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定天下+番外-第1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相较于晏亭的惴惴不安,苍双鹤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惊愕,他的手还停留在那柔软的位置,久久不肯拿开,嘴角的笑也透着一丝暧昧,或许阴业不是他的师父,所以他本就不需怕他,也或许,他原本就已经知道了阴业已经来了……总之,他镇定的令晏亭想捶他。
  晏亭在桃花涧长到十八岁,待到年岁稍长之后,渐渐与阴业聚少离多,她承认自己从未了解过阴业,直到现在她还是搞不清楚阴业都在想些什么,一如此刻,将近三年时间未见,阴业到了,她未恭候,若换做记忆中那个总也阴森着面孔的阴业,该会勃然大怒吧,可是,没有,他没有发怒,甚至没有问她如何不回头看看他。
  这里除了她与苍双鹤或急或缓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没有旁的声音,低头看看苍双鹤上翘着的唇角,晏亭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日子太过紧张,以致出现了幻听?
  迟疑了许久,晏亭微微垂下眼斜睨着苍双鹤,小声道:“刚刚,你听见什么了没有?”
  苍双鹤温和的笑道:“你可是说阴业师父唤你?”
  顷刻骇然,脸上的表情较之先前还要阴霾上几分,皱着眉头,偷偷的偏过脸,不想正对上了阴业如晏亭记忆中一般无二阴沉的表情,顿生惶恐,险此从苍双鹤身上翻倒,好在他及时展臂揽上她的腰身,才没让她干下更加不可收拾的事情。
  “师——  师父,您……”
  好好的一句招呼,却被晏亭说得支离破碎,猛然回神,戛然住声,若再说下去,便要问阴业如何会到这里来,一旦这句问出口,纵然先前他没发火,怕听见她的问话,也该跳脚了。
  即便晏亭将那后半句咽回到了肚子里,可阴业却是明白她要问他什么,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三年之期就要到了,为师自然要先那老东西一步过来看看结果如何,以防不测。”
  这样对话的方式实在有够诡异的,特别是他们还讲着这样的话题,结果便是如此,阴业亲眼见了,不测已经生出,晏亭很想知道阴业想要如何先天尘子一步处理了她与苍双鹤之间的关系,可她不敢出声询问,也不知道自己能问些什么,胆怯在她心中蒸腾着。
  阴业上看晏亭,下看苍双鹤,倒也没见怎么生气,反倒在对上苍双鹤投来的视线时,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怪声怪调道:“天尘子的重瞳子,智谋无双又能怎样,如今还不是被我的降龙星压在下面了!”
  先前是惴惴不安,这会儿实在是惊诧莫名了,阴业说得这是什么话,莫非是被她气糊涂了?在晏亭的认知里,阴业让她赢过苍双鹤,是在斗法比智上,若然不是如此,这么多年,他何必教她那么多阵法?
  满腹怀疑,战战兢兢出声道:“师父,徒儿知错?”
  阴业笑得更是愉悦,这还是这么许多年来,晏亭第一次见他笑,“你何错之有,先前为师还道你这丫头不开窍,倒是不曾想,你这丫头竟如此好本事,将这小子治得服服帖帖,当真后悔,怎么没把天尘子一道找来瞧瞧,他不是说他的重瞳子世间无人可敌么,为师便是让他看看,我的降龙星生来就是他的重瞳子的克星,让他自以为本事,终究败了不是?”
  兜头冷水,晏亭斜着眼睛,扯着嘴角暗暗打量着恨不能手舞足蹈的阴业,总想着将他与记忆中的师父重合在一起,可除了那一张刻在脑子里的脸和一身黑漆漆的衣服与阴业相似之外,实在不能让她确定,此人当真就是阴业师父,莫不是那个天尘子假扮的?
