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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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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摇摇头,从阿娇怀里退出:“没什么。”

门被推开,刘嫖与王美人一同进来,王美人走过来轻柔的摸摸刘彻的额头笑道:“翁主一来,彘儿便退烧了。”

阿娇撇撇唇,十分不想看见王美人,拉住刘嫖的手,眨眨眼道:“娘亲,我们回去吧。”

刘嫖道:“那么,王妹妹我们便回去了,有空到府里来玩。”

出了漪兰殿,刘嫖问:“和娘回府么?”

“好。”阿娇歪头想了想,点头。

“去和你外婆说一声。”

第7章 堂邑侯府

京城陈家,是个百年赫赫的侯门世家。今堂邑侯陈午乃是随着汉朝高祖打天下的功臣陈婴的孙子,世袭爵位。如今的陈家更是显贵,门下弟子食邑众多。

自文帝将最宠爱的馆陶公主下嫁给如今的堂邑侯后,堂邑侯府的地位在长安城各侯府中更居首位。

华丽的宫车停在堂邑侯府前,刘嫖踏着木凳,款款下地,却也不急进府,而是掀开车帘对着里面道:“娇儿,还不下来。”

在府门口守候的门童大约是新进府的,虽然知道公主口中的人是谁,却没见过,他悄悄抬起头,看向宫车。只见一张娇俏的小脸先探出来,然后蹬蹬蹬的几下踩着木凳下了宫车。女孩穿着耀眼的红衣,奇怪的是,红色在女孩身上一点也不庸俗,反而将女孩衬得更高贵了,仿佛这样明艳的红就是为她而生。门童心中感叹,这便是宠冠京都的堂邑侯翁主啊。

此时的阿娇,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个家了,看着府门口染金的门牌及两个威武的雄狮,此情此景与记忆中的侯府重叠。她知道,自母亲去后,两个兄长为挣抢钱财相继自杀,侯府便败了,定也不是这般风光的模样了。她轻轻拉住刘嫖的手,跟着刘嫖的脚步进入府内。

侯府内的奢华程度丝毫不输于未央宫,亭楼阁榭,应有尽有。

阿娇跟着刘嫖来到厅堂,刚刚坐下,门外便有人进来。

“公主您回来啦。”

刘嫖点点头:“碧玲你去吩咐下人将翁主房间打扫一下,娇儿许多日子未住,多少会有些灰尘。”

碧玲笑道:“公主请放心,翁主的玉菱阁天天有婢子打扫。”

刘嫖赞赏道:“你是本宫身边的老人,留你在府里本宫也放心。这几日府里没什么事吧?”

碧玲凝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三夫人这几日病了,奴婢请了大夫,还在喝着药呢。”

刘嫖冷哼:“又在折腾妖娥子,本宫倒想看看她能病到几时。”

阿娇坐在一边挑挑眉,娘亲真是霸气啊。堂邑侯府虽然姓陈,可真正作主的还是刘嫖。

“娇儿,你要不要回玉菱阁休息?”

阿娇点点头:“好,用晚膳时阿娇再过来。”

碧玲道:“奴婢派人送翁主吧。”

阿娇站起来道:“不用了,碧玲姑姑。”

沿着记忆,阿娇穿过走廊来到后院前的小花园。风吹拂过,带着阵阵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阿娇顺着笑声来到花园的一角,只见一个比她小一点的女孩儿坐在秋千上晃荡,她的身后是一个中年男子在为她推着秋千。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阿娇觉得这笑声分外刺耳。

父亲堂邑侯陈午对她从来都是温和慈祥的,这温和慈祥的背后却是万分疏离。以前她感觉不到什么,以为父亲对每个儿女都这样。可是看到眼前这般亲密的父女,她十分妒忌。妒忌,她只有在爱的最疯狂时,才妒忌卫子夫得到他的宠爱,何时是对一个女孩呢!父亲从没有为她推过秋千啊,他们见面时,都只是父亲象征性的关心,那种疏离感让她都不知开口说什么。

“父亲。”阿娇轻轻的开口。

堂邑侯陈午抬头,看见阿娇站在不远处,稳住晃动的秋千,温和的关怀:“阿娇回来了,在宫中住的可好?”

