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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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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师炮营接到师部支援命令后,迅速从行军状态拉到路边一块空地上就地展开,拉下炮衣,扯开炮栓。师汽车营的司机大佬得知前面的弹药车被炸了,怒火填胸。加上嫌炮弹太重,压的卡车起不了油,也起劲地帮着往下卸炮弹。
9门122榴弹炮和9门30管122火箭炮两溜排开,照着黄沙口东山头这顿造。
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师炮营的两个地面压制炮兵连地动山摇地打掉了十辆载重卡车的炮弹——当然主要是火箭弹,黄灿灿的药筒丢满了一条山沟,滚烫的药筒翻滚着把地上含着露珠的草地烫出一条条黑道。大清早炮营的小伙子们已经脱光了膀子,浑身热气蒸腾。他们忙碌地挑出高爆杀伤弹和杀伤子母弹,换上瞬爆或短延爆的引信,以产生跳炸的效果。
成群的火箭弹挂着“飕、飕”的怪响飞向目标,密集地分不出个来。此起彼伏地在山头上炸出一串串灿烂的爆点。
虽然只有区区18门炮,但密集的火箭炮却给人万炮齐发的感觉。306团的全部9门85加农、36门82迫和36门60迫也被集中在一个山间谷地上向山腰上发难。
东山从山腰以上几乎全部笼罩在腾腾硝烟之中,炸烂的树枝和碎石夹杂着破烂的枪械、残肢稀里哗啦地滚下山坡。倒把山腰线下等待攻击命令的306团士兵砸伤了几个。
几架向预伏地点运送给养和人员回航的米…8直升机也凑热闹地向山顶上打空了火箭巢,得意地转身飞去。
路边给车队清障的新兵们振奋地议论着这没见过的“空地联合演习”。
短短半个小时,东山头落弹数千枚。硝烟微散,130师属侦察连放飞了一架无人侦察机查看炮击效果。
山下军指挥部里,丁学熹和130师师长杨雷成带着两级将领满意地看着这两个连居然能打出这么猛烈的炮火。
“凌晨时179师前线部队报告说,对方把我们当成日军,如果这样,他们就死的太冤了。”军政委蒋渭皱着眉头道。
丁学熹沉吟了一会:“北边的通道留出来了,但愿这顿炮能把他们赶跑。”
空军联络官过来问:四架值班战斗机油料将尽,用不用让他们投完弹再回去。
丁学熹摇一摇手:不必了。
话音未落,山顶上响起几串沉闷的重机枪长点射,低飞的无人侦察机头一栽,向西边山脚直坠下去,紧随着带自毁装置的无人侦察机触地爆炸的声音,车队前方又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丁学熹、蒋渭和杨雷成惊讶地面面相嘘,靠,这是国民党军吗?
又一轮急促的炮火准备后,306团的一个连小心翼翼地张开一个扇面向山腰攀去。
连长苏子勇手里紧握着一支从营炮连抢来的50式冲锋枪,保险大张着,快慢机拨到连发,沉重的51发弹鼓坠的枪身死沉死沉的——起码比95式自动步枪重3斤。傍边紧跟着连部两个通讯员,大家紧张的不敢出声,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和脚下皮靴踩在乱石间卡拉卡拉的声音。
“哒、哒哒”
不连贯的子弹从一个石缝中射出来,1排一个兵惨叫着栽倒。
1排长带着几个兵扑到石缝前,几支冲锋枪对准石缝里面“哗啦啦”一阵乱扫,耀眼的弹壳象流水一样蹦跳着滚下山坡。一个班长几步猫到石缝边,拉开手里手榴弹的拉环,拇指弹掉保险阀,苏子勇远远看见他鸡叨米一样踏着节拍点了三下头,反手将手榴弹仍进石缝,相反方向转身扑到地上。
