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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女法医-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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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被这事情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震的回不过神来,罗氏在前面拉着冉云生絮絮叨叨。

刘青松趁机凑近冉颜道,“如果历史按照原有轨迹发展,十一月事情会接踵而来,最重要的是……武氏有一女,马上就要到来了。”

已故荆州都督武士彠的女儿,年方十四岁,生的倾国倾城,名唤照。

未来的历史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女皇。

“有办法接近吗?”冉颜微微蹙眉,这件事情很不容易办。

“你想想法子,有什么能吸引她注意,我想办法送到她面前。”刘青松小声道。

武则天十八岁以后的性子在史书上表现的很明显,至于年幼时是什么样,她只能从史料上的只言词组去猜测,实在没有多少把握,“你不说自己是妇女之友?”

刘青松瞥见冉美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打着哈哈道,“我怕她不可自拔的迷恋上我。”

冉颜嗤了一声,垂下眼眸。

冉美玉见刘青松笑眯眯的看着她说出这句话,还以为刘青松说的是她,不由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鄙夷的打量他一眼,心想,也不看你什么德行。

自打在聚水县,冉颜的一番话犹如冰水将他泼醒之后,他也想着是否该做些事情证明自己的存在,贞观十一年尾,因为未来一代女皇的即将到来,他一拍大腿,就接替了管家的活,匆匆赶过来找冉颜商量对策。

毕竟机会不可能总是眷顾他们,到了眼前的一定要抓住才行。

冉颜微微抿唇,她期待武后的时代,女权空前的强大,她行事就会少了许多障碍。但距离那时还有太长的时间……

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送走冉云生,冉颜继续按照自己的设定的日程开始学习,早晨读了《诗经》,因着原主就有一定的文学修养,所以她对于古文的理解还不算太困难。

室内点了几只火炉,冉颜脚上裹了羊毛袜,盘腿坐在厚厚的羊毛毡子上,正在绣架前一本正经的绣花。

邢娘看着她这坐姿,她拿针的姿态,直摇头。

冉颜也视若无睹,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学绣花有什么用,但原主的苏绣十分出色,她不想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娘子,怎么在白叠布上绣花?咱们还有不少料子呢。”晚绿和幻空用被子裹成一团,缩在火炉前,抖着嗓子问道。

冉颜头也不抬的道,“练习而已,没必要用丝绸。”

晚绿扁扁嘴,“白叠布也不见得就比丝绸便宜到哪儿去,可还是丝绸好看些。”

等了一会儿,见冉颜不理她,便拽着幻空挪到门口,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纷纷大雪,又是喜欢又是烦恼,“十郎骗人的,长安分明比苏州冷上几倍。”

她这厢话音方落,门便碰碰的被敲响,晚绿和幻空还未来得及退开,来人砰的一声推开门冲了进来,不想面前竟有人,脚下一绊,三个人摔做一团。

三声惨叫响彻云霄。

冉韵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脑袋道,“你们俩堵在门口做什么!”

下面有两个肉垫子,她倒也没摔疼,斥了一句,便也未多计较,一溜烟跑到冉颜面前,“十七姐,快快梳妆,咱们出去吧!韩娘子约我去城东打雪仗,咱们一块去!”

冉韵平时并不爱参加这项贵女的集会,可又不得不去,她觉得冉颜一张冷脸特别镇得住场子,自己对冉颜印象又不错,所以才来邀请她一起出去。

“娘子,去吧。”邢娘见冉颜犹豫,便鼓励道。

冉颜觉得在长安多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便爽快答应了,起身坐到几前,由歌蓝服侍着梳妆。

晚绿也觉得自己这样太娇气了,遂一咬牙,从暖暖的被子里钻了出来,霎时寒冷从各处袭来,冻得她一个哆嗦。

几人伺候手脚麻利的给冉颜梳头洁面,准备衣物。

冉韵坐在绣架前,看着右上角小小的一丛剑兰,不禁道,“真好看。”

