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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鬼者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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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穿的是一套高档毛料衣服,弄脏了岂不是可惜?再说,没有人会穿这样名贵的衣服去劳动的。但是他又没有带有破旧衣服,这下他到哪儿找去?他正焦急之时,却见猪头的床头上放着一套中山装。“嘿嘿。”他乐了,忙脱下他那一身毛料服装,“啊啾——”天气太冷了,他打了一个喷嚏,鼻涕也流了出来。他换了中山装,一股汗臭味扑鼻而来。“妈的,这衣服怕有三个月没洗了,那么臭。”才要出门,一阵寒风吹来,冻得他直打哆嗦,浑身也抖个不停。“唰——”他擤了一把鼻涕,恨恨的骂:“他妈的,这个鬼天气,冷得真够呛。这些###记者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最冷的时候来,真他妈的邪乎。”他转回身来,掏出一瓶酒,灌了几口,点着烟,望眼欲穿地盼着记者来。“嘀嘀——”一辆北京吉普摇摇晃晃地朝工地开来了。

  陈殿龙忙摘下草帽套在头上,挽着裤脚光着脚丫走出工棚。寒风像刀子一样削在他的脸上和身上,沙石刺得他脚步板好生疼痛。“啊啾——啊啾——啊啾啊啾——”陈殿龙接连打了几个哈啾,他擤了几把浓浓的鼻涕,随手抹在衣服上。来到工地,他跳下水沟,粗硬的砂石扎着他脚板痛得他呲牙咧嘴,他咬咬牙,有气无力地铲着泥土。

  老胡领着记者来到了,他介绍道:“哟,陈主任,不是听黄媚说我还不知道你下了地呢。记者同志,这们就是我们古镇县学大寨的带头人——陈主任陈殿龙同志。陈主任,记者要采访你呢。”

  “陈主任,你真不愧为学大寨的带头人呀,这大冷的天,你还顶风冒雨,亲自参加劳动,真令人感动。”一个戴眼镜的记者说。

  陈殿龙咧着嘴说:“过奖了,过奖了。我们不是常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么?我们做干部的,不以身作则,又怎能带领群众学大寨呢,对不对?干部干部,先干一步。在学大寨运动高潮中,一个县、一个公社能否真真正正地深入扎实地开展农业学大寨运动,领导是最关键的,尤其是……”陈殿龙边滔滔不绝地说,边装模作样地挥动着铁铲,可是不到几分钟,他累得手也软了,腰也酸了,却不见记者拍照,他急了,忙向老胡使眼色。

  老胡以为陈殿龙是要他在记者面前夸几句,他道:“记者同志,陈主任说得对,做干部的当领导的也要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才能更好地率领群众学大寨赶大寨,才能更好地高举大寨红旗。我们陈主任虽然工作很忙,但他还是千方百计地从百忙里抽出时间参加劳动。他为自己订了一条制度,规定每天参加劳动不少于半天。有时要外出开会,回来后他还要利用晚上的时间补回。记者同志,你看看,这样冷的天气,走资派们正躺在被窝里呢,哪敢下地?我们陈主任天还未亮就挥汗如雨地干开了……”

  “啊啾——”陈殿龙响响的打了个喷嚏。

  老胡望了望陈殿龙,见他冷得发抖,心想正是讨好他的时候。他说:“记者同志,实不瞒你说,陈主任已经连续高烧了三天三夜了,几天来他滴水未进,可今天他病情稍有好转便又下地干活了,我们怎么劝他都劝不住……”

  “啊啾——啊啾——啊啾——”陈殿龙接二连三地打起喷嚏来。他见老胡只顾唠唠叨叨地说过没完,心里也恼火起来。一走神,铁铲砸了一下他的脚,痛得他呲牙咧嘴的想叫唤,要不是当着记者的面,他早把老胡骂得狗血淋头了。他正想扔掉铁铲,老胡却说:“记者同志,你们看,陈主任不顾病后体弱,带病参加劳动,你们是不是给他拍几张新闻照片,好在报纸上宣传宣传我们县学大寨的好带头人?”

