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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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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春兰兴奋的声音隔着门就传了进来。

    “三奶奶,老太太赏了奴婢二百文钱!”

    夏竹神色一震,转了身跑去开门。

    赵青也放下毛笔转过头。

    春兰已经拎着空食盒兴冲冲地推门进来,“老太太直夸三奶奶的肉松粥好吃!”

    “老太太真尝了?”

    夏竹就兴奋地跳起来。

    又转头看向赵青,“老太太用了你送的肉松粥!”小脸红扑扑的,跟中了两个亿似的。

    赵青忍俊不止。

    “你快说说,老太太都怎么说的?”夏竹接过空食盒递给小丫鬟,“拿去给罗嫂收了。”拉了春兰来到赵青身边。

    “奴婢去的时候,老太太正用午饭,听您送了肉松粥,就好奇地问什么是肉松,奴婢就把肉松的做法、吃法按你教的一字不漏地说了……见老太太好奇,画梅就拿了小碗盛了几匙白粥撒上肉松递给老太太尝,结果老太太还让盛……还直夸您有心了。”展开手里的铜钱给赵青看,“还让青梅姐姐拿了二百文钱赏奴婢!”

    第一次得这么多的打赏,春兰高兴的跟捡到宝贝的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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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孕吐
    readx;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赵青一直惴惴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毫不吝啬地给了春兰一个赞,“你说的很好!”

    春兰嘴角弯弯笑成了一朵花。

    “就说没事吧,你还不敢去。”夏竹见了就嘲笑她。

    因夏竹曾被老太太亲自降为三等丫鬟,不敢拿她去试探老太太底线,在罗嫂经过五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地做出了一锅松软可口的肉松后,赵青就遣了春兰去送。

    一听让自己去见老太太,春兰吓得浑身直打颤。

    是赵青坚持说老太太只会赏不会罚,又见丽景阁实在找不出个像样人,这才战战兢兢地去了。

    此时被夏竹嘲笑,春兰脸腾地一红:“奴婢在牙行时,听姐妹们提起三爷和老太太,就像听神话似的……”老太太和沈怀瑜在她眼里就是神一样的遥远存在,“奴婢做梦也不敢想有一天能站在老太太跟前回话。”

    正嬉闹着,负责去蒲柳园的巧兰回来了。

    “……二太太让奴婢谢谢三奶奶有心了。”她艳羡地看着春兰手里的赏钱,“奴婢就没有春兰姐姐这么好运!”语气颇有些嫉妒。

    “你没被撵出来就幸运了!”忿忿地推门进来,香彤正听见这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被大太太撵出来了?”夏竹春兰巧兰齐齐问道。

    不会吧?

    赵青也错愕地抬起头。

    几次交手,她感觉大太太应该还不会这么肤浅。

    “和被撵出来也差不多!”

    香彤语气忿忿。

    “杜鹃竿子似的挡在门口,让把食盒放下就是……奴婢刚一转身,就听她喊吊兰,‘把这东西拿去喂狗!’”香彤尖着嗓子学杜鹃的腔调,“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哄堂大笑,不是记得三奶奶的嘱咐,奴婢直恨不能转身回去撕烂她的嘴!”

    三爷活着的时候,杜鹃、迎春这些人哪个见了她们不是远远地就喊姐姐?

    这才几天功夫,就整变了一副嘴脸。

    真是世态炎凉!

    巧兰听了眼底不由闪过一丝黯然。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春兰也气的脸色青紫,嘴唇动了又动,想到大太太不是她们能得罪起的,又闭了嘴,只拿眼睛偷偷觑着赵青神色。

    赵青目光微沉,若有所思地沉吟着。

    “三奶奶早就料到了,才嘱咐你不管缀锦院的人说什么,只管放下食盒就走!”见气氛有些凝滞,夏竹调侃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狗咬人一口,难道人还能扑上去咬狗一口不曾!”

    噗嗤……

    众人都笑出来。

    忿忿、窒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三奶奶这也是念着宁落一群不落一人……”夏竹趁机解释道,“大太太毕竟是大妇,又主持着中馈,若我们给老太太送,给二太太送,独独不给她送,难免会落个不尊重宗妇之名,被她一状告到老太太那儿,得不偿失。”话题一转,“所谓事不过三,我们再坚持两次,若她还转头就拿了喂狗,以后就再不用送了。”

    “下次我们还这样!”春兰眼前一亮。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家三奶奶给老太太送的肉松要用精致的玉蝶装了和白粥并排放在一起,而给大太太的则相反,“让他们见了就反胃,主动拿去喂狗!”

