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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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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纪泽笑道:“难道只能有事才能去找你吗,如果我想邀路易丝小姐一起喝下午茶,或是共进晚餐就不可以去找你了吗?”

路易丝怔了一下,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当然可以,到时我会很乐意接受你的邀请。不过如果你有其他事的话,也一样可以找我帮忙。”

曾纪泽回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船,眼睛一亮:“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倒真有件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史密斯船长以为曾纪泽是想要报酬,忙吩咐手下去取些银币来,曾纪泽却摇手拒绝:“船长误会了,我是受父亲之命,带一位郎中去汉口给一个人看病,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船不如你们快,所以我想搭乘你们的船一起去汉口。”

“这个嘛,按照规定,北极星号是不可是搭载非英国人的……”史密斯一听要帮忙,态度又冷淡了下来。

路易丝顿时不满:“史密斯船上,曾先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他吗,我们大英帝国的男人应该有风度。”

史密斯船上不好意思:“好吧好吧,可以搭载你们去汉口,不过不能搭太多啊,北极星号的载重是有限的。”

曾纪泽心里暗骂:“小气的洋鬼子!”于是他便叫那李郎中和素雪一起上船,其余人开着乘木船随后缓行。

那李郎中刚开始说什么也不肯上北极星号,说是洋人的船冒黑烟,那是不祥之烟,会坏了他身上的五行阴阳之气。曾纪泽哪管许多,吩咐下人们硬生生的将他拖上了北极星号。

蒸汽机再次发动,伴随着“匆匆匆”的轮机轰鸣声,北极星号逆流而上,飞驰如梭,很快将木船甩在了后面。那李郎中初始还在不断的抱怨,但见北极星号如此神速的航行后,不觉又是大为惊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嘴里一个劲的在嘀咕着:“这船无帆无浆,怎能疾行如风,怪哉、怪哉啊——”

曾纪泽则与路易丝一直闲聊,才知她的父亲埃里克菲尔德是英国一家大型纱厂的老板,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在汉口设立了贸易行,向中国内陆出口纱制品。路易丝虽是千金小姐,但却迷恋医学,还喜欢旅游探险,所以从医学院毕业后不久便放弃了在一家大医院的工作,来到了神秘的东方中国。

前不久路易丝去长沙游玩,恰巧英国新任的驻汉口领事突发疾病,路易丝作为两湖唯一的一名西医,便被领事馆派人立即接往汉口,却不想在这湘江上船出了故障,幸好遇上了曾纪泽。

这名金发的美女很善于言谈,风趣却不失文雅,曾纪泽跟她聊的很投机,这倒不是他贪恋美色,其实若论姿色,路易丝还不如素雪长得漂亮,关键是和路易丝说话多少还能感受到几分现代的气息,这让他觉得有点亲切。

大约用了半天的时间,北极星号终于驶入了武汉,曾纪泽有些不舍的和路易丝道了别,而后雇了辆马车,带着那李郎中和素雪直奔了湖北巡抚胡林翼的府邸。

第五章湖北巡抚

清廷所以在省一级分别设立了“总督”与“巡抚”的官职,分别有满汉族人担任,目的就是让他们互相牵制,避免地方权力坐大。

湖广的总督是满人官文,此人无治事之才,所以湖北省的大小政务基本上由胡林翼主持。湖北省是湘军的后方基地,湘军的粮饷重要来源,胡林翼自上任巡抚以来,苦心经营湖北,颇有成效,为湘军的东征提供了坚实的物资保障。

如今太平军英王陈玉成率十数万大军逼近武汉,严重威胁了湘军大后方,胡林翼急忙亲率军从太湖赶回,布署防御事宜,而他的府邸也俨然成为了军事指挥所,出出进进的全是武汉军政要员。

