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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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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其实我们这些意识现在所在的识海世界,才是真正的广阔天地呢?”
第八百九十五回分离
“难道你想说,你在甘露寺这头有一个肉身,在吃遍天这头也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肉身?那么你一个肉身彻底死了的话……岂不是该复活在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吗?那么按照这理论……我呢?我又是怎样的存在呢?”黎凰瞪大了眼睛,她其实并没有弄明白单乌都在说些什么,“而且,我们通过那迦黑月还有那佛祖的信力所在而感知到的不同世界,似乎与你这形容也不太一样啊,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们所沟通的世界……更仿佛是一片星空吧?”
“唔,那我们先把这个世界拍扁好了。”一个单乌回答,同时抬手一压,那一堆重叠得几乎都成为了一体的罐子立即扁平了下去,成为了一张布上面画着的同心圆——这张布竟是由这罐子周边的世界一起扁平化而来的,那种仿佛突然将眼前的世界折成一张纸的效果让黎凰不由大吃一惊。
“我觉得,这样子的才是不同的世界……”单乌比划着说道,那一张布随即一层层地分离了开来,只在中间留下了一个将所有布都压在了一点的同心圆,“我之前思考身魂识的关系时用过这样的比喻,而现在,我觉得这个比喻还可以更加拓展一些。”
“你看,我们现在大概就等于是存在在这么一层布面上。”单乌举手一点,其最上层的一层布面脱离了开来,而后,在那个示意为罐子的同心圆的周边,出现了一圈圈大大小小的随意的圆圈,“而这些圆圈,就是那迦黑月或者佛祖所能掌控到的世界,也的确如你所说,这些世界仿佛是一片星空,星子之间是那会让人迷失且不知归路的无间缝隙,而如果能够得到其他世界的坐标,便可以在不同的世界之中来回穿梭,或许,就好像当初北冥真人洞府之中看到的那面镜子的道理一样。”
“你还有‘但是’?”黎凰已经能察觉到单乌的语气了。
“是的,但是,这些所谓的不同世界,依然是存在于同一层布面之上,互相之间有着相同的时间流速,并且每个世界之间的构造都是大差不差,譬如说这个是那魔神的死后轮回,这是那迦黑月的,而这个则是那佛祖的极乐世界,等等等等,而你我之间,大概就相当于这层布面上打了个褶,如此,重叠在了一起。'请到。'”
那层布面随意地被折叠了一下,而后重叠起来的那个部分被单乌按了一下,便粘合在了一起。
“但是,不管是那迦黑月,还是那佛祖,他们都只是存在于这一层布面上的人。”另外的那些布面呼啦啦地叠加到了这一层被打过褶的布面的上下,并且弯曲了起来,以那同心圆的一点为中心,层层接合,与此同时,那一层层的布面上,出现了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各种画面来,甚至连那个褶都打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如此,我在这个世界之中死了,这个世界于我来说就是彻底消失了。”最初的那一层布面在单乌的控制之下唰啦一声地完全消失,但是留下的那层层叠叠,却也没法看出不同来,“但是,我却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继续以完整的姿态存在……”
“你认为,这种一层一层的,才能算做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你想要做的,是跳出这单层布面上?”黎凰勉强追及单乌的思路,却越发觉得头大了起来,“这些奇怪的概念你都是从哪里来的?那升仙道的那堆东西吗?”
“有点关系,升仙道,神魔界,等等等等……”单乌点头回答,“并且,我认为,真正跳出来这层布面,才能算作是一个我所期望看到的所谓‘然后’,也是如今我们这么多各自独立的意识们……能够真正统一的关键。”
“所以……我们再将话题拉回来好了,你如今放任自己的那一部分意识合着肉身一同离开自己,又是想试出什……”黎凰的疑问尚未彻底出口,她便已经看到单乌伸出了手,缓缓地将眼前的那最上层的布面给拉扯了平整,与此同时,那下方的布面却依然维持着那么一个皱褶。
“你看,那佛祖如果有能耐控制着这么一层布面变得平整的话,这不同的世界之间就有可能有分歧出现了。”单乌指着那一层被拉开的布面上,孤零零的飘荡着的一个点,“能理解我想要探究的答案么?”
