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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魔王误终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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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偏要眼睁睁的看着,接下那一剑,或许,死的快不至于太痛苦!

“空——”

罡风起,尘土漫天,高亢的龙吟响彻夜宇,千里长的龙影卷着金光与红芒奔腾啸飞,刹那间,站在最前方的数千天兵灰飞烟灭,消弭人间。

一剑落,魔王转身,再不理会那些被惊成了数万石笋的天众,举步,缓缓跨入了魔界界门……

“王!”仰望那道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常醉与牟真忙跪倒在地。

冷目扫过地上跪着的二人,再扫过奄奄一息的鞞呵多罗,轩辕恨天抬起了手。

深寒的重感压上心头,牟真蹙眉闭上了眼,常醉则紧紧咬起了牙关。

“轰!”

一道魔光乍现,厉风袭卷,百里外的天众顿时慌作一团,乱纷纷连退十里,待回过头才发现万众无碍,魔光竟倒袭击向了跪在地上的两名魔侍。

一片惊愕的抽气声中,天众无不战栗的看到,两位魔侍被轰然炸飞,然后沉沉摔落,撞起一阵尘土迷茫。

“你二人,可知罪?”冰冷的语声回荡四方,再次刺激了众神的神经,天众们又悄悄的、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十里,而魔众们却似早已司空见惯,只管纷纷伏地,努力减少各自的存在感,

终章 第二百二十章 旧事重演

“属下、知罪。”费力的起身,牟真再次跪倒,唇畔拖着一缕鲜红,迟迟不敢去拭。

“属下也知罪!”常醉伏地抚胸,面如金纸,一双红眸却不安的望向前方——

冷面愈沉,轩辕转身,走向一旁的鞞呵多罗。

“王?!”常醉惊呼,挣扎着欲起身。

“王!”牟真稍近,干脆膝行几步直接拽住了王的袍角。

“放肆!”轩辕顿步,冷目一扫,牟真颤抖了一下,只觉似有冰刃削上了手腕,却终是咬牙没有松手:“求王饶过鞞呵,救救鞞呵。”

冷眸眯起,轩辕盯着牟真再次开口,仍是无情的两字:“退下!”

“王!”屈膝跪倒在王的面前,常醉俯首道:“是属下调度不力,请王再惩属下,饶过鞞呵。”

轩辕默然,黑眸晦暗如海,似在思索。

夜风起啸,聚集着数万神魔的大地居然静的不闻一点异声,魔众们在等,天众们在看。

魔王冷血,六界皆知,今日一见,非但杀起敌兵来如削石裂草,竟连惩戒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留情,令人发指。

不过,他杀他的魔侍,杀一个便少一个,最好全杀了天帝才高兴,也省得拿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去祭魔王的利剑。

沉寂中,一丝灰雾袅袅的穿出夜幕,无声无息,时聚时散,似无形,又似有形,慢慢降到了界门上空。

“饶她一命,并非不可!”半晌,轩辕开口,冷冷的似自言自语。

牟真一怔,手不觉滑下。常醉却一惊抬头,心未松,不安之感反而更重。

王,究竟是何意?

宽广的黑袖飘起,轩辕探出了手。一片魔光映出,红的闪亮,金的尊荣,昏死的鞞呵在光团中升起,一弯细颈堪堪落入了那大掌中。

少顷,鞞呵一动,再次睁开了眼。

“王?!”樱唇抖颤,血色全无,鞞呵惶恐的轻呼。

盛大的魔光笼罩着她,纯正的魔气灌入她的体内,王在给她疗伤,也在探看着她的灵阙。伤痛退却,只需片刻,她便会好起来。

只是,她的傻,她的痴,她千年来的执着,她隐晦多时的恨妒,都将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王面前。

身躯抖颤,泪水汹涌,一刹那,鞞呵倒宁愿就此死去。她不怕死,她只怕,当王知晓了这一场惨祸皆因她一人的欲念所起,会如何看她?能原谅她吗?她值得原谅吗?