“嘣隆”一声夹杂着惨叫,两个人体跟着碎石、白烟飞出石缝。
苏子勇把枪身夹在左手臂窝里,右手食指依然扣着扳机,腾出左手向1排长伸出拇指上下晃了两下,转向坡上伸开五指。1排长点点头,伸出左手摆了个“V”。
有了前次冒失轻敌的教训,苏子勇冷静地要求带队的班排长严格按战术动作前进,尽管占大部分的新兵训练不够一个月,现在也谨慎而笨拙跟着兵头们的手势动作,紧张地学习着。
连部和2排在半山腰一个微微隆起的土丘上建立前进基地,架起机枪,火力排扛着重机枪和60炮从山下向他们迅速靠拢。副连长郑大荣带着1排和3排分头交替掩护向山腰阵地运动。
团长孙卓明和政委杜宗章在山线团临时指挥部里焦急地用望远镜注视着4连,2营的另外两个连在营长带领下潜伏在山腰线下,随时准备上山扩大4连战果。
山腰以上硝烟滚滚,能见度极低,要不是几枚讨厌的小口径迫击炮弹执拗的落向山脚下的车队,孙卓明简直就想下令收队了。
副连长郑大荣带着3排已经摸上山腰敌人主阵地,主阵地诡异地没有任何动静,刺鼻的硝烟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恶臭弥漫着。零散的枪械和触目惊心的人体残骸到处抛散着。
与团长同乡的郑大荣同样五大三粗,脑袋大的连大号头盔都显小,衬衫他显碍事,已经被连袖子被扯断,变成了自制背心,委屈地缩在防弹背心里面,大大咧咧的郑大荣毫不关心地面的不堪,斜叼着一根皱皱巴巴歪歪扭扭没有点着的烟卷,不时向地上吐着口水。时而小心翼翼地匍匐着观察着情况,突然又象被弹起来一样猛窜到十数步之外。浑身上下和巨大的野战靴一样粘满了被炮弹炸散了的山石形成的灰尘和分不清什么结构的人体组织,
3排长和几个新兵与他靠的很近,新兵们紧张的头晕眼花,被地上的恐怖景象吓的战术动作都不敢作完整——往地上趴之前下意识地先看看地上有什么。
山腰阵地原来也是敌人依靠一条相对平坦的长长的坡地和一些突起的石头、灌木临时构筑的。还没来得及挖像样的战壕,成堆的尸体叠满了浅浅的散兵坑——他们显然是没有时间或没有经验躲避,而被跳炸的炮弹密集杀伤的。尸体被飞撒的弹片削的奇形怪状,很多已经半埋进灰土中,上面也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土。
郑大荣乍见此景象,也不禁惊的大大地滑动了一下喉头,已经被叼成扁平的烟卷终于滚落下来。
“打——!”一个沙哑的喊声仿佛从地狱里穿来。
枪声骤然响起,零落的枪弹显然分别经过准确瞄准地分别射向三排的每个人。
第三十八章
上午的阳光艰难地透过滚滚的硝烟,飘飘忽忽地投射在黄沙口东山头上,照的每个人脸上都忽阴忽晴。
两个小时的连续炮击和小规模试探,306团终于在山腰阵地站住了脚,但是也付出了阵亡19人,伤过百人的代价,通往山顶的攻击线路更为险峻,炮击的效果不再明显,敌人顽固地依托山阴地带躲避炮击,炮击结束,立即爬出来袭扰我军。山间的道路依然被山顶的迫击炮不时顽强的骚扰,大大延缓了行军的速度。
“山顶地势复杂,炮火死角太多,敌人顽固不化,再拖延下去会影响我们的速度。不能再手下留情了,还是请空军解决掉他们算了。”一贯冷血著称的军作战部主任杨忠翰早已按捺不住,怒气冲冲的道。
“都是些热血好男儿啊!”军政委蒋渭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感慨着不再做声。
130师师长杨雷成也同感地点头道:“是啊,军长,放宣传弹吧,我们可以对这个区域的无线电干扰,这么小的区域,干扰还是很有把握的,他们的电报发不出去就不会对我军行动造成影响。”