  晏亭难以确定,遂闷声闷气出声道:“师父若然一直有这样的打算,何必又劳心费神的教导徒儿学什么奇门遁甲,只消教徒儿涂脂抹粉,下山之初也不必让徒儿装扮成那等粗鄙丑陋的样子,打扮的妖娆妩媚,直
  接到苍双府中勾引他便好了。”
  她这是赌气外加试探的话,不想阴业正兴奋着,倒是不往深里想,出声教训道:“蠢,若然为师将那样的你送到他眼前,你当他能乖乖就范,那个什么玥谣公主的,为师先前便知道,轮媚术,你安能与之相较?”
  直到此刻,晏亭当真能确定眼前之人便是阴业,他们当着苍双鹤的面说着如何降服他,他心中该是怎样的不满,想到这点,晏亭心中有些不安,低头看着苍双鹤,而他的笑脸没有任何的改变,微微松了口气,才想抬头,却感觉腰间的手臂顿时紧了力道,她不及反抗,顺势倒在了他胸前,想挣扎着起身,却被苍双鹤紧紧的抱住,在这样清冷的夜里,竟感觉额头涌出了汗珠子,咬牙切齿,却无法开口咒骂他,好笑,她竟会觉得被阴业这么一说,自己好像是同谋了一般,会有理亏的感觉,天知道,她也是被阴业老鬼给算计的。
  一直静默的听着晏亭与阴业对话的苍双鹤将晏亭拉到自己身上之后,徐缓出声道:“阴业师叔,想来结果还令您满意,鹤自认被流云所获,不知师叔可否移尊到旁的院落,让章化给您安排间客房,或许,您亦可去寻岳丈大人叙叙旧情,鹤与流云这会儿还有些私情要处理。”
  晏亭抽了口冷气,这番话她是万万不敢同阴业说的,与苍双鹤认识了许久,并未见过他的身手如何了得,可她自幼跟在阴业身边,阴业的好本事,她可是见过许多次,若然此时阴业发怒,动起手来,晏亭只怕苍双鹤会承受不住。
  这一晚,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晏亭的意料之外,她这厢战战兢兢的猜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那头阴业却在听见苍双鹤的话之后,没有生气,更没有晏亭想象中的出手,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出门之后。还体贴的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瞠目结舌的看着阴业的举动,晏亭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静默之时,苍双鹤竟揽着她的腰身一个翻转,随后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听不出情绪的出声道:“为夫的表现,夫人可还满意?”
  晏亭不知道苍双鹤这话是什么意思。咬唇片刻,随后出声之后。
  竟是解释:“我不知师父存了这样的盘算。”
  “我知。”
  晏亭心头一动,才想问他如何要这样说的时候,竟听见又出了个与阴业十分相似的嗓音,却是喊着苍双鹤的名字:“鹤。”
  这一晚真是丰富多彩,苍双鹤也不过是将将把她压倒身下,居然又有访客,好在他二人身上的衣服没有褪下,不然那满室春光还不全被旁人瞧了去?
  晏亭透过苍双鹤的肩膀看着站在榻前的白衣老者,这回她是认不错了,此人正是天尘子,与阴业一般无二的面容,还有相似的嗓音,却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和喜好,阴业总也阴沉着一张脸,而天尘子却是始终笑眯眯的——  至少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中,没见天尘子有过别的表情。
  天尘子见晏亭偷偷的打量他,他倒是全然不在意的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见到天尘子的笑脸,晏亭第一时间竟想到了苍双鹤,他们的笑——有些相似。
  “徒儿好本事,几十年了,为师都对这个弟弟毫无办法,徒儿只消一个场面便将他哄得顽童一般的开怀,便是为师也不是你的对手。”
  “师父盛赞。 ”
  过分谦虚便是虚伪,可晏亭斜着眼睛瞪着苍双鹤,先前还担心他会生自己的气,如今她是分明,不必苍双鹤生她的气,她如今是要生苍双鹤的气了,此时他的不谦虚在她眼中,也是虚伪的。
  “好了,为师不是那个没眼力的弟弟,便不搅扰了,徒儿知道为师到了便可,若然有事,便遣人回你府中来寻为师。”
  苍双鹤偏过头去笑道:“师父慢走。”
  终于静下来了,先前大好的兴致此刻全散了,晏亭恨恨的推拒着苍双鹤,咬牙道:“你算计我?先前你便知道我师父在外面了,我只问你,那推迟半个月离开大梁的话,可还作数?”