魔光盛亮,辉映长空,神与魔都一时寂寂。魔不敢惊扰他们至高无上的王,神则不敢冒犯那强大而恐怖的王。

夜空中,那缕不被人注意的雾终是渺渺的飘进了魔界界门。

“什么人?!”界壁突震,放出五色异彩,牟真大惊,厉声叱喝。

轩辕未及回头,灰雾已冲上后心。

“嗡”的一声,帝天嘶鸣,黑金夹红的剑光从右臂中迸射而出,轩辕振臂一挥,一道光弧瞬间穿过雾霾,一声痛哼自雾中传出,随即,风吹雾散,消弭无踪。

轩辕转身,凌厉的目光在暗夜里静静搜寻。忽的,又是一剑挥出,剑风入地,裂壑百丈,魔气荡起,百里外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天众再不敢恋战,纷纷退上半空仓惶而去。

轩辕抬头,一片灰影凌零散淡,若有若无的散于天际。

又是他,第二次了!

大掌抚上后心,再摊开,血色入目,湿热感自后背渐渐晕开。

“王?!”惊呼声中,轩辕抬眸,望见三随侍惊愕的脸。

“哼!”冷冷一哼,阻住想要上前为他疗伤的牟真邻陀。伤口纵深,那又如何。倘若刚才他不硬挡那一下,鞞呵多罗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此人,真不愧为帝释的手下,其阴险如出一辙。

挥掌,在伤处凝上一层冰冷的魔气封住了血涌。

冷眸遂沉,剑眉锁得更紧了几分。他又受伤了,该如何向灯奴交代?

*

寂寥的结界,风依然轻,光依然暖,糖糖微微动了下手脚,坐得太久腿有些酸麻。

其实,就算蜷得再紧,缩得再小,也抵挡不了大叔不在的虚荒。

这种感觉,就像她初次在无极殿中醒来。

一个人,孤独,寂寞,像被遗弃在没落的世界里,燥乱与惶恐挤压着胸膛,能把人逼疯。

“常有?”糖糖试探着唤了一声。

一片寂静,回答她的只有哲哲虫鸣,糖糖苦笑,常有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他肯定要和大叔一起走的。

再次将头埋于膝上,糖糖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叔,你在干什么?

我好想你!

一阵隐隐的乐声突然荡响,似笙、似箫又似筝,糖糖从未听过如此空灵美妙的声音,不觉诧异的抬头。

叶片纷纷,筛乱一地碎金,几缕异光自叶隙间透出,照着一抹白影从天缓缓而降。

“呵!”温朗的笑声随风四散,光晕中,一人披着满身的金光向糖糖走来。白服,金冠,玉带束腰,银靴踏地,轻软的光雕琢着他的背影,辉映着他袍上的金丝缕线,竟耀目的令人一刹移不开眼。

只是,只是那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竟是——

“是你?”糖糖起身,难得的沉下了脸。

“小地仙,”凤目愉悦,帝释上前微微垂首,光可鉴人的乌发瞬时贴着肩颈滑下,衬着玉白的衣衫,显得愈发清雅贵绝:“你怎么独自在这?”

明知故问,糖糖别开了眼,懒得回答。

大叔前脚刚走,他后脚便来。若说这不是他刻意等待的时机,那只怕连傻子都不信。

唇角微弯,帝释对糖糖的冷脸并不介意,反倒自顾自的打量着四周,而后一皱眉道:“这里虽美,但你一人终不免孤单。轩辕呢?他怎舍得将你独自留下?”

怒上心头,糖糖忍不住冷笑:“大叔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

不要脸的人她不是没见过,只是像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若不是他派天兵去攻打魔界,大叔又怎会丢下她匆匆离去,而此刻,罪魁祸首竟敢在她面前大言不惭的喷屁嚼屎外加扮无辜?!

终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旧事重演(二)

糖糖郁闷,甚至开始有点怀疑到底是此人的脸皮厚的太过于强大,还是她给人的感觉太过于愚蠢,以至此男以为她会像舍脂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一样,被几句谎话一哄一骗就荡漾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摇摇头,她干脆大步一迈,向净地外走去。这里脏了,于她的魂魄没好处!

“想去找他吗?”长臂一伸,帝释挡下了了糖糖,眸光益发柔和,似充满同情与爱怜:“其实轩辕去了哪里朕并非不知。只是小地仙,朕实在不愿看到你伤心。轩辕他——嗨,为了一名小小侍女,竟如此待你!”