“好吧。”丁学熹咬咬牙道:
“要再是执迷不悟,我也不能因小失大了。”
迫击炮发射的宣传弹播撒的花花绿绿的纸片在山顶漫天飞舞,306团找了几个战士分别用广东白话、客家话、潮汕话、雷洲话向山上喊话。怪里怪气的腔调引得傍边的战士捧腹不已。
“国军兄弟知悉 吾等具为数百年移居海外之华夏后胄 想我巍巍数千载之炎黄盛族 竟忍见故土民生凋零 国运低微 诸夷频扰 令吾辈痛心疾首 昼不可安食 夜不可安寝 终日泣拜 祈国运之泰祥 今倾百年之积蓄 购西夷之利器 遣胄血之子弟归国报效 望盼各方仁人志士 念同胞之情谊 化干戈为玉帛 携手同志 共赴国难”
古文功底深厚的蒋渭检起一张从山上飘落下来的纸片,看了一遍,皱着眉头道:
“这什么狗屁酸文,三十年代早就新文化运动了,写这些酸了吧唧,文法不通的东西,也太欲盖弥彰了吧。”
“管他呢,有用就行。”丁学熹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攻占山腰阵地部队的一个新征退转役的士官副班长用“大声公”(扩音器)喊了一会潮汕话,见对方没有反应,冷枪也没有再打,大着胆子露出半个脑袋张望。
一声旧式步枪沉闷的枪响,穿透力不错的步枪子弹准确地在他的眉心添了个黑点,带着红白之物从他钢盔的后脑处飚射而出,副班长连哼也没哼一声,象段木头似的斜着倒了下去。
半山腰处再次枪炮声响成一片,几枚迫击炮弹也示威式的掉在车队中间。
丁学熹恼怒地甩着头,把预言又止的蒋渭拨到一边,招呼杨雷成:
“去、去、把部队叫下来,空军、张参谋呢……快、快过来、跑步、炸!给我炸!”
“是不是再等等,可能宣传效果还没……”130师政委杨梦华道。
“还、还他妈个屁,管他是国民党反动派,还是什么抗日志士,咱已经仁至义尽了,谁敢挡老子的路,误雷老板的事,干扰民族复兴基地建立,就是自己亲娘老子、老子也炸!”
四架恐怖的银色战机再次出现,引起了山上敌人的极度恐慌,他们因弹药不足而尽量把冲锋部队放近了再打,现在却毫不吝啬地对空拼命射击。
稀落而抛线弯曲的弹道对高空的战机毫无影响,两架战机大大方方脱离编队,略略降低高度斜着在5000米高空投下两枚无动力低敏尾翼偏转航弹,划了个弧线,重新拉高兜个大圈去与另两架战机重新编组。
炸弹在西山头警戒部队地面激光发射器的引导下,准确向东山山尖坠落,两声轻微的闷响,山尖半空中化开两团巨大的透明淡黄色气体,气团迅速下沉,融在一起,气体钻入山体的沟沟坎坎,把山腰和山顶笼罩在一起。
稍停,延时十秒的燃料空气爆破引信击发
“嘭——”
一声悠长的闷响在山谷中来回震荡着,山腰之上被燃料空气整体爆炸,爆炸瞬间抽走了周遍过多的空气,气团象黑洞一样,奇怪的收缩一下,空中的飞鸟与尘埃甚至山坡上的砂石也被倒吸的向气团集中,气团紧跟着变成滚滚斑斓的黑红色、象发酵粉放的过多的馒头一样迅速涨开剥裂,与山体结合不紧密的物体瞬间蒸干水份化为齑粉或抛上半空,变成一个个黑点飞舞着。
冲击波夹着细小的砂石过了很长时间才吹到丁学熹等人所在的地方。
攻山的306团已经陆陆续续下山登车,只留了一个连打扫战场。
丁学熹拍拍杨梦华的肩膀:
“兄弟,别怪哥哥不跟你说,啥时也别得罪空军,你说他孙子,他还就孙子一回给你看。”
说着,自顾自跳上吉普车前盖,对着后面上来的部队大喊:
“同志们——,加把劲,咱们现在就去收拾余汉谋,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
