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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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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苍双府中有绝情草,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不知道的也只当那不起眼的小草配了个彪悍的名字,后来见苍双鹤待它算是别致,专门让雷心子守着,倒是都猜过它的用处许比它的外表强上许多,可真懂的也只有那么几个,自然,同为天尘子门下的萱草雅对其知之甚详。
  曾胜乙只当卿玦吃了那草就可以不爱晏亭了,可听了萱草雅这样的说法,愕然的结巴道:“什——什么,不能再爱了?”
  萱草雅不理会曾胜乙的疑问,那一双猫儿样的眼瞪得圆滚滚的,出声试探道:“师兄,你当真让卿玦吃下绝情草,那你可告诉他这草的厉害了?”
  苍双鹤捏着紫玉,微微垂着眉目,他手中的玉这一刻温度异常灼人,若然细心体会,便可知同执紫玉之人的心思涌动,那是卿玦的选择,苍双鹤也只是缄默,萱草雅声声的追问,他最后也真是平和的答了一句:“他既是要吃,自然是知道后果的。”
  萱草雅一脸狐疑,满腹不解,却不能从苍双鹤脸上端出一丝蹊跷,最后也只是垂着头闷声闷气的说了句:“可怜的美人,不但人妒,天也妒!”
  苍双鹤但笑不语,转身走回了客斋。
  他进门的时候,晏亭的手还停在卿玦那一头惹眼的花白头发上,这个时候思考谁比谁更用情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自己是爱着晏亭,很爱很爱,可是卿玦呢,若没这别致的药,那么这个世上有晏亭在的一日,便有他活下去的动力,一旦少了晏亭,这世上想必也便不会再有卿玦这个人了,他是拿自己的命爱着她,会放手,并非不爱,只是爱得太深,所以舍不得她委屈!
  苍双鹤来到晏亭身后站定,晏亭微微的偏过了头,将手从卿玦的发上移开,有些局促的看着苍双鹤,小声的问着:“鹤,吃了绝情草,竟要昏迷这么久?”
  完美的丹凤扫过卿玦沉睡的面容,苍双鹤对晏亭柔和的笑道:“不必担心,或许不多时便会醒来的。
  见苍双鹤说得轻缓,晏亭也微微的放了心,可那等放心的表情也不过转瞬,随后竟又变了脸色,明显的泄露出了她心底的惴惴不安。
  将眼神又转到了卿玦沉睡的脸上,断断续续的问着:“绝情草当真能忘情弃爱么,那么他醒来之后可还会认得我呢,若然认得,我该同他说些什么,若然不认得,我又该同他说什么呢?”
  苍双鹤顺着晏亭的视线望向了卿玦,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温和,缓缓的说道:“那是绝情草,不是失忆草,他自然是认得你的,只是想不起自己曾经爱过你。”
  晏亭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对卿玦露出了一抹笑,淡淡的说道:“这样对他来说,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他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哪日若遇上个投缘的,便撮合了他们,卿玦这样的人,值得一个好女人倾心的爱他!”
  苍双鹤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躺在那里的卿玦,当晏亭说出这话之后,卿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的与苍双鹤对视着。
  其实若然真的想给晏亭一个明白,苍双鹤该告诉晏亭,没有了,不管卿玦吃不吃绝情草,他的心也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人,可晏亭这样认为了,苍双鹤**她的心思,晏亭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其实细细想来,他又何尝不是个寡情的男人呢?