“少来!”糖糖大怒,向后连退三步躲过帝释的手臂,杏眼圆瞠,两腮鼓起:“鞞呵多罗是大叔的侍从,从前生到今世都几千年了。她有难,大叔若不去救她,视她的生死于不顾才不像我所认识的大叔呢!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你快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剑眉一挑,凤目微眯,帝释默然片刻,忽又笑了,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三分冷厉:“小小地仙倒这般大度,自己喜欢的男人去救别的女人,你不以为意,反以为喜,呵呵!只是自古有道:痴心女子薄情郎。你以为鞞呵多罗只是轩辕的一名随侍,但你又怎知,在轩辕的心里,她当真只是一般侍女吗?”

“你闭嘴!”被戳了软肋,糖糖心里犯堵,不可否认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介意,但也绝不允许这臭男人揪着她的小尾巴不放,亵渎她的大叔:“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

“嗤!”见糖糖真恼了,帝释反倒真笑了,凤目弯弯,波光潋滟:“吃醋的小地仙,跟朕走吧!朕会好好待你的,绝不会这样将你丢下!”

“屁!”糖糖乍眉,一翻白眼冷哼道:“你这话说的不假思索,烂熟了吧?嘿,我信你才是蠢蛋!”

“粗鲁!”爱意薄嗔,帝释拧眉看着糖糖,却见她又是挑眉,又是皱鼻的做鬼脸,分外活泼,也分外有趣,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与畅意。

他寿已逾千,久历风月,天上人间识得红颜无数,攥的芳心万千,却从未有一女子对他这般浑不在意。

无论是当初令他惊艳万分的舍脂,还是后来被他纳入后宫的无数佳丽,几乎无人不在初睹他的仪容后便立即芳心暗许。他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再稍稍加以**便足以令那些女子神魂颠倒,爱意丛生,唯独这小地仙——

他越见她越欢喜,她却越见他越冷漠,一心一意只惦着个轩辕。

他还记得初次见她,那时他想带她走不过是一时起意,兴致而已。

再后来想将她带上天,只是因为她已成为一枚重要筹码,只要握于他手,便可借以要挟轩辕,重稳天下。

但如今,他心中蠢蠢欲动的意念却似提醒他,他想得到她,已不再是一时起意,也不再是单纯利用,而是——有些更复杂的因由。

凤眸陡暗,波谲诡异,晦暗莫名。

轩辕,为何朕想要得到的,你都必能抢先一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帝位,权耀,尊荣,包括这名小小地仙……

“小地仙。”伸出手,时间有限,他不想再多费口舌。

此刻她还心有别系,但假以时日,他杀了轩辕,平了叛乱,在天宫与她日日相对,他以柔情抚之,她必能回心转意,对他比对轩辕还要真心,还要热烈!

“跟朕走!”快如闪电,他擎住了她的手腕。

“我才不要!”糖糖大惊,嚯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短剑。

“嗨!”红唇一弯,帝释的动作依然闲雅悠适,却在糖糖根本未及看清时便以两指夹住了短剑,笑意朗朗,有如晨风:“女孩子家,为何总动刀动枪?朕并无恶意,只是想带你上天界去游玩一番。”

“我不去,你放手!”咬牙,糖糖开始奋力绞扭手中短剑,只是短剑竟似变的重逾千钧,任她累得浑身是汗仍不能撼动半分。

怒极,糖糖干脆弃剑撒手,后退一步按上了腰间的清心灯。

“小地仙,你确定要与朕动手?”帝释笑,凤目中是满满的自负与骄傲,短剑一挥堪堪停在了糖糖颈侧,几缕青丝飘落,柔软无依:“你可记得自己魂魄不全,否则这菩提剑怎会全无昔日威力?朕再劝你,莫要强行催动清心灯了,否则必遭反噬!”

糖糖一怔,随即不管不顾的一咬牙,大喝道:“破灯,烧他!”