黎凰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一叠如海浪一样起伏荡漾的布层,看着那单独存在于某一层布面上的孤单单的同心圆,嘴角抽搐了一下,方才勉强挤出来了三个字:“不理解。”
……
然而不管黎凰理解不理解,都改变不了这既定的现实,当单乌的某一道意识连同肉身与这片识海世界的联系彻底消失之后,那识海城池之中的各色单乌开始往着四面八方流窜而去,甚至不断地做些咚咚锵锵的尝试,让黎凰越发地尴尬了起来。
“现在这感觉……”现实世界中的黎凰抬着手扶起了自己的额头,“简直就好像自己脑子里一刻不停地在敲锣打鼓一样,如此下去……我这修为大概真的只能停滞不前了。”
“不过……如今似乎真的无法将这肉身翻转回去了呢……”黎凰怔然了片刻,突然翻起了白眼,“要命,这会儿我该从哪去搞那些血肉出来稳住那群嗷嗷叫要吃肉的家伙们?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他多留点血肉下来的啊,他突然这么一弄,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找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答案啊?”
黎凰虽然喃喃抱怨着,但是也明白方才那种时机其实根本容不得单乌去思考太多,只能轻重权衡并舍弃一些细枝末节,而黎凰这一头的麻烦和这个世界的隐秘比较起来,显然是微不足道的。
“哼,既然如此,我便也稍稍离开一下,去走些别的道路好了……”黎凰的心中盘算着,已经隐隐有了主意。
……
单乌如今是不得不独自面对那佛祖雕像了。
单乌几乎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孤零零的境况,好像自己是被全世界所抛弃了一样——没法联系黎凰也就算了,单乌这一回是连自己的其他意识也都消散一空,好像自己被封禁了一样,正孤身一人漂浮在茫茫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看不到地面,看不到其他的种种……
而这感觉甚至让单乌觉得自己脑子的运转都有些迟钝了。
在平常的时候,单乌自问一句话的时候,便会有另外一个意识立即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而后一群人互相争执着讨论着并且迅速地达成同一个建议而后执行,这整个过程在习以为常之后简直是行云流水,并且会让单乌有一种背后有无数人正在支持着自己的错觉,虽然那无数人其实全部都是他自己分裂出来的意识。
可现在,单乌的自问却不会等到回答,只能努力顺着自己如今的思维模式盘算着,甚至还要时不时地反省一下自己这思路时不时走到了死巷子里,如果换其他的意识来是不是会做得更好一些。
然而,这些仍不是让单乌感到别扭的关键。
“现在的我,真的有能力在那佛祖意识的侵袭下继续保持清醒吗?”单乌忍不住想着,“或者说,我现在心里的念头,还有希望瞒过那佛祖的探查吗?”
单乌的忐忑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那些捆缚住他这意识的梵文字符便已经轻而易举地与他这意识融合在了一起,那重重经文奥义突然就变得无比有道理起来,甚至让单乌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应该按照这些经文的指点,好好念经,好好修行,好好祷告,好好遵守戒律……好好地变强,并去铲除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伪佛。
“伪佛是谁?”单乌这意识只来得及稍稍地挣扎,并回忆一下寂空的那张面目之后,这些念头便已经被山呼海啸涌入单乌意识之中的经文们所湮灭了。
单乌于是低下了头,跪坐在那椅子上,以一种他自己都没法预料到的速度,行云流水地誊写着那卷经文。
墨水很快便见了低,但是单乌的举动却没有一丝半点的迟疑——单乌捏着那杆羊毫的指尖自主地崩裂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这个口子之中缓缓地渗出了饱含灵力的血液,血液顺着这笔杆子汇聚到了笔尖,而后由笔尖在纸面上拖拽出各种蜿蜒流转的笔画来。
这些失去控制放肆流转灵力的波动到底还是惊动了这甘露寺中留守着的其他僧人,毕竟这处于佛像脚下的房屋怎么说也是宗门重地,于是很快便有人小心翼翼地调集了一队人马,缓缓地包抄了过来,甚至直接落下了这甘露寺之中的防御囚禁的法阵之后,方才有人鼓起了勇气,上前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而在看到那房中景象的时候,这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
第八百九十六回入佛上