  那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从苍双鹤诡异的双眸上转到了晏亭的侧脸上,眨了眨,随后半垂了眼帘,好像十分的困乏一般。
  其实大家都是善于伪装的高手,每个人都可以将自己的心事完完全全的掩藏起来,面上或喜或笑,却是与心意大相径庭,晏亭不知道自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之后想等来苍双鹤什么样的回复,可是她就是这样说了,却没有等到苍双鹤任何的反应,总是有些奇怪,用心的看去,却发现苍双鹤的视线有些特别,心头一颤,猛地转过了头去,正对上了卿玦方又抬起的视线。
  初见之时他的视线便是这样的飘忽,明明是望着她,却好像又穿透了她,定在不知名的一点上,晏亭听见自己胸膛里传出的剧烈跃动声,老半天回过神来,对着卿玦扯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小声打着招呼。
  “你醒了。”
  听见晏亭的声音,卿玦复又倦怠的搭了眼皮,抬手揉了揉额头,小声道:“先生,上大夫,本将军失礼了。“
  晏亭感觉自己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又转过头对上了苍双鹤,他正淡淡的笑,语调也如先前一般的温文,平和的说着:“姬将军感觉可好?”
  卿玦缓缓的坐起身子,手指依旧按在额际,微微闭着眼,声音飘忽的说着:“倒是还好,只是头有些不舒服。“
  苍双鹤笑道:“如此,姬将军在这里多歇一会儿,过一阵便没事了。”
  话落伸手抓上了晏亭的手腕,语调平和的说着:“流云,让姬将军多睡一会儿。“
  不想算再卿玦动作恁般的快,还不等晏亭出声,他已经翻身下榻,视线对着苍双鹤,抱拳道:“多谢先生照应,不过本将军尚有要事需需处理,不宜久留,后会有期。”
  苍双鹤依旧笑着,平缓道:“姬将军既有要务,鹤也不好硬耗着,改日得了闲再聚上一聚,不差这一时。”
  卿玦洒然道:“多谢先生。”
  卿玦就那么决然的走出了她的视线,好像梦一般,从他恹恹的睁开了眼直至转身离开,对她说的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十分生疏客套的“上大夫“,擦肩的瞬间,晏亭强止着回头的欲望,告诉自己,这样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那些战场上积累的感情就此一笔勾销,纵然他的眼神中全然的淡漠,总比深情如斯,她却无法回报的好。
  晏亭笑得很自然,自然到她自己也以为自己真的一点点都不曾在意,爱与不爱的分别是什么,纵然只是友情,平白的失去了,也会伤心的,她伪装的真好,曾经那般的好时光,从此消散之后,也只是现出一副开心的表情。
  苍双鹤依旧不多言语,脸上呈着柔和的笑,站在咫尺的距离看着晏亭,不管她是哭还是笑,他皆陪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柔和,包容着她的自私任性,她以为自己可以是个最好的伪装者,却感觉在他的注视下渐渐遁形,终究还是比不过他的深沉,所以她不再勉强自己,这咫尺的距离只要展开手臂便能为零,他这般的宠着她,那么就容忍她再在他面前放纵一次,过了今天,一切当真不同了。
  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晏亭,苍双鹤能做的也只是展开手臂将她紧紧的拥抱,三个人的爱情,或许走到了这一步才是最完美的,从来不曾将卿玦放在心上,此时却发觉卿玦竟也是这般的懂情的人——  比这世上许多的人更加的懂情。
  那头,姬殇倚着树干等着结果,不曾想竟然等到了卿玦快步走出了苍双鹤的客斋,姬殇上前两步站在了卿玦面前,搔着头干笑,声音也透着几分谄媚,小心翼翼的打着招呼:“卿玦,怎么样了?”