“哄——”

业火喷出,红焰陡展,糖糖被巨大的热浪猛的掀翻,整个人飞起重重撞向树干,一口腥血喷出,胸口顿时疼的无以复加,连话都说不出。

“小地仙?!”有人惊呼,穿过火幕急急奔来,糖糖眨了一下眼,昏聩的感觉模糊了五官,——不是大叔。

“倔强的小地仙,这又何必?”帝释叹,伸手擦去糖糖唇角的血渍。

这个小小女子,她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气,却也总能惹起他的怜惜,执拗也罢,胡闹也罢,令他既叹之又羡之。

倘若有一日,他沦为轩辕那般田地,不知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个女子,不论是非黑白,不理六界言论,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凤目暗,他展臂欲抱她,却觉胸口一凉。一柄白刃握于小地仙的手中,冷冷送入了他的胸膛——菩提圣剑?!

凤目一厉,伴随着胸口的疼痛漫开,他竟一时间悲愤交加。

他为了救她,将剑随意掷在了地上,她却捡起伤了他。此刻一幕,竟如此可笑,可叹!

“小地仙,就这般恨我吗?”一痕血渍沁出,染红了白色的帝袍。没有自称朕,只是突然想让她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男子来对待。这般的以德报怨,这般的体贴求全,她一点都不动容吗?

“你害过大叔!”咬牙,糖糖又将短剑向前送了送。

终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清洗

“唔!”痛呼出声,帝释大怒,手一挥将短剑狠狠打落在地。

“好狠心的女人!今日,朕必要将你带上天庭。轩辕大胆狂妄,竟敢逆天,朕倒要看看,如今他的女人又落在了朕手中。一千年了,从神到魔,他是不是还像以前那般不长进,笨的无可救药!”

“你才笨!”糖糖怒,伸手去抓帝释的脸,却被他反手一把,死死捏住了手腕。

“小地仙,你只要乖乖的,朕绝不会为难你。至于轩辕——他永远也别想与朕作对!”

话音落,风乍起,树藤倒竖,嗖嗖乱舞。

帝释起身,将糖糖牢牢锁进怀中,黑发被风吹乱,森森拂在腮边,衬得一双凤眸诡异阴森。

“你个卑鄙小人,放开我,放开!”糖糖惊急,用尽全力挣扎。奈何胸口痛得如割如绞,一动便又是一股血腥入口。

“哼!”冷笑,帝释轻轻一跃,银靴踏上巨树树冠,白色的广袖于空中静静划过。

风声变,厉号嘶啸,云叠起,净地上空像是被突然遮上了一层黑幔,汹涌的云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澎湃,翻滚,若暗夜怒海。

帝释伸直一臂,修长的玉掌似直插进了空中,搅入云端,一大片令人惊悸的暗红涌入云间,墨云变赤,黑色化彤,隐隐,有咆哮的水声传来。

“你干什么?!”糖糖大惊,一把拉下帝释的手臂。

“怎么?”凤目移转,帝释盯着二人的手臂交握处,面上戾气散去几分,轻挑的笑道:“小地仙,拉着朕作甚?”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糖糖瞪着漫天如血浆般的红云怒问道:“那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干了什么?”

“那个——”唇角扬起,凤目愈加清和,帝释一副志得意满,心情愉悦的模样:“是赤天火雨。能化万物于无形,当天地间万恶丛生,业孽滋长万不可恕时方始降下,可清洗天地,重塑乾坤。”

“你——你凭什么?!”又惊又怕,糖糖一把揪起了帝释的衣衫,“你凭什么重塑天地?你凭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朕乃乾坤之主,为何不能重塑这令朕失望的天地?!”凤目中红光一闪,帝释俯下了身,盯着糖糖阴阴的道:“朕若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轩辕就能吗?他一样的要毁灭天地,你怎么不理会,反而一心一意的向着他?”

“大叔是被你逼得!”糖糖咬牙,狠狠的瞪回帝释:“你要毁这天地,是想把所有知道你篡位真相的人都杀掉!就为了守住你名不正、言不顺,偷来、抢来的帝位,你就要杀人,杀无数的人。你才是魔,真正的魔!”

