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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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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知道我会如何?”

    “啧啧,你又威胁我。”阿耶杰摇了摇头,“你我这样耗着,有何意义?你我都清楚,皇蛊没有多少时日可活,自然你的父皇也没有多少日子了。”说完,阿耶杰从树干上拔下了匕首,把玩着走到了阿翎身边,“其实,知道这些的,不单单是你我,还有你那两位堂兄,齐王与蜀王。”

    “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可是这次的选择当真让我觉得可笑。”阿耶杰将匕首交还给了阿翎,“蜀王请旨出使大云,为的是借着和谈让大云放松边关警惕,抓到时机一举击破寒西关,夷平大云,这已是蠢人所为,可他更蠢的是,竟想扶植新国师,取我们阿耶一家代之。”

    “这些与我何干?”阿翎冷冷说道。

    阿耶杰笑道:“这个蠢人做的事,确实与你无关,可你若是与蜀王结盟了,那就连你都蠢了。”说着,阿耶杰伸出了手去,捏住了阿翎的下巴,“萧栈雪,你以为你一直捱着就能赢么?我告诉你,若是你父皇殡天,你认为新皇会容你这样不顾皇蛊死活、逍遥一世?”

    “把苏折雪交出来!”阿翎狠狠打开了阿耶杰的手,长久的沉默后,所要的还是苏折雪的性命。

    阿耶杰皱眉道:“你这个傻女人,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我方才说的?”

    “苏折雪生,我便生,她若死,我亦不活。”阿翎斩钉截铁的说完,突然舒眉轻笑,“我死可以断了皇蛊百年繁衍,也是值了……其实离了皇蛊,你跟你爹什么都不是,不是么?”

    “你!”阿耶杰被阿翎说中了痛处,幽绿色的眸子充满了怒意,“你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不依臭丫头所言,早些关了醉今宵,才是我这辈子最悔之事!”阿翎咬牙说完,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道,“我限你三日,放了苏折雪,否则,我要你的皇蛊跟我一样,永远消失!”

    阿耶杰猝然出手,狠狠掐住了阿翎的喉咙,“萧栈雪,你不要逼人太甚!”

    阿翎嘴角抽动,却是一个不屑的笑浮现脸上,“咳咳……看见你害怕……我高兴!”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阿耶杰轻轻摇头,“不听话的女人,是活不久的……”

    “放开公主!”

    “咻!咻!咻!”

    突然听见一声厉喝,从林中跳出了十余名黑衣弓箭手,话音才落,便有三支弓矢朝着阿耶杰的背心射去。

    阿耶杰不得不放开阿翎的喉咙,闪身躲到树后,下意识地去摸随身携带的蛊囊,“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翎突然冷笑着划破了掌心,冲着阿耶杰大喊道:“来!你若放蛊,我倒瞧瞧,是我先死,还是他们先死?”

    “你……”

    阿耶杰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堵,他心知肚明,国师府蛊虫与萧家一脉结有血契,若是闻见萧家血味儿,自会先食用萧家人的血肉。

    “萧栈雪,你够狠!”阿耶杰颓然一骂,转身窜入了深林之中。

    阿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起匕首,紧紧压住了掌心的伤口,回头对着那十余名黑衣弓箭手道:“蜀王在何处?带本宫去见他。”

    “诺!”

    寒西关若是那么容易攻破,大云便不可能与大晋对峙百年,更何况,大云气数尚未尽。

    阿翎想到了楚山公主叶泠兮,国有楚山,盛世不晚,这个女子对大云来说,已是一个信仰,她只要一日活着,大云便有一股子信念——相信盛世会降临的信念。

    此时此刻,楚山公主叶泠兮已经回到了皇城。

    云徽帝终于看见了叶泠兮,惊动的心终于平复了一些,只见他急忙从龙案前站起,急急地迎了上来。

    “楚山,你可终于回来了,父皇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叶泠兮低眉一拜,道:“父皇莫急,儿臣昨夜有些私事必须要离宫处理,还请父皇恕罪。”

    云徽帝急声道:“你素来行事懂分寸,既然必须要处理,那必定有你的理由,朕又怎会怪罪你?可是当务之急,便是这次的大晋国使,朕实在是没法了。”

    “父皇,昨夜晋国国使可出席宴会了?”叶泠兮问道。

    云徽帝摇摇头,“不管朕如何催请,他们都是那一句话,楚山不舞,大云无诚意,谈和之事,改日再议。”

    叶泠兮轻轻一叹,道:“儿臣这里有个提议,不知父皇可准?”