阿娇点点头,回答:“还好。”

秋千上的女孩跳下来,天真道:“爹爹,这个姐姐就是二姐姐么?”

馆陶公主嫁入侯府后一直未孕,便替陈午纳了两个妾室。两个妾室的肚子都很争气,很快便有孕生子。后来,年近三十的刘嫖生阿娇时,难产大出血,康复后再不能有孕。便从二夫人那里过继了庶长子陈须。如此,堂邑侯府便是阿娇一个嫡女,一个嫡子,三个庶子,及两个庶女。

阿娇听到女孩叫自己二姐姐,神色一冷。前世,因为她的关系,刘彻经常进府。后来他们都大了,她的庶妹便对刘彻起了心思。在他们一次回门时,爬上了刘彻的床,好在被娘亲发现了,没让她得逞。至于后来娘亲怎么处理她,她亦没过问,只是彻底记住她了。

“你是陈悦?”阿娇勾起唇角,带着微微的轻蔑。曾经她从没在意过她的庶姐妹,因为她是陈阿娇,天之娇女,所以如今她同样不会在意。

“爹爹……”陈悦似看出了阿娇的轻蔑,怯怯的躲到陈午的身后。

陈午拍拍陈悦,和蔼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见到这里,阿娇耸肩,转身向东面离开。父母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或者说是父亲并不爱娘亲,她记得娘亲曾经说过,父亲在娶娘亲前已经有爱的人了。后来被迫娶了娘亲,自然没有多少感情。娘亲比她洒脱,面对父亲的无爱,她拿得起放得下。前世,她放不下对刘彻的爱,所以才会孤寂而亡。这一世,她也要学学娘亲,洒脱一点,君若无心,我便休。

回到玉菱阁,阿娇重重的躺在床上,摒除心中的杂念。

“翁主,公主让奴婢来叫您到前厅用晚膳。”

阿娇朦胧的醒来,理了理睡乱的头发,跳下床,对站在门外婢女道:“走吧。”

阿娇漫不经心的来到前厅,每个小案前都已坐满。

除了逢年过节,府里的妻妾是不能同席的。这次因为阿娇大病回府,为了除晦气,刘嫖特地叫来两房夫人及庶子女来一同进餐。

阿娇径直坐到刘嫖旁边的空位上。刘嫖道:“人都到齐了,用膳吧。”

阿娇拿起筷子,看看案上的菜肴,胃口不佳。

刘嫖为阿娇夹着菜问:“怎么不吃?”

阿娇撇撇唇:“没胃口啊。”她还是第一次和府里人一起吃饭,感觉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奇的目光,阿娇全身不自在。

“莫不是翁主在宫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反而吃不惯侯府的菜了?”说话的是三夫人李氏。

刘嫖闻言,神色一冷,开口便是淡淡的警告:“李氏。”

李氏身子一僵,轻轻告罪:“妾身多言了。”刚刚她真是被嫉妒心蒙住了,她的女儿只是个小庶女,而上座的女孩却是天之娇女,有皇帝和太后的宠爱,仅仅是因为她是公主的女儿么?全长安城都知道堂邑侯翁主陈阿娇宠冠京华,又有谁知道堂邑侯不是只有陈阿娇一个女儿,她的女儿也是堂邑侯府的小姐啊。

餐后,刘嫖留下两位夫人和两个庶女,命下人奉了茶水,淡淡的开口:“如今,府里的大小姐也到了该学习女红礼仪的年龄,明日本宫会派教女工的先生过府,两个丫头一起去学吧。”刘嫖顿了顿,对阿娇道:“至于娇儿,娘已经和母后提过,过几日便去玉春堂里学习。”

李夫人听闻,心思一动,恭敬道:“夫人,悦儿还小,跟着她大姐姐恐怕学得会吃力。不如让悦儿跟着翁主一起去见见世面,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阿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夫人及她身边一直低着头的陈悦。陈悦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她不自觉抖动的手可出卖了她。倒是真没看出来,她这么小便已起了心思,三夫人教得好啊!再观另一边的二夫人严氏及其女儿陈芮,倒是安分了许多。

