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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下+番外-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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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撇嘴道:“男人么,怎能不三妻四妾,何况爱卿身份显赫,更应美女环绕,且你华夫人如今相距甚远,总该找个女人发泄一下不是,不喜欢没关系,只要能好生伺候了晏爱卿,寡人定赏。“躺在榻上始终静默不言的苍双鹤突然轻笑出声,晏亭欲杀人的眼恨恨的瞪了过去,却瞧见苍双鹤微微侧过头来,对着她莞尔轻笑,愣了一下——还好、还好,他穿着衣服。
睿王回头看着苍双鹤,声调平和道:“先生醒了?”
苍双鹤好似十分困难的撑起身子,弱声道:“听见些声音,不好再睡下去了。“
睿王回转身子,快速走到榻边,挨着卧榻俯身道:“先生感觉怎样?”
“尚好。”
得了苍双鹤的回答,睿王复又笑了起来,缓缓的直起身子收了方才对晏亭说话时语调中的戏谑,严谨道:“寡人与晏爱卿说笑,扰了先生清梦。 ”
微低沉着声音平缓道:“若再躺下去,怕鹤便要同上大夫一般的不堪入目了!“
呸!长得败坏风气,还说人家不堪入目,死妖孽,初南的假药怎么没毒死你!
晏亭脸上的表情愈难看,苍双鹤的笑容便越清晰,看得睿王不觉一愣,随后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晏亭一脸的愤愤不平,心头微动,先前他便觉得苍双鹤与晏亭是有些关系的,却并未想到苍双鹤竟对晏亭真心的笑,仔细的,再仔细一点打量晏亭那种在他印象中其貌不扬的脸,他说没有晏亭的尚晨宫有些沉闷,那话虽只是随口说说,却在回味后惊觉,那话也达了心底—— 怎么可能,非但是个男人,还生得那么丑!
晏亭说自己的咒骂是因为梦见了晏毋庸,睿王并非真的没脑子,怎能忽略晏亭咒骂之前那一声尖锐的叫喊“苍双鹤,你给本大夫滚出来!“自己身为大央之主,可面对苍双鹤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生出敬意,或者该说,还有些隐晦在心底的忌惮,即便盛怒,他也不会对苍双鹤露出任何不敬的表情,更不必说身份更在他之下的杂人了,第一次听见竟然有人敢对苍双鹤口出秽言,即便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早已经翻江倒海,再看见晏亭与苍双鹤之间的“眉来眼去”,愈发的觉得惊心,腹语慨叹:先生喜好果真非比寻常,若玥谣般明艳动人的女子他看也不看一眼,却对晏亭这等干瘪瘦小的男子生出兴趣来了,可惊,可叹啊!
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颤,自是清楚晏亭来寻苍双鹤是有话要说的,倒也识趣,扬声道:“晏爱卿留下同鹤先生说说话,寡人稍后便回。”
听见睿王的吩咐,晏亭中规中矩的鼻身道:“臣遵旨。”
睿王并不迟疑,捞起昨晚的武士服套上身子便走出去了,晏亭一直维持着恭谨的态度送了睿王出门,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确定睿王真的走远了之后才快步走到苍双鹤榻前,抱臂环胸的俯视苍双鹤,冷哼道:“先生自昨夜这状态便开始不好看,可需本大夫寻军医过来给先生瞧瞧,怎的突然就这般的不堪了?”
苍双鹤侍靠着身后的墙壁,几缕墨发散在面前,衬着肌肤愈加的惨白,微微抬眼对着晏亭凌人的气势,淡笑道:“许与上大夫同榻多日,招惹了上大夫的恶疾,以致如此。”
“啧啧,听先生这一说,本大夫才了然自己当真是不祥之人,常听人说我大央鹤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人世百态,本大夫想问问先生,可识得这光秃秃的玉环?”
