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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非祸水:宁负天下不负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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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本文从大年初一开始停更三天!
祝大家过个开心年!
☆、此恨绵绵无绝期6
席间,众宾客觥筹交错,元愉却一直喝着闷酒。
而穆榕榕则一直闭眼弹琴,似乎觉得这样才可以掩去那羞辱。
当宾客散去,穆榕榕的手已经累得麻木,原本身子就还没有痊愈,此时更觉无力,不禁喘起大气来。
元愉站起身,看见穆榕榕苍白又泛着异样潮红的脸,微微一怔,却又并未表露什么,径直离去。
少顷,整个堂上便只剩下了穆榕榕,她呆呆地坐在琴前,十指无力地垂在两旁。
“公主?”是镇南的声音,“属下送你回去吧。”他自是看出了穆榕榕眼中的失落,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哦,不必了。”穆榕榕缓缓起身,双目呆滞,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是。”镇南恭敬地行了礼,也就不再阻拦她。
穆榕榕拖着无力的步子,一路缓缓而行。夕阳西沉,为她削瘦的身子披上一层金色。
虽已时至春季,但夜幕渐渐来临,风吹来亦是有些冷。
“咳咳……”又是几声咳嗽几声,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裙角上几朵淡粉的芙蓉被风撩起,那身影倍感寂寥。
一阵淡雅的清香随风隐隐而来,轻触鼻息。熟悉而又陌生的香味,让穆榕榕不觉追随着那阵阵清香向后院深处而去。
转过几处回廊,走进极其偏僻的角落,一片柳林背后,惊现一处满是花朵的世界。
枝条上藤蔓上满是五颜六色的绚丽花朵,开得满眼皆是。
这是?穆榕榕惊呆了,站在花海中。春季本就是开花的时节,可这满眼盛开的却是只在秋季盛开的芙蓉,真是奇观。
她站在那花海中,夕阳的洒下片片碎金,她就仿若那花丛中的精灵一般。
曾经爹为娘种了满园的芙蓉,只因为娘喜爱这淡雅的花朵。而她也依稀记得他曾经答应也为她种上满园的芙蓉,要像爹疼爱娘一样去爱她。
他,仍是爱她的吗?
穆榕榕傻傻站在花海中,看着那绚烂的朵朵美丽,竟痴痴地笑了,捂着嘴痴痴地傻笑,眼前浮现出那张俊朗的脸、宠溺的笑。眼角滑出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数日以来心头的阴影和压抑,全都被这满园芙蓉驱赶得无影无踪。
也许,她心头已是有了答案,怔怔地站在那花海中不愿离去,直至那一轮明月已挂上枝头。
……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若是男子的步伐。
穆榕榕回过神来,慌忙躲进角落中,月光的阴影将她极好地掩盖。
一俊朗的男子身着月白的衣衫,玉冠束发,双手负于身后,在月光的指引下款款而来。
☆、此恨绵绵无绝期7
清亮的月光若薄雾般倾泻在元愉身上,浑身的霸气也变得柔和。
穆榕榕躲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他,已是许久不曾这般仔细地打量过他。
他的眉头微皱,似乎有心事般,缓缓步到满是花朵的藤条边,轻轻摘下一朵淡粉的芙蓉花,微微举起,放在月光下仔细端详,少顷又将那花儿轻轻放在鼻子前嗅嗅,若有所思般。
有那么一瞬间,穆榕榕真想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不论他是否已变心,只因为她心中有满满的爱。
却见,月光下的元愉忽的骤然收紧那大手,手中的花儿瞬间被捏的粉碎,他狠狠一掷,那碎裂的花瓣就没入脚下的泥土中。
穆榕榕怔怔地看着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他已大步离去,消失在夜色中,就仿若不曾出现过一般。
……
接下来的日子,虽时常有于聆风的人来找茬,可穆榕榕院子里的下人毕竟都是宫里来的人,于聆风虽是王妃却也管不了,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不知是否蕴藏着什么变故。
穆榕榕每日都会在夜深人静悄悄去那处僻静的院落看那满园的芙蓉,不过再也没有遇见过元愉,只是知道他似乎很忙。
渐渐地已进入夏季,可那些芙蓉却仍然开得异常灿烂,不知何故。
这一日,风和日丽,太阳却有些刺眼,知了在树上聒噪,叫得人心烦。
“小姐,有客人求见。”翠儿进来通报。
“客人?”穆榕榕原本靠在躺椅上假寐,听了翠儿来报,坐起了身子,不觉有些诧异,她在这府中仿若隐形人一般,又怎会有客人前来。“是谁?”