房中飘荡着一张张泛着佛光的普通宣纸,在有些凌厉的旋风中呼啦啦地响动着,这些纸本该是一触即碎,但是事实上却表现出了仿佛利刃一样无坚不摧的特性,将一切拦在它们前进路上的家具灯台等等等等都切了个粉碎,甚至连墙壁和地面上也都是深深的沟壑。 ''
——如果不是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至于会让这些甘露寺的留守僧人们如临大敌。
众人在惊诧过后定睛看去,方才发现了那些纸张上闪亮着的一颗颗文字,那些文字摆明了是非常普通的经文,与他们日常背诵默写的那些毫无差别,但是却在那些纸张上大放异彩,好像这经文附着之处,哪怕是豆腐,都能直接将一座山给砸穿。
在这些飘飞的纸张背后,人们自然而然地便看到了那在房中桌案前盘膝而坐的单乌——佛子的形貌他们早就看得熟悉了,于是只这一眼,这些僧人们便已经辨认了出来。
“佛子?佛子居然再度转生了吗?而且还是转生在这誊经堂之中?”僧人们大吃一惊,联系到了之前单乌死在魔神火焰之中而后伪佛出世的消息,于是单乌身上所笼罩的那层佛光,越发有了一种如同济世明光的质感。
“天啊,佛子!”有人大声地喊出了声,这举动显然有些莽撞,声波传递,轻易就触动了屋里那些飘飞的纸张所形成的漩涡,于是其中一张纸颤动了一下,居然呼啦一声从原有的轨道上脱离了开来,冲着那个和尚的面门就扑了过去。
那和尚大吃一惊,来不及后退,甚至来不及支起防御,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小和尚会和那些屋子里的家具一样被切个头颅绽开的后果的时候,那纸张竟突然柔软了下来,而后如同一片云彩一样,轻轻覆盖在了那小和尚的面目上,直接糊了他一脸。
这变故让旁观之人屏息凝神,生怕一不小心,便又再生出什么异样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事儿的结局显然不会是那小和尚的血溅三尺——那张纸上的佛光渐渐黯淡了下来,而后还原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宣纸,“扑啦啦”地四分五裂,如雪花一样散落了一地,与此同时,那纸张上的经文却拓印到了那小和尚的脸上,密密麻麻一行行的文字仿佛混了金漆的纹身一样在那小和尚脸上闪闪发光。
随着那小和尚从惊恐之中渐渐平定下来的呼吸,那些经文如同化在水中一样,从那小和尚的面目上消失,而后,小和尚的身上,便浮现起了一层仿佛金刚不灭体所特有的金光。
“咦?”那小和尚惊诧着,低头看着自己那散发着微微的金色毫光的双手,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这……这真的是金刚不灭体?”
“什么?”旁人大吃一惊,想要惊呼,又害怕自己的声音如方才那小和尚一样惊动这房屋之中的漩涡,于是这一声几乎都是以气音出口,但就算是这样,也引得那房中漩涡轻轻一颤。
“真的是金刚不灭之体!”小和尚终于确信这奇迹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是高呼着对着房中单乌那奋笔疾书的背影跪地叩首,表示着自己的感激之意。
而在确定这小和尚确实是得到了好处之后,终于又有人试着冲那房屋之中高喊了一声“佛子”,而如这些人所愿,那些泛着金光的纸张立即如同蝴蝶一样扑腾了出来,往这些小和尚们的脸上盖去,带来的改变让这些人欣喜若狂,于是下一刻,这些人再也无法维持住那防御禁锢的阵法,密密麻麻地在那房屋的门口跪下了一片。
那房屋之中的纸张成群结队地飞舞而出,转眼便席卷了整个甘露寺的范围,与甘露寺当中的全部留守和尚们一一对应,居然一个都没有漏过——这使得那些听到动静后生怕自己得不到佛子赐福于是急忙忙赶往誊经阁的小和尚们全都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会想过这突如其来的好处在领受之后会有什么不妥,当然,短时间内,也的确是看不出什么不妥。
而更让人们惊讶的是,虽然从这誊经阁中飞旋而出的带着经文的纸张已经普济到了甘露寺全部的留守和尚,但是那房屋之中飞旋啊的纸张却并未减少,依旧密密麻麻地带着刀锋一样犀利的杀意,散发着擅闯者死的气息。
这些刚刚领受到好处的小和尚们对单乌这个佛子充满敬意,在感受到这样的气息之后自然不敢冒犯,而那些留守的长老们在得到好处后虽然有些多余的念头,但是也没那个勇气去拿自己的性命试探一番。
这是无声的威逼利诱,于是这群留守和尚们在稍稍地商量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这誊经阁的大门,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佛子既然转生,又有如此动作,说明佛祖必然对一切早有安排,我们还是不要随意忤逆和试探得好,要是激怒了佛祖,或许是这天下之灾劫呢。”那群老和尚们找着理由,将佛子再度转生的事情以及这普济了整个甘露寺僧人的奇迹一并传达给了那些正与佛魔岛纠缠的前线长老们,好商量一番是不是需要利用这佛子的再度转生做些什么,同时,这些留守长老们还安排下了种种布置,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佛子的转生,定然会让那魔神再度变得不安分,甚至有可能会挟裹着一腔激愤,又一次杀到甘露寺的门口来。
