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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月-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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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姑娘莫非已经知道这阵法枢在什么地方了”飞珖继续问道。

“还不能确定。”黎凰摇了摇头,“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关那阵法枢的所在的暗示,就在我们经过的那些护山大阵之,我现在正打算从最有可能的地方找起。”

“我真的要陪她这一路”单乌对自己的决定生出了一丝动摇,而他也没料到这一段时间没关心黎凰那边的情况,飞珖居然就已经摆出了这么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看起来简直离开这遗迹之后就会将黎凰带回蓬莱然后大举完婚一样。

“他对璎珞似乎都没有这么热络,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璎珞的地位和态度吧。”单乌想到了自己在蓬莱之的那位未婚妻,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重又将注意力投注到了这遗迹之的风景之上。

这片遗迹其实有些眼熟,单乌回忆了片刻之后,方才发现这里的景物他曾在那太真道人的回忆之见过,只是旁观的角度不太一样,所以才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翻滚的云海之仿佛孤独的岛屿一般凸出海面的小小山头,云海尽处的太阳似乎是要永恒地维持着不知该说是旭日初升还是夕阳将坠的高度,斜斜的日光染得大半的云海都是一片绚烂的金红,同时那云海之亦时不时地有龙吟之声传来,并有云雾化龙横过天际。

而这云海之的岛屿,半山之上的香榭亭台阁楼宫阙,位置几乎都可与太真道人的回忆一一对应,同时更有一种怪异的粉色花树,这花树几乎在这遗迹之无处不在,枝干粗壮体型高大,招摇地迎着阳光,没有树叶,却偏偏满树都是一种极为脆弱娇嫩的粉色重瓣的花朵,一瞬间绽放,一瞬间凋落,使得这山头之上浓烈梦幻的色彩亦此起彼伏,而那些落在山道之上的花瓣会被无由的风席卷到道旁的山涧水道之上,硬生生地将这山头之上的小溪流水都密密地覆盖了一层,浓腻香甜的气味沉沉地汇聚在水面之上,几乎形成了恍若实质的粉色烟雾。

而黎凰与飞珖走过的这一路,更是连脚下的青石板路都耗尽了心思,每一块青石上都是不同的花卉图案,其有很多都是单乌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一路走来竟无重复,并且那石板上甚至还镶嵌了珊瑚贝母黄金等物以还原那些花卉的色彩,精巧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生怕自己的粗鲁会折损了那些脆弱的花儿。

继而黎凰带着飞珖穿过了一道拱门,从一座堆着玲珑石的院子里绕了出去,顺着一条挂满了七彩纱幔的长廊继续走了下去这长廊的一侧镶嵌的竟是一块块七彩的琉璃,阳光斜斜穿过,映照得这长廊之光影流转,甚至依稀生出幻觉来,好像如今仍是这处宗门当年鼎盛的岁月,一群美貌的女子们拥簇着走过这条长廊,衣香鬓影,身姿摇曳,在她们的身后洒落一地的欢声笑语。

这长廊显然让黎凰有些感触,于是她几乎是木然地在这长廊之停滞了许久,而飞珖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等在她的身旁。

“抱歉,一时失神,让你久等了。”黎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道歉,而飞珖则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长廊尽处,一扇小小的月亮门,继而连穿几个院子,黎凰带着飞珖来到了一片花海之。

这片花海似乎处在这山头的阴面,没有阳光照射,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从地面上蹿起,花海之亦罕见地没有那粉红的花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只有花茎和花朵的赤红色的花朵这红色的小花密密麻麻地开了一地,乍看起来,竟仿佛满地的鲜血。

“这儿虽然也有一般的草木,但是开花的那些花朵似乎都没有叶片”单乌回想起这一路的见闻,不由得对此事升起了兴趣,“或者,是强行以术法让这些花朵停留在花朵绽放而叶片未出的阶段,并驱使其不断地循环这个过程”