这一丛兰花不分花叶,一律用的是紫色,但是形态舒展,花叶疏密有致,带着一股不同于普通兰花的英气,亦不失雅韵。

第202章上当受骗

“可惜了,这么好的苏绣却绣在了白叠布上。”冉韵感叹道。白叠布也就是棉布,制造的还算精良,因为稀有,所以价格也几乎与上等丝绸比肩,但在用惯了绫罗绸缎的贵族眼中,这东西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冉颜已经简单的装扮好了,一件豆绿色刺绣蔓草短袄,下身烟色罗裙,因着是约了打雪仗,又不是参加宴会,所以尽量以轻便暖和为主。

临出门,邢娘又给她罩了一件黑貉子毛领披风。

在内门道里坐上了马车,冉韵便道,“我先与你说说,这次去的地方是程府的私园,邀请我的是京畿市令韩康之女,名唤韩浔,在是韩家长女。京畿的市令是从六品上,掌管东市,与我家交往密切,韩浔娇惯的厉害,但并不是个爱记仇的小心眼,她说什么,你都莫要往心里去就行。”

“好。”车内烧了火炉,冉颜烤着手,认真的应下。

冉韵见她听得进去,便继续道,“此次身份最高的,就是程府的嫡女,名唤晴儿,听说她性子暴烈,肖其父,不可轻易得罪。不过……一般咱们这种身份,想得罪也得罪不到。”

说是一起玩儿,其实真正能拉近关系的机会还是不多,一歇下来,娘子们都有各自的圈子,若是没有人引见,贸贸然去接近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冉颜点了点头,旋即问道,“程府?可是卢国公程知节?”

程知节原名叫程咬金,隋末迫于生计投靠瓦岗寨劫道,后来又降唐,是唐朝开国功臣之一,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程咬金是一个挥舞着三板斧,貌似没什么文化的家伙,但人家可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之后,其祖父和父亲,都是北齐高官。

冉颜很想亲眼见见这位赫赫有名的人物,看真实的他是什么性子。

马车稳稳的往城东驶去,一路上冉韵详细的与冉颜说了此次参加聚会的一些贵女的身世,品性,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尚未下车,便听见外面有人兴奋又急切的唤,“阿韵!阿韵!可是你?”

冉韵撩开厚厚的帘子,望向车外,只见在程府私园门口与她的马车比肩停着一辆梨花木镂花香车,粉蓝色的帘幔撩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儿,约莫十五六岁左右,圆乎乎的脸圆溜溜的眼,圆圆的鼻头,生的倒也算不得多美,但笑起来张扬灿烂,很有活力,一瞧便知道是个活泼性子。

“阿浔!”冉韵笑眯眯的道。

韩浔的笑容越发明亮,转眼间却瞧见冉韵身后的冉颜,只看见半张脸,精致无比,却毫无表情,黑沉沉的眼眸,加上车内光线昏暗,实在有些吓人,偏巧不巧,这时候冉颜发现了她的目光,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冲她微微颔首。

小姑娘脸色唰的一白,抖着嗓子,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冉韵身后,“阿,阿韵……你是……你是不是中邪了!”

不是中邪,怎么会有女鬼缠身!

冉韵转头看了一眼,只有冉颜晚绿还有她的侍婢三宝,回过头道,“别乱说,哪里有这种事!”

韩浔定睛看了看,才发现冉韵后面确实是一个女子,不禁有些尴尬,连忙掩饰道,“是我扫花了,快下车吧,咱们来的不早了。”

待到下车站定之后,韩浔才装着刚刚看见冉颜一样,目光放在她身上,这一看,不禁又吃了一惊,原来只看见半张脸,眼下在明晃晃的雪光之中,那张精致的瓜子脸莹白如玉,两弯烟眉入鬃,鼻子小巧而挺翘,整张漂亮的脸上数唇部生的最美,柔润饱满,红而不艳,仿佛泛着淡淡的水光,如蜜如花般甜美的想让人尝一口。只是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掩映下,一双幽黑的眼眸宛若不见底的深潭,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令人多瞧一眼都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这是我们本家的十七姐,单名一个颜字。”冉韵介绍道。

