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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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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入内拜见,菩萨当即道:“事情我已知道!那沙悟净,也是我教化让他随你们西去取经的。你这猴头,又逞自满,没有说出西行之事吧?”

“啊?”孙悟空听得傻了下,旋即便是讪然忙道:“原来如此!还请菩萨帮忙,说项一下。否则,一时麻烦,老孙不好摆弄。”

菩萨无奈摇头,随即道:“不需我去!我让惠岸使者陪你走一遭。”

“多谢!多谢!”孙悟空高兴的应了下,旋即便是忙带着领了菩萨法旨的惠岸行者向流沙河赶去。

二人不多时赶到流沙河,便是看到沙悟净和猪八戒在那岸边对峙般彼此瞪眼。

“咦,这怪竟然出来了!”孙悟空见状有些惊讶。

而似有所觉抬头看向惠岸使者的沙悟净,便是忙微微施礼道:“行者!”

“悟净!他们便是取经人,你怎么与他们争执起来了?”惠岸行者道。

“行者不知,他们一个个凶狠丑恶,又没有言明情由。我还以为师父乃是被他们所掳的无辜之人,故而想要相救。结果便是争执起来了,”沙悟净忙道。

听着沙悟净的话,孙悟空和猪八戒都是郁闷瞪眼,惠岸行者也是微微一愣。

倒是唐僧颔首点头道:“悟净果然有慈悲胸怀!行者切莫怪他了。”

说着,唐僧便是忙对惠岸行者施礼。

微微还礼的惠岸行者也是笑道:“既然如此,悟净,你便快些拜师吧!”

“是!”应了声的沙悟净,忙上前对唐僧跪下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唐僧问道:“你果肯诚心皈依吾教么?”

沙悟净忙道:“弟子向蒙菩萨教化,指河为姓,与我起了法名,唤做沙悟净,岂有不从师父之理!”

唐僧满意点头道:“既如此,悟空,取戒刀来,与他落了发。”

孙悟空依言,当即将戒刀与他剃了头。又来拜了三藏,拜了行者与八戒,分了大小。三藏见他行礼,真象个和尚家风,故又叫他做沙和尚。

惠岸行者见状含笑点头道:“既秉了迦持,不必叙烦,早与作法船去来。”

那悟净不敢怠慢,即将颈项下挂的骷髅取下,用索子结作九宫,把惠岸行者递过来菩萨所赐的葫芦安在当中,请师父下岸。

唐僧遂登法船,坐于上面,果然稳似轻舟。左有八戒扶持,右有悟净捧托,孙行者在后面牵了龙马半云半雾相跟,头直上又有惠岸行者拥护,那三藏才飘然稳渡流沙河界,浪静风平过弱河。真个也如飞似箭,不多时,身登彼岸,得脱洪波,又不拖泥带水,幸喜脚干手燥,清净无为,师徒们脚踏实地。

那惠岸行者按祥云,收了葫芦,又只见那骷髅一时解化作九股阴风,寂然不见。三藏拜谢了惠岸行者,顶礼了菩萨。

正是惠岸径回东洋海,三藏上马却投西。

。。。

待得唐僧师徒四人离去,波涛汹涌的流沙河上,虚空波动,一身白色罗裙的云霄仙子便是莲步轻移的迈步而出。

“师妹!”浑厚温和的声音响起,只见前方虚空扭曲,一个一身黑色道袍的壮硕道人迈步而出,面带淡笑的迎了上来,正是截教门下首徒胡黑道人。

云霄仙子也是忙含笑施礼道:“师兄!您不在老师跟前伺候,怎么来了这里?”

“师妹不也在吗?”淡笑说了句的胡黑道人,转而便是正色道:“师妹为我截教,多有辛苦。那卷帘有如此机缘,还多亏了师妹的指点。我截教一脉三代弟子人才凋零,老师对他可是寄予厚望的。”

云霄点头一笑道:“师兄来此,不会只是要看看卷帘吧?”

“师妹明鉴!”胡黑道人看着云霄目光微闪,旋即便是正色道:“为兄对于师妹做了这么多的用意还不甚明白。不知师妹你,可否赐教?”