  他不想让她推开,她就是使出再多的力气也无用,此时他非但将她囫囵的压在身下,且那一双手也不闲着,她的热情散去,他如何肯依,这些日子,他委实念她,阴业天南海北的走,他并不在意,可一旦阴业向大梁靠近,他不可能毫无察觉的,晏亭不了解阴业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可他却是将阴业的性子摸了个透彻,阴业的存在,是晏亭近来寝食不安的一大诱因,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阴业与天尘子本是双生,又能有多大仇怨,随着年岁的增加,他们两人更像顽童,比得是一个输赢,可要的结果却不是什么谁先能掌控天下,那两个老玩童想要看见的,也不过是他们这一双小儿女,如何能将制服罢了,既然阴业想看,他便让他看好了。
  只要那两个老人家开心便好,至于他和晏亭谁先制服了谁,在他心中看得并不重,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曾经以为他们二老当真要他和晏亭在天下之争中一较高下,可晏亭的手腕却远不及他,那时他心中已经生疑,不过那个时候他明白天尘子用他报恩,倒是不介意多一个帮手助自己完成天尘子的交代,以报答天尘子多年的养育之恩,可之后等他发现晏亭是个女子的时候,联想到最开始听闻晏亭乃为阴业口中的降龙星,一切倒也不再那么难解。世人道他算无遗漏,可他毕竟还只是个人,终究百密一疏,竟被看似极易掌控的她生生的擒住,不过他却觉得疏便疏了,糊涂一回儿换回一生快慰,倒也可以成为被人津津乐道的美事一桩。
  此刻晏亭当真生气了,若然她气,便不会让他得逞,因此他要在双手忙活着的时候,也要抽出点精力应付她的疑问,坦言回她道:“为夫应下夫人之事,安敢出尔反尔?”
  听苍双鹤这一句,晏亭微微松了心防。他对她的身子了如指掌,不多时便搅乱了她的思绪,将将掐熄的火苗又偷偷的燃起,她顽强的与心底的魔咒抗争着,气息不定的出声道:“可是——嗯……”
  苍双鹤不是君子,这话可是真真的,他自己也这样说,绝非谦虚的说法,不过这世上没几个人信,他们总将他往最美好的地方想,只识他深刻的人才知道,他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晏亭便是那极少数的了解他的人之一,就像眼前,他竟伸手抓她前胸,干扰她的思绪,让她无法好好的说出心中的不满。
  “其实,也不过是你上我下。还是我上你下,便可将你我这么多年的担子卸了,何乐而不为?”
  听见这一句,晏亭确定,先前当真是他的算计,不过,这么多年的负担,被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说得不错,何需计较那么多,莫不如及时行乐,人生——并不漫长!
  晏亭觉得这一晚十分舒畅,多年的阴霾一扫而空;苍双鹤只觉得眼前风光无限好,那熟悉的馨香总让他变得连自己都不了解,不过他不想改变,且乐此不疲。
  月光映雪,远山叠嶂,劳作之人,早已歇下,只静谧之处,满室暖意,交叠探索,共赴云霄,这里风景,真真的好!