“啊!见过十七娘。”韩浔忽然回过神来,连忙欠身见礼。

冉颜亦欠身回礼,冉韵向她介绍道,“这位是东市市令之女,韩大娘。”

冉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韩大娘,这三个字她无论如何也难以联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因此不禁庆幸自己的排行还不算太尴尬,总算没有被人称呼为“冉大娘。”

互相说了两句问候的话,三人便一同进了院子,门口早的小厮等候,收了冉韵和韩浔的帖了,便恭敬的分别给她们的侍婢递了油纸伞,又令一侍婢引路。

冉颜看着冉韵和韩浔端着姿势,步履虽然尚算从容,但从她们挺直的脊背和僵硬的颈部,可以看出她们心中其实很紧张。

冉颜打量着院子,发现这座私园似乎围了两个山头,山上白雪皑皑,雪还在下,但已经渐渐势弱,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厚厚的一层满可以打一场痛快的雪仗。想到此处,唇角微微扬起,目光中却是有些伤怀。

“三位娘子,且在暖阁中稍候,我家娘子很快便到。”侍婢微微躬身道。

三人道了一句“有劳”,侍婢便打开暖阁的门,请她们进屋。

冉颜进屋之前略略打量了一眼,这是个类似四合院形状的建筑,院子中三面都是一间间小阁,北面是一座两边相通的游廊,院中种着几株红梅,与假山怪石相映成趣,而别间暖阁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些见院里又有人来,便伸出头来观看,但见是不认识的,又关上了门。

进了屋内,韩浔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羊毛毡子上,有些烦恼的道,“今儿可都是世家子女,幸好有你一道过来,不然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子女!”冉韵本是随意的趴在几上,听见这话,倏地直起身业,“你是说不仅有贵女,还有世家子弟?”

韩浔点点头,装蒜道,“咦,我难道没有与你说么?不过即便不说,你想想也该明白了……”她压低声音凑近冉韵道,“若非如此,我阿耶才不会费九牛二虎之力去弄这张帖子。”

冉韵大呼上当,本来她就不喜参加贵女的聚会,总觉得那些娘子眼睛都长在头顶上,高傲的很,所以才拉了冉颜来镇场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听说这次是裴夫人请了长安许多未婚的世家子弟,以看雪赏花为名,主要是让程娘子相个夫君,咱们都是陪衬,可也有认识权贵的机会……”哪个少女不怀春?想到会有许多年轻郎君,韩浔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程咬金的夫人裴氏,出自河东闻喜裴氏家族,乃是公侯一门,光是名垂后世者便不下于千人。

“看雪赏花?”冉韵声音拔高了几个音,但旋即想到院中还有许多人,才压低声音道,“你不是告诉我说打雪仗!”

帖子是韩浔给的,上面只写明的地址,说持帖可以带一人作伴,并未写邀请人和被邀人的名字,也未琯是所为何事,所以韩浔一说打雪仗,冉韵就兴奋了,还心道,这帮贵女终于整出点有意思的事儿了,结果居然更糟。

“这是好事,别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别人挣破头想进来呢!”韩浔哼哼道。

其实冉韵和韩浔的关系不算太要好,但冉平裕是座金山,而且舍得花人情钱,市令每年从他手里收了不少好处,彼此之间关系也不错,因此才特地卖了一个人情给冉平裕,让韩浔邀冉韵一并来。

且冉韵模样生的俏,万一被哪家贵人看上,冉氏可就欠下他韩家一个大人情。

冉韵一股气憋在心口,闷闷的垂着眼,不再理会韩浔。

而冉颜本就抱着来看看的心态,因此对于聚会性质的改变,她也没什么太多感觉。

须臾,有侍婢敲门,端了茶水小点送进来,冉韵抱着不吃白不吃的态度,把一盘糕点吃掉了一大半,然后把韩浔碟中的小点抓了一半过来,堆在自己盘子里。

吃饱喝足,冉韵才觉得这趟没白来。

“三位娘,我家娘子在梅园相候。”门外有侍婢的声音传来。

三人整理一下妆容,才开门出去。

还是方才那位领她们过来的侍婢,“请三位随奴婢来。”