“奴婢也不认识他,不过从衣着上看像是柔然人。”翠儿如是说。
“柔然人?”穆榕榕一惊,难道是督伦?慌忙起身,“请他进来。”
穆榕榕理了理衣裳刚端坐好,就见一年轻男子由翠儿领着步进屋来。
“穆姐姐!”男子一步进屋内就欢喜地招呼穆榕榕。
“郁久闾哲伦?”穆榕榕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心头亦是十分欢喜。
“我替父汗前来洛阳进贡,于是前来看看穆姐姐。”郁久闾哲伦还是那阳光般的笑脸,一年不见个头似乎长了不少,仍有些稚气的脸上也多了些成熟。
“快坐下!”穆榕榕邀了他落座又亲自为他斟了茶水,“今日再见你真是意外,对了你的伤如何了?”遥想最后见郁久闾哲伦之时,是镇南率军前去督伦营中救她和元愉,哲伦为保全她的安全带她策马离去,却被陆凌射落马下。
“我的伤早好了!”哲伦挥了挥自己的胳膊,“姐姐莫要担心才是。”
“那就好那就好。”穆榕榕连连点头,终觉心安。“你哥哥呢?为何不是他前来进贡?”
“不瞒姐姐,当下父汗身体每况愈下,叔父对汗位虎视眈眈,哥哥不得不守在父汗身边以保柔然太平。”哲伦脸上露出一抹与他的年龄极不附和的深沉。
“哦,原来是这样。”曾经她救督伦的那一次,他就似乎是被这位欲篡权的叔父暗杀吧。
哲伦抿了一口茶,“姐姐,你近来过得可好?”
“我挺好的呀。”穆榕榕的眼中有一丝闪躲,默默拿了茶喝起来。
“姐姐,其实我知道京兆王现在对你很不好,你也过得很苦。”哲伦好像消息甚为灵通。
“哲伦,不要胡说,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穆榕榕说。
“姐姐,你就不要再骗我了。”哲伦站起来,“你随我回柔然去,我哥哥定会好好待你!绝不会同那京兆王一般无情无义!”
☆、此恨绵绵无绝期8
“哲伦,你跟我来。”穆榕榕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领着哲伦走出了院子。
……
满眼的芙蓉竞相绽放,在阳光下甚是惹眼。
“穆姐姐,你为何带我来这里?”郁久闾哲伦看着这满眼的芙蓉,一时还没明白穆榕榕带他来究竟是何用意。
“哲伦,你看这满园的花美吗?”穆榕榕仿佛被拉进了某种思绪里,似秋水若朝露的眸中满是那五颜六色的花朵。
“美。”哲伦点点头,可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是你喜欢的女子想要这样满园的花朵,你会为她种上吗?”穆榕榕继续问,一步步跺到藤条边,摘下一朵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当然!”哲伦回答得斩钉截铁。
穆榕榕笑了,看着那朵盛开的绚烂花朵,阳光照在她身上,似梦似幻。
“哲伦你知道吗?这就是我最喜欢的花,曾经他对我说,会给我一片满是芙蓉的园子。”穆榕榕没有回头,而是痴痴地看着那花儿。
“姐姐说的他,是京兆王吗?”哲伦往前靠近了一步问道。
“正是。”穆榕榕点头,思绪飞远。那应是还在军中之时,他对他许下的承诺吧。
“穆姐姐,这满园的芙蓉又能证明什么?证明他还爱你?”哲伦走到她跟前,直视她的双眼,“即便他为你种了这满园的花,并不能证明他还爱你,抑或这根本就不是他为你而种,他也可以为别人栽种!你只是在自欺欺人!”
