成张树珊率先在苏南一带开展剿匪行动。

对于大股的太平军部队,曾纪泽一向是采取攻抚并用的方式,但对这些小股匪兵,曾纪泽严令张树珊格杀勿论,绝不给这些胆敢破坏江苏稳定的家伙任何活路。

剿匪行动进行的很顺利,数月的时间内,苏南的兵匪基本被肃清,土改计划更加的顺利的进行下去。

无地的农民,太平军的降兵,淮军淘汰下的退伍兵,这些主要地无产者们顺利的被安置在了土地上。因战乱而荒无人烟的乡村重新焕发了生机,原先那些为了生存而走上战场的农民们,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人们,他们辛勤的耕作在属于自己地土地上。幼小的秧苗插入水田中,渐渐长高长壮,他们看到了希望。而他们脚下这块土地却来之不易,那是牺牲过多少人的性命才得来。

为了保障淮军士兵的作战积极性,曾纪泽颁布了特别的法令,规定凡淮军士兵。可以优先购买,以及挑选官府出售的土地。并且,每人可购的土地面积限制,由原来的十亩提高到了二十亩,并且价格只是前者的一半。

这些淮勇们大多数或是依附于地主地佃农,或是穷苦的农民,或是太平军的降兵,他们拿起刀枪,无非就是想挣一口饭吃。大多数人最高地理想,无非是攒钱买几亩地,娶一房媳妇而已。

现在。曾纪泽圆了他们的这个梦,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昨天还一贫如洗的他们,今日不但有丰厚的饷银,乡下还属于自己的二十亩田地。于他们而言,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幸福的呢。

他们从心底里感激他们地曾大人。

为了让这些受益地人记住是谁给地他们好处。曾纪泽要求在出售土地时。土地司要向农民们说清楚。这些土地只是江苏巡抚曾纪泽。自作主张先行向他们出售地。如果朝廷最终驳回了江苏巡抚地奏请。所有出售地土地都将如数收回。

而曾纪泽则派人分散于民间。四处宣扬朝廷很可能要驳回曾纪泽地奏请。转而将收归官有地土地。分赏给在这场平叛战争中。立有功勋地八旗将士。

曾纪泽地宣传战术是著有成效地。久而久之。人们对朝廷是愈加地不满。表面上人们不敢有所怨言。但私下之时。尽皆破口大骂朝廷地无德。

江苏省地这些广大农民。以及淮军地将士们。心中对朝廷地不满是与日俱增。这股汹涌地怨气。就像是蓄势待发地火山。一旦时机到来。便会爆发而出。那滚烫地岩浆。将无情地扑向满清地统治者们。

战火使江苏一半以上地土地变成无主地荒地。但那些幸存地地主们。以及各级地官吏们。仍然控制着江苏一半地土地。所以尽管土改地实施颇有成效。但农民无地地现象仍然是不容乐观地。

曾纪泽很想一夜之间把这些地主,把那些贪婪的官吏们杀光,但他很清楚那么做是不现实的。那样只会将他现在主要支持者们,推向他的对立面,那他也不用做什么大业了,只怕是自取毁灭。

从一开始,曾纪泽所代表的阶级就与洪秀全这些人不一样,所以,那样所谓的革命者,可以毫无顾忌的屠杀阻挡在他们革命道路前的任何人。

以神圣而伟大的“均天下”为借口,不择手段,不问善恶,以残酷的暴力手段短时间内实现目的。表面上是胜利了,但其实却是失败了,而所付出的代价,却是穷数百年之奋斗亦难以挽回。

“均天下”代表着“天下穷”,土地改革的计划只实行了第一步,曾纪泽的最终目标远非这么简单。

曾纪泽以通商大臣的身份,不断的截留着关税的同时,还在向在上海的外资银行大举借债。

自1840年,英商丽如银行率先抢滩上海之后,至1863年间,计有英国呵可利银行、利华银行、汇隆银行、麦加利银行、汇川银行、利生银行等十数家银行在华建立分行。

上海堪称全世界最为自由的城市,存在着多个国家的租界,有着相当宽松的政治经济环境,外国人享受相当大的特权,进入上海时甚至不需要签证。

这些涌入上海的外资银行,利用上海的有利环境,迅速的扩大经营活动,对上海成为世界金融中心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而这些银行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国际知名的大银行,它们的股东和客户中,有很多在世界经济中举足轻重的大财团和大公司。而这些大财团大公司,对本国的政府亦有很强的影响力,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曾纪泽借款的抵押是上海租界周围,大约近八百亩的官地地一百年使用期,借款合约规定,还款期将从平定太平天国叛乱时起。分五年还清,利息为百分之一点五。通过这一合约,曾纪泽向丽如、麦加利、利华三家银行,共借到一百三十万两白银。