胡林翼原本是忙的不可开焦,但曾纪泽乃是上司和好友曾国藩的儿子,既然远道而来探望,他当然不可能怠慢,立刻从军务的繁忙之中抽身亲自来迎接。

曾纪泽当然是不认识胡林翼的,见一帮人从门内出来,都拖着根大辫子,一时不好分清哪个是哪个,便学着电视中的样子,拱手行礼,也不先开口,只是笑呵呵的面对着所有人。

“纪泽贤侄,好久不见,你越发的英气勃发了。”率先打招呼的那人身形瘦削,脸色憔悴,一副重病缠身之状,不用说,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胡林翼了。曾纪泽注意到,他所穿的官服前绣着一只锦鸡图案,而身后跟随的那些官吏们则多绣白鹇、鹭鸶、云雁等图案,唯有他一人与众不同,看来从服饰上也能分辨出这些官员职位的高低。

认清了谁是胡林翼,曾纪泽清了清嗓子,再次躬身行礼:“侄儿曾纪泽见过世伯。”他本来想称呼胡林翼官职的,但听到刚才他称自己为“贤侄”,又想到史书记载,曾、胡二人关系密切,于是也就不太见外的叫了他一声“世伯”。

“好好好,快进来,咱们里边叙。”胡林翼携曾纪泽一同入内,把一群下属丢在后面,这让曾纪泽感到很有面子。

分宾主落坐,茶水端上,寒暄客气了几句,曾纪泽便转入此来的正题:“世伯,家父一直挂念着你的身体,所以特意吩咐我从长沙请了一位最有名的郎中,专门来为世伯诊治。”

胡林翼笑了笑,自嘲道:“亏得令尊挂念,只是我这身体早已是病入膏肓,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治不好的,就不必费那份心思了。”

曾纪泽其实也知道胡林翼这病是治不好的,不然历史上的他就不会在今年的九月就病逝,何况那位李郎中竟然把蒸汽机的黑烟说成什么妖气,会扰乱他身体的阴阳五行之气,所谓“名医”竟能说出如此荒谬的理论,他要是能治好胡林翼的病那才真是奇迹。

曾纪泽在治病之事上不再多费口舌,于是转而询问武汉的军情:“世伯,离开祁门时就听说粤匪正企图进攻湖北,不知眼前的情形如何了?”

胡林翼叫人取来地图展开,指点道:“粤匪意图派两路大军,分南北攻打湖北,他们的诡计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想故伎重演,使围魏救赵之计,逼迫我们围困安庆的主力回援湖北而已。”

曾纪泽不精通军事,顶多也只个爱好者而已,但身为后人的好处就是前边有一大堆人已经为古人发生的事件做过了评价与分析,他所做的只是抄袭而已。于是他也装模作样的指点着地图,很有自信的分析:“虽说如此,但我军在湖北的兵力单薄,那伪英王十数万大军来势凶猛,只怕应对起来会有些困难。”

胡林翼不以为然:“粤匪虽然来势汹汹,人多势众,但战斗力早已不如从前,大多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我军虽少,但只要依靠武汉外围坚固的营垒据守,必可击退来犯之敌。”他顿了一顿,接着说:“我反而担心令尊的安危,那李秀成围攻祁门大营已半月有余,祁门兵寡将少,处境十分的危险,先前我已作书劝令尊弃营别走,可是令尊性情刚毅,断不肯离营半步,贤侄你来的正好,不如就再修书一封劝一劝令尊吧。”

曾纪泽对他那位“曾国藩”的老爸除了对古人的尊敬以外,其实是没多少感情的,他的死活本就不关自己的事,但考虑到日后自己的前途跟曾国藩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这时即使是出于自私的考虑,也不得不真像关心老子一样关心曾国藩。

但曾纪泽对于祁门之危并不太过担心,因为在历史上,那李秀成误以为祁门有重兵防守,所以在进行了短暂的试探性进攻之后便绕道去往江西,曾国藩只是虚惊一场,死里逃生而已。

曾纪泽一脸的泰然:“李季成去年在浙江战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一直以来他都把经营攻下苏杭作为重点,粤匪西征的计划他未必就甘心情愿赞成,否则也不会留下主力留守皖南,只率部分兵力在十二月份才西进。所以,我想李秀成绝不会倾尽全力进攻祁门,只要父亲再撑几日,李秀成一定会退兵而去。”

