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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魔王误终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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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慌,所有的情绪,都被一双杏眸静静压下。

他怔怔的愣着,任小地仙看着他,那么无畏的目光盈盈的凝在他身上,却又仿佛直接穿过他望向了远方。他知道她在看谁,因为心中立刻便浮现出了轩辕的身影。

那个男人,有着冷肃的面容,骄傲的身手,一纵身,一跃起,都如游龙一般矫健,一剑出,曾令天地色变……

数千年了,无论他曾经怎样风光的大败过他,也无论他在天上享受着怎样的尊荣,其实在心底的最深处,在他最不想,不愿,甚至不敢去面对的角落里,他埋藏着对自己最无奈的认知:他,不如他!

颓唐,手不知不觉的松开。轩辕还未杀到,他竟已在小地仙面前有了种不战而败的沮丧。

可他怎么能够放手?

这一片天地,这一场风光,他已习惯了站在最高处,习惯了承受万生的膜拜,他再也不要低到尘埃里去,也再不想在轩辕的夺目光辉下黯淡无光……

“陛下!”有轻柔的语声唤他,帝释茫然的回头,“舍儿?”

“是,陛下。”舍脂躬身,手中托着一方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帝释的银甲,“轩辕要来了,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凤目垂落,帝释忽的幽幽的笑了。是啊,已经杀上门了,由不得他不战了。只是眼前的战甲,已有上千年未曾穿过了,居然陌生的令他感到一丝心悸。

大掌缓缓探出,提起战甲猛的一抖。

银光刹那烁出,晶莹的碎钻在银甲上闪出夺目的光彩,银色流苏簌簌的从肩头、从臂肘垂下,护心银镜,光可鉴人,银带束腰,獐鹤龙形。低头,让舍脂将银盔为他小心翼翼的扶上,一束银缨顺着脖颈贴服的垂落胸前。

帝释抬头,毫不意外的众人眼中看到了惊羡、赞叹,唯有地上的小地仙,杏目中忽的闪过一抹惊艳,但接下来,除了讽刺便还是讽刺。

骄傲与愤懑同时充斥胸膛,帝释猛的俯身摊开一掌,一枚鲜红的龙型玉印凭空出现。

“小地仙,朕不会让你死,朕要让你亲眼看着轩辕大败,再次臣服在朕脚下。他休想从朕这里夺回任何东西,这天地,这帝位,包括——你!”

大掌翻覆,玉印刹那间闪出刺目的红光,几瓣漂浮在空中的魂萦登时被吸入印中,糖糖浑身一震,如遭重击,连瞳孔都开始微微发散。

“呵呵!”满意的低笑,帝释将糖糖从地上一把拽起。

“陛下,”舍脂上前扶住了帝释的手臂:“把她交予臣妾吧。”

凤目眯起,帝释默默的望向舍脂。舍脂笑,神色自若的任他打量。半晌,帝释扬起了唇角,目光温柔如水:“好!舍儿替朕好好看着她,她身上只剩了一魂两魄,千万不可让她再受伤了。你懂得?”

“是,臣妾懂得!”舍脂笑,温顺的低头,掩去了眸中的一抹厉芒。

帝释也笑,在舍脂低头的一刹那,凤目中陡然聚起阴霾,却转而又消失不见。

等舍脂起身,他将糖糖轻轻的推了过去,一回手,将锁着魂片的玉印装进了自己腰间。

这世上,谁也不能令他相信,谁也不值得让他将性命的筹码托付。这一瞬,他突然又嫉妒起了轩辕。

前世,轩辕有五侍为他以魂护魂,今世,又有小地仙为他死心塌地。为何,上天总要眷顾那人?哪怕他嗜杀成性,堕落成魔?!

一咬牙,帝释转身,狠狠的厉吼道:“所有天兵,随朕出战!”

