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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追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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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话让这四个家伙勃然大怒,齐道:“臭小子,你想多管闲事?”
不等四人作出反应,他已回头冲中年人道:“阁下不必担心,这四个家伙就交给在下了,请带着你的人和车放心地走吧。”
中年人有点犹豫。
“大家江湖儿女,不必拘礼,请吧。”
年轻人一付大大趔趔的神情。
中年人一抱拳,断然道:“好,如此就多谢少侠了,在下可真的走了。蜗居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五里坡,日后如有时间,请少侠随时光临,朱某人一定夹道欢迎,到时朱某人再行谢过。”
他抖了一下马缰,又停住,对年轻人道:“少侠,请恕在下再多句嘴,如果能让他们知难而退最好,请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年轻人爽快地道:“这个自然,我看他们还罪不致死,请放心吧。”
若换了别人,听到这话只怕要生气。
我是为你出头解围,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却叫我不要伤了这些强盗的性命,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可年轻人并不这么想,他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既然已经决定出手,这几个强盗的性命自然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如果你担心他的安危,他反而会认为你瞧不起他看轻了他。
所以,他非常宽容而爽快地答应了中年人的请求。
而说完这句话,中年人竟真的带着他的人走了。
中年人倒不是不讲义气,今天的事实在让他为难。
他和这秋风寨的寨主西门秋风乃是生死之交,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路上险山恶水刀光剑影地都走了过来,到家门口了,居然在他结义兄弟的地头上碰到这种事。
他和整个秋风寨的人都极为熟悉,这四个家伙之所以会把生意做到他的头上,只因为他们是新加入的,不认识他,他原想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没想到这四个家伙油盐不进,既听不出山高水远也看不出眉高眼低,说什么都没有用,铁了心地就要把他抢个一毛不剩。
若真想打他们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可既已知道他们是秋风寨的人,那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手了。
说是说不清,打又打不得,他正感到为难呢,天上掉下这么个解围的救星。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但他之所以说走就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也是一个武学的大行家,从那个大眼睛的年轻人自树上飘落的身法上,他已看出,这年轻人的轻功已足可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列。
但其武功似乎比轻功要差上一大截。
那四个家伙的武功稀松平常,他的武功只怕比他们高明不到哪里去。
而人数对比则是一比四,这样一来,双方实力应该相差不大,真的动起手来,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就算真地分出胜负,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还有比这更好的情况么?
至于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他就无暇细想了。
*********
“不能走。”
一见中年人带着他的人和车要走,那兄弟四人立刻挥刀冲了上来。
“不能走的是你们。”
“呛”地一声龙吟,年轻人已拔剑出鞘,身形展动如风,长剑挥洒,剑光迷离,似晴空雪舞,怒涛拍岸,竟同时刺向四人。
好漂亮的一剑。
好凌厉的剑法。
如果年轻人运剑再快些,出剑再准些,力道再狠些,可能他就用不着再出第二剑了。
可惜,剑法是第一流的剑法,但在他手中使来,威力已剩不到原来的两成。
可就是这剩下不到两成威力的一剑也把那四个家伙逼得手忙脚乱看得眼花缭乱。
一阵“叮叮当当”,总算把这一剑挡了过去,却已经被逼退好大一步。
中年人和他的人和他的车就是趁这个时候稳稳当当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等他们四个站稳身形回过神来,眼前就只剩下那个眼睛大大的长得蛮好看的年轻人了,正带着让人生恨的得意洋洋的神情看着他们呢。
四人一晃钢刀,齐声道:“先对付这小子。”
目标被迫转移,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这年轻人了。
心里也只想着对付这年轻人。
就象刚才认谁了就要把中年人抢个精光一样。
他们迅分四个方位站好,把年轻人围在中间。
一直最先说话的大哥刀指年轻人,生气地道:“喂,对面的小子;”
第二个道:“既然有胆子管闲事就报上名来;”
第三个:“我等秋风寨的豪杰;”
第四个:“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嘿嘿”年轻人笑了,大概是觉得他们就话的方式很有趣。
“好,你们听清楚,本少爷乃人称惊涛狂侠、铁胆神龙的东海侠少的秦不还是也。”
“你就是惊涛狂侠?”