无数挂着伪装网的军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一排排钢盔上面扬起无数支胳膊和闪着蓝光的冲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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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1932年5月21日下午,南京,总统府
“蒋公钧正:兹余等虽为旅洋之华侨 岂忍视故国屡遭外夷之荼炭而安枕 故奋起血统之子弟计侨军伍扦名归国助战 已于公历五月十五日返归潮汕故里 乡里箪食壶浆以待 慷慨捐输 命我等虽洒血疆场而不可少怠国事 遂立潮汕揭梅四县侨乡联合自救府 以为自救救国之根本 我侨军本拟假道赣南北上赴抗日之前沿 听命于中央之号令 阻敌寇于国门之外 奈粤府长官陈讳济棠 强令部属横加阻拦 虽经我等多番解释 乡亲叩拜泣血求哀 未果 竟至以枪刀横加 可怜我侨军支队长常嗣初以下 侨民子弟及民众八百余人立时死于非命 长哭 呜呼 热血归国 未及报效祖国 竟毕命于同胞枪下 余众无奈之下 奋起自救 其情岌岌可危 切盼中央居中以调停 令我辈得偿报国之志愿 南洋侨领 陈XX 张XX 赖XX再拜敬呈”
蒋介石随手地将一叠文件丢到桌子上,面色阴沉:
“敬之有什么看法啊?”
军政部长何应钦拾起文件,佯装仔细阅读,借此机会理了理头绪。
何应钦摇着头道:
“真是多是之秋,济南事变,东北,凇沪,2月日本人又在满洲搞独立,赤匪未灭,外侨竟也人人自危,擅自组建武装以求……”
蒋介石心烦地摇摇手,他知道何应钦的言下之意:众军阀各个拥兵自重,他实际控制的只有长江沿线5、6个省,中央内部分崩离析,三巨头蒋(介石)、汪(精卫)、胡(汉民)各不买帐,活生生将孙科政府搞跨。亲日实力派何应钦是墙头草,总是旁敲侧击挖苦他不能号召全局。
其实他多心了,何应钦虽然以后在合适机会(如77事变)确想取代他,但现在羽翼未丰,还不敢有此心。
“敬之有话不妨直言。”冷冷的声音。
何应钦也为自己的失言后悔不迭,急忙掉转话题,打个哈哈道:
“伯南(陈济棠字)也太过小家子气,时逢乱世,乡民自救本无可厚非,何必大动干戈,这么点事还捅到中央来。若是都这种做法,中央岂不是要给地方当婆婆都来不及,现在还饶上侨民,处理不好,华侨抱怨,我们也会难做。”
“死了八百人可不是小事啊!”午后慵懒的阳光照进花厅,两只蝴蝶在雕花栏杆前的花圃间流连,桌上侍从端来的燕窝莲子羹依然冒着热气,话语却冰冷如霜雪。
“是啊,是啊,”何应钦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不过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不报告政府,擅自组织武装,本身就是大错。既擅自组织武装,又不好端端在乡下呆着,竟想通过赣南,更是错上加错。伯南正在赣南一带布防嘛,实在也是情有可原——谁知道他们什么意图嘛!我看既然牵涉侨民,不如派个人下去调查调查,安抚安抚。若实在民怨极大,也可以揪出两个低级军官熄熄众怒。”
何应钦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蒋介石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认真,据他所知,时逢乱世,各地非法武装极多,如果不是跟侨民有关,哪怕陈济棠把潮汕血洗一边呢。这种事也不是一件两件,倒霉的还不是老百姓,谁能把军阀怎么样。何况广东方面至今并没有特别军情通报。
娘希匹,我的军政部长就这个水平吗?这个“无可厚非”,那个“情有可原”!