“闭嘴!”帝释勃然,掌中金光一闪,糖糖登时浑身一僵,再也无法张口,也再无法动弹一下。

“顺者昌,逆者亡。人间五界低等众生,不能遵朕之命,反有忤逆之心,朕要他们何用?!”

大掌探出,在空中翻覆,如抚花摘叶般优雅,却见一道裂痕于净地上方的虚空中展开,慢慢延伸,慢慢舒张。伴随着风起云涌,糖糖清晰的看见,原本只漫于净地上空的滚滚红浆竟向着那裂缝处奔去。

“莫说朕无情,”帝释笑了,满意的收手:“这结界净地朕会留着,但不知,还有几人能活着进来。”

糖糖气结,却只能用眼神杀死他,杀死他!

“哦,对了!”凤眸一弯,帝释将嘴贴到了糖糖耳边,软语轻言,笑意浅浅:“朕想,你的大叔应该能活着进来。只是,朕方才不小心改动了机关,只怕他想开天阶得再费一番功夫了,而且——哈,哈哈……”

仰天大笑,帝释不再说下去,只伸掌引来一丝金光穿透彤云。渐渐,云开两边,一道玉阶自云间徐徐铺开,直上云霄,仿若无尽。

抱起糖糖,帝释悠然踏上了玉阶。

一阵轻风吹来,送来花香如熏,糖糖却心焦如焚,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催动元气在心底默默呼唤:“大叔!帝释来了,他要降下赤天火雨,快让大家都躲进净地啊!”

白色的袍摆在视线中飘荡,散开的彤云再次漫起,遮迷了净地的一切,糖糖心中一酸,泪水沿着腮边静静洒下。

大叔,你能听见我的呼唤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一声寂寂的崩鸣,在虚荒中突然炸响。糖糖一惊,拼命展眸望去,只见最始端的一级天阶崩裂,化作粉尘四散入空。接着又是一级,层层递连,不过片刻,他们走过的玉阶竟尽皆毁损。

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糖糖终于明白了,为何帝释方才笑得那般猖狂,他根本早已想好一切,绝了大叔攻天的所有可能。

“大叔,”绝望笼上心头,糖糖将所有灵力灌上灵阙,在心底嘶声呐喊:“天阶毁了,帝释毁了天阶!”

莫名的濡湿感来自臂上,帝释诧异垂眸,只见怀中人面色惨白,口角沁血,一双杏目却炯炯有神,格外清亮,分明是在暗运灵力。

“还不死心!”恼怒,帝释两指并拢,重重点上了糖糖的灵阙……

*

云散尽,夜悄明。

苍茫大地上,一人独立,银发若雪。

风,小心翼翼的卷过,不敢掀动他的一根发丝,一片衣袂。

他面前,万人伏地,却静的无一点声息。他,亦是静静而立,目光冷冷逡巡,最后锁定在一人身上。

“鞞呵多罗。”语声沉冷,一字一字,缓慢清晰。

所有人都更低的俯下了身,唯有被点名的女子缓缓直起身,面容惨白,双目低垂,浑身线条僵若石笋。

“你走吧!”迈步,轩辕自她身边走过,黑袍微荡,带起一股冷风直入人心底。

鞞呵一惊,倏尔抬眸,紫眸中先是震惊,后是迷茫,到最后,骇异,惊恐,直至光芒散尽,仿若覆灰。

“王,赐死鞞呵吧!”清音幽幽,讷讷开口,鞞呵望着王渐行渐远的身影,似乎,有一声裂响炸于心底,是心碎了?还是所有的一切都碎了?

终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驱逐

没有停步,没有回头,没有回答,更没有动手,王对她,将什么都不再有。

鞞呵笑了,泪却顺着翘起的唇瓣滴下。

王,这就是您对鞞呵的惩罚吗?

生不如死?

悔不当初?

玉掌抬起,忽然向天灵狠狠劈下——

“鞞呵多罗!”

“不要!”

一片惊恐的疾呼,牟真极快,化作一道白光奋力向前扑去。然,快不过那决绝的玉掌,更快不过一道飞逝的魔光,黑金夹红,盛大辉煌。

刹那,鞞呵委顿,被牟真稳稳接于怀中,一颗紫色的光珠从她胸前晕出,悠悠飘入前方等待的大掌中。

“王!”常醉不忍,再次出声,却突然——

“大叔!”一尾清音,自天际飘下,杳杳渺渺,熟悉的嗓音,只不复往日的清脆活力。

常醉一愣,下意识的望天。

孙糖糖?

