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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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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还有那此起彼伏的枪声,整个北门乱成了一锅粥。

贺城栋似乎还不解气,又喝道:“该死的贱民,叫你们不听命令,给我继续射击,射死这帮贱民”

士兵们便重新装填弹药。准备每二轮的射击。这时。一直在旁静观的那位王爷终于忍不住了,他拍马上前。怒吼道:“住手,谁敢再开枪,本王就要他的人头。”

贺城栋回头一看,神色时一变,急令部下停止射击,几步迎上前去,拱手道:“末将贺城栋见过忠王。”

李秀成一脸的怒容,马鞭指着他教训道:“咱们天国子民,皆是兄弟姐妹,贺城栋,你好狠的心肠,竟向自己地兄弟开枪,你也真下得了手吗!”

贺城栋一脸的尴尬,吱吱唔唔道:“王爷,末将也不想呀,可是这是天王亲下的旨意,末将也是奉命行事,不敢不从呀。”

洪秀全下令不准任何平民离开天京,这旨意李秀成也知道,贺城栋只是一个小角色,他若不向这些平民开枪,天王洪秀全就要向他开枪。贺城栋的苦衷李秀成也理解,只是亲眼见天国的军队,向天国的子民开枪,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便即挺身而出阻挡。

这时,那些侥幸未死的饥民一见李秀成现身,便又冒着死亡的威胁,纷纷又转头回了来,几百多号人跪在了李秀成面前,请求忠王殿开恩,能准他们出城寻一条生路。李秀成的爱民如子是出了名地,这也是这帮人见了李秀成竟不畏惧的原因。

李秀成扫了一眼这些狼狈不堪的饥民,深叹了一声,道:“打开城门,放这些人出去吧。”

贺城栋大惊:“王爷,这是违抗天王之旨呀,末将,末将可担待不起。”

李秀成瞪了他一眼:“叫你开门你就开城,天王怪罪下来,本王一力承担便是。”

李秀成目下是天京防御之战的最高指挥官,名义上是可以调动全城所有兵力,贺城栋自不敢得罪。现今既然李秀成愿意担责任,贺城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无奈的下令开城。

“谢王爷,谢王你。”饥民们对李秀成是感激不尽,拜了又拜。李秀成挥了挥手,叹道:“你们走吧,好自为之,生死各安天命了。”

饥民们生恐再有变数,便也不敢有所耽搁,几百号人挤挤搡搡的奔出了城去。那贺城栋生恐更多的饥民闻讯而来,待这一帮人出了城后,立即下令关闭城门,重新建立更严密的隔离防线。

“王爷。这太平门是洪家几位王爷地防区,这么做只怕会得罪他们呀。”副将许海义提醒李秀成。

“大厦将倾,他们也逞狂不了多久了,得罪就得罪吧。”李秀成苦笑着说“王爷……”许海义不知该说些什么,李秀成那一脸地迷茫之状,让他越发的六神无主。

“走吧。去见天王。”李秀策马望天王府而去。

这座规模宏大地天王府,华丽之甚,不亚于北京的紫禁城。北京的紫禁城集明清两代数百年营建之功,而这天王府却是在短短数年间建成,所耗钱财民力之巨大,可以想象。

寝宫之中,天王洪秀全在用膳,摆在他面前地,是眼花缭乱的将近五十多道菜。两旁伺候着他的是三十多名侍妾。

那每一道菜肴花费的银子,足以养活宫外的一名饥民半年。那每一名侍妾,无不是国色天香。娇艳动人。而在这天王府的后宫之中,还有三千多位这样貌美如花地女子,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服伺天王一人。

洪秀全懒懒的坐在龙椅上,他不用动手,只需仰着脖子,那些侍妾们自会将菜喂到他的口中。

“主上,尝尝这块鹅肝吧,多新鲜。”兰妃夹着一块内。小心翼翼的送到洪秀全的嘴边。洪秀全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兰妃筷子没夹稳,送到嘴边的那块鹅肝脱手,正掉在了洪秀全的龙袍上。