单乌还没想出什么合理的猜测,黎凰便已经带着飞珖大踏步地走到了这花海的深处,并仿佛到达了目的地一样,停下了脚步。

“是这儿”单乌和飞珖几乎是同时问出了这么三个字。

“是的,这儿多半就是那法阵枢的入口。”黎凰点了点头,“此地乃是这山阳一侧的极阴之地,按理来说,这种异于常处之地,多半就是阵法的关键所在。”

飞珖环视了一圈这片花海,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那赤红如血的花朵刺得有些眼疼,甚至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我果然是个外行,竟是完全看不出有何玄机。”

“哈,这种事情,只需要交给我就可以了。”黎凰稍稍后退了一步,示意飞珖站到了某一个位置,而后她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印,口亦开始念念有词。

黎凰的指印不断变换,白玉蝴蝶一般的双手在她的身前不断地翻飞,指尖勾勒出一条条繁复纠结的灵力曲线,同时她的脚下亦不断地变换着方位,来回纵跃之,竟隐有韵律之感,配合着她身上那霓裳羽衣,看起来竟似是在跳一曲极为繁复的舞曲一样。

飞珖不由自主地看着就有些痴了。

“不对,似乎真有乐声。”单乌神识的敏锐程度毕竟超出常人太多,他很快便发现了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那些无由而起的山风不知何时竟越来越多地汇聚在了这花海之,高低起伏,合着黎凰的动作,好像是一曲有些哀婉的深闺怨曲,而黎凰的动作亦渐渐沉静了下来,似乎配合着这乐曲的节奏,呈现出了一种寂寞凄清的意味来,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呵护一番。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黎凰缓缓收手,口轻轻念出了这么两句,而飞珖亦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一步。

山风呼啸来去,卷起了周遭那些赤红的花朵,汇聚于这花海的深处,黎凰的面前,竟是形成了一处坟冢的模样。

这坟冢在出现之后短暂地凝滞了片刻,便从间塌陷了下去,这塌陷一直渗入地下,直接在黎凰飞珖的面前开出了一条黝黑幽深的墓道。

“看起来我猜对了。”黎凰想飞珖轻轻一笑,而后提着裙子,向着那墓道之便跳了下去。

飞珖走到了那墓道旁边,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之后,同样也跟着往下跃去。

仿佛穿过了一层五光十色的薄膜,黎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处虚无空间之的巨大的水晶球,这水晶球包裹着她如今所处的这片宽广的平台,平台为七角星的形状,地面上满是细密的纹路,每个凸角处都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形状不规整的晶体,各自依着各自的规律缓缓旋转着。

平台的央漂浮着一团七彩的云雾,其不断地闪现出种种景象,显然正是那遗迹之的处处,甚至偶然地闪过了翠山和郭绝的影像。

而飞珖就在黎凰身侧不远处,此时正微笑地看着她。

“这儿就是这遗迹之的法阵枢了。”黎凰笑着绕着这处平台转了一圈,最后走到了间那团云雾的面前。

“一切的心,都在这一团螭云精魄之上。”黎凰抬头看着那一团不断变换的云雾,有些痴茫地伸出了手,看起来是想要将那团云雾给搂进自己怀一样。

她的身后,突然一道剑光亮起。

第五百七十八回 卸磨杀驴(中)

黎凰缓缓地低下头,她的胸前凸出了一截剑尖,依稀能看到那剑身之上水波一样的纹路,而她全身的灵力和生命力都往那贯穿心口的创口处涌去,于是她甚至能够看到自己正渐渐变得雪白的头发,以及枯萎了皱褶了的双手。

“抱歉,我想要这座遗迹,只能委屈你了。”飞珖的声音在黎凰的身后响起,似乎颇有些遗憾的样子。

“你想要,我可以给你的。”黎凰还能说话,虽然声音变得又沙又哑仿佛老了无数倍一样。

“可惜,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飞珖轻叹了一声,同时长剑回撤,眼见着就要带着黎凰身体之中所有的生气离开那副已经苍老佝偻的肉身了。