“你就是铁胆神龙?”
“东海侠少就是你?”
“原来你就是秦不还?”
四人张大嘴巴一人一句,倒把年轻人弄楞了。
他瞪大原来就已经很大的大眼睛,颇为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的语气简直就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而事实上什么“东海侠少、惊涛狂侠、铁胆神龙”全都是他信口胡说的,至于他自己的名字还没怎么向人报过,这四个家伙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莫非他们真的听说过他?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吹足了大气报上名,却被对方的反应给吓住了。
呆了半天,他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几位听过在下的名字。”
被人如此看重,他连说话的语气也客气起来。
四个家伙看着他,面无表情,响亮而整齐地道:“没听过你的名字。”
年轻人差点没背过气去。
有病啊?
没听过干嘛那么大的反应?
岂有此理。
自称秦不还的年轻人来气了。
“没听过没关系,现在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话的同时,他的剑已经刺了出去。
*********
很多时候,有很多的人都不能正确地看待自己。
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分量,总认为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做得了,而且可以做得比别人强。
一旦如此,就很少有什么东西他会放在眼里。
更少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做。
这是因为他不了解自己,所以看不清自己。
一个人若连自己都看不清,他还能看清什么呢?
自称强盗的兄弟四人他们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应该看出,看不出也应该听出他们标上的“肥羊”实际上和他们秋风寨和他们的老大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就算他们不理不信,也不该在人家主动以礼相送的情况下依然要把人家抢个精光。
无论从人数上还是从实力上,他们这么做都是极其危险的。
只一个中年人,不要说他们兄弟四个,就是四十个也只有送命的份儿。
如果那中年人想要他们的命的话。
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能把两车价值不菲的货物千里迢迢地从关外运到南阳,是什么人都可以办到的吗?
不过,这四个人多少有点头脑简单,干点蠢事尚情有可原。
这位自称英雄好汉的秦不还可是十足的自命不凡了。
他也不管人家是否真的处理不了这件事,便冒冒然插上一脚。
他是真的想抱打不平,想成大名创大万儿,做一个顶天立地真真正正的英雄好汉。
今天,既然碰上了这种事,怎能不管?
所以,他也不理什么高高低低,便出手了。
一交手,他才现,这四个家伙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他们四人虽然武功稀松平常,但他们心意想通配合默契,你一刀我一刀的,居然砍得有条不紊。
如果不是仗着身法轻灵,秦不还还真未必应付得了。
四兄弟的刀法是很严谨,但不够灵动,不一会儿就被秦不还飘忽如风的身法弄得眼花缭乱。
靠大路左侧的二人原想狠狠夹攻他一下,他却象脚下安了弹簧似地,凌空飞起老高,害得两兄弟的刀砍在了一起,险些受伤。
其中一个还没回过神来,屁股上已经着了一脚。
“就你们这点本事,居然也有胆子出来做强盗,倒也难得。”
小占上风,秦不还有些意气风。
说着话,他身体一转,避开了身后一刀,手中的剑已经刺了出去。
“撒手。”
话音未落,他的剑划在那家伙的手背上。
实际上他是要刺他的虎口,没成想刺偏了,好在并没有影响到结果。
那家伙一声惊呼,刀脱手掉在地上。
其实他手上的伤根本不重,刀脱手大半原因是吓的。
这时,秦不还已经再度回身,挡开了后面劈来的两刀。
可身后的披风却被另外一把刀划了道大口子。
好险。
秦不还有些冒汗了。
他无暇细想,欺身向前,挥剑把左边一人逼退一步,同时飞起一脚,踢在右边那人的手腕上,又一把刀脱手飞出。
“还不束手就擒?”