兰妃大惊急,急是跪伏于地,边用绢帕擦拭龙袍上的油渍,边是失魂落魄地泣道:“臣妾罪该万死,请主上恕罪。”

洪秀全本来就心情不佳,兰妃这一失手。更是惹恼了他,抬手便是给了她一巴掌。他乃经历过阵仗的人,虽然这么多年身处深宫之中,但手劲还是有的,这一巴掌重重地将兰妃扇倒在地上,她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个红印子,嘴角也淌出了鲜血。

兰妃顾不得疼,急是匍匐在洪秀全的脚步,失声泣道:“主上恕罪。主上恕罪……”

洪秀全这些年的身子越来越不佳。这一巴掌打过去后,他的喘息明显重了几分。他死瞪了兰妃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侍奉不周,该当重处。来呀,将这贱婢拖出去执行杖责。”

天王府的后宫律法极严,规定:凡服事不虔诚打,硬颈不听教打,越眼看夫主该打,问王不虔诚打,躁气不纯静打,说话极大声打,有嘴不应打,面情不欢喜打,眼左望右望打,讲话不悠然打……这兰妃敢将鹅肝弄脏了天王的龙袍,罚她受些杖刑已是天王极大的宽容。

兰妃顿松了口气,磕头道:“多谢主人开恩,多谢主上开恩。”

兰妃被强壮地侍卫们拖出了寝宫,不多时便听一阵阵的惨嚎声。洪秀全听到这叫声,似乎心情好了些,比平日多吃了几口肉,不过也只是眼前的十几个盘子动了动,往远处更多的菜却一口都没动过。

洪秀全正吃得有味,外边有报,言忠王李秀成求见。洪秀全的脸色顿是阴了不少,将嘴里未吃过的一块肉吐在了桌子上,手一挥,没好气的说道:“把这些东西撤了吧。叫忠王进来。”

侍女们迅速的将膳食撤走,将寝宫打扫得干干净净。片刻之后,李秀成进入寝宫,当即便拜,口中恭敬道:“臣李秀成拜见主上。”

“忠王快快请起。”洪秀全是相当的客气,毕竟,现下地天京危局,他所能依仗守城的也只有这位忠王了。

李秀成谢恩起身,洪秀全接着道:“忠王,听说城上清妖这几日攻城益急,城防之事,你可要多留些心才是。”

李秀成道:“天京城墙坚固,清妖想攻破没那么简单的,倒是……”李秀成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倒是城中粮荒已久,军民饥饿难耐,守城之志日消,这才是最不利之处。”

洪秀全笑了笑,洋洋得意道:“这你就多虑了,朕已经找到了解决粮荒的法子。来啊,将甜露呈上来给忠王瞧瞧。”

李秀成一脸的纳闷,却不知洪秀全深处宫中,能有什么法子解决粮信问题,总不会在纸上画个饼上人们来充饥吧。很快,侍女们就将洪秀全所说的“甜露”以金盘端来,李秀成顿时大感失望。

那金晃晃的盘子中所承的,哪里是什么甜露,只不过是一堆乱糟糟的团草罢了。

第一百零九章鼎之轻重

李秀成眉头微皱,默不作声。那洪秀全却兴致勃勃,他接过呈上的“甜露”,揣在手里像是捧着宝贝一样,细细的端详半晌,笑眯眯的说道:“此物乃天父所赐,食之不但可以充饥,还能强身健体,最是妙无比,有了这甜露,我天国子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李秀成干咳了一声:“主上,这团……这甜露,果真能服食吗?”