“那么,你又是哪种人呢”一个轻轻软软的声音在飞珖的身后响起,满满的都是戏谑之意。

“谁”飞珖大吃一惊,连忙召回了自己那柄水纹长剑用以护身,并回过头去。

那具原本挑在剑尖上的苍老的身躯瞬间化为了一缕青烟四下散去,而在看到黎凰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飞珖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一圈,随即眉头一皱,手捏剑诀,那柄水纹长剑的剑尖便再度对准了黎凰。

“我以为你该信了。”飞珖撇了撇嘴,自嘲地笑了一声。

“的确,你这一路的情绪转变都毫无破绽,而最终那一回,我于绝境之中等到你从天而降的拯救,的确该相信你对我是真正死心塌地了。”黎凰点了点头,承认道,“甚至可能的话,我也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但是真不幸,我知道我做不到这一点。”黎凰笑着,身影散去,数道剑光从她方才的立足之处掠过,并转眼消失在了虚空之中,竟是飞珖趁着她说话的当儿,直接动了手。

“这才是你真正想要与她共享这处遗迹的人吧。”女子再次响起的声音有了轻微的改变,变得让飞珖越发熟悉了一些。

飞珖面颊抽搐地转过脸去,一身红衣的璎珞正双手抱胸,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斜眼看着飞珖。

“你方才不是在破阵,而是在布阵”飞珖的表情不知该如何形容,带着点懊恼带着点羞愤,更多的是对黎凰咬牙切齿的杀意。

“终于反应过来了”那个盯着璎珞模样的女子放声大笑了起来,“你看到是一个坟冢都还敢跳进来,也真是不怕触霉头。”

“这就是为你准备的坟墓”那女子一句自得的话还未说完,身形便再一次化成了一缕青烟,让开了飞珖的进攻。

“你面对这张脸,也依然下得了手么”“璎珞”再次出现,却离飞珖更近了一些,似乎只要再上前一步,就能将飞珖给抱在怀中。

“你以为我会受你影响么”飞珖冷笑了一声,闭上了双眼,那柄水纹长剑横在了他的身前,大海一般磅礴深远的剑意将他与那柄剑合为了一体,而这剑意笼罩的地方边缘,空无一物的所在,竟都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裂缝。

飞珖居然以剑意硬生生地破开了黎凰布下的这处法阵,成为了嵌在这温柔乡里头那一颗死活不肯被融合的难啃的硬骨头。

继而,这些剑意已经不再满足于只是自卫,而是试探着向着周遭扩展开来,虚空之中亮起了一条条蛛网一样的灵力条纹,那一片血红花海的景象若隐若现,似乎下一刻便会彻底地化为现实。

“哼。”飞珖感受到了外界的变化,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剑修是阵修的克星,可不光只是克在速度这一件事上。”飞珖的心中暗暗想着。

谨守本心,一往无前不管在什么时候,这都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

世上的剑意或有千万,但是所谓万变不离其宗,最根本的本质,依然是这百折不挠的一条直线。

遇到危机一剑斩之,遇到不平一剑斩之,遇到恩怨一剑斩之,遇到困境一剑斩之,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都可一剑斩之当然,斩不断多半就是死。

所以,遇到那些阵修设下的种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幻境,同样也可一剑斩之。

“实力的差距,难道是这些投机取巧的花哨手段能够应对的么”飞珖心里忍不住想着,甚至有些期待看到“梦华”那女人面色苍白地躺在那血红花海之中,生机断绝的场面了。

“不过我是不是应该暂且留她一条性命,让她带着我去往真正的中枢之地不然的话,我之前那些装模作样,似乎就要白白浪费了。”一个有些贪心的念头冒出了一个尖,让飞珖略略地迟疑了一下。