*

天门,疯狂的战场。

刀剑与霹雳之光交相辉映,神光、魔芒,妖气与仙瑞次第炸放。这一刻,战场没了惨烈之说,万生的死去皆被盛大的战况所掩盖,只有恢弘。

磅礴的厮杀,壮观的攻掠,血雨只成了要为战场添色,咝嚎也只成了为战士助威。

一道又一道的霹雳紧系着轩辕的身影,仅剩的三十一部天众全围在他身周,蔽天与破雷立在高处释出道道光闪,低处是二十九部天众遐机合围。

一篷又一篷的光闪,漫空飞窜的法器与时不时迸出的五彩剑芒、威武盘过的悠长墨龙战成一团,酣畅,却也惊险。

陡的,一道白光从空中划过,拖着碧绿的光尾,犹如一颗飞坠的流星直直射向蔽天与破雷二神。

“轰!”霹雳仓促间炸响,这次却再不敢袭向轩辕,而是在半空中改道拦向那颗疾驰的光点。

无声,绿光一闪,白点轻盈的晃过,顿地,化作白衣白发,连面色与唇瓣都泛着白芒的无忧,眉间,一簇火形的红纹如在灼灼烧燃。

终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千年之战(二)

“胐妖,找死!”蔽天大怒,手中的巨伞开始飞速旋转,转的头顶云空阴风阵阵,暗雾重弥,犹如夜空诡异。

“夸察,夸察——”硕大的霹雳光团借势生威,颗颗追袭向地上的无忧。

碧眸一黯,无忧身形一晃,再次化为一道流光在霹雳间急速闪耀。

“哈哈,胐妖受死吧!”破雷杀的兴起,一双巨锤在手中越击越快,伴随着他的动作,霹雳光团渐渐织成一片光网,重重叠叠罩上那点流光……

“王——”凄切的呼唤划破天地,又是一点流光射出,直入网底。两颗灿烂的炫芒乍一相遇,遽然迸发出一团刺目的白焰,穿破了密密层层的光网。

刹那后,光华尽散,无忧一把托住面色惨白的鼓鼓,急声喝问:“你怎么来了,王儿呢?”

“托付给青蓝了。”无惧无忧的怒气,鼓鼓扬起了唇角:“王,别怪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沉默,片刻后无忧将鼓鼓猛的拥入了怀里。该气的,可是又怎么能气的起来。

天知道,刚才那一瞬他有多害怕,怕她被天雷击中,怕她就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那样的结果,即使连想他都不能想!既然来了,那就来吧,生死都在一起!

“轰!”

惊雷又响,似乎看不得二人的亲密,危急间,无忧在鼓鼓腰间一托,低喝道:“走!”

光网再次罩下,两朵流萤在网中相互依偎,飞舞,闪避,不离不弃。

呜呜嗖嗖,巨伞越转越快,轰轰隆隆,巨锤越击越急,编织成雳网越来越密。避无可避,无忧拽着鼓鼓向地面急坠,反手,爆出一片碧绿的妖芒。

一阵令人寒毛倒竖的戾气扑面而过,鼓鼓被无忧护在身前毫发无伤,空气中却漫起一股令人不安的焦糊味。

“王?”鼓鼓瞪大了眼,惊恐的看着无忧的唇角溢出一抹血痕。

低头,一幅残破的白袖在空中飘舞,袖中的手臂上,焦痕累累,鲜血蜿蜒,刺痛了鼓鼓的眼,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流下。

“不哭。”无忧笑,用完好的手去拍鼓鼓的头。只是手掌还未触上发丝,鼓鼓却蓦地神色大变,上前一把搂住无忧,飞速转身。

一瞬,熟悉的酥麻感切上肌肤,无忧大震,看着一幅绚丽的光网在鼓鼓身后展开,如蝶翼舒展。

心慌,意乱,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叫她的名字,也来不及再将她换回胸前,无忧咬牙狠狠侧出了半身。如果救不了她,他也决不允许她为救他而死。要死,那便也一起吧!

“喀嚓——”

奇异的金鸣声响过,没有预期中的痛楚袭来,反倒是一阵金属扭绞声刺耳的闹心。

无忧看得明白,是两柄飞剑绞来化解了他们的险境。随即,几道人影如落花般出现在他的前后左右,一道又一道的利器破空声、萧萧剑吟声接而响起,犀利,且危险。

无忧抿起了唇,看着漫天的刀飞剑闪,破了霹雳的攻势,更搅得蔽天与破雷手忙脚乱,频频出险。

前边,一身白衣的男子趁隙回过了头,温润的眼,清澈的笑,是仙界大弟子墨风。

“妖王与妖后好气魄,仅凭二人之力竟牵制天雷如此之久!”

