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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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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刀,然后逃离现场。后来公安局的来出现场,这两个朋友也混在人群中观看,被路人认出,又经脚印和血液的检查,被认定是犯罪嫌疑人,自称不满十八岁一个人承担刑事责任的那位朋友把小死鬼也供了出来。
小死鬼刚一摆完他的故事,阿灿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就是你们这些人最坏,人家走路惹着你们了?好端端地把人杀死,哼,明天就拖你上山枪毙。
小死鬼嘻皮笑脸地说:我死你也要死,反正我们两个一起上山。
阿灿转过脸来对我说:这小死鬼,他家老者也是杀人被枪毙的,也是从下六号拖出去的,那时我正好在这个号子,我送他家老者上山的。我是看在他家老者的面子上才关照这个小死鬼。不过,这个小死鬼还是硬气,在接死判的时候没有哭,但是知道他家老者原来也被关在这个号子里面时,哭了。
听到这些,我感到巧合得令人毛骨竦然,便问小死鬼:难道你不怕死吗?
他嘿嘿一笑,狮鼻一耸,两眼一挤,说:怕什么,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美国人说过,面包会有的,牛肉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是死不了的。我的这个案子是刑事带民事诉讼,主要看赔死者家多少钱,他家提出要十万元,我家妈说先付他家三万元,等我改判后再付清。他家不同意,现在还在商量中。不过,我确实是死不了的,那个人遭了三刀,最后一刀是致命的,那一刀不是我杀的,我杀完两刀就跑了,现在正在调查是谁杀了第三刀。
一提到杀人犯,我们会传统地想到满脸横肉穷凶极恶的歹徒,眼前的小死鬼很难与我的想象吻合起来,他幼稚无知得甚至没有长熟,他杀人也没有任何理由。此时的他没有凶残的痕迹,正如关在茏子里的鹰鸷,将它的疾翅和利爪收敛起来,一旦给它空间,它便会全面展示它的凶残。
正说着,巡风道上听见人喊:
下六号,订不订菜。
阿灿抬起头,问:日你妈,你只叫订菜订菜,有哪样菜?
萝卜炖排骨,二十元;回锅肉,二十元;凉拌黄瓜,十元;辣子鸡火锅,一百五十元;明天的早餐还是米粉,三元一份,就是这些。
阿灿转过头来问我:
该是,你想吃哪样菜?
我成为核心人物了,才一天的时间就得到这样的礼遇。阿灿也不问问小祥,不问问刘胜林,只问我,我的地位似乎比他俩还高。我想,是经济起的作用,如果我没有进帐,他能这样对我吗,阿灿是个很现实的人。
我说:我一点口味都没有,不想吃。你不要管我,你想吃哪样就点哪样。
阿灿对我说:刚来时确实吃不下饭,起码十天半月才会感到饿。
然后抬头说道:来一份回锅肉,一份凉拌黄瓜,早餐来三份。
楼上的记完菜后,俯下身对阿灿说:阿灿,给包烟嘛。
又要烟要烟,你家妈的*,老子没有。
没有?你们号子进了新鬼,还是毛光鬼,又上帐又进烟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两条红塔山香烟,是指导员送进来的,没有错吧。
监狱里的小事,一分钟内便会在整个监所传遍。这里的劳动号,个个都是克格勃。
你知道又怎么样,老子就是不给。阿灿说道。
劳动号压低嗓子对阿灿说:阿灿,有你的鸽子。
阿灿说:老子没有鸽子,老子的鸽子早就死了。
真的,女号来的鸽子。他亮了亮手中的纸片。
一再乞讨下,阿灿叫姜平扔给他一包黄果树香烟。
待那位订菜的劳动号走后,我不解地问阿灿:怎么才订三份早餐呢?我们不是四个人吗?
