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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别惹恶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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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别惹恶妻
作者:刘白


  楔子
  那一天,天气着实不好。黑压压的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一道道的闪电夹裹着一声声的惊雷,让人莫名一阵阵心慌。
  申时一刻,陈大力劈完柴,就站在后院看着丫环们将晒在衣架上的衣服收起,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腕,他半眯起眼。
  “这一场雨恐怕不小呀。”
  话才说完,天空瞬间暗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金蛇般的闪电突然穿透云层,只听一声刀劈斧砺的巨响,闪电击中了华风堂前的柏树,燃起的大火窜起一丈多高。
  “走水了……走水了……”顿时,陈府里到处都是吵杂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声。
  陈大力离水井最近,抢过一只水桶,慌慌张张往华风堂跑去。可惜这火太大,不到一刻香的时间,只听一阵咔咔声,华风堂前的松柏树慢慢向一边斜去。
  陈大力随着救火的家丁一路后退到照壁那,心里有些可惜,这棵松柏树听他爹说是他爷爷的爷爷时就种下的,左右也近百年多,没想到今天一场天火就毁了这百年大树。当然,这事要是让夫人知道了,那更是不得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夫人会怎么处罚。一想到夫人平日里的手段,陈大力就有些纠结。
  随着风起,他隐隐听到从东院那边传来吵闹声,再然后他听到一声尖叫。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呀,夫人……夫人出事了!”
  他心里猛的一惊,这时,一记震天的雷声“轰”的在天际边炸开,好像天空突然落了下来,整个大地都在晃动。
  豆大的雨点扑天盖地砸了下来。
  陈大力带着吴大夫赶到东院时,院子里里外外站满了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众人脸上神色凝重。陈大力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房檐下的管家,他忙躬身引着吴大夫上前。
  “夫人怎么样了?”吴大夫问了一句,有几分小心翼翼。
  管家沉着一张脸没出声,只是为吴大夫打起了门帘,从头到尾,管家都没有看陈大力一眼。看着吴大夫和管家一同进了内屋,陈大力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药箱,便紧紧跟了上去。
  陈大力挨着门口站着,脸上全是小心翼翼的神色。偷偷往边上看了一眼,一个穿山青色千水裙的丫环两眼红肿跪在地上,挨着她的脚边是碎了一地的白瓷碎片,一些碎片上面还沾着血迹。
  然后,他听到从面前的青鸟牡丹三折屏风后传来吴大夫颤抖且沉痛的声音:“扎进夫人后脑的碎片太深了,夫人……去了。”
  陈大力不由两手一松,梨木做的药箱重重砸在他的脚上。
  陈素月……死了。




  第一章 重生
  陈素月是谁?
  在江东府提起她,上至九十老者,下至牙口小儿,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阴狠恶毒、心狠手辣、卑鄙无耻、无恶不作、尖酸刻簿、笑里藏刀大抵形容的就是她。
  没有人喜欢她,可是人人都怕她。
  在江东府,陈素月说的话比知府大人还管用
  这样一个恶妇死了,陈素月竟然死了。
  因为一个不小心,她被摔碎在地上的瓷器碎片扎破脑袋,江东府的“第一恶妇”陈素月就这样死了。
  人们说,活该。
  这样的女人不死,天理难容。
  就在陈素月死的那天,西城城边上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巨大的雷声刚刚落地,躺在木床上的林花枝猛的睁开了眼,然后吐了一大口血。
  “花枝……花枝,你不要吓娘呀!”一直守在床旁的妇人忙扶起林花枝,轻轻帮她揉着背心。
  “我……这是哪?你是谁?”终于顺过气的林花枝一脸疑惑的看着妇人,然后突然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出现在视线里的两只手苍白纤细还极其粗糙,正微微颤抖。
  见林花枝有些不对劲,妇人哭的更伤心:“花枝,我是娘亲呀,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花枝?事情似乎不对劲。
  抬头四下一打量,摸摸脸,林花枝沉声喝了妇人一句:“哭什么哭,把镜子拿来。”
  妇人一惊,倒忘了哭泣,瞪着眼睛看了林花枝好一会,才慌慌张张从床边的小几上拿过一面铜镜递了过去。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眉稀疏,不算大的眼睛里毫无生气,干裂的嘴唇上泛起了死皮,整张脸毫不起眼。勉强还算得上浓密的头发此时杂乱的披散在身后。
  林花枝怔怔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从最初的震惊到后面的惶恐,她的内心是翻天巨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枝!”妇人小心翼翼叫了她一声,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张家的那门亲事,我……我们就退了吧!”