“好说!”面色不改,无忧冷冷的瞥了一眼四周,发现与墨风共战二神的居然是魔王的五大随侍之三,牟真,常醉与常有。

心中闪过诧异,无忧傲然笑了:“他们伤本王一条手臂,本王要他们两条性命!”

闻言,方祭出一剑的牟真回过了头,笑的清妍无双:“那可怎么办,他们也是取了我五大随侍前世性命的人,这两条命,我们也要。”

“如此!”无忧敛眸,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条银链,“那就各凭本事吧!”

话音落,无忧如流星般疾射而出,手中银链祭向半空,化作银蛟电光火石间卷向前方。鼓鼓随后而起追上无忧,二妖凌空爆出一片妖光,兜头罩向蔽天和破雷。

“好!”常有大喝一声,双臂一震,银环长刀呜呜低鸣着旋向高基。

常醉一笑,却不急着动手,鲜红的身影忽然一淡,再显现时却绕到了高基后方,银芒一闪,长剑脱手,从后方袭向了二神。

见状,牟真与墨风相视一笑,人随剑起,攻向高基。

高基上,蔽天与破雷齐齐色变,巨伞张开,挡住贯下妖光。破雷左手铜锤击向银蛟,右手铜锤砸向九环长刀,只可惜,这分心一挡非但没能挡下两方夹攻,反而击得他口吐鲜血,向后飞跌。

一阵凉意穿胸而过,破雷不可思议的低头,只见一段寒芒盈盈然耀于胸前,竟是半截长剑。

“啊——”凄惶的惨叫,破雷从空中跌落。

高基上,蔽天被破雷的惨叫声惊得一晃。抬眼间,只见两道白色的光影逼面而来,冷气森然,慌乱中只得卷伞又挡向前方。

叮叮两声脆响,长剑磕上巨伞,击出一片灿烂的火花,白影闪去,蔽天得意的裂开了嘴,笑容还未完全炸放,直觉头上一痛,像是整个脑子炸裂了一般。

血,从头顶流入口中,腥热,恐怖。蔽天身子摇了摇,一头栽下高基。

无忧随后落在了高基上,将满手的鲜血擦在胸前,漫不经心,不慌不忙。

“啧啧,不愧是妖王,杀人都这么血腥,竟用手生生抓开了人的脑袋。”身后,有人用慵懒而戏谑的声音调侃。

无忧回头,入目一片张扬的红,是魔侍常醉。

碧眸一闪,无忧笑了,妖逸,阴狠,“这一局,一边一个,打平!”

“怎么?”常醉仰天大笑,火红的发在风中乱舞:“还要不要继续?”

无忧不语,手一抬,银链缠回手臂。回头,鼓鼓的笑脸映入眼帘,无忧回以一笑,二人同时跃起,一前一后直扑魔王身边的战团。

“呵,有意思,真有意思!”拨了拨红发,常醉纵身而下,在地上微微一顿,拔出破雷身上的长剑追了过去。

常有唇角一动,长刀点地,九曲银环哐啷一响随后跟上。

终章 第二百四十章 帝释现身

墨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牟真却扑哧一笑,伸手拽上墨风的袖角,身形一起,带着墨风如两片轻盈的雪花飘向前方,不似去厮杀,倒如同两只白蝶在云间嬉戏……

雷声没了,电光止了,兵刃相击的声音还在,厉喊凄号的吼声也在,只是天兵与天众却折了气势,越战越弱。

又是一剑劈出,墨龙咆哮着卷过一周。轩辕停下了剑,凛凛的看着围攻天众惶惶退开,不敢再攻,又不敢退,畏缩的、迟疑的看着他。

“天众还不快快受降!”雄浑的虎吼声震彻天际,令人发馈。天众们一愣,转目望去,发现是地仙掌门白志清在喊。

降?还是不降?