言罢并不迟疑,伸出手腕,玉环较之手镯要厚重上许多,挂在晏亭纤细手腕上更显出几分突兀,可晏亭却猜不透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在看见玉环的同一瞬拿下它,而是一路擎着这玉环闯进了苍双鹤的房间。
苍双鹤看着依旧套在晏亭手上的玉环,眼底显出一抹令晏亭悸动的温柔,他的声音很轻,不似病态的虚弱,而是如恋人述说情话时的魅惑,淡淡的,若清风一般送进了晏亭耳中,“家师曾告之鹤,此玉环无甚奢华的雕琢,却可试探真心,却原来当真套住了……“闻听此言,晏亭一愣,心头咚咚的跳了起来,面上却维持着不屑,冷哼道:“当真是你的,你倒是说说看,昨晚都干了什么?”
苍双鹤浅笑,“方才你不是瞧见了!”
晏亭倾身向前,双手撑在榻上,与苍双鹤平视,咬牙道:“当本大夫没脑子么,难不成你的东西自己长脚跑到我手腕上的,你究竟想干什么,什么套住了,你套住什么了?”
微微扬高了头,与晏亭之间的距离愈发的短了,声音中的魅惑更加浓郁,只说出一个字,却险些让晏亭跳了起来,“你!”
直起身子,伸手就去脱腕上的玉环,略有些紧张的颤声道:“本大夫尚有要务处理,既然寻到是先生的东西,便物归原主。”
也不知道紧张还是怎的,明明看着十分宽松的玉环脱了几次竟都未脱下,晏亭有此躁乱,不再去看苍双鹤,抿着嘴唇奋力对付玉环,把半个手掌撸成了紫红色,却还是没拿掉那玉环。
苍双鹤淡笑着看着晏亭的动作,语调轻飘道:“可需鹤搭手?”
晏亭脸色微红,咬牙道:“不必。”
随即抬起手腕奋力甩向一边的梁柱,脸上写满决然,很有些玉石俱焚的味道。
晏亭做好了十成的准备,却没有预期中的破碎声和疼痛,瞪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窜到她跟前的苍双鹤,她的手腕被苍双鹤看似随意的握着,而苍双鹤脸上的表情也还是那么的寻常平淡,可她却动弹不得。
苍双鹤的手心很凉,在他抓上晏亭的一瞬,竟令晏亭感觉到充实,不过失神只是片刻,晏亭随后开始奋力往回拉扯着,恨声道:“放开。”
“不放。”
听着苍双鹤的回答,晏亭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隐忍道:“本大夫近来似乎并未得罪先生,先生何必处处与本大夫过不去?”
苍双鹤笑道道:“因为有趣!”
呸,死妖孽!心中翻来覆去的咒骂着,脸上却要维持着好风度,只那不强不弱的随意抓握便令她挣脱不开,不必验证也知道自己绝非苍双鹤的对手,强攻不成,便要智取,大丈夫能屈能伸!眼睛眯成谄媚的弧
度,脸上笑颜如花,和声细语道:“先生,稍后大王便要回来了,瞧着你我这等表现,恐心中要生出别样的猜忌了,本大夫倒是好说,若辱了先生一世英名,本大夫定要寝食难安的。”
苍双鹤的身子更向前倾了一分,轻笑道:“大王不会回来,再者,鹤不在意虚名。”
歪着嘴角深深的吸气,晏亭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待到略略平缓之后,复又开口道:“稍后要与姬将军共议南褚之事,若失信于人,恐日后难以服众,请先生海涵。”
晏亭说的真诚,却不想苍双鹤全无上心的表现,只是微微转过头,看着晏亭手上的红肿,摇头叹息道:“流云待自己也太狠了。
方才鹤倒是忘记说了,这玉虽看似普通,却不易碎,方才若是鹤不阻止,怕你这手腕断了也碎不开这玉的!”
晏亭要笑不笑道:“断了倒也不错,正好能脱了这玉。“话音方落,晏亭便觉得苍双鹤握着她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微带痛感,不适的颦眉,恶声道:“你干什么?”
苍双鹤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缓缓探向晏亭的脸庞。
晏亭自然要躲,向后偏头,却还是被苍双鹤冰凉的指尖触上了眉心,身子一颤,耳畔传来苍双鹤低柔却不容拒绝的呢喃,“从我给你套上玉环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了,没有我的准许,不许伤害自己,听懂了么?”