  更夫的抑子敲得清亮,晏亭却听不分明究竟是几时几刻,身子瘫软,极度倦乏,恹恹的缩在苍双鹤怀中,却固执的不肯睡去,纵然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坚持着什么,只是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咫尺之遥的苍双鹤。
  见到晏亭此般模样,苍双鹤暖暖的笑,伸手抚着她光裸的后背,附在她耳畔温柔道:“莫怕,我在—— 我一直在。“听见这一句,晏亭扯了抹知足的笑,随即安心的沉入梦乡。
  翌日大早,阴业便过来敲门,前一晚他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今早还想如法炮制,却是不成,随即了然,晏亭是不会动这样的手脚的,那唯有苍双鹤能,想到这点,他是满腹不甘,也不管时辰地点的,将厚重的门板敲得山响,其实若然他想硬闯,这门板是挡不住他的,也不知是他当真忘记了自己的本事,还是信服了苍双鹤的做法,总之,他将晏府搅的鸡犬不宁。
  章化带了许多人颠颠的跑来,旁人不认得阴业,他却是心中有数,虽然不知道阴业是什么时候到的,礼数不能少,点头哈腰的劝说道:“原来是先生到了,咱们家少主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这会儿许是还未起身,先生莫不如到前堂先歇歇,待到少主起了,老奴请她亲自去招呼先生。”
  阴业转过头扫了一眼章化,冷声道:“。么不舒服,她与那重瞳子玩压压,玩得顶好,这天都亮了,她该起来陪着我下棋了。”
  章化与阴业鲜少接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中的意思,眨了眨眼,搔头不解道:“少主与谁玩什么鸭鸭?”
  听着章化的问题,阴业不屑出声道:“狐陋寡闻,不与你说了,重瞳子开门,不然要我徒儿收拾你!”
  章化瞪圆了眼睛看着阴业,总觉得这样的阴业同他印象中的相去甚远,半晌缓不过神来,他不出声,跟着他来的奴仆也不敢出声,大家也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阴阳怪气的老头。
  晏亭睡得正好,听见这一阵嘈杂,锁紧眉头,却睁不开眼,苍双鹤见她这般模样,自是不舍得她爬起来,任凭外面的阴业叫嚣,他只是气定神闲的点了她的睡穴,随后将她的身子更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丝毫不理会门外的事情,继续睡去—— 其实那门也不过是落了闩罢了,并没有特别的机关,他了解阴业,阴业自然也了解他,便是彼此了解,才可以轻松将那一身本事的阴业用简单门闩挡住,斗!他只承认输给晏亭。
  第二三二章 舍不下你
  
  房间里不再见苍双鹤采摘来的梅花,这一年最后一季的花期终究还是过去了,晏亭却未有惋惜的感觉,她未曾错过什么,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悲春伤秋,此刻苍双鹤便坐在她的对面,只是静默的坐在一起,便要在心中窃窃的欢喜,如果没有那么乱七八糟的杂事,这样的日子,该多么的完美。
  那一晚的阴业先生委实出乎了晏亭的意科,转天日过三竿,晏亭拖着微酸的身子的出门,见到了阴业,又与前一晚的兴高采全然的不同,那脸上的阴森,比过去那几天深夜的寒还令人冷,他看她的目光中夹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愤愤,非但是针对她一个,就算见了晏府中的旁人,也是那样一副他们欠了他的表情,却惟独不去看苍双鹤。
  见阴业如此表情,晏亭心中怎能不疑,抖接掉那不及掩藏的慵懒,笑颜如花的对着阴业,将那师父长,师父短的逢迎挂在了嘴边。
  章化不知她意,逢人便道,少主人待阴业先生实在孝敬,把晏亭尊师重道的好品质夸个全面。
  待到得了机会,背过了人之时,苍双鹤却是了然于心的笑,偷偷的递了话给她:“夫人实不必如此惶恐,师叔不会将你我分开便是。”
  晏亭能瞒住所有人,却逃不过苍双鹤那一双眼,因此听他这个说法,倒是不觉得怎般吃惊,只是不甚了解他从何而来的自信,遂低声问他,“你怎知我师父究竟如何想?”
  苍双鹤微微挑高下巴,朗然道:“为夫乃是鹤先生,这世上之人,但凡过眼,便可端知一二,岂会不知师父那明摆着的算计?”