  陈殿龙又装模作样地干了起来。戴眼镜的记者为难地说:“哎呀,我们只是文字记者,没有带相机。”

  陈殿龙一听全泄了气。他恼火地爬上沟,心里恨恨的骂,他妈的,全表错情了,害得白白挨了这一顿苦。他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汗道:“记者同志,这儿风太大,我们到指挥部里谈。”他一瘸一瘸地领着记者回到工棚,对老胡道,“你先和记者介绍介绍我们学大寨的基本情况,我洗洗就来。”

  陈殿龙回到他的工棚,忙抓起酒瓶连灌了几大口,才暖过气来。“他妈的!”他恨恨的骂了一句,洗净脚上的泥,怕记者久等,衣服也顾不上换,又回到指挥部去。

  陈殿龙和记者还没讲几句话,猪头就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大叫道:“主任,不好了,不好了,出问题了,又有阶级斗争新动向……”

  陈殿龙吓了一跳,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很恼火,直骂猪头鲁莽,当着记者的面叫叫嚷嚷,影响有多不好。他冷冷地问:“又出什么问题了?大惊小怪的。”

  “问题挺严重的,你看你看,主任,阶级敌人真是狗胆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我的衣服,里面还有钱包哪。这还了得,这还了得?必须狠狠批斗,严厉打击!”猪头恨恨的说,一点也没有理会到陈殿龙的眼色。这猪头也是急红了眼,他在指挥部小厨房里正指挥着人们杀鸡宰狗,回工棚想穿多件衣服御寒,谁知他早上放在床头的中山装不见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哪里料到是陈殿龙穿了去?只当小偷如此大胆,大白天的竟敢偷到他头上来了。所以,他急急忙忙的跑来叫喊了。

  “你这个饭桶,昨夜里我发烧,你怕我冷着,不是把你那身狗皮给我穿了么?你还穷叫嚷什么呢?真没有一点儿记性。”陈殿龙好不恼火。

  “啊?呃,有这事么……”猪头见陈殿龙连连向他使眼色,他道,“哦,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以为哪个小贼如此胆大呢。我说也是嘛,我的衣服,除了你还有谁敢偷。”猪头唠唠叨叨地说着,他看见衣服上沾满了水和泥巴,还有几道鼻涕痕,他又心痛了,“哎呀,主任,你要穿就穿,又不是毛头小孩子,怎么把衣服弄得一身脏的,真是,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痛。”

  陈殿龙喝道:“你还在这唠叨什么,还不快去提开水来给记者沏茶。”

  晚上,记者临走时,陈殿龙把老胡拉到一旁问:“礼物都准备齐了?”

  老胡道:“每人送他二十斤鱿鱼虾米干,另加十斤花生油和五十斤大米。”

  陈殿龙满意地点了点头。送走记者,陈殿龙问豆皮:“报道会不会见报?”

  豆皮摇摇头道:“我问过了,记者说,稿件最终还得领导通过才能发。”

  陈殿龙道:“明天你就赶紧上省城打点打点,该花的钱你就花,不要吝啬,我从工程款里拨出点钱给你活动,一定要力争见报。”

  豆皮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我想要见报也不是很难。”

  一连几天,每天报纸一送来,陈殿龙就迫不及待地翻报纸,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却连条消息也没有发,陈殿龙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妈的,这些个鸟记者,真他妈的不是人,我好肉好酒款待他,吃了,拿了,却连个屁也没放一声,他妈的。”

  老胡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豆皮道:“听说是地区革委会不让发稿的。”

  “妈的。”陈殿龙气不打一处来。

  五

  这天中午,吃过饭后,陈殿龙边剔着牙齿边看着工地进度表。“怎么排水渠的进度一下子就慢了这么多?”陈殿龙十分不高兴地问豆皮。

  豆皮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按说东岭那一带土质基本上都是红泥,不难开挖的,进度不应该这样慢的,是不是人们干了这么多天,有些累了?”