  卿玦看着姬殇面上的表情,跟着笑了起来,语调如几年之前一般的亲近,就好像这段岁月两个人之间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一般的轻松:“三哥,你怎么了,笑得这般的猥琐,我现在不是很好么。”
  这样的才是存在姬殇记忆中的卿玦,那个时候卿玦不芶言笑,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卿玦就是个天生不能笑的人,有些碎嘴子的杂人会稍稍背着人议论,说卿玦的母亲就是个遭人恨的狐媚子,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不健全的,这就是报应,再让她恬不知耻的勾引大央的侯爷……
  那年尚年少,不知人情不懂世故,听见有人骂自己的娘,虽然从未见过她,卿玦总要拼了命一样的去斗,可是他太单薄了,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纵然是已经见过些世面的姬殇瞧见了卿玦那一身的伤口也要倒抽了凉气,饶是如此,可卿玦见了姬殇总会露出几分柔和的表情来,所以对于姬殇来说,卿玦不但会笑,而且笑出来是惊世的美,单独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卿玦也会像许多风流少年郎一般**上几句,毕竟也只是青葱的年岁。
  存在于姬殇记忆中的卿玦,好像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故去,再见之后,他的心已经全部铺在了晏亭身上,看不见周边的一切,也没有了这等与他说笑的心情,今日他竟这般的笑了,看来一切真的过去了。
  即便姬殇心底有着这样的认定,可也不敢十分的肯定,轻声试探道:“卿玦,上大夫她……“
  姬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卿玦,那一刻他猜不透自己的心思,究竟是想确定卿玦真放开了,还是想要寻找出他伪装的痕迹。
  而卿玦听见他这样的试探,依旧是柔和的表情,还带着那么点不解,轻缓的问着:“三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总让人感觉奇奇怪怪的,上大夫我方才瞧见了,就在里头了,若然想见,你便进去见她啊。”
  一般亲切的语气,姬殇感觉自己的眼圈有些酸涩,咬牙强撑着笑,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像个娘们一样的哭哭啼啼的呢,所以他要坚持,不能在卿玦面前失去了他这个兄长的威仪,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拥抱,不分时间,不寻场合,就在这苍双府中的甬路上,姬殇伸手拥住卿玦,动情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了,三哥真想你!”
  卿玦任凭姬殇抱着,不过声音却是平缓的,“三哥,你是不是偷吃了先生药房中的丹药,没吃明白,将脑子吃坏了,我好像记得今日一早还见过你的,怎么这会儿偏要说好久不见了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姬殇凭着这一句,毫无忌惮的哭将起来,哽咽断续道:“当真是我的好兄弟的回来了。”
  卿玦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摇头笑道:“三哥,当着服了你,也才几年的功夫,倒是把这疯疯癫癫的本事学的这般的透彻了。“只要卿玦当真忘了情,姬殇断不会将他往过去的陷阱中推,伸手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泪痕,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之后,朗声的笑:“你先前总将自己囚在那方寸之间,自然不懂这疯疯癫癫的妙处,如今你出来了,当将军了,这样的好本事总要学一些的,改天有闲时,将你半年的军饷给我,我完完全全的将这本是教给你。”
  “三哥要教我本事,为何还要我的军饷?”
  姬殇如那些曾经的旧时光一样,抬高了自己的手敲上了卿玦光洁的额头,瓮声瓮气的说道:“以为好几年不见,你学得聪明了一些,原来还是这么的愚笨,这话还要我明明白白的说给你听么,如今你是将军,我是市井里的痞子,我哪里会有你富足,自然要挖些心思捞金子,等着老了之后,也有个靠不是?”
  卿玦好像了然了一样的说道:“三哥这样说,我也该好好的盘算一下了,你都宠了我这么多年,教我本事,能少收一些么……“兄弟二人,一路讨价还价,并肩走出了苍双府,昨夜好像下过雨,今天却是十分的晴好,姬殇抬头看了看天,缓缓的笑了,相信没有了牵绊的卿玦一定会大展宏图,他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雀跃,好像卿玦的梦成真了,自己的也实现了一样!
  日升日落又一天,当晏亭与卿玦再次站到一起的时候,卿玦疏离的抱拳与晏亭打着招呼:“上大夫早。 ”
  晏亭拱手作揖:“姬将军好。”
  招呼过后,别无他话,他的视线总是绕过她的笑脸,其实卿玦对她算是特别的,因为他对旁的许多人皆视若无睹,纵然并肩走在一起,他也是板着脸的。
  晏亭偷偷的窥着卿玦的发,那一日的花白相间好像又深刻了几分,此时一丝不芶的盘好,用一根翠玉簪子别于紫金冠中,她与他认识多久了,好像从她打碎了他的簪子那时候起,他的发间一直簪着那根乌木的鄙陋簪子,如今他最终还是换了。
  其实晏亭十分想问问卿玦将那根乌木簪子放哪里去了,可开了几次口却没有说出半句,行至仪昇殿外,晏亭摇头笑了,问不问又能怎样呢?