阿灿瞅我一眼说,你不进这点钱,我们一份早餐都订不起,帐上已经没有钱了,有哪个号子能订三份早餐的。这个号子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进帐了,吃什么?三份早餐,你一份,我一份,还有一份小祥和刘胜林分吃,有油辣椒吃就不错了,还要吃早餐,又不是地主老财。
鉴别地主老财的标准是他吃不吃早餐,阿灿划定成份的标准也太低了。
这一席话小祥和刘胜林都听到,小祥没吭声,刘胜林则转过身大骂花子泄怨愤。
袁老三闭上眼睛,让自己再一次沉浸在欢快的性幻想中(1)
这时,一折白色的纸片如同鸽子从天而降,落在风坝的一角,姜平赶紧跑过去拾起交给阿灿。
姜平小声说道;袁老三的鸽子。
在纸片上写有收件人名字,任何鸽子都要通过阿灿过目。
阿灿拿起纸片,沉思片刻,又将纸片递给姜平,说:拿给他。
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小死鬼悄声对我说:这叫鸽子,袁老三的钩钩发过来的。
鸽子是监狱内相互传递的书信。各个号子相互联系采取这种方式,他们取了这个美丽动听而又形象的名字。传送鸽子的邮差就是劳动号的犯人,他们一会儿是鸿雁,一会儿是红娘,还是串通案情攻守同盟的使者。他们左投右递,上传下收,只为了要包烟抽。狱方不准传送鸽子,一切都是背地里做,若被狱方知道,会被惩罚。
袁老三龟缩在厕所旁,他把鸽子平摊在地上,很吃力地垂着头,读着这封信。
袁老三个头很矮,一米六左右,皮肤白蜇,样子也很清秀,可是他膀粗臂园,上身纹满了张牙舞爪的蟠龙,人也因此变得凶猛狠毒起来。
他是他们这伙最有头脑的,所以这些人都听他的。这次打架是他亲自策划,目的是通过教训警卫看看阿灿的试应手,看有谁帮阿灿没有,阿灿敢不敢亲自动手。从最后结果看来,效果还是好的,没有人帮阿灿,大家还是怕他袁老三。这时他感到手腕一阵阵的胀痛,他只得变化一个姿势,这个姿势可以减轻手腕的压力。现在他戴的这种手铐不是平常看见的不锈钢手铐,可以调节松紧,这种手铐太小了,只够套住手腕,用锣丝固定,一点间隙都没有,加上他的手又粗,没戴多久,手腕被勒得又红又肿,铐子已陷进肉里了。这种处罚至少一个星期以上,任何痛苦都要咬紧牙承受下来。男人要历经世上的磨难,承受世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才能成为强者,他是这样理解的。
袁老三因盗窃被抓,判刑三年。进来时关在上八号,在监号里打死人后,被调到下六号。被打死的那人是个药鬼,新来咋到,不懂规矩不说,还不买帐。他说他的叔叔是公安局某科的科长,不这样说则罢,一说打得更惨。他们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各打一次,这还不说,还要叫他舐*、含*,五六个人*他,搞得*脱肛流血。后来,被打断的肋骨插进胃里,造成内出血,躺在铺上动不得,没有人报告干部,没几天就死了。狱方赔了一万七千元给犯人家属。后来追查是那些人打的,没有一个承认。铺上的人全部被调号,中铺被立案审查。袁老三当时也是打手之一,被调到下六号来了,虽然他接了判,可以外出劳动,但由于有命案在身,正立案侦察,所以只能呆在号子里。
读着来信,他的嘴角向上提了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痛苦顿时减轻很多。
这是他钩钩写来的信。
在监狱里,称女朋友为钩钩,称谈女朋友为挂钩钩。
别以为这对男女是在监狱外认识,在监狱内继续。实际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女都是被抓进监狱后才认识的。他们通过劳动号的牵线而相知,然后彼此传递书信。有些交往一年半载,连面都没有见过,有的钩钩同时和几个男人交往,有的钩钩如同果戈理的死魂灵,有名无实。
袁老三的钩钩货真价实,他不仅见过,还亲吻过。
鸽子叠得整整齐齐,别出心裁,很象中国八宝图案盘长的形式。袁老三专心地读起来:
老公、我好想你。听夏琳说,你被戴上了巴巴铐,还被打了一顿,不知是什么原因,老婆我好心痛。
我想你肯定又打人了,一定是把人打得不轻,才处这种重刑的。我也多次给你说,不要打人,实(适)可而止就行了,人打重了别人也恼火,你也要遭处罚,何必呢?你难受,我也在为你难受。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要自己保重才行,你一定要听话啊。