此时各个房门都已经开了,冉颜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妆容衣着都很普通,显然都明白自己的陪衬身份,也有些略有小心机的,在细节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按道理来说,就算是陪衬,也不应该这样明显的讨好,冉颜猜测,这些人大都身份不算太高。

很快,便证实了冉颜的猜测,到了梅林之中,便看见有几座相邻的阁楼,四周站了许多侍婢仆从,还有护卫佩剑环立在四周,阁楼上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侍婢把她们这些人分别领到了另外两栋空的阁楼中,冉颜觉得,可能也是按照身份来区分,因为冉韵和韩浔分别都见到了一两个熟人。

一时间,原本期待的打雪仗,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她们刚刚在二楼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下面的梅园中便出现了男人的声音。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男男女女混在一起观雪赏花,那她们大约就只能呆在阁楼上。

冉颜觉得这架势,可能就是娘子们远远的在阁楼上观看郎君们相貌举止,可能再会有些传递诗词互动什么的……

第203章误闯梅林的郎君

与冉颜她们同在一个阁楼上的,有十位娘子,每个人都被安排在靠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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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只不过阁楼是八角形建筑,而且房中有许多程府侍婢,也不好起身到别的地方凑热闹,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她们只能在不同的面,所以众人看见的人或物也许都是不一样的。

隔壁那栋阁楼里的说笑声渐渐小了。

冉颜从窗子的竹帘缝隙里往楼下瞧了一眼,只见三名华服郎君在雪中缓步而来,雪不算大,他们都不曾撑伞,三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在阁楼下驻足,抬头看看三栋阁楼,似乎在犹豫,要站到哪边去。

虽然没有人说明这场聚会的内情,但这些郎君也都隐隐明白,而且听说今日有不少身份并不算高的娘子……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之位,还能娶两名侧,另外就是媵,再下面还有妾,一些心娶的郎君,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冉颜她们所在的这栋阁楼上。

冉颜略略扫了一眼,屋内十余人都是青涩的少女,许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少人脸儿红红的偷偷向下张望。

“楼上的娘子。”

下面忽然有人高声道。

冉颜听见这个声音是从这边窗户下面传来的,但她心掺和此事,便只装作没听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楼下的郎君缓缓吟诵起了诗经《蒹葭》。

蒹葭河畔芦苇碧色苍苍,深秋白露凝结成霜。我那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河水对岸一方。逆流而上去追寻她,道路险阻而又漫长。顺流而下寻寻觅觅,仿佛就在水的中央。

冉颜觉着,这句话用在眼下的情形上,分明是调戏。连面都没见过,就日思夜想了?

身侧立着的程府侍婢,微微躬身道,“这位娘子,几上有笔墨纸砚,您若是有话想说,不妨写下丢给那位郎君。”

所有目光唰唰的集中在冉颜身上,她们也都看见了一两个郎君,但那些人没有一个如此孟浪。

“不用。”冉颜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那声音充耳未闻。

过了半刻,那人似乎觉得没意思,便不再做声了。

这时站在冉颜旁边的侍婢转身下楼去。

外面的雪渐渐大了,站在各个亭子外的郎君,都被请到了阁楼的一楼。

冉颜本想着参加这种聚会,好歹也能多认识一两个人,可看现在的情形,根本就出于相当被动的境地,别说世家贵女了,就是同处一个阁楼的娘子连的机会都没有多少,这个时候想提前告辞显然不可能。

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众人纷纷看,只见一个侍婢捧着几张纸上来,分别递给坐在不同位置的娘子,其中竟还有冉颜一张!