  进了仪昇殿,睿王高高在上的坐着,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令晏亭打颤的诡异,行过礼,与卿玦微微拉开了些距离恭立在睿王面前,听睿王先前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晏亭悄悄的走了神,不想片刻之后,竟听见睿王扬高了声音说了起来:“寡人记得姬爱卿今年好像已经二十又七了,这两年东征西讨的,倒是把这婚姻大事耽搁了,实在是寡人的疏失,这几日宫中陆续集来了一些闺阁千金的生辰,姬将军可有意从中择一娶之?”
  晏亭心头一颤,猛地转过头去看着卿玦,他并没有像以前一般在最快的时候感应到她的视线,只是对睿王恭顺的回道:“单凭大王做主。”
  第一八三章 赐婚
  
  卿玦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一丝的迟疑,清清淡淡的表情不见得喜悦,但也没有抗拒。
  那年伴着花瓣雨撞进晏亭世界中的绝色美人,同悲同喜的感情,兜兜转转了两年之后,再次变回那个清冷的男子,这一刻他脸上的平静令晏亭生出了恍惚,好像这两年的生死痴缠,终不过是浮云一梦,似乎曾经历过,也或者根本就没有过……
  晏亭笑了,分不清自己这莫名的笑是因为什么。
  睿王也笑,因为卿玦的爽快应答,也因为晏亭脸上并没有预期的悲恸,在睿王心中,卿玦是个劲敌,他以为自己需要费许多功夫才能将其拔除,却不想竟是如此的简单,怎能不开怀!
  笑不过须臾,随即又变了脸色,视线自晏亭脸上不动声色的转到脾玦脸上,既是有心,便会做十足的调查,苍双府里的事情睿王无法涉足,可苍双府之外的事情,饶是如追查恬歌下落这等在寻常人眼中实在不可能的事情皆被睿王的死卫寻到了,那关于晏亭和卿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是被那么多人瞧见的生死相依更不会瞒住睿王的眼线。
  既然曾经那么的相爱,如今卿玦怎会这么轻易的便同意要另娶她人——睿王并不知晓卿玦喝下了绝情草,只当他们这是联合起来对付他的缓兵之计,方才那开怀的笑瞬间消散,转而浮现一抹狠觉的表情,冷哼道:“既然姬爱卿也同意寡人的安排,且姬爱卿又与晏爱卿颇具“交情”,如此极好,据寡人所知,晏爱卿的妹妹尚未出阁,年纪也与姬爱卿相当。姬爱卿意下如何?”
  晏亭错愕的抬头,那一日睿王提到晏妙萏,她便觉得他是有些算计的,可当时心中纷乱着,哪里会想得那么周到,时至今日才愈发的分明,睿王这人不会平白管那等此闲事,他既然提到了定是有些特别的算计。
  晏亭事先没有准备,如今想到卿玦将要成自己的妹夫,总是有些别扭,深深的吸了口气,侧过头去看卿玦,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的,晏亭看他的时候,他正躬身应着睿王的“恩赐“,“臣不胜感激,但凭大王做主。”
  睿王见了卿玦的表现,反倒顿了一会儿,仪昇殿的气氛令人感觉沉闷压抑。晏亭感觉自己的身子微抖,想着许是春日还寒,才会令她这般的不适。
  卿玦始终目光飘忽的对着睿王,这样的卿玦与两年之前一般模样,看在睿王眼底,迷惑更深,他知道卿玦定然是发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求证,他只会等着晚些时候差人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良久,睿王将视线转到晏亭有些失常的脸上,朗声笑了起来,声音轻快的问道:“晏爱卿觉得寡人这样的安排可妥帖?”