不过歪打正着,临急临忙叫来的何应钦因为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如此笨拙,倒减低了蒋介石对他的顾虑。
并非唯蒋介石如此多疑,复杂的派系斗争,混乱的世界观,价值观,造成各路军阀变幻无常。今天在一个战壕里亲密的共用一双筷子,明天就可能各投其主拼个你死我活。多年来的互相倾轧,造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例如何应钦,进黄埔以前就在黔军干过),各个军阀们统一犯了疑心病。
他如今想的是另一件事情:陈济棠这个家伙自从两年前先后挤走李济深、陈铭枢,掌握广东军政大权,就开始跟他阳奉阴违起来。去年利用他扣留胡汉民的机会,竟伙同夙敌李宗仁、白琮禧在广州立临时政府、通电反蒋,最后以他被迫下野,才达成“宁粤合流”。
要不是日本人这半年来动作这么大,政府呼吁他出山,恐怕现在还在溪口垂钓呢——瞧这意思还得谢谢何应钦的干大大。
陈济棠害怕自己上来之后拿掉他,在广州招兵买马,扩充军备,与桂系、西北系勾结甚密,深怕中央军入粤。
可不可以以此为借口,派兵入粤呢,可惜陈济棠方面不向中央汇报情况,否则就更顺理成章了,这小子可是精滑的很。
蒋介石可不是怕陈济棠,而是担心他派兵入粤引起各路军阀的连锁反应。
最好“侨军”闹的更凶一点,他陈伯南收拾不了,弄的里外不是人,主动请他派中央军维持。
“嘿、嘿,”主意已定,脸色也缓和下来“敬之分析的很对,不过华侨历来旗帜鲜明拥护革命,拥护中央,当年革命成功也托华侨大力帮助嘛。这个热情值得鼓励呀。”
“是啊,是啊。”
“伯南做的有些过火了,我看应该由中央派员好生调停抚恤,必要的话,可给‘侨军’一个番号,令他们守土卫国嘛。”
“极是,极是。”
蒋介石和蔼地笑了,不愧是政坛高手,一个削弱陈济棠的主意在他的脑袋里酝酿着。
——
“狗屁,什么‘侨军’,全是放屁。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侨民自愿回国报效的,如果真是爱国,就应该踊跃募捐,组织什么‘侨乡联合自救府’什么‘侨军’?骗骗那些笨蛋是可以的。想骗我,哼!”
广州梅花村公馆里,陈济棠暴跳如雷,将机要秘书刚刚送来的电文撕的粉碎。
机要秘书送来的是特区政府发来的电函,口吻与致电蒋介石的完全不同。
特区政府的大功率电子侦测站(已经前移至龙母镇)没有接受到陈济棠和余汉谋发往南京的求救电报,断定陈济棠出于某种原因不肯向中央服软。于是将两份早先拟好的电文中措辞强硬的那份收了起来,发往南京的是一份措辞哀婉、乞怜的电文,而发往广州的则依旧措辞强硬,并且同样把冲突的责任一概推给对方。
广州军政首脑们惊恐地望着一贯人称“儒将”、“福将”的陈济棠在两天内数易其脸,全无往日气定神闲的状态。
打击是很大的:前日中午接到教导旅、第八师、第四师先后发来紧急军情报告,陈济棠并无什么太大的反应——之前错报也是经常发生的,不过多发生在与桂系交界的粤西。
以他多年的经验,粤东是相对安定的,而且如果真是外敌大股登陆来袭,也不可能毫无征兆。确实除了几声枪响以外,别无详细报告,而且在汕头休整的范德星旅也全无声息嘛。
情势在下午四点急转直下,驻守平远的教导旅竟然声称离城25里发现不明意图的“坦克”集群!这条电报不知何故发的断断续续,之后平远方向和赣南方向发来的电报更是信号杂乱的几乎无法译码。空军先后三次派飞机前往侦察,竟然毫无回音,连飞机都没回来。
陈济棠预感不妙,变的逐渐焦躁,军政要员们在当晚应召齐聚梅花村公馆,观赏陈济棠的独角暴走表演。
第二军军长香翰屏小心翼翼地询问:
“总司令,要不要向中央通报情况?”
第三军军长李扬敬一听香翰屏说出这样的话来,急忙向他打眼色——他是知道陈济棠的要害的。
果然,如同火上浇油,一迭声的臭骂带着唾沫星子向香翰屏飞来:
“混蛋、笨蛋!前门驱狼,后门纳虎,身为高级军官,遇事最重要是冷静,要会分析,分析孰轻孰重!懂吗?”