曾纪泽的分析有条有理,胡林翼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连连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贤侄,看来你在祁门跟随令尊坐镇指挥全局,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谋略判断,我湘军后继有人了。”

历史上的湘军在攻破天京之后便被曾国藩亲手裁撤,后人时常叹息,曾国藩拥有着当时中国最强大的军队,却为何不与满清一争天下,而将苦心创建的湘军一手解散,甘心臣服于落后的满清之下,继续为之卖命。

如果说满清能提前五十年被推翻,由更为视野更为开放的曾氏掌权,那中国未必就会以蜗牛的速度徘徊于洋务运动这种皮毛式的改革之中,没有了慈禧那老妖婆的统治,也许落后的中国会提速直追,与日本国一样,赶上世界发展的脚步。

历史总是充满偶然与慨叹,史上的曾纪泽是一个著名的外交家,但在那样一个时代,做一名中国的外交家是何等的艰辛与屈辱,那可不是现在的曾纪泽想走的道路。

也许,历史会在这里拐个弯吧。

面对胡林翼的夸赞,曾纪泽很好的保持的了谦逊:“世伯谬赞了,家父常说世伯是当世奇才,治国行兵无所不精,他叫我这回来武汉,不但只是探望世伯,还要向世伯多多的请教学习。”曾纪泽是想留在武汉,毕竟祁门那里看起来处境十分的危急,说不定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会引起连锁的效应,李秀成脑袋一抽筋,做死的要攻破祁门也说不定,他可不想回去和曾国藩一起送命。

胡林翼防守武汉正缺人手,巴不得曾纪泽能留下来帮忙,忙道:“我虽不比令尊之旷世之才,但肚子里总算还有些墨水,可供你这样的年轻人少走些弯路,不如你暂且留在我幕下,助我一臂之力吧。”

曾纪泽偷偷笑了:“侄儿愿为世伯效犬马之劳。”

第六章舢板与火轮

出于对曾国藩一番好意的领情,胡林翼还是接受了曾纪泽带来的那位李郎中的诊治,结果不出所料,号称名医的李郎中无能为力,琢磨了半天只能开几副调养活血的补药,嘱咐了一番什么要胡林翼好好的休息,不要太过操劳的废话。。曾纪泽想这不是废话吗,湖北形势严峻,胡林翼总督一省军务,他能休息得了吗。

顾不上残体病躯,胡林翼日夜与幕僚们布署武汉之防御,省城内兵力虽弱,但仍然有1万名清军。胡林翼命副将张启基管带大小炮船一百十余号,分布武昌、汉阳、汉口、阳逻、团风、巴河、樊口等处,以扼江面。而安庆湘军亦协同防御,水师提督彭玉麟命部分水师炮船布于要隘处,以遏制太平军偷渡。

此外,清廷方面也注意到了陈玉成军的战略意图,官文飞催李续宜、舒保马步官兵正面迎击太平军,骆秉章奉调四川,统率所部驰赴蕲、黄一带,会合湖北各军,前后夹击太平军。河南各地也传谕备戒严,扼守要隘,严密布署。

是日,曾纪泽随胡林翼乘船视察武汉各处防御,船行至汉阳一带,胡林翼见江面上湘军炮船排布整齐,军威颇盛,不由多了几分信心,指着不远处的一艘炮舰,饶有兴致的对曾纪泽说:“贤侄,你看那艘舢板,乃是我军前不久刚刚下水的一艘新舰,能在这江上往来如风,粤匪水师无能,想在这大江之上战胜我军,简直是难如登天。”

曾纪泽笑而不答,他在想,胡林翼虽然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思想进步之士,但站在世界的角度来评判,说他是井底之蛙也毫不过分。如今外面的世界已是翻天覆地的变革,舰船的发展已经在由风帆船桨向蒸汽动力过渡,而胡林翼却还在为区区一艘舢板而沾沾自喜,真不知道,如果他看见北极星号时会做何感想,还会如此得意吗。

胡林翼见曾纪泽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兴奋,便觉得有点不解:“怎么,贤侄是觉得我湘军水师的坚船快舰敌不过粤匪的破船烂帆吗?”