    云徽帝点头道:“只要能让大晋国使出来谈和谈条件,朕自然准了!”

    叶泠兮沉吟片刻,道:“下月初一便是三年一度的临安花魁大赛,父皇不若下令改此盛事为国事,改花魁为国香,令临安上下有才艺的女子皆可参加。”

    云徽帝一惊,“这风尘女子所为,怎配称国事?”

    叶泠兮继续道:“父皇您想,既然大晋国使一直借故不谈,父皇也不必专门设宴相请,倒不如直接借此盛会,诱他们出席观看?”

    “观看了又如何?他们若是不想谈,就是见了面也不会说半句和谈之事。”云徽帝觉得此法不可行。

    叶泠兮摇头道:“父皇,他们这般刻意拖延,在儿臣看来,根本不是在意诚意二字,而是故意扰乱人心,让我大云上下皆以为我楚山清高,为了一己尊严,无视两国久安大事,更会让父皇被大云百姓笑话——父皇您若下旨逼我献舞,则会被说成父皇碍于大晋国威,不得不低头。您若不下旨逼我献舞,便会被说成为君无能,连个女儿都不敢严令。”略微一顿,叶泠兮跪了下去,“此事不管怎么想,都于我们有害而无一利,大晋若是当真想和谈,又怎会故意来这一招,折损父皇皇威呢?所以,儿臣认为,现下既然他们不愿和谈,那索性我们也不必理会他们,我们就办国香大典,诱他们出来观赛。”

    “你这些话也在礼,只是……”云徽帝依旧迟疑。

    叶泠兮笃定地笑道:“只要他们肯出殿,儿臣便有法子逼他们正视和谈大事,毕竟客到了席边,再转身离去,便是客的失礼了。”

    “楚山,你的建议容朕想想……”

    叶泠兮点头道:“还有一事,父皇不得不防。”叶泠兮说完,环视了大殿一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她才继续开口,“父皇,儿臣斗胆,私自放了晏歌回寒西关,还请父皇责罚。”

    云徽帝蹙紧了眉心,“楚山,你怎的这般轻率?虽说当初晏歌只是终结乱世妖童流言的棋子,可皇姐曾说过,此人八字带贵,他日断不会是普通女子,留在昊陵,也好牵制寒西关晏谦!”

    叶泠兮摇头道:“儿臣总觉得寒西关近日必不太平,所以才让晏歌回去报信,让晏大将军加强戒备,以免被大晋钻了空子。”叶泠兮说完,犹豫地看了看云徽帝,“晏歌虽是晏谦独女,可若是晏谦真有不臣之心,父皇您就算以晏歌性命相胁,也拦不住晏谦的叛军。更何况,日久见人心,这么多年过来,晏谦是忠是奸,父皇难道不知道么?”

    “……”云徽帝不发一言,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叶泠兮低头一拜,道:“父皇,对待奸臣才该用质子要挟啊。”

    “够了!朕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云徽帝揉了揉太阳穴,龙袖一挥,示意叶泠兮退下。

    叶泠兮轻叹了一声,拜退云徽帝,甫才退到了大殿门口,便又被云徽帝唤住了。

    “国香大殿,朕,准了。”

    叶泠兮喜然回头,“多谢父皇!”

    “可是这和谈大事,你必须谈成!”云徽帝又冷冷加了一句,“楚山,你可是从来不让朕失望的。”

    叶泠兮只觉得双肩突然沉重了起来,她正色对着云徽帝一拜,“儿臣遵旨!”

    云徽帝再次挥袖示意叶泠兮退下,脸色铁青得比任何时候还难看,当大殿中只剩下他一人,云徽帝猝然狠狠一拳砸在了龙案之上,哑声问道:“楚山,连你行事也不问朕了,在你心里,是不是越来越不把朕看作是九五之尊了?”

    “朕才是这大云之主!”

    这句话在云徽帝脑海中剧烈回响,云徽帝握拳坐回了龙椅,右手紧紧抓住了龙椅上的龙头,喃喃重复了一句,“朕!才是这大云之主!”

    大殿之外,大内总管蔡克恩邪然一笑,悄然退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 。惊逢麒麟旗
    子鸢一时也不好拒绝叶泠兮的好意,只好点点头,答应了叶泠兮一同寻人的建议。

    夜色渐逝,大晋国使一直没有出席宫宴,大云百官宫眷几乎是白白等了半夜。直到九千岁曹衙实在是不想等了,冷冷地退了席,云徽帝才下旨示意众人可以先回去歇息。

    “快宣楚山来,朕有要事相商。”云徽帝待众人退下,才敢吩咐内侍速速去找叶泠兮。

    内侍去而复返,“回皇上,公主殿下已经不在宫里了!”