洪秀全脸上马上变得不好看,他冷哼了一声:“天父托梦于朕,降此圣物以解我天国粮荒,天父恩赐,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天父,天父,天父若真护佑我天国,国家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李秀成心下暗叹,却不敢有丝毫流露。

洪秀全见他仍似不信,便索性将那甜露摘了一叶放入口中,细细咀爵之后,竟是生生的要吞咽下去,直将下边的李秀成瞧得是目瞪口呆。

洪秀全的表情并不是那么惬意,很显然是这甜露的味道有点糙,硬咽下去不是那么容易,一旁的侍妾很是识相,忙将早已备好的蜂蜜呈上。洪秀全就着那上好的蜂蜜,免免强强的才将那一丁点的甜露咽了下去。

“天父所赐甜露,果然是味美无比,忠王你看,朕这不是吃得很香甜吗,你现在还怀疑这甜露能不能吃吗?”洪秀全的表情又是那样的得意洋洋。

李秀成暗叹一声,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天父显灵,能赐我天国这等奇物,实赖主上洪福,佑我天国子民。”

洪秀全懒懒的靠在了龙椅上,手轻轻挥着:“既然忠王也认为甜露可食,那么你就着手将其向天京臣民推广下去吧,如此美味,朕当然要与众臣民共享。”

“这……臣遵旨。”李秀成回答的极为艰难。应付完这事,李秀成才道:“主上。臣此番面见,实有要事要向主上禀奏。”

洪秀全的态度变得冷淡起来,他用讽刺的口气道:“忠王是不是想跟朕说说,你是如何在太平门违抗朕的旨意,放那帮叛民出城的吗。”

李秀成大吃一惊。他从太平门入天王府。前后也就不出半个时辰。却不料天王竟然在此之前就早已知道。可见天王平素对他定是监视严密。自己地一举一动。都脱不出天王地耳目。

忽然之间。李秀成地心头涌起一股辛酸、悲悯地感触。他低叹了一声。辩解道:“那些百姓只是饥饿难耐。想出城讨一口饭吃。臣想他们并不是什么叛民。所以就放他们出城去了。也好显天王仁慈之心。”

洪秀成表情明显一变。睁圆地双目流露着恼怒之意。很显然李秀成地违旨不遵。触动了他最大地忌讳。

这几年来。他君臣二人在天国地战略思想上分歧严重。李秀成醉心于经营苏杭。洪秀全却只想拱卫天京。自安庆之战到天京保卫战。李秀成屡屡拒不执行洪秀全地命令。只是在他再三地严旨督促下。才免强地遵从。天京落到现在地困境。洪秀全认为是李秀成地抗旨不遵所造成。而李秀成却认为是天王地瞎指挥所致。二人地分歧。哪怕是在这天国最后地关头。依然没有化解。

洪秀全甚至恨李秀成。但又不能失去李秀成。他很清楚他地那几个洪氏兄弟。揽权敛财个个是好手。但论及带兵打仗。却都是一帮饭桶。天京如今之势是要兵无兵。要粮无粮。要将无将。除了忠王之外。洪秀全实在想不出还能依靠谁。

也许。这就是李秀成直到如今。也没有步杨秀清、韦昌辉后尘地原因吧。这一点。李秀成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也是他敢屡屡抗旨不遵地依仗。

面对李秀成的糊弄似地回答,洪秀全选择了隐忍不发,他冷漠的说道:“我天国有天父护佑。而今天赐甜露。何惧饥饿。城外的清妖残暴无比,朕的子民们但出城去。必遭毒手,忠王,你可知道你不是在救他们,而是在害他们呀。”

洪秀全俨然一副真理在身,普渡众人的样子,李秀成的心情越是愈加的沉重,心想:“天王真是越来越糊涂,他还真把那些乱草当美味了,照这样下去,我天国还有何希望。”

李秀成内心底对洪秀全失望之极,但他却不敢有所表露,而今天王发神经般的把草当饭吃,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脾气却是一天比一天暴戾,他真怕知自己再逆了他的心意,难保不会落个凄惨地下场。

“可是,我顺着他又如何呢,再这么死守下去,还不是死路一条!”李秀成心中几经挣扎,最后一咬牙,说道:“主上,臣有一计,可解天国之危。”

洪秀成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垂死的人被打了一剂吗啡一样,他竟是将手中的宝贝甜露随手弃之,急切的问道:“忠王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李秀成正色道:“天京外围除了北门之外,已全被清妖围困,我军精损失殆尽,各地之兵又为淮军、楚军所牵制,根本无法抽调。且城中粮食已尽,军心民意涣散,再这么死守下去,唯有死路一条。所以臣以为,当以退为进,让城别走,只要主上冲出清妖之围,振臂一挥,必可重振天国声势,只有如此,才让保我天国社稷永固呀。”