昨天晚上睡觉,我又梦到了你、我们两人躺在水坝边的草地上,数着星星,有颗星星特别亮,一闪一闪的,我说象我的心,你说象我的那个,我好害羞。后来你说你要要,还没等我同意,你就把我剥得精光,然后骑在我身上,你还说你要化成水全部流入我的身体,搞得我全身痒痒的酥酥的抖抖的,我感到你好结实,好粗壮,好有力,老婆我好喜欢。我好希望每天晚上都和你数星星,都让你要我。
我的案子进展得还是比较快的,前天开庭了,听律师说可能要判八年。八年时间并不长,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怎么过这八年,我多么希望你和我在一起,那怕是隔一堵墙,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鸽子也好,对我来说是安慰。这几天很烦,越烦越想你。
你上次送来的两瓶油辣椒,已经快吃完了,一看见这些东西,我就想到你,想到你对我的关心和对我的爱,老婆我都记在心上的。老公,好好保重身体,我想你。
吻你、吻你的全部,老婆微。
袁老三看到这封信,虽然身在囹圄,手脚被铐,可是喉咙却一阵阵地堵塞,心口一阵阵的地涌动,一股热乎乎的*如同地层里的岩浆在全身涌动。尤其是看到“粗壮、有力”一句时更是想入非非。这就是袁老三不惜花财物交朋友,希望得到的唯一*。
袁老三闭上眼睛,让自己再一次沉浸在欢快的性幻想中。
袁老三闭上眼睛,让自己再一次沉浸在欢快的性幻想中(2)
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爱,这种爱可能是永恒的,也可能是短暂的,可能是真挚的,也可能是虚伪的,可能是高尚的,还可能是低俗的。爱情不是一种固定的模式,它以各种形式因人而异因境而异地存在着。
袁老三很明白这种爱的内涵,不能说它是虚无飘渺的就不能仅在,双方都需要这种精神上的依托。这种两性之间的恋爱关系,被戏称为油辣椒式的爱。因为女方总是向男方要最廉价的礼物,一两瓶油辣椒。这种要求应该是自从有了人类以来的最低要求吧。日久天长,这种低价位的物品累计下来是不可忽视的数。阿灿可没袁老三幸运,他在半年时间,整整花去600元的油辣椒费用,可悲的是,钩钩的面没有见到,声音也没有听着,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女号的人集体虚构出一个名叫慧儿的人来。
袁老三由于通过朋友正式介绍,不仅见过面,而且还亲过嘴。一天周微在外面给看守所住院部洗被子,瞅见下六号的风窗开着,于是热烈地、大胆地把嘴送进来,才有这种经典的亲吻。
袁老三把周微的信拿给这几个受罚的人传阅,大家低着嗓子七七八八说笑了一阵,暂时忘记了镣铐带给的痛苦。
监狱里交友,不是林间小路的漫步,不是花前月下的私语,而是柏拉图式的恋爱,精神上的享受。面对着高墙和铁窗,男女间唯一的交往途径是传递鸽子。他们没有见过面,也许以后也不会见面,更不会有肌肤的亲近,但是信中的语言,足以使他们得到各自的满足。他们也只能通过文字来渲泻自己的情感,释放自己的欲念。信中的内容和遣词,只要想得到的,都要写上去,无论如何低级、如何*、如何下流,通通的写上去,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泄欲的目的。
在与周微亲嘴的前半年,袁老三没有见过自己的钩钩,只亲过画在纸上的鲜红唇印,摸过画在纸上的*。
听劳动号介绍,他的钩钩长得很妖娆,很有*,*又挺又大,他们都看见过。只不过这个钩钩同时和七八个男人在挂,而且这些男人中有好几个都是一铺,他们给这个女人送去的香烟、油辣椒、火腿肠、卫生纸,用都用不完。他知道,女人挂钩钩不仅可以得到精神上的满足,还可以获得物品,补充自己的生活需要。男人就不同,为了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必须有一定的付出。
现在现实得很,不要说是监狱,在社会上也是这样,挂钩钩,实际上就是挂香烟,挂油辣椒,所以他并不计较这些,有什么好计较的,说不定此时此刻,自己的老婆正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凡是家中男人坐牢的女人,都难熬这漫长的黑夜,都会去找其他男人,能不离婚就不错了,你还管得了这些。至于周微挂了多少男人他更不在乎,只要在他需要时,读着信,想着她,能把精液很舒服地打出来就行了,其它还能做什么?
当我经过袁老三旁边时,他抬头看我一眼,叫了一声哥皮。
哥皮的称呼我第一次听见,也不知道是监狱语言还是社会语言,意思是兄弟哥子,既有尊重,也较随意。
我停下来,问:什么事?