香翰屏憋地涨红了脸,依然不死心:
“即如此,恐一旦确系日军入侵,我等难负其责,应将驻河源,惠阳部队,及总部战车团派遣前去查探虚实。”
陈济棠正待发作,李扬敬急忙插口道:
“正卿兄此言差矣,若果然是日军来袭,一定蓄谋已久。此番不攻沿海,而直入内地,定是使调虎离山之计,知我广州等要地驻防严谨,不敢轻易攻击,而转攻内地;想令我军前去救援,一待我广州空虚,必挥军直下。”
一面说着,一面使劲向香翰屏挤眼努嘴。香翰屏只得愤然退下。
一时间,又有人向陈济棠建议请桂军、或请张发奎部入粤协防,这些曾经都是和陈济棠打的你死我活的,虽然在去年讨蒋中站在一起,但始终让陈济棠犹豫不决。
慌乱,争吵中艰难地度过一天一夜,前方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虽然痛苦都被干扰的变成只言片语。但还是被聪明的参谋们参透了几分:
至20日晨,驻守平远的第八师、教导旅,驻汕头的范德星旅,分散驻于粤北的第七师已再无联系。余汉谋及黄任寰部队共5个师正火速增援途中。
战况一日三变,速度让人眩晕,21日上午,余汉谋的战报竟清晰地发来:余部之第三、第六两师已陷入重围苦战中,估计失踪部队业已全灭或陷敌重围,敌势汹涌,余第二师、黄任寰部已于赣南、闽西筑紧急防线。敌装备精良,火力炽烈,殊非日军可比。恳请陈总长官速电中央急援云云。
四个师、两个旅啊!足足5万正规军!
是谁?谁有这个本事在一夜之间跨越500里山地密林,将分处6地的5万正规军重重包围?
“装备精良,火力炽烈,殊非日军可比”?
……
特区政府显然很体谅陈总长官焦灼的心情,没几分钟,机要秘书就将电报送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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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在21日凌晨的合围战役中,153师成功地合围了敌第六师,丁学熹的118、130两师也大部分及时到位,将余汉谋的第三师装进了口袋,余汉谋不愧为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感觉情形不对,立刻将走在后面的第二师后撤20里,以寻乌江为天险固守。而驻扎闽西的黄任寰两个师却一直按兵不动,使苦等的新2师白挨了一天一夜的蚊虫叮咬——那可是夏天岭南山中的毒蚊虫。
黄振伍见合围虽然没有达到预定目标,担心久拖会又会导致平远之战的后果,遂命令攻击开始。按照原先制订计划,首先向被围敌军大量施放宣传弹(因为是夜间,担心敌人看不清字,竟特意释放了大量照明弹。可谓用心良苦)。表明身份,希望敌军官兵投诚,但没想到敌人显然搞不清形势,大部分负隅顽抗。无奈只好一边以猛烈火力打击一边继续释放宣传弹,我军动用了除飞机轰炸以外的一切手段,以直瞄火炮占据制高点,步兵占据有利地形,坦克装甲车辆封住山谷路口,将敌围困与狭长山谷之内。两个合围区域均经过十个小时激战,直到敌人发现突围无望时,宣传才起到一定作用,大批投降,但合围区内早已是尸山血海了。
意外收获是:分散驻守在粤北的敌第七师也大部分被稀里糊涂地卷了进来,他们先是被各路行进大军惊的鸡飞狗走,又糊里糊涂地钻进了丁学熹的包围圈,被裹了饺子。致使战后清点战果时,第一军参谋部一直奇怪为何敌第三师人数竟超过15000上。这也着实让集团军参谋部捏了把汗——可见在没有预期的情况下,对于小股敌人我军侦察能力之单薄。
打的最从容的是围歼汕头范德星旅之战:范德星旅本来就士气低落,在总部直属海军陆战团、直属特种兵大队5中队与武警特训第321支队三支精兵的联合打击之下,纷纷缴械投降,流血最少。倒是范旅自驻扎汕头近郊之后,入夜军官多进城寻花宿柳,害得这三支精锐部队的小伙子们不得不捏着鼻子将他们从被窝里拖出来,无意中惊了不少艳。