“够了!”洪秀全阴沉着脸听着李秀成把话说完,忍不住拍案而起,又是失望又是震怒的吼道:“朕以为你会有什么妙计,原来又是这贪生怕死的逃跑之计,忠王,你真是让朕失望透顶。”

洪秀全的批评已是严厉之极,只将李秀成训得心灰意冷,但他不愿就这么放弃最后的希望,待到再开口进谏之时,洪秀全已是拂袖而去。

李秀成失神的盯着那空荡荡地龙椅,许久之后,才仰天一声长叹。

天京之战,已趋进尾声,清廷似乎是被太平军闹怕了,巴不得立即铲除这个困扰了他们十多年的心腹大患。然而。真正在围困天京的,只有曾国荃部的湘军,其余楚军、淮军,或被外围太平军牵制,或是休养整顿,均未参切实的参与到围城之战中。

西太后令曾国藩速增兵天京城下。并令楚军和淮军加紧向天京推进。辛苦十余年,这灭亡太平天国之期指日可待,如此奇功,曾国荃不肯轻易与他人分享,而这同样也是曾国藩的意思。所以,各路湘系大员们都心领神会,不敢主动请战。而楚军方面,就算左宗棠有争功之心,但杭州地战事却拖住了他的大军。使他无暇抽出兵力调往天京。

唯一有能力与曾国荃争功的,便是坐守江苏,拥兵五万之众地曾纪泽。与当年地李鸿章不同。曾纪泽可是他们曾家的子嗣,他完全有理由率大军奔赴天京,与曾国荃共享他们曾氏一族应得地荣耀。

不过,曾纪泽很了解他的这位九叔,这个人贪婪暴戾,即便是曾国藩也难制之,更何况是他这个做侄子的。这般奇功,只怕曾国荃是铁了心的独吞,就算是姓曾的也别想来分一杯羹。

然而。这所谓的“克复金陵,剿灭发匪”的旷世奇功,曾纪泽却根本不屑一顾。在此之前,他与太平军的殊死而战,那只是为了扩充他的实力,顺便扫除东南半壁这个最有实力地竞争者。攻克天京,在清廷眼中也许意义非同寻常,但在曾纪泽看来,也不过是他的大战略中的一步棋而已。

对他来说。最重要地是攻克金陵,灭亡太平天国之后该怎么办。

即使灭了太平天国,想要成就大业,光靠他的淮军也是不够的,湘军绝不能裁撤,而这又取决于曾国荃是否能支持他的计划。

“只要有更大的利益,我的这位九叔一定会铤而走险吧。”曾纪泽远望着茫茫江水,心中这样的盘算着。

为了与曾国荃达成共识,曾纪泽命淮军各团在苏南整装待发。先按兵不动。他自己则在胡雪参一个营的保护下,搭乘淮扬水师炮舰。前往天京前线与曾国荃共商大计。

“说实话,老子打心底里讨厌这家伙,不过,没有他的支持,这大事也做不成。没办法啊,没办法。”曾纪泽暗自感慨。

“大人,九帅估计是不会同意咱们淮军参与到金陵之战地,此番就算你亲自与他商谈,只怕也不会有收获。”身边的胡雪参在进言,看来他的这位九叔已是“臭名昭著”,不单是湘军上下,连他的淮军也知道曾国荃的是何等性情。

“他答不答应没有关系,何况我这次去金陵,也不只是为了淮军西进之事。”曾纪泽不以为然。

胡雪参一怔,顿生困惑:“大人那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日期将近,曾纪泽已经意识到,有必要向忠于他的下属们透露此许意图,他便反问道:“怀生,你说说看,洪秀全广西起兵时,不过一流寇而已,为何却能将八旗绿营军打垮,进而能裂土称王。时至如今,朝廷只能依靠咱们这些地方团练才能剿灭。”