  他是有那个本钱说这样的话,可晏亭瞧他这般,总是不喜欢顺了他的意,遂刻意摆出面上的不屑,撇嘴道:“本相脸皮厚的见过,如你这般的,倒是实在不曾见,纵然你有些小聪明,倒也不必这般时时的挂在嘴上。活了这么多年,何谓肤浅若都辨不清楚,也实在浪费了那么多米粮。”
  与她斗嘴,如今便是他最大的喜好,总觉得其乐融融,这一个口不附心的女子,次次占不到上风,可次次也不肯妥协。
  嬉闹过后,总要将她迷惑中的事情说给她听,他那自信绝非凭空的揣测,虽阴业与天尘子乃为登峰造极,越是这样的人,心思反倒不会拘泥在那些纷乱的弯弯绕绕中,俗物如过眼云烟,若将他们想得复杂了,便觉得他们如何高深莫测,怎样也猜不透,可若然抛开他们的身份去看,他二人也不过是一双年届百岁的老者罢了,心中的算计说出来倒好像孩童的戏耍,从先前看见晏亭压在他身上所表现出的开怀便知道,阴业也只是想着让自己的徒儿将天尘子的得意门徒收服便是,且日后还要一直管束着对方的徒儿,将对方的心头肉剜下去,反正,就是让对方不舒服,这样的算计中,又如何会将他与晏亭拆散,怕是非但不会拆散他们,若然哪一日生了变故,这一对老人反倒要最先站出来的。
  听了苍双鹤的讲解,晏亭只觉哭笑不得,尚来不及与他细谈,门外又传来了章化的声音,晏亭与苍双鹤对视一眼,随后出声问章化又有何事。
  那头章化听了晏亭不甚愉快的口气,战战兢兢的回道:“少主,宫中来人求见。”
  卿玦已经被擒了许多日子,苍双鹤不然任何人做出反应,她也好些日子没听过关于卿玦的消息了,睿王的手段十分娴熟,除去最开始有传闻说卿玦蛊惑王后刺杀大王之外,旁的消息竟一点没有传扬开来,想来那最初的传闻也是睿王有意放出来的,事后想想,卿玦被囚,绝非偶然,想来睿王早在很久之前已经算计到了。
  静下心思的时候,晏亭将前前后后经历过的细节回想了一遍,那心中的猜测没有问苍双鹤也做实了,朦胧的记得苍双鹤曾同她说过一些奇怪的话,那个时候她没想明白,现在是明白了,苍双鹤在很久之前已经知道睿王会有这样的做法,他既然算到,睿王便是有了那样的表现,只是同她说的时候,她没有过这等联想。
  为此,晏亭也曾与苍双鹤吵过,她怨苍双鹤没将事情挑明了说,也好给卿玦一个准备的机会,而苍双鹤那时只是平淡的告诉晏亭:“避无可避,何需避它,徒增卿玦的烦恼罢了。”
  晏亭无力的辩驳了许久,最后也只是沮丧的说了句:“早知如何,我等何需为他睿王的天下倾命而为?”
  这话也只是晏亭在气头上说出的罢了,苍双鹤并不做过多的解释,晏亭心中自是分明,他们如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而今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囚,才要这般沮丧。
  不管是高兴和失落,日子如常的溜走,眼见一日暖过一日,该来的总会来,想必睿王已经被拖延到了爆发的边缘,也不过才几条街的距离,他竟无法抽身来看看她,如何不怒?
  此刻,门外章化还等着晏亭回话,房间里,苍双鹤表情如常,晏亭脸上却透出了几分不安,盯着苍双鹤,唇语道:“你看?”
  苍双鹤微微摇了摇头,晏亭扯了个僵硬的笑,随后扬声道:“让宫中来人稍侯,本相无法见客,请师父去瞧瞧,究竟有何事?”
  章化得了晏亭的命令,快速的下去了,待到脚步声远了,晏亭才快速的回到榻上,安分的躺下,对着起身跟过来的苍双鹤说道:“来人是谁,可会是大王?”
  苍双鹤浅笑:“若然是大王,何需通报,无人敢拦他。”
  晏亭锁了眉头:“会是张效,先前他一个月要往这里跑许多次,如今我回府了这么久,还不曾见他一面,这厮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苍双鹤斜着身子坐在晏亭身侧,伸手将锦被拉高将她盖了个掩饰,随后伸手拂去她额头前遮眼的一缕碎发,徐缓道:“他自是想来,却无法走出宫门。”
  晏亭一愣。微微闭眼思索了许久,却是想不出张效怎会无法出来,这样乱猜,总是费脑子,却往往与事实相去甚远,索性不再为难自己,问出声来:“他怎么了?”