曾纪泽淡淡道:“我湘军水师比起太平军水师来,自然是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比起洋人的水师来恐怕还相差甚远。侄儿此番来武汉时,曾经亲眼见到过一艘洋人的邮船,他们以煤火烘腾蒸汽为动力,航行起那才是真的快如疾风,依侄儿看,我们的这艘船连人家的一半速度都有所不及。”

胡林翼略吃一惊,表现出怀疑的表情:“煤火怎么可能推动船航行,要是船里点起火来,不把船烧着才怪,贤侄你是在说笑吧。”

蒸汽机船也是在近些年才开始在世界泛围内广泛应用,胡林翼只知洋人在枪炮武器上的造诣很深,对于蒸汽机船却是闻所未闻,自然不会轻信。

曾纪泽知道没有办法给他解释,向他说明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只怕比教一个三岁小孩算数还要艰难,那种根深缔固的思想观念是很难开解的。

他正不知该如何说服胡林翼,猛然间瞅到江心处冒起了黑烟,仔细一看,是另一艘挂着法国旗帜的小火轮在逆流而上。曾纪泽便是一笑,指着飞驰而来的小火轮,对胡林翼道:“世伯你看,那就是我所说的洋人的蒸汽机船。”

胡林翼抬头远眺,不由大吃一惊,那艘冒着黑烟的洋船无帆无桨,但逆流而上的速度竟比湘军舢板顺流而行还要快上许多,船两侧掀起的浪头又高大长,当它从那艘新下水的舢板一侧经过时,水浪竟将舢板撞得左摇又晃,几乎有翻船的危险。

胡林翼实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证明了曾纪泽的描述,他原本就是开明之人,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也不会像李郎中那些人一样,愚昧固执的认为蒸汽船喷出的是妖火。

“天下之大,竟有这样的奇事,要变天了,要变天了呀!”胡林翼脸色苍白,喃喃惊叹。

在胡林翼的思想之中,一直把太平天国视为大清国的心腹之患,即使两次鸦片战争中清国都以失败而告终,胡林翼也并没有将洋人当作是大清国最致命的威胁,因为在他看来,洋人所仰仗的只不过是枪炮之利而已,只要大清国在枪炮上多下功夫,多花些银两,自然就能赶上洋人。

然而,胡林翼实在是想象不到,洋人的“奇技淫巧”已近达到了用烟火来驱动船行的地步,这完全就超出了他的世界观和理解的范围。

那嚣张而过的小火轮,给了胡林翼心理沉重的一击,瞬时间,他对大清国的前途有一种暗淡无光的感觉,所以才会脱口而出“变天了”的慨叹。

这一次的视察以郁闷而结尾,胡林翼回到府邸后一直都闷闷不乐,曾纪泽明白他为何不乐,于是开解道:“世伯其实也不必太过沮丧,洋人的东西虽然厉害,但也是人造出来的,只要咱们肯放下面子向他们学习,用不了多久就一定能赶上,甚至超过他们。”

胡林翼是那种胸怀四海之人,据说他年轻时沉溺于酒色风尘之中,后来被父亲一句话点醒,奋发读生,很快就考取了功名。像他这种人应该是遇事慌不乱与惊才对,但今天的所见给他的打击实太大,根本听不进曾纪泽的劝慰,他情绪底落,再加上重病缠身,竟是病倒下去了。

连同曾纪泽在内的幕僚们都大吃一惊,太平军进犯即,胡林翼执掌着武汉的军务,他一人的安危可以说关乎着整个武汉,乃至湖北的战局,现如今他突然间病倒了,武汉的清军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文官武将们如何能不着急。