  “有松懈情绪了?这可要不得。”陈殿龙道,“今晚下工后,我们要召开全体社员大会,给大家鼓鼓劲,要再次掀起大会战高潮。”

  这时,老胡走进来道:“主任,我们抓了一个坏分子,嘻嘻,是一个年轻媳妇。”

  “嗬嗬——”陈殿龙一听是个年青媳妇,他来了兴趣,吊着三角眼问,“她搞什么破坏来着?”

  “她是大岭后沟村的,提着几只鸡呀鸭的,说是回娘家东岭村看生病的老母亲。”

  豆皮笑道:“回家看生病的老母,也算是搞破坏?老胡,你不要草木皆兵了……”

  “提着几只鸡鸭?怕不是搞投机倒把的吧?”陈殿龙道。

  “我也是这样想。”老胡说。

  “我们不是关闭了山边的所有集市了么?她竟敢公然和我们作对?真是阶级斗争丝毫放松不得呀,你松一松,阶级敌人就攻一攻。”陈殿龙说。

  “说不定她是勾结坏分子来搞破坏的呢。主任,这几天铁姑娘队在东岭挖排灌渠时,谣言四起,说什么开水渠挖断了林姓祖宗的阴脉啦,破坏了风水啦,林姓人都要倒霉的啦,还说谁参加挖渠谁就会受到祖宗神灵的惩罚啦,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啦等等,搞得铁姑娘队人心慌慌。”老胡说。

  “你把他们抓起来没有?”陈殿龙问。

  “没有。”

  “他妈的,这分明是阶级敌人在搞破坏活动嘛,你怎么不狠狠打击?”陈殿龙不高兴了。

  “咳,这些谣言一时也查不出是从哪里儿来的,怎么抓?抓谁去?”老胡说。

  “就你他妈的心慈手软,一定是有坏分子在背后搞破坏,你得给我严厉追查。”陈殿龙点着烟喷了一口又问,“有没有追查出谣言是哪儿来的?”

  “传播的人太多了,没法查。”老胡说,“反正是从东岭村传出来的。”

  “真是阶级敌人人还在,心不死。她人呢?”陈殿龙问。

  “关在大队部。”老胡说。

  陈殿龙道:“我亲自去处理。正愁抓不着批判典型呢,她倒送上门来了,我们正好拿她来开刀,杀一警百,把各种谣言刹住,看谁还敢跟我们捣乱,妈的。”

  那年青媳妇被关在大队部里,正焦急着,一见陈殿龙进来,就说:“陈主任,我没有搞破坏活动,我妈病了,我是回来看我妈的,兄弟几个都上了工地会战……”

  陈殿龙拖着官腔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坦白交待你的罪行,我们就会从宽处理的。”

  年青媳妇急叫道:“主任,我没有搞破坏,哪里有什么罪行呀?”

  “你没有罪行?哼,你别说得那么嘴硬。”陈殿龙问,“什么成份呀?”

  “中农。”

  “危险分子。婆家呢?”

  “贫农,主任。”

  “没有隐瞒吧?”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我们当然要调查,只有调查清楚了,才能放你走。”

  年轻媳妇心急地说:“主任,你让我回去吧,怕我妈等得心急了,会加重她的病的。”

  陈殿龙望着年轻媳妇,她长得还有几分姿色,陈殿龙不由得生起了邪念。这几个多月来,他住在工地,吃在工地,老婆不在身边,虽然指挥部里也有几个年轻女子,可她们都是几个人住在一个工棚,陈殿龙也找不着机会对她们下手,日子也是过得也枯燥无味。这个家伙见了漂亮一些的女人总想占有,这会,见了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媳妇,他还能不打她的主意么。他恐吓她说:“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哪能让你回去?最近从你们村子里传出许多谣言,恶毒攻击和诬蔑农业学大寨运动。你好好想想,这些谣言是从哪儿来的,是谁散布的。今晚我再来找你了解情况,只要你揭发了,交待清楚了,明天你就可以回家去,不然啊,我们可是不会饶了你的。”陈殿龙说完正要走。