很想开口反驳,可自心到身的战栗令晏亭无法出声,清瘦的脸衬着那一双杏核眼本就大,如今错愕的瞪着,更大上了三分,使晏亭看上去有些呆愣。
苍双鹤对晏亭愕然的脸绽开一抹魅惑的笑,在晏亭不及反应之时,俯身以唇换手,印在了晏亭的眉心。
记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梦中总有一个模糊地身影,夹带着魅惑的温柔,就是这样轻吻自己的额头,一瞬间竟迷茫,分不清是睡还是醒着,心头咚咚的跳着,那吻极轻极淡,同他指尖一样冰凉,如蜻蜓点水,未作停留便退后,却令晏亭无法动弹。
一声脆响,并不是很大,可在这静寂的时刻却恁地清晰,猛地回神,转过头去,对上卿玦愣然的表情,心头一紧,仓皇的别开了视线,看见了地上破碎的玉片,心一瞬间便同那玉片一般了。
见晏亭盯着那些玉片,卿玦才略略的有了反应,迅速的蹲下身子去捡那玉片,声调遏制不住的落寞,喃喃道:“大王命我过来给鹤先生送玉,竟不小心摔了,实在是、实在是……”
反反复复了几句,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晏亭也沉默着,唯独苍双鹤表情如常,信步走到卿玦身前,柔和道:“碎便碎了,并非是十足的稀罕物,不必挂心。“卿玦依旧低垂着头,听见了苍双鹤的话之后,声调更加的黯淡,似自言自语般的轻喃,“这玉许不寻常,可这世上仅此一块,碎了便寻不回了,在这世上,绝无第二个相同的!”
晏亭冷声插进了话来,“终究是你自己的错,怨不在别人身上。”
卿玦没有抬头,老半天才喃喃的回答,“是我错失了……”
晏亭心头一颤,倒也不再插话,不多时,睿王信步走回,眉眼中透着嬉笑—— 他自是不好惹怒苍双鹤,却并不代表着就无计可施,一早就见了卿玦在院子里绕圈子,自小就瞧不得卿玦那一张脸,即便现在他是自己的臣子,不可因为喜好而随意治罪卿玦,却并不代表着他不使坏,随便自身上解下块玉佩递到卿玦手上,并不给出理由,让卿玦把玉送到苍双鹤手上就好。
估算了卿玦送玉的时辰,明白不管有什么别致的事情这个时候也该散了,脚步透着轻快,回来之后见苍双鹤三人表现各异,特别是卿玦手捧碎玉,一副悲痛的表情,心头透着欢喜,板着脸状似不解道:“姬爱卿这是什么?“
卿玦缓缓的抬起脸对上睿王,恭谨道:“这是大王令臣来送给先生的,臣无用,竟不小心碎了它。”
睿王不甚在意的撇嘴,如苍双鹤一般的说法道:“碎便碎了,并非是十足的稀罕物,不必挂心。”
卿玦沉默不语,苍双鹤依旧浅笑,“姬将军做事但求圆满,可世事无常,总也有不尽人意之处。”
听见苍双鹤的声音,卿玦才缓缓的站起身子,手中擒着碎玉,牵强笑道:“若是碎了,先生可还会要?”
并不会对卿玦突兀无礼的话也生气,一径平和道:“是鹤的,不管是完好还是碎了,鹤皆不会让于他人。”
卿玦浅白的笑,“卿玦明白。”
睿王是不管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朗声道:“不过是块碎玉,也要拉拉杂杂说些乱七八糟的,已经失了用处,便毫无价值了,姬将军,捧出去丢掉便是。”
卿玦顿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臣遵旨。“
说罢捧着玉,倒退着走出了睿王的视线,睿王回头对着苍双鹤与晏亭,咧嘴笑道:“先生与晏爱卿似乎聊的颇开怀?”