狡猾的洋人们很清楚清国的形势,他们知道太平天国的平叛将很快结束,这笔钱的回收期将不会托很久。何况还有上海周围八百亩的黄金宝地做抵押,这笔买卖是稳赚不赔地。

曾纪泽将这一百三十万两的银子,全部投入到了军火的购买上,除了为他即将训练成军的一个步兵团,两个炮营购买武器装备外,其余款项全部用来购卖弹药。这使得淮军仓库中储备的弹药,将足够在不依赖进口的情况下,支撑四到六个月的消耗。

而考虑到淮军的作战向来是不吝惜弹药,如果能节省使用的话。足够他们使用十个月以上。

将近一年地时间,曾纪泽有信心用一年的时间稳定东南半壁的局势,使那些从旁观望地列强国。解决对他的进口限制。

“大人,为何向洋人借这么多的银子呀,要借的话,上海有的我咱们本国的钱庄,这笔买卖,何必便宜了洋人。”

胡雪参对曾纪泽的借款举措提出了置疑。除了徐州的向望海之外,胡雪参已是曾纪泽最信任的将领之一,他也是比较早领会到曾纪泽野心地亲信。在从金陵回来之后,曾纪泽已经将胡雪参团由原来的普通步兵团。迅速的扩充为拥有三个团,一个炮营的直属训导师。

训导师的骨干阶层,除了原胡雪参团的部属外,基本以黄浦军官学堂的二期毕业生为主,而其基层士兵,大多也是那些从土改中获益的士兵和新编训入伍的农民。

曾纪泽为训导师提供了最优地待遇,他们的步枪有三分之一以上,是上海武器制造局生产的改进型纪泽式连珠枪,这种经过加特林和斯宾塞主导改进后的步枪。甚至领先于当今世界顶尖水平。

除此之外,曾纪泽还将武器局第一批,十一挺加特林式机枪配给了训导师,这种新式的“秘密”武器的使用,将使训导团的火力水平,超越同期的列强军队。而为训导师单独增编的一个炮营,更是开世界军队编制地先河。

可以不加夸张地说,如果当年二鸦战争中,守卫大沽口的是这一支训导师。那进攻地英法军队遭遇的将是一场不可想象的惨败。

训导师一团镇守上海。二团镇守苏州,三团部署于刚刚攻陷不久的嘉兴。如果再加上北部向望海团,曾纪泽已在江苏省的东南西北四面构建起了坚固的阵线,他必须确保他的江苏老窝将是一个攻守兼备的根据地。

而由于地位的提升,胡雪参已经成为曾纪泽身边的近臣,也因此能够更多的参与到他的决策和参谋层中。

“东南半壁已是英法列强的势力范围,这其中又以英国人在华的势力最强大,咱们既要起事,英国人中立便罢,一旦他们站在了清廷的一边,咱们的处境就会十分的不利。你想想看,如果那太平天国有英国人的支持,他们还会沦落到现在的这般田地吗。”这是曾纪泽给他的解释。

胡雪参恍有所悟:“大人莫非是借借款之事,绊住英人的手脚,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的倒向清廷那边。”

曾纪泽一哼:“洋人最是狡猾狠毒,他们既想我中国有一个稳定的政权,好为他们的贸易侵略提供安全稳定的市场。但同时,他们又不愿看到中国富强起来,有一天能够抵御他们的侵略。你不见太平天国起事之处,从洋人那里获得了多少枪炮,朝廷几番照会,他们都不当回事。到后来太平天国被咱们打得不成样,大势已去时,他们才假惺惺的决定支持清廷,严禁向太平军走私军火。”

“所以大人才要将洋人的在华利益,跟咱们紧紧的拴在一起,让他们不敢去支持清廷,甚至,他们还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转而来支持我们。”胡雪参明白了曾纪泽用意,显得很是兴奋。

曾纪泽才没他那么兴奋,因为他看得要更深刻。支持这个词用的并不准确,应该叫“扶持”才对。

在这样一个时代,华夏已为满清的统治残害得满目疮痍,科技落后、文化僵固、思想迂腐、精神馋弱。泱泱中华,已经被满清这个病毒尽毁了免疫系统,她已经丧失了自我恢复的能力。

到了这个时代,已不得不借助外部的力量,以一种近似屈辱的方式,对这个垂死的病人,从根本上进行治疗,然后,她才有涅磐重生的希望。

所谓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只不过一种顽固者的噫语罢了,种子已坏死,就算农夫再勤劳,又如何能种出粮食来呢。

李鸿章对于曾纪泽借外债的举措同样有所质疑,他特意书信一封,表示了对将把柄操于洋人之手可能带来的威胁。曾纪泽倒没像对待胡雪参一样,给李鸿章一个完整的解释,那是因为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把计划全盘托出的时候。

曾纪泽把朝廷的批复拿出来做幌子,他给朝廷的奏折中声称,他必须购买更多的军火,以确保尽可能快的消灭太平天国叛乱,时间越短,所还的利息也就越少,这个买卖是相当划算的。