    也省了一提让谁去缀锦院大家就都往后缩。

    反应倒挺快的,就是胆子小了些,还得锻炼。

    赵青欣慰地看了春兰一眼。

    “三奶奶尝尝,这是奴才按你教的,做的鱼松。”罗嫂端了个红木雕花托盘敲门进来。

    鱼松?

    赵青眼前一亮。

    “罗嫂竟一次就做成了?”

    见厨房送了金枪鱼,她心血来潮就让罗嫂试试做鱼松。

    相较于肉松,她更喜欢吃鱼松,松软鲜香,入口即化。

    “……蒸到骨肉分离,轻轻一抖鱼刺就出来了,怕剔不干净,做成后奴才又用箩米粉用的细筛子过了一遍。”罗嫂献宝似的把盛了鱼松的青花瓷小碟递到赵青跟前,“三奶奶尝尝。”殷切地看着赵青。

    “嗯,看这颜色就错不了。”

    跟前世保姆做的一模一样,赵青接过夏竹递过的铜箸挑了一丝递到嘴里。

    平日最喜欢的味道此时却变得又腻又腥,刚嚼了两下,胃里就猛然一阵翻腾,赵青身子晃了晃。

    “三奶奶!”见赵青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吓得夏竹尖叫一声,“您怎么了?”

    一把扶住大头朝下栽去的赵青。

    “没事儿……”话没说完,赵青嘴一张,哗地吐了一地。

    手在虚空中推了推,赵青想推开夏竹免得弄脏她衣服,却感觉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趴在了夏竹身上。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地难受,不受控制地伏在夏竹身上就吐了起来。

    直把中午吃的饭吐的干干净净,赵青才感觉好受了些,扶着夏竹肩头呼呼地喘粗气。

    “三奶奶,三奶奶,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夏竹声音里带着一股哭腔,僵着污秽的身子一动不敢动。

    “快倒杯热水!”

    “快叫吴妈妈来!”

    一左一右扑上去帮忙的春兰巧兰同时大叫。

    罗嫂脸色煞白,“奴才真的什么也没往里放啊!”

    守在回廊里的秋菊边往外跑边喊,“吴妈妈!吴妈妈!”

    端水进来的冬梅正和低头拿痰盂的香彤撞到一处,椅子跌倒声,细瓷碎裂声,小丫鬟的尖叫声夹杂着赵青一阵阵的难以克制的干呕声。

    一时间,屋里乱成了一锅粥。

    “没事儿,没事儿……”得了信儿匆匆进来的吴妈妈厉声喝止众人,“三奶奶这是孕吐。”

    三奶奶竟然害喜了?

    罗嫂错愕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未婚先孕到底不是光彩的事情,虽没刻意封嘴,沈家也没到处宣扬,他们这些人刚进府的人还真不知道。

    “还是叫个大夫进来瞧瞧比较稳妥。”好歹不吐了,吴妈妈接过冬梅递过的水伺候着漱了口,扶赵青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到卧室床上躺下,一面回头吩咐小丫鬟收拾厅里地上的污秽,又不放心说道。

    赵青不置可否。

    第一次怀孕,她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不知到底是孕吐还是其他什么。

    不过,这个孩子对她太重要了!

    不仅是她前世的梦想,也是她在沈府立足的根本!

    若没这张护身符,她怕是早被大太太挫骨扬灰了。

    见她没反对,吴妈妈就嘱咐春兰夏竹,“……好好照看了。”亲自去了蒲柳园。

    二太太立即遣了小丫鬟去找大太太要对牌。

    等了近一个时辰,小丫鬟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缀锦院的红玉说大太太去了账房,奴婢就去了账房,账房的人说大太太已经去了回事处,奴婢追到回事处,回事处的人说是去了针线房,奴婢又追到针线房,针线房上的人又说云锦绣坊的花师傅来了,大太太不知带她去了哪里。”

    二太太又让薛妈妈亲自去请示大太太。

    薛妈妈在祭房找到了正指挥人清点擦洗祭器的苏妈妈,苏妈妈倒也没耽搁,嘱咐了大家几句就带了薛妈妈四处找大太太,两人好歹在缀锦院垂花门旁的花厅中找到了正和花师傅谈论秋衣的颜色、用料、花样、价格的大太太。

    待马大夫满头大汗地跟着薛妈妈来到丽景阁,已经掌灯了。

    赵青见了就叹了口气。

    好在吴妈妈说这只是孕吐,大家都不太担心,这若是被撞了、磕了或者见红了等急症,这孩子现在大约已经没了吧?