“不,哲伦,他爱我!”穆榕榕双手拽紧,话语坚定但眼中却有些心虚,为何?
“穆姐姐,跟我去柔然,我哥哥也可以为你种这样的花,我们柔然还有好多更美丽的花,你会喜欢的!”哲伦看出了穆榕榕眼中的心虚,他看出了穆榕榕眼中的苦涩。
“不。”穆榕榕转过身去,伸手轻触那花叶,“我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他只是在生我的气,他会原谅我的。”
“可是穆姐姐。”郁久闾哲伦还想说什么。
“哲伦你不必劝我了。”穆榕榕没有回头,轻轻闭上了眼。
“好吧。”哲伦欲言又止,轻叹一声默默离去。
穆榕榕紧紧拽着手中那朵盛开的花朵,不觉心虚得害怕,难道真如哲伦说的那样吗,这片花林并不属于她,而是她怀抱着仅存的一点回忆在牵强度日。
抬起头望向那天空,刺眼的阳光令人炫目,她很茫然。
轻缓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在她身后停下。
穆榕榕没有回头,“哲伦,你怎么又回来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哲伦,你就别再劝我了,我……”穆榕榕回过身子,猛然抬头却惊得呆若木鸡,视线被粘得挪不开去。
只见元愉负手立于她身后,一双朗目星子般璀璨,身着四爪龙纹袍,阳光下恍若谪仙。
此时,天地万物似乎也褪尽了颜色,时间唯剩下这四目相对的二人。
穆榕榕怔怔地望着他,惊得说不出话来,手中的芙蓉花翩然掉落。
☆、此恨绵绵无绝期9
“你在叫谁?”元愉直视穆榕榕,瞳孔骤然收紧。
“我……我以为是……郁久闾哲伦。”他的样子让穆榕榕有些害怕。
“郁久闾哲伦?”元愉半眯起眼睛,似乎想要洞察什么,“你竟这般大胆,堂而皇之地在我王府中私会男人?”
“这……不是,元愉……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穆榕榕一时后悔,怎么会忘记了这是在王府,她虽现下已不得元愉宠爱,可她毕竟是他的女人。
“难道你要告诉本王,是本王听错了?”元愉眼中尽是肃杀,眸中的霸道与冷凝叫人胆寒。
“你没有听错,可是……”穆榕榕没有继续往下说,越是解释越是显得无力。
“我真是小看你了。”元愉直视穆榕榕的双眼,怒意正盛。
穆榕榕自是明白元愉是误会了她和哲伦,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元愉冷哼一声,转身就欲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穆榕榕的心忽的好痛,她又想起哲伦的那一袭话。
“元愉!”她叫住他,眼中却为何有些酸涩。
元愉闻声顿住了脚步,却并不回头,只是负手而立与原地。
“你还记得你曾说过会为我种上满园的芙蓉吗?”她抑制着喉间的哽咽,喃喃低问。
元愉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仰起头望向那广袤的苍穹,并不做声。
“这些芙蓉花都是你为我而栽种的,是吗?”她的声音有些失控,微微颤抖。
元愉仍是负手站立在那一束阳光中,并不言语,微微转头看着这满园芙蓉,若有所思。
穆榕榕缓缓向他一步步走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你究竟还爱不爱我?”她的脸贴在他的背脊,问得却是心虚,只有这满园的花朵,让她还心存侥幸。
爱与不爱?