    云徽帝脸色一沉,“不在宫中就给朕出宫去找,务必在正午之时找到她!”

    “诺!”

    数匹快马驰出皇城,直往临安的寻常巷陌中寻去。

    而此时,子鸢与叶泠兮已经在城郊绕了一圈,终究是寻不到阿翎的踪迹。

    锦奴为难地看了看天色,提醒叶泠兮,“公主殿下,我们出宫实在是太久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叶泠兮轻轻蹙眉,勒停了马儿,她这一次任性,也算是过了,若是再不回去,于情于理云徽帝想保她也保不住了。

    “公主殿下可以先回皇城,小的再寻上一刻,若是再无所获,便赶回皇城与你会合。”子鸢歉然对着叶泠兮说罢,一勒马儿,窜入了深林深处。

    “也好,你事事小心些。”叶泠兮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只好递了个眼色给锦奴,“锦奴,随本宫回宫!”

    “诺!”

    锦奴终究是舒了一口气,调转了马头,与叶泠兮并辔朝临安城驰去。

    驰入林间不久,子鸢便刻意放慢了马蹄,她知道,并非是寻不到阿翎,而是有叶泠兮在旁,阿翎即便是听见她呼唤苏折雪的声音,也不会现身。

    “阿翎,你若是听见了,就快些现身,随我回城,昨日是我……”子鸢的话才说到了一半,便惊觉身后有一股强劲的风袭来。

    子鸢惊忙回头,看清楚了来物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包袱,下意识地抬手一抓,牢牢地将包裹抓在了手上。

    “趁着这里没人,快些换点东西。”阿翎从树后走了出来,凉凉地靠在树干上,微微低颔,淡淡说道。

    子鸢连忙跳下了马来,迟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包袱,赔罪道:“昨日是我一时冲动……”

    “若是赔罪的话,不说也罢,我不稀罕。”阿翎突然抬起脸来,双眸微红,似是一夜未休息好,“里面是女人月事会用到的东西,你这样一夜又是骑马,又是遇伏的,不怕染红了官服的裤子么?”

    子鸢脸上一红,尴尬地低下了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夜推你上马之时便发现了,所以一直悄悄跟着你,生怕你被楚山公主给识破了。”阿翎轻描淡写的说完,却决口不提她最担心的是子鸢再遇上什么人伏击,只见她淡淡说完,走到了子鸢身边,仔细瞧了瞧子鸢微红的眸子,“还能瞧见我,看来眼睛是没瞎。”

    子鸢愕了一下,咬牙道:“若是瞎了,还怎么保护你,又怎么找回姐姐?”

    “保护我?”阿翎一呆,声音微哑,不屑地摇了摇头,“这倒是不必了。”

    子鸢只觉得今日的阿翎比往昔要冷上千倍,她歉声道:“你可是恼我说的那些话?”

    “我说过,赔罪的话,我不稀罕。”说完,阿翎警惕地在林间绕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伏兵,这才又催促了子鸢一句,“趁现在没人,把你该换的换了,速速进皇城去,至少那里比这里安全。”

    “可是你一人在……”

    “这世间还没人希望我死那么早……”阿翎凉凉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到了树后,目光落在了深林深处,眉心一蹙,沉声道,“你既然觉得我欠折雪一条命,那就该我一个人把她给寻回来,所以折雪的下落你也不必到处打听了。”

    “阿翎……”子鸢追到了树后,却突然被阿翎的匕首顶住了喉咙,“你这是……”

    阿翎垂下头去,咬牙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追过来,若是真惹恼了我,指不定我会一刀要了你的命!可听明白了?离我远些!”

    “我……”子鸢往后退了一步,她从未见过阿翎会生那么大的气。

    阿翎狠狠地瞪了子鸢一眼,却不似那种仇恨与厌恶,满满的俱是担心,她干脆地转过了身去,快步走入了林中。

    子鸢只能看着她渐渐走远,终至消失无踪。

    看来这一次,那些话是真的伤害到了她……

    子鸢心底的愧意瞬间无限放大,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包袱,心头百感交集,只觉得自己当真是个混账东西!

    之前是苏姐姐,现在是阿翎,哪一个不是为她设想周到?