    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地握成拳。

    时不我待。

    看来,她不仅要尽快和老太太搞好关系,还要想办法找个能随时进出的府门小厮做外援。

    只是,找谁好呢?

    一点根基都没有,谁又肯帮她这个大太太的死敌?

    正琢磨着,马大夫已经诊完了脉。

    “……三奶奶脉像沉稳,没什么大碍。害喜都这样,过些日子就好了。”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送走马大夫,夏竹端了碗白粥和一碟小黄瓜进来,“见您晚饭都吐了,罗嫂又给你熬了白粥,三奶奶好歹吃点。”扶赵青来的桌前坐下,“罗嫂说,这小黄瓜只用盐卤了一下,什么也没加,非常清淡,您尝尝?”亲自夹了一块递到赵青嘴边。

    赵青闻了闻,清爽爽的,一点腻歪的感觉也没有,就试着咬了一小口……

    刚把碗筷撤下去,赵青回身就吐了起来。

    “这样可不行!”吴妈妈眉头拧成一团,“三奶奶好歹也得吃一些,要不……”她商量道,“奴才再让厨房给做您碗阳春面?”

    心里一阵阵翻腾得难受,赵青摇摇头。

    接下来一段日子,赵青吃什么吐什么。

    眼见她呕的脸色煞白,人眼睁睁瘦了一圈,连吴妈妈都白了脸,老太太又亲自给找了大夫过来瞧,给开了汤药让试试能不能改善些,想到是药三分毒,尤其见到明明一个人就抓回来的药从药房到她的丽景阁就过了七八手人,为了她母子的安全,赵青死活不肯喝。

    为了孩子,为了生存下去,只好每餐咬了牙硬咽,吃了吐,吐了就再吃!

    就跟上战场似的。

    看得春兰夏竹直流眼泪,恨不能自己代替她。

    “太遭罪就别吃了。”的话在吴妈妈嘴里直打转,她咬着牙又狠狠地咽了回去。

    不这样,她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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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故乡明月
    readx;夜风带着一股初秋的凉意莎莎地摇撼着典雅小院中婆娑的树影,一片被月色裹了层薄如蝉翼般清辉的叶子盘旋着脱离枝干,在空中打了个漩,翻飞着落在地上,而如水的月光则透过窗前薄薄的轻纱静静地泄在床上、被子上,洒落了一室的清冷。

    “……妈妈!”赵青猛地坐起来。

    蒙懵地看着眼前被皎白月色染了层清辉的帷帐,手边迎枕上依稀可辨的缠枝花,好半天,赵青才清醒过来。

    又做梦了!

    又梦到小时候送妈妈出差,小姑姑抱着自己站在家门口,看着妈妈拎着大皮箱的背影匆匆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任自己怎么哭泣呼喊,都不肯回头……直到哭醒。

    妈妈年轻时的身影还清晰地印在心头,睡不着觉,赵青索性披衣下地,缓缓地来的窗前,拉开窗纱,仰头望着窗外蓝缎色的星空中一轮高高的明月……

    窗前的香樟树,院中间的小水池、假山、雕梁画柱的抄手游廊,都伫立在朦胧中。夜色澄明,风清月朗,旖旎成水墨。

    这样的夜,这样的月,连记忆都变的透明。

    “……我看郭晟睿就挺好的,人品正直,性子沉稳,又能包容你的火爆脾气,风雨不误地来接你,三天两头地来陪我和你爸。”

    “……这么好的男人,你竟然嫌他太温,没男子气!”

    “……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

    “找个和你一样暴躁的,两人打翻了天?”

    “……这次这个男人是个副行长,你李姨费了不少心,这次你要再给我谈黄了,今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

    母亲的唠叨一遍一遍在耳边回荡,赵青手下意识地抚上已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

    母亲,说这些话时,对自己一定是又恨又爱吧?