飞珖身为蓬莱四大家族之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当然不是偶然来到这胥中海的遗迹的,甚至可以说,在来到这遗迹之前,他所做的准备工作,并不比梦华女少上多少。

所以他知道胥中海的这处遗迹是属于当年一个叫做太虚幻境的宗门,号称是处于离恨天上灌愁海中,掌管人间风月情债,虽然事实如何不得而知,但是能够肯定的一点是,这遗迹之中,必有女子喜好之物。

蓬莱一场大乱之后,璎珞虽然看着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总在某些时候会突然失魂落魄半晌,问及原因却又不知,只说似乎觉得自己缺少了一些什么,并且越是有人追问,璎珞的表现就越是烦闷,以至于到了后来,情愿将自己困在宅邸之中,也不肯再露面于人前了。

璎珞如此表现,飞珖等人自然挂心,同样也觉得是自己等人的一个机会,于是便约定各自出山,去寻找一些能让璎珞开怀之物。

飞珖来到胥中海,发现这遗迹周围围了不少人之后,本有些嫌弃,甚至想要将那些闲杂人等先在外围解决了,再独自尝试进入这遗迹之中,却没想只是在附近的坊市落了脚,就被翠山找上了门来,并且翠山还再三强调他们有一个能够带路的阵修。

“或许能给璎珞带回去一个完整的太虚幻境”飞珖在听说有阵修存在的时候,忍不住这样想道他自己或许可以凭借蛮力一路突入,但是那样势必会损坏这太虚幻境的完整性,但如果有阵修带路的话,没准就可以让这遗迹周围的法阵都保持原样,并且进入遗迹之后,也可比较容易地找到那遗迹的控制中枢。

所以,在初始几阵,他确定了“梦华”的阵道修为之后,便动了利用到底的心思,于是对黎凰的态度也有了细微的转变,好像是在那杀阵之中接连不断的并肩作战中,被黎凰一点点打动了的模样。

而在最后那一道剑阵,即将离开之时,“梦华”突然遇到意外,被重新卷进了阵法之中,让他很是遗憾了片刻。

那个时候,他能够通过护花铃感应到“梦华”显然已经身死,所以就算遗憾,也做不了什么,于是向郭绝翠山等人收回了另外的铃铛,同时,由于在没有了“梦华”之后,几个人互相之间都有些投鼠忌器,亦决定分道扬镳,各凭运气。

但是飞珖在离开那剑阵出口没有多久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了护花铃的另一头,居然仍有生机。

“梦华未死”飞珖顿时又生出了新的指望,当即折返回了离开剑阵的那处空地附近,耐心等待,果然半日的时间过去,自己手里那护花铃开始剧烈地响动了起来。

然后飞珖就做了这救美的英雄,而“梦华”的表现同样也让他十分惊喜他甚至都没有开口,“梦华”便主动提出要带他前去寻找这太虚幻境的阵法中枢。

飞珖本以为马上就可以大功告成。

一道粗壮的剑光冲天而起,卷过周遭那七角星模样的法阵,撞得整个空间都生出了裂纹,亦卷起了那些血红的花瓣,铺天盖地。

混乱之中,依稀传来了“梦华”有些痛苦的呻吟之色,而在尘埃落定之时,场景已经重新恢复成了那片赤红的花海,“梦华”仰面躺在地上,数柄剑光虚影正指着她的要害之处,逼得她全身僵硬,几乎一动都不敢动。

紧接着,其中几柄剑光稍稍调转了方向,化为了封印,“咻”地扎入了“梦华”的身体之中,禁锢了她全身的灵力流转,甚至连金丹之上也被栓上了一层层的锁链,让她就算想要金丹自爆,也无可能。

飞珖举步,踩过那一片几乎没过了脚面的赤红花瓣,走到了黎凰的面前,有些得意地开了口:“你如果识趣的话,就该知道,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你的那些小伎俩,都是毫无作用。”