湖广总督官文听闻了胡林翼病倒的消息,第一时间赶来探望,同时还带来了武汉的数名名医,一同为胡林翼会诊。

官文乃满人,此人无大材,清廷派他担当湖北总督完全是出于对湘军的监视与制约。胡林翼刚到湖北时,为了行事方便,不得不花心思讨得官文的信任,以至于官文最后将一省军政之务尽托付给了胡林翼处理,自己只不过是点个头,签个字充充样子而已。

现在胡林翼病倒了,按照理论上来讲,湖北的防务就要由他这个并列的总督大员来接手,可官文哪有这样的才能,到时候要是武汉在自己手里给丢了,朝廷怪罪下来他可不敢担当,所以他才忙不迭的急着要为胡林翼治病。

曾纪泽瞧着那帮抓耳挠腮的郎中们,估计和那李郎中一样,也治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向官文道:“总督大人,我看这样郎中们都束手无策,还是尽快另请名医吧。”

曾国藩的官职比官文大,又是朝廷依仗的湘军领袖,官文对他人儿子自然不敢太摆架子,只是摇头叹道:“这几位郎中已经是武汉,乃至湖北最好的大夫,他们要是都瞧不好润公的病,那只怕请谁也没用了。”

大夫们会商了半晌,最后派了一个代表来向官文述说病情,大抵与那李郎中的话差不多,意思就是胡林翼已经病入膏肓,再加上气血攻心,救是救不了了,只能吃点滋补的药,多活几天是几天。

这可把官文吓坏了,与其他的官员们急成了一锅粥,曾纪泽琢磨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向众人道:“诸位大人不要惊慌,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还能治好巡抚大人的病。”

第七章治病求医

曾纪泽自己倒不会看病,他是忽然想起了路易丝小姐,那位漂亮的英国医生。中国的传统中医是建立在古代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基础之上,所含唯心的主义成分很多,将复杂的生命现象简单的归结为阴阳和五行,注重宏观的表象以及经验的集合。另外,中医以继承前人的思想为主,研究者无不钻研《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等著作,鲜有创新之举。

而西医则不同,其完全是建立在辩证唯物主义基础之上,是细胞学、解剖学、组织学、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等近现代科学技术应用于生命科学领域的大成,是相对微观的,一切力求具体比较完善的系统科学。而且西医能够不断的推陈出新,不断的吸取其他基础学科的精华而为己用,不断的去接近真理的认识过程。

所以,千年以来,西医之所以落后于中医,归根结底是在于其他基础学科的发展缓慢,但当工业革命之后,西方科学界的物理、化学学科取得了突飞猛进的长足进步,这就为西医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

然而,中医的有关天人和一的整体观念,异病异治、异病同治的辨证施治思想都值得借鉴,这些思想已不断的为西医所认识,并渗透在当代的西医思想之中。

曾纪泽并不排斥中医,但他很清楚的认识到,他所处的这个时代,西医的确是远胜于中医,这单从那位“名医”李郎中把从火轮里冒出的烟认作是“妖烟”就足以证明。

路易丝曾经答应过,如果曾纪泽有事相求,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忙,既然有这样一个人情在,何必如用来救胡林翼呢。

曾纪泽很快赶往了汉口英国的领事馆,其实当时的领事馆还处于建设之中,按照英国与清政府的协商,领事馆要在明年才能正式开馆,但由于英国在中部地区的贸易增长很快,所以领事馆就先处于半开放状态,边建设边处理当地英商与清政府之间的一些问题。

领事馆方面的戒备很森严,英国驻守的英国士兵生硬却又礼貌的询问他的身分,曾纪泽用标准的英文向他们说:“我是路易丝菲尔德医生的朋友,专程来看望她,麻烦你通知她一下。”

英国士兵惊讶于眼前这个清国人竟然会说英语,但他并不愿意为曾纪泽跑这一趟:“菲尔德医生正在和领事先生喝下午茶,我不能为你打扰他们,请你改天再来吧。”