晏亭哽了一下,苍双鹤笑道:“承大王恩典。“
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卿玦并没有把那些碎玉丢了,反倒是回现在暂住的房间内,从塌下搬出了一口精致的小木箱,开了锁,用缎子把碎玉仔细的包好,随后把缎子包小心翼翼的摆放在箱子里。
其后看着箱子发呆,里面有初见之时晏亭身上掉出的针囊,还有一排玉簪子——晏亭说过她已经不再喜欢木簪子,而喜欢玉簪,这些玉簪就是自她说过话之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收来的!
番外 那年桃花涧(晏亭自述)
那年我五岁。师父说,若我一般年纪的孩童。多半很容易骗,不过我和他们是不同的。
究竟不同在何处,只是一知半解,并不敢细细的追问,因为师父会生气,他生气了便不理我,丢下几块硬得硌牙的饼子,一去好些日子见不到人影,留下我一个,渴了喝溪水,饿了啃硬饼,这倒还可以勉强维持,令我受不住的是寒冷的夜里,只我一个抱着单薄的旧被子入睡,总觉得无边的黑暗尽头藏着我不知道的东西,或许会突然冒出来,把我生生的吃掉,许留骨头许不留。
终得子机会,师父肯带我下山,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喜欢上穿好看的衣服了,尽管皱巴巴的,不过却是我仅存的几套中最好看的一身,穿上兴冲冲的随着师父下山去了。
外面不如桃花涧的景致美,可外面有许多好新鲜的东西,花了我的眼,乱了我年仅五岁的心思,流连之时,遇上了几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彻底的懂了师父口中的不同是怎么回事——原来我没有爹娘!
他们说的话很浅很浅,可他们却看不起我,他们说我长得丑,嘲笑我不知道什么是爹娘,即便是那身我认为好看的衣衫也被他们笑了,说我是个又脏又丑的野孩子!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师父显出凛冽的表情,其实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瞪了瞪眼睛,那一群娃娃便飞也似的跑开了,边跑边哭喊着师父是吃小孩的恶鬼!
再然后,便听见那小村子里的大人围成一圈,却并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轰赶着师父与我。
其实他们也在骂,虽然声音很小,我却听见了,骂得很难听,比那些小孩子骂我还难听,可师父却不像我那样伤心,他只是笑,很开怀的笑,他告诉我,这便是能力,若有了能力,即便那些人恨你到死,却也只能远远的咒骂上几句,不痛不痒痒的。
我不想要能力,我想要他们的亲近,可这话我却是不敢说的——我怕说出来了,师父又会丢下我!
再然后,我回到了桃花涧,对外面的一切便彻底失了兴致,我怕那些小孩子的嘲笑,更怕看见他们腻在爹娘的怀中向我翻白眼。
那一日师父下山很快就回来了,还给我带来身衣裳,好此年了,那个时候他说了些什么,我记得并不十分清楚,毕竟那年我才五岁,师父说我有十岁孩子的思考能力,可我真的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罢了!
依稀记得,他说要我打扮一下,说我生下来便是为了那人,让我看得仔细些。
我意兴阑珊的照着师父的话穿了衣服,师父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他要我穿的漂亮些,却用药液涂抹了我的脸,让我的脸比山下种田的老伯伯还黑,那副样子与好看实在差的太远了。
再然后,桃花涧的幽潭边,我看见了那个紫衣少年,桃花瓣纷飞,紫衣少年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映着幽潭花影,如梦似幻。
我以为这世上最美的莫过于桃花,却在看见紫衣少年的一瞬恍然,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桃花更好看的。
我憨憨的笑,吃吃的说:“你好美!”