回头看看,己方之众已死伤过半。没了人质,没了系命索,天众在魔王面前就如同一排废柴,只不过是要多费几下功夫,到最后都逃不过被砍得稀烂的命运。

再抬头望望,魔王站在前方,浑身是血,连脸上都是。可那血不是他的,而是他们的。他没有动,似乎只是连番屠戮累了,自顾自的想歇歇了。

那么强大而恐怖的王,在他面前他们根本无一丝胜算!所有的阴谋与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只成了可笑的手段。

一念至此,所有天众都下意识的腿一软,兵刃与法器纷纷落地。

大势已去,又何必执着是谁作天帝?能留得性命才是最重要!

天众方一露降意,天兵则更快的付诸了行动。

一阵叮铛痛响,天门前丢了一地的金盔银甲,几乎不曾砸碎了天门的每一块地砖。

白志清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胜败已定如此更好,又何必赶尽杀绝?

魔王依旧无言,魔兵虽疑惑,但终于都停了手。天门内外忽然间一片寂静,无忧怪异的眯起了眼。

魔王究竟想干什么?他又怎会轻易饶过这些天人?

没人回答无忧的问题。轩辕只是沉默的站着,翘首而立,似在眺望,又似在等待。

突然,一股浓黑的旋风现于天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卷而来。天门下登时一阵哗乱,众魔面色不改,众仙与众天人却一阵慌乱,只道变故又生,战事再起。

无忧皱眉,碧眸四下一扫,转而拉起鼓鼓的手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风急卷,转瞬便到了轩辕身前。黑风散去,化作墨袍墨发的随喜单膝点地,面色难看:“王,天帝已带着孙糖糖离开大殿,不知所踪。属下无能,所带魔兵被天界大军绊在天宫外,无法寻人。”

静默,随喜的声音清朗而简脆,令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也令所有人都跟着心沉了一沉。

目光都聚向了轩辕。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魔王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到天地还能存在多久。

风,凛凛。轩辕开了口,一个字:“杀!”

随喜身影一淡,及时消失,为轩辕让开了身前之路。

帝天斩下,墨龙再次嘶号着腾现,天地漫起了浓浓的杀气,冷厉,狂悍。几名天众甚至还不及捡起地上的法器便被裂成了血肉。

“人王!”白志清见状大急,御剑想要上前拦阻。既已降,又何必再造杀孽,此乃实实在在的无德费力之举。

“唰!”一道红光飞至,白至清被兜头一撞,几不曾跌下剑去。

“是你?!”白志清抬头,入目,是一张妖孽的不能再妖孽的笑脸。

“白掌门。”一只手,闲闲伸来拽着白至清的袍袖,既助他稳住了身形又不能令他挣脱而去。常醉笑,满目讽刺: “白掌门可是要赶着去送死?”

闻言,白至清登时涨红了老脸。他的力量于人王确如蚍蜉撼树,颇似送死。但此刻被常醉直口道出,直气的白志清脖子一梗,斗气怒道:“你闪开,老夫就是死也要死谏人王!”

“哈!”常醉轰然大笑,几乎不曾捶胸顿足,白志清七窍生烟,一口钢牙咬的咯咯作响。

笑够了,常醉面容一敛,紫眸开睁,悠悠然流光溢彩:“白掌门可想过,若不斩尽天帝的最后一丝希望,又岂能逼他现身?不逼他现身,难道白掌门不关心你那女徒儿的死活了?”

白志清语塞,却不得不承认此魔说的有理。

大局当前,是挽救这数万天兵的性命重要,还是挽救下界芸芸众生更重要。这一点,他倒不至于迂腐的拎不清。

“嗤嗤!”常醉笑,松手拍上了白志清的肩:“白掌门既然想通了,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哈哈!”

按剑转身,常醉大笑着落向地面。白志清呆立半空,半晌后长叹一声祭剑回落……

随喜转头,瞥了眼重新加入战局的白志清,一剑划开,凌厉的剑气瞬间逼退一大片身前天兵,这才回身向着身边的常醉道:“怎么,常醉大人转性了?”

“哼!”不以为然,常醉一跃而起迎上一名天众,懒懒丢下一句:“承人一句话的情,护她老子莫要枉送了性命而已!”