刘嫖冷笑:“娇儿在宫里还怕被欺负不成?既然跟着芮儿一起学习吃力,那就再晚几年再学吧。好了,本宫乏了,下去吧。”话语间,毫无回转的余地。

严氏拉着女儿陈芮告退,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丝嘲笑,侯府是长公主的天下,这个李氏真是不长记性,仗着侯爷的宠爱忘了谁才是主人。李氏面色惨白,不甘心的退下。待阿娇也走了,碧玲姑姑这才轻哼道:“三夫人这是妄想三小姐飞上枝头当凤凰么?也不想想玉春堂是什么地方。”

刘嫖放下茶具,道:“碧玲,你去寻着信得过的伢人,买几个机灵点的小丫鬟,再从家人子里挑几个,送到娇儿那里,让她挑几个贴身丫鬟。”

“诺,奴婢这就去办。”

翼日,天明三分,阿娇在婢子的服侍下穿戴好衣服,洗漱好后,去西院向刘嫖请安,并用早膳。

刘嫖见阿娇进了门,便命下人准备了早膳,拉着阿娇又关怀了几句。

这时,碧玲领着六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进来:“本想先给公主瞧瞧,翁主也在呢。”

六个女孩齐齐向刘嫖和阿娇行礼。刘嫖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娇儿你看看挑两个喜欢的。”

阿娇喝完粥,这才抬头看向六个女孩,轻轻的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杏儿。”“奴婢丹青。“奴婢欢月。”“奴婢小雨。”“奴婢琪琪。”“奴婢月儿。”

阿娇挑眉,她记得前世她挑了丹青和月儿。两人都是从伢人那里买来的,后来进宫后月儿背叛了她,而丹青为了救她,付出了生命。

碧玲姑姑道:“欢月,小雨,琪琪是家人子。”

阿娇笑道:“就欢月和丹青吧。”

刘嫖点点头:“欢月和丹青留下来吧,碧玲你带剩下的去安排一下。”

“诺。”

阿娇见两个丫头十分拘谨,便道:“娘亲,阿娇先回去了。”

刘嫖吩咐:“你们两个回去后帮翁主收拾一下,明天要去玉春堂。”

阿娇诧异:“明天就去?”

刘嫖轻笑:“大臣们家的千金哪个不是想进却进不去,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阿娇囧o(╯□╰)o,她是真心不想去啊。

第8章 学琴习艺

阿娇带着两个小丫鬟回到玉菱阁,欢月渐渐放下了拘谨,性子异常欢腾。

“奴婢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当末等丫鬟,好一点不过被小姐选上当贴身丫鬟,没想到奴婢这么幸运,竟当上翁主的贴身丫鬟了。”欢月笑眯眯的对阿娇说。

阿娇笑着问了欢月一些情况,得知欢月是府中厨娘的女儿,年仅九岁却尽得她娘的厨艺。其间丹青只是谨慎的跟在身后,依旧拘谨。

阿娇知道她性子沉稳,却并不知她为何会卖身到府里。想了想,丹青曾经的忠心,以及她为她挡掉那致命一剑,自己却付出了生命。她曾经从没有关注过这个默默无闻却忠心无比的丹青,既然她又一次当了她的婢女,那么她多少也该关心她一下。

“丹青,你若有什么不懂就问欢月,做我的贴身婢女,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欢月拉着丹青,叽叽喳喳道:“对啊对啊,丹青,跟着翁主绝对没问题。”

丹青再沉稳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再加上刚刚葬父,被阿娇这般关心,心生感动,她红了眼圈道:“谢谢翁主关心,奴婢知道。”

阿娇点头道:“你两个去自己房间收拾一下吧,明日随我进宫。”

“那翁主的东西呢?”丹青不放心的问。

阿娇摆摆手:“玉菱阁有的是伺候的人,你们去吧。”

“诺。”

次日,在刘嫖的多次催促下,阿娇百般不情愿的带着两个丫鬟上了宫车。

在宫车里等待的清菀嬷嬷道:“等到了宫里,翁主要自己去玉春堂,太后娘娘有令要见这两个丫头。”

欢月和丹青慌了神,忙看向阿娇,阿娇边摆摆手表示安慰,边问清菀嬷嬷:“外婆找她们……”