  这时,一个老太婆闯了进来,叫道:“我女儿回来看我,犯了什么天条王法啦?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陈殿龙道:“她勾结地富反坏右,到处散布谣言,破坏农业学大寨,当然得把她关起来。”

  老太婆显然不认识陈殿龙,对着他大喊,“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有什么狗结鸡结的,又不是畜生。你为啥要抓我女儿?”

  陈殿龙恼火了,他冷冷道:“安分守己?我看你这个老东西说不准就是一个漏网了的地主富农婆呢。”

  “哎哟哟,鬼打!你同志不能凭空诬陷好人呀,你舌头要生疮,要着天打雷公劈,不得好死的。”老太婆心一急就骂开了,吓得年轻媳妇忙要捂着她的嘴。可老太婆脾气挺倔的,她恨恨的说,“我女回来看我,带了几只鸡,就是什么鸡本主义鸭本主义。你们做同志做干部的,可不能瞎着眼睛欺负我们老百姓呀。”

  陈殿龙恼火的问:“你回娘家为啥要带这么多的鸡鸡鸭鸭?工作队不是规定一户人家养三鸟不准超过三只么?你倒好,公然与工作队对抗。”

  年轻媳妇道:“我在大岭,不知这儿的规定。再说,家里穷,没钱抓药,这鸡鸭是给我妈留着抓药用的,我不是搞什么投机倒把……”

  “哼,家里穷,你说得倒好听,竟敢公然诬蔑社会主义大好形势,我看呀,你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坏分子。”陈殿龙这可抓着把柄了。

  “哎哟——”年轻媳妇害怕了,“主任,我是说实话……噢,不,我是说我家劳力少,工分挣得少,我妈身体又不好,要花钱……”

  陈殿龙一拍桌子说:“还是大实话呢,恶毒攻击社会主义,攻击农业学大寨,什么祸心!哼,你说你母亲有病,你看看她,喉咙喊得比雷公还响,人又恶得像条发疯了的母狗,病什么病,完全是装病!分明是想逃避农业学大寨运动,逃避参加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搞破坏,搞捣乱,用心何其毒也。来人。”

  老胡跑了进来,陈殿龙道:“把她们押到仓库关起来,明天拉她们到工地去开批斗会,再罚她们到工地劳动三个月,扣工分口粮……”

  “哎哟——”老太婆叫了起来,“你们这些人不能不讲理呀,你们还像不像党的干部,欺侮我们母女俩,你这个挨千刀的不得好死。”

  “你们听听这个老杂种说的什么话?哼,嫌命长是吧?他妈的。”陈殿龙对老胡说,“把这两个坏分子严加看管……”

  老太婆高喊:“我是坏分子,我是阶级敌人,你要批我斗我,我也活够了,不想活了……”话没说完,她一头狠狠地向陈殿龙撞去。

  陈殿龙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撞,“哎约——”一声大喊,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谁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着,人们都惊呆了。陈殿龙爬了起来,老太婆扑了过去要咬陈殿龙,陈殿龙一脚狠狠的朝老太婆踢去。老太婆捂着胸口,跌倒在地。“妈——”年轻媳妇哭着抱着老太婆。

  老太婆推开女儿,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陈殿龙骂:“你打我,我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了,半截入土的人了你都敢打!我也不要这条老命了,我和你拼了。”她又向陈殿龙扑去,伸着两只手要抓陈殿龙的下裆。

  陈殿龙吓得连连躲闪,慌慌张张地大喊:“老胡,你还站着发个###毛愣么?快抓住这个疯婆子,抓住她,他妈的。”

  老胡这才醒过神来,忙叉开双手,死命地拦住了老太婆。这时,几个民兵跑了进来,把老太婆和年轻媳妇拖了出去。

  陈殿龙惊魂未定,破口大骂老胡:“我操你妈的王八蛋,哎哟——”他一动气,胸口又痛了起来,他忙揉着胸,好久回不过气来。

  老胡问:“陈主任,你没伤着吧?”