救人如救火,曾纪泽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他不慌不忙的递上了一封湖广总督官文写给英国领事的拜帖,有了这帖子,曾纪泽的拜会就带有外交性质,英国领事就算是再忙也会赶来会见。

英国士兵不认识汉字,但这种类似的帖子他还是见过的,他意识到这件事不能随意了之,于是一声不吭的走进了领事官,不多时就与一个中国人一同走了出来。

这个带着眼镜的中国人就显得有客气多了,很热情的上前拱手行礼:“原来是曾大公子,小人徐镜轩有礼了。”

自从两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的国门被狠狠撞开,西方的军事、文化与经济给古老的中国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清政府虽然本质上十分的保守顽固,迟迟不愿了解和学习西方,但民间的一些有识之士却率先开始接触全新的西方世界,这其中又以商人走的比较前列。这些人唯利是图,不修孔孟之道,对于什么华夷之辨看得比较轻,所以对西方文化抵触心理就少很多。

徐镜轩是商人世家出身,很快就嗅到了外贸这一块可能带来的巨大的利益,所以他特意花大价钱学习了将近三年的英语,并尽量创造和洋人接触的机会,英语水平在短时间内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当英国将要在武汉建立领事馆事时,徐世镜很轻松的就在馆中谋了一份翻译的差事,并且利用这差事,为他家的外贸生意提供便利。

徐镜轩读了那封拜帖,立刻意识到了曾纪泽身份的非同寻常,他和那英国士兵解释了一会,英国士兵便不再阻拦,徐镜轩引着曾纪泽进入使馆去拜会领事。

领事馆的后院是一个欧式的小花园,身体发福的英国领事果然正在和打扮时髦的路易丝共进下午茶。

“曾先生,你好。”路易丝一眼就认出了曾纪泽,很热情的起身上前迎接。

“路易丝小姐,几日不见,你又变漂亮了。”曾纪泽吻了路易丝的手背,甜言蜜语的恭维。

“多谢你的夸奖。”路易丝很大方的接受曾纪泽的赞美,接着就把他介绍给一旁微笑的英国领事:“约翰先生,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那位神奇的曾纪泽曾先生。”

“很高兴认识你。”约翰领事很绅士的伸出手来,曾纪泽因地而异,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握:“很荣幸见到领事先生,打扰了你和美丽的路易丝小姐共进下午茶,还请你原谅。”

约斡领事微笑回应:“哪里哪里,正是因为你的帮助,菲尔德医生才能及时赶回汉为我治病,说起来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才对。”

曾纪泽不以功自居:“领事先生客气了,助人为乐本就是我中华美德。”

约翰领事满脸稀奇:“曾先生,听说你不但会讲我国的语言,还会修理蒸汽机轮,这即使是在我国也是难得的人材,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所见过最不一般的清国人。”

曾纪泽心想你这不是废话,要不是因为条件有限,不然老子给你整出个内燃机来,不把你唬死才怪。曾纪泽没功夫听啰嗦这些客套话,表示过谦逊之后就赶紧向路易丝道出此行的目的。

身为一个医生,路易丝有着治病救人的天性,她当即就拿了必要的医疗器材要跟曾纪泽前往巡抚府,但约翰领事为了路易丝的安全考虑,要派英国士兵随行保护她。

胡林翼虽然开明,但也没开明到允许那些带枪的洋夷进入他的府邸,虽然他现在病昏不醒,但他手下的那些文武官员们更不可能允许,即使是曾纪泽也不会容许,因为这并非涉及到什么外交礼仪和开化与否,而是一种**裸的羞辱。

于是曾纪泽婉转的向约翰领事表达了反对的意见,但这个胖洋人固执的坚持,最后路易丝不得不开口劝说:“约翰先生,我相信曾先生会照顾好我的安全的,我看就不必派士兵保护我了。”