轻摇头的云霄,便是笑道:“师兄,若我说并无深意,你信吗?”

“那还是轻师妹随我去与老师说说吧!”胡黑道人耸肩无奈一笑道。

云霄一听顿时秀眉微蹙道:“是老师让你来问我的?”

胡黑道人见状忙道:“师妹不要误会!老师他,只是担心你罢了。”

“师兄多虑了!我怎么会怀疑老师的用意呢?”微微摇头的云霄仙子,便是淡笑忙道:“师兄,我这就随你前去面见老师。”

第六百一十六章坐山招亲,菩萨试探

却说唐僧师徒四人,了悟真如,顿开尘锁,自跳出性海流沙,浑无挂碍,径投大路西来。历遍了青山绿水,看不尽野草闲花。真个也光阴迅速,又值九秋,但见了些:

枫叶满山红,黄花耐晚风。老蝉吟渐懒,愁蟋思无穷。

荷破青纨扇,橙香金弹丛。可怜数行雁,点点远排空。

正走着,不觉天晚。三藏道:“徒弟,如今天色又晚,却往哪里安歇?”

孙悟空道:“师父说话差了,出家人餐风宿水,卧月眠霜,随处是家。又问哪里安歇,何也?”

猪八戒道:“哥啊,你只知道你走路轻省,那里管别人累坠?自过了流沙河,这一向爬山过岭,身挑着重担,老大难挨也!须是寻个人家,一则化些茶饭,二则养养精神,才是个道理。”

孙悟空一听顿时回头对猪八戒喝道:“呆子,你这般言语,似有报怨之心。还象在高老庄,倚懒不求福的自在,恐不能也。既是秉正沙门,须是要吃辛受苦,才做得徒弟哩。”

猪八戒诉苦道:“哥哥,你看这担行李多重?”

孙悟空摇头道:“兄弟,自从有了你与沙僧,我又不曾挑着,哪知多重?”

猪八戒忍不住道:“哥啊,你看看数儿么:

四片黄藤蔑,长短八条绳。又要防阴雨,毡包三四层。

匾担还愁滑,两头钉上钉。铜镶铁打九环杖。篾丝藤缠大斗篷。

似这般许多行李,难为老猪一个每天担着走,偏你跟师父做徒弟。拿我做长工!”

孙悟空不由笑道:“呆子,你和谁说哩?”

猪八戒道:“哥哥,与你说哩。”

孙悟空摇头道:“错和我说了。老孙只管师父好歹,你与沙僧,专管行李马匹。但若怠慢了些儿,孤拐上先是一顿粗棍!”

猪八戒不禁郁闷无奈道:“哥啊,不要说打。打就是以力欺人。我晓得你的尊性高傲,你是定不肯挑;但师父骑的马,那般高大肥盛。只驮着老和尚一个,教他带几件儿,也是弟兄之情。”

孙悟空则道:“你说他是马哩!他不是凡马,本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唤名龙马三太子。只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他父亲告了忤逆,身犯天条,多亏观音菩萨救了他的性命。他在那鹰愁陡涧,久等师父,又幸得菩萨亲临,却将他退鳞去角,摘了项下珠,才变做这匹马。愿驮师父往西天拜佛。这个都是各人的功果,你莫攀他。”

那沙僧闻言道:“哥哥。真个是龙吗?”

孙悟空肯定的点头答道:“是龙。”

猪八戒忙道:“哥啊,我闻得古人云,龙能喷云嗳雾,播土扬沙。有巴山扌屑岭的手段,有翻江搅海的神通。怎么他今日这等慢慢而走?”