“上一次我们是让佛子一人压下了那魔神的气焰,所以,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们可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那群和尚们如此说道。
于是,这甘露寺之中的种种防备,便变得越发地严厉了起来。
……
单乌眼下其实根本就管不到外头那群和尚们都在做些什么——他现在完全是一副身不由己的状态,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自己的指尖流去,似乎下一刻自己这个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成为人干,而那些血液也在经文的转变之下,变得有些异样了。
“这是要我做什么?”单乌的念头只是稍稍窜动了一下,立即包裹住他意识的那些梵文符纹便仿佛掐着他的脑子狠狠地往地上撞了一下,硬是以一种难以言说的剧痛造就了单乌意识的短暂空白,而后单乌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笔下的经文已经又蔓延了长长的一段了。
与此同时,单乌的意识之中有那么一道金光正在缓缓地成型,耳中亦出现了渺渺茫茫的天音,仿佛有一个慈悲的老人在单乌的面前替他指点了一道光明之路——只要他抛弃一切胡思乱想,顺着那条路径直走下去,轻易便可以看到一片璀璨的未来。
“不要多想。”那天音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么一句,“我是为你好。”
“是的……”单乌心中默默地应和着,同时他心中的那道金光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赫然便是这誊经阁的外头,那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佛像。
“我以鲜血写完这些经文,便可前往西天极乐了吗?”单乌喃喃地开了口——他的意识虽然已经被拿捏住了,但是的本能依然让他保持了不肯吃亏的本性,在面对眼前的蛊惑之时,无比自然地就开了口,想要谈一番条件,并且换取一个不会更改的承诺。
“是的。”那声音顺着单乌的意愿继续回答,“那个时候,你的一切意愿都会得到满足。”
“真好。”单乌感叹了一声,而后便不再生出反抗之心,于是,随着他写下的文字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开始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同时周边的灵力佛力亦咕噜咕噜地开始向着他这肉身倒灌而来——那种干涸沙漠上突然降下甘霖的感觉让单乌稍稍清醒了片刻。
“啊!我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单乌的眼睛突然一亮,在那束缚着他的符纹被触发之前,他的身上便已经突然爆出了无数细碎的创口,这些创口之中争先恐后地飘动出绿豆大小的血滴来,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片血雾,与此同时,那些摆放在桌案上的,仿佛永远也用不完的纸张漂浮了起来,一片一片如同膏药一般“啪啪”地贴上了单乌身遭的那层血雾之上,而再度离开的时候,便仿佛在石碑上拓印过一般,在上面出现了完完整整的大段大段的经文来。
这样的做法自然使得单乌的誊写经文的速度快了不少,当然也让这个地方的灵力和佛力波动变得越发剧烈——而在这整个过程之中,捆缚在单乌意识上的那圈子梵文,仿佛死了一样,又或者是真的不知所措,竟是安静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于是,渐渐的,单乌整个人便被包裹在了一颗血液凝就的球体之中,周围那些纸张呼啦啦地聚而复散,似乎只要单乌愿意的话,让他为天底下每个人都弄出这么一张加持的经文,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种变化,竟让甘露寺的那尊巨大的佛像,也轻轻颤抖了起来。
第八百九十七回入佛中
那佛像的颤抖无比轻微,顶多也就是让甘露寺中僧人们稍稍地觉得有些心悸,但是转眼这些症状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越发让众人觉得佛祖正在温柔地主注视着自己等人的,平和丰沛并且正一丝一缕地渗入他们肉身的,如同温暖阳光一般的佛力——正是这些佛力,在缓缓地打造着这些人的金刚不灭体。