  陈殿龙喘着粗气骂:“妈的,阶级敌人气焰有多嚣张,不狠狠打击还了得?都反了天了!”

  老胡连连点头道:“那自然,那自然。”

  “哼!妈的,这疯老婆子真她妈的疯狂啊,这回她不死我也得让她掉几层皮。”陈殿龙余恨未消。

  老胡指着门口的一笼鸡鸭问:“怎样处理?”

  陈殿龙没好气地说:“没收,妈的。这几天口里也淡出个鸟来了,正好打打牙祭。对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不从经济上狠狠打击,他们是不会老实的。明天,你把鸡笼挂在她们的脖子上,拉到各个工地批斗,让她们现身说法,教育意义更大些,也好起到杀鸡敬猴的作用。”

  “好办法,嘿嘿。”老胡赞道。

  傍晚,吃过饭后,陈殿龙在办公室里和几个姑娘闲聊着,猪头走了进来。黄媚她们见猪头进来,都躲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工棚去。猪头叫道:“嗨,嗨,这些娘儿们怎么一见我就全都走了?”

  正和姑娘聊在兴头上的陈殿龙恼火地说:“你这个吃人生番,哪个姑娘敢靠近你。”

  猪头说:“陈主任,我虽面目可憎,却心地善良啊。”

  “嗬嗬——”陈殿龙怪笑一声说,“你他妈的还心地善良呢,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卵样儿。找我有什么事?”

  猪头说:“陈主任,那老刁婆病得吐血了,是不是先让她……”

  陈殿龙道:“她人就是贱,没死都得让她去扛石头。”

  “这……怕会出人命……”猪头说。

  “你啥时变得心肠软了?”陈殿龙不悦地说,“他妈的,她死了好,谁让她这样猖狂了?明天还得让她继续去搬石头。”

  “好的。”猪头说。

  “她女儿交待了罪行没有?”

  “没有,这几天一直押她去工地干活。”

  “你马上把她带到公社招待所去,我亲自审问她。哼,她不彻底交待罪行,我不剥掉她几层皮我不姓陈。”

  “嘻嘻,陈主任,你是想剥掉她的衣服吧?”猪头猥琐的笑道。

  “严肃点,你不要胡说八道。”陈殿龙不高兴地说。

  “嘿嘿,陈主任,我跟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鬼心眼么?也是,吃了这么多天的斋,不开开荤,日子还真过得没劲。”猪头说。

  陈殿龙回到公社招待所,才吸了半支烟,那年轻媳妇就被猪头带了进来。陈殿龙挥了挥手,猪头带上门退了出去。年轻媳妇哭道:“陈主任,你行行好,高抬贵手,饶了我妈一命吧,她已病得快不能动弹了……”

  陈殿龙冷笑道:“才干几天活她就吃不消了?那天她不是挺凶的么?哼,三个月的劳动,一天也不能少,她人不死都得干活。这还了得,连县领导她都敢打,这不是反了天了么。”

  媳妇哭着说:“陈主任,我妈人老了,又不懂事理,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回吧。她累得吐血,快不行了。陈主任,你怎样罚我都行……”

  “行啊行啊,这好说嘛。”陈殿龙走近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只要你依了我……”

  年轻媳妇吓得正要叫,可一见陈殿龙铁青着脸,心里十分害怕,竟然叫不出声来。陈殿龙见她不敢喊,胆子也大了。他一把搂着她,狠狠的把她摁在床上。年轻媳妇挣扎着,陈殿龙几番都没能得手。他火了:“好吧,你如果不想让那老刁婆活下去,那就让她在专政队里干到死吧。”

  “啊?”年轻媳妇吓得脸色都白了,她知道陈殿龙心狠手辣,她妈再在采石队里干两天,说不定真的要累死了。她哭着说:“主任,你这不是要了我妈的命么?”