想麻烦你写一份检查,交给老陈伯,帮个忙嘛。
我并不了解他,不知道是同意好还是不同意好,照理说我可以一口拒绝,但考虑到以和为贵,不要树敌,因此犹豫起来。
哥皮,我不会写,手又被铐起的,还是帮个忙吧,都是本乡本土的人。
我同意了,过一两天再写,反正还早,可能还有一个星期,写早了也白搭。
其实袁老三更多的是在试探我。
不仅阿灿在观察我,袁老三也在观察我,所有不甘寂寞的犯人也都在注意我。
他们注意我的理由再简单不过,他们都无事可做,号子里一天到黑也没有什么事发生。来了新鬼干部打招呼这种事,在号子里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不得不注意。再加上来的是毛光鬼,又有面目,他们又不得不由注意进入了观察。
袁老三想,来者不凡,此人必将是下六号的牢头。
此人是贵阳人,有很多朋友;此人有来头,惊动了看守所的头儿;此人有文化,知书达理;此人有经济,这是雄踞一方最重要的条件。由此看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他不当牢头谁当牢头。
只要此人出现,阿灿的兔子尾巴长不了,多则两三个月,少则十天八天,他绝对下台,这个哥皮绝对登基。到时候,贵阳人总是向着家乡人,会有自己好日子过。因此,从现在起,就要加强他的印象,搞好与他的关系,即使没事都要找事做,没话都要找话说。所以袁老三叫了声哥皮。
我替他写的检查递给老陈伯一个星期了,袁老三,张志彪等人还被铐着。老陈伯进号子来过,他没有管,对于袁老三的哀求,他的回答是:谁铐的谁来解。又是五天过去了,还是没人解。
我禁不住耽心起来,照阿灿的话说,如果十天半月不解开的话,有可能残废。如果真的残废了,狱方怎么向犯人家属交待。
被铐了这么多天,袁老三和张志彪已经浑身无力了,他躺在厕所旁一动不动,半响变换一个姿势,但身体依然是卷缩在一起的,伸展不开,憋得很难受。
老陈伯不准任何人帮助袁老三,如果没有人帮助的话,袁老三他们是不能料理自己生活的,大小便还可以应付,因为平时间都穿一条短裤,手又是被锁在下面。除此以外,抽烟、吃饭、洗刷等什么都不能。饿一天两天还行,三天五天怎么办。不过袁老三知道一定有人会帮他们的,这个人应该是小祥。
几年的摔打,已把她练就为美女和毒蛇共体、善良和凶残一身的人(1)
小祥出面了,只有他适合这个角色。
小祥作为统治阶层的一员,他和阿灿关系相当好,早在云南就认识,并且经常一同出去赌博。因为有了这种关系,他接到死刑的判决后,便下到了阿灿所在的死牢。
他在贵阳没有朋友,没有亲属,老婆被劳改,儿女虽已成人,但在外地工作。他从来没有受到接见,多亏阿灿照顾他,他吃的喝的抽的应有尽有。
阿灿离不开他,他很有心计,鬼点子多,眼睛一眨,就是一个馊主意。在云南赌博时,他们合手做假,多次得手,全是小祥设计的。
他是毕节人,虽然不是贵阳人,好歹也是贵州本地人,可以协调很多关系。他和号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相处不错,别人需要帮助,他总是给予。他和袁老三等人的关系也很好,他也想到,无论政权发生怎样的转换,都要努力保持自己的地位。
他坐牢的座右铭是,在特定环境中是最好的。
再说,他是死囚犯。干部对他的要求,也要相应松些,他也知道老陈伯所说的不准管袁老三等人,只是一句气话,如果真正饿出什么来,老陈伯要承担责任的。
第二天,他就叫两个花子给他们打水洗脸漱口,照顾他们吃饭抽烟。阿灿看见没有吭声,虽然疾恶如仇,但自己在这里也呆不了多久,能平平静静,也是皆大欢喜了,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关健时候也放人一马。
在帮助袁老三前,小祥也装模作样大声数落袁老三,然后才轻言细语和袁老三聊起来。聊的目的是尽可能的缓和矛盾,这真算得上老谋深算。
袁老三也吸毒,就凭这一点,他们有共同的语言,他们很多话题都是围绕毒品展开的。
毒品使小祥的钱财滚滚而来,毒品也使他所有一切随风而去。
他是从吸毒走上犯毒的。
他最早去瑞丽时,不是为了贩毒,也不是为了做其他生意,而是以做生意为名,和做生意的人接触,并打入他们的生活圈子,以便发挥自己的赌博专长。
凡事一到赌的分上,结局往往非输不可。
一次偶然的机会,使他沾上了毒。
小祥的赌博职业,很讲用脑。他要在极短的时间,也就是洗牌的时候,从飞速重叠的牌上记住牌的位置,要在叉牌时记住牌的变换,还要在发牌时不断调整自己的记忆和判断。从对手的神态,心理及下注来捡验自己的判断。