    可是到头来,自己总是这般冒失。

    “鸢儿,你可要记得,买卖之间,毫厘之事,须得冷静思量,切不可一时冲动,脑热行事,否则,小则亏钱,中则亡家,重则……丢命啊!”

    三年了,做了太久的祁子鸢,却忘记了当初的九姑娘事事缜密,绝不冲动。

    “我怎可忘记我是谁,怎能忘记娘的教训?”

    子鸢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微微定了定神,在心里不断理着现下每件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一次,她知道,不可以再这样冲动行事,否则便会如娘当初所言,重则丢命!

    “踏踏……踏踏……踏踏……”

    马蹄声在林间小道上悠悠响起,子鸢连忙躲到了树后,悄悄窥视着林间小道上突然出现的这一行人。

    墨色大旗随风轻展,上面绣了一只金色麒麟,麒麟含珠,火珠上绣着一个雪色“薛”字——江湖人士,乃至朝廷中人,大云大晋内外,没有不识这面麒麟墨旗的。

    大晋薛家,商贾世家,已传家百年,每年一半利润,皆入大晋国库作为国饷,占了大晋一年赋税收入的八成。

    有人曾经戏言,萧家国库,八成薛家银,大晋天下,八成薛家店,萧在薛昌,薛昌则萧盛。

    说的是大晋看重薛家纵横大云大晋的商路王朝,自晋太祖开始,便尊重薛家的每一位子弟,薛家就等于是大晋的另一脉皇室。而薛家也看重大晋萧氏的兴亡,世代效忠萧氏,为的是永沐皇恩,将这个商路王朝百代千世地传下去。

    所以,久而久之,萧家与薛家关系日近,除了女帝萧清清一朝之外,每一朝皆有薛家女眷封赏为贵妃,又或是薛家子弟召为驸马,永结姻亲。

    薛家传到当今这一代,薛夫人这一生为薛家大当家薛浩生了八子一女,人人聪慧伶俐,各接掌了薛家一门生意,短短十年,便已将薛家生意做得更加红火,遍布东西二陆。

    或许老天也会嫉妒薛家的兴盛,所以三年前,管理墨陵牧场的九姑娘突然大病了一场,从此一直卧病在床,就此不再管牧场的任何生意。

    墨陵牧场不可以没人管事,于是掌管薛家卖酒生意的七公子薛子珏挺身而出,向薛夫人与薛大当家求下了墨陵牧场的管理权,手中掌有薛家两大门生意,管理至今。

    子鸢躲在树后,怔怔地瞧着那面麒麟墨旗,一霎之间红了双眼,她紧紧抓住了树干,目光移到了商队最前的那个白衣公子身上,不禁咬得牙关咯咯作响。

    “七哥……”子鸢心底蓦地喊出了这个称谓,一颗心却痛得厉害。

    时至今日,子鸢还是不明白,为何撞破了七哥盗取皇妃尸首养蛊,七哥竟会不解释一句,反倒是痛下杀手,要杀她灭口呢?

    当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当那些往事越来越分明,子鸢久藏在心底的疑问,再一次汹涌袭来。

    七哥可以冒着风雪回来,只为了不错过她的生辰,可以从小就偷偷教导她行商之道,只为了略显愚钝的她少几次被娘亲责骂。

    可是也是这个七哥,突然翻脸,下手竟会这般无情。

    “七公子,殿下可是在临安久候多时,可您这马儿总是骑这么慢,总归是有些无礼。”白衣公子身边的小厮忍不住催促道。

    白衣公子薛子珏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反倒是更加放慢了马蹄,笑道:“我此次来临安,为的是买卖,可并不是会友。”

    “你……”

    薛子珏突然横眉怒瞪了小厮一眼,“买卖有大小,越大的买卖,就越需要诚意,多等上一刻两刻,绝对不亏。这样的道理,我相信齐王殿下能明白。”

    “可是……”

    “你若是再叽叽喳喳的,小心我把你绑在这郊外,让你喂那些晚上饥肠辘辘出来觅食的野兽!”薛子珏冷声说完,冷冷一笑,继续信马前行。

    小厮骇然噤声,只得忍下那些话,毕竟堂堂薛家是他这样一个小厮半点也得罪不起的。

    商队继续前行,终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子鸢终于松开了紧抓的树干,这才发现树干之上已深深地留下了几道爪印,她来不及多想为何七哥会突然来临安,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称谓——齐王!

    大云就三位皇子,没有一位皇子封为齐王的,所以,这个齐王的称呼没有别人,应该是大晋齐王萧焕。

    大晋齐王莫非就是这次的大晋国使?