孙悟空咧嘴道:“你要他快走,我教他快走个儿你看。”

好个孙大圣,把金箍棒揝一揝,万道彩云生。那马看见拿棒,恐怕打来,慌得四只蹄疾如飞电,飕的跑将去了。那唐僧吓得手软勒不住,身子在马上跌得晃悠,尽他劣性,奔上山崖,才大达饵步走。唐僧喘息始定,抬头远见一簇松阴,内有几间房舍,着实轩昂,但见:

门垂翠柏,宅近青山。几株松冉冉,数茎竹斑斑。篱边野菊凝霜艳,桥畔幽兰映水丹。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高堂多壮丽,大厦甚清安。牛羊不见无鸡犬,想是秋收农事闲。

唐僧正按辔徐观,又见悟空哥仨方到。

沙悟净忙道:“师父不曾跌下马来吧?”

唐僧忍不住骂道:“悟空这泼猴,他把马儿惊了,早是我还骑得住哩!”

孙悟空陪笑道:“师父莫骂我,都是八戒说马行迟,故此着他快些。”

那呆子因赶马,走急了些儿,喘气嘘嘘,口里唧唧哝哝的闹道:“罢了,罢了!见自肚别腰松,担子沉重,挑不上来,又弄我奔奔**的赶马!”

唐僧无奈道:“徒弟啊,你且看那壁厢,有一座庄院,我们却好借宿去也。”

孙悟空闻言,急抬头举目而看,果见那半空中庆云笼罩,瑞霭遮盈,情知定是佛仙点化,他却不敢泄漏天机,只道:“好,好,好!我们借宿去来。”

唐僧连忙下马,见一座门楼,乃是垂莲象鼻,画栋雕梁。沙僧歇了担子,八戒牵了马匹道:“这个人家,真是个富实之家啊!”

孙悟空就要进去,三藏忙上前道:“不可,你我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切莫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

八戒拴了马,斜倚墙根之下喘着粗气。三藏也是坐在石鼓上歇息。孙悟空、沙僧坐在台基边。

等了许久无人出来,孙悟空性急,跳起身入门里看,只见那里有向南的三间大厅,帘栊高控。屏门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上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正中间,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上有六张交椅,两山头挂着四季吊屏。

孙悟空正偷看时,忽听得后门内有脚步之声,走出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来,娇声问道:“是什么人,擅入我寡妇之门?”

孙悟空忙慌得喏喏连声道:“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方,天色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宵。”

那妇人一听顿时笑语相迎道:“长老,那三位在哪里?且请进吧!”

孙悟空点头忙高声叫道:“师父,你们快进来吧!”

三藏这才与八戒、沙僧牵马挑担而入。只见那妇人出厅迎接。八戒饧眼偷看,你道她怎生打扮:

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时样幹髻皂纱漫,相衬着二色盘龙发;宫样牙梳朱翠晃,斜簪着两股赤金钗。云鬓半苍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脂粉不施犹自美,风流还似少年才。

那妇人见了他三人,更加欣喜,以礼邀入厅房。一一相见礼毕,请各叙坐看茶。

那屏风后,忽有一个丫髻垂丝的女童。托着黄金盘、白玉盏,香茶喷暖气,异果散幽香。那人绰彩袖,春笋纤长;擎玉盏。传茶上奉。对他们一一拜见了。

茶毕。那妇人又吩咐办斋。

三藏启手道:“老菩萨,敢问高姓?贵地是什么地方?”

妇人含笑答道:“长老,此间乃是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然小妇人命里无子。只生了三个女孩儿,前年大不幸。又丧了丈夫,小妇居孀,今岁服满。空遗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只是我母女三人承领。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适承长老降临,想是师徒四众。小妇母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

三藏闻言,推聋妆哑,瞑目宁心,寂然不答。

那妇人又道:“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旱田三百余顷,山场果木三百余顷。黄水牛有一千余只,况骡马成群,猪羊无数。东南西北,庄堡草场,共有六七十处。家中有**年用不完的米谷,十来年穿不完的绫罗。一生使不完的金银,胜强似那锦帐藏春,说什么金钗两行。你师徒们若肯回心转意,招赘在寒家,自自在在,享用荣华,却不强如往西劳碌?”