“哈哈!”随喜大笑。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身边的伙伴一个个有了心的归宿,只是,若能再早一些多好?起码,不要在这天地就要尽毁的时刻。

叹息,随喜展目,王已杀开重围冲上了天宫御栏。天门下,天兵所剩无几,三十三部天众连死带逃也只剩了十人不到。

这一场大战,双方皆损失惨重。

妖王伤了,他们五大随侍也多少挂了彩。仙界四老就只剩白志清还能打能跳,上界来的仙界弟子几乎全部折损,独有墨风——

随喜的唇角忍不住一勾,不得不说,牟真的眼光不错!

忽然,一名魔兵冲过,伤的血肉模糊却仍是一斧头砍飞了一名天兵的脑袋,这才轰然倒地,灰飞烟灭。

笑容骤逝,水眸黯淡。难,真的很难,但终究是要胜了。

只是糖糖,你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帝释究竟要把你藏到什么时候?

心微绞,随喜一纵跃上了九曲御栏。

前方,是更大、更混乱的战场。随他寻人的魔兵全被堵在了这里,帝释派出了所有兵将,大有背水一战,孤注一掷的气势。

终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战

不容多想,随喜开始挥剑毫不留情的厮杀。

多杀一个,帝释就有可能早出来一点;多杀一个,糖糖就有可能被早一点找到。

战云滚滚,血雾腾腾。天宫御基上,一道金光无声无息的罩下,劈云穿雾,在血腥战场中生生辟出了一方净土。

光晕中,有蹄声嘚嘚,一人骑着通体玉白的天马踏散云浪显现在光晕里。天兵随围,华盖旌旗,金戟银甲,赫赫威萱,马上人清贵异常,正是帝释。

“帝释,你终于肯出来了。”冷冷,低漫的语声在四野回响,肃煞了天地。

一团墨影陡的卷上明空,天地被遮的一暗,连帝释身周的金华都被逼的刹那黯淡。无声无息,墨影突然开始急坠,眨眼便如陨石砰地一声砸在帝释所处的雕栏玉砌前,溅起一片碎石,更激起一片惊呼。

“咴~~~”

混乱中,一声长长的马嘶过后,一团淡淡的光影再次亮起,冲破了黑暗,如同暗夜里悬起了一盏灯。灯光下,帝释持戟而立,玉面森寒,再不复方才的高高在上,只于阶上与轩辕遥遥相对。

巨剑划空,发出愔愔的暗响,轩辕抬臂,剑指前方:“人呢?”

“谁?”帝释的脸上笑容一闪而逝,凤目中却涌起了沉沉的阴翳:“一千年了,轩辕,你还是恋恋不忘朕的帝位,也还是恋恋不忘朕的天后!当真,不要脸!”

最后三个字,帝释说的很轻,很缓慢,却犹如一块巨石陡的倾入了原本沉寂的湖面。

魔兵们齐齐怒吼冲向高基,天兵们慌了,忙忙的举起兵器上前拦击。

“帝释,阴险之辈胆敢侮辱吾王!”

半空中,一声断喝炸响,随之而起的是一柄丈尺长刀,九只银环在刀背上琅琅作响,赫赫声威。

帝释冷冷一哼,认出祭刀之人乃轩辕座下五侍之一名常有者,杀意登时腾上心头。

上古战龙之神,唯他与轩辕而已。

纵使他当年因一时心怯败在轩辕之下,未被乾坤认主,但这世上,能与他抗衡,且有资格与他抗衡的也只有轩辕而已,岂容一个低贱的魔侍向他挥刀相戏?!

戾气生,金戟凌空一绞,只闻当的一声钟韵长鸣,九环长刀被当空磕飞,以更凌厉、更迅猛之势反斩回去。

刀速快极,携起凛凛的罡风刮面,九枚银环抖得几欲碎裂,常有早已身随刀起纵至半空,此时再躲闪不及,只得暴起全身魔力探手去硬抓刀柄。

“噗!”刀入手中却如巨石撞胸,常有一口鲜血喷出从空中斜斜跌落。

轩辕仰头,身形忽的一淡,再现身已在半空。伸手,在常有腰间轻轻一托,二人落去,如闪电迅疾,若鸿羽轻逸。

常有甫一着地便扶着长刀坐下身去,随喜等忙上前,只见他面如金纸,口鼻间满是血迹,俨然伤的极重。

“哈哈哈哈!”帝释大笑,无情阴冷:“区区一个魔侍竟敢向朕挥刀,不知死活!”