此战战役目标基本达到:共成建制消灭陈济棠2个师又2个旅,击溃2个师,歼敌44000人,其中击毙顽敌14000人,包括中校以上军官23名,俘敌近3万,包括中校以上军官19名。
攻占广东汕头、潮县、揭阳、梅县四个县城,粤东北、闽西南中小镇集200余个,总面积近2万平方公里,解放人口估计近600万。各县城敌守备之地方武装远远听见滚雷般的隆隆车声就纷纷望风披靡,没有发生大的战斗。镇集则大多没有部队到达,只是被圈了进来。
第1军在解决敌六师后,孙振堂按照雷兴翰原来的秘密授意,挥军两路直取河源、惠州扩大战果,兵至黄村、上屋时突然被集团军司令部传总部令紧急叫停。造成攻占地盘比原来目标大了近3000平方公里。
我军在战役中损失176人(其中311团副团长率队机降赣南时,不幸因直升机坠毁,与机上32人全部罹难,是为人员之最大损失),伤病1200余人。损失的官兵中近一半都是部队骨干,令本来就捉襟见肘的部队人力资源更加雪上加霜。
事实似乎无情地证明了刘国民、鲍枢奎等专家的正确性,让雷兴翰毫无准备的体会到了自己在政治上的幼稚和深藏在骨子里武器制胜论的轻敌冒进恶果。
行动开始不超过12小时,雷兴翰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巨大的物资消耗和人员素质差距其实已经将他貌似威武的军队和特区置于险境。一旦引起大规模血战,特区不仅得不到国内舆论的支持,过惯二十一世纪和平富足生活的特区人民,可能立刻象解放战争时的老百姓那样站到他们一边吗,他们甚至无法适应可能到来的物质匮乏。
连锁反应很可能导致原本不和的陈济棠和中央政府同仇敌忾,联手扼杀特区。
在紧要的关头,刘国民紧急取消了原定发往南京那份满含威胁、措辞强硬的电报,而改用委婉的语气。发往广州的电报则大大加重了语气,语气强硬地力数陈济棠的种种不是,强调了在陈部的无理挑衅下无奈只有动武的原因,但是又极有回旋余地的表达了和平共处的愿望,甚至愿意按潮汕揭梅地区1931年税收的150%向省政府上缴年费。
刘国民两份语气迥然不同的电报巧妙的利用了陈济棠与中央的微妙关系,利用三十年代实际战况信息传递的速度与电报的时间差成功地扰乱了南京和陈济棠的判断力。
从南京和广州反应来看,初步的目的达到了,至少给特区留出了进一步部署的时间。
从另一方面来说,突然的军事行动也是成功的。雷兴翰敢于在各种准备工作都不完善的情况迅速地组织这么大的行动,而各级将领的齐心协力更是让刘国民大跌眼镜,足以表明雷兴翰在军中的影响力。军事行动同样利用三十年代信息传递的速度打了又一个时间差。在敌人有所防备之前奇袭并在三天内顺利结束,迅速的令各方面甚至未及作出任何反应。当各方反应过来时,2万平方公里的缓冲地带已是既成事实,特区可与各方谈判的价码也已经不同了。
国际上的影响暂时还看不出来,但国内的历史已经开始被悄然改变了,在陈济棠的卧榻之侧出现这么只猛虎,他的反应将如何,是会变本加历穷兵黩武,还是乖乖地向中央政府靠拢?他的改变又将牵动其他军阀,尤其是桂系军阀与中央的力量平衡,如果直到1936年特区政府还没有找到机会取代他,不知道史实中的粤桂第三次联合反蒋还会不会实现。总部参谋部的预测机构正在用大型服务器进行预测推演。
仓促军事行动给脆弱的特区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体现,6000台各种车辆在3天内消耗了80万升油料,占特区战略库存的10%;空军频繁的出动消耗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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