冉颜看也未看一眼,转头看向外面的雪景。冉韵催促她道,“十七姐,看看写了?”

“你想看就看吧。”冉颜道。

她话音还未落尾,忽而,贵女们那边忽然骚乱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个清亮的声音,“郎君!且侯一侯!那位郎君!”

“发生事了?”冉韵好奇的从窗口探出头,却只看见一顶素白的伞顶,还一袭玄色圆领袍服,一名杏黄衣裙的侍婢跟在后面呼喊。

漫天大雪之中,那人的脚步看似很慢,却轻而易举的将侍婢甩在身后老远,根本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这个梅园是半开放式的,外面不熟悉此地的人很容易误入,冉韵狡黠又暧昧的道,“大约是走路的。”

走路的人却被贵女侍婢喊着留下,必然出类拔萃。

冉韵的话音方落,便听见隔壁阁楼中隐隐传来一个女子吩咐护卫的声音,“把他拿下!”

梅林四周不从哪里又冒出来许多护卫,呼啦啦的冲上去,准备去捉拿那误闯入梅林之人。

久久没有动静,很快,隔壁的贵女似乎按捺不住,纷纷从楼上跑下来。一,嘈杂声起。

原本长安的娘子就并非养在深闺,只是冉颜很奇怪,事情,让她们连矜贵都不顾了?

“我要出去看看!”冉韵急的抓耳挠腮,她对相夫君才没有兴趣,眼下出现好玩的事情,也不能过。

当下也不顾旁人的眼光,抓着冉颜和韩浔就往楼下跑,而一楼的郎君们也早都出门观看。

远处已经围了不少人,等冉颜她们赶到,却只看见倒了一地的护卫,有一个手持鞭子的杏红衣裙的娘子,正欲一袭玄袍男子对峙。

冉颜心里顿了一下,看向那持着素白油纸伞的玄色圆领袍服的男子,不禁诧异——苏伏?

“我们不过是留你说几句话,你这郎君,能出手伤人!”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水绿色半臂襦裙的娘子厉声指责。

苏伏未曾动,但杀气在雪地里宛如一圈圈涟漪般迅速蔓延开来,但只是刹那间,又消失不见。苏伏从袖中掏出一个浅碧色的瓷瓶,丢给持鞭的娘子,“这是解药,如果诸位想强留,在下不介意再伤几个。”

他转身,微微颔首,“萧侍郎。”

众人微微一惊,顺着他看的方向看,才梅林的入口处不知何时竟站了一群人,为首之人挺拔健硕,一袭圆领绯色官服,黑色襆头,外罩着黑色貉子毛大氅,远远瞧上去便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度。

“真是巧不成书啊!萧某在此办案,却遇上了苏药师……”萧颂微微一笑,仿佛只是问候一句。

然而冉颜,他是在怀疑苏伏。

苏伏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修长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沉在暗色的伞柄上,分外好看,“告辞。”

半晌,苏伏冷漠的声音从伞下传出,旋即转身离开。

萧颂并未过多为难,目光浅淡的从人群之中略过,没有丝毫停滞的落在持鞭的娘子身上,微微颔首施礼,亦领着人离开。

“穿绯衣官服的郎君是谁?”有人悄声问道。

韩浔瞥了那娘子一眼,见她衣着一般,判断身份不会很高,便不屑的道,“连‘长安鬼见愁’都不识?”

那女子涨红着脸,恨恨的瞪了韩浔一眼,扭过头不再理她。

“那是程娘子?”冉颜低声问冉韵。

冉韵点点头,心想,程娘子怕是看上那个玄衣郎君了。

在场的少年们虽然也不乏出色者,可比起苏伏和萧颂的成熟俊美,便显得单薄了些。

大多数都容易被有故事的男人吸引,这是古今皆宜的规律。

许是那些贵女看过了更加出色的郎君,再看这些人便兴趣缺缺了,所以早早的便散了场。

阁楼上,程晴儿透过格窗看向天地相接的一片雪海,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语气不善的道,“别来烦我!”