这一系列的思维活动,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完成,因此很用脑筋。一场赌博搞下来,头痛得要命,他随身带有去痛片,头痛时服上一粒两粒。有次赌完后,头很痛,没带去痛片,正好一个赌友正在吸毒,这个赌友对他说,海洛英能治百病,不防试试。
他学着打了两板。
奇迹果然出现,他的头痛倾刻间消失,大脑异常清醒,还有种随心所欲、出神如化的感觉。那种紧张、焦虑、担忧随之而去,留下的是安宁、舒适。
从此以后,他便沾上了毒。
如果离开毒品,他整天没精神,慌慌张张,心里象猫抓似的难受,浑身的骨头如同成千上万个蚂蚁在啃啮。这时的毒品带给他的不是舒服、清醒、宁静,而是不痛苦、不难受、不慌张,也就是说他刚吸食毒品时,有一种超越常人的感受,上瘾后必须依靠毒品,才能有常人那样的感受。更可悲和可怕的是,由他而起,他的妻子、弟弟、弟媳、姨妹、小舅子也染上了毒,一大家子人从此走上了一条营造罪恶的贩毒道路。
赌博的收益远远不能满足小祥他们的毒资支出,唯有贩毒,唯有这种高暴利的买卖才能使他们维持下去。他也知道,这种行道处罚很重,每次买卖足以掉四、五个脑袋。就象是在黄河虎跳峡走钢丝,还要在钢丝上表演杂技动作。这种玩法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年累月反反复复玩下去。他知道这种玩法也许在以后的某一天某一次要掉下去,淹没在浑沌咆哮的急流中。
最先出事的是他老婆,在发另包时被抓获,判了无期。记得他和他小姨妹夏琳去农场看她时,她泪流满面后悔不已,并告诫他不要再做了,作点小生意,甚至卖点葱葱蒜蒜的。
老婆出事前他和小姨妹就有染,以后,小姨妹就成为他公开的姘妇。
三个月后,他落网了。
他和夏琳从昆明带480克海洛英回来刚下火车,就人赃具获。他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天兵神将,大惑不解,不知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出事后,小祥把所有罪责一人揽下,夏琳才幸免一死,被判15年。他呢?一判二判接下来都是死刑,只等执行了。
不久听说他的弟弟也被抓了,关在下五号,被判死缓。
其实小祥是被弟弟给出卖的。
早在几个月前,弟弟就因贩毒被捕,他贩卖的数量足以使他走上断头台,为了保命,他把哥哥卖了,得了个死缓,并谎称自己比小祥后入狱。
阿灿也为小祥分析,认为极有可能是弟弟所作。但小祥不愿朝这方面想,不愿明明白白去死,对他对他弟弟来说都不好,还是带着这个疑团,带着仍然和弟弟保持着兄弟关系见鬼吧。在生死关头,弟弟可以出卖的一切,包括亲哥哥。
在接死判的那些日子里,唯一能安慰小祥的,是夏琳写来的鸽子。小祥不知读了多少遍,每次的阅读都使他欣然释然泰然,足以支撑他笑赴刑场。
夏琳写道:
祥哥,写这封信给你时,我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我不停地念着你的名字。我知道,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在一起了,甚至再也不能见面了,我好伤心。
那天接判见到你时,我们已是八个多月没有见面,但是你还是象过去那样精神,那样镇静。当宣判死刑时,我眼一黑,差点倒下去,你却无动于衷。回来后我不时想着宣判的那分钟,我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你,你是真正的男子汉。
祥哥,我们相识了二十多年,在一起也有四年多了,虽然我非常喜欢你,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爱你,原因你也知道,这是由于大姐的关系。但今天我已经无法控制,我要大声说爱你——爱你——爱你!说一千遍一万遍,把原来想说没有说的全部补回来。祥哥:我是真真心心的爱你,大姐得到你是她的幸运,我得到你是我的幸福,我们姐妹俩都是你的人,不管是今生今世,还是来生来世,我们姐妹俩都服侍你一个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几年的摔打,已把她练就为美女和毒蛇共体、善良和凶残一身的人(2)