清菀嬷嬷:“翁主不必担心,太后娘娘只是要见见她们。”

阿娇点点头:“你们和嬷嬷去吧,不会有事的。”

玉春堂前,阿娇跳下宫车,抬头看着书香气甚浓的庭院,暗自撇唇,踏步进门。

玉春堂是皇家书院,来的多是皇子公主,也有一些朝中重臣的公子小姐在这里学习。正如刘嫖所说,这里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是堂邑侯翁主么?”宫娥迎上来问。

阿娇点点头,宫娥道:“太后娘娘吩咐了,翁主刚来,或是有些不适应,所以特别请了缇萦夫人单独教您。”

淳于缇萦?阿娇诧异的问:“缇萦夫人不是神医么?”怎么会来教她?

宫娥:“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按太后娘娘吩咐办事。”

阿娇推开门,缇萦夫人正在翻阅竹简,阿娇站在她身边不语。前世,她只听过缇萦救父的故事,并未见过她,却很是佩服这样坚韧的女人,现在仔细瞧瞧缇萦夫人,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婉约,让她不由的想去亲近。

缇萦夫人抬头,微笑道:“阿娇,过来坐吧。”

阿娇乖乖的坐下,发现缇萦夫人在看关于医理的书,阿娇不感兴趣的左右看看。

缇萦夫人道:“太后以藏经阁内的医书为由,让我教你,阿娇,你可知道太后让我教你什么?”

阿娇歪头想了想,难道外婆要她跟着夫人学习医术?阿娇黑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缇萦夫人轻笑:“太后让我教你如何奈下性子。”

“奈下性子?”阿娇十分诧异,若没有经历那十年的洗礼,她确实是奈不下性子的。如今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太后说你自小娇惯,最是坐不住的主。刚刚我观察你,你并不如太后说的没耐心。”她起初听太后说起眼前的女孩,便认定了阿娇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小孩。她本不想应太后的要求,来单独授课,若不是为了藏经阁内罕见的医书,她已然离开。可见了女孩,她才发现这个女孩并不如太后所说的那般。这是一个有些早熟,让她喜欢的女孩。

敢情她进门是没理她,是在试探她呀。阿娇赞同的点点头,可是还是很不解,为何要她有耐心。

似看出阿娇的疑惑,缇萦夫人解释道:“只有耐心的人,才坐得住,才能将书简看下去,才可以坐下静心的做女红。太后真是很疼你啊。”

阿娇恍然,缇萦夫人见阿娇灵动清澈的凤眸,不由道:“我教你医术,如何?”

阿娇拒绝,她虽有耐心,可……看缇萦夫人手中那密密麻麻的字,她是真心不喜欢看书啊。

缇萦夫人并未因阿娇的拒绝而脑火,反而点头道:“阿娇,既然我不用教你学耐心,你又不与我学医,那么我教你琴艺,如何?”

阿娇不好意思再拒绝,点点头。世人皆知缇萦夫人医琴双绝,若得她的提点,是再好不过的。可是阿娇悻悻的想,她的琴艺应该是不用提点的吧,是吧必竟怎么也提高不了的。

“阿娇可会弹琴?”

阿娇尴尬的点点头,缇萦夫人指着一边的琴道:“弹一段给我听听吧。”

阿娇摸摸鼻尖,坐到琴身前,有模有样的摆好姿势,素手拨琴。阿娇弹的是她弹了近千遍的曲子,琴音从指间倾泻而出,流畅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阿娇好似又回到了那段日子,每日每夜的等待,一天下来他还是没来,她便以弹琴发泄,将内心的悲与伤融入到曲子里,弹到十指染血才罢休。

一曲毕,缇萦夫人久久道:“这首曲子不应该有这么浓厚的悲伤。阿娇你在发泄什么?论熟练,你做的很好,论琴艺,就六岁的你来说,也是不错了。”

阿娇汗颜,这首曲子她弹了十年,是她弹了最久的曲子,水平却也只是六岁孩子的水平,真真是打击人啊。至于那悲伤,阿娇垂下眼眸,那十年里,她每每弹奏这首曲子,都是在伤心时。后来麻木了,只要弹奏这首曲子,她都已习惯的带入了悲伤,正如缇萦夫人所说,她是在发泄。