  林花枝转头看着妇人,脸上全是惊谔神色,然后,她问:“我是谁?”
  妇人一惊,不对劲,真不对劲,可是她还是说;“你姓林呀,花枝,难道说你伤了头?”
  “不对,我姓陈。”林花枝厉声打断妇人的话。
  “花枝……”妇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在她眼里,她女儿恐怕真是伤到头了。
  不等妇人再说话,院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只见一个少年跑了进来,不等把气喘均,就叫嚷起来:“娘,姐,东城那边刚刚传了消息过来。陈……陈素月……死了……恶妇陈素月死了。”
  手一颤,林花枝手里的铜镜“啪”一声砸在了地上。
  “花枝!”
  “姐!”
  妇人和少年同时抢上前来,围在床前,着急的看着林花枝。
  林花枝苍白着脸,看了看身前的两人,身子不住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半天过去,却只见一滴眼泪涌出眼角,慢慢滑落脸庞。
  一丝苦笑挣扎的浮现在她的脸上——她,死了。
  ……
  没有人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来的太突然,甚至她一直在怀疑这只是一场梦罢了,只不过她还没醒来。
  两天过去了,无论她再怎么想方设法,也没法搞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当结果始终只有一个时,她也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她不再是陈素月,不再是那个人见人怕的陈素月。那个人人都害怕的陈素月死了。
  此时,现在,她,叫林花枝。
  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管是何种原因,林花枝不愿再去细究,这种事恐怕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指不定还会把她当怪物一样看待。林花枝现在最关心的事是,陈素月怎么死的?
  她怎么死的?
  曾经的陈素月,现在的林花枝对她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她除了记得那天早上她喝了一碗粥后,就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任凭她想来想去,脑海里除了模糊还是模糊。
  “你说陈素月是失足滑倒,然后被地上的白瓷碎片弄死的?”林花枝站在院子里,看着身前劈柴的少年。
  “我的好姐姐呀,这都是你第几次问我了?”少年直起身子,无奈的看着她。
  可是,林花枝不打算绕开问题:“陈素月的房里铺的全是上好的波斯地毯,又怎么可能失足滑到?还有那白瓷碎片又是哪来的?林雨阳,你且把话说明白。”
  林雨阳扬着十五岁的脸庞,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姐,你是不是跳河时伤了头?你怎么知道陈素月房子里铺着什么?再说,那个恶毒的女人都死了,你管这些干什么?”
  这话把林花枝给问住了,半天,她才闷闷不乐的道:“陈素月死的太奇怪了,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吗?”
  “怀疑什么?按我说,那女人死了活该。要不是她,咱家也落不到这般地步,也就不会有张家那事,自然你也不用着去跳河了。”林雨阳狠狠的说道,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林花枝脸色沉了下去。被人当面咒“死了活该”,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开心起来。
  “雨阳,别胡说!”从里屋传出一声低喝。
  林家两姐弟抬头看去,屋里走出一妇人,站定在屋门口。她先瞪了林雨阳一眼,脸上全是责怪的神色。而看向林花枝时,脸上是暖暖的温柔,冲花枝招了招手,妇人道:“花枝,你身子还没好,别老站在外面,来屋里陪娘坐一会。”
  从林花枝醒来后,她一直和眼前的妇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知为什么,每当妇人慈爱温柔的看着她的时候,林花枝总会有些恍惚。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口叫声“娘”,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却久久哽咽在嗓子口,发不出声。
  陈素月八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相继过世,她是管家和奶娘一手带大,虽遭众人不喜,好在她有一个聪明的脑瓜子,凭借着祖上留下的家底,十五岁那年就赚下若大的家产。陈素月智商高可不代表她情商高,加之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太过于诡异,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位善良的女人。
  林肖氏见林花枝站在那,没动也没出声,脸上虽不见什么表情,可是眼里却有迟疑。忍不住心里一酸,她眼里有了隐隐的泪花:“花枝,进屋休息会,我给你煮粥去。”
  林肖氏低头进了厨房,虽只见她的背影,林花枝也明白了几分。
  “姐,你也别怨娘,张家的事,全是王婆在娘面前胡说八道,否则娘怎么可能同意把你嫁过去。其实,她也是想你嫁个好人家,享清福。”林雨阳的声音从林花枝身后传来。
  半天,她才转过身,看着林雨阳:“只听媒婆一面之词,就草草做出决定,为人父母是不是太随意了?”