  苍双鹤捏着先前拂去的那缕碎发,身子半倾在她眼前,平缓的说着:“红夫人有了身孕,睿王不欲留下那个孩子,命张效强行堕下红夫人腹中胎儿,张效得令的第二天,赵娥黛在自己的寝宫中身亡,被前去送信的张效看了个清楚,甚是心寒,实不忍伤害红夫人,偷偷将其与赵娥黛身边最为忠心的侍婢私放出宫,若换你是大王,可会放过张效?”
  乍然得知此事,晏亭甚是吃惊,先前她没得了一点点的风声,只道张效甚没义气,旁人皆送来帖子,他却是不闻不问,如今才知道他竟出了这番义举,霍然坐起身子,好在苍双鹤反应敏捷,不然非得让她撞到下巴不可。
  刚刚好的距离,他们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晏亭是无心理会这个距离可是暖昧,瞪着眼对着苍双鹤,急切道:“张效现在怎么样了,那睿王难不成是个禽兽?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放过,张效也不过是保住了他的女人和孩子,何罪之有?”
  这一刻的晏亭实在的愤愤不平,满面怒容,苍双鹤虽然喜欢看她生气,却不想她为那睿王过多的愤慨,她与他生气,也不过是表面做做样子,他知她心中也喜欢与他斗嘴,可面对着睿王的所作所为,晏亭的怒气却是攻心的,最为伤身,因此苍双鹤抬手轻按她的太阳穴,哄劝道:“务虚担心,红夫人一事,睿王已经命人压下,先前赵娥黛死时,有殉主的侍婢,睿王命最信任的死卫换上了红夫人的衣服,将那侍婢与赵娥黛一道葬了,若有人提及,便说红夫人身子虚弱,本不该怀有身孕,可其暗中动了手脚,偷怀了身孕,不想保养不当,反倒赔上了性命,先前她便是经由赵娥黛引荐给睿王的,其后也一直住在赵娥黛的寝宫朝华殿里,这死后将其二人同时停殡于王陵,也算这红夫人身前积德,死后得了如此厚待!私放红夫人的罪名被压下,睿王一时半会儿是没功夫去惩处张效,只是削了他的职,将他囚在自己的房间里罢了。”
  皆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终究是不想折损了大央王室的颜面罢了,王后死了,睿王最为宠爱的红夫人却连夜私逃出宫,若是传扬开来,他睿王的颜面何存?因此不会走漏任何的风声,只是听见苍双鹤的解释,晏亭心中还是存有顾虑,咬唇半晌,有气无力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睿王此时的重心是安置好其余几国的管治,还有便是除掉卿玦,可日后这些全平定了,那么他势必将处置张效的。”
  苍双鹤倒是不像晏亭这般的担心,依旧温和浅笑,柔声道:“张效年岁大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只要在睿王空出时间之前将他带出宫去,睿王却是不会劳师动众的寻他,他们彼此了解,张效不会将红夫人的事情倒出宣扬,那样非但损伤睿王声誉,且还要将他好不容易放出去的红夫人卷入危险之中,而睿王也清楚,寻张效百害而无一例。”
  纵然苍双鹤如此解释了,晏亭还是不安心,咬牙道:“考虑这么许多,劳神费力的,只有死人才永远保持沉默,怎知睿王不会痛下杀手?”