缇萦夫人看着眼前垂着脑袋全身散发着悲伤的女孩,有些惊愕。她天生便是未央宫的宠儿,为何却有着如此浓重的悲伤?不由的有些心疼这个女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密秘,在众人眼中本不该有愁绪的她,也会有着别人不知道的悲伤。

“阿娇,弹琴者,要摒除心中杂念,心无旁骛,所带的情感是曲子的本身。”

阿娇懵懂的点点头。缇萦夫人见阿娇不懂,轻轻一笑:“你不懂也正常,我教你很简单的一种方法,你的琴艺很快就会有提高的。”

阿娇双眸一亮,琴艺不高可是她的心病,会有所提高她自然很高兴,况且她很喜欢和缇萦夫人相处,话语间她感觉缇萦夫人是以一个平等人的身份来同她讲话没有过分的阿谀奉承。

中午,窦太后派人来接阿娇到长乐宫用午膳。阿娇邀请提萦夫人一同去,提萦夫人婉拒。

回到长乐宫,阿娇见窦太后在前殿调茶。阿娇示意宫娥不要出声,悄悄绕到窦太后身后,踮起脚尖猛地蒙住窦太后的眼睛,压住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是……小阿娇。”窦太后一顿,然后很配合的回答阿娇。

阿娇嘟唇,腻在窦太后怀里道:“外婆每次都猜到是阿娇,不好玩。”

窦太后好笑的摸摸阿娇的脑袋,真是个傻孩子,长乐宫前殿可不是不通传就可以随便进的,有特权的也不过是阿娇和馆陶。况且,又有谁敢来蒙她的眼睛。

“今天和缇萦夫人学习的如何了?”

“外婆,你是怎么请到缇萦夫人的?”

窦太后道:“缇萦夫人是来给哀家看眼睛的,哀家便顺便请了她来教教你。”

“外婆最好了,那外婆的眼睛还有希望么?”

窦太后怔了怔,道:“哀家的眼睛是好不了了,只能维持着不让它变坏。”

阿娇知道,外婆的眼睛到后来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对于现在还可以看见,已是很好。

“外婆,阿娇的那两个丫鬟呢?”

窦太后点点阿娇的鼻尖,宠溺道:“你还怕哀家吃了她们不成?你那两个丫头选的不错,哀家让清菀代训几句。”窦太后想到清菀对那两个丫头的评价:这两个丫头的眼睛都很纯正,没有看出什么非分之想。叫丹青的丫头很稳重,以后可以适时的提点翁主,叫欢月的丫头性子开朗,有一手好厨艺,翁主有口福了。

“才没有,阿娇不过问问罢了。”

“午后哀家安排绣娘教你女红,如何?”

阿娇抬起头,苦着小脸:“阿娇不想学。”

窦太后好笑道:“那你以后的嫁衣怎么办?那可不能代绣的,小心以后的夫君嫌弃你。”

嫌弃?若真的爱她,怎么可能因为不会女红而嫌她?

阿娇撒娇道:“那阿娇就一辈子都不嫁人,一辈子陪外婆好了。”

窦太后:“傻丫头,谁敢嫌弃你呢!好了,用午膳去了。”

很快,宫娥将午膳盛上,祖孙二人一起用完午膳后,窦太后午休,阿娇偷偷溜出长乐宫。

阿娇才不要学女红,前世,她的女红虽然没有好到让人赞叹的地步,但是也能勉强入眼了。之所以变成这样,亦是因为长门宫孤寂的日子,让她不得不重拾那些她所不喜的东西。

“阿娇姐。”幽幽的男童声自身后响起,阿娇咬牙,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真是阴魂不散,未央宫这么大,怎么到哪都能碰到他啊。

刘彻小胳膊小腿欢快的跑到阿娇身边,紧紧的撮住阿娇的手,带着点点幽怨道:“阿娇姐怎么不来找彻儿啊?”中午,他听到两个姐姐说阿娇去了玉春堂学习,他连忙赶来守在长乐宫门前等她,见她出来便跟着她,不然这一次他又见不到她了。

阿娇甩手,可是怎么也甩不掉,语气有些不好的开口:“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哼。”

第9章 未央骑射

刘彻眯了眯黝黑的眼眸,为什么阿娇对他的态度如此的不友善?怎么会这样呢?刘彻的眸中闪过一簇暗沉,他突然想到重生前,听到的那个声音说过的话。

“对,不过……虽然是回到过去,可有些事会因为你的重生而发生改变。这些改变可大可小,你依旧须慎行。”

改变……什么改变?他被提前封王了,这是一个改变。那么……她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种改变么?刘彻微微蹙起眉头,稚嫩的嗓音中带着无限的委屈:“阿娇姐为什么不喜欢彻儿?彻儿让你不开心了吗?”