那三藏也只是如痴如蠢,默默无言。

那妇人含笑接着道:“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时生。故夫比我年大三岁,我今年四十五岁。大女儿名真真,今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今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今年十六岁,俱不曾许配人家。虽是小妇人丑陋,却幸小女俱有几分颜色,女工针指,无所不会。因是先夫无子,即把她们当儿子看养,小时也曾教他读些儒书,也都晓得些吟诗作对。虽然居住山庄,也不是那十分粗俗之类,料想也配得过列位长老。若肯放开怀抱,长发留头,与舍下做个家长,穿绫着锦,怎么也胜过那瓦钵缁衣,雪鞋云笠!”

三藏坐在上面,便好似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虾蟆,只是呆呆挣挣。

那八戒闻得这般富贵,这般美色,他却心痒难挠,坐在那椅子上,一似针戳屁股,左扭右扭的,忍耐不住,走上前,扯了师父一把道:“师父!这娘子告诵你话,你怎么佯佯不睬?好道也做个理会呀!”

那唐僧猛抬头,咄的一声,喝退了八戒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个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成得个什么道理!”

那妇人摇头笑道:“可怜,可怜!出家人有何好处?”

三藏反问道:“女菩萨,你在家人,却有何好处?”

那妇人淡笑道:“长老请坐,等我把在家人好处说与你听。怎见得在家好?有诗为证,诗曰:

春裁方胜着新罗,夏换轻纱赏绿荷;秋有新香糯酒,冬来暖阁醉颜酡。

四时受用般般有,八节珍羞件件多;衬锦铺绫花烛夜,强如行脚礼弥陀。”

三藏道:“女菩萨,你在家人享荣华,受富贵,有可穿,有可吃,儿女团圆,果然是好。但不知我出家的人,也有一段好处。怎见得出家好?有诗为证,诗曰:

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从前恩爱堂。外物不生闲口舌,身中自有好阴阳。

功完行满朝金阙,见性明心返故乡。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囊。”

那妇人闻言大怒道:“这泼和尚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叱出。我倒是个真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还俗,好道你手下人。我家也招得一个。你怎么这般固执?”

三藏见她发怒,只得诺诺谦谦,叫道:“悟空,你在这里罢。”

孙悟空忙摆手道:“我从小儿不晓得干那般事,叫八戒在这里罢。”

猪八戒心中意动,口上却道:“哥啊,不要埋汰人嘛!大家从长计较。”

三藏咬牙道:“你两个不肯。便叫悟净在这里吧!”

沙僧不由道:“师父这话说的!弟子蒙菩萨劝化,受了戒行,等候师父。自蒙师父收了我。又承教诲,跟着师父还不上两月,更不曾进得半分功果,怎敢图此富贵!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此欺心之事。”

那妇人见他们推辞不肯。急抽身转进屏风,扑的把腰门关上。

师徒们撇在外面,茶饭全无,再没人出。猪八戒心中焦燥,埋怨唐僧道:“师父忒不会干事,把话都说死了。你好歹灵活些,只含糊答应,哄她些斋饭吃了。今晚落得一宵快活。明日肯与不肯,在乎你我了。如今似这般关门不出。我们这清灰冷灶,一夜怎过?”

沙悟净不禁道:“二师兄,你在他家做个女婿吧!”

猪八戒忙道:“兄弟,不要埋汰人,从长计较。”

孙悟空则哼声道:“计较什么?你要肯,便就叫师父与那妇人做个亲家,你就做个倒插门的女婿。他家这等有财有宝,一定倒陪妆奁,整治个会亲的筵席,我们也落些受用。你在此间还俗,却不是两全其美?”

猪八戒道:“话便也是这等说,却只是我脱俗又还俗,停妻再娶妻了。”

沙僧意外道:“二师兄原来是有嫂子的?”