捆缚在单乌意识上的那颗颗梵文字符随着单乌如今的状态忽明忽暗——单乌状态平稳的时候,这些梵文字符并没有什么妄动,但是单乌一旦生出了那种豁出去不要命的心态来,这些梵文字符便会发光,并试图将单乌身上那些沸腾澎湃的灵力给压制下来,而这种压制却不能粗暴,因为那可能会彻底打破单乌如今肉身内外的平衡,让他彻底地死无葬身之地。
——单乌的本能意识之中并没有怕死这回事,相反的,一旦他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本能地就会想要往不要命的方向发展,而这种本能,就算在那些梵文字符的压制下,也是蠢蠢欲动。
但是那梵文字符显然不希望单乌这么个神奇的血罐子出现什么问题——不管单乌是死了还是彻底变成人干了,都不是这梵文字符背后的存在所乐意见到的,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梵文字符背后的存在,是充满了远见的。
而更神奇的是,随着单乌拓印出来的那些纸张越来越多,单乌的心口之处,竟突然窜起了一团黑红相间的火焰来,这缕火焰混合在单乌的血液之中,转眼便溜遍全身,并且从单乌身体上那细密的豁口之中窜了出来,混杂在那些血雾之中,于是那些被用来拓印经文的纸张上,所凝聚而起的佛光便就此变得暗淡了起来。
那梵文背后的存在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景发生,刚刚想要阻止单乌,却没想那团黑红的火焰突然就爆发了开来,呼啦啦地就要将单乌给烧成灰烬。
而就在单乌这肉身最后似乎还剩下了那么一点舍利子的时候,一道佛光突然从单乌面前空白墙壁上悬挂的那幅一直在漩涡飞舞中完好无损的佛祖画像之上亮了起来,而后呼啦一声,便将单乌残留的那颗舍利子给兜了进去。
下一刻,那魔神哈哈大笑着从单乌消失的地方跳了出来,冲着单乌消失的所在放肆地喊叫着:“哈哈哈哈你以为我这魔火只会在佛魔岛上空烧那么一次吗?你以为我失败了一次就不会再做任何尝试了吗?不把你这么个麻烦小子送进西天,我怎么可能完全安心?现在,你就好好地去享受那西天极乐吧,千万别回来了!”
“现在,我有寂空那么个又乖巧听话又没有啥多余心眼的小子作为傀儡,不需要你这个碍眼的佛子夹在中间碍事啦,你只要专心致志地在那西天极乐之中念经祈祷就够啦……真是的,看我多好,这么看不顺眼你这小子,却到底还是给你安排了一个足够美妙的归宿。”
那魔神还想要继续叫嚣,那些由单乌鲜血写过经文的纸张突然呼啦啦地对着那团魔火扑了过来,这小小的反抗让那团魔火一时失措,稍稍挣动了两下之后便消失殆尽,只留下了一阵嚣狂的大笑——这团魔火来此的作用就是为了表达一下那魔神对自己这种种安排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机智的自得,根本就没想与那佛祖分身做什么太多的纠缠,所以这被灭掉也就被灭掉了,仿佛一颗石子丢进池塘,涟漪轻泛,转眼便恢复了平静。
于是,当那群在佛魔岛与寂空开战的长老们重新折回甘露寺,并打算参见一下那再度转生的佛子的时候,却只能看到满室狂乱飞舞着的纸张——至于单乌的存在,则早就已经成为了众人意识之中残留着的那不知真假的幻觉了。
……
单乌再度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是从一团黑红相间的火焰之中重生的,而重生的所在,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绝对不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并且没有丝毫的灵力或者佛力能够让人调用。
但是偏偏,单乌的身边还有着无数的人,这些人都和单乌一样,身上窜着火焰,盘膝坐在这凌厉如刀的罡风之中,肉身不断地在这罡风之中崩解,而后又因为那团火焰而重生。
若说单乌与这些人的区别的话,或许就是单乌的面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来——虽然他的肉身也在被罡风不断地凌迟,但是这种感受对单乌来说其实不过只是一种淡淡的瘙痒,会觉得不适,却到底还是稀松平常。
单乌沉默地看着周围的人,迟疑了片刻之后,带着这一身的火焰,用这一副不断被消磨又不断重生的肉身站了起来,并且开始举目往远处看了过去。
远处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异样。
单乌于是试着想要从那些人群之中穿行而过,看看远处是不是有可能会找到有关此地的种种解答,但是当他的肉身稍稍一动的时候,脑子里头便有一根仿佛是直接连接在这地面上的筋狠狠地绷直了,这根绷直的筋轻易地就拽着单乌的脑袋往地面砸去,让他直接就摔了一个狗啃泥,同时这具肉身之上还存有的血肉立即混合着黑红的火焰,如同从高空直接扔下来的肉团一样,四下飞溅——单乌几乎是立即便失去了全部的知觉意识,又或者说,一命呜呼。