魂魄不全之人,为何要妄动灵力使出传心术?

求情之语被截,常醉不敢再开口,只偷眼向王望去。

轩辕面沉,墨眸中怒意一闪,手掌渐渐收紧,几乎要捏碎掌中魔元。

“王!”惊呼,常醉再顾不及其他。鞞呵的魔元,一旦碎裂,她的千年修为将化为乌有,彻底成为一名软弱的凡人。

面无表情,轩辕将身一转,背对万人,抬首望天。

“帝释来了,他要降下赤天火雨,快让大家都躲进净地啊!”

轻音再响,如同当初一样传的失败,令天地俱闻,却不啻一道惊雷滚过,万魔齐齐倒抽一口冷气,怔住。

“大叔,你能听见我的呼唤吗?”

“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大叔,天阶毁了。帝释毁了天阶!”

一句一句,哀哀若泣,自此后再无响起,那般忧伤,那般绝望,令人忍不住猜想,那声音的主人是否已经……

常醉张了嘴,却颓然的未发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的看着王五指一合,紫**元登时消散。

天阶被毁,孙糖糖生死未卜,鞞呵啊鞞呵,你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天边,一线红光隐隐浮上,沉闷的轰响传来,似万马齐奔,又似闸泄秋洪。

大地上沸起一阵嗡嗡的乱响,魔兵纷纷站起了身,望向天际。

轩辕闭目,置若罔闻。双拳,攥的青筋一根一根浮起。心被悔意凌搅,被疼痛割据。

孙糖糖,是轩辕负了你!

答应了不再将你丢下,却再一次弄丢了你。

天地无情,负我轩辕,而轩辕却负了你!

“轰!”

魔气四溢,冲体而出,龙吟森森,厉动四野。帝天剑携着三色异光现于右掌。轩辕转身,赤眸如血,胸前衣襟滑开,墨龙形根须分明,杀意氤氲。

“王!”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长刀顿地,九曲银环发出筝的一声脆响,常有俯首,声沉如坚实大地:“天生异象,灯奴传音,请王示下,属下等——”

“不必!”两个字,冷硬,冰狠,令随后赶至的随喜一怔,与身后的数万魔兵齐齐愣于当地。

“本王,欠你们一命。”

血眸缓缓转动,扫过呆立于前的随喜,常有,再扫过跪地未起的常醉,最后,对上牟真震惊的眼:“前世所欠,今世未还。是以,尔等不必再随本王攻天。待人皇开启无极净地,你等自行躲入。”

“王!”惊呼声响成一片,众魔或再次惶惶跪倒,或激越围上。

轩辕豁然抬掌,众声顿寂,似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张于天地间。他将世界与自己分离,从此,茕茕独影。天地偌大,于他有意义者不过一人。管它前生旧恨,今世新仇,他只要她——灯奴。

罡风起,墨影淡,他随光而逝,重重九天,去找寻他的女人。

“王!”常有大急,横刀立身正欲赶上,斜刺里一只大手伸出死死钳住了他的手臂。

“放手!”千年肃容难得泛起怒色,常有回首,大声喝问:“你也要像那无情无义的人一样,要王还你一命,躲进净地去苟且偷生吗?”

水眸一沉,随喜挑眉望向前方。

鞞呵多罗兀自倒在牟真怀中,额上鲜血横流,眸中生气全无。

被王驱逐?必有缘由!

隐隐了然,随喜冷笑,千年来第一次对自己的伙伴泛起恨意。鞞呵,纵使你磕破了头颅又怎样,悔断了肝肠又如何,能挽回什么?能平息王心中的怒火与自责吗?

钢牙一咬,发出咯咯的暗响,随喜收回视线转望常有,淡然道:“追上王又如何,你能进净地吗?”