孙悟空撇嘴道:“你还不知他哩,他本是乌斯藏高老庄高太公的女婿。因被老孙降了,他也曾受菩萨戒行,没及奈何,被我捉他来做个和尚,所以弃了前妻,投师父往西拜佛。他想是离别的久了,又想起那个勾当,却才听见这个勾当,断然又有此心。呆子,你与这家子做了女婿罢,只是多拜老孙几拜,我不说穿你就罢了。”

那呆子忙道:“胡说,胡说!大家都有此心,独拿老猪出丑。常言道:和尚是色中饿鬼。哪个不要如此?都这们扭扭捏捏的拿劲,把好事都弄得坏了。这如今茶水不得见面,灯火也无人管,虽熬了这一夜,但那匹马明日又要驮人,又要走路。再若饿上这一夜,只好剥皮罢了。你们坐着,等老猪去放放马来。”

那呆子急吼吼的,解了缰绳,拉出马去。

孙悟空见状目光一闪忙跳出来道:“沙僧,你且陪师父坐这里,等老孙跟他去,看他往哪里放马。”

三藏忙道:“悟空,你看便去看他,但只不可只管嘲弄他了。”

孙悟空摆手不耐道:“我晓得。”

孙悟空说着走出厅房,摇身一变,变作个红蜻蜓儿,飞出前门,赶上八戒。

那呆子拉着马,有草处且不叫吃草,嗒嗒嗤嗤的赶着马,转到后门口去。只见那妇人,带了三个女子,在后门外闲立着,观赏园花。她母女们看见八戒来时,三个女儿闪将进去,那妇人伫立门口淡然道:“小长老哪里去?”

这呆子丢了缰绳,上前赔笑施礼道:“娘!我来放马的。”

那妇人愣了下,旋即便是笑道:“你师父忒弄精细,在我家招了女婿,却不强似做挂搭僧,往西跄路?”

猪八戒忙笑道:“他们是奉了唐王的旨意,不敢有违君命,不肯干这件事。刚才都在前厅上说我,我又有些奈上祝下的,只恐娘嫌我嘴长耳大。”

那妇人摇头道:“我也不嫌,只是家下无个家长,招一个倒也罢了,但恐小女儿有些儿嫌丑。”

猪八戒一听惊喜忙道:“娘,你上复令爱,不要这等拣汉。想我那唐僧人才虽俊,其实不中用。我丑自丑,有几句口号儿。”

妇人好奇笑道:“哦?怎么说?”

猪八戒含笑忙道:“我:

虽然人物丑,勤紧有些功。若言千顷地,不用使牛耕。只消一顿钯,布种及时生。没雨能求雨,无风会唤风。房舍若嫌矮,起上二三层。地下不扫扫一扫,阴沟不通通一通。家长里短诸般事,踢天弄井我皆能。”

那妇人听得满意点头笑道:“既然干得家事,你再去与你师父商量商量看。不尴尬,便招你吧!”

猪八戒忙道:“不用商量!他又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干与不干,都在于我。”

妇人道:“也罢,也罢,等我与小女说。”

只见她闪身进去,扑的掩上后门。

猪八戒也不放马,将马拉向去。他却不知孙悟空已一一尽知,他转翅飞来,现了本相,先见唐僧道:“师父,悟能牵马来了。”

唐僧点头不以为意道:“马若不牵,恐怕撒欢走了。”

孙悟空笑将起来,把那妇人与八戒说的勾当,从头说了一遍,三藏也似信不信的。

不多时,见呆子拉马回来拴下,唐僧忙问道:“你马放了?”

猪八戒随口道:“无甚好草,没处放马。”

孙悟空则笑问道:“没处放马,可有处牵马吗?”

呆子闻得此言,情知走了消息,也就垂头扭颈,努嘴皱眉,半晌不言。

突然‘吱呀’的一声,腰门开了,有两对红灯,一副提壶,香云霭霭,环珮叮叮,那妇人带着三个女儿,走将出来,叫真真、爱爱、怜怜,拜见那取经的人物。那女子排立厅中,朝上礼拜。果然也生得标致,但见她们:

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祆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满头珠翠,颤巍巍无数宝钗簪;遍体幽香,娇滴滴有花金缕细。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第六百一十七章杨蛟化身,师徒再聚

三个仙女般的人儿出现后,那三藏忙合掌低头,孙大圣佯佯不睬,这沙僧转背回身。你看那猪八戒,眼不转睛,淫心紊乱,色胆纵横,扭捏出悄语低声道:“有劳仙子下降。娘,请姐姐们去吧!”