    她生性坚韧,记得小时候上树掏鸟窝摔下来,小腿摔折了,疼的满头大汗,却一声都没吭,还笑着安慰吓得脸色发白的表哥和一起在树下等她的临家小弟,“没事儿,就是脚脖子崴了。”

    可即便这样的她,也生生地感到了艰难,感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一看到饭就生出一股畏惧退缩。

    从来不知道怀孩子竟然这么遭罪,如果不是性命攸关,她怕是也早就退缩了,放弃了。

    一个孩子,从孕育到出生,再到长大,身为母亲究竟要付出多少艰辛?!

    不当妈不知父母恩。

    只有自己真正经历了,才知道父母对自己的恩情有多深!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想回报时,已两世为人,已经和父母恩亲远隔了一个红尘!

    “……不结婚只要孩子,什么都不用当父亲的操心?吃奶,穿衣,换尿布,哪一样轻松了,你以为养个孩子那么容易,气一吹就长大了?!”那日听说自己想做单身妈妈时,母亲愤懑的话尤在耳边,她还清晰地记得起夜时听到母亲卧室中传来的低泣声……

    当时的她怎么会那么狠心,偷听了半天竟然还能心虚地悄悄回到卧室用大被蒙起头!

    眼前景物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

    “妈妈,如果能回去,我一定不再气你,不再惊世骇俗地张罗做单身妈妈!”

    “妈妈,如果能回去,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地找个男人嫁了,给您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外孙。”

    “妈妈,如过我还能够回去,我一定不再那么拼命工作,一定要常回家看看,晚上倒盆热水帮您烫烫老寒腿,早晨替您梳起那斑驳的白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一首遗忘已久的歌儿轻轻地从赵青唇边溢出。

    长夜空虚使我怀旧事,明月朗相对念母亲;父母亲爱心,柔善像碧月,怀念怎不悲莫禁。

    长夜空虚枕冷夜半泣,遥路远碧海示我心;父母亲爱心柔善像碧月,常在心里问何日报?亲恩应该报,应该惜取孝道,惟独我离别,无法慰亲旁。轻弹曲韵梦中送!

    谁在唱歌?

    这么好听。

    睡在暖阁中的夏竹披衣下地,循着声音来的卧室。

    就看见窗前的清冷背影。

    一身月白色的衾衣,如缎的长发瀑布般垂到腰际,清冷的月光透过明亮的玻璃射进来,照在身上,勾勒出如韧柳般纤细却优美的轮廓。

    不知道怎的,明明这就是一幅动人心魄的水墨画,可夏竹却没由来生出一股莫名的感伤。

    凝望着月色下那孤单身影,忍不住低低抽噎出声。

    是啊,小小年纪就守了寡,每日折腾的死去活来,夜半来清风孤枕,上有婆婆不喜,下有小姑不敬,还有一个随时准备挑毛病的大太太虎视眈眈,这日子……任谁也难熬!

    “谁?”

    赵青蓦然转过身。

    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脸上已满是泪痕。

    “三奶奶!”夏竹一把抱住她,“您要难过,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

    把赵青吓了一跳。

    恍然才发觉夏竹误会了。

    “没事儿,没事儿……”她忙拍拍夏竹后背,“我只是发现做母亲原来这么辛苦,忽然就想我母亲了。”又道,“你快别哭了,仔细吵醒其他人。”

    “三奶奶若想母亲了,不如明儿就回了老太太和大太太,请方太太过来看看您……”夏竹不好意思地擦净眼泪。

    请,……方太太来?

    赵青一脸错愕。

    ******

    大太太听了就冷笑一声。

    “她终于熬不住了!”

    “空房哪是那么容易守的?”苏妈妈呵呵地笑,“听说她吃一口吐一口,人整瘦了一圈。”

    大太太也呵呵地笑起来。

    屋里洋溢着一股轻松的喜悦。

    祭房管事送来沈怀瑜烧五七用的祭品清单,“……大太太瞧瞧,还差什么?”

    心不在焉地看着清单,大太太喃喃自语,“……这么一老折腾,怎么那孩子就不掉呢?”

    苏妈妈听了不由脸色大变,“吐成这样,老太太会让她出府祭典吗?”

    神色猛地一僵,大太太手里的清单轻飘飘落到地上。

    ******

    老太太也正诧异地看着青梅,“……半夜里传出哭声?”