秦不还正想趁热打铁,先制住一个,忽觉腰间一紧,竟被人拦腰抱住。
原来,是刚才被他刺中手的家伙。
刀既然掉了,他索性冲上来用他那两条粗壮的短胳膊从后面把秦不还牢牢抱住。
这种打法,大概也只有他们兄弟这样的人能想出来做出来。
不过,这很有效。
秦不还立刻慌了。
他用力猛挣,那家伙的力气却大得出奇,怎么也挣不脱。
而对面已经有两把刀向他劈了过来。
他拼命挡住那两刀,口中大叫起来:“这是什么无赖打法?,若是英雄好汉就放开我,咱们重新打过。”
“我们不是英雄好汉;”
“我们是同胞兄弟;”
“我们四人一体;”
“我们同吃同睡同生同死同战斗。”
这种情形下他们居然仍能保持原有的说话风格。
秦不还为之气结。
怎么办?
这架还有个打么?再大的本事也挥不出来啊。
岂不是要栽在这四个笨蛋手里?
原想抱打不平扬名立万,可这下,非但不平打不成,只怕连尚未成就的英名也要断送了。
………【第四章 英名未就身将死】………
一个大意,竟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秦不还又气又恼,气恼空有一身本领挥不出来。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脸上已着了重重一拳,打得他满脑子金星闪烁,接着身子一轻,被人提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接下来扑通扑通,好象整个秋风岭一下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原来是被他踢落刀的家伙从对面给了他一拳,抱他的那一个则把他提起来再重重地摔在地上,并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压住。
他挣扎得太厉害,其余三个家伙便如法泡制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秦不还再怎么用力,却如何捍得动这四胖墩墩的家伙。
如果有人说这四个家伙的分量比秋风岭还要重得多,秦不还绝对会同意。
“你们这帮狗屁强盗,这算什么英雄好汉,哪有这种打法?”
他现在只能用声音表示抗拒,可他自己都感觉出他的声音就象是一只给捏住了脖子的鸡出的。
趴在他背上的四位却根本不理他,四个胖乎乎的大脑袋凑到一齐,睁大眼睛互相看着。
半天,抱住秦不还的家伙问道:“怎么办?”
他的问题虽然突兀简单,但他的兄弟们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四对长得不大却很有神的眼睛相对着眨了半天,似在思索一个大大的难题。
最后,还是大哥断然道:“捆了。”
他旁边的道:“拿什么捆?咱们没带绳子。”
另一个道:“咱事先也没打算捆人。”
大哥想了一下,道:“压住他。”
说完,他先起来,抓起秦不还的披风,撕下长长的一条,在兄弟们的配合下,把秦不还双手背过来,捆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他们才很有成就感地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欣赏着地上狗一样的秦不还。
“你们这帮混蛋,士可杀不可辱,有种就一刀杀了本少爷。”
秦不还气得破口大骂。
原本想做豪杰英雄的人,现在却灰头土脸地被人捆在这大路上,其自尊心受的伤害是可想而知的。
他的话音未落,屁股上已狠狠挨了一脚。
把他摔倒的那家伙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当老子不敢杀你么?”