    这个猜测突然涌上心头,子鸢只觉得这次大晋国使突然来访,绝对不单单只是为了止战讲和,这后面或许还藏着一个很大的交易。

    属于七哥与齐王的一个暗地里交易……

    子鸢突然泛起一阵强烈的心悸,一抹深深的不安从此缠绕心头,再也散不去。
第六十七章 。今宵惊鸿舞
    “呆子……”

    重回醉今宵,空空荡荡的大堂中,仿佛还能听见苏折雪往昔温柔的唤声。

    子鸢揉了揉兀自隐隐疼痛的眼,在大堂中绕了又绕,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更不知道这样无休止的走圈,根本等不回那个失踪的苏姐姐。

    锦奴伺候在叶泠兮身边,无奈地看着子鸢来回踱步,想要开口劝慰几句,又被叶泠兮拦了下来。

    “锦奴,你去厨房瞧瞧,可有什么吃的?”叶泠兮低声吩咐锦奴。

    锦奴点了点头,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叶泠兮,这才走入了后堂。

    叶泠兮由着子鸢走着,忽然开口道:“你若是累了,便坐下歇息片刻。”

    子鸢红着眼摇了摇头,苦笑道:“失去方知当初的混账,姐姐待我情深一片,而我就像是一只无心的纸鸢,永远逍遥在天空中,浑然不知若不是姐姐牵着线,我早就跌得粉身碎骨,尸骨全无了。”

    “苏姑娘确实是个风尘奇女子。”叶泠兮点头称是。

    “三年前,若没有她,我活不到今日。”子鸢伸手抚过醉今宵大堂的廊柱,历历往事翻上心头,不禁模糊了双眼,“我一直以为,她待我如亲人,所以我也待她如亲人。”

    “本宫以为你与她是……”叶泠兮顿然收声,方知之前的断定太过武断。

    原来祁子鸢与苏折雪尚未两心相许,怪不得……怪不得祁子鸢夺得禁卫都尉那一日,在醉今宵前求亲苏折雪,她没有答应。

    女子之一世,所图不过一个情字,但愿君心似我,不负白头。

    苏折雪所求,也只是祁子鸢能与她同心。

    子鸢悔然点头,“可是,我知道得太迟,我醒悟得更迟……”子鸢说着,走到了大堂正中,忽地跳上了正中的舞台,仿佛瞧见了苏折雪每夜在此翩然醉舞,招待买醉客的一颦一笑。

    那些日子,那些笑容,皆是苦涩。

    唯有待她的那些温暖笑意,满满地皆是宠溺与痴意。

    “呆子……”

    苏折雪的呼唤犹自在耳,可是那个昔日佳人却已消失无踪。

    “姐姐总唤我呆子,原来我真是个彻头彻脑的呆子……”子鸢黯然坐在了舞台上,泪然摇了摇头,“我只想……只想姐姐能够安然回来……可是……可是姐姐或许是回不来了……我好后悔……好后悔没有好好疼惜她……更没有好好珍惜她待我的情……我……我真是个……”

    “啪!”

    子鸢突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她哑声骂道:“我是一个无心之人,我活该!”

    叶泠兮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垂泪的少年,心头不由得恻然,苏折雪待他情深,如今的他未尝不对苏折雪情深?

    虽然醒得晚,也好过一世糊涂,更好过明知道不可能,还傻傻栽进去。

    叶泠兮心头浮起一阵酸涩,她强笑道:“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安然归来。”

    “会么?”子鸢抬起泪眼,定定看着叶泠兮。

    叶泠兮点点头,“本宫觉得,她定还活着,到了一定时机,她会好好回来的。”

    “承公主吉言,希望如此。”子鸢黯然低头,不再多言。

    叶泠兮欲言又止,她环视四周,忽地问道:“平日里,苏姑娘在这里都跳什么舞?”

    子鸢喃喃道:“《惊鸿》、《倾城》、亦或是《蹁跹》……”说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涩然笑道,“她跳起舞来的样子,真的很美,可我却不曾夸过她好看……”

    心头一痛,满满的悔意瞬间吞没了子鸢的心。

    “《惊鸿》?”叶泠兮轻声问了一句,若有所思地瞧着子鸢。

    子鸢点点头,“翩若惊鸿,一瞬芳华,这舞的名字其实一点也不吉利。”

    叶泠兮摇头道:“本宫说过,苏姑娘并非无福之人。况且,本宫素来不信这些诅咒之说。”叶泠兮突然提裙走上了舞台,“你说《惊鸿》不祥,若是本宫跳了此舞,还一切如常,你可愿相信本宫所说,苏姑娘定能化难呈祥?”