那三个女子,娇笑着转入屏风,将一对纱灯留下。

妇人含笑问道:“四位长老,可肯留心,着哪个配我小女吗?”

悟净道:“我们已商议了,着那个姓猪的招赘门下。”

猪八戒忙道道:“兄弟,不要栽我,还需从众计较。”

孙悟空也道:“还计较什么?你已是在后门首说合的停停当当,娘都叫了,又有什么计较?师父做个男亲家,这婆儿做个女亲家,等老孙做个保亲,沙僧做个媒人。也不必看通书,今朝是个天恩上吉日,你来拜了师父,进去做了女婿罢。”

猪八戒心虚的摇头忙道:“弄不成,弄不成!哪里好干这个勾当!”

孙悟空没好气道:“呆子,不要者嚣,你那口里娘也不知叫了多少,又是什么弄不成?快快的应成,带携我们吃些喜酒,也是好处。”

他说着便是一只手揪着八戒,一只手扯住妇人道:“亲家母,带你女婿进去。”

那呆子脚儿趄趄的要往那里走,那妇人即唤童子:“展抹桌椅,铺排晚斋,管待三位亲家。我领姑夫房里去也。”

一壁厢又吩咐庖丁排筵设宴,明晨会亲。那几个童子,又领命忙去安排。

“悟空,这。。难道真要让八戒在此留下吗?”待得童子们离去。唐僧忍不住忙道。

孙悟空则道:“师父,那呆子心性不定,如何去得西天,取得真经?他留下也好,免得以后麻烦。”

“这。。”唐僧闻言一怔,旋即便是叹了声静静不语。

一旁的沙悟净则是劝说道:“师父,别多想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二师兄一心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师父一路劳累,还是早些吃了斋饭歇息吧。”

“是啊!师父。来吃饭吧!”孙悟空也是忙道。

唐僧闻言无奈,只得点头随意的用了些斋饭。

他三众吃了斋,铺了床铺,都在客座里安歇不提。

却说那猪八戒跟着丈母娘。行入里面。一层层也不知多少房舍,磕磕撞撞,尽都是门槛绊脚。呆子忙道:“娘,慢些儿走,我这里边路生,你带着我点儿啊!”

那妇人道:“这都是仓房、库房、碾房各房,还不曾到那厨房边哩。”

猪八戒不禁道:“好大人家!”

磕磕撞撞,转湾抹角。又走了半会儿,才是内堂房屋。

那妇人转头道:“女婿。你师兄说今朝是天恩上吉日,就教你招进来了。却只是仓卒间,不曾请得个阴阳,拜堂撒帐,你可朝上拜八拜儿罢。”

猪八戒道:“娘,娘说得是,你请上坐,等我也拜几拜,就当拜堂,就当谢亲,两当一儿,却不省事?”

妇人不由笑道:“也罢,也罢,果然是个省事干家的女婿。我坐着,你拜吧!”

咦!满堂中银烛辉煌,这呆子朝上礼拜,拜毕道:“娘,你把那个姐姐配我哩?”

妇人一听顿时目光一闪故作为难道:“为娘也在为难啊!我要把大女儿配你,恐二女怪;要把二女配你,恐三女怪;欲将三女配你,又恐大女怪。所以一时间也是有些难以决定啊!”

猪八戒忙道:“娘,既怕相争,都与我罢,省得闹闹吵吵,乱了家法。”

妇人故作不满道:“岂有此理!你一人就占我三个女儿不成!”

猪八戒赔笑说道:“你看娘说的话。那富贵人家,哪个没有三房四妾?就再多几个,你女婿也笑纳了。我幼年间,也曾学得个熬战之法,管情一个个服侍得她欢喜。”

那妇人摆手道:“不好,不好!我这里有一方手帕,你顶在头上,遮了脸,撞个天婚,教我女儿从你跟前走过,你伸开手扯倒那个就把那个配了你罢。”

呆子欢喜依言,接了手帕,顶在头上。

“呵呵!何必这么麻烦?既然难以决定,所幸便请夫人将三位爱女许给我兄弟三人好了!”清朗的笑声响起,室内虚空微微波动,一身紫金色锦袍的俊朗身影便是从中迈步而出,正是杨蛟。

看到杨蛟,那妇人顿时面色微变的霍然起身:“杨蛟?”