“嗡!”

帝天嘶鸣,轩辕拦下了愤怒的三大魔侍,启口,依旧是那般冰冷而淡漠的语气:“帝释,胆敢与吾一战?”

“哼,哼哼!”低笑森森,帝释提起了金戟:“有何不敢?”

血眸殷殷,轩辕的嘴角微微一动,如风吹皱了如镜的湖面:“千年未见,你胆识倒是长了。”

凤目一眯,帝释挂下了唇角,“转世成魔,你仍是让人恶心的自大。”

一阵沉寂,二人均不再说话。

罡风起,带着凛然的杀气。强大的气场渐渐荡开,迫得场中天兵与魔兵齐齐停止了厮杀,退开,为二神让出了战场。

墨风牵起牟真的手,鼓鼓扶着无忧的腰,随喜与常醉一左一右的架着常有,一直被众兵护着的子苏走了上来,一直瑟缩在一边的鬼王也悄悄钻入了人群。

仙界四老并肩而立,除了白志清皆是摇摇欲坠,站立勉强,但都神情激动,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的盯着场中。

千年之战,上古之神,错过了这一场大战,只怕连死都不能瞑目。见过了这一场大战,哪怕与天地同毁都令人有一些安慰。

激动与不安的情绪搅动在万生心底,场中二神却迟迟未见动作。

等待,似乎很久很久,连风都由开始的狂烈渐渐变得无力,蓦地,帝释动了。

一声呜鸣,金戟破空,带起风云变色,一弯刺目的金晕穿透罡风,速不可挡。

“铛!”

清脆的金吟,轩辕不知何时起的剑,但偏偏就挡下了金晕的攻击。晕色消散,众生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长长的光尾拖向空中,华丽堂皇。

帝释不见了,轩辕也不见了,上空中,只见一黑的深沉,一白的刺目的光团开始撞击,分开,再撞击……

激烈的火花,一串串迸射如最耀眼的烟火;五彩的光折,一道道溢彩似最神秘的极光。

时而龙吟阵阵,翘麟张须的龙形从烟火光团中穿出,披洒着丝丝银辉扭转了龙身,再一头扎回光晕之中。

时而金鸣缭缭,一道道金线缠成符网将彩芒与龙形重重围住,却骤然,光影炸散,金网亦被炸裂,两个光团再次撞击在一起,爆出的红光令整片天空霞蔚云蒸。

地上,万生看得眼花缭乱,心跳如雷。鬼王迦楼空谷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傻。

眼前的辉煌战景让他想起了鬼界天书中,人王与天帝联手降服墨龙的一幕。

遥想当年,那一战又该是何等的壮观与激烈!

那时,轩辕还不曾拥有帝天利器,但仅凭一双手掌便收服了龙神,何等威风,何等霸悍,当真堪为乾坤之主,驭驾万生。若不是后来……

一个激灵灵的寒颤,鬼王猛地睁大了三角眼。

一片灿烂的光芒盖覆天空,幻化出莽莽滚滚万道光芒。一黑一白两个光团从光芒中遽然穿出,黑光在上,白光在下,瞬间砸上地面。

光炸裂,几乎闪瞎了万生的眼。良久,当眼前的黑影散去,万生终于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终章 第二百四十二章 舍不得舍脂

一顿,一片死寂,转而,魔的欢呼声震天响起:“吾王圣武,吾王圣武……”

仿佛没有听见那喧天的呼喝,轩辕只是静静的握着剑,将墨色的,冰冷的剑刃贴着帝释的脖颈,不留一丝缝隙。

帝释委顿在地,面色惨白,银盔丢去,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凤目中满是阴冷的恨意。

他败了,但他还未输。

目光一转,前方残破的殿宇前,一点明媚的红晕在无人注意时浅浅晕出,帝释嘴角一动,淡淡的笑了:“轩辕,不要你的灯奴了?”