说着话,把秦不还提了起来。
秦不还又羞又怒,满脸通红,但依旧强硬地道:“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少爷若皱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他还没忘英雄好汉呢。
这时,一个家伙忽然叫了起来:“大哥,不好了,刚才的肥羊已经走了。”
好象这件事是刚刚才生的。
“真的走了?妈的,都怪这小子多管闲事。”
“这一天白忙了,宰了他算了。”
“对,宰了他。”
他们自己兄弟讲话的时候倒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大概只有在正式场合或对外的时候他们才用自己独特的讲话方式。
大哥还是比较沉稳的,他想了一下道:“不能杀,肥羊走了,咱们就一无所获,不如把这小子捆上山,明天就拿他当寿礼献给寨主,到时让寨主挖他的心肝下酒喝。”
其余三人立刻表示赞同。
年轻人则叫苦不迭,英雄没做成,却落个要被剖心挖肝的下场,这回可惨了。
这兄弟四人并没有打算就他们的决定征求秦不还的意见,甚至根本就没再理他,直接推推搡搡地押着他上了秋风岭。
秋风岭虽然是一条山岭,却山势险峻,巨树参天,道路曲折且难行。
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山寨前。
本来,他们可以到得更早些,一来是道路确实不太好走,但最主要的原因,这哥四个对上山的路居然不是很熟。
好几次,他们都停下来,为向哪个方向走争论一翻,争得一丝不苟认认真真,每次必面红耳赤。
值得庆幸的是最后的胜利者基本是正确的,否则,只怕这个时间他们也到不了。
好在终于到了。
这里应该就是强盗窝了。
秦不还不由得留神起来。
只见由巨木垒成的高大辕门两侧已经亮起了两串雪白的灯笼,照亮了寨门之上行云流水的三个大字——秋风寨。
寨内灯火通明,人声嚷嚷,气氛热闹而喜庆。
这兄弟四人来到门前,把守山寨的人已经瞧见了他们,有人高声喊道:“丁家四虎兄弟回来了,快开寨门。”
寨门打开了,出来几个汉子,迎面笑道:“兄弟几个今天下山,可曾寻得什么寿礼?”
他们的笑明显有点不怀好意。
大概平日这兄弟四人木讷憨厚,众人都喜欢拿他们寻开心。
今天他们下山便是这些人存心戏弄的结果,因为这是破坏山寨规矩的,若是给西门秋风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受重罚的。
西门秋风虽然落草山林,却治寨极严,绝对不允许手下的人私自下山抢劫,更不许随意伤人。
丁家兄弟可不在乎这些。
他们头脑简单,又是新近入寨,寨主对他们有活命再造之恩,他们只想寻份寿礼表表孝心,对这规矩根本没放在心上。
咱们是干什么的?
强盗么!
不抢劫那算什么强盗?
四虎兄弟见有人出来迎接,很是高兴。
丁大虎道::“今天本来碰到一只肥羊,不想给这小子搅了,我们索性把他给抓来了,明天让寨主挖他的心肝下酒喝,就算作寿礼了。”
一个留着两撇鼠须的瘦长汉子故作惊讶地道:“哎呀,这可是一份特别的厚礼,寨主一定会喜欢,说不定还会重赏四位呢!”
他口中这么说,心里却窃笑:这下有好戏看了。表面上却故作关切地道:“四位劳累一天了,快去用饭休息,这小子我们先替你关起来,明天再押去献给寨主。”
四兄弟答应一声,竟真的直接就走了。
尽管样子很狼狈,接近秋风寨的时候,秦不还还是昂起头挺起胸,表现得临危不惧威武不屈。
可不能让这帮山贼土匪小瞧了。
可惜,自始自终,压根儿就没人正眼看他一下。
四虎兄弟走了之后,过来两个人,凶巴巴地把他押进寨子推到一个小黑屋子里,扔到地上,捆住双脚,便转身出去了。
居然连话都没有说一句,简直跟扔一条死狗没有什么分别。
秦不还倒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从盯上丁家四虎算起,他差不多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冲外面喊了起来,想要点东西吃。
就算要挖心挖肝,也得让人填饱肚子不是?