  “你妈的老命是捏在你的手心里呢。你要救她呢,就乖乖的顺了我,要不救呢,你就走吧。”

  年轻媳妇进退两难了。她不甘受辱,可她又不能白白地看着母亲死去,她犹疑着。

  陈殿龙不耐烦地喝道:“怎么?不从?你快滚出去!”

  年轻媳妇含着泪水,脱掉了衣服。陈殿龙丢掉烟头,扑了过去,搂着她得意地说:“你这就对了嘛,早会儿顺从了要少吃多少苦头……”

  陈殿龙满足了兽欲后,让猪头把她们母女俩放了。谁知那媳妇的母亲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那年轻媳妇见自己受了辱,又没能救活母亲,气愤不过,告到县革委会里去。李斌把陈殿龙召回县办公室,严肃地说:“陈殿龙同志,你必须把你在山边的所作所为写出一份检讨……”

  “我写什么检讨?”陈殿龙喊道,“我在山边拼命地学大寨,哪儿错了?”

  “你逼死人命,还利用职权强奸妇女……”

  “胡扯!胡说八道。”陈殿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原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谁知还是给捅穿了,他实在是想不出会有谁那么大的胆子。

  “受害人都上县革委会告状来了……”

  陈殿龙没想到那婆娘既然会到县里来告状,他只能声嘶力竭地叫道:“这完全是诬蔑陷害,是造谣中伤,是对我的打击,你有什么证据……”

  “受害人亲自前来告状,那还不是证据?”

  “哼,如果她是受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指使,蓄意对我陷害呢?”陈殿龙狡辩。

  “是不是事实,县革委会还会派工作组进行调查的。但那个老大娘的死,你是要负上一定责任的。”李斌说,“在山边,你动不动就把人拉去批斗,还要在人家脖子上挂鸡笼,这是什么行为?”

  陈殿龙道:“我承认我工作作风可能是急躁了些,对一些问题的处理又可能考虑欠周到,但我用心是好的,我完全是为了掀起学大寨的高潮。何况,对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我们能不狠狠打击么?”

  “这难道只仅仅是工作作风问题?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么能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把责任推得个一干二净?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在山边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我们党的优良传统都给破坏了,党的威信都给你丧失殆尽了……”

  “李斌同志,”陈殿龙奸笑道,“我提醒你说话要注意一些。我在山边蹲点了几个月,千辛万苦地带领群众学大寨,要把山边建成大寨式公社,这怎么是坏影响?我和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又怎么把党的威信丧失了?真是奇谈怪论。李主任呀,你不过是借那老刁婆之死大做文章,打击我罢了。你们对我总是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我是不服的。”

  “实事求是,弄清真像,分清责任,这怎么是打击你呢?对你的错误别人就不能批评了么?”李斌道,“本着对党和对人民负责精神,你不能不做出深刻的检查。”

  “得了吧。”陈殿龙怪腔怪调地说,“李斌同志,你怎么老是小题大作,老是要和我过不去呢?说实在的,你是对我抱有很深的成见的,因而,我无论干什么都会动辄得咎,都会招来批评和打击,你叫我如何工作?”

  “陈殿龙同志,我们现在谈的是工作,你不要把它扯进个人恩怨里。再说,批评和自我批评,也是我们党的一条原则嘛。你不要老虎屁股摸不得……”

  陈殿龙打断他的话说:“好,好,你是抓住我不放了,我也谈谈我的看法。学大寨的经验千条万条,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斗争。与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对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不作斗争,听之任之,对破坏农业学大寨的坏分子不抓不管不斗,这又如何能开展轰轰烈烈的学大寨运动呢?”