“我该多谢道友你的手下留情么”黎凰牵着嘴角勉强得笑了一下,唇边一道嫣红的血迹,染得她的嘴唇更是仿佛花瓣一样,衬着惨白的皮肤,更显凄艳。

这种带着绝望的美丽让飞珖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失神。

“我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甘愿为奴,并与我结下主奴契约”飞珖看着黎凰,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开了口。

黎凰似乎是不甘不愿地迟疑了半晌,方才轻咬着下唇,犹疑着开了口:“求主人饶我一条性命”

第五百七十九回 卸磨杀驴(下)

“哈哈哈。 ”飞珖大笑着,往前跨出了一步。

他的脚下仿佛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继而疑惑地低了头,看到了自己脚尖处勾着的一个半埋在泥土之的白色骷髅他的脚尖正勾在那骷髅的眼眶之,一只黑色的虫子受了惊,从那骷髅眼眶之跳了出来,在他的脚面上稍稍停留了一下,掉头隐没进入了黑暗之。

“啧。”飞珖轻嗤了一声,抬脚想要将这骷髅碾碎,却觉得自己另外一个脚脖子上一阵冰凉一只只剩白骨的手不知何时竟已从地面上探出,抓住了他的脚腕。

飞珖的脚腕一转,轻易便将自己脚下的那些白骨给碾得粉碎,甚至让那些红色的花朵都四下里崩散了一大片,但是他的举动却仿佛落进了水面的石头,瞬间惊起了更多的骷髅,于是下一刻,这花海之,一具具结构完整的骷髅从地里头爬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片血红花海的色泽反衬,那些骷髅的身上竟都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依稀有些像是那些花树的颜色。

这些骷髅在起身之后,齐齐地转头看向了飞珖,继而一步一步行走而来,看那架势,竟是想与飞珖为敌,好救下那个被他制服的女人。

但是“梦华”的状态似乎也不太妙周围的那些红花仿佛是某种嗜血的植株一样,密密麻麻如同白骨一样的根茎攀附上了那个女人无法动弹的身躯,刺穿了那吹弹可破的细嫩表皮,青筋一样在那女人的身体内部蔓延,同时绽放出越发鲜艳刺眼的花朵来,似乎是想将这女人彻底化为这片花海的一部分。

那女人毫无抵抗之力,只能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飞珖,做出了祈求之态。

“这不是我做的,我还不想死。”那女子想要挣扎,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往那黑色的泥土之压去,甚至连自己的额头之上都开出了数朵鲜艳的红花。

“求求你带我出去,我会带你去寻找真正的阵法枢,也会与你缔结主奴契约。”“梦华”的面庞已经被那些花朵覆盖,只余下颤抖着的轻细的声音,仍旧不断地哀求着说道。

飞珖的心里稍稍有了权衡他自己一人应当很容易就能突破眼前这些粉红骷髅的包围,再带上这么一个被自己限制住修为的女子就有些困难了,但是如果就这样抛下了这个女人,便也就等于彻底抛下了控制这太虚幻境的可能。

“这太虚幻境是多么适合璎珞的礼物啊”飞珖的心里想着,继而一咬牙,剑光环绕着他的身体四下崩散,击碎了数十只已经逼近身前的粉红骷髅,并且顺势将那个已经被红花掩埋了的女子给挖了出来。

那些红花几乎是刚刚离开地面便干枯皱缩成为了枯藤,依然悬挂在“梦华”的身上,继而飞珖对着那个被挖出来的女人一招手,便将她的手脚以灵力束缚,并控制在了自己的身侧。

“你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飞珖冷哼了一声,一团灵力击在了那奄奄一息的女子门面之上,将她脸上那些枯萎的藤蔓击碎,更以灵力刺激了她那即将昏迷的神智。