少年见了我,却轻轻的锁了眉,我的心一瞬间便揪紧,原来那好看赛过桃花的哥哥也不喜欢我的样貌。
可是在我感觉鼻子酸涩,就要落泪的时候,少年却又笑了起来,他说:“你很可爱。”
心头又生出雀跃,偷偷的靠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若桃花瓣一样的淡香,看着映照在幽潭中我与他站在一起的身影,他很高,我只到他的腰眼处,他说他十三岁了,让我叫他哥哥就好,还说女子到了那个年岁便可以找心上人了。
我问他什么是心上人,他说就是放在心头上,想到就会偷偷的乐的那人。
偏着头想了好久,我轻笑出声,我告诉他,从今往后,他便是我的心上人了。
他听了我的话,只是柔和的笑,他说心上人是要一男一女的才算,我问他什么是男,什么是女。
他的回答很直白,只说能当爹的便是男,能当娘的便是女。
我又问他,那我是男还是女呢!
他定定的看了我许久,最后回答了我,他说女孩长得都很柔美,可是我不同,因此我是个男的,所以不该把他当成心上人。
听见他的说法,我小小的心里居然又不舒服了起来,就好像第一次下山时遭遇了那些小孩子的谩骂一般的难受,可是难受过后,看着他的笑脸,我还是决定坚持我的看法—— 我要把他当成我的心上人。
见了我的执拗,他也笑了,他的手心微凉,抚触着我稀疏的发,他的声音很好听,比这山间所有的鸟儿都好听,他告诉我,若我是个女孩,等他长大了便来娶我!
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却觉得开怀,想着他不是师傅,应该可以问我不懂的,因此我开口了,他听了之后轻笑着回答了我,他说娶了我便可以天天在一起,养出比我还小的娃娃,然后管他叫爹,管我叫娘……
他说娶我的表情,至今还在我脑海中萦绕,可是他冷漠的看着我在水中沉浮的表情,更令我神伤。
梦中百转千回,总是无边的哭喊,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真的好看,好看到我想把他从头夸到脚,挑了个最别致的地方,那便是他比我和师傅都乌黑上许多的眼,谁知才起了个头,他脸上的笑却顷刻黯淡……
桃花涧的桃花开了又落,十三年,似乎只一朝夕,师傅说,那人是我的天命宿敌,留我存世,便是与其相抗,终于下山,并不需要刻意的寻找,因为我们有宿命的牵连,与其争,与其斗,或许,深深浅浅的回忆中,还有那一丝仅存的幻想!
其实,我真的是女儿身……
第一一六章 通体的缘
白惨惨的一双手,不过半年时光,未曾留心之时,细瘦到关节恁般显眼了,即便传闻中是个无懈可击的玉人,可那毕竟只是传闻,总有不尽完美之处,如今经了桩桩件件的几个事儿,那些缺憾便愈加的凸显了出来。
卿玦看了看衬在莹润的玉簪上自己这一双有些惊心的手,只一瞬间便想到了苍双鹤总也抓着小玩意的那手,比之他集在箱子里的玉簪更加的别透,曾有些无知妇人背着人碎碎的念叨,说苍双鹤总也抓着些东西把玩,便是要让人家知道他生了一双天下第一的玉手!
卿玦心中自然明白那些话多么的可笑,可是现在心底没由来的希望那些谬论皆是真的,若是苍双鹤也可以若寻常之人那般肤浅该多好!
可是他是苍双鹤,少了凡夫俗子心性的鹤先生。
苍双鹤给了他走出信常侯府那不起眼的小院子机会,为他一步步铺垫成为大央乃至天下大将军的路,如此大恩要怎样去还?碎玉扎手,生生的痛,比不得他看见苍双鹤的唇落在晏亭额头上的痛!
亲眼所见,还能怎样,曾幻想过或许有一日得了机会,便可把这满箱子的玉簪送给晏亭,亦或许生年有幸,就好像那日一般为她挽起秀发,把他集来的玉簪亲手插在她的发间,可是如今瞧见了那样的场面,这簪子还能送出去么?
额头上青筋浮现,改了放碎玉的手而去抓了玉簪,有木盒的,没木盒的,并在一起四五根,狠命的甩到了墙边,清脆的声响,就如同他看见晏亭和苍双鹤那幕画面时,捏不住的那块玉佩落地的声音。
他的小侍瑶童这次也跟着来了,方才听见有人说卿玦面色不好的捧着些什么回到了房间,心中紧张,快速的跑了过来,才到门边便听见房间里的碎玉声,心头一阵紧张,推门而入,又有两个木盒飞了过来,想也不想便屈身接住,待到看见怀中的东西时,惊愕的出声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几个月的俸禄这些日子全用在这些东西上来,现在又要生生的摔了,若是不喜欢了,瑶童便去给公子当了它们,换回些银子,也好给未过门的夫人买些稀罕物儿不是!”