嘴角含笑的杨蛟,身上青红二色光芒一闪,便是分别化作了一个青色锦袍青年和一个红色锦袍青年出现在了其身旁,样貌与杨蛟都是一般无二。

“嗯?”妇人见状面色再变。

“你是什么人?”被杨蛟坏了好事,猪八戒顿时恼怒的喝道。

“哼!”冷哼一声杨蛟,侧头目中紫色电光一闪,两道迷蒙的电光便是落在了猪八戒身上,使得猪八戒浑身一颤的翻着白眼晕倒了。

而此时,那三位仙女般的女人也是快速走了出来,来到那妇人身旁。

那妇人的长女面色有些难看的看向杨蛟道:“杨蛟,又是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上次菩萨指点,杨蛟感激不尽。今日,特来求菩萨再次指点一二!”杨蛟目光凌厉如电的扫了眼那妇人的长女,旋即便是看向那妇人道:“无当圣母!不,应该叫骊山老母才是。不知老母,是否也要指点晚辈一番呢?”

妇人闻言眉头微皱,犹豫了下便是沉声道:“杨蛟,你上次与观音菩萨的冲突我也听菩萨说了。此事,皆是你主动挑起,何必一错再错?”

“也好!既然老母愿意指点,晚辈也乐意之至!”淡然一笑的杨蛟。便是浑身紫色雷电光芒耀眼起来。

同时,杨蛟身旁的两个化身也是一个浑身青光大盛,风属性能量汇聚。一个浑身火光大盛,火焰能量萦绕起来。

虚空一阵扭曲,周围的建筑都是凭空消散开去。风雷火三属性的能量一起向着那老夫人骊山老母等四人席卷而去。

“放肆!”厉喝声中,骊山老母身后三女顿时都是浑身散发出耀眼佛光的变幻起来,化作了观音菩萨、普贤菩萨以及文殊菩萨、

皱眉轻叹一声的骊山老母,双手虚伸,无形的能量波动蔓延开来。顿时使得周围虚空扭曲撕裂,使得几人尽皆陷入了无尽混沌乱流之中。

‘轰’风雷火三色光芒的狂暴能量和三道耀眼佛光碰撞在一起,顿时使得无尽混沌之中的混沌气流震荡席卷开来。

“哈哈!几位。再试试我这一招!”朗笑一声的杨蛟,便是翻手取出了那杆紫金色长枪,风雷火三属性的能量如三条游龙般纠缠在一起,在枪尖出汇聚。转而以风雷迅疾之势刺出。所过之处混沌气流退避,如火焰般狂暴的能量席卷开来。

观音菩萨见状,顿时面色一变,慌忙手捏印决,无尽佛光凝聚,化作一道耀眼白光,白光所过之处无尽混沌虚空之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虚幻的观音手印。

‘轰’一声爆响,通透白皙的观音手印和那凌厉狂暴的枪影碰撞在一起。

那微微僵住了下的观音手印。便是随着耀眼的光芒大盛而溃散化为虚无。那道凌厉狂暴的枪影,也是威能大减之后好似流星般划过混沌虚空。

“嗯!”浑身一震的观音菩萨。顿时嘴角溢出血迹的狼狈飞退开去。

见状,原本准备动手的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则是面色大变的不进反退,来到了观音菩萨身旁守护着。

而处于狂暴能量波动波及之处,丝毫无损的骊山老母,却是神色依旧平静的看着杨蛟,目中闪烁着丝丝莫名惊诧神采。

“骊山老母,为何不出手?难道我这个晚辈不知道你出手指点吗?”杨蛟看都不再看观音菩萨三人,转而双目微眯的看着骊山老母。

骊山老母则是淡笑摇头道:“造化门下,弟子不凡。贫道钦佩!杨蛟小友比贫道高明的多了,贫道何苦出手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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