元愉转过身来,挣开她的怀抱。俯首紧紧盯住她的眼睛,一手猛然拽住她的胳膊。
那双眼中有穆榕榕从未见过的神情,就仿若夜中的鬼魅般,嗜血又恐怖。
元愉并不回答她,却是一声大喊,“来人!”
正当穆榕榕摸不着头脑之时,却见数名家奴气喘吁吁地跑来,“王爷,有何吩咐?”
元愉仍拽着穆榕榕的手,疼得她直咧牙。他紧紧盯着穆榕榕,却对家奴们一字一句地吩咐,“把这满园的芙蓉花给我砸了——”
什么?穆榕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会这样,这难道就是他的回答?
“王爷,这些芙蓉是去岁冬季才栽种上的,这才是第一年开花。”家奴们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怎会要砸掉这些芙蓉花。
元愉的瞳孔骤然收紧,怒视站在一旁的家奴,吓得他们浑身打颤。
“本王的话你们也敢质疑?”冰冷的话语,愠怒的语气,家奴们胆怯地向后退了两步。
“是,是,是!”众人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去扯那藤条、花蔓,粉嫩的花蕊被撕碎没入泥中。
“不要……求求你!”穆榕榕被他钳住了手臂动弹不得,转头看着那些美丽的花朵被践踏在地,就似她仅存的那些回忆和尊严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元愉无视她眼中的乞求,“给我使劲地砸!”他似乎还不解恨,又向家奴吩咐道。
几个家奴操起石头将那花盆敲得粉碎,藤蔓折断的噼啪声,花盆碎裂的哐当声,声声刺入穆榕榕的耳膜。
“不要不要!”她闭起眼睛又试图捂住耳朵,怎样才能逃避开这活生生的刺杀。
元愉却将她转过身子牵制在身前,让她正对那些正被摧残的花儿。
“为什么不敢看,你看啊!”他冲着她大吼,“我要你看清楚!”
“不——”穆榕榕使劲地摇头,看着那原本的美丽的园子已变得一片狼藉,被折断的藤条纷乱交错散落弄一地,原本璀璨的花儿亦完全不成样子,偶有一两朵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却也沾染上了泥土,花盆的碎片溅得到处皆是,恍若废墟。
穆榕榕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一滴泪水,从她的眼中默默滑落。
☆、此恨绵绵无绝期10
家奴们搞不清楚元愉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已将这花园砸为废墟也就悉数退下。
片刻间,这废墟之上就只剩下了穆榕榕与元愉二人。
“为什么要这样?”穆榕榕呆呆地看着这片已不复存在的花林,心痛难耐。
“没有缘由!”元愉仍然反剪着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那双眼,深邃得让她看不懂。
“放开她!”一声大喊从身后传来,二人回头,竟是郁久闾哲伦。
只见他双目中尽是怒意,狠狠盯着元愉禁锢穆榕榕的双手,那怒意几欲燃烧。
“哲伦?”穆榕榕瞠目,他怎么回来了。
元愉轻笑,“原来是郁久闾哲伦殿下,本王今日请你来做客可不是请你来管闲事的。”他的语气冷若冰霜不留一丝情面。
元愉为何会请哲伦来府中做客,这也就是哲伦为何会出现在府中的原因。
“京兆王,你放开穆姐姐!”哲伦步步紧逼而来,亦是不给元愉面子。
“穆姐姐?”元愉重复着他的话,回头看了一眼穆榕榕,钳制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丝毫。“可真是亲热!”他凌厉的眸中闪过一丝妒意,为何?