胡雪参不明他为何忽有些问,他想了片刻,答道:“洪贼说到底不过一草寇而已,之所以能掀起这般风浪,无非是八旗绿营军腐烂,毫无战斗力可言。咱们湘军、淮军上下一心,将士用命,领导有方,洪贼对付八旗绿营还行,但遇上咱们,那自然就不是敌手了。”

胡雪参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这十几年来,八旗绿营的江北、江南大营,不知被发匪破了几回。若非我等力挽狂澜,国家早已不知是何等地步。我们死了多少兄弟,才换来今天的局面,你倒说说看,到头来朝廷会封我个什么官爵。”

胡雪参道:“先帝似乎留有遗训,谁能平定发匪之乱,便封之为王。若是曾帅能被封王,那想必大人你所受封赏也必然不轻。”

曾纪泽冷笑一声:“你觉得西边地那位,会按照先帝遗训论功行赏吗?”

胡雪参叹息道:“自康熙爷以来,汉人无论立下多大的功,最多不过封个侯爵罢了。若然封王,那可是史无前例,只怕满人王侯们就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依我之见,这封王之事,只怕是玄呐。”

胡雪参道:“何止是玄,根本就是不可能。可想而知,连父帅这样立下千古奇功的人,都至多封个侯爵,我就不必说了,你们呢,只怕更差。而像胜保那样的满人,虽然是屡战屡败,但到最后论功行赏之时,却必定比咱们这些出生入死,真正剿灭发匪的功臣得到的封赏要丰厚。”

胡雪参情绪顿时低落了几分,喃喃道:“若果真如此,那也太不公平了。”

胡雪参叹道:“这也难怪了,朝廷的满人掌权的朝廷,咱们这些汉人想要讨得公平,那就是白日做梦。除非,除非咱们自己争取。”

胡雪参神情一变,他似乎已听出了几分话中深意。曾纪泽却装作无事,指着这西边道:“再过不远就是金陵了,古人言金陵虎踞龙蟠,乃帝王之地。想当年明太祖定都金陵,挥师北上,攻灭蒙元,再造中华,那是何等的功业啊。”

话已至此,胡雪参已听得明明白白,其实跟随曾纪泽日久,他早已看出他们地领袖必非池中之物,而今听罢他地这番金陵之论,更是确信无疑。

剿灭太平天国,胡雪参这些人最多不过是封个道台、布政使什么的,而追随曾纪泽成就大业,却可裂土封侯,荣耀门荫。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能得到这等地光荣。

而今天下之势,八旗绿营之弱,淮军湘军之强,胡雪参不可能不明白。现在,正是他名垂青史的,创不世之功的最佳时机。

人生一世,又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呢。芸芸众生,数以亿计,却又有谁能像他这样,拥有天赐良机。

于是,胡雪参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发匪一灭,东南半壁无主,大人,这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第一百一十章邪恶之师

胡雪参表明了态度,曾纪泽心下自然高兴,却也不露声色,悠然道:“这鼎之轻重,也轮不到我来问。”

“大人是指曾公?”胡雪参试探性的问。

曾纪泽笑而不语,胡雪参完全明白,却又似有担忧,又道:“可是咱们淮军虽说兵精粮足,要枪有枪,要炮有炮,但毕竟只有五万之众。大人想依靠这五万人成大事,似乎还不太稳妥啊。”

胡雪参到底还是稳重之人,若是换成刘铭传,只怕这会已以在拍着胸脯大表热血了。曾纪泽道:“仅靠咱们的力量,当然是显得单薄,所以还需要湘军的支持,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去见九帅了吧。”

胡雪参恍然大悟,想湘军数十万人马,曾国藩嫡系人马,不过曾国荃手下的近十万精锐湘军,再加上鲍超部,近有十五万人马。若然起事,湘军中也只有这十五万人马是百分之百会支持曾国藩。

所以说,曾纪泽必须得到曾国荃的支持,二人联手,方能干成大事。有了曾国荃的人马,再加上淮军人马,总计二十多万的人马。在剿灭太平军之后,这支庞大的人马,将成为整个中国,甚至是东亚最强大的军队,足以横扫天下。