    青梅点点头,“把吴妈妈都给惊醒了,过去一问,说是想方太太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又怀着身孕……”田妈妈叹了口气,“受不住也是有的。”

    “还有三天就该给三爷烧五七了,她进门也一个月了……”老太太自言自语道,“方太太怎么竟一直没来看她?”

    母子连心,按说,方太太早就该来看她才对。

    难道,这里有什么隐衷?

    手里一根刚剪断的花枝捋直了又煨弯,又捋直……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节一节,老太太却全然不觉,眉头拧成了一团。

    “哎呀,这还用说?”画梅笑道,“女儿做下了这么丢脸的事儿,若不是……”若不是三爷唯一骨血,早就被休回门了,“躲都来不及,她哪还有脸来见您?”

    想想也有道理,老太太讶然失笑。

    “说的也是。”把满手的碎花枝扔到托盘中,“这人老了,就爱瞎寻思。”

    “她折腾的太厉害了,要保住这孩子,老太太还是低低头,请方太太来吧。”田妈妈趁机劝道。

    “她正经婆婆都不管……”老太太声音有些犹豫。

    这件事儿最好是二太太出头去求大太太。

    从撵艾菊等人到买丫鬟再到同意赵青吃空饷,这一庄庄,一件件都让大太太暴跳如雷,好在老太太占着理。

    这件事就不同了。

    名不正言不顺的,若老太太擅自决定,一旦被大太太名正言顺地驳回,她这张老脸都没处搁。

    如今沈家的生计可全靠大房!

    心思一转,田妈妈便明白了老太太的难处,不由叹了口气,“……也不知二太太能不能想到这些?”

    即便想起,怕是也不敢开口吧?

    想起二太太那畏缩怯懦的性子,画梅在心里为赵青叹了口气。

    那面二老爷正在劝领着丫鬟叠金元宝的二太太:

    “这些东西祭房都给准备了,你就别操心了,去丽景阁瞧瞧,若真是想家,就回了老太太和大太太把方太太给请进来。”逝去的固然让人伤感缅怀,可活着的总要活下去。

    尤其还有一个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孩子需要呵护!

    把折好的金元宝放到纸箱中,二太太兀自又拿起一张剪好的金珀纸从中间对折开来,“瑜儿从小手面就大,我怕大嫂准备的不够他花儿。”感觉丈夫的目光一直注视自己,又头也不抬地诺诺道,“方太太自己不来看女儿,哪有当婆婆的去请的理儿?”摇摇头,“这有失沈家体面,大嫂不会答应的。”

    想起赵青进门三天就换了丽景阁奴才,五天就把府里折腾的底朝天,竟还破天荒地要去了二十一人的空饷,令府里人集体失声,把大太太气的差点吐血,二老爷就叹了口气。

    气成那样,大太太若能答应请方太太才怪。

    气氛有些沉闷。

    满屋子就听见沙沙的折纸声。

    小丫鬟带了紫鹃进来。

    “听说三奶奶想方太太了,大太太的意思不如二太太去瞧瞧,若真想的厉害,就请方太太过来,好歹能吃些东西,保住孩子才是。”

    她错了,大嫂本来就是个面冷心热心胸开阔的!

    二太太听了眼前就一亮。

    她放下手里的活吩咐书香道,“把我那套翡翠头面找出来,给大嫂送去。”

    紫鹃眼底就闪过一丝轻蔑笑意。
第三十六章 五七
    readx;沈怀瑜的五七非常隆重。

    纸人、纸马、亭台楼榭,玉树花海,成堆的金山银山迤逦出去几里地,惹得古澜镇上的老百姓争相跑出来观瞧。

    恭恭敬敬地在连夜搭建的望乡台上放了一套沈怀瑜生前穿过的旧衣,又在摆好的贡桌前悲悲戚戚地敬了三杯酒,赵青额头已沁出一层细汗。

    强忍着被刺鼻酒味激起的一阵阵厌呕,赵青软软地倚在夏竹怀里。

    大太太见了就商量执意跟来的二太太让赵青先回去,“……一会儿化库的气味更大,薰坏了孩子。”

    看着她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二太太就点点头。

    “……大爷身边那个穿宝蓝色绫缎直缀的就是我们古澜镇县令尹大人的独子尹昆,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道袍的是新陵三合镖局的是少东家祁世源,大老爷亲自陪着给三爷上完香就匆匆走了的那个人是潭西省都司的都指挥使傅万年……”马车下了山,路渐渐地平稳下来,见赵青神色好了些,春兰就开始给她介绍今天来祭典的那些人。

    省都司的都指挥使?