清廷方面是得了恐太平天国症,只要能够尽快的消灭发匪,西太后和那位恭王也顾不得什么多余的体面,竟是意外的同意了曾纪泽的奏请。这就使得原本打算先斩后奏的他,有了更能掩人耳目的借口。

随着各方面准备工作的落实,出兵西征的日期渐已临近,十二月初的时候,曾纪泽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作为此次西征主力大将刘铭传,他重病已久的夫人不久之前病逝了。

这个时候,曾纪泽忽然又有了一个想法。

作为关怀下属概模,曾纪泽亲自前去刘府祭奠已逝的刘夫人。马车停在了热闹却又安静的刘府门口,不少淮军在沪的将领,以及江苏衙门的官吏们,都抽出时间来参加刘夫人的祭奠仪式。这也难怪,堂堂巡抚大人给刘铭传面子,他们这些个做下属的又哪敢不给呢。

当曾纪泽的从马车中走下时,另一辆西洋马车刚刚停下,一位身着黑色衣裙的金发美人从车上下来,正是路易丝。

第一百一十五章联姻

二人相视许久,路易丝的目光中流露着黯然神伤,很显然,刘夫人的死,让她很难过。

曾纪泽主动上前去,他微笑着安慰道:“生死由命,你已经尽力了,不需要太过自责。”

路易丝低叹一声:“我没能够挽救刘夫人的生命,是我这个医生的失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心安理得的。”

刘夫人身染重病,遍访上海的名医都不得治,曾纪泽便请路易丝为刘夫人去诊治,但尽管路易丝尽了最大的努力,却也无力回春,刘夫人还是去了。

路易丝于医学之道很有天赋,虽然从医的时间并不漫长,但医术却比很多老专家都高明,刘夫人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没有治好的病人,这对她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打击。何况她心地善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去,却无能为力,心中自然难以安宁。

“世事难料,天意难测,人的力量有时候是那样的渺小,即使尊贵如皇,在这个世上,也不是每一件事都是可以掌控的,何况是你我。路易丝,别太难过了,你要振作精神,还有很多的生命等待着你去挽救。”

曾纪泽的安慰出自肺腑,尽管多年一来,他一直坚信着人定胜天的原则,凭着超越时代的思想,凭着一腔奔涌的热血,他执意的在扭转历史的方向。然而,当他身处的位置越高,所要面对的局面越庞大,他就越发的感到前途的艰难。

在很多个夜晚他会从噩梦中惊醒,在梦中,他在被他的敌人凌迟,他辛苦建立的诸般工业,在被他的敌人拆毁,那些追随他的部下,或是背叛。或是惨烈的战死,那些深爱着他地女人……

每一次,他都会吓得浑身冷汗。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谈笑自若,如先知一般掌控着一切发展的曾纪泽,却没有人会看到,那个深夜中惊醒的男子。是多么的惶恐不安。

可是,他却不愿停手。

人,因思考而恐惧,因恐惧而愤怒,总有些人,不甘于被命运摆布。

他地安慰让路易丝心情好了几分。他们一起走入了刘府。在灵堂中。先后拜祭了刘夫人地灵位。

看着一身素衣。表情阴郁地刘铭传。路易丝那份自责更加地强烈。她走过去。满怀歉意地说:“刘将军。我没能治好你地夫人。实在是很抱歉。请你原谅。”

刘铭传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和其他地那些大夫尽了全力。夫人命当如此。我怨不得任何人。”

刘铭传豪杰男儿。平日里好不闹腾。而今却神色委靡。看来他跟他夫人地感情一定很好。

刘铭传地不介意让路易安心了不少。她道:“其实你关于刘夫人地病。我们是有治疗方案地。只是医学地发展有限。我们没有相关治疗地药物。也许再等十几年。科学更加地进步了。刘夫人地病才能够治愈。”

“科学。科学……”刘铭传陷入了沉思。口中喃喃不断地念着这两个字。

曾纪泽看着刘铭传一脸落寞之状。忽然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从祭奠仪式结束后,曾纪泽同路易丝散步到了外滩。此时已近黄昏,夕阳余辉懒懒的洒落在起伏不定海面,随着拍打在岸堤的海浪而破碎。

白震山很是识相,他不敢打扰巡抚大人与他红颜知己的短暂约会,只远远的跟着他们,并暗中命亲兵们严密监视周围百米的情况。

走入江滩公园,沿江的林荫大道很是冷清,遍地是坠落地残叶。江风偶过。头顶的树叶婆娑低唱。

“曾,你又要离开了吗?”路易丝停下了脚步。默望着夕阳照耀下的海面,似乎,她的心情也如着黄昏的海一样,充满了繁华落尽的寂寞。

曾纪泽道:“这场战争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刻,我将要去那里,彻底的终结掉它。”

“曾,我不会阻拦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路易丝投入了他的怀中,紧拥着他,仿佛怕他就此飞走,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也许是刘夫人地死给了她太多的感触,让她为生死的无常而恐怖。她这般情愫,引得曾纪泽万分怜惜,却是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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