  听了这话,林雨阳有些气急:“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娘就不心疼你?娘就愿意随便找户人家把你嫁出去吗?要不是陈家逼的太紧,又说要拿你去抵账,娘也不用急急忙忙就应了张家的亲事。再说,张家那傻子虽傻,可也是大儿子,你嫁过去,便是正妻,不用看人脸色生活,这不是享清福吗?”说完这话,他气冲冲的把手中的斧子随手往地上一丢,转身出了院子。
  她有说错什么吗?林花枝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搞不明白林雨阳这是怎么了。
  四下一望,林花枝也开心不起来,破旧的院落,里里外外三间小屋,没有一件完好的家具。她身上,林雨阳身上还有林肖氏身上穿的全是粗麻布做成的衣服,虽不见有破洞,可是发白的衣料都在提醒着,这个家庭有多么的穷。
  日头渐渐升高,站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林花枝心里还在纠结的一件事。
  想了一会,她心里有了主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她忍不住转头看向厨房。隐隐可以看到林肖氏单簿的身影。




  第二章 奠谁?
  初九那天,天还没亮,林花枝早早就起来。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眉之间有着忧愁,今天是陈素月头七的日子。
  莫名有些伤感,她从不认为她已经死了,就算她现在叫林花枝,可是骨子里还是陈素月。
  “花枝,你怎么就起了?不舒服吗?”黑暗中传来林肖氏的声音。
  好一会,林花枝才低声应了一句:“没,肚子饿了。”
  “我给你煮些吃的去。”林肖氏从床上坐起,想去点油灯。
  一只手在黑暗中准确的握着她的手腕。
  “等天亮吧,你再睡一会。”
  林肖氏一顿,“你身子骨还虚着,我去煮粥。”
  “我自己会煮。”林花枝说完这话,从床上起来,借着月光摸到窗户旁,点燃了油灯。豆大的灯光虽不明亮,可是却带着温暖,吹散了一夜的寒意。
  抬头,林花枝在脸上挤出一笑:“你再睡一会。”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刚她说了谎,她不会煮东西,陈素月可从来不会煮东西。
  月亮已西沉,东方天地交汇处渐渐泛起了灰白,恐怕一会太阳就要出来了。站在有些阴冷的厨房里,林花枝拢好身上的衣服,当对面的厢房安静下来时,她走出了院子。
  这是江东府的西城,在陈素月的记忆里从不曾到过这样的地方。杂乱的街道,幽深的巷子,低矮破败的房屋,虽然不及天亮,可是四周渐渐传来吵杂的声音,一天又要开始忙碌了。
  站在陌生的巷口,林花枝不知道她该何去何从。
  “林家姑娘,你要去哪呀?”就在林花枝不知所措时,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回头,一辆破旧的驴车上,一个女人冲她笑着。林花枝记起这女人姓龙,前两日她病时曾来家里探望过她。
  林花枝左右看了看,委实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看了一眼驴车上的女人,她走了过去:“我要去城东,我赶时间。”这不是请求的句式,当然在林花枝看来,这并没有不对的地方,说完,她跳上了驴车。
  龙大姐呵呵一笑:“赶巧我也去城东送火炭去,一路走吧。”
  这个时候,林花枝才发现驴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火炭,低头一看,裙摆上早已经染上了黑色的炭灰。不自然的皱起眉,她脸上全是厌恶。
  “妹子,你一大早要去城东做什么?你这身子还没好,想找活做也该等身子好了再去。”龙大姐显然是一个极度热心的人,一边赶着驴车一边和林花枝扯着家常。
  林花枝没有出声,一来她没心情,二来她不愿说话。她寒着一张脸,眼睛一直落在裙摆上。
  龙大姐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把林花枝的不出声自动理解为身子虚弱。一笑,从身后的提箩里拿出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妹子,没吃东西吧?来,大姐这馒头才蒸出来的,还热乎着,快吃吧。”