现在,我多么想和你一起去死,只要跟着你,卖药我不怕,死也不怕,和你在一起,我感到你就象大山一样,坚实又有依靠。但是你偏不让我去死,把事全部顶下来,我被判了十五年。如果我也判了死,到死的那天,我们一起去刑场,我相信我们两人都会高兴,因为我们活着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祥哥,对你来说,剩下的日子可能不多了,过一天算一天,但是过一天就尽可能的过好一天。你曾经风光过,曾经快乐过,从这方面讲,也值得了。我们可能难得再见面,不能为你送行了,但是请你相信,不管我是什么样的处境下,每年的祭日,我都是哭你念你祭你,一直到死。我死时,我们又在一起了。
爱你吻你、 你的琳儿
每次读着这封信,小祥的脑海里不时泛起片片涟漪,一圈圈,一层层,由小到大,由清晰到模糊,再现又消失,消失又再现。他仿佛又有第一次吸毒时的那种感觉,那么的安宁,那么的清醒,那么的轻松,他仿佛感到自己在那广阔的夜空,托着夏琳,飞向更深远更诱人的空间。这时他才感到死并不是原来所想的那么可怕,死,是这样的安详宁静美丽。
面对死的呼唤,他能够镇定自若并体会其中的欢快,显示出一种超然的强悍。在这种羸弱短暂的生命中,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罪恶之魂不可颂,但那种在生与死之间所自然呈现的超脱,也为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祥能如此漠然于死神,得助于夏琳。
夏琳在号子里是组长,她制定和使用不同刑罚,享受着种种特权。刚进来时那种恐惧、悔恨、悲痛、压抑、烦躁的心情已荡然无存,她已适应这样的生活,听任命运对她的惩治,现在心静如水地过着每一天。
和其他男号女号不同,夏琳统治的这个号子,*意识很浓,她不虐待新犯,倡导平等、博爱,大家行动自由,没有严格的号规,是这个看守所有名的花号。
这种号子,新犯特别喜欢,他们可以免受进号时的殴打、号规的折磨和经济上的克扣。老犯未必喜欢,他们曾经有过从奴隶到将军的成长过程,曾经受过虐待、侍候过人,当他们的地位发生变化成为岛上或中铺以后,也希望能够享受过去自己所付出的一切。
这些老犯被关押的时间较长,或者多次进宫,她们不时流露出对现行制度的不满,也经常给夏琳吹耳边风,但夏琳置若未闻我行我素。几年的摔打,已把她练就为美女和毒蛇共体、善良和凶残一身的人。对待弱者,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应该相识、相知、相爱,谁愿意到这里来受这种苦难,还要另外增加处罚来折磨人,换成自己也不愿意承受。对强者,尤其是对于那种要把她推翻在地并踏上一只脚的人,她是心毒手狠,一直要整治得让你爬不起来。她发明了两种刑法处罚女犯,一种是脆皮乳猪,即在女犯的*吊上重物,一种是清蒸鸡翅,用牙刷伸入*洗漱。
她也关心女犯的生活,不断地改善和提高她们的生活水平,并且想方设法增收创利,其中挂钩钩谈朋友就是她的独特策划。她的征婚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定人定量,比如为阿灿、袁老三等人确定人选,对号入座。另一种是广播广收,不计名不定员派出很多鸽子,鸽子内容大体是先作一番自我介绍,再谈谈自己的孤独的心情,然后希望男犯的红帆能驶到自己身边。这种方式的成功率不算大,所占比例比定人定量的高。
另外,她还组织妇女卖淫,她和住院部的吕医生相互勾结在一起,吕医生组织男犯,她组织女犯,源源不断为住院部输送*。她和其他的老鸨不同,和吕医生不同,她不是为了金钱,她是为这些卖淫的妇女好。她组织的妇女有三种,一种是将要被判处死刑的女人,如果这种女人受精怀孕,根据刑法规定,就可以不判处死刑。另一种是很骚很想要男人的女人,这种女人纯粹是生理上的需要,给不给钱无所谓。还有一种是无人接见生活特别困难的人,可以通过卖淫改善自己的生活。
她从来不采取强迫的手段,也不收受任何现金,如果说吕医生那里有回报,至多是送点吃的进来。无论是交朋友所获取的定情物,还是卖淫得到的食品,她都按照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则进行分配。在她的倡导下,号子里充满着一种祥和平等的气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精液倒是都打出来了,阿灿打出来的是红烧肉汁(1)
天擦黑时,监狱开始收风,犯人要从风坝进入监室,锁上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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