见瑶童进门,卿玦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也不应瑶童的问话,低头看着箱子里余下的玉簪,表情有此木然。
对于卿玦有问不答的表现瑶童已经习惯,倒也不甚在意,那些没盒子的玉簪全碎了,蹲下身子把盒子捡起打开,瞧着里面的玉簪还算完好,随后收了放回到卿玦的箱子里。
那木箱还是瑶童去给置办的,从当铺里买的,略有些日,却也算精致,那个时候不知道卿玦突然要这箱子干嘛,现在明白了,里面满满呈呈摆着些头饰,卿玦原本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的,如今突然生出了兴趣,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可瑶童并没问,今天又发了狂一般的摔,都是钱来的,即便卿玦舍得,跟在他身边几年的瑶童也不舍得,小心试探道:“公子若是不喜欢了,瑶童就搬着去给公子换金子了,也好比这样摔了,实在可惜了。“
卿玦不点头也不摇头,瑶童知道这样便是他允了,砰地一声合起了箱子盖,随后当着卿玦的面,大咧咧的抱起箱子便向外头走去。
视线随着箱子转,直到瑶童迈出房门,卿玦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碎玉,霍然起身,几步便追上子瑶童,伸手夺回了箱子,冷声道:“我的,别动。”
瑶童愣愣的看着自己刚才抱着箱子的手,瘪着嘴,尾音拉得长长的说道:“五公子?”
卿玦小心翼翼的抱着箱子,只淡淡的出声道:“或许 —— 或许还有用处!”
瑶童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有些无可奈何,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张了几次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还是卿玦听上去已经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出去吧!”
看了看地上的残片,想着稍后来收拾了便好,跟在卿玦身边几年,他每次有心事的时候便把自己关起来,直到想透了再出门,旁人的劝解对他未必有用,因此听见卿玦这样的话,瑶童倒也不像方才那样担心了,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却原来,即便狠了心摔了玉簪,可还是舍不下,断玉满目,洒然摔了,又小心翼翼的拾回,他并未全然的失去,至少还可以天天瞧见,还可以一起商议对敌之策,还可以并肩作战,那么有一日,她再断了簪子,他便可以随时拿出根完好的给她补上,她是女子,不可露一点马脚,那么不时之需的时候,也便用得着—— 尽管那个可能微乎其微,可卿玦便是这样哄着自己,这样想了,也便能舒服些!
那厢卿玦走了,饶是睿王也瞧得清楚卿玦神态的恍惚,与晏亭和苍双鹤打过招呼,见其二人神态悠然,倒是插不上什么话题,便挑了卿玦的事情来谈,撇嘴不屑道:“自幼便是一幅怪样子,没想到十几年也不见出息,反倒愈加阴晴不定了。“
听见睿王的声音,晏亭偷偷的翻着白眼,心下暗骂:你才阴晴不定呢,还好意思说卿玦,呸!
苍双鹤微垂着脸,并不接话,视线游移在晏亭手腕上的玉环,睿王见自己的话头没得了复应,有些尴尬,掩着唇大声的咳着,方才引起苍双鹤的注意,缓缓的抬头,半睁着眼,平缓的声调道:“大王不在朝中,恐盛康会趁势生乱,大王之心鹤十分感念,不过当今之计大局为重,大王宜趁早动身回宫。”
睿王看了看苍双鹤,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晏亭,心头竟没由来的生出一丝失落,沉默片刻,点头应道:“寡人明日一早便回。”
苍双鹤轻缓道:“大王来的顺利,回返未必简单,上大夫可派自己的门客护送大王。”
睿王挑眉大声道:“寡人功夫了得。”
苍双鹤缓声道:“比不得曾胜乙。
睿王瘪嘴默了声,先前苍双鹤也是一般无二的同他这样直言快语的说话,那个时候睿王知道苍双鹤每一句话皆有其理由,自然都是为了他好,如今依旧明白自己来的时候有些草率。而他到陈县的消息定然已经传出去了,找几个身手了得的人护卫着,确保万无一失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当着晏亭的面说到这些,心头慢慢的结起了闷气,比那个时候受了盛康的气还难受了。
晏亭对睿王脸上的变化并不在意,瞪着大眼抬头,冲口道:“曾胜乙?”