  晏亭不敢迟疑,照着先前卿玦的动作一般的对睿王恭顺的说道:“臣代家妹谢过大王恩典。”
  睿王缓声道:“既然爱卿同意,稍后盘过生辰,便下聘吧。”
  卿玦依旧恭顺,服帖的好像没有一点点的主见,反倒是晏亭听见睿王中间莫名的一句,在心底生出了别样的感觉,若然没有中间那一句,那么卿玦和晏妙萏的婚事这次便要坐实了,可平白的添了那一句,这事情的结果可就不好说了,睿王前几天便问过晏妙萏的事情,那么今日的决定便不会是凭空捏来的,八字究竟合不合,其实在睿王那里,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
  纵然心头百转千回的算计着,脸上却是滴水不漏的应承,如今的晏亭已经学会怎么掌控自己面上的情绪,低头如卿玦一般柔顺的应着,心头细细的盘算,已经好久没见过晏妙萏,既然睿王有这样的心思,就该将她找回来,若然她也同意这门婚事,放开心中的芥蒂,那么这也该算是一桩美满的亲事了——晏亭如是想着,没有人告诉过她喝下绝情草都有怎样的后果,在她的认知里,晏妙萏和卿玦皆是有些故事的人,若然当真放开过去,好好相爱,她一定会好好的祝福他们。
  睿王这次将晏亭和卿玦一并叫来,便是要看着他们对这样事情的反应,睿王心中盘算的好,以传闻中卿玦对晏亭的感情,自然是不肯受赐婚的,若然卿玦不受,就给了睿王强制卿玦的借口,若然受了,那么在晏亭那里,卿玦的行为就是对他们感情最大的亵渎,最初的想法中,这实在是一个上策。
  可如今他们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接旨了,且脸上的表情除去先前晏亭呈现出一点点的吃惊之外,余下的时候看上去竟是那么的平静,睿王心中竟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算计错了,转过心思之后又开始满腹的焦灼,晏妙萏是晏亭的妹妹,让自己的情人成为自己的妹夫,面上实在是个莫大的打击,可晏妙萏曾经被韩夫人属意许配给初南的,听说她为了初南三番两次的做出不可饶恕的举止,如今还**囚着,将这样一个女子与卿玦栓在了一起,对于卿玦**该算是更平添了一个便捷——他可以打着晏妙萏的借口随意出入晏府,那个时候,他不但在战场上可以与晏亭亲近,在朝中也要天天见面,即便是回到府中,也不必刻意寻找理由就可以出入晏府了!
  睿王想到这里,便将话留了余地,等着日后盘算明白了再说,不过有一点他此刻是分明的,已经好久没单独的相处过,他迫切的希望与晏亭单独说说话,或许也想过问她如何能轻松的便将苍双鹤请了回来,有没有和苍双鹤……或许,他只是想抱抱她,仅此而已。
  睿王心中想的好,且看着卿玦面上淡漠的表情,以为可以很容易就打发了卿玦的,他已经不与自己争了不是么,或许是这半年多的干燥生活和前些日子的囚禁让他明白了自己何等渺小,怎与至高无上的大王相抗衡!
  可是当睿王十分轻松的说让卿玦下去而晏亭留下的时候,卿玦竟又开了口,淡淡的几句:“大王,先前鹤先生托人给臣传了消息,说西申有了新情况,让臣与上大夫同去,共议对策!”
  睿王斜着眼睛瞪着卿玦,甚是不满的开口道:“鹤先生得了消息,为何不报于寡人听?”