“那冷面郎君伤了你的心,可不能往我身上撒呀!”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

“表兄?”程晴儿转过身来,略显英气的眉,上扬的眼角,鼻梁挺直,两片薄薄的红唇,乌发蝉鬓。

上楼来的人倚着栏杆,长袍旖地,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扇下白玉扇坠,“那个人是太医署新进的太医,苏伏,字子期。”

说着他用扇柄抵着下颚,感叹道,“可惜他生的居然比我还壮实,否则……可轮不到你。”

男子轻佻的一笑,他眉眼细长,末尾也如程晴儿的眼眸一样微微上挑,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风流态。

程晴儿显然对他这个姿态极为不喜,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哼声道,“就凭你?你刚刚也看见他的身手了,虽然只是用了迷药,但谁都没看见他的动作,我敢肯定,连我兄长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男子也不恼,轻然一笑道,“我裴景何时与人动过粗?”

程晴儿撇撇嘴,她就喜欢和人动粗的郎君,又怎么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冉府的马车与韩寻的马车一起回城。车厢内,冉韵嘟着嘴,一脸的不快,“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车内点了灯笼,冉颜从几上找出几本诗集,借着光线看了起来。

“阿韵,十七娘!”隔壁韩浔的声音穿入车内。

冉韵撩了帘子,问道,“何事?”

“我遇上了几位娘子,与她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在那边打雪仗,你们可要一起?”韩浔兴致勃勃的道。

冉韵开心道,“好啊!有多少人?”

“十二个,再加上你和十七娘,共是十四人,还有她们至少也都带了一个侍婢,人数可不少呢!这边靠近道旁,还有许多娘子在后边,说不定一会儿也愿意加入?”韩浔道。

冉韵干脆的应了下来,放下帘子,拉着冉颜道,“去吧,十七姐,咱们不能白出来一趟啊!我都为了今个打雪仗特地穿的简便,若是不痛快的玩儿一回,心里总不能舒坦!”

冉颜放下诗集,揉了揉太阳穴,点头道,“好。”

于她来说,看诗集还不如打雪仗,那些诗,她能看的懂是一回事,可多半不能体会其中意境,只觉得索然味。

冉韵吩咐车夫随着众女的马车在道旁停下,一溜儿窜下马车,三宝连忙拿着披风跟在后头。

第204章雪地里的小腿骨

外面雪大风小,冉韵兴奋的在雪地里如同小鸟一般扑棱棱的跑了几圈。

冉颜面上也带了笑意。她不冷硬的模样,令刚刚下车的娘子们看的呆了呆。

啪!一个雪球准准的砸在了正在发呆的韩浔腿上,紧接着其他娘子也都遭了殃。

“冉韵!你偷袭我!”韩浔恼了,一边开始蹲在地上团雪球,一边愤愤的指责。

冉韵得意洋洋的道,“谁让你们发呆了?兵不厌诈,我们这叫美人计!”

她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三宝在旁边给她团了十几个雪球,当下,二话不说,一群娘子便火力凶猛的开战了。

因着冉韵起的头,又说什么“美人计”,几个中了招的娘子,都把冉颜划到冉韵一拨,纷纷对她展开攻击。

冉颜先躲了几下,才抽出空来团雪球,开始奋力反击。

因着许多年不曾打雪仗,冉颜浑身狼狈不堪,但心情却越来越好,也越发玩儿的开了,索性脱了披风,认真的蹲在地上团了起来,不时的躲着冷不丁偷袭的雪团。

刚开始,她们大都集中扔冉韵和冉颜,而冉韵明知道不能力敌众人,便专门砸韩浔。

“阿浔你耍赖,怎么能让侍婢在前边挡着!”冉韵大叫道。

韩浔从狼狈的侍婢后边伸出头来,反驳道,“就许你用美人计,还不许我保存主力?”说着,她还趁机扔了一个雪球。

“韩浔作弊,快砸她!”冉韵冲冉颜大喊一声,结果其他娘子也被调动起来,顿时转了阵营,纷纷开始朝韩浔扔雪团。

被众人包围着,韩浔的侍婢也只能挡住一面而已,冉颜见她做缩头乌龟,就拼命的把雪团往她屁股上招呼,众人也觉得有趣,纷纷效仿。

“哎呦!张四娘,你怎么砸我!”正热闹中,人民内部开始出现矛盾。

紧接着便有人尖叫道,“谁砸的我?”