下颌一抽,长刀当的一声再次撞地,常有默。

“我去,接人皇!”按着胸膛,常醉困难的站起了身。

“不!”冷静回绝,随喜伸指点向常有:“常有去。我们都有伤在身,他去,万无一失,必能带着人皇率先赶到净地。”

“好。”干脆收刀,常有转身便走。

“我们去净地。”负手仰头,随喜眯眸:“天生异象,其余四界生灵必会赶去净地。此一时,彼一时,帝释欲降下赤天火雨,正好使人间五界联手同心,共抗天庭。”

明眸一闪,牟真将鞞呵小心的放在地上,起身:“在此之前,我们须得好好疗伤,以备大战!”

*

寂静,净地。

人已去,树空留。

轩辕缓缓迈步,默默沉眸,碧绿的草地上,浅草软软戳着靴底。

风轻日柔,树藤依依,一切,都如他初次踏入时的模样,所有的一切被掩去,净地自我修复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似乎他们没曾在这里缠绵,又似乎他们没曾在这里共渡,她的泪没曾滑落他的背脊,他的手臂也没曾感受过她的温暖,所有明明发生过的真实却像从未存在。

心,无法遏制的涌上一阵虚慌,他绕着巨树疯狂的旋转起来。黑影,疾风,忽停,忽逝,再旋转,再消逝,旋得树藤狂舞,荡上半空。

蓦地,他身形一顿,怔怔顿在一处树根前。

终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觉醒

密密匝匝的树藤被风吹散,露出几样物什。洁白的短剑,古旧的铜灯,剑身上染了血,粘着一缕青丝。

剧痛,忽然蛰入心里,帝天在臂中发出了一声咽咽的低鸣。他俯身,伸臂,手却无法自主的轻颤。

异光突然大盛,指尖尚未触上灵物,灵物却已识主般自行飞起,呜呜愔愔,嗖的撞入他掌中。

蓝火凄迷,赤火盛艳,将一阵又一阵彻骨的寒意与炙心的热烈通通传入他体内。

冷热骤击,一股无形的洪流汇入灵阙,帝天剑咆哮着迸发出一道灿烂的明光,赤金,耀红,黑气隐遁,反而携起一道明丽的蓝光,纯净,如天空之色。

刹那间,热血沸腾,膨胀的力量急速窜向四肢百骸,张狂的无处宣泄,他将头一仰,陡然长啸:“孙糖糖——!!!”

依稀间,一幅莫名的画面在光晕中铺展。

照壁山,斩魂台,他胸口剧痛,仿佛撕裂。面前,一朵轻盈的花,白蕊,白瓣,白色的枝叶,跃舞,翩跹,姿态喜人,轻灵婉约。

他一动,伸出染满鲜血的手去触碰它,那动魄的美丽,它却将花蕊一低,一颗清冷的花泪沁上他的脸庞……

光晕逝去,他依然怔怔。

那花,熟悉莫名,熟悉的像她,早已爱入心里。一缕青丝飘落,他展掌,接住,纳入怀中,珍惜的贴心而放。

糖糖,这是你留于我的吗?

信念与力量,让我可以上天入地,找到你!

长剑一荡,跃上树冠,一剑刺出,厉动四方。巨树震颤,几乎禁不住他的破空一剑。

熟悉的力量,依稀来自于前世,又依稀来自于她。

糖糖,等着本王!

*

天界,御殿。

云燎雾杳,仙泉披挂,或垂自金檐,或缀于殿脚,潺潺,汇成一弯一弯的天溪,淙淙绕过百花,铃铃啷啷的流向远方。

一座小桥驾于溪上,走来一众红妆,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何人在此喧哗!”一声清喝传自桥头,声音娇嫩,却略显威严,众红妆一怔,齐齐向桥头望去。

一碧衣女子昂然而立,柳眉细眼,双环飞天,正是陛下的近身侍婢绿鸢。

“姐姐!”一女赔笑,自桥上款款走下:“听闻陛下又带回了一位姐妹,甚至从前殿一直抱入后宫,一路都不曾假借他人之手,可有此事?”

“陛下的事你也敢问?”细目一冷,碧鸢沉了脸:“陛下有命,春妩苑自此后不得擅入。违命者,按天规处置!”

“啊,怎么这样,居然住进了春妩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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