阿娇有点无语的看着死拉住她手的刘彻,恶狠狠的吓唬道:“你还想让我推你到水里吗?快走开。”

刘彻一怔,皇姐说他之前落水是被阿娇推的,他本是不信的。为什么这一世,他的阿娇这么厌恶他?那句如魔咒般的低语再次在耳边响起:

“彻儿,我不后悔遇见你,也不后悔爱上你,可是若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不会再选择爱上你。爱你,痛一次就够了。”

她临终的遗言实现了?不再爱了么?不行,决对不行。刘彻猛的环住阿娇的腰,扑进她的怀中,带着哭腔道:“阿娇姐,你不要彻儿了吗,彻儿哪里做错了?”

阿娇汗,你现在是没有做错什么,可你以后会啊。因为知道日后的伤害,她逃避性的不想面对刘彻,可是如今的刘彻又做错了什么?如今的刘彻并不该为前世的刘彻所犯的错买单,阿娇看着眼前这个个头不及她胸口的小刘彻如此想:至少他如今还没伤害过我。况且他再也伤不了她了,不是么?

“好了,你若想跟着我就跟着,不许吵闹,要听我的话。”虽然不能完全放下内心对刘彻的意见,但阿娇决定对他的态度还是好一点,毕竟这一世她真的不会再让刘彻伤她分毫。

“好。”刘彻咧嘴一笑,他就知道他的阿娇心软,不会舍得丢下他。如果因为他的重生,她不爱他了,他也决不会放弃。

母亲曾经教育过他,要想得到一样东西,必须自己努力去争取。前生,阿娇如此,皇位亦如此。今生,既然一切重新开始,他依旧会努力争取曾经本就属于他的阿娇和皇位。且,这一世,他不会放开阿娇,不会再为了皇权放弃阿娇了,那种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怀里的感觉他再也承受不了。

“阿娇姐,我们去哪里?”

阿娇四处看看,也不知去哪里是好,看刘彻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阿娇只好装模作样的轻咳道:“四处逛逛而已。”

刘彻轻轻勾唇,看着阿娇的眸光不自觉的变柔。他的阿娇啊,那个小习惯还是没变,在尴尬时总是不自在的咳嗽。

漫无目的的在未央宫内闲逛,阿娇紧紧的盯着被刘彻拉住的手道:“刘彻,我说了多少遍,不准再拉着我,放手。”阿娇万分不爽的看着刘彻,这只手她怎么也甩不掉。若真的用劲甩了他,他就立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搞的她会觉得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十万不赦的事。

放手?那怎么可以,他好不容易才重牵她的手,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刘彻摇摇头,软糯糯的开口:“不要,阿娇姐,彻儿不认识路。”

阿娇无奈,只得继续向前走。她对这样无赖的他毫无办法。

“阿娇。”

听到唤声,阿娇展颜回身,少年一身骑装,飒爽张扬。阿娇笑道:“荣哥哥。”

刘彻手下一紧,心中泛酸,她怎么可以对别人笑得这般灿烂,对他却冷言冷语!刘彻垂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阴蛰。

阿娇手上一痛,蹙着眉看向刘彻,想将手抽出来。刘彻抬起头,眸中又是一片纯良,可怜兮兮的看着阿娇。

“在干什么呢?”刘荣看着个头只及他胸口的小阿娇,摸摸她的头,笑着问。

阿娇抽出手,挽上刘荣的胳膊,娇笑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啊,荣哥哥要到哪里去?”