“我叫你放开她!”哲伦还有些稚嫩的脸憋得通红,想来是着了急。他看着穆榕榕吃疼地神情还有这满园的狼藉,他明白她心头的痛楚,那一腔怒火登时涌上后脑勺。
“殿下是在命令本王吗?”元愉不屑地瞥了哲伦一眼,“这里是本王的府邸,她也是本王的女人,殿下若是知趣便速速请回吧!”元愉清高地转身,拉着穆榕榕转身离去。
哲伦站在原地,被这轻蔑地无视彻底激怒了,他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冲着元愉的背影冲了过去。
穆榕榕正当回头,见状不由得惊呼出声。
元愉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正当哲伦的弯刀要触及到他时,他矫健地闪身一躲,哲伦扑了个空。而此时的元愉却是下意识地将穆榕榕护在身后,动作那么自然。
元愉回身怒视哲伦,“殿下若一定要插手本王的家事,就休怪本王不客气!”阳光下,他一身霸气浑然天成。
“你不配与穆姐姐在一起!你那样伤害她你于心何忍!”两个男人如刀剑般的视线相撞,迸射出寒光。
“本王不配?自然你的哥哥亦是不配!”元愉恐是已没有耐心与他在此浪费口舌,有些不耐。
“你!”郁久闾哲伦再次持刀相向而来。
元愉顺势将穆榕榕推开,脚尖一勾踢起一根一根藤条,转眼就持在了手中,似一把宝剑,二人厮打在了一起。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穆榕榕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去劝阻又无能为力,只好站在一旁干着急。
郁久闾哲伦手中虽持的弯刀,但比起久经沙场的元愉却仍是略逊一筹。元愉手中的藤条就似宝剑般挥动,只几招下来,就将哲伦的脸颊上划出血口来。
哲伦年轻气盛,虽自知不是元愉的对手却又不服输,却哪知数十招过后,元愉一掌就将他击倒在地,摔了个仰面朝天。
元愉似乎杀红了眼,继而又冲了上去。
“元愉,不要!”穆榕榕深知元愉的性格,若不去阻止恐怕哲伦凶多吉少。
她冲了过去,欲拉住元愉,就在已经碰倒元愉的衣袖之时,却哪知被脚下杂乱的藤条绊倒,身子直直向前坠去,竟将元愉生生推到了哲伦身上。
一声闷哼,顷刻间四下里都安静了下来。哲伦也傻眼了,只见元愉翻了个身躺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腹部,那腹上竟插着哲伦的刀,殷红的鲜血已染红了衣衫。
“元愉——”
☆、生离,死别?1
元愉的屋外,家奴和医官们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穆榕榕站在屋外,满手是血,整个人就像傻掉了一般。哲伦站在她身边,衣裳沾染着血迹,那张尚有些稚气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触目惊心。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穆榕榕觉得快要窒息。若是元愉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于聆风匆匆赶来,脸色惨白,她心头应是真心爱元愉的吧。
“你这个婊子!”于聆风远远就看见了穆榕榕,自是已对事情有了一些了解。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一轮响亮的耳光就扇到了穆榕榕脸上,不容她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穆榕榕捂着脸,却没有开口,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她造成的,若她没有领哲伦前去那园子,若她没有去拉元愉。她自知理亏,事已至此,她唯有祈祷元愉不要有事。
“你打人作甚!”哲伦见于聆风这一巴掌下去,穆榕榕的脸瞬时肿得老高,冲于聆风喊道,却被于聆风带来的随从按倒在地。
“打她算便宜了她!”于聆风又是一记耳光扇到穆榕榕脸上,又是通红的五指印。
穆榕榕低下头,此时的她已是心乱如麻,没有任何力气再来与她斗口舌。
“哲伦,别说了,你快回去吧!”穆榕榕忍住喉间的哽咽,对哲伦说。
“穆姐姐,我不走,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哲伦仍是血气方刚的大男孩模样。
“什么都别说了,快走吧。”穆榕榕打断他的话。
“穆姐姐……”哲伦还想说什么。
“把这个嚷嚷的家伙给我扔出府去!”于聆风一声呵斥,便见那些随从连拖带拽将哲伦拖走了。其实,于聆风更想杀了郁久闾哲伦吧,却无奈他是柔然可汗的儿子。
而穆榕榕只得看着哲伦被拖出府去,无能为力。
于聆风狠狠瞪了穆榕榕一眼,急急冲进元愉房中。
穆榕榕捂着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许于聆风比她更爱元愉吧,甚至已经不愿再和她争执,只为快些见到他。
屋内传出于聆风的抽泣,伤心欲绝。
穆榕榕呆呆地坐到地上,身旁全是来回奔忙的人,她就似一个外人一般,仿若置身事外。
他会死吗?