胡雪参总算明白了曾纪泽为何会成竹在胸,他的信心也更加的强烈,便是豪然道:“大人英明神武,雪参当誓死追随大人。”

曾纪泽抚其背道:“大事若成,尔等的荣华富贵,自当世世代代享之不尽。”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谨言慎行才是。”

胡雪参忙道:“我明白,请大人放心吧。”

嘴上的信誓旦旦最不可靠,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曾纪泽要这些淮军将士们效忠于他,靠的不仅仅是利益诱惑。思想灌输,还是历朝历代的统治都会采用的手段。

淮军军规中有一条,便是要淮军营以上的军官,必属将全家老小搬到上海居住。而上海又是曾纪泽的大本营,那里从政府到军队,上上下下都是由最忠于他总下控制着。也就是说。这些淮军将领的亲人全部都在曾纪泽地监视与掌握之中,一旦他们有所异心,便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胡雪参虽然是他地亲信。同样也不例外。事实上。曾纪泽不仅要让他们打心底里忠于自己。更是要他们不得不忠于自己。

将近黄昏之时。曾纪泽决定暂休息一晚。明天清晨再启航前往天京。沿岸最近地一处城镇名为“白苇镇”。由于没有适合大型战船停靠地码头。曾纪泽遂命水师尽可能地靠近江岸。全军搭乘小船上岸。在白苇镇中暂住一晚。

这一带已经属于湘军地防区。江北地太平军已为湘军肃清。太平军主力虽已为消灭。但仍有溃散地小股部队流窜作战。这也是曾纪泽此次天京之行。带了近一个营人马地原因。

小码头距白苇镇不足二里多地。淮军一千多人马轻装前行。过不多时便接近镇南门。却不想。镇中竟是大火滔天。枪声不断。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地厮杀。

“怎么回事?”曾纪泽眉头一皱。

胡雪参道:“可能是土匪袭了镇子。我这就带弟兄们扫荡了他们。”得到曾纪泽准许。胡雪参遂率两个连近六百人地人马杀入了城内。

城中已是一片狼藉,处处销烟,残暴的匪徒们抢劫一切值钱的东西,洗劫过后,便是将民居店铺,尽皆付之一炬。他们见人就杀。不分男女,抓到妇人便就地**,无论老幼。这些魔鬼般的匪徒地禽兽行径,甚至比湘军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做下这等丧心病狂的恶行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伙百余人地太平军散兵流勇。

在曾纪泽严治之下,淮军的军纪要远好于湘军,而像胡雪参这样的将官,也远非湘军李典臣那样**掳掠无恶不作。他治下的那一团淮军,也很少有侵扰百姓的举动。而今。胡雪参眼见太平军禽兽之举。震惊之下,更是愤怒无比。他当即对手下一千人马下令:杀尽发匪。一个不留!

胡雪参团的将士们在苏州休整已久,正是斗志鼎盛,希图上阵杀敌立功。如今遇上了这帮子小股发匪,正如虎入关群,胡雪参但一下令,便疯狂的向正在劫掠**中的太平军发起了进攻。

这伙溃兵原属李秀成兵团,自九洲一役后,逃窜于江北一带,平日里深藏于山林之中,一旦侦知某处乡城附近无官军,便是倾巢而出,肆意劫掠。哪想今日碰巧被偶然经过的淮军撞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很快,这一伙太平军,便是被人数武器士气都占绝对上风地淮军打得鬼哭狼嚎,没命的逃窜。胡雪参早令封住四门,关门打狗。一百多人半个时辰之内便被消灭殆尽,还有十几人连逃也不敢逃,直接伏地请降。

曾纪泽进来城时,战斗已经结束,胡雪参已经在安抚百姓,并差人通知附近的州县衙门,派人来处理善后之事。

胡雪参不敢擅自处理那些投降之卒,便向曾纪泽请命。曾纪泽环视着这座被蹂躏如此的小镇,到处是燃烧的房屋,遍地是被砍杀、奸杀的百姓尸体。

就在他不远之处,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竟被串在一柄长矛尖上。而在那惨死婴儿的身边,是那赤身**,脖子被砍断了的母亲。