  苍双鹤自信满满的笑,“因为夫不会让任何人伤张效性命。”
  那一日苍双鹤自睿王身下将她救出,便是这般的自信,委实的安心,如今又见这样的表情,她如何能不信他,将胸腹间的闷气吁出,适才发现她与他竟这般的贴近,顿时红了颜面,那么多次的裸程相见,却还是只如初解人事时的羞涩,勾的苍双鹤心头一动,那顺着她发丝的手缓缓抚上她好面庞。
  此时又逢情好,可不等苍双鹤前倾了身子贴上晏亭娇艳欲滴的红唇,房门竟
  被人生生的一脚踢开,发出一声巨响,惊得晏亭向后一窜,搅着锦被盖住自己,只余一双眼望向来人。
  这里住着晏府的主人,又有谁有恁大的胆子敢硬闯,睿王是实在抽不出时间的,余下的也便只有晏亭那个来而不返的寒脸师父阴业了,晏亭这一偷眼,正与阴业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他才不管这一双小儿究竟在忙些什么,进门之后,径自将自己的身子堆坐在晏亭与苍双鹤对面的席子上,定定的望着挨靠在一起的二人,恶声恶气道:“为师当你匀了个怎样本事的家伙,却不想只是个酒囊饭袋,有眼无珠倒还罢了,竟不自量力要与为师比试身手,要打断为师的老胳膊老腿,我呸!为师盛名几十年。即便是当初名震天下的武圣人见了为师,都要恭恭敬敬,就没见过这般没见识的。”
  晏亭斜着眼睛咧着嘴角,又将阴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实在想不到这话怎会从他口中说出,确定对面坐着的当真是自己是师父之后,微微平缓了紧张,放下锦被。陪着笑脸道:“师父将那不长眼睛的人如何处置了?”
  阴业直接答道:“跟他一道来的,见他抬走了。”
  晏亭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小声提醒道:“师父,章化说那人是宫中来的……”
  “纵然是睿王那小儿亲自到了为师面前,若然敢说那番话,为师也折了他的腿。”
  一口气没喘均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的咳了起来,不多时便涨红了脸。
  苍双鹤贴着她后背,为她顺着气,晏亭伸手掩着唇,直到渐渐平息,才正了口气问道:“师父,他们来此。是为何事?”
  阴业冷哼一声,依旧恶声恶气的回道:“还能有甚事,不过是想强行见你罢了。”
  晏亭偏过头与还在为她顺气的苍双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锁着眉头小声道:“大王怎会下这样的命令?”
  苍双鹤轻声回她:“这些日子总也躺着,大概是昏了脑袋了,竟不知今昔是何时了,如今已是一月中旬,离先前定下的日子,还差不久了,你也”病“了许久了,该是熬不住的时候了。”
  晏亭这才比然,每天心中总搁着那么多事,竟把这最重要的忘记了,心中惴惴之时,对面的阴业竟极不合拍的问了一句:“小子。你那老鬼师父怎会这么久都未出现,莫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
  伸手扶额,半遮了眼帘,如今晏亭深信不疑,眼前坐着的绝对是他师父,也只有阴业先生才会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天尘子究竟在哪里,而对她和苍双鹤谈论的这些实在特别的话题全不在意。
  晏亭对自己的师父是莫可奈何的,苍双鹤与阴业相对,却是谈笑自如,漫不经心的回道:“家师正在休养,不宜见客。“阴业先前一直阴沉着脸,听见苍双鹤的话,眼睛顿时一亮,一跃而起,大笑道:“便是知道老鬼到了,他能藏哪里去,还不是你这小子的府邸,缩头缩尾的,真没骨气!”
  来的雷厉风行,去的风驰电掣,晏亭瞠目结舌的望着摇摇欲坠的房门,半晌才缓过神来,不解道:“师父是怎么了?这么久不见问,今日来的倒是没头没尾的走了这么一场。”
  苍双鹤笑答:“先前抹不开颜面,今日正好得了个由头。”
  晏亭瞪眼看着苍双鹤,出声道:“你将师父引到你府中,不怕他与你师父打起来,毁了你那府邸?”
  苍双鹤依旧浅笑:“那府邸如今已不能算作是为夫的,毁了倒也不错,至少睿王是不敢寻他二老麻烦的,府中的一些带不走的秘密,不必留给睿王研究了。”
  晏亭眼角抽了抽,随后冷哼道:“死妖孽,可有你不曾算计的人么?”
  苍双鹤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有。”
  她问:“何人?”
  他答:“暂时没有任何作用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