她好害怕这个问题。
一道闪电划破阴霾的苍穹,一声响雷震彻四野。穆榕榕不禁吓了一跳,身子一震。
倾盆大雨就这样没有预兆地倾泻而下,转眼间将四下变成了雨的世界,天色暗了下来,夜幕降临。
她蜷缩在元愉屋外的石阶上,雨水模糊了双眼。
又是一声响雷,似要将她劈开。十年前那个血腥又恐怖的夜晚也是这样吧,狰狞的闪电恐怖的雷响。
想起爹娘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离她而去,她身子突然猛地一震,抬头望向墨黑的苍穹,满眼惊恐。
你是要来带他走吗?
她在心头问那无底的夜色,却只有闪电响雷和放肆的雨水回答她无力的询问。
不要,老天爷我求求你,不要带走他!
她站起来,向荷塘跑去,身上的衣裙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发丝贴在额前,雨水顺着面颊往下淌。
她跃下塘中,一步步向着水深的塘心而去。
☆、生离,死别?2
冰冷的池水漫到了她的胸前,她才停下来,抬头望着那苍穹双手合十,对着天默默祈祷。雨水拍打在她的面颊,迷得她睁不开眼来,四下里全是雨水拍打到池塘上的哗哗声,仿佛世界也安静了下来。
“老天爷,你是要来带走他吗?求求你放过他,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是可以——请用我的死来换他的生。”她默默祈祷。
“当年我在那池塘之中几欲淹死,是他救了我,你若是答应以我的性命来换,就请在此将我的性命取走,哪怕只能成为孤魂野鬼,抑或只能在忘川河中寂寞千年,只要知道他是好好地,我也就无憾了。”穆榕榕眼中有泪水溢出,和那雨水混成一块儿。那双似秋水若寒星的眸中已满是坚定,为了元愉,她什么也不怕。
风更加的放肆了,雨更加滂沱,雷鸣电闪将这王府变得就似地狱一般可怖,树影摇曳若暗夜里的厉鬼,夜空就若被撕裂一般,一次次被划破。
穆榕榕站在齐胸的水中,浑身已没有一处干爽,她紧闭着眼双手在胸前合十,虔诚地祈祷。冰冷的池水浸得她浑身冰凉,瑟瑟发抖。沾湿的发丝遮掩下是一张苍白的脸,嘴唇也似乎灰蒙蒙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浸在水中,就仿若黑夜的鬼魅。
雷声咆哮,电闪震天。元愉的房中一整夜灯火通明,下人们、医官们一直在来回奔忙。
……
蜻蜓点水而过,池塘上浮着一层雾气,雨停了,当太阳的晨辉倾洒向大地,又是一片纯净。荷塘上几朵小荷摇曳,甚是惹眼,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穆榕榕仍站在水中,手脚都已泡得泛白,发丝上还有几滴水珠滴落,落进池中泛起微微地涟漪。
缓缓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站在阳光轻纱般的光束下,她就似出清水的芙蓉一般。
“你为何不拿走我的命?”她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那片天却依旧那样纯净,没有一丝色彩。
怔怔地上岸,向元愉的房间一路小跑而去,心里不停地念着,“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
裙上满是泥水,她一边跑泥水还一边不住往下滴落。
元愉门前,已没有了昨日的忙碌,下人们也少了许多。
镇南守在门外,见着穆榕榕赶来,连忙迎了过来。
“元愉怎么样了?”她连忙问镇南,心里却是心虚。
“公主,王爷今日清早醒来了一会儿,现在又睡去了,医官说王爷的命算是保住了。”镇南满脸疲惫,但是一说起元愉已无生命危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真的吗?”穆榕榕又惊又喜,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一时喜极而泣。“让我去看看他!”穆榕榕说着就向里跑。
镇南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于聆风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眼窝深陷,想来也是一夜未眠。