  林花枝一怔,抬眼愣愣看着龙大姐手上的馒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直到龙大姐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她才抬手接过。
  “妹子,吃吧。不够,姐这还有,管饱。”
  林花枝看去,龙大姐脸上是豪爽的笑,自然而大气,毫不做作。
  犹豫了一下,林花枝才轻轻咬了一口馒头,热乎乎的食物顺着嗓子滑入胃里,身子也暧了起来。很美味,她以前从不曾吃过这样的馒头。没由来,林花枝心里的某个地方软了下去。
  到了城东,林花枝跳下驴车,临走时她冲龙大姐笑了笑。
  她去城东干嘛?按规矩,今天是陈素月的头七,家里的亲人要去城东的宝华寺为她唱经作法。管家和奶娘一定会去,最重要的是,她想去见一个人。
  从江东府的东城门到宝华寺,一路上撒满了白色的纸钱,风一吹,扬起的纸钱让这天色有种莫名的阴沉和悲伤。林花枝一路走来,分不清心里是该喜还是该悲。喜她的重生?还是悲她的早逝?
  等她带着一颗复杂而郁闷的心到了宝华寺时,她越发的张惶而不安。
  往生的《金刚经》从寺院里悠悠传来,远远看着站在寺门外披麻戴孝的陈府家丁婢女,林花枝觉得这是佛祖给她开的最大的玩笑。
  她活着,可此时却在见证着她的死亡。
  人生最悲哀的事恐怕莫过于此吧。
  一直到了午后,林花枝才见宝华寺庙门打开,陆续从里面走出人来。远远看了半晌,却很意外的发现,人群当中不见管家和奶娘的身影。
  她心下起疑,今天这样的场合,管家和奶娘去哪了?
  不容她多想,她的眼光一直定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年青的男子,一身玄色长袍让他看上去更加清瘦,头上束着白玉簪,眼睛半垂,虽只见半张侧脸,可是高挺的鼻头下,嘴角微微向下垂着,林花枝知道此时他心情一定不好。
  他是在她为伤心吗?
  只见那男子低声和主持智能大师说了几句话后,便一个人独自往后山走去,林花枝忍不住跟了上去。
  后山的禅房旁是一片竹林,那里有一处幽潭,早年陈素月独爱此处,在她父母去世后,她曾在宝华寺这禅房里住了一年。以前陈素月曾说过死了就在宝华寺旁建个衣冠冢,如今林花枝跟在那男子身后,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果然,那男子穿过竹林,在幽潭边上,林花枝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眼睛里慢慢扬起水汽,说不清是为她还是为了他。
  “严公子,请节哀。”守在一旁的小沙弥念了一声法号,双手合什一揖便从后门进了禅院,独留那男子一人。
  然后,她听到那男子低声说:“素月,为夫来看你了。”
  林花枝记不起来,当她还是陈素月时,她最后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可是现在,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抬手紧紧捂住嘴,林花枝真想就这样冲出去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一场。
  那男子,便是她的相公,严少白。




  第三章 背影
  和陈素月在江东府的恶名不同,外人说起她这相公严少白,大多会先赞叹一声他博学多才、温文而雅,然后才会长长叹息一句——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娶了一只母大虫。
  陈素月从来没问过严少白,他喜欢她什么。对于她而言,只要她喜欢他就足够了。
  是的,陈素月一直喜欢严少白,以前是,现在还是。
  当听到严少白站在陈素月的衣冠冢前问她会不会寂寞害怕时,林花枝心都碎了。
  真想就这样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可是……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和粗糙的双手,林花枝没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她该以什么样子去面对严少白?又怎么去说明发生的这一切?