鲜血尚在流,在那狼藉地街道上,无数的鲜血汇聚成溪流,浸湿了这片无情的土地。

“杀,全部杀光,将他们碎尸万段,叫他们生不如死!”曾纪泽咬牙切齿下了杀令。

这一支传说中,以“天下平等”为口号的起义军,却是一支无恶不作的暴军。

他们扩充的重要手段就是拉壮丁,凡不肯从者,全家诛杀。

他们掳掠、奸污、残害妇女。下至黄毛幼童,上至花甲老妇,他们均不放过。

他们虐待、残害老人。强迫五、六十岁的老人为其挑担运输,老人力不能任,常被鞭打致死。

他们以拜上帝教为国教,剥夺信仰自由。所过之处,佛寺里的佛像一概捣毁,常有僧侣或信徒为保佛像而惨遭毒手。

他们以残酷的手段报复地方团练,剜心、剖腹、斩断手足等酷刑一应俱全,团勇地妻儿老小也遭屠戮,常有灭门惨祸发生。

他们以强掠为生,每过村庄,便勒索抢掠钱米物资,俨然“鬼子进村”地景象。

在曾纪泽看来。他们的罪行,与腐朽残暴反动地满清统治者一样,是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无论他是否要推翻满清,太平天国这个邪恶的组织,都必须被扫除。

十几名投降的太平军,被曾纪泽处以了最残酷的死刑,他们将被活生生地,一刀一刀的割下身体的每一片肉,直至血流殆尽才能死去。

那些在太平军的屠刀下侥幸逃生的百姓们,他们失去了亲人。他们的家园被毁灭,他们的全部悲哀,化成了烈火般的仇恨。愤怒的人们拿着菜刀,拎着杀猪地刀,冲向那些正受被行刑的太平军。

他们争先恐后的割下仇人地皮肉,狠狠的嚼烂,而后吞入腹中。当那些太平军被吃得只剩下骨头时,他们的仇恨依然不得消减,他们将那些残留的骨肉。又丢给了饥饿的野狗。

黄昏之时,阴沉沉的天下起了细雨,似乎,浇灭了人们心头仇恨的火焰。而那疯狂过后的人们,又重新陷入了伤悲之中,他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倒坐在泥地上,哭着、嚎着,天黑之时,悲泣之声仍不绝于耳。在这雨夜之中。仿佛是无数地孤魂野鬼在哭诉着冤仇。

曾纪泽听了一夜的哭声。如果是刚刚穿越那会,他一定会心神难安。但现在的他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是他无动于衷,并不是他无情无义,而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死并非没有意义,所有牺牲之人,都将是成为这场巨变的推进力。

天亮之后,附近的官府才派兵前来,代替淮军接手了当地的防务。也许官府的赈济钱粮会被层层盘剥,这些浩劫余生的人们,依然会死于饥饿之中,但这都是曾纪泽不能阻止地,至少现在不能。

他和他的部下重新回到了长江中的水师舰船上,扬帆起锚,逆流而上,继续向着那座烽火笼罩的城市进发。

午后之时,水师终于抵达了金陵。江面之上,湘军的水师往来游弋,检查每艘经过的船只。靠近江岸的舰船,正在不断的向城中炮击。而金陵城的守军也不时地予以还击,炮弹轰落江中,不时地击起数丈高的水柱。炮声枪声轰鸣不断,不远处地金陵城销烟弥漫,那高大的城墙时隐时现。

前哨船已经向巡江的湘军水师通报来历,但湘军水师警戒严厉,曾纪泽的舰队仍在十几舰水师舢板的“护送”下,缓缓驶入了临江码头。在那里,几百名全副的武装的湘勇正在恭候他们,直到曾纪泽率众下船之后,湘军才真正确认了他的身份,解除了警戒。

曾纪泽令胡雪参就近扎营,他自己则在白震山亲卫队的护送下,径直前往曾国荃大营。一进大营不久,便听见两旁营中,吆喝叫嚷声不断,偶从帐帘缝看去,竟是有不少的湘军正在三五成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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