苍双鹤浅笑,“怎的?”
想也不想的开口,“先生怎的可以随意调动本大夫的人!”
听见晏亭拔高的嗓音中毫不掩饰的不满,睿王心头阴霾更深,倒也不等苍双鹤的回答,板脸沉声道:“怎的,用晏爱卿的人护送寡人回宫,爱卿不同意?”
睿王声音中的阴沉惊得晏亭身子一缩,忙回头躬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王,请恕臣虚荣,护送大王回京乃臣等荣耀,这事鹤先生若是不提,臣自当准备,可方才先生那几句话便把臣要说的给争了过去,臣实在……”
顿住了声音,话没完全说透,却是把自己堆成了一个趋炎附势的佞臣样貌了,躬身对着睿王,眼角的余光却是恨恨的瞪着苍双鹤,心下一遍遍的咒着:若不是你这妖孽越俎代庖,妄图动本大夫的人,本大夫何需如此尴尬!
晏亭第一次表现出了逢迎之貌,此举若是衡量忠贞之臣,委实要让人对晏亭生出失望,睿王原来就看惯了那些人绕在盛康眼前这等姿态,心中见了这样的人便要生出厌恶,却不曾想今日晏亭也触了他的忌讳,可他心中并不感觉恼怒,反倒有淡淡的喜悦,虽不明显,却恁般的舒畅。脸上不由自主的堆了笑,好像这次来的意义已经寻到,声调也开怀了,朗声道:“晏爱卿当真是有心之人,寡人甚是欣慰,待到得胜还朝,定要重赏!”
她原本并未想到睿王的安危,不过是顺口托辞,不想睿王竟把恩典放在了她身上,实在受之有愧,转念,又开始觉得睿王也浅白,她随口几句花花话便把他给哄住了,也是个喜欢听奉承话的,撇撇嘴。却还要谄媚的应道:“臣谢大王恩典!”
见晏亭和睿王各怀心思的对着,苍双鹤只是浅笑摇头,正此时,外头传来萱草雅脆生生的叫声:“师兄,你在不在?
苍双鹤只是清淡的再了句:“在。”
晏亭心头一动,转头去看苍双鹤,睿王却好奇的押长了脖子向外头望去,口中喃喃道:“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晏爱卿,寡人与你赌,此女定是位美娇娥!”
翻了翻白眼,晏亭轻缓道:“不必赌了,此女臣见过,比之姒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姬将军已与她定下了终身,待到回朝之时,许便要迎娶她过门了。”
说话之时,萱草雅已经轻快着脚步走了进来,睿王瞧见了,伸手抚着下巴笑道“果真是个美人,竟被卿玦定下了,啧啧,可惜了!”
晏亭心中冷哼:跟了卿玦倒还好些,若是被你瞧上了,才叫可惜呢!
心中若是想法,面上却轻笑起来,柔和道:“珠联璧合,一双璧人,也算般配。”
说这话的时候,刻意的忽略了心头涌起的不适,脸上的笑竟自然极了,睿王双眼只是盯着笑嘻嘻走来的萱草雅,对晏亭的说法不置可否。
苍双鹤抬眼看着晏亭脸上的笑,反倒收了一直微笑着的表情,眼底浮现一抹怜惜,很轻很淡,一闪而过!
被男人那般盯着,萱草雅不甚在意,反倒瞪着猫儿似的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睿王,口中念念有词道:“当真没骗我,长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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