  李斌严肃地说:“陈殿龙同志,你要严格区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不要动不动就把一般群众当作阶级敌人来处理,来批斗。据反映,田坑村几十户人家,大大小小才二三百人,挨过批斗的就超过了一百人,还有近一半的农户被扣工分罚口粮,你这样做不是以群众为敌么……”

  “不,我不这样认为。”陈殿龙打断李斌的话说,“你不知道田坑村的阶级斗争有多复杂,在那儿开展学大寨运动有多大阻力,黑五类分子有多猖狂。不大批大斗,又如何促大干大变呢?别的不说,在对待那老刁婆母女俩问题上,我根本就没有错。首先,这个老刁婆是个富农分子,她四处扇阴风点鬼火,散布谣言蛊惑人心,妄图破坏农业学大寨运动。据我们查明,铁姑娘队挖排水渠时,就是她到处散布什么挖断林姓龙脉啦,祖宗会震怒啦等等,这不分明是在搞破坏么?其次,我们动员全体社员不分男女老幼齐上阵学大寨时,又是她带头装病不肯出工。可社员们反映在自留地干活时她却挑着两桶肥水健步如飞,这不分明是对农业学大寨有着极强烈的抵触情绪么?你没有看见她气焰有多嚣张,在大队部里又打又闹,有多凶恶,她还恶毒咒骂共产党和学大寨运动,这是什么用心?第三,为了使广大群众一个心眼地学大寨,更加坚定走社会主义道路,我们发起了消灭资本主义滋生地,割掉资本主义尾巴的革命行动,得到了广大社员群众的支持和拥护。她倒好,公然唆使女儿挑了一大笼鸡鸭回来,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和我们唱对台戏么?这不是和革命路线较量么?你说,对如此猖狂的破坏活动我们能不狠狠打击?”

  李斌生气了,“你简直是胡来。群众有落后思想,可以通过说服教育的方式来引导嘛。可你呢,一些小问题就胡乱上纲上线,乱批乱斗,把我们党的政策丢到哪儿去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给你逼死,群众有多大意见?”

  “哟哟,”陈殿龙道,“照你那么说,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了?我逼死她?她分明是死在家里的,这与我有何关系?你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扯。”

  “你若不是带有侮辱性质地批斗她,不是让强迫她参加超强度体力劳动,不是你这种粗暴野蛮的行为,她会自寻短见么?你破坏了党的群众路线,是要负这个责任的。”

  “那是她自绝于党和人民,我不负这个责任。要不,你干脆把我当成杀人凶手抓起来好了……”

  李斌道:“组织会全面细致调查你在山边的所作所为的,不久县革委会就会派调查组到山边去……”

  陈殿龙打断李斌的话虚张声势说:“随你们调查好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但是,李斌同志,我也要警告你,谁若是想借此事来反对和破坏农业学大寨运动,要否定山边这些年来学大寨所取得的成绩,不管他的官有多大,职务有多高,我陈殿龙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怕丢官罢职,不怕坐牢杀头,不怕老婆离婚姻,也要和他作坚决的毫不留情的斗争。”

  李斌冷冷说道:“只怕真相大白之时,你再也凶不起来了。”

  陈殿龙色厉内荏地说:“那就看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吧。”他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又说,“李斌呀李斌,你来我们古镇也有好些年了,你看看你在我们县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李斌说:“我干了什么事,人心自有公论……”

  “好个人心自有公论。”陈殿龙抢着说,“我就来数数你的罪行!第一,你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涌现出来的新鲜事物总是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动不动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上抓虱子下挠虫,极尽打击压制之能事,你说你这是不是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心怀不满?第二,你对像我这些在文革冲杀出来的新生力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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