    赵青就想起沈怀瑜书房中的《大楚志》。

    楚国的地方辖制有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就是夏竹说是的都司,分别掌管一省行政、司法、军事,三司互不统属,各对中央负责。

    都指挥使,那就是一省军事的最高指挥官,相当于现代的省军区司令员,这么大的官……

    “怎么也会来祭典三爷?”她不解地问道。

    大楚志记载,太祖皇帝当年就是听信太祖皇后的话,借助民间商人的财力和赵家势力一举登上皇位的,他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商人不得参加科举的制度,致使楚国商人地位远远高于周边各国。

    可地位再高,士农工商中,商也是末流啊。

    傅万年竟然以一省总司令之尊,亲自来祭典沈怀瑜!

    “奴婢也不清楚,听柳妈说他和三爷是磕头兄弟……”

    正说着,外面一阵嘈杂。

    春兰伸手撩起车帘。

    “怎么回事?”

    “不知谁家的马惊了,三奶奶快把住马车!”吴妈妈急匆匆地跑过来。

    “闪开,闪开……”

    “马惊了,马惊了!”

    ……

    听到外面乱遭遭的呼喊,赵青慌忙紧紧地抓住车座旁边的扶架。

    “驾,驾……”

    瞧见一匹高大的枣红马疯了似的迎面冲来,车夫使劲挥着鞭子,试图把马车赶到路边。

    不知是慌了神还是怎的,赶了十几年马车的老把式了,竟失了手,明明要向左,一鞭挥下去,马尥开蹶子就朝右奔去。

    吱呀呀一声巨响,整辆马车竟生生横在了路当中。

    车辕前的青棕马突突地打着喷嚏,任车夫怎么挥鞭,就是一动不动。

    眼见那惊马还有几丈就冲过来了,车夫吓得跳下马车扔了鞭子就朝路边的树林逃去。

    围在车前的婆子也早逃的不见了影,只吴妈妈气喘吁吁地围着马车转,“……马不走了,三奶奶快下来!”

    只要让开这条路,让惊马冲过去就没事了。

    可偏偏地,她们的马车就横在了路当中,车夫也没了影儿……她也因躲避骤然掉头的马车,逃到了车后面,这时候在上前去接赵青下车已经来不及,只拼命地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三奶奶快点跳下来,往树林里逃!”

    而马车上赵青在左,春兰在右,车一横过来,赵青那面就正对着惊马。

    从赵青那面下车铁定逃不开惊马的铁蹄,春兰想也没想纵身跳了下去,嘴里一边大喊,“……三奶奶先扶稳了,奴婢下去就接你。”

    扑通,一个狗啃屎,春兰整个爬在地上。

    直摔得她脑袋嗡嗡直响。

    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顾不得浑身针扎似的疼痛,春兰紧咬着牙关手扶车架挣扎着站起来,伸出两手,“三奶奶快跳下来!”

    有她垫底,赵青跳下来总能有个缓冲,脚踝传来一阵阵剧痛,让春兰清晰感觉到,今天她是再无法生还了,好歹有她垫底,她家三奶奶能逃过一命。

    拽了一下没够着,瞧见赵青还一动不动面色沉静地端坐在马车上,春兰急得声嘶力竭地大喊,“三奶奶快……”话说了一半,就惊愕地睁大了眼,整个人石雕般僵住。

    无限放大的瞳孔中,还映着对面惊马高高扬起四蹄朝车厢踏来的影像。

    “完了……”

    昏倒之前,春兰心里绝望地念了句。

    ******

    左面的小路上,几匹行色匆匆的快马从山上奔下来,马上几个皂衣男子个个满面灰尘,神色疲倦。

    “……宜春河横夸潭西、宁肃两个省,途径九个州府,四十三个镇县,七爷这么一个一个地寻,怕是几个月也走不完。”错后半个马头的黑棕色马背上,一个眉清目朗的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前面浑身锦缎似的枣红马背上的刚毅背影,“您已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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