可他喊了半天,根本就没人理他,象压根儿就没他这么回事一样。
叫人叫不来,秦不还气得大骂这些强盗没人性,若能脱了这一困,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些人统统捉起来,全部活活饿死。
可不管是叫还是骂,就是没人理他。
结果,把自己搞得更饿更累,他只好住口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越来越静了,秦不还躺在又潮又湿的地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他仿佛又回到了他成长的地方,见到了他母亲,见到了他自己曾踞危崖临大海,意气风豪情万丈,立志要做天涯浪子做人间游侠,扬威江湖行侠仗义,除尽天下不平事,长留青名在人间。
那时,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天下之大,全未放在眼中。
他的心便如天之高,海之阔。
忽然,一阵吵闹声使秦不还睁开眼睛,重又回到眼前的现实。
他这才想起,自己已成了阶下囚,一会儿天亮了就要被挖心下酒,将会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觉黯然神伤。
他忽然感到自己竟是如此脆弱如此无能,竟然败在几个末流的强盗手里。
没有什么意外,根本就是自己本事低劣,否则是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
可自己平日还自命不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想娘养育了自己二十年,含辛茹苦,自己未能报答分毫,还从来不听娘的话,不肯好好练功,还尽惹她生气,这次偷跑出来,她说不定会多着急多伤心。
现在若娘在身边该多好啊。
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挨饿,不会让自己躺在这又潮又湿的地上。
平时被逼着练功,也是为自己好啊,当时若是练好功夫,又岂会连几个小喽罗也打不过?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娘如果知道再也见不到自己了,一定会伤心死的。
这次如果可以不死,一定马上回到娘的身边,好好听话,好好练功,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只是,还有这样的机会么?
………【第一章 我们是强盗 我们要打劫】………
六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原本干燥的路面被烤得几乎冒烟。
大路上一行人护着两辆车顶着烈日缓缓而行。
他们也就是寻常伙计打扮,但腰里都带着兵器,虽然看上去精神都很疲惫,却个个目光警惕,紧紧护卫在车的周围。
从他们的满面风尘可以看出,他们一定走了很长很久的路。
出门久了的人必定归家心切,也许这就是他们大热天里顶着烈日坚持前进的原因。
最前面骑红马穿青布长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色白净,气度从容儒雅,却又不失英气。
这么热的天,伙计们都满头大汗,他的脸上却连一滴汗珠也没有。
他旁边马上的是一位老者,约有六十开外,须灰白,面容清朗,眼里总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平和亲切的感觉。
转过一小段弯路,前面路旁的几株大树下有一座搭建得很简单的茶棚。
里面没有客人,一个农家老汉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中年人回头看了看身后汗流浃背的兄弟们,对身边的老者道:“云叔,这大热天的,难为兄弟们了,让大家喝碗茶歇歇脚再走,左右就要到家了,不急在这一时。”
老者点头,冲众伙计道:“兄弟们,庄主体谅大伙,让咱们喝杯茶歇歇再走,快走两步,停好车咱喝茶去。”
大有哄然叫好,齐拥向茶棚。
见来了客人,老汉忙起来招呼。
中年人和老者也下了马,一前一后进了茶棚。
小小的茶棚立刻热闹起来。
众人喝着茶,谈论着这热死人的天,谈论着一路上有趣的见闻和所经历的艰险,但是,表现最强烈的还是就要到家的喜悦。
喝了两碗凉茶,热力稍降,已有人站了起来,作好了动身的准备。
本来,这么热的天,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有什么比一片阴凉一碗凉茶更让人快意的呢?