  说陈素月没死吗?说陈素月重生了吗?可是此时她早不再是陈素月,她是林花枝,将来,以后,她只会是林花枝。
  紧紧抿着嘴,林花枝只能两眼含泪看着严少白的身影。内心是无限悲叹,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却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如同天涯海角,漫漫长路。
  “谁在哪?”严少白突然回头,向竹林深处看去。
  悲伤在自我小世界的林花枝一惊,下意识抬眼看去,原以为是严少白发现了她。可是细看,严少白看的方向是竹林的另一头,正好与林花枝所在位置相反。
  细细索索的声音从一排茂密的竹子后面传来,一道素白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女人,精致的脸上粉黛未施,此时一脸愁容,看着她对面的严少白,幽幽轻叹:“你可别伤了身子。”
  听到这声音,仔细凝神看去,林花枝的眉头皱了起来,那女人是——崔婷?她怎么在这?
  显然,严少白也和林花枝一个心思:“你……你怎么在这?”语气里不满多过惊讶。
  崔婷慢慢走了过来,立在严少白身前,转头看着陈素月的衣冠冢半天,才回头道:“我好几天不曾见你,知道你今天会来这,所以……”她没把话说完,可是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胡闹。”严少白喝斥了一句,四下看了看,几不耐烦的开口,“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先回去,过几天我自会去找你。”
  躲在一旁的林花枝把身子又往暗处缩了缩了,严少白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别扭?不等她细想,那边的崔婷低垂着头,幽幽埋怨了一声:“可是,我想你。”
  林花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早知道崔婷这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可是这样的说话,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心头,莫名一阵阵火大。
  再看严少白,久久不出声,眼睛落在了小小的衣冠冢上。
  有风吹过,四下回响着竹叶的婆娑清响,一片青翠竹叶轻轻地在空中回旋,慢慢落在他与崔婷之间。在深绿的背景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奇异而和谐。
  “今天是她头七的日子,你回去吧。”终于,严少白沉着声音低低开口。
  这次,崔婷没再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严少白的脸,在衣冠冢前福身一揖,默不作声转头离开。
  在她身后,是严少白的注视。
  林花枝自然看到,此时,心里像堵着一把火。如若说之前是心伤,那么此刻心里涨涨的全是说不出口的酸楚。
  崔婷,严少白的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他遇到了陈素月,也许此刻崔婷是他的娘子,他是崔婷的相公。林花枝苍白着脸静静站在严少白身后,目光复杂的着着他的背影。
  正如之前所说,她做陈素月时,从不曾问过他是否爱她。而此时,她却想知道,曾经,他爱过她吗?是呀,她都快忘了,在此之前,陈素月似乎好久都不曾和严少白好好说过话。
  曾经有一瞬间,林花枝以为她和严少白是幸福的。可是当崔婷出现后,她才惊然发现,原来事实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此刻,严少白脸上那心伤的神色又是为谁?
  林花枝努力在回想,在陈素月死之前,严少白在哪?他都做了什么?
  可是就如同她不知道陈素月怎么变成林花枝一样,她找遍记忆,也想不起来,最后一次见到严少白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确好久好久好久没和他说过话了。
  只有几步之遥的两个人,如同站在世界的两端,她看不懂他的伤心,他看不到她的存在。
  心里再次悲叹,林花枝突然不知道,未来将是什么。
  直到太阳渐渐西下,严少白离开禅院,林花枝才慢慢走到衣冠冢前。
  衣冠冢前的木牌上只有五个大字——陈素月之墓。
  低低冷笑一声,林花枝认出那是严少白的字,也许他曾爱过陈素月,也许他从不曾爱过。可是,可是,不管爱过与否,她不想只是寂寞的“陈素月”三个字。爱妻也罢,严陈氏也好,最少可以知道她曾有过爱人、家人,而不是孤单的陈素月。
  到头来,她只是陈素月,江东府出名的,人见人恨的陈素月。
  “陈素月,最后,你还是一个人。”忧伤的声音低低回响在竹林里,透着心酸的寂寞与悲伤。
  在天黑之前,林花枝进了宝华寺。在肃穆的佛堂里,她为陈素月上了一柱香,她不知道该期希什么,只是当以后再说起“陈素月”,那将会成为一段回忆。
  未来,在林花枝面前,是白茫茫的迷雾。
  当林花枝带着满腹心事从宝华寺出来时,她很意外的看到了迎面急匆匆走来的林肖氏和林雨阳。
  “花枝。”
  林肖氏远远看到林花枝,急步上前,一副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上上下下好好一番打量,最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
  林雨阳却怒极了:“林花枝。”他吼了一句,“你他妈的就是要折腾死人吗?合着跳河死不了,你赶情准备出家做姑子吗?”