  卿玦依旧淡漠的回着:“臣不知,臣只记得大王先前的交代,对待西申之事上,一切听从鹤先生的安排。”
  这是睿王的原话,如今卿玦拿来应对他,他也莫可奈何,只能摆着一张难看的脸,挥手冷哼道:“都下去吧,半年之内不拿下西申,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见事情有了这样的转变,晏亭心头又开始涌起喜悦,且不说苍双鹤竟将护卫做到了如今的缜密,令睿王无处下手,单说卿玦,她以为他真的不会在优待她了,却原来他还是会帮着她渡劫,不论有心还是无意。
  一起出了仪昇殿,晏亭拱手施礼道:“方才多谢姬将军帮忙。”
  卿玦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晏亭,语调生冷道:“本将军未曾帮过上大夫,受之有愧。”
  如此生疏的称呼,冷硬的语调令晏亭一愣,心头涌上了几分不舒服,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语调也不顺畅了,勉强的说道:“不管姬将军是否受我的谢意,我总是要表达一番心中的感激的,还有恭喜姬将军得大王恩典赐婚。”
  卿玦挑了挑眉梢,语调微扬的说道:“同喜同喜。”
  晏亭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
  见她不再多话,卿玦倒是当她不在一般,抬腿大踏步的离开了。
  晏亭看着卿玦的背影喃喃的念着:“原来喝了绝情草,连友情也不复存在了,当真断了个干净。”
  脸上涌起了落寞的表情,缓步来到了宫外停放马车的地方,老远竟看见卿玦的雷行乌骓马,心头一动,转着头四下看着,在遥远的角落中见到了卿玦,原来他没走不是因为等她,而是遇上了别夕。
  别夕感觉到了晏亭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这一笑竟让晏亭又生出了恍惚,卿玦是这样清冷的态度了,而别夕一如既往对着她温暖的笑,好像初见之时,是她梦的太真,还是一切皆没有改变过,两年时间,原来她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变化—— 没有过开始,也没有结束,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为何心头会涌起一阵阵的失落。难道她真的只是一个方才之人,来此匆匆的走上一遭,曾经以为的友情也只不过是繁华一梦罢了?
  “上大夫,先生令别夕过来请您到府一叙。”
  别夕已经向这边走来,老远便将苍双鹤端了出来,他们之间的话题也只剩下苍双鹤了,听见这个名字,晏亭终究笑了起来,那些凭空钻出来的悲春伤秋实在不必,她最终不是个过场的人,因为她来了这里遇上了苍双鹤,这便足够,不管在大家眼中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要在苍双鹤心底她是最重要的那个便好。
  “有劳别夕兄特来告知,其实先前姬将草已经说过了,本大夫正欲前往府上。”
  晏亭笑得开怀,为了每一次离别而伤感,也为了再一次见面而雀跃,回到了大梁,分别总是多过相聚,这原本就是她料想到过的,等当真分别之后才发现孤枕难眠,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闲时时伴她左右,何况在晏府周边潜伏着睿王的人,即便苍双鹤并不惧怕睿王,可总也得给他此颜面,让他放松了对他们的步步紧逼。
  换言之,卿玦已经退出了他们三个人的纠缠,而睿王却要硬生生的插进来,不过,相对于面对卿玦时候的左右为难,等着睿王逼迫的时候,晏亭却愈发的念起了苍双鹤的好,睿王越是逼着她,她越是要想方设法的见见苍双鹤,诚如今日睿王要单独留下她,她就满腹心思的想着,已经好些日子没同苍双鹤做那等很是亲昵的事情了,今晚或许该爬爬墙头了,**苍双鹤怎么说的,他是男人,该理所当然的压着她!**天她要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她是上大夫,他乃一介布衣,以官位高低来说,今天该她压着他,若然他不同意,那么她就强取豪夺——  想得远了,实在太龌龊了!