统一的联盟霎时间崩溃,雪地里乱成一锅粥,娘子们抓着雪团开始互相丢,这下,大家要防的人多了,目标也多,玩起来更加畅快。

一时间旷野里尖叫声,嬉笑声,还有人大喝“某某,你给我等着”之类的话,好不热闹。

从程家私园那边随后过来的娘子们见有趣,也都纷纷停下马车,带着侍婢加入进来。

基本上都是侍婢团雪球,娘子们互相扔,冉颜觉得无趣,如果她要是拿雪球去扔别人的侍婢,那些侍婢见她是主子肯定不敢反击,扰乱不了现在的状况。

于是冉颜跟晚绿换了换,她来团雪,让晚绿去攻击别人的“供粮”,被晚绿砸中的人,一见对方也是个侍婢,便不客气的也把雪球招呼上去。

几息之间,侍婢们便炸开了锅,要知道一直团雪却不能扔的感觉是很痛苦的,她们爆发起来,雪仗打的就更加猛烈了。娘子们手里的雪团少了,本就乱的场面,越发乱了起来。

这时候大家都玩儿在兴头上,她们也不曾责怪自己的侍婢。

冉颜正兴奋,拿着雪团乱砸一通,然后就被人追的到处乱窜,也不曾发现道儿上多了好几辆马车。

更有几个人瞬也不瞬的盯追随着她的身影,而其中一个,便是萧颂。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冉颜,笑靥如花,在雪地里犹如小鹿一样,浑身粘着雪,模样狼狈不堪,面上因为运动而浮现烟霞般的红晕,美艳不可方物。

萧颂只觉得心跳一直在加速,仿佛冉颜如小鹿一样的身影钻进了他心里,到最后竟然只能听见自己噗通噗通如雷一般的心跳声,害的他想移开视线,却又舍不得移开。

天色渐渐晚了,打雪仗的娘子们一个个都筋疲力尽,便相商下次雪天的时候,再约出来打雪仗。披了披风之后,互相介绍了一番,便各自往自家马车上去。

“啊!”后面不知哪位娘子绊了一跤,惊叫出声。

众人“不打不相识”,因此互相之间都生出了几分亲切感,便都停下脚步,过来问问有没有受伤。

“未曾受伤,只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多谢姐妹们关心。”刘四娘踢了踢脚上的雪,朝众人欠身致谢。

冉颜目光移到她脚下,看见和雪混在一起的一截白色东西露出来,地上的雪已经被踩的一片狼藉,那骨头与泥雪混作一起,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以冉颜的经验,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截骨头,而且是一截人的小腿骨!

人的小腿骨与其他动物不同,是由胫骨和腓骨组成。胫骨位于小腿内侧,上端粗大,向内侧和外侧突出的部分,称内侧髁和外侧髁。两髁的上面各有一关节面与股骨相接。从外观上看,就像一根骨头分成两根,中间镂空。

考虑到在场都是些娘子,可能胆子都不大,冉颜便不曾声张,反而催促道,“雪天黑的早,且诸位身上都湿透了,还是赶快回车里烘干,生病事小,若是被责骂可就不妙了!”

冉颜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惹的众人咯咯直笑,但也都感同身受,连忙赶回马车。少女们见道上居然多了几辆马车,还有几个郎君明目张胆的盯着她们,顿时羞红了脸,匆忙登上马车,迅速离开。

冉颜犹豫着要该怎么办,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便直接去把尸体扒出来检验,或者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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