  被林肖氏搂在怀里的林花枝淡淡的瞅了林雨阳一眼:“我他妈的也是你亲娘,还有……你要是知道哪家和尚庙收姑子,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得,本来极怒的林雨阳被林花枝这一打岔,也气不起来了。合着原是他的错了?
  瞪着林花枝,林雨阳大口大口喘气,本来想大骂一通,可是未出师身先死,后面想说些什么也都统统忘了。
  一旁的林肖氏打了圆场:“雨阳你就少说几句。花枝,这天黑了,咱们回家吧。”这后面的话里多了几分小心,她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林花枝。
  抬眼,就见林肖氏眼里毫不掩藏的担心和牵挂,那样的真,那样的纯。心底最深处有一个地方沿着早上和龙大姐在一起时破开的口子慢慢软了下去。再看林雨阳,脸上虽是怒火,可是眼底最深处的担心是骗不了人的。
  心从软的地方升腾起淡淡的温暖。
  林花枝好一会才低声嗯了一下,然后温顺的跟着林肖氏,与林雨阳一并往城里走。
  西下的太阳余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一眼看去,三个人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是那样的密不可分,又是那般的温暖。




  第四章 主意
  打陈素月的头七过后,林花枝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
  既然准备接受现实,关于未来,她也要有一番计较和打算。
  先说林家,林花枝要先解决三件事。一是林家和陈府的旧债,二是林家和张家的亲事,三是这家里总不能一直这样穷下去吧。
  这头两件事,属于有因有果,解决起来自然也不是难事,该还债就还债,该赔礼道歉就赔礼道歉。欠钱还钱,欠人情还人情,以前是陈素月的原则,现如今也只应该这般做。
  至于第三件事,林花枝倒有些头痛。家里一穷二白,想发家致富,的确要好好筹划一番,只要走对了道有了第一桶金,往后的日子林花枝有信心会越来越好。原本她就是这样把陈府撑起,现在也不过是重来一遍罢了。
  林家的事说完,便是陈府的事,也就是一直让林花枝不解的问题,陈素月到底怎么死的?
  这江东府坊间,前前后后关于陈素月的死法有很多种说法,反正不论怎么一个版本,最后总有一句总结——陈素月这女人作恶太多,活该死了。
  如果不是那日见严少白与崔婷之间的对话过于诡异,指不定林花枝也不会再纠结这问题。她承认最近一年,她和严少白之间有些问题,两人近几月也不曾好好说过话,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可是她不愿服软,严少白疲于迎合,两人之间越来越生疏。
  然而让林花枝更纠结的是,她怕陈素月的死有什么内情。
  是不是过于杞人忧天,林花枝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她只是害怕去承认严少白和崔婷之间有什么让她害怕担心的事。
  陈素月能独霸江东府,自有她的本事和眼力。那些大门大户里的妻妾们、男人们、孩儿们和下人们为了争权夺利上演的龌龊恶心事她不仅一一目睹过,也曾经历过。所以她的这种不安归根到底,不过是她希望陈素月的死与严少白没有关系。
  是的,因为她想不起陈素月死前做了些什么,也想不起那个时候严少白在哪?又做了什么?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不安。
  那日,林花枝没在宝华寺前见到管家和奶妈,就有些奇怪,再加上后面崔婷的出现,本性里多疑的成分就全冒了出来,她真的想知道,陈素月是怎么死的。
  每每一想到这,林花枝只能一声长叹。不论是林家目前的问题,还是陈府的事,都让她头痛。
  惆怅中,窗外传来林肖氏和林雨阳的声音。
  “娘,姐没事吧?这都两天了,她一直关在屋里,也不知道干啥。”林雨阳压低了声音,估计他以为此时林花枝在睡觉。
  “你姐只是身子有些虚,没事的。明天你去街上买只鸡回来,我熬些鸡汤让你姐补补身子。”林肖氏吩咐了几句。
  林雨阳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又道:“娘,你别怪我胡说,可是自打我姐出事后,我就老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说话也不同以前。该不会……伤了脑子吧?”
  “别胡说。”林肖氏低喝了一声,“你姐是受了寒所以身子一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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