  晏亭感觉热气上涌,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这个动作十足的女气,待到听见曾胜乙刻意的干咳声,晏亭才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往先前卿玦站着的位置看去,他已经转身向自己的马走去,她没看见他的表情,猜想着他是当真的不曾在意,晏亭微微的吁出一口气,板起脸掩饰尴尬,摆手道:“没事,没事。上车,可不好让鹤先生久候。”
  卿玦是骑马的,晏亭和别夕分乘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到了苍双府,马车总比不得快马速度好,晏亭到了之后,那时卿玦已经进到客斋,与苍双鹤说过什么无人知晓。
  不管别夕和卿玦是不是外人,晏亭面上见到苍双鹤的时候,还是如平常一般的客套,我一句先生,你一句上大夫的,虚应的不亦乐乎。
  而别夕和卿玦只是沉默的听着他们你来我往,他们见面之初的一段更近乎在斗嘴,随后提到西申的战事,才严肃了表情,苍双鹤运筹帷幄的时候,脸上总带着一股自信洒然的风采,即便是身为男子的卿玦和别夕见到此时的苍双鹤也觉得折服,何况是晏亭。
  苍双鹤说初南就绕在晏妙萏暂居之处,让晏亭先将晏妙萏接回府中,随后给晏妙萏一个假消息,就说晏亭已经秘密前往谷池,只要这个消息辗转传达给了初南,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谷池。
  一直静默的卿玦听见苍双鹤的话,露出几分不解的表情,随口问道:“既然知道初南身在何处,先生为何不将他现在就擒住,还要纵容他掀风作浪,成我们最大的阻碍?”
  苍双鹤看着卿玦淡笑:“这个初南自然是要纵容的,若然现在游移在我们眼皮底下的是公子野,且他有初南那身本事,鹤会在他初到大梁便将他擒住,可他不是公子野,甚至该说,他与西申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现在充当西申的先锋,也只是相互利用的罢了,纵然初南有登天的本事,西申也不可能让他将那些本事发挥到极致,这对于初南来说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们相互利用之时,也在彼此防备,如果给西申一个错误的认知,而他作出的回应让西申觉得初南非但藏了私心,且明里帮着西申,背后却是与我大央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你说,西申会怎样待他?”
  别夕恍然:“先生想要里间他们,将初南逼得退无可退?”
  苍双鹤伸手给晏亭斟满了一碗清水,笑着递给了晏亭,晏亭看了看苍双鹤,倒也不客气,伸手将那清水接了过来,随后凑在嘴边小口的啜饮了起来,她是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现在十分的渴,不过饮着清凉醒脑的水,晏亭觉得自己的嘴角有掩不住的笑痕。
  卿玦的视线不经意的对上了苍双鹤的动作,随后垂下眼皮,那头别夕较之卿玦的表现有些不自然,掩着唇微微的咳了咳,可视线却绕上了晏亭勾着笑的嘴角,随即仓皇的别开了眼!
  苍双鹤见晏亭小口的喝水,宠溺的笑了起来,视线微微的扫过卿玦和别夕,悠闲的出声道:“鹤与初南毕竟没有私怨,若然为了逼他如此大费周章,实乃本末倒置,初南虽与我大央势不两立,却并非不能为我所用,端看如何巧用。”
  别夕抚着下巴平缓道:“让初南错误的认知折损西申先锋的士气,先前他曾胜过姬将军,想来西申对他是有些信任的,如此确不失为一个好计。“
  苍双鹤颔首,微微侧目对晏亭说道:“上大夫稍后回府准备一番,今晚连夜出发,鹤会同行。”
  晏亭那一碗水还未喝完,听见苍双鹤突然的这句,竟呛了水,将碗移到一边,剧烈的咳,不多时便涨红了一张脸,伸手轻拍着胸口,间歇的时候抬头斜视着苍双鹤,断续道:“干什么?”
  苍双鹤笑道:“方才已经说过了,要去接令妹回府,莫不是这片刻功夫,上大夫竟将鹤的话给忘记了?”
  晏亭撇撇嘴,“去接便去接了,为何要本大夫亲自去,纵然本大夫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先生怎的也要去?”
  苍双鹤不甚在意的回道:“鹤是要去的,自然也有鹤必要的理由,上矢夫不必介意这些,现在便回府,半个时辰后,鹤在府外侯着上大夫!“
  晏亭严重怀疑苍双鹤在假公济私,不过心中却存着淡淡的喜悦,面上的不承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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