“孤要去骑射场。”

阿娇双眸一亮,感兴趣道:“骑射场?荣哥哥要去那里?我也要去。”

刘荣拒绝:“那里太乱了,会伤到你的。”

“荣哥哥会保护我的,对不对?”话语间,满是信任。

刘彻紧紧握拳,唇色发白。曾几何时,她亦将她满满的信任都给了他,可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任意的践踏了她的真心。如今,看着她用曾经对他的信任对别人,他的心隐隐作痛,可他怪不了任何人。

“好吧,你要小心点,可别乱跑。”

“好。”

刘彻掩下眸中的伤痛,又拽住阿娇的衣角,软软的开口:“阿娇姐,彻儿也想去,你不要丢下彻儿啊。”

“好好,你要跟便跟。”

骑射场分两块,一块是马场,一块是射场。刘荣下午的课程便是反复训练这两块。射场里,许多侍卫在里面练习射箭,见到刘荣来,纷纷见礼。

“阿娇,你和彘儿在这里呆着,别出去,刀箭无眼。”

“恩,荣哥哥快去射箭,阿娇在这里看着哦。”阿娇兴奋的趴在围栏边,伸长脑袋。看见刘荣射中箭靶,很高兴的为他鼓掌。

刘彻在一边看着,暗自不屑,若是他来,会做的更好。可……他无奈的看着缩小了一倍的手,他现在还不能掌握一切啊。

阿娇看着看着,手也痒痒了,也想试试。这时场外一中年男子走进来,他和刘荣谈了几句,刘荣带着男子走了过来。

“阿娇,这是孤的太傅窦婴,也是我们的表叔。”刘荣介绍道。

阿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窦婴,她以前只听过窦家一脉,窦婴官位最高。七国之乱,窦婴担任大将军,成功平乱,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后,又担任储君太傅之职。只可惜,刘彻登基后,他便死在了狱中。

“臣见过翁主。”

“表叔叔是阿娇的长辈,不必多礼。”阿娇忙扶起窦婴。

窦婴慈爱道:“我曾经见到你时,你还那么一点大。后来我带兵平乱,如今回来,你都这么大了。”

阿娇无甚印像,只是笑笑,转向刘荣问:“荣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孤要去骑马。”

“骑马?”阿娇感兴趣的拉住刘荣道:“我也要骑马,荣哥哥你教我骑马吧。”

“这……”刘荣为难的看向窦婴,窦婴点头道:“去吧。”

来到马场,就有马厮牵来一匹马,交给刘荣。刘荣抚摸着马鬓道:“阿娇若要骑马,就和马厮寻一匹适合的马吧。”

阿娇看着在刘荣身边不停踢蹄的大马,有些兴奋的拉着刘彻来到马厩。刚走近,就有一股臭味扑面而来,阿娇掩住口鼻,死活不肯再上前一步。

“臭死了,这该怎么选马呀。”阿娇嫌弃的后退两步,转头看向在马场上策马奔腾的刘荣。

刘彻嘟着脸,扯扯阿娇道:“彻儿帮阿娇姐选吧。”他不想看到阿娇事事依赖刘荣,要依赖也是他。

说着,刘彻向马厩走去,看着形态各异的马匹,挑了一匹温顺的小马让马厮牵来。刘彻邀功似的看向阿娇道:“阿娇姐,你看看怎么样?”

阿娇围着小马崽看了看,心生欢喜,可是马身上的臭味让她难以靠近。阿娇厌厌的招来马厮:“你带着马儿去洗洗,日后它就是我一个人的,你要照顾好了。”

刘彻见阿娇喜欢,自己也高兴,他一扫刚刚的阴霾,笑着道:“阿娇姐给马儿取一个名字吧。”

阿娇看着这个全身黑色的马崽,问马厮:“这是公马还是母马?”

“回翁主,是母马。”

“唔……是母马就叫小黑吧。”(~(^_^)~)

刘彻和马厮:“……”(⊙﹏⊙b汗)这个名字和公母有关系么?

阿娇佯怒:“不可以叫这个名字吗?”

马厮立即道:“翁主取的好,奴才这就带小黑下去洗洗。”

刘彻扯扯嘴角,刘荣驾着马跑了一圈停在阿娇身边,诧异道:“阿娇,你的马选好了?”

阿娇欢快的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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