“坤位为生门。”“梦华”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之后,竟又再次昏迷了过去。

“哼。”飞珖有些嫌弃地哼了一声,但是还是依言往着坤位的方向走了一步。

景象未变,但是那些向着飞珖围拢而来的粉红骷髅,一个个竟都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少女们,年轻鲜嫩的身躯在这花海之上奔跑,扑蝴蝶,放风筝,编织着花环,打打闹闹,仿佛踏春一样,又哪里有一丝半点的肃杀气息

一个女子拦在了飞珖的面前,笑眯眯地向着飞珖捧上了一束鲜花。

下一刻,鲜花和鲜血一起飞溅而起,那女子带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往后方倒去,更惊起了周围她的那些同伴们的连声惊呼。

剑光纵横来去,掠过了这些女子的颈间,斩瓜切菜一般干脆利落,瞬间便将眼前这一幅少女春游嬉戏的场面变成了修罗地狱。

“你也真下得了手。”飞珖一边做着这些事情,一边默默地对自己说着。

一边杀得兴起,一边觉得自己冷静得仿佛一个旁观者飞珖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有些分裂的状态之,但是诡异的是,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然后他就真的一分为二了。

不知道是从哪一个节点开始,一个杀红了眼的飞珖,和一个依旧满脸冷漠之色的飞珖,从原本那个飞珖的身影之上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往着不同的场景各自前行,彼此似乎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或者说他们自己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分裂。

杀红了眼的飞珖,眼前那些被斩杀的少女们重又变成了红粉骷髅,张牙舞爪地咆哮着,前仆后继地迎着他的剑光而来,在剑光之下化为齑粉,却又仿佛在遥远的某处重生一样,源源不绝。

冷静的飞珖却觉得周围那些春游之景越来越逼真,那些女孩子们胆怯地往后方瑟缩而去,不敢阻拦他的行动,而他的眼前,依稀可见那花海的边界。

“她在骗我”杀红了眼的飞珖发现自己似乎是到了绝路,根本看不到这杀戮的尽头何在,顿时想到了身旁那个被自己禁锢住的“梦华”,一反手,便将那一直被他锁定在身旁的女子拖到了眼前,水纹长剑亦紧紧地压在了那女子的咽喉之上。

“她果然没骗我。”冷静的飞珖看着眼前那花海边界,心生出了一丝喜意,并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梦华”。

这两个飞珖的意识却在这一刹那有了短暂的触碰。

“咦”两个飞珖不由自主地同时停下了脚步,一个忽略了眼前仍在渐渐逼近的红粉骷髅,另一个则无视了几乎再走上几步便可跨越的花海边界。

“她到底有没有骗我”这短暂的交流让分裂了的飞珖重新融合了一些,却也让他生出了全新的疑问。

“呵,所谓剑修,谨守本心,一往无前。”黎凰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眼前那沙盘一样被缩小了的法阵,那里头飞珖正陷入了一种茫然无措的迷乱之他觉得自己既是那杀红了眼的飞珖,也是那冷静如旁观者的飞珖,而他眼前的世界,既是那一片血红花海和红粉骷髅,亦是那一条清晰分明的花海边界。

这是黎凰之前在那些护山大阵之学来的手段,不同的空间不同阵面之,可以以不同的大小参照互相重叠,甚至互相影响。

“人这种东西,哪里有那么多坚定无疑的本心可以坚守”黎凰绕着自己身前的那副沙盘转着圈,似乎很是欣赏自己学以致用构建出来的这么一副杰作,而自己居然真的能够将飞珖这么个来头惊人的修士如玩具一样在掌把玩这件事,更是让她想要放声大笑。

黎凰现在正处在那七角星盘上,周围那些转动着的晶体之,有那么两颗,正在闪闪发亮。

“贪婪和骄傲,就是你的原罪。”似乎是终于得意够了,黎凰定了定神,伸手掐诀,于是那沙盘之,两个飞珖乍分乍和。

“分岔的道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且让我看看你能怎么一剑斩之。”