血眸微微一眯,轩辕将剑冷冷的向下按了一按,无言。

“嘶~~~”帝释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扭曲了俊颜。

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剑刃割破了他的肌肤,他也能感觉到伤口有血沁出,但血没流下,反而,反而令他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剑,正欣悦的低鸣着,一阵阵的发热、发烫,像一张口熨帖着他的脖颈,正大口大口饮着他的血,直至——他死方休!

“住手!住手!!”心神俱乱,帝释失控的大叫起来,全然忘记了挣扎只会让伤口被割得更深:“轩辕,你的女人还在我手里!不止一个,是两个!你会后悔的,你竟敢这样对朕,你竟敢——”

“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面无表情,轩辕打断了帝释的疯吼:“在哪里?”

“谁?你说的是哪一个?!”凤目乱瞟,似慌乱,似惊恐,帝释看着远方那片红晕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嘴角崩起,猛的垂下了眼:“她来了,你放了朕!”

她来了?!

帝释的话令轩辕手一紧,全身的肌肉都随之贲起。心跳,渐渐加快,直冲到了喉头。

她来了?是糖糖吗?

帝释终于将她推出来了,只是这一次,是谁押着她,又是谁拿剑指着她?她还好吗?魂魄有没有再散开?

未曾预料到的巨大激喜与恐慌乱了心肠,尽管面上依旧那般无动于衷,但轩辕知道,他的脖颈都硬了,当他意识到帝释正抬眼看着他的身后时,他竟一时间连头都回不动了。

只是,突然的,耳畔传来几道凌厉的剑啸并伴着随喜的一声怒吼:“舍脂!”

清明瞬间回落,轩辕狠狠的看了一眼帝释,再转头飞速一瞥。

入目,红妆高髻,花冠金履,红颜未改,依旧令初见的魔兵齐齐发出了一片惊艳的赞叹。然,她不是他的灯奴,已不是他的惦念。

轩辕回过了头,目光清冷,连一丝最浅见的波纹都未见。她来了,那糖糖在哪里?

“轩辕,人王,你真是好狠的心。”当着帝释的面,舍脂依然心涩难当红了眼眶。

一把锋利的剑抵着她的脖颈,剑光映着她因惨白而益发楚楚的面容。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曾多看她一眼,更不曾将目光在她身上多驻留一分。

他变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持剑的手颤了一颤,几乎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不错,剑是她自己的,是她自己握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

若她不这么做,只怕刚才她一现身便会被三大随侍将她斩杀。

他们恨她,她知道!

轩辕也恨她,她也知道。

尽管她不想,尽管在这千年里,她曾一次又一次窃喜且不安的告诉自己,他恨她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她,他的恨是含着失意的、落寞的恨,他的恨始终是含着对她强烈到极致的爱而反面的恨。

她一直这样认为,因此,她偷偷的懊恼,偷偷的不屑,偷偷的含羞带怯,但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尤其,每当帝释又纳进一个新人,她满心痛楚、无处宣泄时,便躲在自己的殿阁里偷偷的不屑与懊恼轩辕的“恨”。唯有这样,她才能熬过千年的岁月,才能抵住帝释带给她的心伤。

可这一次,历经千年他们再相见。为何他看她的眼神那么冷漠,冷的连看陌生人都不如,冷的能直接刺进她的心肺,冷的令她千年的认为彻底崩溃。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应该恨她的吗?难道帝释说的是真的,那个丑女人成了他最重要的人。他变心了,他不爱她了,甚至,他连恨都不恨她了?!

泪水,不知不觉溢了满脸,不知不觉,她跪在了地上。天地绝色舍脂,她何曾这般狼狈,何曾这般不顾形象。

透过泪幕,她痴痴怔怔的望着轩辕,她知道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但他就是没有回头,背影坚硬的像一座山崖,像被他亲手劈烂的,刻了他们三世姻缘的照壁山崖。

泪水跌落,一刹那的清晰,她看到了帝释的眼。那凤目中来不及掩去的嘲讽与怜悯刺得她心脏一阵紧缩,恨不能真的横剑死去。

只是下一瞬,他的目光又变了,温柔,深情,不舍与无助,像个孩子,更像个真正深爱她的男人。

咽着泪水,舍脂笑了。

从一开始,帝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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