但是那些附着在单乌这肉身之上的火焰却并没有停息,依然细细地燃烧着,每流淌过一个角落,便有一部分的**重新生成,于是渐渐地,单乌那被摔碎的头盖骨再度拼合了起来,折断的肋骨重新完整,散落一地的内脏蠕动着回归,继而这白骨之上开始覆盖起血肉,以及那一层似乎永远也别想在这罡风之中保持完整的皮囊。
单乌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而后艰难无比地撑起了自己的眼皮,继而是自己的上半身,同时往自己脚尖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希望能够看到那根牵住自己脑袋的筋究竟是连接到了什么地方。
单乌当然不会真的看到什么,于是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尖,想要将自己的脚从那原地抽离开来——在他的猜测中,他脑子里的那根筋所起的作用,应该就是要将他给牢牢地捆在原地,不得动弹。
“果然。”单乌喃喃地低估了一句——他的脚尖一动,脑子里的那根筋便开始抽紧,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的的脑袋给狠狠拉扯回原来的位置之上。
但是这种钳制显然还不至于让单乌打退堂鼓,于是虽然他一直捂着脑袋满脸痛苦不堪,手脚用不上力,身上那好不容易复生而出的血肉也在稀里哗啦地掉落……单乌到底还是成功地将自己的脚尖离开了原地一寸有余的所在。
而后,仿佛这千辛万苦终于突破了极限,那钳制住单乌意识的力量突然就消失殆尽,于是,就好像一直拖拽着的人突然放手一般,单乌毫无防备地又是全身往前一扑——第二次的狗啃泥,并且这一次,还带倒了这条路上正在艰难咬牙承受痛苦的一堆人,于是霎时间,场面一片骚动。
“真是糟糕。”单乌咧着嘴爬了起来,新生的牙齿在罡风之中似乎有些摇摇欲坠,使得单乌立即就闭上了嘴,但是下一刻,他的鼻子便已经晃晃悠悠地掉了下来,还没落到地面,便已被罡风绞成了一团碎屑,随风而散。
“这地儿会是西天极乐吗?”单乌终于能够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想将眼前这景色与自己心目之中光辉璀璨的极乐世界做了比较,同时亦生出了想要将这群挤挤挨挨的人头给全部清理出去的**。
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单乌眼下如同凡人一般的实力境界,根本就没法应对起那么一大群人的蜂拥而上。
于是单乌开始再度尝试举步离开——这个时候,虽然他头脑里的那根筋似乎仍没有松弛,但是却已经没法影响到他的步伐,因为,接下来的将是比那一根筋的牵绊还要痛苦的经历。
这个世界就是不想让单乌能够好好地离开,于是单乌每走一步,他的脚下都会突然出现一根锋利的尖刺,每一次都要实实在在地穿透单乌落下的脚掌,而后这尖刺便会变成一团火焰,呼啦啦地将单乌迈出去的那一条腿烧成光秃秃的一截骨头。
这些异种火焰显然更为犀利,因为单乌在这举步维艰之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疼痛,并且,如果这落脚之时的姿势有所偏移,那么当那条腿上的血肉被焚烧殆尽之后,骨骼失去了支撑便会垮塌,单乌亦会随之难以自控地摔倒下去。
单乌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摔过这么多的跤,并且摔的这些跤,居然真的就让他对前进这种事情心生惧意了。
第八百九十八回入佛下
单乌连滚带爬地前进——既然不能好好走路那索性就直接用滚的爬的,虽然这滚地仿佛在滚钉板爬行的时候更是手脚都一起遭殃。
但是不管怎么说,单乌好歹是在这人群之中开始移动了起来,而这样的动静很快便让周围那些屏息凝神咬牙切齿承受着自己身上痛楚的人们察觉到了,于是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嘴角抽搐,觉得单乌这个人如此行为完全是在穷折腾,但是与此同时,他们的意识之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念头——如果你们让那小子离开了,你们这些人便再也无法重生。
这个念头让人们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不断地凌迟不断地重生而且看起来距离终结之日遥遥无期的境况,似乎并不比死个干净一了百了好到哪里去。
单乌同样也感知到了这个念头,于是他警觉地回头看了一圈周围的那些人,沉默了片刻之后,试探着说了一句:“我想,你们应该会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没人回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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