“你给我站住!你还有脸去见王爷?”她面露凶光,守在门口。
穆榕榕的脚步停了下来,浑身是湿透的衣裳,甚是狼狈。
“我想看看他。”穆榕榕站在台阶下仰视于聆风,此时的她倍感渺小。
“你没有资格去见他,他现在这样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害的!你勾引皇上已是众人皆知,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勾结蠕蠕人在府中刺杀王爷,你有什么资格再去见他!难不成你还想再补上一刀置他于死地?”于聆风眼中竟是肃杀,她对穆榕榕的仇恨已是到了极点。
“不,我怎么会杀元愉!”欲加之罪让她倍感委屈,“你可以羞辱我,但是请你让我见他一面。”她苦苦哀求,心好痛。
“你休想见他!休想!”于聆风对她的哀求不屑一顾,胸口剧烈起伏。
穆榕榕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的心里好痛,只是一墙之隔,却遥不可及。今日的她不再有元恪的保护,不再有姑父的呵护,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是,渺小甚至卑微,这却是现实。
“王妃,请你让我见元愉一面好吗?”她哀求着,放弃了所有尊严,所有的骄傲,“我知道你深爱着元愉,爱他的一切,担心着他的生死,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你能否不计前嫌,将心比心,让我进去看看他,哪怕是一眼也好,我求求你……求求你好吗……”穆榕榕忽苦苦地哀求,跪在了于聆风面前。
☆、生离,死别?3
尊严算什么,骄傲算什么,不过都是过眼烟云,此刻的她已是顾不得那许多,生平头一次这样哀求,这样卑微。
元愉现在就躺在里面,刚从死亡的边界上挣扎过来。那是她最爱的人,愿意以性命去换取的人,她只是想去看看他,哪怕远远地看看他,哪怕只一眼也好,至少让她亲眼看到他还活着,只这些便可满足。
“求求你……”她跪在那儿,止不住抽泣,泪水瑟瑟滑落。
镇南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也愣住了,眼眶有些湿润。
于聆风怔了一下,“你不要给我提爱字,你把王爷害成今天的样子,你没有资格说这个爱字,别装可怜了,我是绝不会让你见王爷的,你若是愿意跪就跪在这里不要起来,看老天爷会不会怜悯你!”于聆风冷冷地离去,还不忘回头对镇南说,“镇南,你若是让这个贱人进去见王爷,我就将你逐出府去!”
穆榕榕没有回头,仍是跪在那儿,泪水滴落。
直至于聆风走远,镇南过来扶穆榕榕,“公主,快起来吧。”
穆榕榕摇了摇头,却没有起身,“不必。”
于聆风留下的两个随从还站在屋外,说是保全元愉安全,实则便是要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吧。
镇南了解榕榕的性格,深叹一口气离去。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光线也越来越毒辣,炙烤着大地。穆榕榕身上满是泥水的衣裳也在烈日下被烤干。
翠儿心疼穆榕榕,送来了吃的,又劝穆榕榕起来,可是她什么也不吃,也不愿起来。仍是跪在元愉的屋外,任太阳炙烤着自己削瘦的身子。
其间,于聆风再次来过,只是轻哼一声便离去。穆榕榕泡了整夜的水又晒了一日的太阳,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心头却又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
……
夜幕笼罩大地,已是三更。漆黑的苍穹上跃上几颗星子,却没有月亮。下人们已经散去,只留有元愉的数名侍卫在屋外守护,那门外仍是跪着一个削瘦的人儿。
“公主。”镇南四下望了望,悄悄走过来,“你快起来,趁现在没人进去看看王爷吧。”
“这……”穆榕榕抬起头,看了看门外的几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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