但这些和回家的感觉比起来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没有什么能阻挡回家的脚步。
没有什么比回家的心情更迫切更能激动人心。
如果你没有漂泊过没有跋涉过没有浪迹过,这种心情你是永远也没法体会的。
老者见大家喝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道:“兄弟们,若是喝好了咱们就动身,再辛苦一会儿,用不着天黑,就可以到家了,今晚就可以搂着老婆亲热了。”
大伙又是一阵哄笑,说说闹闹地出了棚子。
中年人掏出一块大约有二两重的银子,递给老汉道:“老人家辛苦了,不必找了。”
老汉一呆,望着银子竟没有伸手去接。
对他而言,这笔钱的数目实在太大了。
一年地里的收成根本没有剩余,甚至不够填饱肚子,所以他才在没什么活计的时候,在这儿摆个茶摊挣几个小钱。
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也赚不了几文,辛苦一夏天,赚的也未必有这块银子多。
而一年就只有一个夏天。
也就是说,他辛苦一年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
所以,中年人把银子递过来的时候,他简直惊呆了。
“收下吧。”
中年人把银子放到老汉手中,转身出去了。
他的人已在外面等他。
是的,这是实实在在的大块银子,实实在在地就放在他的手里。
老汉手捧银子,确定这并非虚幻,他的眼里充满了喜悦和希望。
在他手里,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可以使他好好筹划一下目前的生活了。
中年人已经上了马,他看着棚子里仍在惊喜失神的老汉,不禁感叹道:“想不到,一两银子竟有这么大的作用,他简直是在捧着个金元宝。”
他显然是对身边的老者说的。
老者微笑道:“这二两银子对庄主而言无足道哉,在这老汉手里却可以做许许多多的事情。”
“这应该是我身上最有价值的一块银子了。”
中年人似乎很留恋老汉脸上的表情。
老者似也很有感慨地道:“庄主心里想必很愉快?”
中年人道:“能给别人带来喜悦和希望难道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吗?”
“当然是,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中年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神色一黯:“不错,这个道理是很简单,可我从前却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老汉已经从里面跑了出来。
堆满皱纹的脸上泪迹斑斑。
“老爷慢走,老爷慢走,小老儿还没有谢您呢。您是大善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
中年人温和地道:“老人家不必在意,区区一点银子算不得什么,回去做生意吧,我们要走了。”
他其实家资巨万,这点银子和他的财产比起来九牛一毛还不如,但他却为自己今天随手抛出的一点钱在老汉身上所引起的强烈反应所深深震动。
老汉连连作辑再三称谢,若非中年人阻止,他已经跪下了。
见中年人已经拔转了马头,他又上前两步道:“老爷,敢问您这可是要去南阳?”
“正是。”
“您车上的东西很贵重吧?”
老者警觉地道:“老丈这是何意?”
老汉忙道:“请不要误会,小老儿只是想告诉诸位,此去南阳已经不远,但前面的路不太平。”
一个伙计笑道:“难不成有强盗?”
“不错,前面确是有一伙打家劫舍的强人,老爷可要小心,他们虽从不伤害百姓,可象您这样……”
他的意思很明显,象你们这样的富商,只怕是放不过的。
中年人微微一笑:“多谢老人家提醒,我们自会小心的。”
“不是啊。”老汉有点着急,因为他看出这些人对他的提醒根本不在意。
“老爷,不可大意,那些强人很厉害的,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不过,听说他们的头子是个复姓西门的,为人豪侠仗义,是位杀富济贫的好汉,若真的碰上,老爷可同他好好商量,倒也未必会为难老爷。”
中年人肃容向老汉抱拳道:“老人家的心意朱某人谢过了,他日有机会,我会再来喝茶的。”
谢过了老汉,便招呼手下的人动身。
其余的人也纷纷同老汉告别。
看着这一行人远去,老汉忧虑地直摇头。
他知道,这些人绝对感谢他的提醒,但对他的提醒绝对没放在心上。
中年人一行大约又走了五六里,两边的丛林越来越密,山势也越来越险峻,不过,倒是凉快了许多。
未行多远,忽见前面一条山岭横出,远望去如一条卧龙。
路是在岭前绕过去的。
中年人望着那条山岭道:“秋风岭山高林密幽深险峻,又地处要厄,易守难攻,西门秋风倒真会选地方。”
老者附和着笑了,道:“庄主和西门寨主可是好久未见了,一会儿路过岭下要不要上去看看?”
中年人看着风尘仆仆的伙计们,摇头道:“这次出门大半年,兄弟们都累坏了,现在家门在望,心里都急的很,我就不要扫兴了,等回到家安顿好了,改日我再去看西门兄。”
“是。”老者点头答应,眼里透着赞许。
毕竟,一个处处能为伙计着想的东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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