约翰领事一个劲的摇头:“那怎么可以,菲尔德先生拜托过我要照顾好你,我不能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孤身进入一群都是清国人的地方,那实在是难以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

路易丝的父亲在英国纺织业的风云人物,他把女儿托付给约翰领事,约翰领事自然不敢小视,不过路易丝却对曾纪泽很信任,一再的劝说,终于说服了约翰允许她单独前去。

曾纪泽可算轻了口气,急忙带着路易丝赶回了巡抚府邸,但当那些官吏们听说曾纪泽要让一个洋夷女子给巡抚大人瞧病时,这些保守的家伙们立刻炸开了锅,湖广总督官文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

第八章胡林翼

官文的理由是我大清国乃天朝上国,不乏医学精湛之士,又岂会祈求低贱的洋夷来为堂堂二品大员瞧病,那岂不显得我大清国无人吗。。。何况洋夷医生还是个女人,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礼仪何在呢。再说了,谁能知道这个洋夷是不是包藏祸心,如果她借着为看病为由,趁机谋害胡林翼,那又该如何是好。

总之官文说了一大堆官冕堂皇的理由,底下的那些官员们也纷纷表示赞同,当然也不排除有少部分人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但碍于总督的面子,所以就不好提出反对的声音。

路易丝听不懂汉话,但看到那些官员们个个义愤填膺之状,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便是诚恳的向曾纪泽说道:“曾先生,请你转告他们,我是一个医生,我有着很好的职业道德,我只会尽全力为病人治病,其他的事我是不会去管的。”

国人的愚昧让曾纪泽在路易丝面前觉得有些耻羞,曾纪泽大声道:“各位大人,你们所担心的都很在理,但所有的顾虑都比不得胡大人的身体重要吧,眼下我大清的郎中对胡大人的病是束手无策,只有这位英国医生才有希望治好胡大人的病,如果仅仅是因为种种顾虑就不允许她为胡大人治病的话,各位大人难道就不觉得是避重就轻了吗?”

曾纪泽的话在理,就连官文也无语可说,但或许是出于面子,或者是天生的那份固执,他那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官文不改口,众官员们当然也就只能默不作声。

正在僵持之中时,卧房中出来侍奉的人,说巡抚胡大人请洋大夫进去为他瞧病,叫曾纪泽也一同进去。

原来胡林翼迷迷糊糊中被外边的争吵惊醒,一问是怎么回事,下人便把曾纪泽请来洋大夫的事说了一遍,胡林翼琢磨了一会就叫下人把他们请进来。

胡林翼就是胡林翼,果然有几分气魄,没让曾纪泽失望。既然人家病人都愿意了,官文他们也就不好再阻挠,只得眼巴巴的瞧着他们进去。

胡林翼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看到曾纪泽进来仍然能免强微笑示意,曾纪泽忙上前侍奉,并将路易丝介绍给了他。

胡林翼豪然一笑,不以为然道:“我胡林翼做事向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只要这位洋大夫能治好我的病,我管他旁人如何闲言碎语,贤侄,你就让这洋大夫放心给我瞧病好了。”

曾纪泽由衷的配服胡林翼的气魄,毕竟,在那样保守封闭的时代,像他这样敢于接受新事物的人是少之又少。

曾纪泽便咐嘱路易丝全力施治,路易丝于是对胡林翼做了一个细致而全面的检查,这期间难免要有一些身体上的接触,把一旁侍奉的那些下人们瞧得嗔目结舌,胡林翼却坦然以应,一脸的从容不迫。

通过初步的检查,路易丝对胡林翼的病情做出了很客观的评价,她也认为胡林翼的病确实已经发展到足以威胁生命的地步,但不同的是,她认为病情并没有发展到无药可治的地步,如果治疗方法得当,胡林翼的病还是有治愈的可能,只不过这将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

曾纪泽松了一口气,把路易丝的话转告给了胡林翼,胡林翼道:“生死由命,老夫倒不怎么在乎,只是现下武汉军情紧迫,老夫不能就这么一直躺在这里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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