飞珖终于忍受不了眼前这不知真假不断分裂世界了,于是两个飞珖几乎是同时动手,将身旁的那个女人直接给斩落于剑下。

血红花海之的飞珖,长剑落下之处,仿佛劈开了一段朽木那女人的皮囊在剑下崩散,内里翻滚出了无数赤红的花瓣,吸血蛾子一般冲着他的门面扑去,又在那一层剑意屏障之下纷纷破碎。

而另外一个飞珖的剑下,斩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肉身,一片血花飞舞,断裂成两截的女子身躯倒在了地上,血液蔓延开来,竟让那花海的边界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啊”飞珖大叫了起来,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摇摆不定,并且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凝练出那种一心一意的能够破除一切妄境的剑意了两个自己竟仿佛要各自为政,甚至隐隐开始针锋相对。

“如果我将这两个世界彻底分开会怎么样”飞珖心里生出了一个全新的念头,“如果我将两个自己彻底分开,那么是不是反而能够凝练出剑意,以斩破眼前的这些虚妄”

而随着他的这个念头的产生,世界似乎发生了颠倒,于是飞珖抬起头来,理所当然地看到了自己头顶上另外一个世界之的自己双方互为上下,每一个都觉得对方只是一个镜像。

“呵。”这种明确的对立让每个飞珖都觉得自己有了针对的目标,继而两个飞珖的手指同时拂过身边的水纹长剑,两道针锋相对的剑意就这样凭空生出了。

黎凰后退了一步,以袖遮面,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那片沙盘之,仿佛两团厚重的云层撞击在了一起,撞出了一道足以划破天际的闪电,紧接着便是隆隆的雷声接踵而来。

血雨倾盆。

第五百八十回 杀了人就要灭迹

一只魇兽从那血雨之中跳了出来,无比亲昵地蹭在黎凰的身边,而后消失不见。

虚空之中被水晶球体包裹着的七角平台以及其上旋转着的晶体也消失不见,连同水晶球一起回归了黎凰的体内,黎凰垂手立足于血红花海之中,只眼前漂浮着的一团之前被她称之为螭云精魄的云团依旧明灭不定。

那云团之上不断跳跃变形的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里头那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以及镜面上方漂浮着的万华镜空。

“螭云精魄这名字是你编的”单乌沉默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不算完全编造,这遗迹的阵法中枢,的确就是一团螭云精魄,只是我也不知道那玩意长什么模样,就随便弄了团云雾凑合了一下。”黎凰回答道,招了招手,将那碧血莲花镜以及万华镜空都收了回来,“我觉得这万华镜空还可以再改进一些,当然,得等我将这莲花镜中的玄妙参透。”

“阵法中枢真在这花海之中”单乌再问,有些不怎么确定的样子。

“不然呢”黎凰笑了起来,“幻阵骗人这事,九分真一分假,还是你教会我的。”

“我有些后悔提点你了。”单乌那头传来了轻微的嗤笑声,“飞珖这人,自负于自己身为剑修的种种秉性,觉得自己无可动摇,结果却死于自我认知的分歧之中女人狠起来的时候,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我将你也骗到了”黎凰的眉梢挑起,单乌的自嘲,让她有了些意外之喜。

“游山玩水这一路,我也几乎就要信了你的真心了。”单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当然,这与他突然出现在剑阵之中救你出去这件事也有关联看到他出现的时候,我忍不住反省了一下我之前的判断是否过于武断,甚至假设了一下,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上会怎么想”

“哈,这是你想多了。”黎凰拍了下手,解释道,“早在几天之前,我就已经弄清楚他的底细了他曾经进过书楼,而几天之前,璎珞也进了书楼,他们看了同一批书目,都是有关这胥中海遗迹的种种。”

“原来如此。”单乌明显被这答案弄得呆滞了片刻,转眼想通了之后便闷声笑了起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果是真理。”

“的确,他为璎珞来这胥中海仍不是问题的关键,顶多只能让人对他的移情别恋将信将疑。”黎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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