    此时此刻,能安慰子鸢的唯有此法了。

    子鸢怔了怔,静静地看着叶泠兮,“公主殿下不必为了安慰……”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看着本宫!”叶泠兮干脆地下令,语声不容子鸢再推谢。

    “公主……”

    “此舞名曰《惊鸿》,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可知道叫什么?”叶泠兮兰指轻捻,身姿婀娜微倾,已作势准备跳舞。

    子鸢摇头,“不知……”

    叶泠兮淡淡笑道:“《不悔》。”

    苏折雪当初不悔,今日她叶泠兮不悔献舞子鸢,他日子鸢更不该后悔那些错过的事。

    “不悔昔日,心念白首。不悔今宵,心系情丝。不悔来日,心驻长念。一瞬芳华,便是白首。”

    叶泠兮赋诗数句,足尖轻盈无比地在舞台上一旋,裙角翻飞,好似化作了一只翩然起舞的鸿雁,穿梭在雪白的芦苇之中,悠然蹁跹。

    “不悔……”

    子鸢喃喃念了念叶泠兮说的这两个字,当目光落上叶泠兮的舞姿,刹那忘记了这里是醉今宵,忘记了这台上之人是当今楚山公主。

    她只记得,这样美的舞姿,是姐姐往昔的影像……

    这一瞬之间,叶泠兮的身影与脑海中姐姐的身影仿佛融为了一体,耳畔依稀响起了姐姐当初那酥媚的歌声。

    “翩若雁惊鸿,今来为君舞。”

    “浊酒饮三杯,醉语此心笃。”

    “劝君再进酒,错把柳眉蹙。”

    “莞尔千金赠,客惜风尘苦。”

    “一瞬芳华馈,悠悠递情愫。”

    “郎君莫迟疑,勿把春光误。”

    犹记得,姐姐足腕上银铃轻响,犹记得,姐姐眸底秋波泛泛,犹记得,姐姐妙曼侧身,犹记得,姐姐朱唇叼杯,递送酒客之间,欢声笑语,不觉于耳。

    一切的一切,最总只剩下一句温软的呼唤——

    “呆子,为何还不歇息?”

    苏折雪每日回到小阁,总是带着三分酒意,两颊微红,娇艳得让人心动。

    她总是那样温柔地轻轻摩挲着子鸢的额头,偶尔哼上两句小调,“姐姐给你唱上几句,你好好闭眼休息,可好?”

    “好……”

    “姐姐没事,喝上几盏茶便能醒酒,倒是你,这几日又在禁卫营受训了吧?可是身子累坏了,酸痛得难受?不若,姐姐给你揉揉腿,或是揉揉手臂?”

    “好……”

    “说好你闭眼歇息,怎得一直盯着姐姐看呢?再若不听话,小心姐姐生气啦。”

    “好……”

    “真是个呆子,除了好,什么都不会说啦?”

    ……

    前尘往事浮现心头,子鸢回过神来,叶泠兮已经舞罢这支《惊鸿》。

    子鸢哑然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凄然的笑意,她哽咽开口,“公主,谢谢你。”

    叶泠兮黯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若是可以,本宫还真想给我大云边关将士舞上一曲。”

    “只怕将士们瞧见了公主的舞姿,都无心继续打仗了。”子鸢苦然一笑,却已没有方才那般灰心丧气,只见她站了起来,“我相信,姐姐会回来,我答应她那么多都做到了,她答应我的事,我可不能让她耍赖。”

    叶泠兮满意地微微低颔,“这才是本宫认识的祁都尉。”说完,黯然低头,叶泠兮忍了忍心底的酸涩,再抬起脸来,对着子鸢莞尔一笑。

    “咳咳!”锦奴端着两碗暖粥走入了大堂,刻意轻咳了两声。

    “锦奴,刚好本宫跳完一曲也饿了,你来得正好。”叶泠兮笑然对锦奴招了招手,示意锦奴将暖粥端过来。

    “祁都尉,这碗给你。”叶泠兮亲手给子鸢递过去一碗,“你要先照顾好自己,才有体力继续找寻苏姑娘。”

    “多谢公主殿下。”子鸢心头一暖,接过了暖粥来,才捧住碗壁,送到了嘴边,突然眉心一蹙,似是闻到了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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